《皇朝夜行》 第一章 往事 “老主人,风大,该回去了。” 老仆恭敬的向站在崖边白发老者说着,但老者拄着拐杖,半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日落,思绪一点一滴涌向心头,曾经的亲人、挚友,甚至敌人,一个个模糊又熟悉的面孔浮现。 “老余,我的一生所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老主人,您所做的都是为了帝国,为了我们汉人,不是吗?” 老者并未回过身,只是向身后的老仆摇摇手,没有回答忠心耿耿的老仆,而是继续看着远方庞大巍峨的城市——长安,那里是我的开始,也是我的终点,我已经来到这里度过了八十余年,这里有我一生的回忆,一辈子羁绊的人,为了大唐,为了汉人,我所做的事情有错有对,什么自古英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其实问心无愧心安罢了,是过是功都交给历史去评判吧,我看缓缓落下的太阳,就像我的一生也在落幕…… 第二章 我是谁 “哎呦,这是哪啊?” “孩子他爹快来啊,痴儿醒了。” 李勇睁开眼睛刚看见这陌生的环境时,就被一农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死死抱住,然后哭那个撕心裂肺啊,这是咋啦?我是谁?我不是死了吗?对,我应该死在车间里的,不对,我死了,怎么被人抱着觉得痛和窒息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不再推开阻止这哭的不可理喻的农妇,自己就要被她活活勒死了。 “那个,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不能呼吸了……” “你这孩子,吓死娘了,要是……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怎么活啊……” 我他……还没说完,一阵窒息感重新回来,女人啊,真是要亲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勇记得车间爆炸的时候,最后把小孙推出大门的时候,就被埋进倒塌的车间里啊,难道,我没死,这不是瞎扯嘛,不过这该死的记忆是怎么回事,咦!很多星星,还有元宝,靠,怎么还说晕就晕啊,一阵眩晕,李勇又昏迷过去了,不过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一点点像放影片似的在脑海里播放。 “大笨蛋,扒了他裤子,哈哈哈……” “唉,整天就知道吃,家里的粮食快被他吃光了……” “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庸,今天开始不用再来学堂了……” 李庸,原来你叫李庸啊,那我是谁?我叫李勇,读音虽然有些相同,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那场爆炸,我穿越了?这不科学啊,难道平时看各位大神的穿越小说看多了?一定是这样,这是幻觉,骗不了我的,可是特码谁能告诉我,我穿的是什么玩意啊?还有这茅屋什么的怎么解释啊,不带这样玩的,冷静,我要冷静,作为堂堂大华国的舰艇研究所最年轻的高级研究员,双博士学位知识分子,要理性和合理的分析现在的状况。 “痴儿,醒了?醒了就好,不能去学堂也好,就跟着为父种田,只要家里有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大哥,我还在分析呢,不要打断我好不好,可是这该死的亲切感是怎么回事?在脑子里的记忆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麻麻辣隔壁,我爸还没死呢,怎么又多出一个爹呢?那之前那个不是我妈?天啊,如来佛祖,主啊,阿拉,诸位大哥,求放过,这位貌似新爹的男人看到我不回应他,摇摇头就离开了,看着水盆里的水中倒影,这是我?我掐了掐面黄肌瘦的脸,疼,这是真的,哥穿越了。 第三章 抑郁的傻子 李勇已经来到这里一个月了,现在叫李庸,对,这个时代叫这个名字,是一农户的傻儿子,不但智商堪忧还四肢不勤,读不了书嘛还干不了活,妥妥的社会寄生虫,看“父亲”辛勤挥汗如雨在农田里干活,陌生又熟悉的环境。我到底在干嘛,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咸鱼翻生,我一高级知识分子,在古代发家致富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吗?呃,我想想,那些大神穿越都做些什么呢?肥皂,这个可以,这玩意怎么做来的,我靠,我忘了,不急不急,再换一个,香水,对对对,这个肯定能赚大钱,不过他喵的,我连肥皂都弄不出来,香水不是更难吗?制作武器?不行,没原材料不说,抓了就是满门抄斩的干活,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还给不给人活了,怎么那些大神穿越不是高干子弟,要不就是带金手指什么的,怎么到我这就是穷矮矬呢,天道不公啊,老天,让我回去吧,我保证打不死你。 “你看看,傻子又在那傻乐什么呢?” “造孽啊,人傻就算了,还整天不知道傻乐个啥。” “你们才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子,告诉你们,别欺负老子不知道,把我别急了,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滚,都给老子滚。” 听到又有人说自己是傻子,李勇本来就为了挣大钱事业搞的心烦意乱,这些彻底把李勇点着了,站起来就一顿输出,搞得那些人是一愣一愣的,平时傻乎乎的傻小子,怎么一下子口齿伶俐了,骂人不带喘的,看着李勇瘦弱的身体叉着腰,像市井泼妇一般,觉得滑稽又好笑,大伙也就懒得和他计较,李勇憨厚的父亲在儿子回击的时候也抬起头,看着和平时不一样的儿子一脸懵圈,心想痴儿怎么不一样呢?是不是上次摔了,变的更傻了?不由更加担心起来,连忙放下农具走到李勇跟前拍拍像战斗中的公鸡的儿子。 “痴儿,你没事吧?怎么像泼妇一般骂街呢?” 你才泼妇,你全家都是泼妇,等等,这样不是也是骂自己吗?麻蛋,不和你这老头计较,李勇哼的一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转身就离开,看着儿子愤愤不平的样子,也是无奈至极,重新回到农田拿起农具干起活来,李勇的父亲叫李大锤,当年是当今圣人李二皇帝手下的执戟郎,在李二登基之后就退役回乡,因为有些战功分了两亩田,日子过的虽然不是很清苦,但是也就能勉强养家糊口。 李勇闷闷不乐的瞎逛,不知不觉走到村边的小河旁,李勇看这这清澈的河水,感慨到,在未来哪里还有见到如此清澈的河流啊,伟人说过,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一点都没错,这么漂亮的环境谁舍得去破坏,李勇摇摇头找到一个树下,一边乘凉一边看着如银河般的河水,河水清澈的可以清晰看见里面畅游的鱼儿和水草,李勇心想在这里养老也不错,什么都不干,子承父业,不行,这不是一条咸鱼该有的想法。 第四章 肥皂 我想想,我要好好想想,一个个来,先肥皂,肥皂是怎么做来的,李勇从破旧的袍子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这小本子是他自己来到这里记录的一些事情,小本子里还夹着一根纸裹的自制木炭笔,李勇没有毛笔,就算有他也不会用,李勇小心翼翼的打开自己的小本子,这小本子是他好不容易偷蒙拐骗弄来的纸装订的,唐朝的纸墨笔砚都被各大世家垄断,这个时代想读书的寒门子弟几乎没有出路,李勇村里的学堂也是大户士绅花钱开的,像李勇能进去读书也是靠他父亲花了一亩田置换的名额,可是没读几年就被以他傻赶出了学堂。 肥皂是由什么组成的呢,对了,想起来了,油脂加氢氧化钾,氢氧化钾是由碳酸钙氧化后形成的,那碳酸钙在石灰就可以弄出来,对,就是这样的,先买材料实验一下,但是钱怎么办呢?还是回去和自己的便宜老爹商量一下吧,李勇站起来走这六亲不认的王八脚步回家,推开住了一个多月的破旧茅屋,自己的母亲王氏在纺着步,对于王氏李勇有莫名的亲切,可能从小失去母亲,现在又重新得这个来之不易的母爱,让他倍感珍惜,王氏也像普天之下的母亲一样,对自己的孩子宠溺和关爱,李勇摔伤之后,郎中都说药石无治的时候,王氏哭的那个伤心欲绝,又在李勇奇迹般活过来后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李勇心疼这位母亲,也把王氏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来看待。 “娘,我回来了。” “痴儿回来了,饿了吧?娘给你做饭去。” 王氏看着自己的儿子回来,连忙放下手上的活,准备给他做饭,因为他这个儿子饭量比一般人还要大,乡里乡外的嬉笑他这个儿子是个饭桶,但是王氏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儿子永远是最好的,李勇感动都快流泪了,不过他今天有“大事”要和王氏商量的,李勇赶忙拉住准备他做饭的王氏,让她坐下,组织好语言后说道 “娘,不急,我还没饿,是这样的,孩子前段时间不是伤了昏迷嘛,那个时候孩儿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位老道,他说孩儿并不是天生痴傻,只是还没点化,然后又教了孩儿一些本事,现在先拿点老道教给孩儿的一点本事用用,您看怎么样?” 王氏不可思议的看着完成呆呆的儿子,心想痴儿是不是的伤还没好,怎么又说起胡话来呢,不由的更加担心起来,赶忙拉住李勇的手急切的问道。 “痴儿,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要不要娘再请郎中给你瞧瞧。” 李勇知道母亲没有相信自己说的话,换了是他也不相信,毕竟原来他们的儿子已经死了,自己只是占用他们儿子身体的另外一个陌生人,李勇赶紧阻止母亲说道。 “娘,我知道说这些您可能不相信,但是孩儿并没骗您,您不觉得孩儿是不是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王氏看着依然傻乎乎的儿子,外表一点没变,可是自从他醒来之后,的确比以前不同,说话做事都不像以前那样傻了,反而有点灵性,说白了就是没那么呆了,听儿子这么一说,王氏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担心了,于是关心的问道? “那就好,娘不管什么老道老神仙的,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娘就放心了。” “娘,其实孩儿想问家里拿点钱,做点肥皂,让咱家的生活舒服一点。” 李勇看王氏不再拉他去什么郎中那里扎针,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她知道,王氏微微皱着柳眉,自己这个儿子从来可没向自己拿过钱,虽然家里并不富裕,温饱还是没有问题,可是儿子说的什么肥皂是什么东西,从来没有听过啊,可是又不想打击儿子,只好耐着性子说。 “痴儿啊,娘虽然不知道你说的肥皂是什么,但是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不是娘不愿意,只是你爹辛辛苦苦挣的那点钱也不容易,太多钱咱们也拿不出来,你看这样好不好,娘再找李士绅求求情,让你再回学堂念书去。” “娘,我不想回学堂念书了,孩儿钱也不要多,只要一贯钱,如果亏了,那孩儿就乖乖跟爹做农户,你看行不行?” 李勇听到王氏还想让他回那什么学堂念书,连忙劝阻道,还打包票说干不成就当农民去,一贯钱在唐初可少钱了,由于李二皇帝和突厥签下渭水之盟之后,钱就更之值钱了,王氏看着儿子坚决的态度,只好说等他爹回来再商量,毕竟一贯钱可不是小钱,他们一家子一年光景好也不剩多少,光景不好那几乎不剩还要贴补。 第五章 开工 王氏重新站起来到厨房做饭,唐朝都是一天两顿,穷苦的更甚是一顿甚至没的吃,李勇回到自己的屋子,重新盘算自己的发财大计,在这个以物换物钱稀少的时代,一贯钱的预算应该足够,扣去原材料的成本,利润简直就是暴利,李勇还在傻乐的发着富翁生活的臆想中,他的父亲也从农田回来了,一回到家中,王氏就将儿子和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告于丈夫,李大锤坐在家中水井旁喝着凉水,思考着儿子和妻子的话,曾经身为李二皇帝的士兵,也是杀伐果断的,但是一贯钱也是家里全部的积蓄了,万一被自己的这个傻儿子弄什么肥皂给败光了怎么办,现在儿子回去念书肯定是回不去了,跟着自己做一个目不识丁碌碌无为的农民?心又不甘,权衡之下李大锤狠心想再了解一下儿子的真正想法,李大锤不是那种拍了脑袋就干的莽汉,于是来到李勇屋子就看自己的儿子正在流着口水傻笑,娘嘞,就这样?自己一辈子的积蓄那还扔水里喂王八了? “咳咳……” “爹!” 李勇的臆想被父亲的咳嗽声打破,看见黑黝一脸担忧的壮汉站在面前,李勇赶紧用自己的破袍子擦擦流出来的口水站起来,真是儿子见到爹那种无力感是天生的。 “听你娘说,你要一贯钱做什么肥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娘,怎么听的像骂娘呢,算了,不和你这个没文化的大老粗计较,李勇赶紧拉着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坐下,然后好好给他再解释一番。 “你说的肥皂是不是皂角啊?” 皂角?什么玩意?对了,现在是在唐朝,哪有肥皂一说啊,这个时代用的还是皂角,这样更加坚定李勇的想法,于是他把肥皂的功效解释一番给李大锤,李大锤听了一知半解,也不理自己个傻儿子,摇摇头站起来往门口走去,看着便宜老爹这样的反应,是不是不同意投资了,那老子的发财大计怎么办?不行,还是要好好劝说老爹才行,说干就干,李勇赶紧跟上李大锤,在他屁股后孜孜不倦的解释肥皂的特别优势,还有利润多少,甚至怎么分成都说了,李大锤被他弄差点抄起自己屋子的大刀劈了他。 “别说了,一贯钱没有,老命有一条。” “爹,俗话说的好啊,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什么?什么单车,什么摩托?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麻蛋,说漏嘴了,差点又要被拉去扎针了,以后还是要小心说话。 “不是,爹,你听我说,这个买卖真的是一本万利。” “一贯钱没有,五十文,你要就拿去,不要就算了。” “五十文?” 李大锤实在被李勇搞的烦不胜烦,又不想自己的傻儿子败光自己的所有家产,只好答应给他五十文,至少损失不会很大,李勇听了只赞助五十文,脸一下就耷拉下来了,合着自己霹雳吧啦说半天就说来五十文,都怪这个身体的原来主人,你说你有点什么不好,偏偏傻,搞的第一印象就扣这么多分,虽然五十文能做一点,但是和心里中的目标差太远了。 “那爹,再加点可以不?再加点。” \"你以为吃饭呢?加点,就五十文,多了没有。” “爹,求求您了,再给点嘛!” 李勇拉着老父亲的袖子撒娇般求着,李大锤被这操作直呼666,噌的一下猛站起来,甩开李勇就回屋找刀去了,李勇看见老父亲回屋找刀去,赶紧就跑,耳边还传来身后咆哮一般的声音,我刀呢? 李勇含着泪攥着怀里的一百文钱,鼻青脸肿的来到附近的镇上,一番市场调研和货比三家之后,三十文买了三十斤纯纯的肥肉,五十文买了二十斤石灰石,省下的就当流动资金,加工的工具家里基本都有,加上自己一个理科双博士,加工点工具还是很简单,李勇咬着一文买的两个胡饼拉着肥皂的原材料满足而归,回到家里,李勇开始准备所需要的工具,首先熬油的大锅,看着家里那口小锅,李勇真是无语了,他还依稀记得母亲信誓旦旦的和自己说家里有大锅,这那里是大锅啊,这明明就是一口缩了水的小锅,有这样坑儿子的吗?李勇没有办法,之后把没有一丁点肉的肥油放到这口小锅里,分批次熬油,这可差点没把李勇送走,拢共分了六次才熬完这三十斤肥肉,李勇把熬出来的油脂凉放在院子中,双手已经感觉不是自己的了,这样让李勇觉得要锻炼起身体,这副身体真是太弱了,看着熬好的油脂满满成就感,李勇休息一会开始另外一道工序,那就是氢氧化钾的制作,其实就是石灰石溶解过滤氧化,李勇拿着家里没用的铁片改造成一个简易蒸馏器,为什么家里会有铁皮,那是李大锤把以前缴获的盔甲的铁片找铁匠打的铁皮,这铁片将来是留给家里打点什么东西,这下被李勇一下拿来做简易蒸馏器,看一辈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铁皮被自己的傻儿子做成这么一个东西,顿时又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李勇被一顿父爱后,不忿的说道。 “不就用了点铁皮嘛,至于这样吗?” “你还说,你还说,他娘的,我刀呢?” 李大锤听完李勇埋怨的话,又开始要找刀,李勇突然一个冲刺然后飞跪滑到老父亲面前,李大锤也被李勇这骚操作整不会了,踹了李勇一脚就回屋不管这傻儿子了,李勇被踹的来了个狗啃泥,看着父亲回屋不管自己了,赶紧站起来,小声嘀咕的,我这么傻都是被你踹出来的。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妈耶,这老头怕是有顺风耳吧,这样都能听的见,李勇见势不妙赶紧开溜,就像自己的发财大计,简易蒸馏器在他灵巧的工艺下完工,开玩笑,堂堂华国舰艇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什么船没参与建造过啊,小小蒸馏器还能难到自己,李勇开心的把石灰石加入水,然后通过蒸馏器蒸馏,得到碳酸钙,然后让它和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氧化,最后得到氢氧化钾,忙碌了一天的李勇终于把前期原料准备好了,美美睡上一觉第二天来到院子里,看着一觉凝固的油脂和氧化好的氢氧化钾,就像看到了一缸缸的铜钱,李勇抱着两个缸子又亲又抱的,弄的李氏夫妇以为自己的儿子又犯病了。 接下的油脂和氢氧化钾的融合就简单了,只是那味道实在太酸爽了,李勇一边干呕一边快乐的流着眼泪努力工作,从早上到傍晚才完成肥皂的融合工作,李勇把液状的成品倒进自制的模块里,其实就是四块木板做的模板,耗费了三十斤肉脂和五十斤石灰石才做成了一百块肥皂,李勇期待着明天拉着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能让自己发家致富的宝贝卖的时候情景,那是向往美好生活的未来。 第六章 神奇的皂角 “太阳当空照,背上炸药包,呸,背上小书包,money我来了,哈哈哈……” 李家村的村民用关爱智障人士的眼光看着李勇拉这平板车飞奔着,他拉的平板车上放着他昨天被化学反应折磨了一天做成的一百块肥皂,李勇唱前世在车间胡乱改编的歌曲欢快的来到镇上,那天来购买原材料做市场调查之后,李勇发现镇上买这些的生活用品的店铺很少,这也是无限增加他的信心,他把平板车拉到早就选好的地方,放好车后支起一杆帆,上面写着立马净肥皂,人来人往的看着这个奇怪的摊位,都好奇什么是肥皂,做什么用的,李勇好像知道这些人想什么,一嗓子就出去。 “南来的北往的,各位老少爷们,本人李家村李庸,今天给大伙带来个新鲜玩意,想了解的就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咯。” 李勇这新鲜词吆喝让所有人都感到有意思,不少人还真围过来询问起来,李勇看着过来询问的人,心里暗爽道,就你们这些古人,等着本大爷来收割你们的韭菜吧。 “小伙子,这肥皂是个啥啊?有什么用?” “对啊,你这个是嫩个啥嘞?” “各位大娘别着急,你们一人嘴的,我也说不上是不?你们听我且说一说,这肥皂呢其实就是皂角,这个是小子在南洋辛苦卖来的,比咱们用的皂角好用,洗的干净。” “什么嘛,就皂角嘞,还以为什么新鲜玩意呢。” “各位别急,好不好咱们试过才知道是不?敢问谁有脏衣服,我们现场洗洗看,是不是有效果,没效果就当看小子的笑话,有效果大伙也当看看新鲜不是?” 李勇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充分相信自己做出来的肥皂不是这些古人认识的,这可是几百年以后才诞生的产物,李勇面带笑容从平板车上取下个面盆,打上水放在一旁,等候鱼儿上钩,果然一大妈忍不住从人群中挤进来,手里拿着几件脏的不能再脏的衣物。 “小伙子,大娘这里有几件脏衣服,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好,大娘就买你的肥皂,如果没有就要砸你的招牌。” 李勇赶紧接过大妈手中的其中一件脏衣服,看着这件衣服,心想,这他喵的是衣服?这就是块抹布嘛,得勒,不管了,先干活吧,李勇不急不忙的拿出一块肥皂,然后把脏抹布,呸,是脏衣服放进装着清水的盆里,再给脏衣服打上肥皂,熟练的揉搓着,几年的基层锻炼没白下啊,这手洗衣服还是那么熟悉,在脏衣服全部揉搓完之后,李勇把衣服放回盆里,清澈的水一下像染了墨一样,上面还漂浮这油渍和肥皂的泡沫,李勇赶紧倒掉盆中的脏水,回头到身后的河里再去打一盆清水来,这就是李勇为什么选这个地方摆摊的原因之一,李勇再次衣服从水盆取出时,围观的人们一顿惊呼,原来李勇手上的衣服干净无比,那衣服的大妈看着自己的脏衣服就在那小伙子手上,抹了一下那什么肥皂,搓那么几下,过两次水就干净了?太神奇了,所谓好奇害死猫,人人都有好奇心,现在何况是现场演示呢,围观的人纷纷问起这神奇的皂角怎么卖。 “各位乡亲们,大伙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呢也不赚大伙的钱,只是想让大伙有好东西用,让大家日子过的好一点,今天是小子开张第一天,这肥皂呢不贵,二十文一块,卖完即止,想买的就排队了。” 二十文过贵不贵,说便宜呢也不便宜,可是以往的皂角没有李勇的肥皂实惠啊,人家可是巴掌那么大呢,更别说这去污功能是吧,于是不少人排起队购买起李勇的肥皂,一百块肥皂在人群中一块快飞速被卖走,不到一个时辰就销售一空,一百块肥皂就让李勇卖了两贯钱,唐代一千文折换一贯,扣去八十文的成本,李勇净赚一贯二十文,这把李勇高兴坏了,收拾好摊位离开这小镇,到另外一个小镇上购买原材料,因为李勇坚信一个苹果不能放在用一个篮子里,凡事留一手,买好所需的原材料后,还特意买了点肉和扯了点布,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母亲身上的衣服已经打满了补丁,老早就像扯点布给自己老娘做件新衣裳,至于自己老爹,那还是算了,找他要点钱,抠抠搜搜的。 第七章 香皂 李勇哼着小曲,平板车上放着下一批制作肥皂的原材料,还有一口大锅,想着家里那口所谓的大锅,李勇就不由打了激灵,第一次卖的不错,肥皂不但一扫而空,还一炮而红,李勇心里感慨这个年代没城管,想怎么摆摊就这么摆摊,真好,李大锤夫妇看着自己的傻儿子欢乐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拉着一车子的肥肉和石灰石,上面还有一口大锅,心想自己这个傻儿子没救了。 “痴儿回来了,你的肥皂卖的怎么样?只要不吃亏就,娘给你做饭。” “痴儿,你也别怪爹说你揍你,这样也是为了你好,咱们老老实实做一农户多好。” “爹,娘,你们都说什么呢,今天儿子的肥皂都卖完了,还小赚一笔。” 李大锤夫妇以为自己的傻大儿安慰他们俩,估计这五十文已经赔个精光,换回来就这些不值钱的肥肉和石灰石,对,还有那个大锅,李勇看他们俩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把车上大锅翻开,露出满满的铜钱,看的李大锤夫妇眼睛都直,这得多少钱啊?自家的傻儿子不会把人家大户给抢了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咱们老李家辈辈都是老实人啊,可不能去偷去抢啊。” “对,听你爹的话,咱们不能拿这黑心钱啊。” 这是那跟那啊,还黑心钱,这可是你们儿子靠知识辛苦换来的血汗钱,不表扬就算了,还打压批评,这就过分了。 “说啥呢,爹娘,这可是儿子辛苦赚来的血汗钱,要是不信,娘,家里还有留了点肥皂,你拿一块试一下,是不是像孩儿说的那样,如果有假,儿子和你们保证,不再做这个买卖。” 王氏看儿子这么坚定,于是从屋里拿出一块儿子今天早上给的肥皂,本来对儿子说的肥皂就半信半疑,现在刚好验证儿子说的是不是说谎,在李勇的指导下,王氏吃惊的看着手中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衣服,现在哪有一点油渍和脏,真的像儿子说的那样,李大锤也看着自己这见脏不拉几的衣服在媳妇手上简单搓洗就变干净了,夫妻俩才真正相信儿子所说和所做的都是真的。 “孩子他娘,还不快去做饭。” “好好好,我这就去做饭。” “娘等一下,这是儿子赚了钱买了点肉,今晚咱家加加菜,还有给您扯了块布,儿子看您的衣裳都破了,算是儿子孝敬您的。” 王氏接过李勇递过来的猪肉和布,虽然猪肉在唐代是贱肉,平常人是不错的,但是贫困老百姓有肉吃就不错了,王氏被儿子的孝举感动抹着眼泪,李大锤也是一脸欣慰,心想自己的傻儿子终于长大开窍了,李大锤让王氏赶紧布放回屋快去做饭,说这都是儿子孝顺懂事了,王氏才收了她的眼泪做起饭来,李勇在饭桌上也和李大锤聊了一下,饭饱以后,李勇在村里溜达起来,说是饭后消食,其实李勇只是想一个好好规划一下下一步,加大产量那是肯定的,但是肥皂这东西消耗不大,很快就会市场饱和,必须开发出新产品才行,什么新产品呢?李勇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看见路旁的野花,李勇一把摘下路边的野花,什么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纯扯淡,应该是路边的野花不采白不采,闻到淡淡的野花芬香让李勇一下子想到了香皂,对啊,肥皂可以做低端产品,香皂可以作为高端产品,肥皂只做洗衣消耗不大,可是香皂不一样,规格可以做小一个,走高端路线,不但洗衣服还可以洗澡,说干就干,李勇像发了疯一样,疯狂收割着路边的野花,李大锤夫妇看着儿子一车又一车的把村的野花给祸祸了,反正这些野花漫山遍野都是,随便他怎么祸祸折腾吧,李勇就像月关下的采花贼,忙碌的采花,知道后院堆满了野花才停下来,李勇满意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其实做香皂就是比做肥皂多一个步骤,就是花要提香,怎么提香,就是用花瓣蒸馏,蒸馏出来的精华加入肥皂中就可以了,李勇看到满院子的野花几根黑线立马出来,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弄完,自己造的孽就要担着,李勇含着泪把野花的花瓣一片一片摘放到蒸馏器里,然后开始蒸馏,再放花瓣再蒸馏,把所有的花瓣弄完,李勇已经直不起腰来了,李勇打定准备请人来干了,这活自己一个大老板干不来,他就没想到就一贯多的大老板能叫大老板吗? 李勇把收集起来的花香精华密封好,开始做肥皂原材料的工序,等他忙完一切的时候,已经天都快亮了,李勇赶紧回屋睡个回笼觉,起来还要继续做肥皂和香皂呢,李大锤夫妇看着儿子忙活了一整晚,心疼又感到欣慰,等李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草草吃点东西就开始做肥皂和香皂,肥皂简单,李勇一会的工夫就做了两百块,可是到香皂这就难道了,怎么和花香精华融合可费了他不少脑细胞,最终废了十块肥皂情况下才完成香皂的融合,李勇捧着完成的香皂闻着散发淡淡的花香,就像闻到浓厚的金钱味道,李勇加速了香皂的制造,一举明天让自己的香皂上市。 第八章 天使投资 “老少爷们,快来看一看瞧一瞧嘞,新鲜到的李家村香皂,不但洗衣服干净还有香味,还可以洗澡嘞。” ?“咦,那不是前几天来卖肥皂那小伙子吗?这香皂又是个啥。” ?“估摸着就是香香的肥皂。” ?李勇一头黑线,我还知道山是石头海是水呢,不和你们计较,于是耐心的和这些热大妈们介绍起肥皂和香皂的区别。 ?“这个各位大娘,这个香皂就像你们说的那样,但是又不同,肥皂能洗衣服但不好洗澡,这个香皂呢不但可以洗衣服还可以洗澡,因为为什么呢,因为这个里面加里添加秘方,让你们洗完澡不但能让你们的肌肤更水嫩。还可以透着淡淡花香,这么好的东西,难道你们不想买块回家试一下吗?” 李勇不由怕佩服自己这张嘴,怎么以前没发现自己还有做销售的潜质呢,在李勇一股怂恿下,不少的良家妇女开始排队购买,李勇看着一块又一块的香皂被卖走,心里感慨说道,从古至今,女人钱就是好赚,古人诚不欺我,一百块香皂迅速卖完,剩下的肥皂就速度慢多了,好不容易把两百块肥皂全部卖完,已经接近午时了,李勇掏出早上吃剩的胡饼垫吧垫吧,收拾摊子去买原材料,就当他快走出镇子的时候。 “这位小伙子请留步。” 李勇回头看到一个身穿管家服饰的中年人向他微微行李,李勇也向这个来不明的大叔还了个礼。 “这位大叔请问找我何事?” “是这样的,我家公子对公子的香皂颇感兴趣,想和公子详谈,不知公子是否有空。” “这么快就有人想做天使投资了?” “天使投资,什么天使投资,公子说笑了,咱们可没那么本市让圣人派天使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家主人是谁啊?” “陇西李氏。” 我靠,陇西李氏这不是唐代世家门阀嘛,怎么会再这个小小的高桥镇啊,不过和这些门阀还是保持一定距离,李二皇帝准备收拾这帮家伙呢。 “失敬失敬,我一个乡村野小子做点小买卖,就不必打扰到你们这些大人物了,告辞。” 李勇不管中年管家喊叫,匆匆拉着平板车飞奔离开,这速度都快赶上博尔特了,李勇跑远之后,气喘吁吁的喘着气,这喘气声就像破了洞的拉风机,李勇擦了擦头上的汗到之前购买原材料的商家补充物资,一来二往的就熟悉了,店老板看李勇算是夯实的小孩子,卖给他的肥肉和石灰石都给他打了折,比较这玩意平时没什么人买,也就李勇这样隔三差五的买一大批,李勇也和两个老板签了月结文书,让他们按一百斤肥肉和一百斤石灰石送到李家村,然后每月月底李勇给他们结算,两位老板也欣然答应了,这年头买这玩意的人真不多了,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客户,那还不抱着啃呢,李勇也轻松回家,准备和李大锤夫妇商量扩大生产和招工,早早就把陇西李氏的天使投资抛于脑后。 第九章 陇西李氏 就在李勇费尽口舌和李大锤夫妇说着扩大工坊和招人的时候,一只美轮美奂的邢窑茶杯“啪”的一声摔成碎片,要是李勇看见了肯定说,败家玩意,这么好的瓷器就这么摔了?放在千年以后起码值个千万啊。 “不识好歹,查清楚是哪里的野小子了吗?” “禀告公子,查清楚了,是李家村的傻小子,叫李庸,听说前段时间因为从树上摔下来,差点没了命,后来醒过来就开了窍一样,他这个肥皂香皂怎么来的就不得而知,不过属下已经派人继续查了,争取早日帮公子拿到秘方。” “最近行事小心一点,李世民现在不断找我们世家的麻烦,千万不要被他抓到把柄,像李庸这样的蝼蚁,告诉他,只要乖乖把配方送到我面前,我倒放过他一条小命。” “属下知道,请公子放心,我会安排好下面的人的。” “退下吧。” “属下告退。” 李庸?希望你识时务,不要到时候怪我们陇西李氏了。 “爹,娘,你们怎么说不明白呢,现在肥皂和香皂卖的特别好,儿子已经和肉店王老板和石材店李老板谈了,现在我们只要把后院扩大,再招点工人,就可以了。” “你现在有能耐了,赚了点钱就像飞了。” “对啊,痴儿,听你爹的,好好把钱留着,再过两年你就要娶媳妇了,要是亏了怎么办啊?” “娶啥媳妇,我不娶,我现在就想把买卖做大做强,以后要啥媳妇都有。” “呦嘿,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看我打死你。” “老头,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儿子,我是兔子还是鸟,你倒是说清楚。” “他奶奶的,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我跟你姓。” “我要告诉我奶奶去,说你骂她,还有,你跟我姓要喊我做爹。” “刀呢?我刀呢?我今天非宰了这小王八蛋不可。” 李大锤被李勇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转身就要回屋找刀,王氏赶紧拉住暴跳如雷的丈夫劝阻着,可是李勇也被弄的上了火,不断在死亡前来回蹦跳。 “我告诉你李老头,老子我这个买卖做定了,要是你不同意,我今天就离家出走,这个家我不回了。” “好啊,老子养这么年养了只白眼狼啊,看我不劈了你。” 李勇看见李大锤真的从屋里拿出一把大刀,立马抱头鼠窜往外跑,他喵的,真有刀啊,还这么一大把,还好老子跑的快,可是接下怎么办呢,老头子这种古人固定思维很难劝动,自古就是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连参加科考的资格都没有,还有就是刚才跑出来,所有的钱财还留在家里,离家出入也身无分文啊,这可咋整,李勇蹲在村口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自己穿越到这里已经快两个月了,眼看事业刚刚起步,立马就被打入无底的深渊,就当李勇不知道从路在何方的时候,一声不和谐的声音从黑暗中出来,一身夜行衣的黑衣人就像深渊中的恶魔一般走出来,李勇看着眼前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找着身边能找到的东西保护自己。 “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不想没命的,把手上的配方交给我。” “配方?什么配方?我知道了,你是陇西李氏的人,你想要我的肥皂配方,做梦。”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不好意思,只能要你的命了,虽然不能完成任务,但是杀了你也算可以交差了,拿命来。” 黑衣杀手一下噔的猎豹般飞扑过来,李勇被这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可是作为现代人,尤其高级知识分子的军工人才,可是接受过军事训练的,虽然比不上正规部队那样,可是该练的都会练,该懂的军事知识也懂,李勇冷静下一个葫芦滚地堪堪躲开杀手的致命一击,对于李勇能躲开自己的致命一击,黑衣杀手也暗暗吃了一惊,普通人遇见这种情况早已经吓傻了,根本别说能躲过自己的杀招,这个李勇却十分冷静的躲开,这样黑衣杀手不由开始重视任务中的人物了,李勇躲开攻击之后,立马站起来,眼睛余光不断扫这旁边能防身之物。 “想不到堂堂陇西李氏门阀世家,做的都是偷鸡摸狗的勾当,得不到的就毁掉,真是符合你们这些世界门阀的德行,难怪李二要弄死你们。” 黑衣杀手听到李勇的话后更加吃惊,他是陇西李氏培养死士,自然知道朝廷对各门阀世家态度,因为他们随时要刺杀一些关键人物必然知道的信息,可是一个乡下野小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这不符合常理,黑衣杀手哪里知道眼前这个乡野小子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早就知道历史的结果,就在杀手慌神一会,李勇终于看到了他原来蹲的地方有包白色粉末,这原来是他在买石灰石时,顺手拿的一包石灰石,刚才和老爹吵架跑的急没来的急放下,刚才有想事情和被杀手偷袭,掉在地下了,李勇死死盯着黑衣杀手一点点往那包石灰石挪动,黑衣杀手看着李勇在不断挪动,一时间也不是知道李勇要干什么,以不动应万变是最好的策略。 “原来小看你了,你既然知道这么多,更加要除掉你。” 李勇好不容易来到石灰石旁边,不由的轻松了口气,心想等一下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好啊,来啊,看谁弄死谁,谁不来谁是孙子。” 黑衣杀手双眸微凝,手中发着蓝光的匕首一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他最强的攻击,在漆黑的黑夜中一道寒光划过,结果却让他失望,他只感觉眼睛被火灼烧般剧痛,然后双手捂着眼睛拼命想抹掉沾在眼睛上的白色粉末。 “啊……你好阴毒,居然用毒,我的眼睛。” “狗屁,你看看你的匕首,一看就知道粹了剧毒,还好意思说我,你们陇西李氏,就只能允许别人死,不能让自己亡,你记住了与杀人者,人恒杀之。” 李勇来到黑衣杀手身后,举着大石头准备给他一个了断,看着强忍着被石灰石灼烧双眼的杀手,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可能这样能让他觉得安全,李勇在军工单位时参加过各种舰艇实验,也发生过在海上被海盗袭击的情况,杀人和战友、同事被杀早就让他见过血泊,李勇咬着牙用一砸,西瓜般打的石头狠狠砸在黑衣杀手后脑勺上,杀手一声闷哼就到再血泊之中,李勇不敢大意,再次抱起沾满血迹的石头连砸了三下才停下来,李勇看着手上的鲜血和地上的血迹,一阵呕吐翻涌而出,李勇足足吐了好几次才停下来,他从杀手身上虽然找不到关于陇西李氏的证据,但是搜出了一百两白银,李勇把杀手的石头拖到后山,然后把村头的血迹清理干净,李勇坐在自己最喜欢的河流旁边清洗这身上的血迹,得罪了陇西李氏,家里肯定不能回了,这样会连累这一世的父母,等以后自己闯出了名堂再回来接他们去享福吧,陇西李氏,我记住你们了,是你们逼我的。 第十章 相请不如偶遇 李勇拿出怀里的小本子,写上和李大锤夫妇告别的信,让他们不用东西,等他闯出名堂一定回来接他们,李勇自认为很潇洒的揣着杀手的巨款离开住了一个多月的李家村,走向外面的新天地,李勇已经规划好路线,先去长安,去看一下这曾经的历史名城,可是在没有任何地图的情况下,李勇只能靠问路下前进,本来骑马可以一个星期就到长安,可是吝啬鬼李勇问到一匹好马竟然要一百两,好一点都是几十两,所以他果断坐11路公交,他这一走足足走了一个月才到长安城外的长乐乡,这是李二皇帝最宠爱的嫡长公主的封地,可是天真的李勇可不知道这些,抱着一口水缸来个牛饮,过往的路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个穿的像乞丐的人抱着水缸喝水。 “哈……渴死老子了,早知道买匹马好了,咦,老乡,请问……” 李勇还没向旁边围观自己的的人问这里是哪里,离长安还多远,长安该怎么走,围观群众已经被他身上浓郁的82年酸臭熏跑了,走的时候还不断扇着手说好臭,李勇被打击到,臭吗? “咻咻……呕,真他喵的臭,太上头了。” 李勇赶紧捂着脸找河去,所谓叫祸不单行,李勇这没看路乱跑,等他听见一阵马的叫声,然后看见一匹白马高高跃起,碗口大蹄子双双举起。 “好俊的马,我艹……” 李勇一个恶狗抢屎躲开没被白马踩死的悲剧,李勇翻过身来劈头盖脸就骂道。 “会不会骑马?差点踩死老子了,告诉你,赔钱。” “大胆!” 李勇被那么一叱喝,更是火上浇油,本来想来长安大展拳脚的,谁知道为了省钱,走路上长安,还在路上迷路,走了一个月还没到长安,刚刚又差点被这个破踩死,李勇看着马背上和他年纪相仿的公子哥,头戴幞头是金镂镶玉的,一看就是有钱人,身上的服饰更是丝绸,领边还以金丝镶称,腰间腰带那是白玉环带,两边还挂这里两块祖母绿的玉佩,脚穿鹿皮制作的鞋子,虽然这贵公子皮肤白皙的比女人还白,这脸蛋更是比女人还美,细弯的柳叶眉,勾人的丹凤眼,还有那迷人的樱桃小嘴,真是要了亲命,糟糕,我在想什么呢,这可是男人,不是我性取向有问题,对,一定是,是这个该死的人妖长的太像女人,今天不讹你小爷跟你姓了,李勇不知道眼前可是鼎鼎大名的长乐公主李丽质,跟她姓一样。 “大你喵的胆,看你一身身光鲜靓丽的,原来心肠如此毒辣,草菅人命不说,还倒打一耙,我告诉你,今天的事和你没完,不赔偿我咱们就去见官府。” “你……” “你什么你,这事是碰到我,如果不是碰到,平时你这样横冲直撞的,踩那些花花草草也是罪过不是。” “你混蛋……” “我混蛋?你才是混蛋,还是臭蛋松花蛋毛蛋乌龟王八蛋。” “你……你混蛋……” 天之娇女的长乐公主哪里学过这些粗言鄙语,来来回回就你混蛋,被李勇说的是差点口吐鲜血拔剑杀人,好在李勇骂长乐公主正欢的时候,一位肥胖的贵公子骑着一匹黑马从后面走来,李勇一看,心里暗骂,我艹,一只猪骑在马上?难道饿的眼花了?李勇擦了擦眼睛,原来是一位胖子,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嘴上嘟喃着。 “还好一时眼花,还真以为猪骑马上了。” 他这嘟喃声音虽然小,但是骑在马上的长乐公主和黑衣胖公子可听到了。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二哥,哈哈哈……” 李勇看着马背上笑的前俯后仰的长乐公主,说道。 “原来一家脑子都有病的,懒得理你们。” 还没等李丽质反应过来,李勇已经走了,李泰看热闹的耸耸肩膀,对于李勇说他是猪,李泰已经暗暗记下,等一下就安排人把这个臭叫花子找出来打断腿,李勇不知道自己得罪了陇西李氏,现在又得罪了二皇子李泰,李勇终于城外找到一条河流,连忙脱光衣服一头插进水里,离家出走带走的这块香皂也快被他用完了,李勇仔细的里里外外清洗干净自己叫花子的身体,然后把他洪七公传授给他的乞丐神袍清洗干净,等衣服晾干以后,拢起清洗干净的长发,然后用条布条绑住一根树枝固定,他实在受不了唐朝的幞头,大热天的还长发戴个帽子,不长痱子就见了鬼了,李勇还是喜欢这种束髻冠来个凉爽,李勇看起虽然衣着破烂,可是清洗完之后加上独特的束髻装,倒不会让人看不起,反而觉他有种颇有学识那种,李勇长的算唐朝那种小白脸俊男,可是算的上一个阳光大男孩,李勇在城里瞎逛了一会觉得饿了,于是找到城里最好的酒楼,美其名曰市场调研,实际就是想好好犒劳一下自己,顺便尝一下当地美食,飞鸿居就是当地最出名的酒楼,李勇冲这个名字也要去看看,说不定什么历史名店呢,当看到飞鸿居的时候,三层高的古式建筑呈现在李勇面前,李勇感叹古人的伟大,在没有现代这种机械化还有水泥混凝土基础下,能建出这样的三层楼,真是厉害,李勇走着六亲不认的脚步走进飞鸿居,店小二看见穿着破烂,正准备把李勇赶出去的时候,李勇身上的一股淡淡花香让见识多广的店小二来了个急刹车,立马露出想李勇一巴掌过去的那种欠揍脸。 “贵客里面请,请问几位?” “瞎啊,没看见我一个人啊,难道你阴阳眼,能看到人不能看到的东西啊?” “不是这个意思,客官……”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啊?你意思就是说我和鬼吃呗。” “不是……” “这位公子的嘴巴还是那么能说会道啊。” “人妖?你怎么在这?” “你混蛋……” “客官请您注意一下,这位是我们的贵客,如果您不在小店吃饭,麻烦您离开。”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在场面快要失控的时候,飞鸿居掌柜的及时出现,笑着和李勇说,搞的李勇都不好意思找茬了,但是这样憋火又难受,于是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让李丽质拔剑冲下楼要让李勇血溅当场冲动。 “吃了,还以为什么好店呢,原来是人妖窝。” 李丽质气的当场拔出身边的宝剑,旁边的李泰赶忙拉住暴起的妹妹,对于李勇他很好奇。 “这位公子很是有趣,可否赏脸一起共饮杯?“ ”这相请不如偶遇,喝酒就算,吃饭还是可以的。“ 第十一章 落户长乐乡 “不要脸,哼!” ?“不和你计较,再叽叽歪歪的,扒光你卖你去鸭店做鸭子去。” ?“你敢?” 李丽质柳眉横竖,气鼓鼓的站起来,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是鸭店,什么是鸭子,不过出之这男人嘴里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李泰赶紧把被气的快拔剑的妹妹拉坐下,打着圆场。 “大兄不好意思,我这个弟弟年少不懂事,请您见谅……” 李泰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勇横声打断。 “你才大兄呢,你全家都是大兄,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别乱说,还大兄呢,我呸。” 李泰被李勇这么劈头盖脸的一喷也是一脸懵,怎么这家伙不识好歹呢,属狗的吧,逮谁咬谁,李勇一边喷这李泰兄妹,手中的筷子可是没停过,一道道精美的美食囫囵进嘴里,简直就是牛嚼牡丹,整个饿死鬼投胎,李泰和李丽质也是被李勇这吃相惊呆了,这是多久没吃过饭了,整整八道菜就这速度都快吃完了,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了。 “这位公子你慢点,别噎着了,不够再加,没人和你抢。” “咱们也别客气了,见面也是缘分,别叫那么斯文,我呢江湖人送外号催花辣手李大爷,给面子就叫我李大爷好了。” 李泰心里暗骂,什么江湖催花辣手,明明不想告诉我真正名字,还李大爷,摆明占我便宜,李泰舔着脸笑呵呵的和李勇说。 “李公子开玩笑了,李公子看起来不像习武之人,而且年纪与我相仿,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告知呢?” 李勇心想这死胖子还真有点脑子,忽悠不过去,眼睛一转主意立马就来了,李勇放下筷子搓着手一脸银笑的对李泰,李泰和李丽质看着李勇一副这样的死样子,一个想拔剑把他砍了,一个想手撕了他。 “看胖公子这么聪明,我也不好隐瞒,小二再来只烤全羊,其实我真的姓李,不过不叫大爷,其实我真名叫李浩南,我有个帮会叫红兴,我是这个帮会的双花红棍,人称浩南哥,最近我们帮会老大和另外一个帮会打起来了,我老大被人咔嚓了,就我逃出来了,你们看看我,多可伶,已经三天没吃饱饭,小二,羊好了没?你们要相信我,真的,我说的比珍珠还真,相信我吧!” 李勇一边胡编乱造一边催着店小二上菜,李泰和李丽质哪里听说过什么红兴乱七八糟的,可是李勇真真切切的表情又不像是假的,这让他们好难分辨,李勇看着眼前这对贵公子,心里乐开了花,看小爷不把你们忽悠瘸了跟你们姓,赶紧吃饱走人,还赶时间去长安,这里是什么长公子的地盘,碰到就麻烦了,这些皇族世家没一个是好东西,李勇不知道心里诽谤的皇族主角正坐他对面请着他吃饭,一只烤的金黄直冒油的烤全羊被抬上桌子,李勇看着眼睛直冒绿光,无敌铁砂掌直接上手,一边忍着烫一边撕着羊腿,嘴里喊着烫可是一点不影响他凶狠的撕咬着羊腿,李泰兄妹和店小二对李勇的骚操作惊呆了,这是练过的吧? “吃啊,这烤羊不错,就是少了辣椒粉和孜然可惜了点,别客气啊。” 这他喵的怎么吃啊,你都下手了,身为皇族的皇子公主是有修养的,尤其你这么埋汰,看到就饱了。 “李兄,我们不饿,你吃。” “那感情好啊,我给你们表演一个三口一只羊。” 李勇啃完手里的羊腿,直接把剩下的羊举起,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另外一只羊腿就咬过去,吃的那个是满嘴冒油那个香啊,李泰兄妹看着李勇这个吃法纷纷咽咽了口水,真香,能不香嘛,兄妹俩早上从长安马不停蹄就赶到这里,啥都没吃正饿的,本想在自己开的酒楼美美吃上一顿,不用像在宫里那般约束,可是偏偏遇到李勇这个瘟神,李泰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嘴怎么那么贱呢,请这个该死的瘟神干嘛,自己一口吃的没有,饿着肚子看他表演三口一只羊?怎么能耐不死你,李勇可不管李泰众人不友善杀人的眼光,吭哧吭哧的和烤羊较劲,直至剩下一堆骨头才坐回胡凳上,打着饱嗝翘着二郎腿,妥妥的痞子流氓做派。 “李兄可吃的满意?” “满意满意,这飞鸿居果然名不虚传,谢过两位大兄想请了,在下还有事就告辞了。” 李勇吃饱喝足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李泰兄妹可不想轻易放过李勇这个怪人,李泰连忙把已经站起来的李勇拉回座上。 “李兄,我知道你刚才与我等所说肯定是假的,我们也不勉强你,就是想请李兄能再这长乐乡小住几日,我们兄弟俩会好好招待你的。” 好好招待我?怕不是摇人来弄我吧,傻子才答应呢。 “不满两位大兄,在下的确有急事要赶往长安,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告辞!” 李勇站起来就想往楼下冲,可是两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摆在李勇面前,逼的李勇一步步往后退。 “靠,我就知道宴无好宴,敢情是鸿门宴,还玩刀子呢,快收起来,弄伤了自己可不好,你看谁来了。” 李勇手指一往两个打手身后一指,两个打手连同李泰李丽质一起看往李勇指的方向。 “看我的王八神拳,我打!” 李勇再两个打手引开注意力时,双手握拳来个双龙出海外加猴子偷桃,众人隐隐约约听到两个彪形大汉蛋碎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双双捂住下体,发出喔~的销魂声音,当然除了女儿身的李丽质,李丽质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二哥和店小二们奇怪的表情和动作,然后两个彪形大汉打手被李勇神奇的偷袭和招式下,双双捂着两腿中间跪在地上,李勇见状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脚底一抹就跑出飞鸿居,李泰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李勇逃跑掉了,暴跳如雷的骂着两个被偷袭之后无还手之力的打手,两个打手在被李泰骂完喊滚之后,你扶着我,我扶着你,用手中的刀当拐杖离开飞鸿居寻找跑掉的李勇,李勇本来想第一时间跑出城的,可是当他来到城门口时,发现原本还没到时辰关闭的城门已经关闭,门口还站这严阵以待的士兵。 “麻蛋,小看这些公子哥了,这么久能搞得关闭城门,想瓮中捉鳖?想的美,我呸,我不是鳖,还是赶紧躲起来吧,我就不信你们能天天关着城门。” 的确,李泰他们是不可能天天关城门抓李勇,可是李丽质可以啊,这里是她的封地,又深得李二皇帝的宠爱,李勇东多西藏好几天,饿的两眼发光。 “tnn的,真逼死个人啊,不让老子活了,想让老子在这里落户是吧,那咱们走着瞧。” 谁知道李勇饿的发疯的一句话,真的让他一辈子落户长乐乡了,这是后话,李勇和李泰他们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在精通现代游击战术和地道战的高端军工人才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我错了,我认罪!” 李勇被关在衙门大牢里,看着门外的李泰和李丽质得意的表情,自己是一脸沮丧,不应该啊,怎么会被捉到的呢?理论没有问题啊,那这么会被捉到的呢?李勇的理论没有问题,战术也没有问题,当他忽略了这是在古代,整个县城又不大,城门一关,府兵衙门都是当地的地头蛇,闭着眼睛都找到地方,李勇一个外乡客能比他们熟悉环境地形吗?答案显而易见,就他躲的第四天就被活捉在鸡窝里,那个时候李勇饿的像头饿狼,本想趁着晚上夜黑风高杀人夜偷摸到老乡家偷鸡,谁知道被埋伏周围的兵卒来了个关门打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绑起来了。 “说吧,你是谁,来长乐乡有什么目的?” “我真没骗你们,我敢对天发誓。” “轰隆~” 牢外应景的响了一响雷,牢里三人目瞪狗呆了,这么灵吗? “不是,这肯定不是劈我,肯定是外面有人和我一样同时发誓的。” “你还敢说,劈不死你。” 李丽质叉着细腰怒目瞪着铁窗里的李勇,李勇看到李丽质这样女人化,一阵恶心感涌向心头,捂着嘴干呕起来。 “闭嘴,我不想看到你,恶心我了。” “你……混蛋,我要砍了你。” “冷静,等问清他的目的,你要杀要剐随你。” 李泰阻止暴怒的妹妹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李丽质听了也压住火气,不想搭理还在干呕的李勇,其实李丽质真的冤枉了李勇可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 “我给你最好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肯说,那你就和你的秘密去死吧。” 李勇看着一脸平静的李泰,知道自己撒泼打诨肯定过不了关了,如今是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了,李勇收起不正经的表情,摆出严肃的神态,前世他曾经担任过多个项目的团队负责人,这种严肃认真的表情和上位者的威压一下爆发出来,看着李勇双手背在身后,那该死的压迫感,如同面对那他们的父皇,这样李泰和李丽质犹豫起来,如果问到不该问的事情,抓了不该抓的人,那就麻烦了,还在他们纠结的时候,李勇先开口了。 “你们这么想知道我谁,那我便告诉你们,你们不要后悔就好。” 听到李勇这话,李泰和李丽质心里打起鼓来了,难道自己真抓了不该抓的人?看着李勇一脸淡定风轻云淡的样子,还有那如同父皇般的上位者的气势,更加让俩人原本的气势挫败下来,其实李勇也在赌,赌他们是官宦子弟涉世不深,这样就能让他混骗过关,李勇猜的没错,李泰和李丽质的确涉世未深,可是他们不是官宦子弟,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家子弟,李泰可不敢赌啊,过几天他的父皇就要来长乐乡附近狩猎,巡查军备准备和突厥算账,这个时候出了问题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有什么条件?”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我也不为难你们,我短时间不会离开长乐乡,我也不会告诉你们我是谁,我有什么目的,将来你们会知道的。” “你不想说就别说,我们也不勉强你,你的条件我们也会答应,但是你做一些我们不愿看的事情,那休怪我们不手下留情。” “成交,还有就是为了让你们放心,让我落户在长乐乡,并且提供一个住所给我,我不喜欢吵闹的地方,你们也可以在我的住所安排看守,但是不能进入我的住所,不能干预我所做的事情,当然我不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个我可以保证。” 李勇听到李泰的妥协之后,提出了对于自己安全的合理要求,对于李勇提的条件,李泰虽然不解,但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落户长乐乡更好监视他,安排住所给他和安排人看守,那就更好不过,所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至于他在里面干什么,还能瞒的住他吗?答案是否定的,李泰点点头挥挥手让老头打开门锁把李勇放出来,李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稻草,闲庭兴步的走出牢房,走在李泰俩人面前用眼角扫了一下他们,态度极其嚣张和藐视,就当李勇快走到牢门的时候。 “你总要告诉我一个名字,我才能给落户。” “李庸,庸人的庸,记住了。” 李勇摔了一下衣袖走出牢门,看着外面天空的星空,嘴上念叨着、 “嘴上没把门,开了光似的,这下真的落户长乐乡了,唉!” 第十二章 初见长乐 清晨的峡谷云雾如丝带般环绕,夏日的阳光在鸡鸣声中冉冉升起,透过云雾层层叠叠的绿叶在陡峭的峡谷与碧绿的河水的映衬下分外耀眼,一座篱笆围成的小院里有简易的茅草屋,如果有人发现宛如隐世高人所住,里面之人就是避世高人。 “199,200,累死我了!” 李勇在院子里的单杆做着引体向上,没错就是单杆,院子里摆放这木头做的简易单杆,还有石头做的哑铃等等健身器材,李勇从单杆下来擦擦了头上的汗水,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大口喝着碗里的盐水。 “这身体太差了,必须练起来,还好在部队的学的东西还记得,死胖子,死人妖,等哥猥琐发育起来,看我不弄死你们俩。” 李勇休息好之后给双手和双脚绑上沙袋,打起以前部队老兵教给他的八极拳,八极拳属于短打拳法,其动作普遍追求刚猛、朴实无华且发力迅猛的风格。在技击手法上讲求寸截寸拿、硬打硬开。真正具有一般所述挨、帮、挤、靠、崩、撼之特点。八极拳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故爆发力极大、极富有技击之特色,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虽然说热武器时代,短兵交接近身肉搏几乎没有,但是李勇第一次看见八极拳的时候就喜欢上,所以这套八极拳李勇是天天练习,可以说是熟烂于心。 “头要顶,颈要挺,身要直,胯要坐,动作干脆,发力刚猛,挨、帮、挤、靠无处不到,撑锤、降龙、伏虎、劈山掌、探马掌、虎抱、熊蹲、鹤步推……” 李勇嘴上念这八极拳的拳歌,打着里面的金刚八式,动作熟练行云流水,就是威力上跟不上,这和李勇的新身体孱弱有关,可李勇一点都不担心,他有信心把身体练起来,因为他发现要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只能靠自身的强大来维护,陇西李氏和李泰的皇族让他更加清楚,怀璧有罪让自己一次有一次陷入危机,甚至会连累家人。 “废物,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二哥消消气,你也知道他有多狡猾,虽然让他跑了,但是他已经落户长安乡了,就不怕找不到他。” “希望如此吧,再过几天父皇就要巡查十二卫的军备,长安乡是其中一个必经之路,我就是担心那人不安好心。” “虽然李庸为人狡猾,但是不像那种会做出刺王杀驾愚蠢的人,因为他太精明了。” 李泰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窗外的假山流水,思考着妹妹的话,虽然李丽质分析的没错,可是他不敢冒这个险。 “吩咐下去,必须要找到那个人,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他出来。” “是。” 随着侍卫的退出,李丽质很享受的喝着自己亲生煮的茶,唐朝没有炒茶,所谓的煮茶就是茶汤,加入各种香料佐料煮着晒干的茶叶而成,李泰回过身看着已经换回女装的妹妹,那一点不担心的样子让他微皱眉头,他很清楚他这个妹妹,帝国的嫡长公主可不是只有倾国倾城美貌,还有她不输任何的政治智慧,很多独特的见解都让李世民接纳称好。 “丽质,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皇兄,父皇巡查十二卫军备,虽然说可能会经过我的封地,可是谁说的准父皇一定会来呢?还有李庸这个人,据我观察,年纪虽然和我们一般大,但是不比朝中那些老狐狸差,甚至更加狡猾,加上他的行为和所作所为应该是我们多想了,我猜他不像刺客之类的,我分析他应该没有恶意,要不然那天他已经出手了,而不是被我们围堵在鸡窝里束手就擒。” “希望我也是想多了吧。” 李勇出狱的第二天,在李泰的指示下,李勇落户长安乡,也给李勇找了住所,可是李勇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推搪,不是假山太假,就是流水和死水不吉利,更加离谱还有后面有座山挡了他财路,连续奔波三天之后,李勇趁着侍卫不备,一个尿遁就溜之大吉,然后跑到了现在所住的山谷中,这个山谷是他奔波三天中无意中发现的,从军事角度来说易守难攻,加上山谷独特的环境,早晚会被浓雾笼罩,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李勇看到这山谷就打定了在这里建立属于自己的基地,他不是要造反,只是不想被别人肆意拿捏。 对于散发人手找他的李泰和李丽质,李勇打完八极拳和合理练完所有项目之后,李勇洗干净身体坐在屋里闭目凝神,他要好好机会接下来要干什么,总不可能一直躲着,要自保首先要有自保的资源,当官那是不可能的,古代的官场的官员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李勇一开始就否决了这个想法,最后就剩下建立一个商业帝国,从经济上垄断控制一切,就像那些门阀世家一样,只有强大的金钱支持才能做后面想做的事,李勇不会造反做皇帝,他认为只有傻子才会去争那个位置,他的理想就是每天数钱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家里娇妻成群,最好就是躺着不用动就有喂着吃,李勇拿着一根毛笔艰苦的写这自己的伟大机会,原本的碳笔早已经不见了,又没地方补充,在自己开溜的时候顺了一些笔墨纸砚,对于写毛笔字,李勇只能入乡随俗,想制作钢笔?穿越小说看多了,就唐朝这个工业水平,铅笔都弄不出来,还钢笔,看着鸡扒扭扭歪歪的字,李勇都看不下去,他是真心佩服那些古人,李勇深吸一口气继续埋头写着自己的机会,李勇就这样早上起来练拳锻炼身体,然后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有人在吗?我们路过此地,想讨碗水喝。” “谁啊?别敲了,门都让你拆咯。” 吱~木门打开的一刻,李勇和李丽质同时叫出 “是你?” “不是,咦,死人妖你有完没完了,我都躲到山沟里面了还不放过我,你说你一个男孩子,穿个女装是个什么鬼,不行,你等我一下,我先吐会。” 李勇看着恢复女装的李丽质,也被她倾国倾城的容貌惊呆了,不过李勇还是以为李丽质是个男的,只是穿着女装而已,一想到这他就想吐,李丽质也被李勇的行为气到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会被他搞的发火,李丽质一下子拔出手中的利剑。 “李庸,你有完没完?信不信本公主杀了你。” “公主?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等下,原谅我再笑会,哈哈哈……你个死人妖穿个女装就是女的了,臭不要脸的,还公主,如果你是公主,我就是李世民。” 李丽质听到李勇大言不惭的直呼自己父皇的名讳,手中的利剑猛的刺出去,李丽质本来就是一个娇弱的公主,虽然也练了些剑术骑射什么的,可是比较是公主女孩子,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是皇室里的皇室子弟必须练的课程而已,所以那杀伤力对于李勇是忽略不计,李勇轻松闪躲开,顺势还把李丽质手中的利剑拍掉,然后捡起来指着李丽质说道。 “别太过分了,告诉你,赶紧给老子滚,再找我麻烦,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滚!” “你……你……呜呜呜呜……” 李丽质美眸开始红起来,然后布满雾水,接下就是女人的绝招,一把蹲下抱着膝盖呜呜呜哭起来,李勇拿着利剑被李丽质突然这一招给整不会了。 “我靠,怎么回事?还哭上了?想耍赖?别哭了行不?你一个大男人哭啥,不好意思,虽然你是人妖,但是你还是个男人不是?所谓男人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别哭的像个娘们似的,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对你啥了。” “呜呜呜呜……就你,就你欺负我,从小到大都没人欺负过我,我一个女孩子,你张口闭口就什么人妖你混蛋,呜呜呜……就知道欺负我。” 艹,她该不是真是女的吧,那她之前不就是女扮男装?为什么呢?难道她真的是公主?长乐乡,长乐,我哔(不符合播放标准自动消音),怎么办?要是她真的是长乐公主,那死胖子就是李泰?真的是哔了狗,不行,我要镇定,公主怎么了?也不能随随便便拔剑捅人吧?强势一点,不能输了气势,对。 “闭嘴,别嚎了!” 李丽质一下子被李勇一大嗓子唬住了,抬起头看着李勇,李勇看着李丽质美貌绝伦的脸蛋,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又可怜见不忍心让其哭泣,恢复女装的李丽质的确美丽,李勇也被李丽质的美貌深深吸引住了,可是李丽质并没有被他吓到,接着抱着膝盖埋头哭泣,哭那个是惊天动地,李勇一下没辙了,一辈子没谈过恋爱的他,对付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从古至今的超级大招一点办法都没有,哐啷,啪。 “我错了,求你别哭,要杀要剐随你,可以不?” “呜呜呜……你混蛋,你这个坏蛋,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父皇,把你五马分尸,呜呜呜……我就哭。” “我求求你啦,我的祖宗,放过我吧,别哭了,我答应你,以后不欺负你了,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真的?那好,以后你就是本公主的仆人了。” “仆人?换个行不?” “呜呜呜……你看,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我艹,我是什么样的人啊?不知道我怎么你了。 “仆人就仆人,别哭,以后你让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撵狗我绝不捉猫,行了吧?” “那还差不多,重新认识一下,本宫长乐。” 说完,李丽质嗖一下站起来,站在李勇面前,俩人都忘记了他们本来就挨的近,这么一站起来,俩人都快贴上,李丽质俏脸一红,李勇这样的初哥也是不知所措,不过李勇看到佳人原本哭的暴雨梨花的样子立马变的一副得意洋洋小人得志的模样,李勇头上觉得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这女人啊,说变就变,真是唯女子小人难养也。 第十三章 再再次天使投资 “进来吧,草屋简陋请公主殿下不要嫌弃。” 李勇赶紧打破这该死的尴尬场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李丽质进来,李丽质像斗赢的公鸡一样抬头挺胸昂布走进李勇的院子,李勇看了摇摇头叹了口气,唉,看年纪也就一初中生的小姑娘,自己怎么会有心跳的感觉,太禽兽了,不过这小妮子的确长的漂亮,换到自己那个时代,妥妥的校花级别。 “喂,还不过来给本宫倒茶,你可是我的仆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我哔,怎么这句话这么熟悉呢?难道这妮子也是穿越过来的?李勇赶紧小跑来的李丽质身边,样子有多狗腿子就有多狗腿子。 “美女,加个微信呗?” 李丽质做在李勇制作的摇椅上,舒服的摇晃着,对这个摇椅很是感兴趣,但是对李勇莫名其妙的话弄的一脸问号。 “说什么呢?什么微信?这是什么?” 李丽质知道美女是什么意思,自己也知道自己很美,但是没一并不是很熟悉的男子当面说出来,加上想起刚才几乎贴在一起的情景,那俏脸唰的一下红的想苹果,李勇挠了挠头,不过还是很确定眼前的这位长公主不是和他一样穿越过来的,于是拿起桌上的碗回到屋里给李丽质装了碗凉白开,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茶壶和炒茶,李勇又喝不管那煮茶的茶汤,李丽质看着李勇从屋里拿回一碗水放在自己面前。 “只有凉白开,将就的喝吧。” “你让本宫喝凉水?难道茶都没有吗?” “没有,喝不管那玩意,你爱喝不喝。” “李庸,你刚才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么快就忘了?” “我的公主殿下,你看在下像有茶叶的人吗?” 李丽质看着简陋的小院和茅屋,的确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自己独自跑出来玩,看到这山谷景色秀丽,不知不觉就在迷雾中迷失了方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回去的路,于是鬼使神差的来到李勇躲藏之地,李丽质找了半天的路也是渴的不行,拿起李勇的碗喝了起来,李勇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就不喝生水,在李家村的时候就开始煮水喝,他也和李大锤夫妇解释过为什么不能喝生水,李勇看着李丽质拿着自己的碗咕吨咕吨喝起来,李勇可不敢告诉她这是他的碗,这样相当间俩人间接接吻,李勇偷瞄了一下李丽质,那脸也不由的红起来,这么漂亮的女生就这样和自己间接接吻了?李丽质没发现李勇猥琐的样子,一口气喝完碗中的水,然后放下碗轻轻的呼了口气。 “渴死我了,谢谢了。” “还要不要?” “不用了,我们到处找你,原来你跑这里来了。” 李勇不理李丽质伸手拿起李丽质放下的碗重新回到屋里装一碗水,然后一边喝着水一边走回院子里,李丽质看着李勇喝着水心想,那碗是不是刚才那个?这不是?好羞人啊。李丽质一十二岁小姑娘,涉世未深连续和一单身男子这么暧昧,这连脖子都羞红了,李勇没发现李丽质的异样,继续喝着李丽质用过的碗装的水,一口干掉后重新放回桌上。 “找我?怕是捉我吧?我就不明白了,我又没得罪你们这些皇家贵族,为什么非要捉这我棵树往死里刨呢?” 李丽质偷瞄了一下旁边碗,确定以及肯定这就是刚才自己喝过水的碗,她的俏脸和天鹅般的脖子一下就像被水煮一样红,对于李勇说的话都没听到,李勇也发现李丽质的异常,只是没发现李丽质已经发现他喝着自己喝过的碗感到害羞。 “如果公主殿下体恤草民,就请您放过我吧,我们以后河水不犯井水,你看如何?” 李丽质终于从幻象羞人的场景中回过神来,看着李勇虽然不像长安城那些公子哥俊美,可是小麦般肤色和阳光的笑容说不出来另一种俊朗,李丽质从一开始很讨厌李勇那种神情,现在反而觉得李勇就应该是这样的神情,所以说女人要是真正爱上一个人,那就从讨厌他开始,李丽质虽然现在说不上爱或者喜欢李勇,但是也从讨厌变成了对他产生了好奇。 “放过你没有问题,但是我想你能告诉我你的一切,绝对不能骗我。” 李勇看着李丽质认真的表情,也知道历史上的李丽质其实很悲惨的,不但被自己的老子作为政治筹码嫁给了她的表哥长孙冲,最后年纪轻轻就消香玉陨,长乐公主历史上不但在政治上有独特的见识,更是作为公主难得温柔贤惠,从来不以公主身份去欺压平民百姓,不像李世民其她的公主,要不是出轨就是造反,没一个省心的,所以李勇对眼前这个自己也有好感的长乐公主抱着同情的,对于她真挚的眼神,李勇不想再糊弄她,于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所有经历告诉她,当然自己穿越过来不可能告诉她,这是李勇一生的秘密,他到死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李丽质听完李勇所说,一边沉思一边拿去旁边的碗喝着水,李勇瞄了一眼,出于友情提醒咳嗽了一下然后说。 “咳,公主殿下,你喝的是我的水。” “噗~”李丽质顿时来了个人工喷泉,呛的直咳嗽,红着脸恶狠狠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李勇,心想,你现在倒是好心提醒我了,刚才你怎么拿着我喝的碗喝水你又不说。 “你是故意的吧?咳咳……” 女人啊,都是不可理喻的,这个听的重点都不一样。 “我的事情就是这个事情,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是谁派来的,我在牢里的时候其实就诈你们的,如果以后没什么事,就请你们这些大人物放过小的吧。” “先不说你敢骗我和李泰哥哥,就你得罪陇西李氏和杀了他们的人,你以为他们找不到你吗?” “能躲一天是一天吧,我现在需要的时间,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有能力和他们对抗,我也知道你的父皇正在想尽办法对付那些门阀世家,但是北边的突厥就像一把利剑悬挂在你的父皇头上,这个时候不是对付那些门阀的时机。” “看不出来,你对这方面很有见解,就像你所说,父皇的确想动那些世家,可是父皇更加不想在出征突厥和那些世家起冲突。” 现在是贞观二年,李世民是贞观四年征讨突厥的,自己还有时间,李勇本来还在想怎么为自己争取时间,李丽质的突然到来,让他有了一个主意。 “所以说我需要时间,说不定到时候我可能帮到你父皇。” 李丽质看着一脸认真的李勇,心里不由对他说的话特别信任。 “那你需要我能帮你什么?” “第一,时间,第二,资本,就是金钱。” “能说的具体点吗?金钱不是问题,我虽然钱不多,但是我可以给一点。” 李勇心想,我靠,这是再再次天使投资了,这次是真正的天使来投资了。 “我的机会是这样的,首先我保密的事情所有的一切,你都要帮我保密,这样能让我争取到时间,然后我们合伙做买卖筹备积累资本,等时机成熟之时,我们一定能把那些肮脏只会依附在大唐上吸吮骨髓的世家门阀收拾掉。” “但是我们能做什么能积累你说的资本呢?” “你忘了我会做肥皂和香皂,这只是我会的其中一种东西,我还会很多其他的,你只要提供我所需的人和物,我来负责产品的制作,你负责在外面的售卖,但是你要记得,对外的店铺不能让人知道是你,你可以安排一些对你忠心的人在明面上操作,我和你都不能出现,我们只能在幕后来操盘,这样可以避免朝中监视和御史们的责难,还有就这个地方以后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或者你安排一个你我都信任的人来交往信息,明白了吗?” 李丽质听了李勇的话,思考起里面的操作性,觉得李勇的安排的确高明,于是点了点头。 “好的,我听你的,明天我让人回长安安排。” “不行,现在不能在长安,就在长安乡里,这样不但可以掩人耳目,还能带动这里的经济,也算是对你当地百姓谋福吧。” 长安乡离长安城其实不远,骑马就两个时辰,李勇说的带动什么地方经济,她不懂,但是她觉得李勇不会害她,更加不会害当地的百姓,因为她信任李勇。商量好一切之后,李勇亲自送李丽质到谷口,以防她遇到什么危险,俩人快到谷口的时候,李丽质突然一个急转身,李勇没刹住车,是脚,俩人一下面对面贴在一起,李丽质虽然个子高挑,但是李勇个子比她高上半个头,俩人双目注视着对方,阳光从迷雾和树叶中渗透下来照在李勇身上,李丽质一时看痴了,李勇也看着李丽质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天仙容颜咽咽了口水,此时风是静的,绿叶、阳光、时间都是像静止一般,就剩下俩人四目相投和对方的呼吸,李勇身体微微前倾想吻向眼前的佳人,李丽质羞红的慢慢闭上那美丽的双眸,就在俩人的嘴唇接近对方那一刹那。 “公主殿下!” 一群人发了疯一样在谷口扯着嗓子喊着,这一下把俩人从动情那幸福瞬间硬生生扯了回来,李勇赶紧退后尴尬的咳嗽着,李丽质也捂着红彤彤的脸转身跑去,看着李丽质的离去,李勇感到一阵失落,他抬头看着茂密的树叶缝隙中的阳光心有所想,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好像一道声音告诉他,骚年,你恋爱了! “是吗?唉,这故事不对啊,怎么走歪了呢?” 第十四章 蝗灾 李勇和李丽质分开以后,第二天李丽质如约带走俩人来到李勇的小院,俩人看到对方时,想起昨日那火辣情景不由有点尴尬起来,李丽质身后一男一女犹如千瓦灯泡发光发热,看着自己的女主人的神态更是疑惑不已,堂堂帝国嫡长公主何时有这种小女儿作态啊,真是活见久了,更觉得眼前那男子也没什么特别,比起长安城那些俊美公子可差远了,俩人看看李勇又看看李丽质,那头甩的像用了某牌子洗发水后的特效一样。 “参见长公主殿下!” 这尴尬场面还是李勇打破,虽然李勇觉得只要自己不尴尬,那不就用怕,但是李丽质身边还有两个像有羊癫风的人在看猴一样看着他们俩,那就不能打破着气氛。 “免……免礼,这是我的贴身侍女春兰,这是高达,我的护卫。” “高达?你是什么型号的?” 对于李勇时不时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李丽质已经开始习惯了,但是李勇心里想的却是,这名字起的霸气啊。 “李庸别胡闹,过几日,我父皇要巡查军备,可能会经过长安乡,也可能不会,但是万事要小心,春兰和高达我留给你,平时就由他们来联系你我,还有什么需要你也可以安排他们去做,你绝对可以放心,春兰高达,你们以后就留在李公子身边,他的说话你们要尽心去做,明白了吗?” 看着李丽质沉着冷静的神情,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犹然而起,李勇不得不佩服李二的基因强大,李丽质不但人长的漂亮,智商情商都是属于天才级,平时只是被她绝世容貌和温婉的样子给欺骗了,这种女人可不好惹,因为像李丽质这样的女子,平时温柔似水,但是性格是外柔内刚。 “遵命!” 春兰和高达纷纷向李丽质行礼然后走向李勇向他行礼,李勇才清楚看到俩人的样子,春兰虽没李丽质那种独有的皇家气质和绝世容颜,但在历朝历代最为开放的唐朝,这齐胸襦裙的穿搭那是妥妥的引人犯罪啊,加上春兰属于那种微胖型还带着那种甜甜的微笑,就像现代网红微胖甜妹,李勇都不敢多看她一会,虽然李丽质比春兰美少不止一星半点,其实就是各有各的优点吧,李勇再看看健壮的黑个大汉,那爆发性的肌肉和魁梧的身形,站那就如松柏一样稳如泰山,全身还散发着一股战场上才有煞气,李勇知道眼前的壮汉应该是从战场下来的硬汉,李勇让俩人免礼,然后拍了拍高达结实的肩膀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多谢公主,辛苦公主亲自来草民的陋居,也没什么招待的,草民给您倒碗水喝吧。” 听到喝水,李丽质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跳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摆手说道。 “不……不用了,本宫不渴。” 春兰和高达俩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想着自己的主人为什么喝个水会这么紧张,难道是嫌弃李勇的水不干净?有可能,俩人开始一场精彩绝伦的头脑风暴,如果让李勇知道他们所想,李勇肯定第一反应就是杀人灭口,李丽质嘴上小声嘟喃着。 “谁要喝你的水了。” “公主殿下您说什么?” “没什么,李勇开始安排你的计划吧。” 由于站的有点距离,李丽质小声的嘟喃,三人都没听到,李勇请李丽质坐下,自己则躺在摇椅上,一脸舒服的摇晃着,三人等半天都没看李勇说话和有反应,春兰小声的问高达。 “他不会是睡着了吧?” “呃,应该不是,我觉得他应该已经死了。” “……” 李丽质三人以为李勇在思考问题,不好打扰他的思路,等了老半天才听到摇椅上传来一阵呼噜声,气的李丽质拔出腰间的剑要砍了他,春兰和高达眼疾手快阻止李丽质要砍了李勇,毕竟俩人都不是傻子,看到出自己的主人和这个新主人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狗血秘密,这次他们倒是猜对了,自从昨天的热情对视下,虽然没完成最后一击,也让李丽质当晚彻夜难眠,睁眼闭眼都是李勇的样子和在山谷处那羞人的对视,而李勇也是通宵达旦没睡,只不过不是和李丽质那样,他整晚整理着自己之前的机会做修改,好不容易睡下,李丽质就带人来。 三人看着睡的正香的李勇都不忍心打扰,可是看着李丽质着急的样子,高达只好硬着头皮去叫醒李勇,高达轻轻拍了下李勇的肩膀轻唤着李勇,李勇还在梦里和李丽质奔跑在秀美的大草原上,那画面是有多幸福就有多幸福,突然间李勇看到一望无际的打草打起响雷,手拉着的李丽质被一黑脸神一把抓走,李勇一下惊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高达那副黑脸,吓的李勇毫不犹豫直接来个直捣黄龙,当面就给高达一个爱的铁拳,“哎呦!”一声高达一手捂着被袭击的眼蹲在地上画圈,春兰赶紧过来看他有没有事。 “我靠,吓死我了,高达我告诉你,老子梦里好杀人,再有下次就不是拳头了。” 李丽质也被李勇这蛮不讲理的气势给弄的哭笑不得,什么梦里好杀人,你以为你是曹孟德呢?人家高达好心叫醒你,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一拳,他委屈和谁说去? “别瞎说,人家高达也去叫醒你,你还不讲理了。” “叫醒我不是错,错就错在他吓我,长的丑不是他的错,错就错在长的丑还出来吓人。” 听着李勇一套一套歪理邪说三人也是醉了,李丽质赶紧打断李勇那喋喋不休的铁嘴铜牙,她知道李勇这张嘴是死的说活的主。 “别闹了,我们过来商量接下的事,你倒好,自己睡起大觉,把本宫晾在一边,算什么回事?如果今天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和你没完。” 李丽质一把拔出腰间的利剑,用一插就插进地上三分,李勇看到李丽质都拔剑了,也就不好再逗她了,赶紧做起来正经的说道。 “是这样的,我昨晚一晚没睡,所以睡着的,不好意思各位,春兰,你以后还是跟着长公主殿下,你的身份比高达更方便隐藏,因为你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公主这边有什么事你都可以传达给高达,高达再传给我,明白了吗?” “是!” 春兰和高达同时行礼应是,李勇看了眼高达,不由佩服这家伙,被自己一记重炮神拳打到眼睛,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厉害厉害。 “长安城那边暂时咱们不要动,还不是时候,高达明天到乡下周边召集人手,过段时间应该会有很难民,我记得没错,蝗灾要来了。” “什么?蝗灾?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所以长公主殿下,你要马上赶回长安,通知圣人和朝中大臣做好准备,尤其粮食的储备,希望还能来得及吧。” 听到李勇说会有蝗灾,李丽质三人脸色大变,春兰和高达不知道李勇凭什么说的,虽然李勇看起来很不着调,但是李丽质知道李勇不会无的放矢那种人,李丽质急忙问道。 “你有什么办法吗?” “有,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行。” “你快点说啊,急死我了。” 看着李丽质着急可爱的模样,李勇直呼,爱了爱了。 “实际上这次灾难是可以避免的,至于避免的方式分为四种,第一种较为不现实,那就是朝廷发布限耕令,也就是限制百姓耕地,地里没有粮食,蝗虫没办法更大面积的繁殖,这样也就可以限制蝗灾的逐步扩大了,而这种方法比较不现实,因为百姓需要吃饭,天下需要安定,如果限耕令发布,恐怕会天下哗然,恐怕会再次生出叛乱。而第二种方法,毫无疑问就是屯粮,蝗虫的产生,往往是有预兆的,比如说某一个地区率先出现蝗虫,又或者像天气持续干旱,这些情况都可以预告出蝗灾的产生,而如果能够在蝗灾之前进行屯粮,也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蝗灾给天下带来的动荡的,而最主要的是作为权力中心的长安必须要屯粮。而如果长安四周的粮食不足够囤积,则可以通商突厥,草原上的突厥人十分喜欢唐朝的一些器物,而这些东西可以用来换取草原上的牛羊,而如果这种思路行得通的话,朝廷则也可以大量囤积牛羊,而等到蝗灾发生,屠宰发放,那么这样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缓蝗灾给百姓生存带来的压力。” 李丽质三人听完李勇的话之后都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一个只有十二岁少年说的话,这比朝中那些大臣们都厉害不知多少,李丽质看着李勇的眼神都快变成小星星了。 “那你赶紧写一份奏折啊,我马上就回京禀告父皇。” 李勇敲了敲李丽质贴过来的小脑袋说道。 “你是不是傻?还奏折,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吧?” “说话就好好说嘛,敲人家头干嘛?” 李丽质捂着被李勇敲的头嘟着嘴埋怨道,李勇捂着额头真想喊,苍天啊,大地啊,放过我吧,李勇觉得李丽质的智商不会这么低的,再加上先这种小女儿态撒娇很是要了他的老命,春兰和高达也被长乐公主给吓到了,这神态就连他们都是一次见,这还是尊贵的嫡长公主向一个草民表露。 “春兰,给我一巴掌,我是不是在做梦。” “啪~”高达捂着脸看着春兰,春兰捂着发疼的手,这下俩人都知道这不是在做梦,而是他们的长公主殿下真的对这个男子撒娇卖萌。李勇看着他们俩人耍宝,懒得理他们,耐着性子继续说。 “疼不疼?” “以后不准敲我的头,知道没?” “好。” 这下高达和春兰彻底破防了,这哪是来商量什么大计的,这就是纯纯的现场撒狗粮,痛杀单身狗环节啊。 “公主你忘了我是一介草民,没有资格写奏折,何况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能暴露我,我只在幕后给你出谋划策,这件事情,你回去之后可以找以为朝中与你关系好信任你的大臣递折子,你千万别自己去和你父皇说,明白了吗?” 李丽质听了李勇的话重新冷静下来,于是点了点头,心里立马有了对策。 “这次你回去之后,不管朝廷怎么样,您把所有的粮食都买下来,能买多少就买多少,然后派人送来我这里,我自有安排。” “好,那我现在就赶回长安。” “嗯,你一路小心,遇事不要逞强,可以让春兰来找我。” “好,我知道了,春兰,我们走。” 李勇看着李丽质洒脱的带着春兰离开,再次抬头看着天空。 “这次又不知道死多少人,唉!高达,立马调用长公主在封地所有金银,向洛阳等地购买粮食,不用心疼那些钱,粮食能买多少是多少,希望能多救一个百姓吧。” “领命!” 第十五章 赈灾 空无一人的院子,李勇一边摇着摇椅一边用蒲扇扇风躺在摇椅上享受这午光时刻。 “要是来杯茶和点心就完美了。” “公子,已经安排人手继续去收购粮食,我们目前大概有五万石粮食,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的钱不够了,公主殿下长安也在收购,现在只够购买一万石。” 李勇眯着眼睛不去看高达那张黑脸,李丽质离开回长安已经快半个月了,今日春兰传来的情况来看,李二皇帝和朝廷对这事不是很重视啊,还有三个月就到秋收了,到时候蝗灾一来,那是颗粒无收,那将是什么样的人间炼狱啊?这个时代粮食品种就少,而且产量也少,李勇都能预见到那个惨不忍睹的画面,易子而食只是在历史书看过,现在亲眼而见,李勇心里说不出来的堵和难受,高达也看到李勇一脸不爽,就不敢再往下说了,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待他的下一个指令。 “就这样吧,我们已经尽力了,让人不要再去收购粮食,作坊那边怎么样了?” “作坊那边已经按公子的要求在西山建造,人手也够,都是周边逃过来的灾民,都全部落户到公主殿下的公主府,并且公主殿下从长安调派了一些工匠,当地周边手艺好的工匠也来了不少,工钱都按公子定的支付。” 李勇重新闭上眼睛,思考着接下来的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因为在前世的他参与多个项目,知道就算完美的计划都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的事故更让人猝不及防,李勇不喜欢做听天由命的人。 “加快工坊的建造,明天挑几个忠心的人到后山的实验室,我会教他们制做肥皂和香皂,希望能再帮到更多的人吧。” “领命!” 高达向李勇行完礼就离开院子,李勇等高达离开后睁开双眼站起来回到草屋里。 半个月前李丽质从李勇那得知蝗灾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回长安找到留守的宰相房玄龄,并告知这个消息,房玄龄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吓的从办公的胡凳上摔下来,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李丽质,他知道李丽质不像别的皇子和公主做这个哗众取宠的事,何况蝗灾这种大事,李丽质在回长安时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滴水不漏的和房玄龄说着原因和蝗灾的征兆,房玄龄思考过李丽质的举证也不敢大意,可是李二皇帝这个时候不在皇宫,房玄龄毫不犹豫的写上一份奏折,并在奏折上阐明蝗灾的征兆,就让派人加急送去给李二皇帝,李丽质离开房玄龄的值房就回到自己的宫中,春兰则四处安排人手在长安城里收购粮食,一场声势浩大的赈灾即将拉开帷幕,这也是李勇初出茅庐的首次手笔。 “记住工序了吗?如果你们谁敢泄露大人的秘方,小心某手中的刀。” “不敢啊,大人好心收留我等,还给我们地方住,还有工钱给我们做,这都是我们以前都不敢想啊,如果这里谁坏了大人的事,小老儿把话放在这里,拼了老命也要把他揪出来打死他。” “对,绝对不背叛大人。” 高达看着带着面具的李勇,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像只有十二岁的样子,反而觉得更像朝中那些老狐狸,甚至比那些老狐狸更狡猾,就这简单平常不为人注意的东西,在他手里化腐朽变成这么神奇的东西,李勇摆摆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不用你们拼命,我只想你们记住自己的初心就,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只是能帮就帮,你们不用感激我。” 一句同事天涯沦落人,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纷纷抹着眼泪,对啊,都是苦命人,要不老天,他们也不用背井离乡,差点饿死他乡,如果不是李勇的出现,这些人早已经是一堆白骨了,自己的父母当年就是死于饥荒,自己靠着啃树皮活下来,最后加入李二的军队,高达感触的看着李勇,由心的尊敬这位只有十二岁的少年,更衷心向李勇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李勇看着高达对自己行的大礼,摇摇头,因为他知道高达肯定也是有故事的男人,千言万语不及实际行动来的实惠,这是李勇一贯准则,李勇转身离开后山的实验室,因为后面的事,高达知道怎么做了,自己无需再赘述,这样显得对下属的不信任,做为一个合格的领导,那就要学会放权。 “好了,大伙记住今天说的话,具体的事,大人已经说过了,肥皂和香皂的制作按大人的安排来执行,你们安排好值得信任和忠心的人进工坊,一人负责一道工序,工人也是如此,听明白了吗?” 几个落魄的灾民纷纷点头应是,在这段时间,高达按李勇的指示,不断收留涌现长安的流民,现在人数已经高达千人,人数还在不断增加,这样李勇和高达的压力剧增,这些流民是从长安城几百里外过来的,说明蝗灾比想象中来的快和严重,好在就是在李勇有现代经验的赈灾经验,要不然还是按古代那套赈灾流程,估计早就崩盘了,在古时的赈灾除去贪官污吏的贪墨的因数之外,那就是赈灾时的不合理,在李勇制定的新规则下,灾民不但没有埋怨,反而有序得到更好的救助,这让高达佩服的五体投地。 长安乡已经不少灾民,涌向长安城的灾民怎么可能少,这个事情让房玄龄嘴上起了一个大泡,半个月前长乐公主已经告知他让他奏启皇帝,但是这奏折走了一圈回到他手上就写着——另议,要是李勇看到可能直接翻桌子了,现在皇帝还在外面巡查军备,丝毫还不在意或者没想到灾情的严重性,现在李二皇帝一心就想打败带给他耻辱的突厥,房玄龄在屋里根本坐不住,来回的走着,急的满头大汗。 “报,西门的灾民人数快逾千人。” “再查,圣人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禀告大人,没有。” “退下吧。” 房玄龄像被抽干所有力气坐在胡凳上,皱着眉头想着办法,百里外的左武卫军营里,李二皇帝在左武卫大将军秦琼的带领下巡查这军备,看着操练的军士,李二的虚荣心简直爆棚,秦琼等武将个个面带笑容,领导满意就是对他们工作的认可,就当众人其乐融融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远到近随着人跑过来。 “报~” “大胆,不知道圣人在此,汝敢冲撞圣驾,来人,拖出去砍了。” 秦琼怒目盯着前来报告的军士,本来一切都这么和谐美好,被这小小军士打破了,说不来火那是假的。 “叔宝,你是作甚,军士急报肯定有紧急军情,切莫耽误军情。” “臣有罪,还不赶快说。” 秦琼虽然嘴上说砍了慌张报信的军士,但是众人皆知他秦叔宝出了名的护犊子的。 “是大将军,房相差人急报,如见圣人必告知,城外南门和西门已因蝗灾来的灾民逾有数千。” “什么?” 李二皇帝被这一消息吓的不轻,半个月房玄龄的确奏报蝗灾的事情,只不过百骑司报过来的消息是长乐公主在封地听别人说的,加上长孙无忌也说事情并未房玄龄奏折中说的那么严重,但是现在却已经数千灾民围堵长安城了。 “摆驾回宫。” 李二皇帝急忙带着自己的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回宫。 “啪~” 一本本奏折被暴怒的李二皇帝扔到下面站着的几位大臣脚下,外加一个摔碎的邢窑的茶杯,下面站的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李靖、程咬金都低着头看着地上数蚂蚁,房玄龄心里说,告诉你了,你不信,怪谁,现在反而怪起我来了,房玄龄心里吐槽着李二皇帝,但是还抬起头来向李二皇帝启奏。 “圣人,蝗灾已成,请下旨救灾。” 房玄龄说就退下,这时千年阴人长孙无忌站了出来反对房玄龄,毕竟那奏折就是他为了讨好李二皇帝,让李二不要去相信灾情的严重,可是现在这灾情比奏折中还要严重,自己再为自己找借口,接下来就被动。 “不可,现在灾情还不明了,贸然下旨必定人心惶惶,还是先差人查清蝗灾灾情。” 等长孙无忌说完,程咬金气的都要炸了,向李二皇帝拱拱手嗡声说道。 “狗屁,城门外那么多灾民都是从土里冒出来的啊?查查,有什么好查的,等查来,人都死光了。” “程知节……” 李二本来就被这灾情搞的心烦意乱,手下的大臣不是相互踢皮球就是泼妇骂街,“啪~”的一声又一个历史文物又没了,程咬金看到李二直接喊他的名字,知道他已经很不满发脾气了,赶紧闭嘴站在一旁瞪着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则无视他杀人的眼神,李二揉了揉太阳穴让他们都退下,等众大臣退下后,一身雍容华贵身穿红色凤袍,头戴凤杈和金步摇,一步三摇走手里还拎这个食盒进来。 “圣人,这是因何事生气呢?” 显德殿里的太监宫女真正收拾扔在地上的奏折和摔随的茶杯,看见长孙皇后进来,赶紧纷纷向她行礼,长孙皇后向众人挥挥手说道。 “都下去吧。” “是!” 殿里的太监和宫女有序的离开显德殿,只剩下李二皇帝和长孙皇后。 “圣人乏了吧?臣妾煮了点莲子羹,你尝尝。” “还是观音婢知道我。” 李二接过长孙皇后递过的莲子羹吃起来,但是心里还是想着灾情和那些灾民,长孙无垢也看出李二心有所思,毕竟多年夫妻,很清楚李二在想什么,但是她非常聪明的什么都不提,这就是千古贤后的智慧了。 “排好队了。” “谁不遵守大人定的规矩,一律驱逐出去。” “你,再让我看见你喝生水就驱逐你出去,还有你。” 长乐乡城外,四个大棚坐立在众多灾民面前,四条由灾民排成的队有序的听着高达和他的手下安排。 “所有人听着,这些都是皇后殿下和长公主殿下自掏腰包为大家赈灾的,朝廷的赈灾也马上开始了,所以大家要听仔细了,不管你是来自哪里,到了这里就要听从安排,如果不服从安排就立马驱逐,听明白了没有?” “一定一定,谢皇后殿下和长公主殿下。” “好了,每户安排一人在我这领身份证,填写你们家人信息,包括你们会做什么等等,然后再给你安排活。” 所有的灾民不明白什么身份证,还填写什么家人信息的,不过能吃上饭不被饿死,让他们干嘛就干嘛,高达已经在前几批灾民中学会了李勇的制度,那就是不能再想以往朝廷那样无条件赈灾,这样不但朝廷花费了无数钱粮不说,灾民也不会对他们感恩戴德,因为在他们想法中就是我们饿了,你们就要无条件养我,这就是李勇说的流氓想法,高达无比认同李勇的观点,所以非常认真的给灾民登记信息,安排工作,这就是李勇提出的以工代赈,青壮有手艺的灾民可以到李勇的工坊做工,或者可以到铁匠坊、木匠坊等等,以工作换取粮食,妇女儿童老人可以帮忙洗衣做饭,这对比束手无策的长安城相比,长乐乡更显得有条不紊,也让李勇的工坊增加了无数青壮人口,相比还在长安城下苦苦等待的灾民,这里有干净的帐篷生活区,虽然衣服破烂但是在肥皂的清洗下显得干净,人人都露着充满希望的笑容。 第十六章 猜猜我是谁 “快快快,快点,加把劲,少爷还等着我们的牛羊救灾呢。” ?“老乡们,加把劲,马上就到长安乡了,少爷说了,只要把这匹牛羊送到,咱们的孩子、婆娘都有救了。” ?“对啊,要不是当时少爷救了咱,还给了咱们这个差事,这是天大的恩德啊。” ?“走!” 二十号青壮在一位身穿皮甲,腰间佩戴唐刀的青年军士带领下,赶着千匹牛羊往长乐乡方向披星挂月的走着,青年军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激情四射的青壮,然后坚定的走在前面带领他们走向他们的目的地——长乐乡,那里有等待他们的乡民,自己绝对不能让他们失望,回想半个月前,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神秘少爷和他说的话犹在耳边。 “薛仁贵,你带领他们到庆州,那边已经安排人在突厥置换了一千头牛和羊,记住,虽然这些是拿来救助灾民的,但是遇到事不可为的情况,放弃那些物资,我要你们一个都少回来,明白了吗?” 就在薛仁贵带领众人赶着牛羊往长乐乡赶的同时,李勇在听高达汇报近况消息。 “公……少爷。” “嗯?” 李勇不喜欢他们叫自己大人或者公子的,毕竟他没有官职在身,被有心听去会发生没必要的麻烦,所以就他们统一改口叫他少爷,高达是唯一一个叫他少爷拗口的人。 “现在城外收留灾民一千四百六十一户,昨日隔离介绍并愿意落户有两百三十二户,已经迁往西山,一百六十四人进入各工坊开始培训,按公……少爷的指示不收十四岁以下孩童,只收十四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女,并适龄读书孩童有二十人在我们的学堂读书。” “嗯,情况我知道了,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解决的?” “现在还有一千二百二十九户还在城外隔离,虽然还是按您的意思安置,可是我们的粮食不多了,还有就是我们的钱已经快见底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李勇不是揽权的人,对于高达赈灾的表现也是看在眼,觉得是个可造之才,有意让他做起这个大总管的位置,更是很多时间再遇到问题的时候,不会像传统那样只会告诉他怎么做,他做就好了,李勇会让高达先想办法,鼓励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如果对就不反对让他去办,如果想不到,他在给他一点提醒启发他,在李勇先进的理念灌输下,高达很多事情已经办的得心应手,甚至很多时候主动给李勇提出不少改进意见,李勇对高达的才能很是满意,比较他不是万能的,高达为人看起来粗犷,但是做事细心善于,对细微的事情关注度非常高并能发现。 “少爷,我是这样想的,薛仁贵他们离回来的日子快到了,粮食方面可以减缓,下一批和突厥交易的牛羊已经在进行,人员我已经在安排,等薛仁贵他们回来,他们差不多也可以出发,至于钱方面,工坊那边的肥皂和香皂已经囤很多了,不过这个时候向长安倾销我觉得不妥,这样不但落人口实说咱们发国难财,我想准备到长安一趟,亲自和那些粮食大户谈,以物换物,少爷你怎么看“ “你的想法不错,就是以物换物这点你要把握好,你也知道,现在长安城的粮价一天几变,朝廷为了筹粮已经是焦头烂额了,我怕他们不会低价给我们粮食的。” “这些该死的蛀虫,百姓都快饿了,还在发国难财,该杀。” 高达愤怒的大力拍向桌子,对于高达过分激动的神情和在他面前失礼的举动,李勇很理解,因为他知道高达当年的悲惨经历,李勇拍了拍他的肩膀双手背在身后站到门口背对他。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记住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分寸,只有沉着冷静,泰山压顶都不怕的勇气,才能处理好每次危机,以物换物可以,但是这次必须让那些蛀虫付出沉重的代价。” “请少爷示下,只要那些王八蛋付出代价,某愿赴汤蹈火。” 说罢,单膝向李勇下跪,李勇却不去扶他起来,继续背着他说道。 “起来吧,你明天就去长安,带上老光棍,他那边我已经交代好了,到时候你们到了长安,你不用出面,让老光棍和那些世家接触,你在暗中帮忙就好了,你在长安不少人认识你,你的身份不方便出面,老光棍是南边逃难过来的,没人认识,正好可以打着出海商贸的旗号去,你们到了长安之后注意自身安全,那些世家为了钱财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少年英明,属下知道了,保证完成这次任务。” 高达豁然站起向李勇再次行礼然后退出屋里,走时回头看了一下那座简陋的草屋,里面那男子让他尊敬还觉得他的智慧的可怕,自己还没想到的事情,他已经早早就算计在内,他对李勇的感觉就是又敬又怕,因为和这样的人做敌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二天,高达带着老光棍离开长乐乡,老光棍在一番打扮后,看的高达一脸不置信,老光棍是他第一批收留的灾民,农民般的黑黝皮肤,怎么看都不像跑海的富商,但是一身打扮下来之后,高达从他眼里看到商人的那种眼光,行举之间满满的暴发户的感觉,心里想少爷是这么教出这么一个农民变成富商的,太不可思议了,回去一定要好好请教他才行。 “高总管,这次就有劳给小的保驾护航了。” 老光棍一边笑着一边抚摸和唇边的八字须,让高达恨不得就当场暴打他一顿,要不是知道他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这做派就是一个大奸商,高达打又打不得,哼的一声赶着马车向长安城飞奔而去,俩人花了不菲的城门税之后,就大摇大摆住进长安最高档的客栈,高达进入客栈之后就不再露面,潜入暗面随时支援明面的老光棍,而老光棍吃饭在众人要砍了他的目光下点了满满一大桌菜,差不多真是来一本那感觉,更让众人忍无可忍就是,老光棍每一道菜只吃一口就不吃了,那个做派比当今皇帝还皇帝,晚上还在康乐坊最贵的ktv点最贵的美女作陪,连续几天下来,高达看着流水般的帐,都快气炸,沉着声问道。 “老光棍,三天你花掉了一千多两,你不会忘了我们来的目的吧?” “高总管,您放一万个心到肚子里吧,你真的以为我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吗?” “哦?难道不吗?” “呵呵,其实我这几天故意在那些人面前显露出咱们的财力,难道你没发现这些人中不少是那些世家的眼线吗?” “是,我也发现好几家的眼线。” “那就对了,我们这么高调进城,然后我当着他们的面无度奢侈挥霍,就是告诉他们一个信息,我有钱,很有钱,相信鱼儿快上钩了。” 高达看眼前的庄稼汉,哪里还有当时的忠厚老实的样子了,简直变了另外一个人,如果不是认识他,高达还以为别人假扮的,这段时间,少爷是怎么培训这货的,太可怕了,老光棍好像看出高达心里所想,只有他知道,除了他,还有不少人加入了少爷成立的情报局,在哪里他们没日没夜介绍惨无人道的折磨和各种各样的知识,然后成为合格的间谍,这些秘密除了少爷之外就没任何知道了。 “请问王老板在吗?” “鱼儿上钩了。” “嗯,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是专业的。” 老光棍留给高达一个神秘的微笑离开房间。 “呀,这不是卢大老板嘛,今天这么得空找我啊,走走,今晚雅居阁不醉不归。” “好啊,刚好今天兄弟几个朋友在,痛痛快快喝个痛快。” “那成啊,请。” “请!” 老光棍热情的搂着卢姓老板离开客栈,高达在躲藏处认出此人就是卢家的人,高达转身也离开客栈,尾随老光棍他们到雅居阁,一来是保证老光棍的安全,二来也是监视今晚有哪些人。 “各位老板生意兴隆啊!” 老光棍满脸笑容抱拳向在场的人问好,其他人也站起来向他问好回礼,卢姓则热情的给他一个个介绍,老光棍脸色的笑容不断,一一和那些行礼,暗中却留意他们中各种各样的微表情,这些都是他在李勇的情报局学的。 “王老板,客套话呢,咱们也不再说,您也知道,现在这长安城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不知道您有什么好路子啊?” “各位老板说笑,我呢是个怕跑海走商的,我可告诉你们,这个跑海啊,可不比你们在陆上讨生活简单,这个风吹雨晒倒是其次,如果再还是遇到什么大风浪,那就是船毁人亡。” 众人看着老光棍说的不像假,加上他黑色的皮肤,的确像经常出海人的特征,不过他们也听过跑海的人,一趟赚的钱比在陆上赚的钱不知道多少倍,可是在唐朝没有海船一说,只有朝廷有些只能再近海跑的小海船,只有在南边泉州和广州才有大的海船,广州就不用想了,那是冯盎的地盘,泉州是朝廷的水师所在船小不说,更不用说能给他们用了。 “王老板说笑了,不知道这次来长安准备发什么财啊?” “也不发什么财了,只是这次来长安想找个合作伙伴,你们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好卖。” 老光棍从袖中取出一块肥皂和一块香皂放在桌上。 “肥皂?” “李掌柜,您认得?”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一个姓李的掌柜突然站了起来,并且准确喊出肥皂,老光棍和其他人惊讶的看着他,不过老光棍的惊讶是装出来的,因为陇西李氏的事情他是知道,这个是李勇特意告诉他的,这次来长安,陇西李氏的人肯定来,认出他当时在高桥镇兜卖的肥皂肯定认识,所以这样的关键信息必须告诉老光棍,他也不怕老光棍会把这些秘密说出去,因为当初选择他们进入情报局,就是从他们各方面调查下选进来的,这些人在他的洗脑下,对他是忠心耿耿。 “李掌柜您认识肥皂吗?太好了,我就不累赘和各位掌柜的说了,能不能劳烦您告诉他们一下,这玩意能不能在长安卖?” “哼哼,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有肥皂?李庸在那?” “李掌柜真会开玩笑,什么李庸,这肥皂可是我好不容易在大食人换的,原本还想来长安找几个人一起发财的,看来是来错地方了,告辞!” 老光棍收起笑容向在场的众人抱拳行礼就转身准备离开,“砰~”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住了,所有的眼光都给了拍桌子暴怒的李掌柜,所有人都不知道平时挺好说话的李掌柜怎么看到这肥皂就变了样,每个人都好奇不已,其实李掌柜叫李士,他有个哥哥叫李莱,就是当时在高桥镇叫住李勇的那个管家,可是在李勇杀死李氏派的杀手消失之后,李莱受到牵连,被家主打断双腿赶出家门,最后病死街头,这个仇恨怎么可能不让李士暴怒。 “站住,你敢走出这个门,我要你的命。” “呦,这长安城真的是没王法了,我就不信你敢怎么样我。” 老光棍也怒瞪李士丝毫没有示弱,躲在暗处的高达都差点要跳出来救走老光棍,可是看到他镇定自若的样子,也被镇住了,这哪是什么庄稼汉啊,这明明就是军队里的老兵啊,少爷是准备能这么短时间操练出来的,太神奇了。 “最好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 老光棍轻蔑的掏掏耳朵说道。 “你猜啊,猜猜我是谁,猜中有奖。” “老子宰了你,啊~~” 李士暴起想扑向对面的老光棍,可是众人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因为今晚这个局就是各家主交代安排的,第一是查清这来路不明的王老板,二是如果老光棍身份是真的,那就看有没有可以合作的可能,因为各家早就想在海上的商路了,可是一直没有门路,这王老板说不定就是一个突破口,现在看到眼前的肥皂和香皂,加上李家掌柜的表现,众人确定王老板真的是王老板,可以合作。 第十七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小伙砸,看你这火气,一看就知道肝火旺盛,我曾经到过南越,知道哪里有种叫凉茶的东西,对你这个问题很有效果哦。” “大胆,你一个无名小小商贾,可知道我谁?” “哎呦,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啊?看你这肝火跑到脑子里,烧坏咯。” “我杀了你……” “唉~唉~李掌柜,李掌柜,稍安毋躁,别冲动。” 其他各家看着李士被这个黑海商气得快气绝身亡,但是对老光棍新颖的词汇觉得特别好笑,于是就统统都快憋出内伤来了,看着李士要扑向老光棍的时候,赶紧一把拉住他把他摁回座位上,带头姓卢的掌柜重新带回节奏和老光棍说道。 “对不住啊王老板,我们虽然不知道你和李掌柜有什么恩怨,但是今天我把你请过来,必定保证您的安全。” “那敢情好,要不是各位在,我还以为这长安城真没王法,什么脑膜炎都跑出来咬人。” “脑膜炎?这是什么?” “不是什么,就一种病,得了一般没治。” “你……” “够了,王老板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老光棍看了一眼憋着怒火的李士,心想和老子斗嘴,我可是在情报局受过专业训练的,还拿过嘴强王者荣誉称号,难道我没告诉你吗?是我错了,你的确不知道,保密保密,要是李勇知道老光棍现在心里所想,第一个劈了他,在李勇成立的情报局里,除各种专业的间谍训练中,李勇的各种现代专用名词不少教给他们,包括刚才说的脑膜炎之类的,这些词汇整个一期培训班里,老光棍是学的勤快最好的,李勇还有一次口头表扬他是嘴强王者,可把老光棍高兴坏,每次和同期学员就拿这个事说事,搞得同期学员都不想搭理他。 “事就那个事,这个肥皂,这个是香皂,我相信李掌柜很清楚,什么效果呢?就是加强版的皂角,当时有个叫李庸的小伙子曾经问我拿过货,本来不想给他的,但是小伙子人长的帅,人还不错,所以就卖他一点让他试一下水,听说卖的不错,赚了不少钱,可是之后就没来过,真是奇怪。” “你还说不认识李庸,说,他现在在那?” “我看你不止脑子有问题,现在耳朵也有问题,我不是说了,就见过他一次,他在那,我哪里知道去。” 暗处的高达听到老光棍这样变着法拍李勇的马屁,都不想伸出大拇指给他点个赞,高,真他喵的高,果然是人才啊,少爷真是慧眼识珠,不得不佩服啊,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他一顿骚操作下,竟然轻松化解了,高达不由松了口气。 “诸位掌柜的,这肥皂和香皂我敢担保能大赚特赚,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在场所有人听完开始交头接耳,还有一些走到一旁商量起来,老光棍看着眼前的一切真如少爷所意料一样,结果肯定也和少爷说的一样,老光棍不客气的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三勒浆喝起来,等待他们的商量结果。 “王老板,不知道有多少货?我们清河崔氏包了。” “好大的口气啊,我荥阳郑氏比他们出价高一倍包了。” “嘿嘿嘿,包什么包呢?你们以为这里康乐坊呢?我,范阳卢氏不但包了王老板的货,还保证您在长安人身安全,只要您的价格合适,您看怎么样?” “还我有。” “抢什么抢呢,我们家实力最强。” “得了吧你,就你们萧氏,以为在你们江南呢,这里是长安。” 瞬间整个包间变成了菜市场,老光棍算是看出来了,除了这范阳卢氏话里话外不但威胁他,还隐约猜到自己另有目的,果然像少爷说的,这长安城真是龙潭虎穴,没一个是好相与的,老光棍敲了敲桌子,等他们安静下来后说道。 “承蒙各位掌柜的抬爱,货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价钱是肥皂两百文一块,香皂一贯一块,不二价,另外大家都知道,我们这些跑海的,出海经常遇到海盗,为了安全,我们每次都交过路费确保航行的安全,这次这个加勒比海盗的浩南哥特意交代了,要我们筹集五十万石粮食,所以这个这次拿货的货只能以粮食来换,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对于老光棍提出的以粮食换物让几家粮食世家提起了警惕,他们可是知道朝廷正在为蝗灾急筹粮食,还准备继续提高粮价大赚一笔,现在这个王老板突然提出十万石粮食,真就不能好好想想了,甚至怀疑这个王老板是不是朝廷派来的,老光棍对于那几家粮食世家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心里想的那些小九九,在来长安之前,少爷已经和他分析过了,加上他无时无刻留意这些人微表情也猜到个八九不离十,就在众人又开始低声交头接耳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我们谢氏不是什么粮食世家,手上的粮食也不多,我们愿意出一万石,不知道能换王老板多少货呢?” “瞧您说的,按平粮仓的价格,一石是一贯钱,可以换一万块香皂或者五万块肥皂,看谢掌柜选择要什么咯?” “难道不能各拿一点吗?” “不不不,可能我刚才没说清楚,这次因为情况特殊,我也知道现在朝廷正在筹粮赈灾,你们有些人都在等着发财,你们也可以放心,我不是朝廷的人,为了市场良好环境,所以,这次粮食换的货,只能挑一种,要么肥皂,要么香皂,这样就能区分开谁卖高端货,谁卖低端货了。” “那好,我们谢氏一万石换一万块香皂,我们做高端。” “我们王氏也出一万石换一万块香皂,哼,瞧不起谁呢。” “张氏出三万石全部换肥皂,我就不和你们争高端了,我做低端。” 小样,还不是乖乖交粮了,看着缺口打开,老光棍和暗处耳朵高达都偷偷松了口气,老光棍一边认真记录着各家报的数量,一边偷瞄留意那几家粮食世家,老光棍不一会就收到二十三万多石粮食,但是那几家大户还是无动于衷,老光棍于是再加一把火,在没人再报要货一会后,老光棍本站起来说道。 “谢谢各位掌柜的,今天就到着吧,粮食也收的差不多了,刚才报数的各位掌柜的来我这里确认一下,两天以后,我们在渭水码头交割,到时候货讫两清,在下为了感谢今天慷慨帮忙的各位,今晚订货的各家,下次供货优先给你们提供,至于对我没信心的其他家,将列入我们的黑名单,永远不提供我家商行的任何商品。” 本来还在隔岸观火的几家,等着老光棍收不齐是时候,抬高粮价再压低老光棍的价格,这是他们一贯的手法,可是老光棍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一王炸釜底抽薪把他们整懵了,其实来的时候,李勇和高达计算过,只要有二十万石就够了,不过能多弄就多弄一点,以备不时之需,所以老光棍一上来就直接五十万石,老光棍不知道他当时说出那五十万石的时候,高达的血压直接飙升差点没爆血管,还好就是局面被他稳稳的把控住了,还轻松换来了二十三多石粮食,已经超出预定目标,高达何曾想老光棍突然来这么一招,高达一下差点背过气去,可是老光棍不是这么想,因为他很清楚那些粮食世家无非就想多拿多占,可他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所谓你又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就在拿到货的人快签完字的时候,首先憋不住气的是卢氏,今晚的局是他组的,搞到最后自己却什么都没拿到,还会被列入什么黑名单,这不是给那些拿到货的家族做嫁衣嘛,卢掌柜连忙站起来说道。 “王老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大家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才是,我们卢氏呢也不是什么粮食世家,本来手里那点粮是给朝廷赈灾的,不过现在先给王老板,剩下的我这里包了,二十七万石,多出来的不算了,你看可以不王老板?” “姓卢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粮食出手的吗?怎么现在反悔?” “对,你们还信誓旦旦说什么同气连枝,都是狗屁,王老板,我们李氏愿出三十万石,多来的算我们交个朋友。” “三十万石算个屁,我崔氏出四十万石,多出来的送你了。” “呦,那多谢三位老板了,货,我有的是,一样,过来确认签字,两天后渭水码头见。” 这下高达整个人都石化在暗处了,这就弄到了一百二十万石粮食了?老光棍等所有人签完字花完押就向众人拱手告别。 “老光棍,厉害啊,看不出你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搞到了一百二十万石粮食,太棒了。” “高总管先别高兴那么早,粮食虽然搞到了,但是你又没有想到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 高达一脸天真打着问号看着老光棍,老光棍看着好像在卖萌的大汉,要不是想到自己打不过他,他真就想立马抄家伙打死他。 “货,货,我们现在哪有这么多货啊,您告诉我。” “我艹,忘了这茬,现在怎么办?” “高总管,您是在搞笑吧?我的任务是筹集二十万石粮食,现在我超额完成任务了,接下的事就不是我的事了。” 高达听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还是觉得老光棍这话有问题,只是现在一时想不明白。 “这样,我明天一早就赶回去,问一下少年怎么办吧,你留在这里稳住他们。” “行吧,只能这样了。” 第十八章 蝗灾爆发 翌日,高达等城门一开,立马向长乐乡飞奔而去,原来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被他跑出了个世界纪录,一个半时辰就跑回来,李勇做完锻炼正在院子的摇椅上看书,突然门外烟尘滚滚,还带着急促的马蹄声和人的呵斥声,眨眼间就看见一匹黑马冲到门口,高达潇洒的从马背上跳下,可是高达并没向李勇走去,只是和他摇摇手,走路的姿势像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嘴里大口喘气的走进一间茅屋,李勇放下手中的论语想着高达怎么这么着急赶回来,难道事情有变故?不应该啊,就在李勇想不通的时候,高达从茅屋走出来,自从高达当起李勇的总管之后,就在李勇的茅屋旁建了另外一个屋子,第一保护李勇,第二就是照顾他,李勇对此嗤之以鼻,保护他就算了,如果有人要杀他,不可能只派一个人,就一个高达也就是送,照顾自己,那更是扯淡,自从李勇让铁匠打造了铁锅铁铲之后,李勇做的炒菜就让高达再也不吃外面的菜,每天三餐准时在院子里混吃 李勇也不着急问,等高达缓过劲来才说。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火急火燎的赶回来。” 高达在屋里牛饮三碗水休息半刻钟才缓过来,他向李勇赶紧禀告道。 “少爷,这次收粮有惊无险,老光棍果然是个人才,三言两语就让那些世家们拿出了一百二十万石粮食……” “你等会,多少?” “一百二十万石。” 李勇听到一百二十万石的时候,因为听错了,蹭的一下从摇椅上站起来,高达看到李勇吃惊的样子,本来还洋洋得意,可是听到李勇大呼的问道的时候,自己就有点害怕了,心想少爷是不是已经猜到什么了,所以弱弱的重复一遍,李勇扶着额头觉得头疼,心想这俩货真能搞事情啊,一百二十万石粮食,那得多少货物去换啊,虽然说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可是这也太多了吧,一群让人不省心的家伙,不过还是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告诉我怎么回事?” 高达看着李勇一脸不善的样子,就原原本本把他们是怎么高调进城,老光棍是怎么奢侈挥霍无度吸引各世家眼线,在雅居阁舌战各大世家,最终拿下一百二十万石粮食全部经过,说的那个精彩,动作加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让李勇感觉在看说书一样,等高达说完之后。 “嘿,我发现你很有说书的本事啊,要不,你和老光棍到长安说书去怎么样?” “不是,少爷,我就更好的向你描述嘛。” “棒,你们真棒,真会给我找事,你知道一百二十万石需要多少肥皂和香皂吗?被老光棍那混蛋坑了,还傻乎乎的和我报喜领赏是吧?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还是被门挤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李勇被这俩二货气的一边来回走着一边骂着,高达只能唯唯诺诺的看着口吐芬芳走来走去的李勇,难道真的被老光棍坑了? “少爷,您别转了,我看着眼花。” “呦呵,我挨你眼了是吧?说不得你们是吧?马了个哔的,看我的无敌神拳。” 说罢就冲高达一拳过去,高达赶紧侧身躲开,又不敢还手,李勇虽然每天坚持锻炼和练习八极拳,可是对高达这种战场下来的老兵,杀伤力还是不够,等李勇打累了,高达赶紧像狗腿子一样扶着他坐回摇椅上,还一边拿着蒲扇给他扇风,李勇也打累了,打了半天连人家衣角都被碰到,自己累个半死,只能坐在摇椅上喘着气接过高达递过来的碗喝口水歇歇。 “少爷,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要往好处去想是不,您息怒。” “我迟早被你们这群混蛋气死,不过也不能全怪你们,因为你们不懂什么叫供需关系和产品过剩,才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 “少爷,什么是供需关系,什么是产品过剩?和我讲讲呗,也好让我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好吧,为了避免你以后还犯同样错误,我就简单和你说一下,供需关系简单来说就是买卖中互相的需求,但是这里有个平衡点,比如这次,我们手上有肥皂和香皂,对方有粮食,我们需要粮食救灾,他们需要肥皂和香皂赚钱,这就形成供需关系,本来我们产量现在只能换取五十万的粮食,但是你和老光棍一下子来个一百二十万的粮食,我们却没有这么多的肥皂和香皂,这就打破了供需之间的平衡点。” “哦,我明白了,就是说,有多少的货换多少的钱,当人家不需要那么多了,我们还往里面拼命砸,赚不到钱不说,反而卖不掉是吧?” “嗯,对,这就是产品过剩的问题了,市场的量就那么大,你一下往里面砸这么多,怎么消化的了,卖不掉就是滞销,价格就会跌。” “我明白了,就是物以稀为贵的意思呗,这次被老光棍害死了,看我打不死他,我就是说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原来是这样。” “算了,这次就算花钱买个教训吧,工坊那边的存货还有储备应该足够,我本来是有序的投放市场的,你们倒好,一下给我整成了产品大促销了,希望你记住这次的教训,你现在就去工坊安排人把需要的货拉走,我估摸着差不多,同时让肥皂工坊的工人分一半的人到香水工坊去,剩下的人重新计划产量。” “是。” 高达向李勇行完礼骑上马赶往西山营地,哪里已经成为一个村落,不断有灾民落户长乐乡并安置到那里,虽然都是简单的茅草屋,可是起码能遮风挡雨,还有各种各样的工坊可以做工,东家还给他们付不菲的工钱,有了工钱就可以购买粮食和各种物品,这就是一个良性的循环,高达赶到肥皂工坊和负责人交代了李勇的指令,然后清点这次需要交割的肥皂和香皂数量,等忙完一切之后以后到了晚上,一车车装满肥皂和香皂的货车从工坊走出,高达带着一百名青壮连夜赶往长安,在长乐公主的封地,谁人不认识高达这个长公主护卫,加上这个月以来,他忙忙碌碌城里城外救助灾民,守城军士对于他们不顾宵禁离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们离去。 “启禀圣人,雍州、商州、岐州,凤州来报,蝗灾过境,四州粮食颗粒无收。” “什么?” 李二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奏折,一目十行的看完上面的字,然后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吓的殿里的太监宫女全部跪下大气不敢喘。 “该杀,这些官员隐瞒不报,统统该杀,传旨,雍州、商州、岐州,凤州四州刺史玩忽职守,革职查办押解回京,让吏部、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 “遵旨!” 李世民身旁太监领旨后,向李世民行礼退出大殿。 “请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进宫。” “遵旨。” 又一名太监领旨退出大殿,李世民的目光重新回到刚刚的奏折上,想起了自己的宝贝女儿长乐,当时她向房玄龄预警蝗灾,自己却不相信这荒诞之言,一个乡村之人比自己的秦王府十八学士厉害吗?比的上自己满朝智慧超群的文武百官吗?肯定不可能,可是现实就他被啪啪打脸了,还是打的很响的那种,李世民心不在焉的喝着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接到太监的传旨就赶忙过来了。 “启禀圣人,四位大人在殿外候着了。” “快宣他们进来吧。” “遵旨。” 太监转身退到殿外向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四人做了请的手势。 “圣人宣各位大人进殿。” 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四人赶紧整理一下各自的衣冠,然后迈进显德殿。 “参见圣人。” “免礼,赐座。” “谢圣人!” 四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里嘀咕着,圣人脸色不好啊,估摸着要问蝗灾的事,可要小心应付才是,四人谨慎的半个屁股坐下,谁都不敢先说话。 “各位爱卿,这份奏折你们看看。” 太监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李世民递来的奏折,然后首先走到长孙无忌那递给他,虽然四人的品级差不多,可是谁让他是皇帝的大舅哥呢,长孙无忌不客气的结果奏折,迅速看了起来,看完沉默的递给一边的杜如晦,杜如晦也是如此,知道最后的魏征,魏征是出了名炮筒子,怼天怼地怼皇帝,果然,魏征一看完奏折就气冲冲的站起行礼和李世民大声说道。 “启禀圣人,这些人就是国家的蛀虫,尸位素餐,应下旨严查。” “魏卿,坐下说,你说的四人,某已下旨押解回京,让吏部、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了,现在要几位过来,这次蝗灾如此严重,有何对策。” 李世民手压了压让魏征坐下。 “圣人,此次蝗灾如此之大,超出我等所料,现应安抚民心,开粮赈灾。” “臣附议。” 杜如晦和房玄龄互相看了一下眼,对长孙无忌按以往朝廷救灾流程都默不吭声,只有魏征同意长孙无忌的说辞,这也不能怪魏征,他一个御史中丞平日就是纠察百官的干活,对于这种救灾什么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李世民也看到了杜如晦和房玄龄不吭声,知道他们俩肯定有不同意见,杜断房谋双子星在历史上很出名的。 “克明,玄龄,你们也说说。” 房玄龄看了一眼杜如晦,杜如晦微微点了点头,房玄龄从袖里拿出一本奏折向李世民说道。 “启禀圣人,臣不同意长孙大人的提议,此次蝗灾比以往还要严重,以往朝廷的赈灾方式远远不能应付此次蝗灾。” 太监接过房玄龄的奏折递给李世民,李世民打开房玄龄的奏折示意然他继续说。 “继续说。” “此次蝗灾波及四州一百六十四个县,四州粮食颗粒无收,更甚的是,四州粮仓竟然一粒米都没有,都被这些硕鼠以各种形式卖给粮贩牟取暴利,救灾粮都拿不出来。” “什么?该死,这些人都该死,可有证据?” 李世民暴跳如雷的站起来背着手转来转去,房玄龄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又从袖里拿出一个账本递给太监,李世民重新坐回去看着房玄龄给他的账本。 “启禀圣人,此乃是他们的账本,可让百骑验明真假。” 李世民知道房玄龄不会骗他,可是看着账目的名字,李世民的脸比锅底还黑,一个个世家的名字如刀一样戳到他心里。 “李君羡。” “某将在。” 一名身穿光明铠甲佩戴唐刀的中年武将从殿外走进单膝跪下,这人就是李世民的百骑司统领李君羡。 “务必查清账上之人。” “遵旨。” 李君羡双手接过太监递过来的账本,然后转身离开。 “玄龄,你继续说。” “圣人,此次蝗灾,微臣已让人去打探,刚得到初步统计,此次受灾百姓达十万。” 听到灾民有十万之多,殿里所有人都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娘嘞,还是初步统计就十万了,要是具体那得多少啊?显德殿的牙疼同时,李勇也收到了长安的传信,李勇看着信纸上写的消息,摇摇头就扔进火盆里烧掉。 “该来的还是来了,历史上的贞观二年的蝗灾终于爆发了,希望这次能少死点人吧。” 第十九章 长乐的求助 “长安的粮价多少钱一斗?” “启禀圣人,现在长安的粮价是一日十变,奴婢差人留意了粮价,今天的粮价已经快一贯钱一斗粮了。” “什么?一贯钱一斗,这些奸商难道都不想活了吗?传旨京兆府,谁敢肆意提高粮价一律以没收其所有家产,重罪处置。” “遵旨!” 太监领旨后退出殿外向京兆府传旨去了,可是李世民不知道的是,他这一招只是昏招,那些世家早早就料到他会这样,捉的那些只是小鱼小虾,根本对他们这些大鳄产生不到一点伤害,他们有能力让粮价水涨船高,也可以让长安城几十万人断粮饿肚子,这就是李世民痛恨这些世家的原因,操控这朝廷和百姓的一切,他们这些世家以各种手段威逼利诱贱价在各地大肆收购官府粮仓的官粮,天价卖给长安城的百姓和朝廷,气的李世民恨不得就让自己的军队把他们这些世家给灭了,可是现在十多万的灾民等着他救助,长安城几十万百姓等着粮食果腹,李世民感到顿挫和无力,如果处理不当这些百姓,一场内乱必然发生,李二突然觉得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参见父皇!” “丽质来了?免礼吧,我们父女俩就不要那么多虚礼了。” “谢父皇。” 李丽质吐了下舌头,甚是可爱的蹦蹦跳跳走到李世民身边,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怎么今日有空来找父皇啊?” “这不是看父皇都在忙,已经好几天没向父皇请安了嘛。” “还是咱闺女知道疼父亲。” 李丽质给李世民倒上一杯茶,担心的看着强颜欢笑的父亲,她知道这次的蝗灾的严重性,好在李勇已经安排妥当,早早就让她在粮食暴涨的停止收粮,剩下的事情都交由李勇来处理了,所以李丽质就在深宫中读书和自己的母后学做女红,只让春兰留意长安城的变化,时不时传递点消息给长乐乡,可是最近她收到消息,现在的长安粮价已经涨到天价,不由担心自己的父亲,于是以问安为借口来找李世民,李世民喝了口女儿煮的茶,笑着说还是闺女煮的好喝,可是他那有心情喝茶,现在这个局势已经让他和他的文武百官焦头烂额,李丽质懂事的伸手在李世民两边太阳穴上轻轻按摩起来,李世民头疼在女儿的按摩下缓解下来,一边闭着眼睛享受女儿的按摩,一边关心的问道。 “丽质啊,你也快及笄的年纪了,我和你母后商量过了,想让你和冲儿定亲,你看怎么样?” 在古代这种亲上加亲在他们眼里就是最好的婚姻,可是近亲结婚的危害让他们的后代不是夭折就是畸形或者是傻子,李丽质听到要让她和自己的表哥长孙冲定亲愣了一下,如果她没遇到李勇或者不认识李勇,历史上她的确嫁给了长孙冲,以前她觉得表哥的确一表人才,自己嫁给他也不错,可是自从李勇的出现,她的心里只有李勇一个人影子,李世民看到女儿发愣没有吭声,想着自己女儿还小,也没必要这么快决定,就拍了拍放在他太阳穴上的手。 “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冲儿的吗?” “父皇,女儿还小,还不想那么快定亲。” 李世民摇了摇头说道。 “好吧,你从小就这样,父皇也不逼,过了这段时间再说,你下去吧,父皇还有奏折要批。” 李丽质看着李世民又开始低头批阅起奏折,就向他行礼走出显德殿,离开显德殿之后,李丽质回到后宫中写了一封信,让春兰明日送给李勇,李丽质抬头看着夜空中皓白的月亮思绪起来。 “坏家伙会和我一样想我吗?” 李勇喜欢抬头看太阳,李丽质喜欢抬头看月亮,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李世民今晚突然提前她和长孙冲的亲事,说明她的母后也同意这门婚事,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在古代任何子女都不可违抗,这就像一道枷锁死死的禁锢在每个子女身上,何况自己的父皇是个什么人,李丽质很清楚,那是连自己哥哥弟弟都杀的人,何况他们这些子女,能让他们换来更大的政治筹码,李世民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卖掉。 李丽质的私信在春兰通过李勇建立的秘密渠道传到他手里,李勇看着秀丽的飞白,李丽质喜欢李世民的飞白,也写的一手好飞白,李勇看信中内容叹了口气。 “唉,这历史的惯性真大,她还是要和长孙冲定亲,可是为什么她要向我求助呢?难道她喜欢了我?这有点太扯了,可是她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向我求助呢?” 对于感情小白的李勇已经进入一个死循环。 “少爷,念叨什么呢?面条好了,先吃面吧。” 高达拿着两碗面盆大的面条进来,这是三鲜汤面是他向李勇学的唯一厨艺,看着神神叨叨的李勇心不在焉的夹着面条,高达是张着血盆大口一口蒜一口面哧溜哧溜吃着。 “高达,问你个事,如果一个女孩快要和别人定亲了,可是却别的男孩求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傻子都知道啊,那女孩喜欢他,要不然都快定亲,向他求助干嘛,不就是想救她带她走,哧溜……” 好像有道理,李勇吃惊的看着高达这位感情专家,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筷子。 “先别吃了,如果那女孩想那男孩救她,可是那女孩的父母有权有势,打个喷嚏就把那男孩弄死,你说该怎么办,要不要救她?” “呃……少爷,能不能把筷子还我,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吃吃,就知道吃,先告诉我怎么办先。” “那少爷,我告诉你了,今晚能不能吃红烧肉?” “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今晚做红烧肉。” 听到李勇答应今晚给他做红烧肉,高达也就不管面前的面条了,因为那次吃了李勇做的红烧肉之后,高达是念念不忘,吃什么都不香了,天天缠着李勇给他做红烧肉,搞的李勇抄这板砖想拍死他。 “简单啊,少爷我告诉,我以前在西北当兵的时候,看上了一家娘们,那个漂亮啊,现在想起都流口水,呵呵……” “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说重点。” “少爷,重点来了,就那娘们是个寡妇,那丈夫是个短命鬼……” “等会,寡妇?这又和寡妇有什么关系啊?” “少爷你别急嘛,你接着听我说嘛。” 李勇感觉被坑了,可是看眼前这货好像挺有经验的,就耐着性子听着。 “那娘们见到我就喜欢上我了,哭着喊着非我不嫁的,可她家里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家里人不是当官的就是做买卖的,那宅子那个大啊,那个气派啊……” 看着高达手舞足蹈,唾沫像喷泉一样喷着,李勇回头找板砖去了,高达看见李勇找板砖起身抱着两碗面就往门外跑,还边跑边说。 “少爷你消消气,我下回再给你说我是怎么夜闯寡妇门。” “我他喵拍死你。” 李勇朝着已经跑远扔了一块板砖,他被高达这混货气的肝儿疼,还以为他是什么感情专家,合着是专踹寡妇门的混蛋,李勇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想着很久不见的李丽质,佳人的一眸一笑历历在目都好像在眼前,李勇知道自己是喜欢李丽质的,可是俩人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且不说自己没见过长孙冲,不过从历史上来看,李丽质嫁给长孙冲之后好像婚姻挺美满的,孝敬公婆还与长孙冲琴瑟和鸣,可是高达那混蛋说的也没错,李丽质冒着危险向自己求救,那就是对自己有意思,难道自己的幸福就拱手相让?不行,必须抢过来,于是起身回到屋里提笔给李丽质回信,信中说道,他已经知道这个事情,让她不用过分担心,他会想办法解决,再隐晦提到自己喜欢她,李丽质收到李勇的回信后,冰雪聪明的她怎么看不出信中隐晦的爱慕之意,知悉李勇对自己的情意之后,李丽质娇羞的露出让所有鲜花都不敢争艳,此时此刻终于知道李勇的心意之后,李丽质的担心终于放心,她还以为只有自己喜欢他,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只能答应父皇,和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哥定亲,现在知道他也喜欢自己了,那就要李勇再一起,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和父皇,让她很为难,春兰看着自己的主人一会笑一会愁眉苦脸的,非常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主人不发话,自己做奴婢的不好出声。 “春兰,如果,我说如果,我喜欢上了李庸,该怎么办?” 听到公主说他喜欢上那个在山谷里稀奇古怪的李庸时,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春兰并不觉得特别奇怪,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看出一点端倪出来,公主从来就没任何男子露出过那样的笑容,更别说撒娇,春兰看出那李公子也应该喜欢公主,要不然公主怎么会又笑又愁的。 “殿下,恕奴婢多嘴,我觉得李公子配不上殿下您。” “嗯?怎么说?” “李公子出身平凡,先不说圣人不同意,朝中大臣也不会同意,而且在学识各方面,他都比不上长安城的那些官宦子弟,更不用说长孙公子。” 李丽质听了春兰的话之后,柳眉紧皱一脸不悦,可能心有所属的女孩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喜欢的人的坏话,要不是她性格冷清,而且春兰是自己的贴身侍女,换了别的公主或者皇子,春兰早就杖毙了,李丽质摆摆手让春兰不用再说了,坐在书桌上让春兰给她研磨,李丽质思量一番之后,还是鼓起勇气向李勇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希望他能在不得罪自己的父皇和长孙家情况下,想办法解决这个事情。 第二十章 以粮换官 长安正值芳菲节,秾艳清香相间发。 游丝有意苦相萦,垂柳无端争赠别。 杏花红处青山缺,山畔行人山下歇。 今宵谁肯远相随,惟有寂寥孤馆月。 李丽质看着李勇写给自己的回信,信中只有这首相思情诗,李丽质念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早已蜜糖般甜蜜,多美的诗词啊,李丽质这样的少女如何抵抗的的了这样的甜言蜜语,春兰看着自己的主人双手捧着那封情诗又是拿起看,又是娇羞的贴到自己胸口,还笑着轻跳这舞蹈着,十足就是一个坠入情网的少女,她看到这首诗的时候,本来对李庸不怎么了解的她,也不得不对着情诗称赞,李丽质还沉迷在李勇写的情诗中时,长孙皇后进来都不知道,看着自己的女儿捧着信纸开心的手足舞蹈的样子,以为长孙冲写给自己女儿什么东西,毕竟俩人都是她看好的,自己的外甥不但长的俊俏,而且学识不错,和自己女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 “丽质,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呢?告诉母后也让母后开心开心。” “参见皇后娘娘。” 春兰看见长孙皇后赶紧向皇后行礼,李丽质被自己的母后捉了个现行,赶紧把李庸的信藏到身后,长孙皇后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李丽质面前,长孙皇后伸手在李丽质面前,李丽质看着母后向自己索要,变的紧张无比,这可是李庸写给自己的情诗,要是被母后知道该怎么办,不给明显不可能,只能扭扭捏捏的把信递给长孙皇后,长孙无垢接过李丽质的信,看了一眼,也被上面的情诗惊艳到了,上面虽然没落名,但是她知道这肯定不是自己外甥写的,他没有这个本事写出这样惊艳的诗词,写出这样的诗词的人不是文坛名人就是才高八斗的才子,长孙冲都不是,也发现整个长安城她印象中没有这么有文采的人,心想难道是女儿在别的地方认识的? “丽质,写给你这首诗的人是哪位才子?长安城里,母后可没记得有谁能写这样的诗句。” 李丽质像做了坏事被抓的女孩,想瞒也瞒不住,不要看自己的母后平时平易近人,在后宫好像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宫内宫外的事都瞒不过她,于是把自己怎么在长乐乡第一次遇见李勇,李勇因为她女扮男装以为她是人妖嫌弃,后来怎么被糊弄,再到山谷俩人一眼定情,长孙无垢看着女儿说起那个李庸满眼都是柔情甜蜜,自己也曾经和她一样,心知女儿此时的所想,所谓知女莫若母,长孙无垢虽然对女儿和长孙冲可能有缘无分感到可惜,可是想到自己的丈夫能同意这门门户不对的婚事吗?答案是否定的,在丈夫眼里,任何东西能给他换来政治资本,他都愿意去换,包括他的儿女,长孙无垢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柔声的说道。 “丽质啊,母后不反正你和李庸,可是你也知道,你的舅舅多次和你的父皇提亲,你的父皇也有意让你和冲儿在一起,这样可以和长孙家联姻,你和李庸的事太难了。” 李丽质摇了摇头说道。 “母后,我知道您的意思,也明白父皇的用意,可是我只是把表哥当成亲人,女儿此生只喜欢李庸一个人,他说有办法,那就肯定有办法。” 看着女儿如此肯定坚决的模样,想起了当年自己和丈夫一起时,自己也坚定相信一样,长孙无垢叹了口气抱着李丽质说。 “希望你说的李庸真的有办法,母后这里也希望看到你幸福。” 李丽质在长孙皇后怀里撒娇着,心里相信李庸一定有办法的。 “老光棍,以后你就长安站的站长,希望你把情报局的精神发扬光大,快速建立情报组织。” “是!” 老光棍完成收粮任务以后,重新回到山谷后山的情报局,继续接受间谍训练,今天终于被李勇召唤过来,并让他成为长安站的站长,同一期的学员们早已经都被李勇安排到各地去建立情报站了,就剩下他一个人,每天他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情报局,觉得自己就是被抛弃遗婴,自己明明在收粮任务中出色的完成任务,虽然只是出了点小小意外,但是也不影响整个任务的完整性,为什么少年暴打自己一顿呢,还有那高达拉着货回到长安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暴打了自己一顿,真是不可理喻,现在自己终于守得明月开,老光棍笔直的立正向李勇行了个现代军礼,没错,就是现代军礼,李勇组织情报局的时候,就按现代军事训练来操练的。 “很好,希望这次你吸取上次任务的教训,戒骄戒躁出色的完成任务。”、 “是,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非常好,这次除了建立长安情报站为主要任务,你还有个小任务,就是找到杜如晦和房玄龄,和他们搭上线打好关系,并向他们透露我这里有需要的粮食,而且可以以十文一斗的价格给他提供五十万石粮,或者我帮他们抑制粮价回到平常粮价,条件就是,我要一官身,哪怕是个散官,只要在长乐乡这里当可以。” “是,保证完成任务。” 老光棍再次向李勇行礼就转身离开昏暗的密室,老光棍拿上李勇给他准备的筹备金,快马加鞭赶往长安城,这次他来长安城化了妆,极为低调悄无声息的进入,因为这次他是来长安秘密建立情报站,上次高调的进入是为了钓鱼,老光棍找了间普普通通不起眼的客栈住下,然后重新化妆成为一个五十多的老汉,老光棍晃晃悠悠的在街上物色建立情报站的地方,顺便打听一些有用的情报,到了傍晚才来到杜如晦的杜府前,向门房递了封信和一个腰牌就在大门候,门房挠着头奇怪的看这老头,请他进去他也不去,就是让他把这封信和这个奇怪的腰牌递给家主,杜府家训很严,就算是下人也不能对百姓无礼,否则轻者赶出家门,重则打断双腿,门房不敢怠慢,急忙关上门回去报信,杜如晦拿着门房送来的信,看了看信又看了看腰牌,若有所思想着。 “送信那人在那?” “回老爷,还在门外。” “让他进来,另请房相到府中来,就说粮来了” “是!” 管家赶紧走到门外请老光棍进去,另外安排人去街未的房府请房玄龄,老光棍在管家带领下走进杜府,老光棍看着偌大的杜府并没有像那些大户一般,有什么假山流水,流亭楼阁的,完全看不出这里是堂堂宰相府。 “老爷,人带到了。” “请他进来吧。” “请。” 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光棍也不客气的走进大堂,看着一位威严的中年男子坐在上座,身穿紫色官袍,腰间的玉带佩戴这白玉和鱼符,老光棍虽然不认识杜如晦,不过这一身紫袍就知道此人必然是杜如晦,看样子应该刚刚下值,老光棍赶紧向杜如晦行礼,自己可以不能坏了少爷大事,上次就暴打一顿关禁闭,这次要是搞砸了,估计少爷真的会把他卖到突厥卖屁股去了。 “见过宰辅大人。” “免礼,坐吧,看茶。” “谢宰辅大人。” 老光棍恭恭敬敬的半个屁股坐着,仆人给递过来的茶汤,老光棍没有喝,他和李勇也一样,喝不惯,于是让仆人给他换杯开水,杜如晦看着这奇怪的老头,不由打量他起来,不卑不亢,处事不惊,是个老江湖,杜如晦不知道的时候,李勇培养这些情报员,都是花了很大的心血培养出来的,从心理抗压能力或者谈判技术都是受过现代化的培训,李勇虽然不是情报人员,但是他看过电影不?照搬就是了,反正能用就行,目前效果还不错。 “老爷,房相到了。” ‘“请他到书房,我马上就到,还有,今晚关闭大门,我不见客。” “是老爷。” 管家行礼离开,杜如晦带着老光棍走向书房,书房里,房玄龄喝着茶汤看着里面的藏书。 “你这家伙还有心情看书。” 房玄龄回头看了一眼杜如晦和老光棍,放下手中的书说道。 “那还能怎么办?你别告诉我,你火急火燎的叫我过来就是调侃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没吃饭就过来的。” “饿不着你,叫你过来是因为他。” 杜如晦把信和腰牌递给房玄龄,房玄龄看了看老光棍结果信和腰牌,看完信后抬头看了看老光棍,然后猛的用力拍了一下书桌。 “大胆刁民,冒充粮商欺骗当朝两大宰辅,该当何罪。” 杜如晦对自己的老搭档很是了解,无非就想诈一下老光棍,杜如晦默不吭声看着房玄龄表演,可是看到老光棍无动于衷,他看房玄龄喝自己的眼光带着轻蔑,对,就是轻蔑,这样杜如晦觉得不对劲,如果是普通老百姓见到他们这样的大官,不说害不害怕吧,就告辞房玄龄那么威严的一吓,早就跪地求饶了,房玄龄也发现老光棍的表现,于是偷偷给了杜如晦一个眼神。 “老人家,你别害怕,这信和腰牌是谁让带来的,我们会给做主的。” 老光棍看着这俩老小子,一唱一和的,真是佩服他们俩,如果自己不是受特殊训练,还真被他们给骗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跟老子玩呢,不过为了少爷的大计,今天就不和你们计较,老光棍向两位宰相行了行礼说道。 “两位大人就不在小老儿这里演了,老头吃过的盐比你们吃的饭还多,这次来是为了我们家少爷,信中的内容两位大人也看了,首先请你们放心,我家少爷不是什么汪洋大盗或者是通缉要犯,只是以前不屑做官才隐居,现在为了他的爱情只能出世求个官身,当然了,这个官不用实职的官,散官即可,还有就是我家少爷不想离开长乐乡,所以希望留在那。” 房玄龄和杜如晦互相看了一眼,这老光棍一眼就识破他们的伎俩,而且有条不紊的说的这么清楚,让他们对这个神秘的少爷起了好奇心。 “那凭什么能让我们相信你所说的话。” “很简单,我家少爷说,为了表达诚意,今晚你们就可以到渭水码头拿走十万石粮食,不需要付任何钱,如果两位宰辅大人办不到就最好不要去拿,因为这粮食烫手。” 房玄龄和杜如晦哪里不知道老光棍说的烫手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们去拿了,就是答应了那个李公子的条件,可是这李公子信中所说让他们又很拒绝,他们就好像两条鱼,看着那诱人又致命的诱饵一样,不过回过头来想,如果真的像那李公子说的那样,换个散官有什么不可的,只要没实职,到时候身边找个借口就撸了,杜如晦和房玄龄对于李勇提议的以粮换官的建议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答应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 西山军 老光棍和两位宰相的仆人交割完粮食之后,已经快宵禁了,老光棍只好在渭水河的小树林待一晚上喂蚊子,不过作为一名出色的谍报人员,这都是小儿科,等到城门打开的时候,在万众瞩目的眼光下,老光棍满头包灰溜溜的进了城,老光棍通过秘密渠道给李勇传信汇报情况的进展,并开始物色情报点和将情报网尽快铺开。李勇收到老光棍的传信之后来到后山一座军营里,门口的哨兵向李勇行了个军礼然后放行,李勇走进自己亲自改造的现代化军营,听着喊着熟悉的一、二、三、四的喊声和跑步声,感觉又回到了以前在部队的时光,一队队士兵光着膀子露着古铜色的肌肉整齐喊着口号从他身边跑过,李勇对自己按现代的训练感到满意。 “报告首长,一排正在队列训练,请您指示。” 李勇向和他行礼的军官回了个礼,挺直腰板说道。 “讲一下。” “砰!”的一声,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并腿抬头挺胸的笔直的站着,等待李勇说话,李勇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些士兵,这些士兵将来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保障。 “稍息。” “哗!”所有人再次整齐划一的做出稍息的动作。 “很好,你们都是因为蝗灾逃离家乡,现在加入我的西山军,虽然我们现在还很困难,暂时不能给你们工资,队伍也很弱小,连铠甲武器都没有,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将是西山的未来,我要你们时刻记住,你们是人民中来,就是人民子弟兵,无论将来做了军官还是退伍做回百姓,都要记住了,你们是西山军。” “砰!”一声,一百号人整齐的立正,大声嘶吼着。 “死战不退,保家卫国!” 他们这么一吼,把其余正在做其他训练的队伍也带动起来,整个军营都在整齐喊死战不退,保家卫国,一直喊了三遍才停下,虽然只有三百号人,但是气势上丝毫不输给一卫,李勇满意的点点头。 “一排长,继续训练。” “是!” 李勇离开训练场到远处的两层房屋里,虽然他现在还弄不出来水泥,可是建个两层高的房子还有条件的,另外一边的士兵宿舍也是用砖头建的平房,李勇坐在写司令牌子的房间里,要是别人穿越过来看到肯定骂他不要脸,三百人都不够一个营的编制,他好意思叫自己是司令,这就是李勇自我安慰说的,面会有,什么都会有,看到只是幻觉。 “报告!” “进。” 李勇看着身穿迷彩服的薛仁贵向自己敬礼,李勇也回了礼让他坐下,李勇早就坐不习惯胡凳,更别说跪坐了,要是谁有个脚气的,那还不被熏死,所以他让木匠坊按照他的制作各种各样的现代椅子,什么太师椅啊,小板凳、饭桌、长条凳等等,整个西山包括长乐乡都已经在用这些新式的东西,觉得特别好用,坐起来很舒服,西山木坊的订单忙的都做不过来。 “仁贵,现在西山军人数不能再增加了,我们现在的粮食只能维持这么多人,你现在是一营长,虽然就你那么一个营,但是将来你肯定是团长,旅长,甚至是师长。” 李勇给薛仁贵画着大饼,不过他相信眼前这位历史上的名将,带领自己这支新式军队肯定没有问题。 “司令,仁贵不想做什么师长,只想在司令的带领下和西山军保家卫国。” “仁贵你要记住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要进步,思想不能落后。” “是!” 薛仁贵蹭的一下站起来向李勇敬礼,李勇对这个耿直的汉子也是无语,李勇让他重新坐下继续说道。 “部队的政治思想还得继续,军事主官要时刻提醒战士们牢牢记住,训练多流一点汗,战时少流一滴血,还有就是做好战士们的心理辅导,多组织点活动让战士们参与,这样可以让战士们更加有归属感。” “明白,还有,司令,现在军中盔甲和武器严重不足,很多战士都排着队等。” “铠甲和武器方面你们不用自己,还按我原先的安排,以练纪律和增强身体素质为主,战士们的伙食一定要保障,绝对不能马虎。” “明白。” “过段时间,你从警卫排挑三十人,到时候跟我去长安,任务没下达之前,严格保密。” “是。” 薛仁贵站起来向李勇敬礼转身离开李勇的办公室,李勇坐了会也离开军营去山林里的研究所,隐藏在密林中的研究所是李勇从工匠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这个研究所里面研发着李勇的秘密武器,占地一百多亩的地方被高耸的围棋围住,从外面根本看见里面的情况,围墙四周各有个了望塔,每个了望塔上都站着两个西山军士兵,可以轻易发现外面和里面的情况,树林还有看不见的暗哨,整个研究所是不是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巡逻,整个研究所就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驻守这里的西山军不归属西山军部管,而是直接受李勇一人统管,这支两百人的特殊守备队除了研究所的人员和李勇知道之外,就没人知道这支队伍了,这支守备队身穿新式的盔甲,头盔上还有佩戴面罩,战斗时只要从头盔上一拉,整个面部都会被罩住只留两个眼睛,只要不被射中眼睛,这身盔甲几乎刀枪不入,还有就他们腰间佩戴的唐刀也是最新工艺锻造的,不但坚硬还锋利无比,经过实验,新式唐刀砍在新式盔甲上并不能砍破或者捅穿,可是砍在现役唐军穿的最坚硬的明光铠上,那一刀两段,更别说用捅,所以说这支两百人的守备队对峙现役千人唐军军队那是吊打。 “大队长!” 门岗哨兵向李勇敬礼让两个士兵打开大门的小门,研究所的大门平时是不开的,除非有大量物资进出,平时所有人员都是从小门进出,这些士兵和研究人员虽然都不能外出的,可是李勇规定他们每个月可以轮流回家休息四天,可是每次回去都必须有上面责任人签字的假条备案才能回去,李勇走进研究所大门,看着错落的各个研究科室屋子,里面的人都忙忙碌碌不停,还有不少科室在大声争吵,李勇为了提高这些研究员的水平,花费了几天几夜编写了简单适用的书籍,对于他一个理工双博士的高材生,写这些简易教材还是很容易,在这些先进理念教材的灌输下,原本只是靠落的锻铁术等到了改进,远处的山洞中高耸的高炉里面的铁矿在煤炭的高温灼烧下融成铁水,一旁的河流被蓄起作为水力的锻造的动力,以前的百炼千炼的唐刀成为过去,在改造过的新式煤炭高炉提炼下,出来的铁水比以往工艺几乎没有杂质,后来在这些经验丰富的工匠的创新下,当然是在李勇编写的书籍中得到的启发,加入了碳等其他材质,才锻造出现在守备队使用的武器和盔甲,加上水力锻造可以剩下很多人工,还有李勇提出的流水线作业,更加让整个锻造过程提高质量同时也提高了产量和速度,最关键这样所有的步骤分开这样就算有人泄密也不能把全部的锻造过程泄露出去,加上炼钢的配方死死的被李勇控制,没有这个炼钢配方,什么都是百搭。 “少爷,三百套西山铠和三百把西山军刀将在十天后完成。” “一百把新式连发弩也会再五天后完成。” “少爷你说的火药已经研发出来了,可是您说的火枪还没任何进展。” 一个个研究科室的负责人向李勇汇报着各个科室的情况和进展,李勇也一一回答和对下一步作出指示。 “西山铠和军刀各追加九百套,连发弩也追加四百套,配套的弩箭也必须保证达标,数量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火枪的研制继续加紧,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有成果,火药的应用必须要在安全的地方使用,严禁在研究所范围使用,我会让人开辟出一个地方让你们在那边试验,舰艇科室继续以理论为主,早日画出能出远海的舰船,军工部的就这么多,忙去吧。” 军事研究所的所有人华丽丽的起身离开,连和李勇都不打招呼,李勇也不生气,因为他太理解这些要科研的人,因为自己就是其中,他们眼里只有研究和成果,等军工部的全部离开,在外面等候的民用部负责人就冲进来,然后逐一开始汇报。 “香水的研制已经完成,口红和腮红的研发进行中,我们已经摸到路子了,再过几日就可以研发成功。” “水泥的研发不理想,我们试过了很多配方都无法达到预期效果。” “玻璃的进展也是没任何头绪,我们还在继续尝试其他配方,争取尽早取的成果。” “农业这边已经安排人员到占城找占城稻,现在目前还没有消息,其他蔬果种子我们也安排了人手去找。” “我们对感冒,发烧一些常见药物经过提炼,已经能做出一些即冲性药剂,但是对天花、霍乱的疫苗还是没任何进展。” 李勇可以编写详细的理工知识,可是那些化学知识不是他强项,记得当初自己做肥皂都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弄出来,他也是只把记得的一些化学东西胡乱编一下就很不负责任的扔给民用部,好在那些民用部的研究员聪明,要不然李勇已经看不见这些当初招来的宝贝们了,可能被那些化学药剂毒死了,李勇很嫉妒那些带金手指穿越的,那是要什么有什么,还有就是觉得那些简简单单就弄什么水泥香水玻璃的,李勇都不想吐槽了,可能别弄是简单,到自己这里就变负责。 “你们民用部继续开发研究,研究出来的香水,我会安排人来学习,希望大伙不要泄气,只要我们努力就有希望的。” 这些民用部的比军工部的更牛哔,都没等李勇喊口号画大饼,就噼里啪啦的站起来匆匆忙忙离开,只留李勇一个人在大会议室凌乱。 “靠,这到底谁是领导啊?算了,我忍。” 李勇在研究所转了一圈,又和一些研究员探讨交流一番后就离开后山回到自己的小院,回到小院他就看见高达像只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 “呦呵,我们的高大总管这是干嘛?长痔疮了还是便秘呢?” 第二十二章 路痴小达人 “老大,你还有心情看我的玩笑?” 李勇躺在摇椅上,拿泥匠做的大茶壶,对着壶嘴咕噜咕噜灌起来。 “还是要想办法搞到茶叶弄点炒茶才行,对了,你这么着急怎么了?被寡妇找上门了?” 高达掏出账本哭丧的脸把账本递给李勇说道。 “我的大少爷,你好有心情开我的玩笑,家里没钱了,还欠人家各种各样材料费七十万贯。” 李勇听差点被吓的从摇椅跌下来,他赶紧拿去账本看起来,高达做的账本是他教的复式记账法,比现在传统的记账方式简单更加不能做到假账,当他看到后面的确欠着人家七十万贯,这个月付清给人家。 “奶奶个熊,这么说,老子都快破产了?” “老大,你就别开玩笑了,赶紧想想办法吧。” 李勇开始盘算着手上能牟利的东西,肥皂和香皂,现在还有香水,看来要让女人坊和皂坊加班加点了。 “寡妇杀手,安排下去,明天让皂坊和女人坊做好加班加点的准备,三班倒,保障质量的前提速度不能慢下来,三天后我要十万块香皂,二十万块肥皂,还有一百瓶新研发出来的香水。” “老大,能不能别再叫我寡妇杀手了,现在整个乡里的寡妇看我的眼神都不对。” “你不是喜欢踹寡妇门嘛,现在给你多宣传宣传,赶紧滚,三天后我没看见我要的东西,我把你卖去给突厥做寡妇。” 高达赶紧抄起账本抱头鼠窜跑出院子,高达那个郁闷啊,以前和李勇交手,对付他一件随随便便的事,可是现在自己两只手加上去都很难招架他那奇怪的招式,完全防不住,只要被打中,基本歇菜了,自己很清楚那次被那小子一个鞭腿打中自己的肋部,自己躺在地方一天没起来,那小子也不让来救自己,就让自己一个人自生自灭的躺在院子里整整一天,太可恨了,所以现在他看李勇就随时防备着他的大鞭腿,高达以博尔特跑马拉松的速度跑到西山,然后和两个工坊的负责人交代李勇的指示。 “这钱就是王八蛋,生不带来嘛,死又不带去,没它又不行,我真的太难了。” 李勇扬天长咆发泄着,吓的所有林中各种鸟类撒了欢展翅高飞,好得通知老光棍尽快安排好长安城的点,要不然没地方卖,想想拉这么多货蹲在长安城的街吆喝卖,自己真丢不起这个人。 “寡妇门,寡妇杀手,人呢?呃……忘了去通知工坊了,麻蛋,人手不够啊,现在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自己都快成三无人员了。” 李勇蹲在地上画圈圈自己吐槽自己起来,猛的李勇站起来。 “不行,要支棱起来,哎哎哎,起猛了。” 三天后,李勇带着薛仁贵和五十名警卫排的好手拉几十车货浩浩荡荡的出发到长安,到了长安城下,李勇五十二号人同一个姿势同一个表情看着这巍巍高大的城墙异口同声的一起说。 “好大啊~” 路过赶往长安的人个个看猴一样看着这五十二个傻哔,薛仁贵首先回过神来发现络绎不绝的人在看猴一样看着他们,他赶紧拉了一下小声李勇提醒道。 “司令,快走了,别人都把我们当猴看了。” 李勇才回过神来看着那些诡异的眼光,李勇不好意思挠挠头吩咐道。 “在外面不要叫我司令。” “是,司令,遵命,司令。” “我他……别说了,你让三十个人在城外找个据点隐蔽起来,作为接应,剩下的人和我一起进城。” “是,司令,哎呦~” 薛仁贵还没说完就被李勇的四十码大脚踹飞,李勇理都懒得理他,薛仁贵拍了拍身上灰尘开始安排人员,然后跟着李勇一起进入长安城,薛仁贵付了进城的税之后,带着货物走在长安的大街上,李勇等人像一群土包子一样左看看右瞧瞧,还不时手指指那评价,真是一群乡下人进省城啊,早就收到消息的老光棍早早就在城门等候,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老光棍还纳闷呢,人呢,应该到了啊,他不知道李勇这个路痴把所有带偏了,原本约定的是西门的,愣被李勇把队伍带到南门去,当时薛仁贵还拿着地图纠正李勇的错误,可是李勇坚持是对的,可是来到南门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于是以后李勇领军作战,所有的军官都不敢让他带路,太坑了,老光棍在西门能等到人就见了鬼,好在薛仁贵早就安排人去西门通知老光棍,让他来接南门接他们,老光棍等见到西山军的士兵的时候,才知道老大这个坑货又迷路了,于是赶紧跟着那士兵跑去南门去接李勇,当他看李勇等人的时候,被他们一群土包子的样子羞愧的都不想去接他们了。 “少爷你可来了,想死您了。” “停,我没那嗜好,店铺都准备好吧?” “我办事,您放心,一切按您的意思安排妥当,现在就带您过去。” 在老光棍的带领下,李勇等人来到西市,看着用红布盖着牌匾,李勇走进他准备敛财的据点,薛仁贵指挥着手下把一箱箱货物搬进后院,李勇看着店铺的装修挺不错的,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光棍一边带着李勇一边给他汇报情况。 “少爷,这个店铺本来是崔家的,后来我做了个局把这个店给盘了下来,因为您要的急,所以装修方面只是稍微修理和整改,这个店铺连着一个后院,可以存放货物,这里是账房,这两间做卧室住人,西市是整个长安城最繁华的地方,是收集各方面的情报最佳地方,我们可以利用丽人坊做掩护,不知道少爷还有什么要属下注意的。” 李勇坐在后院的大堂上,拿着茶壶对着嘴喝水。 “你做的不错,我很满意,我也没什么意见要提,反正以后就是见机行事,你安排好他们,中午我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李勇看着在搬货物的士兵,和在上货的伙计,自己也没什么好交代的,就走出丽人坊,老光棍还想把李勇喊住,可是哪里还有李勇的踪影。 “司令去那?” 薛仁贵走到老光棍身边和他一起斜着头看着门口。 “我哪里知道,我本来怕他不认识路,安排人带他去的,可是没喊住啊。” 薛仁贵扭过头来认真看着老光棍。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是。” 李勇走在繁华的西市大街上,虽然城外还有十几万受蝗灾影响的灾民还在苦苦挣扎等着朝廷来救济,可是一点都不影响城内的繁华,好奇的看着一座座建筑,心里感叹这座历史千年古城,李勇还四处乱逛的时候,已经发动他无敌技能——迷路,李勇发现自己迷路的时候,傻眼的看着眼前的建筑,感觉好像哪里都一样的,他心里把老光棍骂了几亿遍,明知道自己不认识路,都不知道安排个人来带路。还在丽人坊摆货的老光棍打了个冷战,心想,老大不会又发动技能了吧?他是不是已经开始在心里诅咒我了?这次老光棍猜对了,李勇站在陌生的十字路口上迷茫着,心里用最狠毒的咒语在诅咒着他。 李丽质接到李勇来长安的消息之后,今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平时都不舍得戴的头饰和新衣全部换上,胭脂水粉香粉能用上的都用上,等到宫门一开就带着春兰跑到约会的地方,李丽质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焦急的看着下面的人,希望马上就看到李勇,可是都快等到午时的时候,还没看见李勇,李丽质伸长脖子看着楼下希望能找到李勇的身影,可能受到指引,李勇还真在附近,只是他不知道而已,眼看着到午时了,自己都快迟到了,李勇只好不断问人,可是没人搭理他,就在李丽质焦急找着李勇的时候,忽然看一个熟悉的身影跑过。 “是李庸,李庸,我在这。” 李丽质一边跳着一边向楼下奔跑的李勇挥手呼喊,可是三楼加上下面人来人往吵闹,李勇哪里听的到和注意到他刚刚跑过去的地方上面就站着他要见面的长乐公主,其实李勇不那么着急,或者注意一点周围,一定能看到云兮楼醒目的牌匾,可是此时的李勇就是博尔特附身,李丽质看着李勇飞奔过去,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可是不一会又看到李勇从另外一个方向跑过来,然后又从别的方向跑去,李丽质顿时满头的问号,李丽质认真的看着奔跑的李勇,李勇从这个巷子跑另外一个巷子,然后又转回原来的巷子,左看右看之后跑回第一个巷子,就好像在转圈一样,李丽质心想这货是不是迷路了,果然,李勇的行动证实了李丽质的想法,李勇跑回原点,然后又从另外一方向开始奔跑,李丽质被李勇的迷路技能逗的笑快岔气了,春兰也在一边扶着额头觉得头疼,心想,多大的人了,还迷路,你迷路就迷路,还在这里转圈圈,丢不丢人,李丽质实在笑的受不了了,赶紧让春兰下去接他,因为她已经看到李勇又转了一圈往回跑了,春兰摇摇头走下去等待准备跑回来的李勇,春兰看着弯着双手扶着膝盖喘气的李勇,可是李勇压很还是没留周边的环境,就没看见站在对面的春兰,春兰心想,你笨死算了,这么大个人你看不到,这么大的招牌你总能看见吧,自己觉得是不是应该让他再跑几圈,可是害怕他跑丢了,那就麻烦了,长安城那么大,丢了就不好找了,看着李勇又准备起跑时,就赶紧向他喊去。 “李公子,这呢。” 李勇听到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喊他,他转头看见春兰站在对面,然后抬头看见云兮楼的牌匾,李勇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找到地方,李勇赶紧走过去和春兰打招呼。 “你家小姐到了?” “嗯,请公子随我上去。” 李勇在春兰的带领下来到三楼的包厢,推开门看见李丽质的那刻,李勇觉得什么国色天香、闭花羞月、倾国倾城这些赞美的词语都无法形容她的美,说白了就是词穷,李丽质看着李勇痴呆的看着自己,一阵娇羞俏脸红的像苹果。 “公子请。” 还是春兰打断了李勇的臆想,李勇像傻子那样回过神,感觉走进包厢,要是别人看见一定认为自己一定是个猪哥,李勇挠着头笑着说。 “不好意思,第一次来长安,玩过头了,呵呵呵……” 李勇绝对不说自己其实是迷路,可是他迷路转圈圈的壮举是一点不漏被李丽质看在眼里,李丽质用手捂着嘴憋着笑,这个表情让李勇的口水和鼻血都流出来,玉白般的纤纤玉指轻捂殷红的樱桃小嘴,嘴唇微张露出些许洁白的皓齿,勾魂摄魄的双眸微笑像弯弯的月儿,真是要了李勇的老命,就在李勇被李丽质勾走魂魄的时候,又是春兰的声音让他被勾走的魂魄重新回到肉体。 “还是李公子厉害,把迷路说成玩,要不是看着围着这里跑了几圈,我们还真信了。” “好了春兰,李公子第一次来长安,不认识路,情有可原。” 我去,原来我迷路在这转着圈跑呢,那不就是脱了裤子推磨,转着圈丢人嘛,不是,只要我不尴尬就行。 第二十三章 扩充军备 “不好意思,见殿下见笑了。” “公子以后不要老是叫我殿下,叫丽质就好了。” 俩人书信中已经回表心意,但是李丽质说这话的时候,是鼓起多大的勇气,虽然唐朝女性民风开放,看见心仪的男子当街表白不是没,可是对于李丽质这样的皇族,还性格上不属于能随意说出爱意的,李勇看着李丽质娇羞红的像苹果的俏脸可爱至极,春兰在一旁觉得再待下去,会被俩人活活腻歪死。 “那丽质,你以后别叫什么公子了,我也不是什么公子,直接叫李庸就好了。” “好,好吧,春兰你去让店家上菜吧,李公子,呃,李庸应该饿了。” 李勇的确饿了,早上到长安就没吃过东西,就在丽人坊喝了壶水,还迷路跑了大半天,春兰也不想待在包厢内吃狗粮,行礼退出去点菜去了,包厢内了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很是尴尬,都是恋爱初哥都不懂,互相看的对方都不好意思,更尴尬的是大家都想打破局面的时候,同时说。 “丽质,李勇……” 这些真的更尴尬了,李丽质羞的都想用脚趾盖扣出一条缝钻进去,李勇傻乎乎的傻笑挠着头,等春兰点完菜重新回到包厢,俩人还一个挠头傻笑,一个低着头红着脸玩着手指,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这样春兰很无语,你们不都是相互喜欢对方吗?怎么现在见到面反而不会说话了?难道真的是笔友见光死?好吧,我帮帮你们吧。 “李公子,上回你写给小姐的诗,我觉得不像你写的,所以呢,现在还没上菜,能不能现场写首诗?” 尴尬终于被春兰打破,李勇真心谢谢春兰大姐,不是,是春兰美女,春兰说的没错,那诗的确不是李勇写的,是欧阳修写的玉楼春,他只是把诗中的洛阳改成了长安而已,他一个理工男那会写什么诗,不过他会背诗啊,那是要多少有多少,李勇向李丽质问道。 “那丽质你想要什么诗呢?” “小姐喜欢莲花,你以莲花为题吧。” 李勇看着李丽质点了点头,她也同意以这个题目,的确如春兰所说,她的确喜欢莲花,李勇想了想,这首周敦颐的爱莲说最为合适,于是装做深沉的站起来,双手背负在身后看着窗外,然后猛回头对着李丽质念道。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李丽质和春兰听完李勇念完这首诗顿时觉得惊为天人,春兰才发现这位看似粗野的男子竟然有如此才华,李丽质嘴上还小声背念着。 “春兰,快让小二上菜,饿死我了。” 李勇饿的真不行了,催着春兰赶紧去催菜,自己顺便和李丽质说说悄悄话,李丽质和春兰哪里看不出他的险恶用心,春兰被李丽质轻轻隐晦的推了一下,自己就知道她碍事了,心想你们这是过河拆桥啊,要不是我,你们还在一句话说不上呢,春兰不好说什么,只有再次出去催菜去,有了春兰的打破气氛,再加上自己吟的爱莲说,李勇的胆子也大起来了,不断夸李丽质长的美,长的美若天仙,果然和她的名字一样,天生丽质,还让她以后少用那些胭脂水粉的,更不需要,用多了对身体的屁话,李丽质也被他逗的咯咯直笑,觉得李勇这个真的有趣,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俩人也放下了身段互相开心的聊起来,等到上菜的时候,俩人还在聊个不停,李勇看到菜上到差不多时,从袖中取出两个木盒,一个木盒的中间用的是镂空雕刻的兰花,另外一个木盒雕刻的是牡丹,上面还漆上淡红色,李丽质看着这精美的木盒好奇的问道。 “这是什么啊?好漂亮的木盒。” 李勇从木盒底部和顶部两边轻轻一拉,木盒板面中间分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李丽质被这么巧妙的设计惊呆了,看着两个盒子里装的一块淡红色的东西,另外一个是用瓶子装的,饼子的口子是用蜜蜡封住。 “好香啊,好像是牡丹的香味。” “咦,是啊,好像是这块东西发出来的。” “没错,这是香皂,香味是用牡丹花瓣提炼出来的精华,这香皂用来洗澡洗手对肌肤有很好的作用,尤其用完之后,半天之内身体还能保留牡丹的香味,这个是新出来的香水,只要在手腕或者耳朵后面涂抹一滴,就能让身体一天都有香味,我觉得丽质你的气质应该用兰花,所以这次给你挑了瓶兰花香味的,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听到李勇对香皂和香水的解读,李丽质拿起香皂放在鼻子上轻轻一闻,的确有浓浓的牡丹香味,李丽质看着身后的春兰好奇垫着脚看,就把香皂递给她,春兰开心接过香皂放在鼻子上深深吸了一下。 “好香啊。” 李勇看着春兰一脸喜欢的样子说道。 “这次出来比较匆忙,只带了丽质的,忘了给春兰你带了,你应该认识老光棍吧?我们在西市那里开了家丽人坊,等会你让过去找他,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香水这次就算了,因为这玩意制作很难,所以等以后产量上去再送你,丽质,你试一下这香水,看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化妆品衣服包包等等都是女人无法抵抗的东西,古人也不例外,李勇拿起香水扣开蜜蜡,打开木塞,整个房间瞬间飘散这淡淡的兰花香味,李丽质和春兰同时眯着眼睛感受这香味,李勇小心的滴了滴到李丽质手腕上,然后让她自己抹到耳边后,李勇不是不想做的更方便一点,可是技术不允许啊,不说玻璃没搞出来,更别说什么现代香水那种喷的,就连简单吸管都做不出来,为什么?橡胶呢?哪里找橡胶去,就算有橡胶,怎么提炼怎么做成成品,一大堆的问题,说白了,就是技术不允许啊!在李勇简单的示范下,李丽质立马就学会了,分别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腕上滴了滴,再在另外一只耳朵后抹一下,李丽质一下整个充满了兰花的香味,李丽质对这个香水爱极,尤其兰花这种淡淡的香味就是她喜欢的味道,她赶紧小心翼翼把香水放好,让春兰收好。 “谢谢你李庸,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美人一笑,江山不要,真不是假的,现在李丽质让他带兵造反,估计现在迷糊的李庸肯定答应,为了讨得佳人欢心,李勇也是费尽了心思。 “你喜欢就好,以后香水或者香皂用完了,你就派人去丽人坊去,我已经交代过了,他们会每个月预留每个香味的香皂和香水给你,你也可以适当送人,需要多少你尽管和他们说。” “嗯,好,吃饭,要不然饭菜都凉了。” 于是俩人开心有说有笑的完成第一次约会,离别时,李勇站在原地看着李丽质的马车远离,等到李丽质的马车完全看见,李勇还是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想动,是他压根就认识回去的路。 “谁他喵来接我一下啊……” 傍晚,丽人坊后院,老光棍凌乱的头发,鼻青脸肿还流着鼻血跪在地上,一看就知道他被人暴力的蹂躏一番,蹂躏他的人一脚踩在长条凳上,一手提着茶壶喝着水。 “少爷,我知道错了。” “知道你错那了?” “明知道少爷第一次来长安不认识路,我不应该没派人跟您给你带路。” “你他喵的好意思说,我在朱雀街上转了两个时辰啊,两个时辰,要是人家京兆府的官差大哥看我可伶把我给送回来,我到现在因为宵禁被抓起来了。” “能怪我吗?” “什么?我听不见,你大声再说一遍。” 老光棍头和双手同时摇摆说道。 “没说啥,我说我错了。” 可是他心里想的是,还不是你自己为了泡妞跑的太快来不及喊你嘛,你还好意思说你在朱雀街上转了三圈,那官差送你回来偷偷和我说,以后看着你家这傻子,他们就没见过这么傻的,把整个朱雀街上每个坊都要转遍了,就是转不出去,此时此刻吗,老光棍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老大,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你错那了?” “我错不应该安排人给您带路。” “还有呢?” “应该没有了吧。” “我打……” 李勇一个鞭腿,老光棍再次像炮弹一样飞出,然后一瘸一拐的重新回来跪着。 “你心里在骂我。” “没有,老大我真没有。” “我打……” “你说话了。” “我没有啊~~” “我再打……” “你呼吸了。” “我……” “我再再打……” 薛仁贵和其他看着老光棍表演人肉炮弹,每次被李勇踢飞都响起他们狼心狗肺的热烈掌声,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中午的时候,薛仁贵他们在聚仙楼宰了老光棍一顿,还饭桌上信誓旦旦说等李勇回来肯定为他求情,可是当李勇问起的时候,四十二只手同时指认老光棍,而且老光棍被暴打的时候,他们都鼓掌叫好。打到最后李勇也打累了,安排好明天开张的事情就洗澡睡觉去了,当老光棍找薛仁贵他们讨说法的时候,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 丽人坊的开张,香皂肥皂比各个世家的便宜,为什么,因为知道是他们产的,不但价格便宜,品种还多,包装精美,香水更是被李勇以饥饿营销的方式推出,每天限量二十瓶加上李丽质昨天回去之后向长孙皇后炫耀之后,谁料长孙皇后直接把她兰花香水给没收了,没有办法只好让春兰来丽人坊再拿瓶,李勇索性各种香味各拿一瓶让春兰带回去,顺便帮自己打波广告,瞬间李二的后宫掀起了一波求购香水的浪潮,其他贵妇第二天知道宫中的消息之后,一大早早就让人到丽人坊排队,老光棍看到门外一大群人也是吓了一跳,还好自己训练出来的伙计有条不紊的引导才没引发混乱,第一天开业营业额就达到了十万贯,更是接到宫中大单,每月向皇宫进贡两万块肥皂,一万块香皂和一百瓶香水,这下让丽人坊成为了皇商了,那些眼红的世家也不对他们下手,三天时间李勇坐镇后院,看着一箱又一箱铜钱装满库房,心里松了口气。 “少爷,这三天总共赚了五十万贯,你看这钱怎么安排。” “明天高达会来取,你这里留下十万贯作为流动资金和情报经费,二期的情报员差不多培训完了,我会安排两个人到你这配合你建立情报站。” “是,属下明白了,那请问少爷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一早就走,西山军在南城外有个秘密据点,以后希望帮忙,可以拿着个腰牌,对接暗号就是他们出天王盖地虎,你回宝塔镇河妖,他们会无条件听从你的安排。” “谢少爷。” 老光棍接过李勇手中腰牌等候李勇其他的吩咐,李勇交代了一些细节上东西就让老光棍退下,他抬头看着满头星星的星空说道。 “蝗灾快结束了,是时候继续扩充军备了,为征战突厥做好准备了,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有了稳定资金来源,李勇就可以放心的扩充军备,训练西山军,更能反哺研究所研究更多武器和赚钱的产品,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第二十四章 黑军 “我走了,你在宫里注意身体,有事派人到丽人坊,我们的事,你放心,乖乖在宫里等我来娶你,不准见其他公子哥,尤其长孙冲,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都念叨几百遍了,那有这么霸道的,谁说一定嫁个你的,嗯?” “走了……” 李丽质手捂着右边的脸颊,红着脸看着情郎跨上骏马飞奔而去。 “讨厌死了……” 李勇突然在李丽质右脸轻轻的亲了一口,然后带着薛仁贵等人策马潇洒离开,李丽质看着李勇等人慢慢消失在眼线,她右手抚摸着被李勇亲过的脸,左手紧紧握着李勇留给她的西山军腰牌,李勇告诉她,只要遇到危险,可以凭这个腰牌到南城外的西山军据点寻求保护,李丽质不知道的是,李勇给她的腰牌不同于老光棍的,老光棍的不但要出示腰牌,还要对暗号,而她手中的腰牌却是李勇专用腰牌,相当西山军只要看见这个腰牌,不管任何人在何地都必须敬礼听令。 “我会等你的,一直等你……” 李丽质等完全看不见李勇等人后才上马车回宫,李勇在谷中的小院里对着双手抱头蹲在一旁的高达说着。 “胆子够肥的啊,我一回到西山,就听到许大爷和我说你又去张寡妇家了?” “没有,我是被冤枉。” “蹲下,双手抱头,蹲好,我告诉,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争取个宽大处理。” “真没有……” “让你说话了?要说话先举手喊报告。” “报告。” “等着!” 我艹,还有完没完,要不是我打过你们,老子早和你拼命了,还别说,那张寡妇真不错,李勇看着高达一脸猥琐的样子,恨不得把他给踹死,薛仁贵看了也眉毛一挑,这货应该是没少被司令毒打吧,他又不由想起那人肉炮弹老光棍。 “你好好想,然后写下你的罪状,字数不能少于一万字。” 李勇说完就带着薛仁贵赶去后山西山军营,根本不管给高达在院子里喊叫。 “老大~不是,我不认识那么多字啊!” 李勇回到西山营之后,李勇在勤务兵的帮助下换上他的专用盔甲和佩刀,他的盔甲与所有人一样,都是漆黑的的甲面,只是面罩是三眼二郎神,因为李勇觉得二郎神杨戬是天庭的执法之神,代表这正义,李勇活动一下身体的各个关节,觉得颈部、肩部、手腕、手指、腰部、腿部、膝盖、和脚踝关键部位都活动自如。这西山铠经过多次修改是实验才定型量产,身体全方位保护没有死角,普通刀剑箭弩无法产生有效伤害,当然也有弱点,钝器就是它的克星,还有就是强大的八牛弩这样杀伤性巨大的武器,那玩意一弩下去就是一串血葫芦。 “传令下去,全军着甲全副武装紧急集合。” “是!” 传令兵立正向李勇敬礼然后转身去敲紧急集合鼓,急促的鼓声让整个西山军营如同煮开的水沸腾,一个接着一个营房的士兵相互给对方穿戴铠甲,以最快的速度集合,然后在各自的军官指挥下整队清查人数,一队接着一队全身武装的士兵口中喊着“一二三四”整齐的步伐小跑着,李勇站在台上看着自己的西山军令行禁止,已经达到了现代军事化的成效,后期配上火器使用,那他的西山军将是横扫天下的绝世强军。 “报告司令,西山军集合完毕,应到三百五十人,实到三百三十人,请你指示。” 为什么少二十人,因为那二十个人还在长安城外的据点,李勇给薛仁贵回了个礼,然后对着他所有的士兵说道。 “新的盔甲和武器你们都穿上拿上了,很西山铠武威吧?黑刀也很锋利吧?今天让你们紧急集合就是让你们知道,战争一直没有远离我们,它就在外面身边,你们时刻记住,我们是军人,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你们吃的每一粒粮食,吃的每一块肉,还有你们身上穿的训练服,鞋子,包括盔甲等等,都是西山的老乡们付出辛勤的劳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所有人都给我牢牢记住,你们是人民子弟兵,你们可以无情杀戮敌人,但是绝对不能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手,哪怕你们以后有人退役了,也要牢记西山军的精神,明日起,西山军进入备战状态,各连连长流血。其他人解散。” “各连排带回。” “向右转,跑步走……” “轰轰轰……”整齐的跑步声充斥着整个军营,被留下的连长跟在李勇后面,胆大一点的偷偷问薛仁贵。 “营长,司令这是有什么事?” 薛仁贵瞥了那连长一眼小声说道。 “你小子算是问对人了,老子都不知道,找谁问去。” 薛仁贵等人带着问号跟着李勇回到军事会议室,薛仁贵和那些连长看着敞亮的大会议室,墙上面还挂着一副巨大的舆图,李勇让众人坐下,勤务兵给各个军官倒上水退在一边,李勇摘下头盔递给勤务兵,看了看坐的笔直的军官们。 “脱头盔。” 薛仁贵等人整齐的把头盔摘下,放在桌子上。 “好了,大家喝水,今天带你们来这里,就是和你们商量些事,不用那么严肃。” 李勇以前就是属于海军的,虽然平日训练上大同小异,可是作战那完全就不是一个系统的,在场的随便一个连长都能完爆他,所以专业的事还是要专业的人来,要学会放权,所有都知道他们这个司令平常很是平易近人,听到不用那么严肃的时候,也就放松下来喝起水来,勤务兵不断给这几个大连长加水,李勇看他们也放松下来了,准备开始说他的目的和计划。 “你们也看到了这副地图,没错,这就是突厥的地形图,这是我们的情报局情报人员花巨大代价绘制出来的,上面沾了我们十二年情报员的鲜血,他们就是为了我们以后征战突厥的时候,可以让我们的士兵多活一个回来,我们大唐和突厥必然再次开战,而且是不是你死就我亡那种,本来圣人明年就开战的,可是遇到这次蝗灾,不得放弃,但是我相信,等朝廷再次处理蝗灾之后,肯定再次整军备战,我预计两年之内必定开战,你们怎么看。” 薛仁贵等军官听了他的话都开始沉思起来,这些军官刚进入西山军的时候,目不识丁,可是在薛仁贵的悉心教导下和他们努力进取下,不但认字还能写,各种军事地形图什么的都无不不会,他们对于战争的预感方面也不差,用薛仁贵的话说,就是他娘的一群战争狂,所有思考片刻之后,薛仁贵首先站起来。 “报告。” “不用站起来,我们现在是开军事会议,不用喊报告,大家畅所欲言。” “是,首先我认可司令的看法,这场战争无法避免,而且短期内会爆发,作为军人,我们坚决服从命令。” 薛仁贵说完之后,其他的连长互相低声交流一下,都纷纷同意薛仁贵的观点,看着他们都不说话了,李勇接过话说。 “你们的想法是不是和薛仁贵一样?” “是。” “那好,我们现在都统一了思想,现在我说一下我的计划,首先,我们的人数方面肯定不够,这次我出去就是为了筹钱,现在钱粮方面不用担心,我计划把西山军扩编到四千人,作战部队三千人,后勤保障部队一千人,一千人为一个团,作战部队分为常规部队和特战部队,后勤保障部队由每个连队的辎重部队和军医组成,你们的任务就是从明天开始征兵,优先考虑这次蝗灾的流民,要求,必须低调保密,不能让朝廷发觉我们这支军队,新兵训练由你们负责,各个连队下级军官也由你们考核筛选,中高级军官由我和薛仁贵考核,明白了吗?” “是。” 李勇和众人再把征兵和新兵训练的细节需要完善的,一一完善,然后形成会议纪要,薛仁贵带领三个连长离开会议室开始准备征兵计划,李勇忙完军营一切之后,又到研究所安排军备物资的,因为现在西山军的军备都在研究所里生产,哪里除了安全还有就是具备大规模生产的条件,接到增加军备通知的工匠和工人打了鸡血一样,撸起袖子准备开始加班加点的制造,李勇回到自己的小院的时候,高达点灯咬着笔头认真写着自己的忏悔书,完全没发现李勇站在他身后。 “你喜欢张寡妇不?” 高达听到李勇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心想你怎么走路没声的,人吓人吓死人的。 “呃……” “如果你不喜欢就赶紧去和人家说清楚来,该道歉的道歉,该赔礼就赔礼,好让人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 “不是,我喜欢,就是……” “就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婆婆妈妈像什么,那张寡妇我也见过,人不错,长的不赖,你小子眼光挺毒的,虽然是个寡妇,但是我看的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也想和你过日子的人,你也喜欢她,你就早点处理好这个事,后年我打算带西山军出征突厥了,你接下的事情会很多。” “老大,你真的要出征突厥啊?能不能带上我?” 高达听到李勇说要出征突厥,蹭的一下激动站起来,本来就是军伍的他怎么可能不向往呢。 “我明天就搬到西山营主持军务,你现在的任务是组建一支商业队伍,培养一些有商业的人,让我们的产品在大唐各个角落开花,只有赚更多的钱,才能建更强大的西山军,你明白吗?” 这个道理,高达早就明白了,别看他是个大老粗,可是在商业方面他有独特的天分,要不然也做不了李勇的总管。 “是,老大你说的事情我记下了。” “还有,我不在院子的时候,把茅屋拆了,重新建造,设计图我已经画好了,你按我的图纸建就行。” 李勇的各个计划在高达,薛仁贵等人不打折扣的认真进行着,杜如晦和房玄龄在老光棍的帮助下,开始对天价粮食开始打击,源源不断的粮食运到朝廷的平粮仓,为了避免世家的人捣乱,他们按户籍十天一售,那些世家储备的大量粮食抗了半个月终于崩溃,纷纷开始低价抛售粮食,粮价一度低到蝗灾发生之前的十文一斗,一场粮食价格战就这样被化解,世家们血本无归,朝廷完美解决此事,杜如晦和房玄龄按约定给李勇讨了个九品上的仁勇校尉的武散官,李勇拿到诰书和官服之后,直接扔到衣柜里不去看,李勇还吐槽这身绿色像苍蝇一样的官服打死他都穿。 西山军半个月征兵基本完成,李勇看着操场上站满了各种各样颜色服饰的青壮,仿佛看到将来像黑色海洋一样的黑军,李勇认真看着下面的人们,心想,我叫李勇,这个时代我叫李庸,我李勇就是李庸,李庸就是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个时代的李庸,这支未来黑军领袖李庸。 第二十五章 新兵 “立正!” 下面四千号人稀里哗啦的不知道做什么,也不知道立正是什么,只有一旁的四百多身穿黑色盔甲,佩戴长刀的原西山军整齐的立正,那些刚刚进入军营的新兵个个都被那气势吓到了,看着那威严帅气的盔甲,头盔里还有一副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面罩刻画一张恐怖的脸,这是李勇要求工匠画的,以地狱恶魔的样子为原型,当拉下面罩时,别人看这个样子,就像一只择人而食的地狱魔鬼。 “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我们西山军,虽然我们不是朝廷的军队,但也不是我李庸一个人私军,你们都来自这次蝗灾的流民,知道百姓的苦,所以我们是一直百姓的部队,你们将接下接受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到时候会按照你们的特点分配到各个连队,你们有人可能到常规部队,有些会当炊事员,也有可能当军医,反正,你们进入这座西山营,那就是西山军,你们将来会成为帝国最强悍的军队,敌人听到你们的名字的时候会胆颤,看见你们的时候就是死亡。” “死战不退,保家卫国。” 四百多名黑甲士兵整齐喊着,感染了操场的四千新兵,慢慢的,他们也跟着一起大声高喊,李庸和身边的薛仁贵说道。 “看来气势不错,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司令,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薛仁贵带领三个连长站到前面去,拿出名册开始一一点名,十人为一班,等全部分完班之后都已经到午时,薛仁贵让各班班长将自己的新兵带回营房,然后开始新兵入营的第一餐饭,丰盛的饭菜让所有的新兵都在咽口水,在军官下了开饭命令之后,所有人开始大口吞咽这可口的饭菜,这些饭菜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 “不要急哈,这饭菜管够,不够再过来拿,但是杜绝浪费,吃多少拿多少。” 李庸带着薛仁贵等军官看着坐满了人的巨大食堂,他们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那些新兵不认得他们,还和他们聊起家常,说这里的伙食真好什么的。 “司令,营长。” 和李庸几个军官坐在一起的几个新兵才知道和他们一起坐的是西山军的老大们,吓的他们两腿发抖,可是李庸几人只是向那个低级军官回了个礼继续埋头吃饭。 “接着说啊,不要拘束,我们西山军和别的军队不一样,我们提倡的是军官人人平等,以后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你们的班长,把这里当成你们的家就可以。” 几个新兵看着几个大佬没有怪他们的意思,但是也没开始那样随便什么都说,李庸他们也懒得管,反正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思想问题交给那些老兵就好了,李庸他们飞快的吃完午饭回去休息,准备下午的安排。今天是新兵入伍第一天,主要是分班安排住宿熟悉环境为主,各个老兵班长给新兵们分配好床位,领取作训服和生活用品等东西,所有的工作忙了一天,到了晚上还发扬老兵传统,就是给每个新兵洗脚,这样那些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新兵感动的痛哭流泪。 “呜呜呜……班长,除了俺娘就没人对我这么好过了,我一定认真训练,不给班长丢脸。” “傻小子,哭什么哭,来了咱们西山军当兵,就要对得起养咱们西山老乡,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流亡到这里,是司令收留我们,让我们地方住,还给我吃的,工坊还请咱们的亲人做工,听说我妹妹进了女人坊,每个月有五十文的工钱。” “真的啊。” “那还能骗你啊,所以你们这些新兵,要好好学习训练知道吗?” “谢谢你班长。” 这样类似的对话在整个西山军营每个营房都在说着,清晨,在急促的鼓声中和班长的大声催促中,所有的新兵慌乱的穿着作训服,拿错衣服的,穿错衣服的,鞋子也是不是穿反就是穿错别人的,薛仁贵黑着脸看着面前这群乌合之众,那老兵个个都是无语,李庸坐在摇椅上摇晃着,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很好,非常好,今天是你们第一天新兵训练,我接下说的话,你们给死死的刻在你们的脑子,刚才那个是紧急集合信号,听到这个鼓声,哪怕你是在拉屎,都给我跑过来,你,动什么动,在队列没有允许不准动,谁是他的班长,一百个俯卧撑。” “是。” 一名老兵站出来,双手撑地开始做起俯卧撑,薛大魔王看都不看那被惩罚的老兵,继续对着那些新兵的讲话。 “只要你们做错事,我不会惩罚你们,我只惩罚你们的班长……” “这也太不公平了!” “谁在讲话?他是那个班的。” “报告,三班。” “三班长,三公里。” “是。” 三班长香薛仁贵敬礼然后到操场罚跑去了,那些昨晚被自己班长感动的新兵看到自己的班长因为自己被惩罚,心里像个拳头重击那样疼,薛仁贵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向身后躺在摇椅上的李庸敬了个礼,李庸知道自己应该上场了,于是站起来说道。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不服,不过你们记住了这里是军营,你们是军人,军人的准则什么?” “服从命令!” 那些老兵大声喊出所有新兵不知道的答案。 “很好,老兵们都知道,你们以后也会知道的,山里的空气好,这么好的早晨最适合跑步了,给你们一刻钟整理好你们的着装,然后我们来个浪漫的十公里越野。” 新兵们不知道浪漫是什么,公里是什么个计量单位,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这个十二岁人畜无害的小孩就是个恶魔。 “快点,跑的像个娘们似的,你,是不是个娘们?是不是?” “啊~~我不是。” “后面的跟上,还有五公里。” “班……班长,我不行了。” “别磨蹭了,坚持,不要放弃,记住要领,两步一吸,手臂摆起来。” “那个兵,快点。” 浩浩荡荡的新兵队伍像条长龙一样,在山谷里蜿蜒,整个山谷蔓延着军官的呵斥,队伍里每个班长的来回辛苦的帮助每个掉队的新兵,跑到终点的新兵像被抽干一样瘫在地上,可是换来的是军官的大脚。 “起来起来,不要命了,跑完不能一下躺下,起来慢慢活动再休息,快点起来,说你呢。” 本来一点力气的新兵被军官无情的驱赶起来,等到所有新兵都跑到终点的时候,太阳也刚刚升起,李庸看着坐在地上休息的新兵们。 “你们看,山谷对面炊烟渺渺的村庄,哪里都是你们的亲人,你们的使命就练好本领保护他们。” 一个新兵站前看下李庸望向的地方,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新兵站起来,身体虽然很疲惫,但是心中更加坚定李庸所说,他们逃难的是,饥不果腹,啃完野菜啃树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倒在路上,看着那些吃观音土的人活活涨死,他们现在受这点小罪算什么,没人愿意再回到那种人间炼狱般的生活,只有改变才能继续拥有现在的生活。 “休息的差不多了,队伍带回。” “是,全体集合,向后转,齐步走。” 几千人的队伍再次浩浩荡荡往营地走。 “别哭丧的脸,昨晚老兵们都教过你们秦风吧?一起来嗓子,岂曰无衣?预备,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几千人队伍里整齐唱起响彻山谷,这首秦风无衣是最能表达秦川汉子们的热血,巍巍老秦八百里秦川,一首无衣将几千新兵凝聚在一起。 “吃完早饭,各班班长带领你们的新兵整理内务,然后按训练科目进行,解散。” “累了,我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多路。” “我感觉整个人都是我自己的。” “都嘀咕什么呢?赶紧排好多,等下我教你们怎么整理内务,先告诉你们,如果内务没做好,你们就今晚没被子睡觉,我告诉你们。” “啊?不是吧?” “不是爸还是妈呢,我没跟你开玩笑,当时我进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新兵们看着老兵把被子叠成一块豆腐块,不可思议的围观着。 “班长,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对啊,太神奇了。” “我现在教你们叠,你们都给我记好了,等下督察回来检查每个班的内务,如果不合格的,咱们今晚就在外面喂蚊子吧。” 听到班长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个个都睁大自己的狗眼看着班长每一个步骤和讲解,然后用自己的被子练习,在班长的指导下,很多新兵基本上都学会完成的很好,也有不少怎么学都不会,差点没把那些班长搞得跪在地上拜他,学会叠豆腐块的班已经开始擦床柜子,扫地摆放杯子什么的,整个营房一片忙碌,到了内务整理结束的规定时间,每个营房进了两个戴着督察两字的老兵,时不时有营房里的被子被扔出去,那些被子被扔出去的班,注定今晚只能睡在营房外面喂蚊子,通过的班都轻轻松口气,结束了内务,就开始了新兵的队列操练,整个操场充斥各种口号和班长们谩骂。 “右右,你是不懂还是脑壳有问题,说了多少遍了。” “别动,很好,别动,谁你动了?” 西山军的新兵开始了他们的新兵生活。 第二十六章 下连队,组建特种部队 “新兵训练已经结束,已经安排好各个连队,连队的军官也筛选出来了,明天新兵下连队的时候一起宣布。” “可以,新兵训练算是结束了,就以为结束,这才是开始,特战部队的组建要提上日程了,先从老兵挑选,最后挑一些有潜质的新兵。” “那特战部队的人员编制怎么安排。” “现在只能有一百人,先从集训开始,老兵加新兵五百人,只留一百名。” 薛仁贵听到李庸说的大吃一惊。 “司令,这淘汰率也太高了吧?” “我觉得还好,特战部队是一支特种作战的部队,作战时和普通常规作战部队不一样,他们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深入敌后进行暗杀敌将,策反等等,说白了就是他们都是兵中之王,所以他们的人数不需要太多。” 薛仁贵知道李庸说的都是对的,因为他成立西山军的时候,奇特的训练方式,神奇的军事知识都让他佩服。翌日清晨,李庸看着操场上站的整整齐齐鸦雀无声的队伍,这几千三个月以前还是难民,进过三个月的操练,已经彻底脱胎换骨。 “恭喜你们通过了新兵训练,今天是你们下连队的日子,军官们都是按照你们训练时,和你们的特点进行的合理安排,希望你们到了新的连队继续刻苦训练,现在由司令讲话。” “士兵们,进过三个月甜蜜的新兵训练,你们一定深深爱上那种感觉,别的我不多说,我现在宣布西山军人事军官任命,薛仁贵。” “到!” “任命你为旅长,大校军衔。” “是!” “葛大根。” “到!” “任命你为一团团长,上校军衔。” “是!” “朱田。” “到!” “任命你为二团团长,上校军衔。” “是!” “高山。” “到!” “任命你为三团团长,上校军衔。” “是!” “以上任命结束,营连军官由薛仁贵和三位团长共同考核,现在所有新兵按名单分下连队。” 所有新兵开始按点到名字到指定连队,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些人想去作战部队的,却被分到后勤保障部队去,还有人想去后勤保障部队的,却被分到作战部队,不少人还偷偷找到自己曾经的班长或者连长讨价还价,最终那些人背行囊在操场跑步,一边跑着一边嘴上喊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分配好下连队的士兵后,新兵工作就算结束了,李庸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后,回到久别三个月小院,看着只完成一点的新宅,这是李庸按前世别墅造型设计的,两层的高的大别墅,宽大的落地窗,虽然现在还没制作出玻璃,不过李庸预留出这个位置,这样以后可以站在屋里透这落地窗看着山谷美景,想想都美,屋里的家具都是按最新的款式打造,整个建筑就是现代风格,里面装修就是古式风格,可是这种新式建筑,又没水泥这样的神物,整个进度非常缓慢,李庸听完高达的汇报就离开小院,这里没地方住,只能回军营,研究所的进展也不大,因为很多关键性研究都是从零开始,李庸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不是万能的,可喜的是工坊那边产量不断增大,香皂肥皂香水在长安已经卖脱销了,生意已经拓展到洛阳,充足的资金让李庸可以做很多事情,当然了,他和李丽质之间是书信不断,除了互述相思之外,李庸偶尔抄袭几首诗哄李丽质开心。 看着新兵们在新连队开始新的生活和训练,他的特种部队组建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整个西山营的士兵军官都摩拳擦掌的看着公告,上面写怎么报名和资格,简单的意思就是整个西山军士兵军官都可以参加,不管你是作战部队的,还是后勤保障部队的,只要敢报名,就让你参加,看着写着全军海选留五百进死亡训练营,再从五百人中留下一百人的精英的字,所有人犯嘀咕。 “这死亡训练营不会真的死人吧?” “告诉你们,这死亡训练营是有死亡名额的,不管是特种兵还是常规部队的兵,甚至后勤保障部队的兵,怕死就别来当兵,当兵哪有会不死人的,你们既然来当兵了就应该有这个觉悟,难道你们都是些贪生怕死没卵的吗?我们西山军就没有孬种。” 贴公告的军官呵斥那些怕死的士兵,让那些怕死的士兵感到羞愧。特战部队报名处这几天都快被报名的士兵挤爆了,对于特种兵的介绍和向往,到报名截止日期,人数高达三千多人,可是有梦想是好的,但现实很残酷,第一轮下来就淘汰了绝大部分新兵和老兵,最后通过最后一轮的考核,基本上都属于兵王或者有做兵王的潜质。 “恭喜你们通过海选进入死亡训练营,这里才是你们的噩梦的开始,而我就是你们的噩梦,我会让你们在痛苦绝望。” 看着面无表情的五百名西山兵王,李庸戴他独特的面罩,死亡训练营并不在西山军营里,而是被李庸设置在山谷最深处的密林里,营区在一条河流旁,营区里面只有简易的帐篷,帐篷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帐篷,睡觉只能睡在满是石头的地方。 “这里你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如果你们坚持不住了,大声喊出我要退出,然后脱掉作战服放到我生活的坑里,你们就可以退出了,现在我最后问你们一遍,还有谁要退出?” “不~不~不·~” 五百人坚定的同声喊着不。 “很好,你们会为你们今天做的决定后悔的,现在换作战服和装备,以后这些装备跟随到你们选拔结束或者你们退出离开,我希望你们能坚持久一点,这样,我这样才能找到更多的乐趣折磨你们。” 五百人领取自己装备以后回到分配好的帐篷,看着空荡荡的帐篷什么都没有,所有人都被这个下马威惊呆了。 “集合!” 五百人全副武装迅速集合整好队伍。 “今天刚开张,就先来热水,你们面前的背包是咱们军工坊新出的产品,可以载重五十斤,你们现在去河边捡石头放进背包,装好之后到军需官那边称重,只能多不能少。” 五百人领了命令之后,开始在河边捡石头,然后到军需官那个称,李庸坐在摇椅上看都不看那些捡石头的兵王们,悠闲的等他们所有人称完石头重新列队站他面前。 “现在背上你们的宝贝石头,开始在这条河流里行军二十公里,这个项目我起了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水中漫步,希望你们喜欢,终点处那里将有你们吃午饭的点,事先声明,先到先吃,最后到的十名直接淘汰,开始你们的表演吧。” “向后转,一队出发,二队出发……” 一队队五十人的小队走进清凉的河水里,开始他们的二十公里水中漫步,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觉得这本不算什么,炎热的天在这么清凉的河水里走着,那是一种享受啊,可是他们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了,原本的河水才到小腿处,可是现在已经漫过了大腿,河水的阻力让他们行走开始减速,一不小心脚底踩到河底的淤泥或者石头,扑通就整个摔到水中了,整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就算他们再小心也无法避免摔到河里,河水很快浸湿他们背后的牛皮背囊,里面的石头被河水浸湿之后重量骤增,背在后背的行军囊就好像背了座大山,加上河水的阻力和河底下的淤泥石头,一不小心就摔进河里,每次摔倒都会身体的重量增加,可想而知这得多难,可是河边骑着马监督他们的李庸没心没肺的对着他们说。 “喜欢我给你们选的水中漫步吗?看看你们的样子,还兵王呢?晚饭前能到就不错咯。” 李庸这波仇恨的拉几乎全满,五百名士兵都想上岸把他给撕了,但是他们不敢,之后相互搀扶艰难走着,等他们走到终点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山谷和河水到了晚上温差很到,原本清凉的河水到了晚上那是刺骨的冰凉,谷内的温度更低,所有都冷得瑟瑟发抖拿着饭盘,他们的晚饭其实就是他们的午饭,没有发酵的馒头到了晚上已经变的硬的像石头,可是饥饿士兵们那管那么多,冷的发抖的身体端着饭盘狼吞虎咽起来,冻得发紫的嘴唇啃这石头般的馒头,白色的馒头上留下血迹。 “不错啊,多吃点啊,别饿着。” 所以人看着李庸坐在饭桌上喝着热汤吃大块红烧肉和热腾腾的粟米饭,眼中却露着杀人的眼光,而李庸一边吃着热饭不以为意的说。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现在退出少受罪,特种部队可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的,这只开始,哦,对了,和你们这些兵王说给忘记了,你们还有不到一刻钟的吃饭时间,看见那边的大木桩没有,吃完了饭,五人一组,扛着回营区,给你来个寻找嫦娥消消食,最后十名直接淘汰。” 所有人才发现那几十根大木桩,目测起码有三百多斤重,所有人连筷子都扔掉,直接上手抓着吃,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那啃不动的馒头也不吃,因为真啃不动,他们怀疑炊事班那班人就是故意,吃完饭的人自足组成五个人扛这木桩就走,李庸懒得跟他们,只让自己一个警卫跟着,因为他今天拉的仇恨已经够满的了,不能再拉仇恨了,凡事有个度。寂静的山路上漆黑无比,到处都是泥坑或者是石头,所以他们走的速度不会很快,因为都不想被这几百斤重的木桩砸身上,何况身上还没背这个几十斤重的石头,这还没包括佩戴的黑刀,装满水的水壶,连发弩,三盒连发弩弹夹,每盒装满了三十发短箭,还有什么飞虎抓,装备也都有几十斤重了,更可恨的是,这回去的路是一个上坡,他们走水路的时候没发现,回到营区放下木桩,每个人都想死掉一样躺在帐篷里,那里还管有没有床,身上的装备和背包都不脱直接倒头就睡。 第二十三章 袭击西山营 死亡训练营里的淘汰坑里已经埋满了四百具“尸体”,这些都是被淘汰掉士兵,李庸的意思是他们的失败成就了剩下的胜利者,可是那些胜利者在冰雪光着膀子窝在雪地里,个个都冻的嘴唇和手指发紫,都是仍然一动不动的爬着,他们的脸上除了有薄薄的冰霜还有坚毅,他们要把失败的战友那份努力一起活下去,每当有人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李庸恶魔般的声音就会传来。 “你们是什么?” “我们是人渣!” “你们是什么?” “我们是人渣?” “大点声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我听不见。” “我们是人渣~” “记住了,你们是人渣,想要成为一名出色的特种兵,你们好嫩着。” 李庸在他们入营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们,他是他们的噩梦,他成功了,他会让他们在痛苦中绝望,他也成功了,一个月残酷没人性的选拔让他们的战友一个接着一个被送走,他们每天在河流里行军,山坡上抗木桩,晚上疲惫不堪在冰冷的地上睡觉被偷袭,攀登悬崖,相互殴打,野外生存,饥饿忍耐等等变着法来,终于好不容易成功入选,可是原本的那些项目一个没少继续着,还增加了更多变态的项目,虐俘,耐寒、泅渡、反偷袭等等,李庸不分日夜的折磨着他们,其实锤炼着他们的意志,把自己知道都一滴不剩的教给他们,就是想将来让他们能活着回来的人多一点,高强度的训练加上需要高蛋白营养,死亡营里的伙食是全军最好的,每顿都是牛肉加鸡蛋,让他们得到最好营养搭配,经过半年的训练,各个都是肌肉发达而不是头脑简单那种,他们识字,能绘制地图,每次行动前都会刺探情报制作详细作战计划,行无影去无踪黑夜梦魇,他们的特制盔甲经过新式坩埚制作的钢铁制成,重量轻而且防御力比西山铠还强,黑色涂料让他们的盔甲在光线中都不会反光。 “时间到。” 趴在雪地上的士兵缓慢站起来,活动手脚,让冰冻的血液循环起来。 “吃完早饭,全副武装集合。” “是!” 所有士兵迅速的到食堂集合,死亡营已经建起了水泥建造食堂和营房,窗户都是用玻璃,虽然玻璃还没有办法做的完全透明,这个是需要研究所继续研发,可是研究出来的水泥让李庸很是高兴,当时心想,哥终于有水泥。就单单水泥的研究就研究将近半年,由于玻璃的透明度不够,只能交给琉璃坊制作各种各样的精美琉璃商品,李庸准备用这些琉璃赚更多的钱,单单靠现有的三样商品是远远不够的,市场也会因为产品过多而很快饱和。李庸虽然有水泥,但是你只用在西山和山谷中的建筑,两个地方已经开始用水泥建筑新的房屋,窗户都是用在别人眼里的奢侈玻璃,可是李庸知道那玩意不值钱,就是石英高温烧出来的东西,琉璃坊的人也不知道用什么烧的,因为为了保密,送过来的原材料都是守备队的人,配方又在李勇手里,他们只知道他们的好日子来了。 “今天开始对你们进行最好的考核,任务:袭击西山营,作战要求:活抓营长以上军官,有效时间:七天,如果你们任何一员死亡或者被俘,任务自动失败,听清楚没有?” “清楚!” “一个时辰后任务开始,你们任务的武器都是没有开封,上面涂抹了染料,通过染料判断双方伤亡。” 所有人员检查装备的时候,拔出刀来和打开箭匣,的确像李庸说的那样,都是未开封和没有箭头的,对人不会产生伤害,一番检查之后,各队在各队的队长带领下从死亡营离开,他们避开了路上的巡逻埋伏在树林里,侦查的人员开始侦查西山营的部署各种情报,他们不想任务失败,他们训练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吗?两个中队长和五个小队长开始分析情报和制作作战方案,李勇把这一百人分成每五十人为一个中队,二十人为一个小队,他任大队长。 “这次的任务很艰巨,西山营不包括后勤保障部队,单作战部队就四千人,我们只有一百人,只要有人犯错,就会全军覆没,但是我们特种兵,失败在我们这里是不存在的,现在开始布置任务……” 深夜里,他们从深林走一个个走出,宛如一个个幽灵一般悄无声息,营区四周的暗哨被他们一个个拔掉,还在了望塔四处观察的哨兵吐着白气,殊不知在他们下面已经潜伏了准备袭击他们的幽灵,一个接着一个了望塔哨兵被消灭,特种兵们以小队的形式开始潜入营区,躲开巡逻的巡逻队,一切都没有人发现他们已经被袭击了,薛仁贵在自己的宿舍认真批改着送过来的训练大纲,突然他吹熄蜡烛拔出身边的长刀。 “谁?” “薛旅长果然警惕,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你的警卫班已经被我们干掉了,乖乖跟我们走吧。” “你们是幽灵?” 看着全身漆黑的盔甲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薛仁贵猜出了对方是谁,只有李庸秘密训练的幽灵特种部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群人的俘虏,薛仁贵把长刀插回刀鞘中。 “走吧,别让你们的大队长等急了。” “请!” 薛仁贵被带到他们设置撤退点,他看见那里已经蹲着他那三个团长,心想,丢人啊,一下就报废了西山营整个指挥系统,这些幽灵太可怕了,夜很漫长,夜空中满头星光和皓白的月亮,夜空很美,可西山营却是血雨腥风,一个营房接着一个营房被袭击,咒骂声和惨叫叫充斥这个混乱的军营,薛仁贵和三个团长看着山下一片混乱的军营,士兵们好像无头苍蝇一样,那些黑色幽灵不断收割着他们生命,他们觉得自己很失败,几千人的军营被一百号人搞的鸡犬不宁,被杀的人仰马翻。 “你们真厉害啊,这次薛某记下了,我们认栽,让你们的人停手吧。” “对不起薛旅长,你认不认输,我们说了不算,我们的任务是七天之内俘虏营以上军官,这个我们已经完成,然后就是全歼灭你们的西山营。” “什么?大言不惭,你可知道西山营多少人,就你们这么几号人,七天还想灭我的西山军?” “这个更加不需要薛旅长你关心了,你们只需要看着我们怎么歼灭你们手下那些士兵就可以了,时间差不多了,带他们走。”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薛仁贵和他团长们被带到山上,这里就是他们的隐秘据点,在这里不但能清楚观察到山下的情况,后面还可以顺绳索撤离,薛仁贵一眼就看出这个撤离点选的精妙,对这些幽灵更加好奇,可是他怎么和看守他们的士兵搭讪都没有理他,这样他很郁闷,快到清晨时分,他看着一个又一个黑色幽灵回来,然后和两个好像头目的汇报。 “派出哨兵,其他人抓紧休息。” 山下混乱的西山营,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等他们的军官终于集合到自己的士兵的时候,已经天亮了,点了人数之后发现闹了一整晚还好没出现伤亡,可是不少人身上都有红色染料,脖子上,手臂上,腿上,胸口,腰,脸上都有,他们还你看我我看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走来佩戴写着裁判袖章的人走来,向他们敬礼然后说道。 “我们是导演部的裁判,奉司令命令作为此次演习裁判,请身上沾有染料的人员出列。” 身上有染料的士兵或者军官摸不到头的站出来,然后两个裁判开始清点。 “按照规定,你们阵亡了,带他们离开。” 一队纠察士兵让那些被裁定阵亡的人员整队,然后带他们离开。 “昨晚幽灵特种部队对你们西山军营发动袭击,西山军阵亡一千三百二十三人,旅长薛仁贵和你们的三位团长全部被俘,幽灵无人员伤亡,无人员被俘,这次演习为期七天,幽灵的任务是全歼西山军,你们的任务是只要俘虏或者对他们任何一人进行击杀,你方胜利,演习继续。” 听完裁判的话之后,西山军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团长旅长全部被俘,一晚上就灭了他们一千多号人,他们都是怪物吗? “哎,你也参加过死亡营的训练,真那么厉害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人待的地方,只有像他们这样的幽灵才能待的地方。” 剩下的人员个个垂头丧气,因为现在旅长团长没了,营长都挂了剩下两个,整个指挥系统都瘫痪了,那两个营长指挥一个营没有问题,可是整个军那就成问题,他们哪里有这个能力,可是已经没有高级军官了,他们只好硬扛起这个责任。 “安排下去,所有人员全副武装,睡觉都不例外,加强增加巡逻和哨兵。” 可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躲藏起来的幽灵全部侦查到,西山军落单的士兵不是在上厕所被偷袭,就是洗澡被干掉,一到晚上,那些哨兵第一个就被干掉,搞得都没人敢去当哨兵了,那两个营长对幽灵无孔不入的头搞的焦头烂额,不断调整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的人员继续伤亡,更可恨的是,一晚上整个五百多人的后勤保障部队被人家全灭,一下子让他们断粮,山上的薛仁贵看着战果汇总一脸铁青,三个团长恨不得把那两个无能的营长给砍了。 战斗还在继续,那些黑色幽灵们像耐心的猎手潜伏在各处,随时袭击军营中那些猎物,离规定的时间还剩下最后一天,西山军已经剩下一千人不到,可是那些已经断粮三天的士兵们早已经丧失战斗能力,沉重的盔甲就像大山一样压在他们身上,更别提能拔刀射箭了,他们心里只想那些该死的幽灵赶紧给自己最后一击。 第二十四章 老丈人、丈母娘? “仁贵,这次演习暴露了很多问题啊!” 薛仁贵哭丧的脸看着李庸的背影,这次演习,自己将近四千大军七天时间被那只训练半年的一百只狗崽子们毫不留情全灭,说出去丢人啊,难道是自己的能力出现了问题?答案是否定的。 “你们也不用觉得可耻,只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败的人才是可耻的,你们的指挥能力我不怀疑,幽灵是一支特种部队,他们的作战方式和你们不一样,如果是和你们面对面硬刚,所有的幽灵都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你们要好好检讨这次演习的失败,知耻而后勇。” “司令,这次失败我觉得里面有太多因素了,首先指挥系统被瘫痪之后没有人接替指挥,士兵训练不足,战斗意志不够坚定,没有时刻临战的意识都是问题。” “你们能知道自己的失误是好事,希望你们吸取教训,把这次的演习经验形成报告通报全军,我们的队伍还很年轻,没见过血的士兵就体会不到战场的残酷,只知道在军营里练,不行,过完年以后,轮番安排部队到外面围剿山贼土匪,让他们见见血。” “是!” 李庸看着窗外的飞雪,白皑皑一片,自己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大半年了,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了,自己也将十三岁了,在他那个时代,他这个年纪还学校里无忧无虑读书,在父母身边被保护着,可是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为了不能连累父母,背井离乡,为了保护自己,建立了一支军队,李庸离开待了半年多的后山,回到山谷里已经建好的宅子,崭新的三层现代风格的别墅又钢筋混凝土建成,宽大的落地窗上用上了最清澈的玻璃,屋内还设计了地龙取暖,李庸走进屋内感觉到整个屋里温暖如春,李庸解开披风和盔甲,舒服的坐在红木雕刻的太师椅上,为了让坐的舒服,上面好放着用绒毛填满的坐垫。 “这才是生活。” 高达一个月前和张寡妇成亲,今年过年就不在李庸这里过了,所以整个占地一百多亩的大宅院就李庸一个人,李庸到地窖拿了点蔬菜和肉,开始给自己做饭,今天是除夕,李庸做了饺子,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白色的雪花在月光照耀下是那么的美,西山家家户户无比热闹,每个都在家里围坐在一起,小辈们给长辈们敬酒,一起述说美好好祝福和对来年的向往,李庸吃了口饺子,一股心酸的感觉涌上心头,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人人都说男人大丈夫留血不留泪,那是未及伤心处而已,在这个时代,他无家可归不敢在亲人身旁,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原来的那个时代,想到自己父母亲人知道他为了救战友牺牲在工厂里,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多么的难过,李勇放下筷子单手捂着脸痛哭起来,可是在这欢庆的日子里,没有人知道他的痛苦,没人了解他的内心。 大年初一,李庸一晚没睡,刚刚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高达的破锣嗓就从一楼传来,他昨天带着张寡妇回她娘家过节,他早早就知道李庸会回来过年,这不刚起床就带着媳妇赶回来。 “老大,老大,快来了,都什么时候。”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耽误我睡觉。” “老大,公主来信了,给。” 李庸接过信件,当着高达的面打开,高达识趣的走开,李丽质的信中提到还是对他思念之情,还提到今年元宵希望他来长安,想和他一起夜游元宵灯会,李庸收起信件对高达说。 “元宵我要去趟长安,你到时候让工坊挑些琉璃,我要送给公主殿下,还有!让人准备好给部分香水的换成琉璃瓶,分为陶瓷瓶和琉璃瓶两种售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那新产的一线天要不要用琉璃,是不是一起上市?” 李庸摇摇头说。 “酒这个东西不能大量上市,等老光棍的酒楼开张再打算,一线天的包装不用琉璃,用精美一点的陶瓷就可以。” 酿酒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在唐朝度数高的算是三勒浆,李庸蒸馏过的高度白酒达到九十度,不兑水是喝死人的,李庸留出一部分酒精给部队作为医疗消毒,其他都兑水取名一线天,可是当时蝗灾才过去不久,他不敢那个时候推出,加上没有合适的场所贩卖,所以才让老光棍重新在长安城里物色地段好的地方盘个酒楼,老光棍忙忙碌碌几个月才盘下一家酒楼,现在还在装修,高达这边也什么事要说,李庸也懒得管他,自己回到房间重新补觉,高达夫妇自从新院子建好以后,就住了进来,除了主楼的三层大别墅,旁边还建几排平房,那里是将来让仆人婢女住的,高达身为大总管自然是住在一幢小别墅里,这是李庸给他的福利。 明天就是元宵,李庸打算提前一天到长安,于是早早就让高达安排好,这次作为护卫的头领不是薛仁贵,换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他是李庸钦点的侍卫长。 “老大,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可以出发了。” “出发。” 李庸一马当先带着二十个警卫冲出山谷,很不幸的是,年轻的侍卫长没有听薛仁贵的警告,在李庸瞎带领下再次迷路,老光棍这次是在约定的南门等候,等了大半天都没见李庸,这样熟悉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麻蛋不会又迷路了吧?这次又是在那个城门啊?老光棍想的没错,李庸又迷路了,而且这次出现在北门,可以说李庸带着队伍围着长安城外围瞎跑了一圈,年轻的侍卫长那个后悔啊,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等老光棍把这货带回丽人坊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少爷,春兰姑娘传过话了,明日戌时会派人来接您。” 老光棍是真怕了这个路痴,还好公主殿下那边早就料到,所以昨日就派人来传话,就是怕这货像第一次来长安那样,李庸也没听出里面的意思,就当李丽质的好意,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翌日,李庸按捺着兴奋的心激动的手数日冕,希望时间过的快点,丽人坊所有人看着李庸像得了痔疮一样,坐都坐不住,好不容易等到李丽质派来接他的人,李庸让警卫带上礼物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打了个响指。 “仁轨,走。” 年轻的侍卫长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刘仁轨,他是在那次征兵中好奇加入的西山军,最后被李庸钦点为自己的侍卫长,李庸在没见过的宫女带领下来到渭水桥,以往长安已经宵禁,唯独元宵节不会宵禁,这是李二皇帝能与民同乐的一天,渭水桥那已经是人头重重,各种小贩吆喝,到处都有猜灯谜的,非常热闹,李庸走了一会,终于在渭水桥下看见相思已久的佳人,李丽质也看见了日思夜想的情郎,李庸快步走快去拉住李丽质的葱葱玉手,李丽质也没有娇羞挣开,反而把头靠近李庸怀里,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身旁的春兰正想阻止的时候,被刘仁轨一把捂住嘴弄到一边去,开玩笑,让你坏了司令的好事,还还得了?春兰手打脚踢还是被刘仁轨强行拉走,留出李庸的二人世界。 “你说你,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你有,赶紧放开我,要不然我喊了。” “你敢?信不信把扔河里去?” 春兰被刘仁轨一吓唬还真唬住了,只能像只仓鼠一样鼓着腮帮。 “走,我们逛元宵去。” “嗯。” 李庸拉着李丽质的手逛起了灯街,李丽质开心的像只花丛中飞舞的蝴蝶,整个灯街让俩人逛了个遍,李庸搂着李丽质站在渭水桥上看着眼前繁华的夜景,李丽质像个贤惠的妻子一样靠在他肩膀上,俩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好诗!长乐?” “父皇,母后?” “李二?” “你怎么在这?他是谁,你刚才叫我什么?” 这个大型社死现在真的让李庸想死,自己勾搭人家女儿约会,还现场被抓,相比怒目看着李庸的李二皇帝,长孙皇后更多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之前她就看过李庸写给自己女儿两首诗,就觉得他是个有才华的人,现在听到他作的这首诗更是不错。 “不是的父皇……” “你别说话,到你母后那里去。” 李丽质只能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走到长孙皇后身边,长孙皇后拉着女儿说摇摇头,意思就是说,现在这种情况还教给你的老父亲,咱们什么都不用管,李丽质紧张盯着李庸,自己想不到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竟然白龙鱼服出来,还好巧不巧撞破他们的奸情,呸,约会。李庸也想不到在这种情况和自己的未来老丈人丈母娘见面,心里犯嘀咕呢。 “看你一嘴能吟出一首好诗,想不到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 被未来老丈人这么说自己,李庸也是恶胆一横。 “李二啊,怎么滴!” 好家伙,叫李二这个称呼的人,坟头的草有人高了,现在这小子不但勾引自己的宝贝女儿不说,还敢当着他面直接称他李二,李丽质听了直接捂脸,心想,果然。李庸还是那个李庸,当初对她和她的皇兄也是一样,他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还后退,一起跟随陪伴的杜如晦和房玄龄嘴巴长的可以塞进个鸡蛋,刘仁轨则没心没肺的竖起大拇指给李庸点赞,长孙皇后还是一脸微笑看着这个有趣的小伙子。 “老子宰了你这个王八羔子。” 李二暴跳如雷的找能砍李庸的武器,可是找了半天愣是没找着,李庸更是胆大包天怼着。 “你才是王八羔子,你全家都是,不对,丽质不是,还有皇后不是。” “我宰了你,李君羡,李君羡,死哪去了,给某拿剑来。” 躲在长孙皇后身后的百骑统领李君羡早已经风中凌乱了,长孙皇后这个时候阻止李君羡,柔声说道。 “圣人,你消消气,还有你,你应该就是李庸吧?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圣人说话呢,赶紧向圣人赔罪。” 李庸看着雍容华贵的千古帝后,那细声细语让人如履春风,心想,这千古第一明后真漂亮,果然才生出丽质这么漂亮的女儿,未来丈母娘发话了,李庸也不好再和李二这个未来老丈人对着干,正所谓丈人对女婿永远不对付就是这样。 “对不起!” 原本等着李庸诚恳道歉的李二,听到他毫无诚意的对不起敷衍了事,本来压下去的火,蹭的一直又上来了。 “你们看看,这小子什么样子,长乐,以后不准再和这个人来往。” 李丽质着急的想挣开母亲的手,可是怎么都挣不开,长孙皇后还是一脸和气的微笑着,李丽质不知道母亲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李庸直接无视李二走到长孙皇后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晚辈礼。 “参见美丽大方的皇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有人都目瞪狗呆的看着李庸喊着从来未听过的词语,长孙皇后也被李庸逗的开心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李庸一看,有戏。 “刘仁轨,刘仁轨,人呢?” “少爷,我在这!” 刘仁轨听到李庸的喊声,立刻向桥上挥挥手,李庸也看到他挥手,就向他做了个让他过来的手势。刘仁轨屁颠屁颠的小跑到李庸身边。 “参见皇后殿下,少爷啥事?” “啥事,脑子忘家里了,礼物,我的礼物呢?” “礼物,啊,礼物,少爷你等下,我立马拿过来。” 刘仁轨再次小跑下桥,然后带着手下捧着大大小小礼盒回到李庸身边。 “皇后殿下,小子这次来,没带什么好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请您笑纳。” 刘仁轨打开一个礼盒,长孙皇后和李丽质被里面的东西给惊呆了,一件流光十色的琉璃马,李庸介绍道。 “我知道长乐属马的,所以这个琉璃马送给这全天下最美的长乐公主殿下。”(长乐公主生于621年,属马) 刘仁轨合上礼盒递给春兰,再打开礼盒,这时李二已经被吸引过来了,他看见这么美轮美奂的琉璃马,恨不得就想占为己有,可是这是别人送女儿的东西,又不好开口第二个礼盒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能用惊呆来形容了,一件透着光散发五光十色的琉璃如意静静躺在里面,原本李勇是想让李丽质到时候带回去给她母后的,现在遇到这突发事件,只好现场表演了。 “皇后娘娘,这件五光琉璃如意,是小子为天下人送给咱大唐最善良最美丽的您,希望您不要嫌弃。” 刘仁轨把礼盒递给长孙皇后,长孙皇后也被震撼到半天才回过神来,本来勤俭的她是不想收的,可是想到这可是自己女婿送的,那就没问题了,长孙皇后示意身边的宫女手下,那宫女双手接过那礼盒的时候,紧张的不行,这要是没拿好,九族都要灭了。 “其他都是一些什么香水香皂的,就不一一介绍了。” 李庸让刘仁轨一股脑把剩下的礼盒交给宫女,李二这时急的快要跳脚了,你小子可以啊,好东西都给你丈母娘了,老丈人你还管不管了,看着李庸没有一点表示,李二摔了衣袍气冲冲喊着。 “回宫。” 李丽质无奈的被长孙皇后拉走,李二上了马车带着队伍稀里哗啦的回宫,李庸今晚也算是和李丽质完美约会了,该逛的逛了,该玩的也玩了,要不是李二突然出现那就更完美了。 “圣人还在生气呢?” “哼!” 李二皇帝像小孩一样别开脑袋,冷哼了一下,长孙皇后拿着一个最大礼盒递给他。 “呐,他给你准备的礼物是最大的。” 李二接过那大礼盒打开,里面一条维妙维肖的琉璃制作的五爪金龙,李二开心的抚摸着这琉璃龙,好像抚摸情人一般,长孙皇后看在眼里也是微微一笑。 第二十五章 郑家有女很落魄 李大公子回想昨晚怼李二皇帝心中不由后怕,这可是古代皇帝专政时代,虽然李二皇帝不轻易上对有功之臣下杀手,可是自己不是有功之臣啊,李庸隐隐约约看到了鬼头刀在自己后脖子,李庸赶紧让刘仁轨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开溜,刘仁轨不知道李庸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走,可是他的命令,他是不折不扣执行的。 “少爷,有位女子要见您。” “谁啊,没看我在忙吗?” “说是能帮您的人。” “这大晚上的,让她进来吧。” 李庸很好奇什么女子要见自己,他拢共来长安才两次,谁都不认识,自己有不显示不露水的,李庸看见老光棍带着一位十六七岁女子进来,那女子身穿大袖衫,纱罗的衣料轻纱蔽体,毫不遮掩露出她白皙肌肤,纱衣长裙将她的曼妙姿态尽显其中,美貌更是与李丽质不分上下,李庸微皱眉头打量着这位绝世美女,他已经不是什么情爱初哥,他与长乐公主的感情出于升温状态,此女眼中流露的神奇让他觉得此她不简单。 “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李庸虽然有点忌惮此女,但是出于礼貌做了请的手势,示意让她坐,那女子也不客气的坐到他下首。 “看来公子对小女子很忌惮啊。” 李庸心里暗骂,能不忌惮嘛,你这么漂亮,大半夜跑来一个男人家里来,你让人怎么想,要是被长乐知道,那不是完蛋了吗?于是李庸想速战速决,问清此女有什么目的,不能让她多待这里一刻。 “忌惮说不上,只是小姐深夜到一陌生男子家中有为不妥,我们呢长话短说,也不用藏着捏着,说出你的目的吧。” “李公子果然是奇人,难怪能在渭水桥上做出如此绝句。” “哦?难道今晚你也在附近?” “碰巧了而已,小女子郑氏,闺名丽琬。” “李庸,等会,你是郑丽琬?那个李二不要的那个郑丽琬?” 李庸记得贞观政要卷二记载,贞观二年,隋通事舍人郑仁基女年十六七,容色绝姝,当时莫及。文德皇后访求得之,请备嫔御。太宗乃聘为充华。诏书已出,策使未发。魏徵闻其已许嫁陆氏,方遽进而言曰:\"陛下为人父母,抚爱百姓,当忧其所忧,乐其所乐。自古有道之主,以百姓之心为心,故君处台榭,则欲民有栋宇之安;食膏粱,则欲民无饥寒之患;顾嫔御,则欲民有室家之欢。此人主之常道也。今郑氏之女,久已许人,陛下取之不疑,无所顾问,播之四海,岂为民父母之道乎?臣传闻虽或未的,然恐亏损圣德,情不敢隐。君举必书,所愿特留神虑。\" 说白了就是李二对这郑丽琬很满意的,都下聘娶回去了,谁知道那老炮筒知道郑丽琬早就已经和陆氏定亲,然后就噼里啪啦一顿怼,那这婚事给怼没了,这婚事黄了就黄了呗,起码还有个备胎陆氏不是,可悲催的是,那陆氏知道郑氏为了卖女儿联姻的方式来获取李二的政治资本,那是妥妥的打脸和背叛,断绝了两家来往,对两家原本的婚事一概不承认,这下好了,舅舅不爱姥姥不疼,郑丽琬就成为了黄金剩斗士了,皇帝不要的女人,谁敢要啊,李二的刀不锋利了? 郑丽琬自从被皇帝退婚后心有不甘,因为她自小聪明,一点都不输男子,今晚在侍女的陪伴下来到渭水桥附近,偶尔听到了李庸念的诗,觉得他一定是个才华横溢的人,性格张扬的她决定见一下他,谁知道她过来的时候,李庸已经回丽人坊了,在一番打听之下,郑丽琬才知道,现在长安城名声大噪的丽人坊背后少东家竟然也是他,于是就有了深夜拜访的一幕。 “公子说笑了,如果长安城中没有别的郑丽琬。那你口中的郑丽琬应该就是我了。” 李庸心想,不愧和武大帝不分上下的奇女子啊,年纪这么小就这样的心智,真是可怕。 “那不知郑小姐找我有何事?不要告诉我,为了一首破诗感动来的。” “好,李公子果然痛快,我要你娶我。” “噗~” 李庸刚喝进嘴里的水一下被惊吓喷了出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知道我自己说什么,我郑丽琬看人绝对不会错,这天下只有我能配的上你,有了我的辅助,一定让你完成不能完成的事。” 这女人不简单啊!可是自己敢娶吗?肯定不敢,且不说自己还有长乐公主,这被皇帝都不要的女人,自己娶回去,那不是撬皇帝的墙脚吗?这老丈人当年可是杀兄囚父的主啊,就没有他不敢杀的人。 “你这个要求我无法答应,请回吧。” “难道我不比长乐美吗?” “我承认你很美,但有刺,你的还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可是你的野心太大,大的让我觉得害怕。” “原来你也是和其他男子一样,惧怕当今圣人。” “这不是怕不怕他的问题,是你的野心,你的野心可不是那么简单,你我心知肚明。” 说完俩人同时沉默,整个屋内静的可怕,郑丽琬是一匹没有驯服的野马,李庸有信心能驯服并且驾驭,可是现在不是时候,自己还没到及冠的年纪,明年他还要领军征伐突厥,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这样吧,我们也不用再猜谜语了,你现在的情况,全天下都知道,你的父亲也因为你的事情,在朝内举步维艰,我在长安这边刚盘了一家酒楼,你可以先到那帮我暂时掌管事务,也算是我对你的考验,如果你做的让我觉得满意,我会考虑你说的,还有,长乐和你不一样,我希望你明白,收起你不应该有的心思,如果她受到任何伤害,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请不要怀疑我说的。” 郑丽琬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嵌入肉内,从小到大哪有人敢和她这样说,就连李二皇帝见到她时,也是被自己的美貌迷住,可是眼前这十二三岁男子却双目清明,不为自己的美色动容,还为了长乐威胁自己,那强势的气势是她前所未见,郑丽琬盯着看了许久李庸,微微叹了口气,李庸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有野心,开始的时候以为李二皇帝才是能配的起自己的男人,可是被退婚之后,家中情况每况愈下,父亲屡遭打压。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就算不是正房,做你的侍妾我也不会介意。” 郑丽琬站起来向李庸露出媚人一笑,看的李庸眼睛都呆了,尤其郑丽琬婀娜多姿的身材,尤其那该死的大袖纱罗衫怎么这么透,里面好像还没穿内衣,我靠,活活的妖精啊,李庸感觉鼻血快流出来了。 “夜深了,刘仁轨,派人送郑小姐,不,郑掌柜回府。” 郑丽琬站在丽人坊门外,回头看看了已经紧闭的大门,露出迷人的微笑。 “还以为你做到坐怀不乱,还不是被我迷住了,小屁孩。” 如果李庸再看到此时郑丽琬的样子,估计要血流成河,还好他没有看见,此时他痛苦的坐在原地,头高高抬起,让鼻血不流下来。 “麻蛋,真是个要人命的小妖精啊,谁受得了啊。” 李庸好不容易止住鼻血,对着老光棍说。 “以后那女人就是聚贤楼的掌柜,暗线的事情不能让她接触,这个女人不简单,你做事小心点,不要被她发现端倪,还要对她严密的监视,还有就是打通太仆寺的关系,向他们走私些马匹,西山军需要大量的马匹。” “少爷,向太仆寺走私很困难,那里都是圣人和皇族的马匹,不如在市面看看。” “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个事一定要低调,不能看出我们在大批购买马匹。” “是!” 李庸早就想购买马匹了,可是李二这个时代早就失去了养马场,不说十二卫缺马,民间的马匹不是贵的离谱就是没有好马,想当初他为了省买马钱走了一个多月的路。 “今年这么冷,突厥那些野人能不能给老子换点好马啊。” 早在入冬前,李庸就让北方情报站以粮食换突厥的马匹,现在他手上的粮食还是很充足,听说四处找种子的人出来消息,占城稻已经找到,正在往回赶,应该在开春前能回到,这样李庸的粮食将增长,李庸又开始羡慕有金手指的穿越者或者穿越的时候带了什么好东西来的,自己一穷二白啥都没有,别说什么辣椒土豆玉米了,那些东西好在万里之外的大洋彼岸呢,造大船去,开什么玩笑,现在他的就连艘舢板船都没有,造远洋的海船,有这个技术吗?有海图吗?别到时候去多少沉多少,还是老老实实一步步来吧。 原本李庸想明早就离开长安,可是李丽质派人传话说让他多待几日,李庸只好留下多待几天,反正他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要做,西山军应该出发剿匪去了,研究所又没有什么新的突破,回去看高达那货和自己的婆娘在院子里打情骂俏?那还是算了,就在长安待几天,反正琉璃马上就要上市,酒楼的开张和新酒的推广,自己坐镇看着也放心。 “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明日聚贤楼开张和琉璃、一线天上市的事,我想问问你们有什么建议。” 老光棍做情报可以,做买卖就差了点,虽然他懂的一些,可是不是很精通,一贯以来都是高达在后面操盘,他只是执行就可以了,郑丽琬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今日她还是穿着那暴露无比的大袖纱罗衫,让李庸都不敢多看她一会,实在受不了,郑丽琬不去留意李庸反而柳眉微皱思考起来,不一会就有了主意,用似水如歌的声音说道。 “我觉得琉璃这样珍贵的东西不应该放在丽人坊售卖,而且不能大量的放出,物以稀为贵,一线天可以在聚仙楼开张是推广这个我觉得不够,到时可以请一些朝廷大臣前去品尝,我们的聚仙楼的炒菜加上浓厚的一线天,一定让整个长安城震惊。” 历史上的女曹操就是不简单啊,果然有两把刷子,这么快就把问题看的这么透彻,厉害。 “郑掌柜说的没错,和我想的差不多,琉璃可以用拍卖的形式,地点就在酒楼的后院,你们把它装修成整个长安城最豪华的,设计图我过几日给你们,老光棍你安排人,给朝中四品以上的大臣每户送一瓶一线天,并邀请他们后日到聚仙楼做开张品鉴。” “妾认为,不能只请四品以上的大臣来,还可以让他们带家眷一起,这样我们可以和丽人坊新出的香水香皂一起推广,这样不是更好吗?” 李勇惊讶的看着妖精般的郑丽琬,这是子公司之间的产品互动啊,真娘们真是商业天才啊,这妖精再落魄也是妖精,太可怕了。 第二十六章 李大神医 安排好一起事情后,李庸带着刘仁轨和手下在长安城瞎逛起来,刘仁轨和几个手下手上已经提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刘仁轨他们几个都佩服他怎么这么能逛,他们的腿都快逛断了,这货还不累,手上还拿着把小孩玩的木制雕的青龙偃月刀耍着,几人把大半个长安城逛了个遍的时候,听到有人大呼救命,李庸他们看见不远处许多人围着,一农妇大呼救命,于是走过去看看,只见农妇怀里一小孩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李庸一眼就看出来是羊癫风发作,可是围观的吃瓜群众窃窃私语在说这是什么鬼上身,李庸也是无语了,真是没文化真可怕。 “让开,把他放平躺下。” 老妇看见一十二三岁身穿华贵的小孩认真对着他说,以为什么有钱的纨绔子弟在闹着玩,哭着说。 “这位少爷,谢谢你的好意了,郎中马上就到。” “谁和你闹着玩呢,你再不放他下来,郎中来了也救不了他。” “啊~”老妇被李庸这么一说也吓坏了,这可是她家里的独苗啊,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不活了,可是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孩,也不敢相信他的话。 “大娘,你就听我们少爷的话吧。” 整个西山军和西山的一些急救什么的,都是李庸编写的,而且很多人因他的急救方式救活过来,老妇听身边年纪大一点的小伙子这么一说,只好按他说的去做把怀里的孩子平放在地上,李庸让刘仁轨压住那小孩不断抽搐想扣自己喉咙的手脚。 ‘“把老子的医药箱拿来。” 李庸的警卫赶紧把挂在身上的医药箱递给李庸,李庸每次出门都有个规矩,就是随身带这个长方形的医药箱,说是有这个东西在手,遇到突发事件能活命,李庸打开木制的箱子,一手捏住小孩的脸,一手拿出一块长条形木板撬开小孩口吐白沫紧闭的嘴,用力用木板压住他舌头,不让他咬伤自己的舌头。 “刘仁轨,掐人中。” “哦哦~” “我他喵让你掐小孩人中,你掐我的干嘛。” “对不起,理解错了。” 小孩在刘仁轨掐了人中之后,开始不再那么抽搐了,李庸赶紧清理起他口中的异物,慢慢的小孩不再抽搐,呼吸也开始平稳,那妇人赶紧给李庸磕起头,李庸把小孩放下,把老妇拉起来。 “这可使不得,快起来,回去还是让郎中好好看一下,这个不是什么鬼上身,叫羊癫风,是一种病,好了,都散了吧。” 吃瓜群众看到李庸神奇的把鬼上身的小孩救回来,当然他们更加不知道李庸说的什么羊癫风,只知道这十二三岁的小孩挺厉害的,老妇抱起自己的孩子千恩万谢的离开去找郎中,李庸掏出手巾擦了擦汗,心想还好随身带着医疗箱,要不这孩子就没了,他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骑着白马的骑士飞奔而来,口中大喊。 “皇后病危,重请郎中!” 李庸吃惊的看着飞奔过去的白马骑士,皇后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病倒了?对了,长孙皇后天生气疾,好像也是死在这病上,不对,她这病好像传女不传男,她几个女儿都有这病,不行,感觉看看去,长孙皇后这个时候不能出事,还有顺便看看丽质有没有这个遗传病,李勇让刘仁轨带上医药箱赶往皇宫。 “麻烦通禀一下,我是来给皇后看病的郎中。” “你?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快滚。” 皇宫的侍卫看见小小年纪的李庸说是给皇后看病的,一脸不屑的赶他走,李庸着急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现在的确年纪小,换了谁都不相信,看着一个接一个郎中摇着头从宫中走出来,李庸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可是自己干着急也没用,就在他没有办法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你不是,哦,李庸是吧?” 李庸看着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都是就是想不起来。 “您是?” “本官杜如晦。” 我艹,当朝宰相啊,不对,好像昨晚他也在啊,那另外一个是不是房玄龄啊?李庸赶紧给这位历史闻名的杜宰相行一大礼。 “草民有眼无珠,没认出杜相,请赎罪。” “你怎么在这?还有你也是有官身的人,要称下官。” 李庸想起那绿头苍蝇般的官服就觉得恶心,还是眼前这紫色的好看。 “是这样,我在大街上听到皇后病危,我早年学过点医术,就过来看看能帮点什么忙。” 杜如晦上下打量这昨晚怼李二小伙子,再怎么说这小子也是圣人和皇后的未来女婿,虽然他们还不承认,可是自己的闺女和人家都那样了,渭水桥他那首诗可是千古绝句,这小子的才华应该不低,加上之前的压抑粮价救了整个长安和受蝗灾的百姓,他的为人也是心系天下的人。 “跟我进去吧。” 房谋杜断的杜如晦很果断的带上李庸进宫,李庸接过刘仁轨的医药箱在侍卫的一番检查后,大摇大摆的走进皇宫,李庸看着里面的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一座座威严的宫殿,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李庸看着杜如晦走着走着脸色泛白,还不时咳嗽着,想起这位杜宰相好像也是死于气疾。 “你有病,而且挺严重的。”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不过杜如晦还是很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李庸,自己从小就和皇后一样有气疾,知道的人不多,可是这小孩一眼就看出他有病,不对,是有疾。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是不是经常胸闷气短,春天的时候还好一点,一到夏日和冬天就越发严重?” 杜如晦更加吃惊的看着李庸,嘴唇都有点哆嗦,他的病的确像他说,他都没给自己诊脉就看出来,难道他有办法治?杜如晦今年才三十三岁,太医说他最多能活到四十岁,这个年纪正是他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能还没发光发热就没了呢?李庸好像看出了杜如晦心里所想,因为李庸也觉得李二就是少了像杜如晦这样的人才,才没让唐朝更强大,李庸打开医药箱拿出一瓶药递给杜如晦。 “这是我自己配的,叫川贝枇杷露,早中晚一勺,温水漱口,妒腥,鱼啊豆类能不吃就不能,多吃肉和锻炼身体,屋内保持空气流通。” 杜如晦赶紧接过李勇手中的药放进袖中,李庸的医嘱也全部记在心中,回去之后让府中照办。 “那多谢了,以后没事就到我府中坐坐,也和我家中那几个小子认识认识。” 李庸听嘴角一抽,你儿子杜荷?算了,那就一坑货,应该说凌烟阁二十四功臣里大半的子女都是脑残,谁沾谁死。 “先谢过杜相了,咱们还是先给皇后看病吧。” 俩人加快脚步赶往立政殿,刚准备让内侍通禀的时候,一声爆呵震的宫殿的灰尘落下,这声音明显是李二这头暴龙的,内侍进去一会就出来让杜如晦他们进去,李庸进去就看见满屋类似郎中的人,估摸着是那些请来的郎中,那些郎中里面还有几个穿着官袍的,这些人低着头耷拉着脑袋接受着李二的臭骂,李庸还看见几个身穿锦服,仪表不凡的男男女女,其中他就看见了在摸着眼泪的李丽质,看的她哭的伤心样子,李庸心都碎了,李二看到杜如晦进来之后停止对那些庸医的毒骂,正想让杜如晦上期来,却看见背着个木头箱子的李庸。 “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来的,来人,把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拉出去砍了。” 这个时候里面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李庸,李丽质也瞪大眼睛看着情郎,心想他怎么这么大胆跑进宫,现在母后这个样子,那不是在添乱嘛,现在好嘛,父皇暴怒直接让人拉出去砍了,自己该怎么办啊?她着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长孙皇后的咳嗽打断了李二的施法。、 “咳咳……圣人,臣妾可能不行了,你就不要为难那些郎中御医了。” 李庸看到长孙皇后脸色苍白,孱弱无力病怏怏的样子,如果自己再不帮忙,这位千古明后真的要完蛋了,于是胆大包天的走上前推开李二仔细看了看长孙皇后,李二正伤心欲绝握着自己伉俪情深的皇后的手被猛的被人大力推开,李二差点摔了个恶狗扑屎,在场所有人都被李庸的壮举吓呆了,这是哪来的牛人啊,李二稳住身体后暴怒的想抓起李庸活活打死他,可是李庸比他更牛哔。 “你要是不想救她就让人砍了我,这里只有我能救她,想救她就听我的。” 李庸大声呵斥要抓他的李二,这下包括李二在内都想给这小子打call,杜如晦赶紧去拉住李二小声的在他耳边把李庸刚才给自己看病事说了,李二吃惊的看了看杜如晦,再看看坐在长孙皇后塌边的李庸,压住火气开始沉思起来,李丽质也小心翼翼的走到李庸身边小声的问道。 “你真有把握救母后吗?” 李庸点了点头,不就是哮喘嘛,以前他奶奶就有这病,虽然说治不好,但是调理得当,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看着李二像个沉思者的样子,李庸不耐烦的问道。 “想好没?再迟就麻烦了。” “圣人。” 杜如晦也有点急,那些一边待着的郎中御医也抬起头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心里都想,毛都没长齐的东西,千万别等一下没把皇后救过来,还连累他们自己。 “好,你如果救不了皇后,我让你陪葬。” “没有问题,先让那些庸医退出去,我不想我的医术被别人看到。” “滚,都滚出去。” 本来他对这些人都很不满,看了大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知道请他节哀,准备后事,李二大手一挥,让那些郎中御医全部滚了出去,李庸的一些治疗方法不是这个时代认可的,所以为了不产生没必要的麻烦,所以让那些懂医术的人出去。 “”皇后的病是不是夜间和清晨比较严重,发作之前可有流涕、打喷嚏、胸闷,在发作时呼吸困难,呼气相延长伴有喘鸣声。严重的情况可有端坐呼吸、恐惧不安、大汗淋漓、面色青灰?“ 听到李勇都不用把脉就把那些太医和长孙皇后的症状说的那么清楚,所有人有些肯定这家伙有点料,李二焦虑的问。 “你是不是有办法了?只要你治好某的皇后,我封你做大官,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封赏给你。” 李庸瞥了李二一眼,给他一对棉花球,看着李庸不回答,李丽质也着急的拉着李庸的衣服,示意他赶紧说。 “我救皇后不是为了你的封赏,我没那个必要,我救她,因为她是丽质的母后,我不想丽质伤心。” 李二铁青的脸看着李庸和自己的女儿,俩人的小动作哪里能瞒的过他的火眼金睛,要不是李庸有办法救人,他早就剁了李庸喂狗了,李庸众目睽睽之下握着李丽质的小手轻轻拍她的手背。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李丽质赶紧把被他握着的玉手抽出来,在自己的父皇和众多皇兄弟妹妹这样,李丽质羞的满脸通红。 “咳咳~~” 李二的咳嗽声告诉李庸,你适可而止了,李庸挠挠头也不太敢造次,比较这里这么多人呢,还是救人要紧。 “把所有的窗户和门打开,皇后这个病必须保持屋内的空气流通,这密不透风之后加重她的病情,丽质,让人拿个勺子来,屋内的那些花全部给扔了,以后皇后屋内不准有这些东西。” 李庸噼里啪啦说了大堆,可是屋里没人有动静,无动于衷的原地站着。 “还不快按他说的去做?等着杀头呢?” 李二爆喝一声,那些宫女内侍鸡飞狗跳,开窗户的开窗户,开门的开门,搬花的搬花,一名宫女最快的速度给李庸拿来了一个勺子,李庸递给李丽质并打开医药箱拿出和给杜如晦一样的药瓶。 “这我配川贝枇杷膏。倒一勺喂给你母后,你,就你,倒一杯温水来,记得是温水。” 李丽质赶紧接过药瓶,打开木塞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李丽质小心翼翼的倒上一勺,然后在宫女的帮助下,给长孙皇后喂下,李庸接过递来的温水,试了水温就让李丽质喂长孙皇后喝下,做完一切之后,所有人着急看着平躺的长孙皇后,不一会,还呼吸急促不断咳嗽的长孙皇后慢慢呼吸平稳,咳嗽也少了,这次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让那些庸医给皇后把把脉看,我这里给丽质交代一下以后的日常注意。” 李庸拉着李丽质的小手走到一旁,不打扰她父皇照看她的母后,在御医的确定下,长孙皇后的病的确好转,已经没有生命之危,这才样所有人真正松了口气。 “你母后的病无法根除的,只能平时多注意一些就可以了,那个川贝枇杷露让她每日早中晚各一勺,尽量不要接触花粉之类的东西,室内保持空气流通,不要因为天气冷就关的严严实实的,她这个病需要新鲜空气,嗨,就是不要把所有门窗关了就是,平日多锻炼增强,我回去给你弄给小玩意,你和她也一起,我看你有你母后的气疾,只是现在还不严重,没什么我就先走了,等一下你父皇回过神来又要砍我,先溜了。” “李大神医还怕我父皇呢?刚才那犟劲呢?” “你就别笑话我了,明日你派人来丽人坊来拿,记住了,我先溜了。” “哎哎……” 李庸背着药箱匆忙冲立政殿溜出来,李丽质小声的叫他都没叫住,其实李丽质是想找个人带他出去,皇宫那么大,这路痴没来过皇宫,谁不知道他又迷路到哪里去。 “咦,怎么好像又走回这里了?” 果然,这货迷路了…… 第二十七章 满载而归 “麻蛋,这皇宫也太大了。” 路痴李庸在春兰的带领下离开转了半天的皇宫。 “老大,怎么样了?” “还好,走吧,饿死我了。” 看着这二货领着手下离开之后,春兰转身回皇宫,心里对这未来驸马爷一阵鄙视。李庸一脚踩这凳子上面一手拿着鸡腿啃着的满嘴油光,郑丽琬看着他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也是捂着嘴偷笑,不过她对李庸的好奇心更加浓烈,李庸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知道他是谁,却能在长安城里立足,香皂肥皂和香水让他赚的盆满钵满,更别说他还会琉璃的制作,今天妙手回春救了皇后已经在圈内不少人知道,还有他和长公主的私情也开始在传,相信长孙冲都要气炸了吧。 李庸开心的胡吃海喝和长孙府内的压力气氛相比就完全不同了,这个已经是长孙冲摔了第八件瓷器了,满屋被摔烂的瓷器散落在每个地方,屋外的侍女大气不敢喘的站在外面候着,这位长的相貌堂堂的长孙家大公子可没有他外表那样温文尔雅,曾经被他亲手打死的侍女都有十几个了,长孙无忌看着紧闭的房门,不时传来摔东西的声音皱起眉头。 “少爷在里面多久了?” “禀告老爷,已经两个时辰了。” 长孙无忌推开房门看着满屋被摔坏的东西和发疯了一样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混账,一个小小的李庸就让你这样,别说圣人没表示什么,他一个小小的蝼蚁让你成这样?” “儿子气不过,他一个狗一样的东西,竟敢亵渎我的长乐,我要弄死他。” “闭嘴,他现在救了你姨母,明着对他动手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长孙冲听到自己的父亲已经有对付李庸的办法,开始冷静下听着父亲话。 “为父已经查过了,那李庸就一个九品散官不足为虑,他手上的香皂琉璃等物品可是好东西,我们只要把这些东西拿到手,他就是我们手中的玩物,我们让他死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长孙父子俩一脸坏笑的商量着怎么对付李庸的时候,夜黑里的长孙府后院一个黑衣翻墙而出。 “想要我的东西?好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长孙家的产业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长孙家的产业主要以铁业为主,虽然也有其他产业,但是不多。” “铁,哼哼,好啊,那就玩票大的,刘仁轨,给幽灵传令,让长孙无忌最大的矿山神不知鬼不觉的塌了,我要他没铁矿用,和老子玩阴的,老光棍你去通知郑丽琬准备对长孙家的其他产品打压,我要他们的产品卖不出去,告诉郑丽琬不要手下留情,要让长孙无忌见见血,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是!” 刘仁轨和老光棍领命开始安排人做事,郑丽琬接到对长孙家出手的时候,觉得表现自我价值的时候来了,尤其是可以动用李庸长安城内的所有力量,所有郑丽琬隐隐约约知道李庸不会想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可是刚加入的她是无法接触到这个层面的东西,郑丽琬让老光棍派来的手下提供长孙家所有的资料,和在长安和丽人坊合作的世家资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她要的资料就全部放在她书桌上,这样她觉得李庸拥有的力量比想象中还要强大,一场对长孙家的较量在夜幕中慢慢拉开序幕。 “老爷,不好了,我们商州的矿山塌了。” “什么?” 长孙无忌脸色铁青的站起来,手中茶杯也被摔个稀烂,商州矿山可是他最大的矿山,如果矿山塌了,那就意味着没清理出矿山或者其他矿山的铁矿运来矿石,他家的铁坊就面临停工。 “情况严不严重?铁坊的储备怎么样?能不能等到蜀州那边的矿石运来。” 管家摇摇头恭敬的说道。 “那边要清理出来起码需要两个月的时间,铁坊的储备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蜀州远水救不了近火。” “好端端的矿山怎么就塌了呢?” 还没等管家回答,一声急促要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好了老爷,我们蜀州运来的矿石被山匪给劫了。” “什么?” “报,老爷,商州原本运来的矿石被流寇劫了。”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崔家,王家和卢家几家说,说……” “说什么?” “说我们经常拖货款,我们没诚信,停了我们所有货品供应。” “老爷,我怀疑……” “除了管家,其他人退下吧。” 长孙无忌只让管家留下,这管家是长孙无忌的心腹,府中大小事务都是由他出门办的,对他是绝对的信任。 “你怀疑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是的,这个人势力非常的大,不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塌我们的矿山,还劫走我们的矿石,更能让那些世家停止和我们的的合作,这个人不简单。” 长孙无忌作为千古阴人,目前的种种那里还看不出是有人针对他,可是是谁呢,谁有这个本事呢?长孙无忌想死了都没想到会是李庸,因为李庸现在就像只蚂蚁一样,他随便就能捏死的角色。 “爹,孩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对那贱奴下手。” “不争气的混账东西,现在哪有时间对付那只蝼蚁。” 长孙冲看着一脸不善的父亲,昨晚还说好好的,怎么一到今天就反悔了呢?老管家感觉把这位大少爷拉到一旁,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他,长孙冲听了也吓了一跳,谁有这个胆子敢对他们长孙家出手,活腻歪了吧?不过现在真就有人出手了,还是他们意想不到的的人,李庸的反击太快太猛,打了长孙无忌一个措手不及。而李庸却是满载而归,单单劫了长孙无忌大量的铁矿石,还意外的发现了一些稀有矿石,这些稀有矿石加入钢材中,可以变的更加耐用,作为枪炮管最好不过,李庸让幽灵盯住这些稀有矿石是在那出的,以后找机会把那给控制了,郑丽琬的手段也让李庸感觉到一个十六少女这么狠辣,对长孙家的其他产业是降维打击啊,不但胁迫那些世家和她站在一条线上去牟取长孙家最大的利益,如果长孙家不妥协,那将面临被那些肢解吞并。 “这娘们一看不像好人,太狠辣了,这是往死里整啊。” “不知道公子说的人是妾吗?” 李庸僵硬的回过头看见穿着性感暴露的小妖精,真是早上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啊,说什么来什么。 “你这次对长孙家的打击,我很满意,不知道你想怎么收尾没有?” “虽然这次打击长孙家的攻势看起来,但其实后劲不足,那些世家都是一些养不熟的饿狼,只要有比我们更好的利益,他们会好不犹豫的咬向我们。” “你能看清楚这点很好。” 李庸是真心佩服这个女人,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如果不能镇压的住,那迟早会被她玩死。 “谢谢公子的夸奖,说白了就是长孙家这棵树太大,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没办法撼动,不过迟早一天我们会把他们连根拔起的。” “行了,你心里有数就行,那我就不管了,全权交给你负责,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郑丽琬听了李庸对她的放权,心里开心的朵花是的,她要用实力告诉李庸,她的能力还止这些,聚仙楼如期开业,第一天就高朋满座,一线天更是大卖特卖,第一次吃到炒菜的高官们都赞不绝口,都想让自家的厨子来学一下,本来李丽质也想来捧场的,因为她听到那个迷人小妖精郑丽琬成为李庸的掌柜,她可是见过这郑大美人的,可是她母后的病刚刚有起色,不方便前来,只好写了封信警告李庸,李庸闻着浓浓酸味的信的时候,就知道郑丽琬的杀伤力让李丽质都感到有压力,李庸每次和这个该死的妖精在一起的时候,鼻血都会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原本要对方李庸的长孙家这几天是有点焦头烂额,那些饿狼般的世家开价实在让他无法接受,主业的铁坊生意因为没有矿石已经几乎全部停工了,各处矿场的矿石还是被不断被人半路劫掉,就算加强了运输过程的守卫,还是不能幸免于难,而大量的铁矿石被幽灵和西山军拉回山谷,这次劫长孙无忌的铁矿是幽灵各个小队和西山军各部的联合行动,也算是一种练兵。长孙无忌最终不得不答应把西市和东市十家店面让出去,才得到那些世家的继续合作,郑丽琬也不多要,只是东西市各要一间,其余的都留给那些世家。 “公子,明天真的要走了吗?” “是,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以后长安城就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就找老光棍,他会听从你的安排,不过他做的事情,你暂时不能过问,明白了吗?” “明白,可是你走了,妾会想你的。” “停,别来这套我告诉你,上次差点因为你,长乐还在生我的气。” “那也不是妾故意的啊,再说了,我一个侍妾怎么会和正房争宠是吧?” “得了吧你,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那想不想再摸摸妾啊?呼~” 郑丽琬大胆的双手按在两边椅子的扶手上,贴李庸耳朵轻声细语的挑逗着他,还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让李庸全身僵直不知所措,虽然才十三岁,可是身体还很诚实有反应,李庸赶紧从她身边躲开,脸红的对郑丽琬大声说道。 “你……你注意一点,我告诉你,别老玩火,以后老老实实待在长安,走了。” 李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逃慌般逃离,看着逃一般的李庸和他刚才害羞的样子,郑丽琬捂着小嘴咯咯的笑起来,那笑声是那么婉转悠扬。 “小家伙,这次让你跑的快,下次就没简单了,你是跑出姐姐的手掌心的,咯咯咯……” 骑在马上奔跑的李庸突然打了个冷战,宛如听到郑丽琬的笑声,心里暗骂,迟早吃掉你该死的妖精,“驾~” 第二十八章 被袭击的吐谷浑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天天都爱骑……” 李庸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手里晃着马鞭,骑这大黑马悠悠晃晃的在山谷里瞎转,清晨的峡谷云雾如丝带般环绕,春日的阳光在鸡鸣声中冉冉升起。透过云雾层层叠叠的红叶在陡峭的峡谷与碧绿的河水的映衬下分外耀眼。仿佛在一幅写真的水墨画上,挥洒出一抹抹红,那么飘逸俊秀,让整个画面多了一份特别的灵气,而李庸就是破坏这个美景的污点,占城稻已经在西山开荒出来的田地里播种,之前加上西山军帮忙开荒,军民一心开荒出一万多亩荒地出来,李庸想着反正都是长乐的封地,那也就是他自己的,李庸非常无良算计的着长乐的那点嫁妆的时候,一封情报让他火冒三丈。 “敢打起老子女人的主意来了,正好拉出去练练兵,搂草打兔子说不定还能捞点什么,让在外面的幽灵和西山军七天之内全部回转回营,营里的所有军官士兵交代好家务,三天后全部回营。” “是!” 传令兵调转马头飞奔下达军令去,李庸也没心情瞎逛了,就回自己的豪宅准备好出征的准备,因为他刚刚收到的急信来自长安,上面写着吐谷浑竟然向李二提出和亲,在这个节骨眼上,李二压力很大,朝堂上分为主战派,中立派和主和派,主战就是出兵干翻吐谷浑,中立派就是觉得吐谷浑只是虚张声势不予理睬,主和就是答应和亲呗,反正又不是嫁自己家闺女,李二呢,一心想搞死突厥,都准备了一年多了,现在吐谷浑来这么一出,就像吃了只苍蝇那样难受,李庸觉得朝廷不好出兵更偏向主和,你偏向和亲就和亲呗,竟然提议长乐去和亲,那不是妥妥找抽嘛,就李二那尿性,压力不断增加下,他肯定卖女求荣,历史上的文成公主不就是这样吗?虽然那不是他亲闺女,何况李二对他这个未来女婿就不感冒。李庸回到院子里就把高达喊了上楼。 “让老光棍在长安散布李二为了征讨突厥赢的时间,准备答应吐谷浑的和亲,准备把在宗亲中挑个嫁给吐谷浑的野人做媳妇,要闹的满城皆知。” 高达也知道这件事情,看着李庸好像真发火了,觉得这个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可是他选择相信李庸的命令,因为那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抢去当老婆的,高达赶紧去西山找长安的联络人员,把李庸的指令传达出去。 “传令兵!” “在!” “让长安情报站、吐谷浑情报站的负责人收集这件事的所有情报,五天之后到西山营会合,三天之后西山营所有人员严禁外出,在外人员全部归队,延期者,杀无赦!” “是。” 李庸杀气腾腾的对传令兵下达他最严厉的军令。 “刘仁轨,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回营,做好出征吐谷浑的准备。” “是。” 作为李庸的侍卫长,当然是随身跟随李庸的,刘仁轨赶紧帮李庸收拾行李,一并和李庸出发回西山营。由于西山营大部分出去剿匪,留守的只有一个连,幽灵也被李庸下令取消劫长孙家的矿石后,就配合在外的西山军剿匪去了,李庸坐在办公室中认真看着新换上的吐谷浑地图,开水一壶接着一壶喝着,他这是让自己冷静,好好想怎么把吐谷浑给打怕打疼。 “军需官。” “在。” “我们现在的军需还有多少?够不够我们在吐谷浑打个一个月?还有我们新式的盔甲和武器换装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营中粮草储备够军中在吐谷浑进攻三个月,新式的盔甲和武器基本已经全部换装完毕,但是军坊那边已经超负荷工作,目前处于全坊修整中。” “好,军需物品做好保障,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 “是!请司令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军需官给李庸敬礼感觉到后勤仓库坐镇,害怕出什么纰漏给李庸砍了祭旗,李庸指了指吐谷浑地图说。 “仁轨,你觉得我们这次打吐谷浑怎么打才能让他觉得疼?” “直接打到伏允老家就好了,小小吐谷浑还怕他干什么。” 李庸摇摇头不敢苟同,唐朝很多名将大将对吐谷浑这块狗皮膏认识不足,伏允作战就像牛皮糖一样,你打他,他就跑,你一走你就打屁股,唐朝名将段志玄就是这样无功无法的,最后还是军神李靖把他们给收拾了。 “司令,西山军全体人员全部归队。” “大队长,幽灵所有小队全部安全归队。” “长安情报站站长杨山(老光棍)、吐谷浑站站长谷岩特来报道。” “好,大家坐吧,这次算是把所有的作战部门都叫过来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先情报部门汇报一下,长安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再介绍一下吐谷浑的具体情况。” “是,首先,长安城现在是人心浮动,尤其是那些皇室宗亲,经我们散播的消息之后,朝中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就差拔刀相见,有很多主和派的官员被那些皇室宗亲敲过闷棍,如果不是圣人下令百骑司阻止,早就酿发血案,目前圣人还在举棋不定,不过多方面的消息汇总之后,这次吐谷浑敢让我朝和亲,主要来自突厥和吐蕃的双面支持,具体情况无法查明,汇报完毕。” “的确,像杨站长所说,这次吐谷浑让我朝和亲的确是受到吐蕃和突厥的支持,今年冬天异常寒冷,突厥冻死了无数牛羊,颉利的政权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他又害怕此时圣人会抓住这次机会报渭水之盟的仇,所以鼓动吐谷浑这些部落用和亲的方式来拖住圣人,吐蕃的松赞干布也是刚统一吐蕃,此人野心极大,有意想攻占我中原,所以这次和亲背后的阴谋可以断定是突厥和吐蕃的合谋,汇报完毕。” “详细的情报大家都清楚了,我现在命令。” “砰~”所有人整齐的起立立正抬头挺胸等待李勇的命令。 “命令,除留守一个连守备,剩余西山军全军出击。” “是!” 薛仁贵向李庸敬礼大声喊道。 “命令,幽灵特种部队两个中队不留人员守备,跟随西山军一起出击。” “是!” 两个中队长向李勇敬礼。 “情报局人员密切留意各方面的动向,随时向我传递情报。” “是!” “此次作战代号,牛皮糖,此次作战严格保密,因为我们不属于任何一方,所以西山军以班为单位分散从同谷关潜出,幽灵和岩谷协助后勤保障部队带领物资出关,汇合地点成州汉水北侧,一天后部队分批次出发,汇合时间不得超过五天后的子时。” “是!” “解散。” 所有人兴奋的离开,心里想,终于有战打了,作战命令下达以后,整个军营进入备战状态,后勤保障部队清点所需要的物资,薛仁贵给他的三个团长下达作战命令,还有商量怎么分批让战士潜出关外,还准时到达汇合点,这些细节不是说做就做到的,人员然后分批,怎么走,带着装备如何避过检查,这些都有技巧的,尤其后勤保障部队,又是辎重又是军医什么的,想不出纰漏很难,这可愁怀了幽灵们,还好谷岩长期清楚吐谷浑,知道有些不为人知的山间小路,要不然幽灵们都不知道怎么掩护这群后勤保障人员和物资。 一天以后,西山军人员以商贩、郎中、流民等等身份开始分批潜出,后勤保障部队计划以商队的形式出发,临近同谷关时,一部分在情报员带领下走小路,其余的继续以商队模式跟着岩谷出关,李庸则被强制坐马车由刘仁轨带来的警卫以商人的身份出关,所有都怕了李庸的路痴,原本还想骑马的他被刘仁轨和薛仁贵杀人的眼光下坐上马车。所有人员陆陆续续在约定时间到达汇合地点,其中很多次有很多人差点被发现,还有都有惊无险逃脱,李二和他大臣还在太极殿里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支几千人的部队已经集合在吐谷浑成州汉水河边的山谷里。 “赶紧换装,换好的抓紧休息。” 西山军和幽灵在山谷里开始脱下伪装,换上标志性的黑甲和黑刀连发弩,后勤保障部队挖排水沟,搭帐篷和起锅造饭,李庸在帐篷里和薛仁贵等军官安排作战任务。 “吃完晚饭,全军潜伏到成州城外,幽灵打开城门后,大军杀入,鸡犬不留,我们不需要俘虏,因为我们不是唐军。” “领命。” 漆黑的夜晚连月光都没有,成州城外伸手不见五指,三个城门各整齐站着一千人的黑军,漆黑的盔甲完美的融合在黑夜里,这些人面无表情,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声,还以为这些是一群死人,几个身手敏捷的幽灵特种员收到队长的进攻手势之后,开始向成州城墙靠近,看着一个个特种队员成功翻过城墙之后,三个团长轻声说道。 “上面罩。” “咔嚓~咔嚓~” 所有的士兵纷纷拉下头盔里的钢铁面罩,等待最后一个指令,三个城门不分前后的被打开。 “杀!” 所有的士兵整齐的拔出黑色的钢刀,三个城门外的三千黑军如黑色潮水般涌入城内,沉睡的成州城一下变成了血火的炼狱。 “除了老幼妇女不杀,鸡犬不留,杀” 那些成州城里的部落的青壮和士兵,一个个被身穿黑色盔甲的恶魔屠戮,对于跪在地上求饶的青壮或者士兵,那些黑色的地狱恶魔没有怜悯,只有黑色刀身和冷白的刀锋。 李庸身穿同样的黑色盔甲披着黑色的披风,脸上戴二郎神面孔的面罩,一手扶着刀柄一手挥动着,嘴里大喊着。 “杀,所有青壮士兵统统杀掉,让伏允知道我们黑军来自地狱,是来带走他的青壮的。” 任何时代和地方,青壮就是战斗力和劳动力,任何青壮死光,那这个国家或者部落就灭亡了,成州城里血流成河,老人、妇女和小孩的哭声响彻天际,可是那些恶魔丝毫没有对他们有兴趣,不杀他们这些老幼和淫辱妇女,只是清一色杀那些青壮和士兵,西山军血洗了成州城将近天亮才消失在成州城,就连他们出现过的痕迹都没有,就宛如是一场噩梦,可是被火烧成残垣断壁的房屋,和被杀死的青壮整个成州城被血淹没,印证了那些黑色恶魔来过,冷酷无情的眼神,锋利的刀锋,深深的印在幸存下来人的骨子里。 第二十九章 围点打援 黑色魔鬼军队袭击吐谷浑的成州城,还血洗了整个城池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报到吐谷浑国王伏允耳朵里。 “禀告国王,成州被一支身穿黑甲的军队袭击,成州守军及青壮尽数被杀,成州附近的部落已经迁徙到岷州,武州派人求援。” “什么?黑色盔甲?难道是李世民的玄甲军?他们人数有多少?” “据幸存者描述,不像是玄甲军,人数大概上万。” 伏允想了想,的确不像李世民的玄甲军,因为人数对不上,因为玄甲军是骑兵,如果是上万的骑兵出关必定逃不过斥候的发现,这支军队到底是何方神圣?没听说身穿黑甲的军队啊。 “传令慕容将军,让他带领三万大军增援武州,务必消灭这支黑甲军。” “是!” 同一时间,长安城内,一骑手背后插着三杆旗子策马飞奔在长安大街上,高喊着。 “六百里加急~” 热闹的街道上的人听到之后,就像摩西过红海一样,中间分开一条道来,骑手向皇宫飞奔而去。 “圣人,六百里加急。” “快传上来。” 正在太极殿和百官朝会的李二接过宦官递上来的六百里加急奏报,快速看完上面的内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咆哮道。 “谁?是谁私自率军攻打吐谷浑的成州?” 文武百官你看我,我看你,好嘛,谁胆子那么大,没有兵符就私自攻打吐谷浑,还是在这个特殊时期,可是回过味来,不对啊,驻守边关没有传来有军队出关的消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二也回过味来,奏折上写着上万身穿黑甲的军队,自己的十二卫没有这样的部队啊,而且一夜之间将成州夷为平地屠戮殆尽,这输于自己的玄甲军啊,可是自己的玄甲军根本没有出动。 “启禀圣人,奏折中是如何写到,可否传与我等看看。” 李二把奏折递给身边的宦官,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看完之后都满脸的问号,心想在咱们大唐有这样一支军队吗?奏折很快传阅完整个文武百官,文官个个都觉得不可思议,武官就简单多了,都心里称赞这黑甲军好样的。 “房爱卿,你同兵部一起查一下,到底是那支军队,查清这支军队是谁的。” “遵旨。” 房玄龄领旨调查的时候,李庸带着他的黑军已经夜里袭击了武州几次,让整个武州城内人心惶惶,连夜里都不敢睡觉,李庸并没有下令对武州城真正的袭击,只是扰乱城里的人心,他的目的是增援的三万大军,幽灵早在两天前就侦查到这三万援军,李庸正好来个围点打援,把这三万援军消灭,三千黑军枕戈待旦蓄势待发等待时机。 “三万援军已在我方西北方五公里处。” “全军隐蔽,等待命令,幽灵入夜后袭杀所有斥候。” “是!” 三千黑军清理痕迹全军隐入山谷中,看着好像被火烧过的云朵,李庸若有所思,嘴上嘟喃着,今晚可能下雨。 “好好休息。” 李庸一路走在士兵跟前,一路说着同一句话,李庸坐在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壁前,靠着闭着眼睛休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被一记响雷惊醒。 “什么时辰了?” “快到子时了。” “传令全军隐秘出发。” “是!” 三千黑军得到军令之后,迅速集结准备向慕容的三万援军营寨出发,刚出发不久,成州就下起了今年第一场春雨,本是万物苏醒的美好季节,可是因为李庸的黑军带来了吐谷浑人噩梦,军队在瓢盆大雨和夜幕的掩护下前行到对方营寨一百米处,因为下雨,营寨的火把无法照耀的更远,加上营外的所有斥候都被幽灵全部悄无声息抹杀,三万大军此时此刻不知道他们营寨外面已经站着欲取他们恶魔的黑色恶魔,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两只一双双冷酷无情的眼色,白色雾气从面罩中飘出,整支黑色军队犹如地狱上来的魔鬼,一道白亮的闪电划破黑色的夜幕,照亮了整个营寨,随着闷响的春雷响过伴随着哨兵惊恐的报警大叫。 “敌袭,啊~” 一直利箭穿过他的喉咙让他只留下这辈子最后一句话,领头的黑甲拔出黑色的钢刀往营寨一指,后面所有的黑色军士纷纷拔出钢刀,冒着大雨冲向不断有士兵冲出来的营寨,那些冲出来的士兵被眼前的一幕吓住,那些身穿黑色盔甲的军队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手中握着黑色的钢刀冲了进来,然后手起刀落把身边的战友一一砍死,被夜袭的军营瞬间炸开了锅,慕容大将军拿刀不断呵斥混乱的军队,还砍了几个不听命令的士兵,可是已经炸营的军队他怎么都无法控制,加上这瓢盆大雨严重影响视线,慕容大将军之后大喊着。 “撤~撤~” 那些听到撤退命令的士兵连忙转身逃跑,可是他们身后的营寨里,杀戮还在继续,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被李庸的黑军无情收割着,黑军手起刀落简单直接一刀带走,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多余动作,跑远的直接取出连发弩远程狙杀,幽灵对准那些在指挥的将领进行斩首,整个营寨的惨叫声越来越小,直至沉默,所有被杀死的士兵都是瞪大着惊恐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幽灵,跟好了剩下的人,传令后勤保障部队收集战马和物资,务必天亮前离开,带不走的全部原地烧毁,作战部队继续前进,务必追上残敌全歼灭。” 所以黑军钢刀入鞘,在幽灵的带领下在五公里外的树林处找到了慕容将军,他正在收拢溃军,清点完人数后让沮丧不已,短短一波进攻,就让他损失大半,虽然是偷袭,可是那这样这种恐怖的进攻能力,全天下都找不到第二支这样的军队,尤其那些黑甲士兵,刀枪不入,弓箭射到他们的盔甲上一点事都没有,刀砍在上面连白痕都没留下,反而他们的黑色钢刀一刀就能把他的士兵连人带架砍死,而且是一刀致命。看着那些刚刚逃命出来的士卒,个个惊恐的颤抖着,嘴里念叨着,他们是魔鬼,他们不是人。 “唉,军心尽失,这是一支什么军队啊?难道真的是地狱派来惩罚我们吐谷浑的恶魔吗?” “你说的没错,你们吐谷浑违背道义,丧尽天良,所以地狱使君派我等带你们下地狱的,杀。” 慕容将军还没开口问谁的时候,丛林里冲出无数黑军,杀戮还在继续,那些早已经吓破胆的士卒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求饶着。 “求求您放过我吧。” 士卒的苦苦求饶只换来冷漠的眼色和冰冷的刀锋,所有黑甲士兵都未发出一句声音,但是看到他们从黑色面罩中飘出的寒气,那些已经被惊吓过度的士卒,裤裆里都是屎尿,看着身边的士卒一个接着一个被这些无情的恶魔收割走生命,直到剩下他最后一个人,慕容嘶声大吼道。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士卒都求饶投降,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饶恕我们。” 一个黑军准备结果慕容的生命的时候,李勇伸手让他停下。 “饶恕你们是上帝的事,我们只是送你们去见上帝的。” 李庸的手一挥,慕容看着他的身体跪在地上这是他最后看到的东西。 “清理痕迹,迅速撤离,不能让人发现我们的踪迹。” 所有的黑军开始清理他们的痕迹,迅速撤离回山谷,后勤保障部队已经把敌军营寨的物资尽数拉回,拉不回的就放火烧掉,整个袭击过程没有留下一个目击者,伏允的三万大军一晚之间灰飞烟灭,就连报信的人都没有,等到武州发现的增援的大军还没到时,派出的斥候才发现被摧毁的援军营寨,包括慕容将军以内三万大军尽数被灭,无一幸存,这恐怖的战绩让所有人都觉得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可是事实上的确发生了,黑色恶魔大军彻彻底底深入吐谷浑部落的心中,大人吓苦恼的小孩,一句再哭黑色恶魔就把你抓走,哭闹的小孩立马不敢哭了,这样李庸知道之后是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和自己的黑军还能让吐谷浑的人们小儿夜不敢啼。 “我们的粮草还剩下多少?” “够全军两个月的量。” “这次我们偷袭吐谷浑效果不错,兄弟们都发挥出了咱们西山军的威风,除了这次收缴了大量的粮草物资,还缴获了大量马匹,情报站的人已经秘密送回我们军营,接下来大家抓紧休整,相信伏允很快就会派出更强大的军队攻击我们,三天之后夜袭武州城。” 李勇站在石头上对着正在休息的西山军讲着这次的成果和接下来的目标,连番大捷让全军上下军心高涨,恨不得立刻拿下武州,每个人都佩服他们的司令围点打援的战术,轻而易举的全歼敌人援军三万,士兵们接过后勤保障人员送来的热食和换来的盔甲衣服武器,西山军作战传统就是每次作战结束,就换下盔甲衣服交给后勤,后勤会把另外一件盔甲衣服武器给他们替换,这是防止作战结束盔甲武器有破损影响接下来的作战,衣服则是防止出汗引起没必要的疾病,这也导致后来很多军队对他们的后勤保障感到羡慕。 “幽灵,严密监视伏允的动向,打探援军的行踪。” 李庸脱下沉重的头盔,解开束发,缓缓闭上眼睛,伏允收到他的三万援军全数被歼无一生还,他的大将慕容也战死,惊的当场晕了过去,而长安城里和兵部调查李庸的黑军来历的房玄龄,一丝的痕迹都查不出来,他能查出来就见鬼了,李庸的西山军除了在周边剿匪就出现过任何人面前,见过他们的人都成为了到下亡魂了,此次出关也是乔装分批潜出,他接到最新军报时,惊的失神,连手中的军报掉下都不知道,心想到底是谁啊,这种战术打法,麾下军队恐怖的攻击,换了谁当皇帝都睡不着啊。 第三十章 甩不掉的黑军 伏允的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伏允肥胖的身材身穿金甲,让人看起来很滑稽,自慕容的三万大军被那支黑色魔鬼军队所灭之后,伏允当初急火攻心差点现场嗝屁,还好那些跳大神把他给跳了回来,为了稳定各个部落的人心,他亲率十万大军征讨消灭这支不可一世的黑色军队,这么庞大的军队很难不被训练有素的幽灵探知。 “不打武州了,改变战略,袭击渭州。” 薛仁贵等人看着作战地图,渭州距离他们有两百公里之远,很不明白李庸为什么舍近求远的战略意图是什么。 “司令,为什么我们要舍近求远呢,武州已经是铁板钉钉案板上肉了。” “伏允已经率领十万大军杀过来了,距离我们不到三天的路程,武州已经变成了一个口袋,我们现在去打武州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我们现在有足够的军马,比他们更具有机动性,我们明是攻打渭州,其实就是目的是伏允,我要在运动中消灭他,记住一个口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最新的作战命令下来之后,整个西山军据点开始有序准备起来,而伏允坐在一个大塌上,下面由二十个奴隶吃力的抬着,源源不断的斥候来回向他禀报前方的情报,伏允侧躺在柔软的女奴隶身上,一位貌美女奴隶喂他喝着美酒,还有两个不断给他喂水果和羊肉,可是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目前为止,还没任何黑军的消息。 “报,前面就是成州,没有发现黑军的踪迹。” 伏允推开那些美貌女奴隶,暴怒的对着塌下单膝跪着的斥候呵斥。 “废物,来人,把这废物给我来下去砍了,再找不到那该死的黑军,都不要回来了。” 那名斥候喊着饶命被拖下去砍头,李庸的军队没有踪影,那支神秘的黑色军队好像消失了一样,如果像消息上看上万的军队,怎么会一点踪迹都没有,难道这支黑军真的不属于人间?不可能,绝对不能,伏允马上否定了自己可笑的想法,看着败破的成州城,里面的人已经全部逃往地方,整座城池安静的就像座鬼城。 “加速行军通过成州,增援武州。” 伏允的十万大军得到加速行军的命令后,开始小跑起来,每个进过成州城的士卒都看了看这座被黑军血洗的鬼城,马上就要到武州了,他们就要和那支来自地狱的黑色军队作战了,他们能打赢吗?会不会像那些被杀的人一样被屠戮,不安和躁动的情绪蔓延着整支大军。 “司令,清理完了。” 李庸拔出插在地上的钢刀插回刀鞘里,甩了一下披风转身跳上他的小毛驴(大黑马)。 “撤。” 李庸袭击完渭州,伏允不久就接到渭州被袭击的消息,伏允赶紧让加速行进赶往武州的军队停下。 “后军改前军,支援渭州。” 十万大军说改道就改道,哪来那么容易,转了半天都没有全部转过去,暴怒的伏允指挥着手下的将领让他们赶紧调整大军,但凡慢一点士卒,就被那些什长,百夫长拿着马鞭抽,拳打脚踢,整支十万大军鸡飞狗跳很是混乱,就在他们快到渭州的时候,有接到岷州的被袭击的消息,伏允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快,回转岷州。” 李庸的声东击西让伏允东奔西跑疲于应付,看着猎物一步步走进自己专心设计的陷阱里,那些可怕的猎手准备露出他们锋利的獠牙。 “王上,不能再行军了,士卒已经走不动了,万一遇到埋伏,那后果不堪设想。” 伏允看着一脸疲惫的士卒,觉得自己的将军说的没错,如果再这样下去,很容易落入敌人的圈套。 “传令,安营扎寨。” 听到终于可以休息的命令,所有士卒都得到了解脱,连日的行军,日夜兼程没有一刻休息过,所有的士卒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在远处的山坡上,李庸单膝跪地看着下面人像蚂蚁一样忙碌着筑巢。 “司令,我们该走了,敌人的斥候很快就会发现这里。” “嗯,清理痕迹,我们走。” 李庸的黑军离伏允的大军不足二十公里隐藏着,黑军的士兵们不是在检查着准备,就是在吃着干粮休息,他们黑色盔甲上,头盔上和披风上都有干凅的血迹,他们连续袭击了渭州城和岷州城,让这两座城池变成了鬼城,可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却是二十公里外的十万条大鱼,李庸回到据点接过勤务兵递给他的晚餐,李庸狼吞虎咽的把晚餐吃完,身上的血迹和汗渍让他很不舒服,连续作战已经让他和他的士兵们几天没有洗澡了,脱离了成州后勤保障,他们只能自行补给物质,伏允的十万大军让他不敢丝毫大意,一个指挥不当,他们就会成为这草原的骷颅白骨。 “传令下去,全军休息,子时对伏允的营寨发动袭击,幽灵灭杀斥候遮掩战场,对敌军首领进行斩首,西山军在敌军混乱之时发起攻击,优先烧毁敌军物资辎重,敌人现在虽然被我们牵着鼻子走,可是士气和人数都占优势,得手后不要恋战,我们要在运动中消灭他们。” 已经历多场作战经验,李庸的西山军逐渐成长起来,严明的纪律,作战勇猛已经成为西山军的标签,每个士兵都以自己是一名西山军而骄傲,对于屠戮吐谷浑的青壮及士兵,他们丝毫没有心理压力,毕竟那些蛮子屠杀他们汉人的时候,比他们还狠毒,起码他们没有对老幼妇孺下手。草原的夜晚很寂静,偶尔会有野狼对着明月嚎叫和风吹青草的唦唦的声音,方圆百里能隐藏人的地方发生一场又一场的不为人知的战斗,李庸的幽灵不断袭杀这伏允的斥候,几千人的黑军骑着马缓缓的靠近伏允的营寨,在李庸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全部西山军停止前进,整齐的停在原地,草原漆黑的夜晚安静的让人害怕,茭白的月亮用微弱的月光照耀这这片草原,几千匹骏马口含衔枚,马蹄裹布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营寨和等待进攻。幽灵各个小队避开哨兵和巡逻队,开始确认敌人的将领位置,准备对他们进行斩首行动,那些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的帐篷外面等候队长们的指令,等到所有小队全部就绪之后,两位中队长对各个小队长做了手掌向前的手势,确认进攻命令后,小队长们纷纷向自己的队员做了抹脖子的手势,幽灵们悄无声息的潜入目的的帐篷,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他们就被捂住嘴巴和控制住手脚,一柄柄锋利的匕首割断他们的喉咙和扎进他们的心脏,就在刺杀小队对敌人将领斩首的同时,负责策应的小队偷偷打开了营寨大门,并向远处打了个信号,李庸拔出钢刀向前面的营寨一指,几千匹骏马同时缓缓跑起,然后逐渐加速,马匹一起奔跑产生的动静如同地震一样,整个军营发现黑色一片的骑兵向他们飞奔过来。 “敌袭~敌袭~” 营寨里的十万大军纷纷从帐篷中冲出来,手忙脚乱的穿着护甲,伏允也在亲兵的帮助下穿着盔甲,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完全加速起来的马匹眨眼间就冲进营寨,开始对着那些还没有完全穿好护甲和武器的士卒开始斩杀,伏允对着慌乱的士卒大声喊。 “不要慌,列队,把他们赶出去。” 可是他的声音被营寨嘈杂的声音完全覆盖,各个队伍的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都已经成为了幽灵的刀下亡魂,现在他们是一群没头苍蝇一样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就像一头头待宰的牛羊,黑军的钢刀和箭弩收割着他们生命,那些反抗砍在他们身上的盔甲,并没杀死他们,等待他们的就是反手一刀被了解,黑军在营寨中好像旋风一样肆虐,无数的士卒、帐篷、粮草辎重被杀被烧,虽然黑军杀的淋漓尽致,可是对方毕竟是十万之数,还是伏允的精锐,很快就被对方组成了有效的反击,李庸看见对方稳住了阵脚开始反击,为了避免伤亡和被反包围,果断吹响撤退的号角,纪律严明的黑军听到撤退的号角,纷纷有序的撤退,就好像退去的海浪一样消失在黑夜里,仿佛就出现过一样,眼睁睁看着撤退消失的黑军,伏允气的暴跳如雷,经过清点之后,伏允再次表演现场暴毙,一顿急救和跳大神之后,伏允才虚弱的醒过来,在亲兵的搀扶下走到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士卒身边,伤心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这些可都是他安身立命的精锐啊。 “王上,昨晚我们损失了一万多精锐,其中百夫长十人,千夫长三人,万夫长俩人,粮草辎重也尽数被毁。” 伏允听完又是一顿眩晕,要不是亲兵的搀扶就摔倒了,一个晚上的突袭就让他损失如此严重,他终于明白慕容当时的无奈了,强忍着心中痛苦说道。 “加强戒备,明日迅速整军赶往岷州。” 清晨时分,伏允带着剩余的九万大军继续赶往岷州,只有到岷州才能补充物资粮草,原本想速战速决的战略,现在被这么一闹,九万的大军人吃马嚼只能吃撑三天,如果得不到补给,那他这九万大军就会崩溃不战而败,可是阴魂不散的黑军紧紧尾随在他们后面,时不时对他们夜袭,由于有准备和黑军并不是真正攻击,伏允到没有什么损失,可是严重延缓了他的行军速度,士气也被一点点消磨,可是那些可恶的黑军只是尾随,不和他面对面对战,就像一块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你一打,他们就跑的没影没踪,你刚安营扎寨准备休息,他们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给你一顿袭击,这让伏允和他的将军们气的吐血三升,好不容易到了岷州城下,看到空无一人,城门都倒了的岷州城,伏允等人都傻了,尼玛,合着千辛万苦赶来的是一座废墟啊,不带这样玩的啊。伏允不知道的是,他接到岷州求援的时候,岷州城已经被李庸清洗的干干净净,一棵草都没留给他,伏允扶着残破的岷州城城门,哭的那个伤心啊,然后对着天咆哮着。 “不灭黑军,誓不为人,啊~” 然后口吐鲜血来个完美后仰,直直的倒在地上,弄的那些亲兵将领赶紧抬起他,这次再怎么跳大神都没把伏允给跳醒,昏迷不醒的伏允安静躺在营帐里,外面着急的将领吵吵闹闹都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完美诠释失去领导人的重要性,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伏允的将领们之后让全军在岷州城安营扎寨,加固城墙,毕竟在城里还是比在野外安全的,修复的城门虽然没有原来稳固,但是起码可以阻挡黑军的冲击,可是他们完全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已经断粮了,没有粮草的九万大军饿着肚子和兵强马壮的黑军作战?那不是妥妥的找死嘛。 “伏允已经在岷州安营扎寨了,按原计划进行。” 李庸没队岷州城进行攻击,只是和他的黑军们在城外的山谷里吃着缴获的牛羊,在一旁的河流里清洗这身体和衣服,几千人一起在洗澡,差点把原本清澈的河水给洗成黑水,对于城里严密疲惫的防守,李庸的黑军们就轻松多了,烤着牛羊,舒舒服服的在帐篷里睡觉。伏允醒来的时候已经三天以后的事了,当他知道九万大军挤在这小小岷州城里,还已经断粮两天了,都开始杀马了,伏允被他这些聪明伶俐的将领气的差点又过去了。 “明日,全军撤退,撤回王挺,粮草沿路补充。” “那武州不管了?” 伏允差点想踹死这个没脑子的将军,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什么武州,要不是武州这个鱼饵,自己也不会那么惨,现在吃饭都成问题了,呜呜呜,真香,马腿真香,伏允大口啃了一口烤好的马腿,馋的那些将领都流口水,李庸也接到幽灵的密报,知道伏允要跑了,他赶紧集合黑军赶往五十公里外的埋伏点,这里是伏允撤军的必经之路,因为他已经没有粮草了,只能走这里沿途收集粮草,几千养精蓄锐的黑军埋伏在山谷中,等待伏允的到来,伏允的大军磨磨蹭蹭了五天才到谷口,看着安静适合做伏击的山谷,伏允谨慎的让全军停下,派出斥候前去打探,几波斥候都没有找到黑军的踪迹,李庸的黑军要玩躲猫猫,凭他们怎么可能找的到,伏允根本想不到,李庸的黑军根本不在山谷里,而是山谷出口外,这种反心理,李庸玩的可六了,山谷狭窄不利于骑兵冲击,更容易被斥候找到,所以李庸现在了山谷出口出,那里是一片平原,能充分发挥骑兵的优势,可以打伏允一个措手不及。得到多番侦查确定山谷里没有伏兵,伏允的大军小心翼翼严密戒备的走进山谷,直到走出山谷都没被袭击,伏允心想那黑军是不是已经撤出吐谷浑了,还去攻打武州去了,伏允觉得去攻打武州的可能比较高,毕竟武州已经没有援军了,被攻陷是迟早的事,何况恐怖的黑军的进攻下,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一声敌袭让他回过神来,看着密密麻麻的黑色骑兵从侧面冲来,就像一片黑色的浪潮一样冲进他大军中段,军队随机陷入混乱,因为刚刚走出没有埋伏的山谷,以为黑军不再偷袭他们,所有士卒放下了戒备,因为山谷狭窄,队伍走的一字长蛇阵,出了山谷因为松懈没有变换队形,一下被李庸打蛇打七寸,直接攻击伏允大军的中段,把他的前军和后军分割。 “将他们分割包围。” 李庸看着已经混乱的敌军,立刻指挥着黑军分为三个部分,将他们分割包围消灭有生力量,伏允的九万大军被分割成三个部分,黑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情况越来越危急,伏允果断下令突围,由于黑军人数不足,伏允的大军在他们合围之前就突围出去,看着伏允大军仓皇逃之夭夭,黑军只能看着那些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吐谷浑勇士溜掉。 “清理战场,伏允这次恐怕以后都不敢接近我们大唐了,回转武州,拔了它,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走!” 第三十一章 回家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天边归雁披彩霞,乡关在何方……” 李勇坐在武州城头上,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嘴里清唱着他那个时代最喜欢唱的一首歌,他沙哑的声音唱出远征在外的黑军们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思念,所有黑军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城墙上的李庸,聆听着悠扬悲凉的歌曲,手中握的钢刀紧了又紧,他们这次为了国家秘密出征,就死都不能透露自己是汉人,连续作战一月有余,自己的亲人还在盼望他们平安归来,作为军人,保家卫国,为国捐躯无怨无悔,李庸唱完之后静静坐着一动不动,所有的黑军也一动不动的站着。 “回家!” “回家~” 李庸一声回家,让所有黑军一起怒吼回应,一声回家响彻武州城,黑军的威名响彻吐谷浑所有部落,李庸的黑军撤军有足够的时间,非常从容的撤回大唐,在高喊大捷的六百里加急的骑手在长安街飞奔的时候,李庸和他的黑军已经悄无声息的全部回到西山军营。 “大捷,吐谷浑大捷,黑军歼灭吐谷浑七万大军(包含慕容的三万和四城守军),武州、成州、渭州、岷州重回大唐~” 长安的百姓不知道黑军是谁,唐朝尚武的他们只知道干掉不守信义的吐谷浑七万人,还把四州打下来了,全城百姓高呼圣人英明,原本因为吐谷浑的和亲事件让压抑的长安城一下得到了解放,城里几十万百姓手舞足蹈高呼,酒楼也喊着今日酒菜全免,皇城里的李二和他的大臣听到成为百姓的高喊,视乎听到圣人二字,李二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百姓民变要造他的反了?吐谷浑的和亲一直在长安城发酵,那神秘的黑军查不到踪迹,最后还收伏允率十万大军讨伐,搞的他下令同谷关加强戒备,可是等了大半个月过去,都没有伏允攻打同谷关的消息,朝中的主和派更是兴风作浪,要严惩这破坏国家稳定的害群之马,可是被告知,这黑军是谁的,在哪里都不知道,哪里严惩去?那些口里喊着严惩的那些人一下闭嘴了,人都不知道是谁在那,严惩个毛线,那些主和大臣们正准备再给李二加加压力的时候,听到城外百姓高呼的声音,以为最好时机来了,纷纷向李二施压说再不同意和亲,那国家危矣之类的话,更盛的是建议让长乐公主去和亲,气的李二想当初杖毙这些狗一样的东西,在百骑司的调查下,这些口口声声要和亲的大臣那个没收了吐谷浑的贿赂,只是李二现在没空收拾他们而已,因为这些人都是世家的人,就在李二被逼的快无路可退的时候,传递六百里加急的军报终于传到宫外,接过军报的宦官赶紧送到李二手上,李二打开一看,好家伙,差点没吓死他,李二把这份同谷关报过来的详细军报让身边的宦官当着文武百官念出来。 “神秘三千余人黑军余月前偷袭成州城,只留老弱妇孺,城中守军及青壮尽数被杀,后佯攻武州,于距武州城外两百里处雨夜血洗慕容三万大军,三万大军无一幸免,继伏允率十万精锐征伐黑军,黑军改变攻打武州改攻渭州,伏允驰援渭州,黑军改攻岷州,并于渭州外偷袭伏允十万大军,并烧毁伏允所有粮草辎重且安然撤退,伏允断粮撤军,于风草谷外被黑军再度袭击,终损失三万余人远遁草原,此黑军共计歼敌七万余人,粮草辎重无数,并攻陷成州、渭州、岷州、武州四城,黑军无一人伤亡。” 听完同谷关军报之后,太极殿里的文武大臣牙齿都疼了,这他喵宰杀牲畜呢?三千多人杀了七万多人,人家还没伤亡,再无能也不带这样的啊,整个太极殿所以大臣交头接耳起来,李二让宦官维持秩序。 “肃静!” 这些大臣才安静下来,主和的那些大臣心里想,不能让李二这样就解决了问题,突厥和吐蕃可是给了他们不少好处的,一名大臣在其他人的示意下走了出来。 “启禀陛下,这份军报,微臣认为是假的,请圣人下旨严查同谷关守将。” “臣附议。” “附议。” 主和派纷纷站出来赞同,一声粗鲁的爆喝反对这些主和派大臣们。 “放你们娘狗屁,谁不知道同谷关守将是老子的手下,还有谁敢谎报军情?虽然我不知道这黑军的将领是谁,但是我程咬金对他很是钦佩,人家带着三千多号好人,打的吐谷浑那些狗崽子屁滚尿流,好样的,你们?这样的。” 混世魔王程咬金站出来对着那些主和派的大臣做了一个小拇指向下的手势,程咬金的话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是啊,我们还在这里讨论该不该和亲的时候,人家已经率军讨伐了,真是能打就别吵吵。 “程知节,闭嘴。” 李二申斥程咬金让他退下,李二现在的心里不是想着和亲的事,而是黑军,一支三千多人的军队,神出鬼没,怎么出现的,没人知晓,还有他们恐怖的战斗能力,炉火纯青的指挥,打的吐谷浑没有还手之力,如果这支军队是敌对的,那自己的皇位还能坐的稳吗?肯定坐不稳,一日查不出这支黑军是谁,自己的头上就像悬着一把刀,这把刀随时都可能落下。 “和亲之事不用再议了,回绝吐谷浑,要战便战,房玄龄同兵部迅速查清黑军动向和属于何人统领并安排四州驻军,退朝。” 李二乾纲独断给了最后决定,所有人只能喊遵旨,那些主和大臣把这黑军恨的牙痒痒,要不是他们从中作梗,他们就能得到大片牧场,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山谷中大别墅里的李庸还不知道朝中的决定,他狼吐虎咽吃着各种蔬菜炒的菜,西山军已经让他解散放假了,他让高达弄了个蔬菜宴,在外一个多月,天天不是干粮就是牛羊肉,那个是他看见树叶眼睛都是绿的,现在终于回家了,夹着鲜美的青菜美滋滋的吃着,多幸福啊! “刘仁轨,你这个兔崽子,给老子留点,我艹~” “呜~哈,薛仁贵,我告诉你,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呜~” “你们他喵给我留点。” 好好的一桌菜,在李勇、薛仁贵和刘仁轨三人相互抢夺下进行着,三人拼了命往嘴里塞,甚至还去扣对方嘴里吃下的,高达夫妇看着饭桌三人,至于嘛。 “老大,两位将军,不够咱们还有,不用抢。” “你懂个屁,兔崽子张嘴,我艹,还敢咬我,看我不把你的牙给你都敲了,疼疼疼,松口松开~” 高达夫妇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赶紧下去再给这三货炒几盘菜,怕是桌上十几道是不够他们吃的,吃饱瘫坐着三人用牙签剔着牙拍着圆鼓鼓的肚子。 “还是家好啊。” “回家真好。” “是啊,回家真好。” 第三十二章 桃花运?桃花劫! 李庸舒舒服的在自己的大别墅里待着,吐谷浑和亲的事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他听说李二下旨将吐谷浑使者团赶出长安,那些宗亲还暗中让人在半路把那使者团所有人打断腿,虽然京兆府查了,使团的人也作证是某某宗亲的人,可谁敢去查下去,加上和亲事件,吐谷浑被李庸的黑军打掉了四座城池,现在整个吐谷浑连黑字都提不得,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和亲事件是结束了,但是朝廷对黑军的调查没停止,反正更加严厉,百骑司像疯狗一样到处抓捕,你,为什么黑色披风,抓了,你的鞋子为什么是黑色的,抓了,那里有一群黑衣服,抓了,现在到处是谈黑色变,百骑司的大牢是人满为患,可是抓的都是冤假错案,李二把李君羡踹成葫芦——滚,李君羡这才把牢里的无辜的人放了。长孙皇后的病已经康复,在李庸的医嘱下情况越来越好,每天都和宫女们踢毽子锻炼身体,李丽质在宫中许久没接到李庸的书信,让人去打听,说是去江南办事去了,李丽质才放心,她本来还担心李庸被郑丽琬那狐狸精给迷住了,可是她越想越担心,万一李庸不是去江南呢?而是把郑丽琬带回山谷来个金屋藏娇呢?也是巧了,郑丽琬刚好那几天不在回郑家去了,酒楼的人不知道,李丽质就带着人杀气腾腾的山谷来个抓奸,看到原本的小院改造成豪气大宅院之后,李丽质不是为这豪宅感到惊讶,而是更加确定李庸金屋藏娇,好嘛,宝剑出鞘,带着人冲进院内,高达夫妇看着李丽质带着三个人手握长剑,杀气腾腾,嘴里喊着。 “李庸给老娘滚出来!” 高达认识李丽质和春兰,不认识另外两个人,不过觉得眼熟,可张氏不认识啊,看着这几个年轻女子拿着剑找自家少爷麻烦,不由的拉了一下高达的衣裳。 “别害怕,那是长乐公主殿下,不会有事的,赶紧和我去参见殿下吧。” 高达赶紧带着张氏给李丽质行礼。 “参见长公主殿下。” “李庸呢?还有郑丽琬那狐狸精呢?” 巧了,李勇刚好不在,到后山去了。 “老大去后山了,请公主殿下到里面喝茶等稍作休息,我就去找老大回来” “哼哼,高达,你以为本公主是那么好骗的吗?我一来他这么巧就不在?你还想着给他通风报信,你当本公主是傻子吗?” 高达也是一头问号,这是哪跟那啊? “属下不敢欺骗公主殿下,老大昨天就出去了,说今天会回来。” “好,你,留在那里和本公主等着,我看看李庸是有什么事,还夜不归宿,好一个郑狐狸,看我这次不来个人赃并获,我跟你李庸姓。” 所有人一头黑线,你跟他姓,那还不是一样嘛。 “丽质妹妹,你先别生气,可能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看就是那家伙被迷住了,一个多月逍遥快活,一封信都没,今天我看我不让他原形毕露。” 高达听了更加无语了,什么和什么啊,人家老大为你了,带着三千多西山军杀的吐谷浑都不敢提和亲了,怎么到你这就变成了背着你和别的女人幽会了?可是西山军的秘密他不敢告诉现场的人,那可是最高机密啊,他不可想被李庸活埋,毕竟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美好,气氛很尴尬的时候,高达懂事的媳妇给李丽质四人上了四杯热茶。 “公主殿下,消消气,先喝杯茶,这可是少爷最喜欢的大红袍。” “好香啊这茶,嗯,味道也不错。” 李丽质旁边的女子小呡了一口,就被这茶惊艳到了,李丽质现在那有心情喝茶,整个脑子里的画面都是李庸和郑丽琬手拉着手,开心幸福的在春意盎然的草地奔跑,她旁边的女子撇了一样醋味十足的李丽质,心中觉得可能是自己这个堂妹想多了,她叫李雪雁,是李孝恭的女儿,这次和亲让她去的圣旨都快下到家门口,还好西山军一搅和,这事个搅黄了,李庸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李丽质像化石一样坐化在客厅的主位上,李雪雁带着侍女参观起李庸的大别墅,就在李丽质这座火山快爆发的时候,终于听到李庸熟悉的声音,这李庸和别人说话的声音让李丽质更加肯定他是在和郑丽琬在说话,看到一身黑甲的李庸的时候,李丽质大声暴怒的喊了一声。 “李庸,我就知道你和那狐狸精在一起,呜呜呜……” 李庸也是傻眼了,看着许久不见的佳人为什么突然出现,还那么大火气,怎么还哭上了呢?李庸赶紧上前想抱住她安慰,可是李丽质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只知道哭,完全不理李庸说什么,可是李雪雁三女看着李庸和他生活的刘仁轨一身黑甲,瞬间明白了什么,李雪雁捂着小嘴惊呼道。 “你们是黑军?” 李庸和李丽质被她那一惊呼也吸引过去了,李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甲,李丽质也留意到李庸身上的黑甲,也捂着小嘴惊讶看着他,今日闹的沸沸扬扬,三千多黑军为了阻止和亲,杀的吐谷浑人头滚滚的黑军就出现自己眼前,李庸知道事情瞒不过去了。 “你是谁?我是不是应该杀你灭口?” “不是,她是我堂姐李雪雁,你不能动她。” 李丽质看见温文尔雅的情郎突然间爆发出骇人的气势,腰间的长刀已经慢慢拔出,吓人的黑色刀身一点点从刀鞘中露出,李丽质赶紧阻止李庸拔刀,看见李庸是黑军,好像一切都明白了,好像一切都能说的通了,是自己小心眼怀疑自己的情郎,李庸为了她浴血征战在外,自己却吃着不该有的飞醋,真是不应该,李庸听到李丽质说这女子是她堂姐,那压全场的气势一收,所有人顿时一松。 “刘仁轨帮我卸甲,累死我,丽质,不是我说你,整天想什么呢?” 刘仁轨听到李庸卸甲感觉上前来,可是被李丽质阻止了,李丽质垫着脚给李庸脱下披风,然后抚摸着李庸身上那冰冷的黑色盔甲,就是这个男子为了自己,身穿黑甲,带领这几千黑军在雨夜里,草原上拼命的厮杀,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而他所做的一切却不为人知不求回报,让吐谷浑闻风丧胆的黑军统领就是自己的男人,李丽质开心又激动的流下热泪,李庸看着眼前的佳人又流泪了,感觉伸手去给他擦,可是手上还戴着冰冷的钢手套,李丽质握住那坚硬的钢手摇摇头,然后继续给李庸卸甲,“砰~”的一声,坚硬沉重的肩甲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因为黑甲实在太重了,李丽质那里拿的住,一下子就没接住就掉下来了,还把地板砸裂开,可想而知这全身盔甲的重量有多重,他和他的士兵们穿着和敌人作战是多累多哭啊,所以说女人是水做的,那眼泪说来就来,刘仁轨想去帮忙,可是看着自己的女主人瞪他的眼神,只好站在原地看着,看了一会李丽质吃力的给李庸卸甲,李雪雁走过来和李丽质说。 “妹妹,我也来帮忙吧。” 李丽质看了下自己的堂姐点了点头,知道如果不是李庸,她这位堂姐就要接旨远嫁吐谷浑给那野人国王当妻子去了,李庸不但救了自己,更救了自己的堂姐,她从小就和这位堂姐关系好,不像对郑丽琬那般有敌意,甚至觉得堂姐和自己一起嫁给李庸更好。在李雪雁的帮忙下,李庸身上的黑甲终于被卸下来,李庸活动一下所有关节,坐了下来,拿起旁边的茶杯就喝起来,李丽质和李雪雁想阻止,可是李庸已经把里面的茶水喝光了,李丽质扶着额头,李雪雁羞的满脸通红,李庸还没发现,还喊着高达赶紧加水去,完全没注意到两女的表情,李丽质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堂姐,心里想,果然如此,看来咱们的郡王大小姐是逃不掉咯,要怪就怪这家伙为什么这么优秀,他总有对女人有股莫名的吸引力,李庸连续喝了几杯之后才停下来,他喝就喝呗,死不死他喝的茶杯是李雪雁的,还喝的表现那么开心。 “你们知道我是黑军的事一定要保密,如果被你父皇或者朝中的人知道了,这天下将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李丽质和李雪雁早就听说黑军的恐怖战力,三千打十几万,还无一伤亡,杀了对方七万,换了谁是皇帝都怕,所以她们俩很清楚李庸说的意思,李丽质和李雪雁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对着春兰和另外一个侍女说道。 “高达,春兰和小雪就留在这里。” 春兰和小雪知道她们知道这个秘密,除了被灭口,没有别的选择,可是自己的主人只是让她们留在山谷照顾李庸,这算是格外开恩了,俩人赶紧谢过自家主人,李庸对此也没反对,他不是嗜杀之人,他只是对异族能下起痛手。 “高达,带她们下去吧,以后由你来安排。” 高达带着两位刚刚加入的侍女到楼下,让她们自己挑一间房子和安排其他事项,李庸坐着看左右两边两个左右护法很尴尬,刘仁轨早就想溜了,这气氛不太对。 “呃~,那个老大,我还有军务,我先走了。” “你敢~” “去吧!” 李庸和李丽质的声音同时响起,这下刘仁轨被下了定身咒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该听谁的啊?李丽质瞪了李庸一眼然后对刘仁轨说道。 “去忙你的吧,我有话和你们的李大统领说。” 李丽质一边说着一边拧着李庸的手臂上肉,李庸强忍着剧痛露着微笑对刘仁轨,可是眼睛里透露出的意思,你敢走,你敢走我就弄死你,刘仁轨却给让李庸绝望的眼神,那就是,老大你耗子尾汁,你和主母之间有什么事别拉上我,我是无辜的,刘仁轨转身一个飞奔下楼,蹿的一下就跑出大院门口,再来个翻身上马策马奔腾,那一个行云流水,正在安排春兰小雪的高达都看呆了,这西山军都这么猛的吗?楼上李庸苦笑的看着李丽质,自己在劫难逃。 “李庸,我告诉你,你坏了我堂姐的名节了,你必须把她一起娶了。” 李庸和李雪雁的嘴巴都张的可以塞进一只鸭蛋,李丽质的话太震撼了,什么坏了名节?这是跟那论起啊?看着李庸垂头丧气的在院子里数蚂蚁,高达拿着杯热茶过来给他,李庸看了看他手里茶杯,就来个猛虎扑食把他摁倒,然后是一顿暴雨梨花拳,一边打一边喊着。 “喝喝~就知道喝,喝多出个老婆来,麻蛋,打死你。” 高达双手抵挡着李庸发疯一样的暴打,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从楼上下来之后就这样了,刘仁轨当时还跑的那么快,合着他用李雪雁喝过的茶杯的事被长公主殿下威胁了,还要他把李雪雁一起娶了。 “哈哈哈,别打了,恭喜少爷又得一美人,真是桃花朵朵开啊,哎呦,别打脸啊~” “打你个桃花朵朵开,吃我一记竜波气功~” 老子那是桃花运吗?那有自己媳妇给自己找女人的,一个郑丽琬搞的焦头烂额的,现在又多一个郡主李雪雁,这明明是桃花劫啊! 第三十三章 未来是什么 “李庸,这里好美!” “对啊,你看,今晚的星星和月亮多亮。” “要是每天我们就这样看着星星多好。” “等以后你嫁给我了,我们就在这里不闻世事,安安静静的共度余生。” “谁说要嫁给你了。” 李丽质两脸微红刹是可爱,嘴上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头还是紧紧靠在李庸肩膀上,手挽着李庸的手臂,俩人本来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经历的了和亲风波之后,俩人的感情更是牢不可破,李丽质甚至大方把自己的堂姐给他做妾,俩人抬头看着那漫天星空,相视一眼不由的一起微笑。 “丽质,你知道未来是什么吗?” “未来是什么?” “未来就是人人都能劳有所得,住有其所,没有战争,没有饥饿的灾民,女子可以像男子一样做的事,人老了会老有所养,有身边的爱人相爱濡沫。” 李丽质听着李庸所描述的美好未来,心里很是向往。 “希望以后未来真的像你所说,我知道你有颗善良的心,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天下黎民,你心系大唐,又不贪恋权力,要不然以你的才华早就进入朝堂。” 李庸摇了摇头搂着他说。 “你说我心系天下,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不要为自己做的事而后悔而已,我的确对权力不感兴趣,不说我的年纪进不了朝堂,就算进了,每天各种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活着,多累,我只喜欢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朝堂不适合我,我帮你父皇首先是为了你,还有就是为了大唐能可以更好一点,蝗灾如此,和亲事件也是如此,明明可以做的更好,那为什么不去做呢?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即可。”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我明白了,放心吧,我永远都会和你站在一起,支持你的选择,因为你不会骗和让我伤心的。” “这是肯定的,我怎么舍得让我的大美人伤心,那是多大罪过啊。” “讨厌。” 其实李丽质心里还是担心,因为她的父皇对黑军的忌惮,李庸的秘密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李庸应该怎么面对父皇呢?自己也应该怎么面对父皇呢? “是不是担心你父皇知道黑军的秘密,会伤害我,让你无法面对自己的父皇?” “嗯。” “你父皇是一个高傲的皇帝,也是一代明君,我对他的那把椅子不感兴趣,谁都说做皇帝好,可以坐拥四海天下,可以拥有天下所有的一切,掌握一切的生与死,可是拥有一切的皇帝永远都是孤家寡人,上天给了似乎给了他一切,但其实夺走了他的所有,他可能会因为黑军对付我,甚至会伤害我,但是我不会让你父女为难,我会解决好一切的,” “我相信你。” 李丽质和李雪雁新奇的走在西山,崭新干净的水泥路和整齐坐落的房子,那些曾经的难民现在有说有笑充满希望的走在道路上,见到她们很有礼貌的对她们微笑点头致意,看着一望无际的农田里,耕作的人们都面带笑容,引人注目的两层高的教学楼,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高达一一的给两位公主介绍,李丽质和李雪雁第一眼就爱上了这里,因为这里的人们是多么的朴素真挚,她们还参观了里面的作坊,李雪雁拿这一瓶自己亲手配的香水对李丽质开心的说道。 “原来香水是这样做的,太神奇了。” 在高达的带领下,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两位女子将来就是他们的主母,所以都很热情,甚至教她们做香水和香皂这些,俩人在西山玩了一整天,回到宅子之后对着李庸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李雪雁虽然刚认识李庸不久,几天接触下来,觉得他比想象中不一样,他不像长安城里那些公子哥,他有才华很务实,对人都是真诚以待,虽然偶尔暴打高达和刘仁轨,也不是真的打,也就是闹着玩,这才真性情,在李丽质自作主张要李庸娶自己一度让她很尴尬,虽然李庸间接救了她,可是远远达不到以身相许的那个程度,现在也对李庸放开心房,逐渐接纳他了解他。 “老大,薛旅长那边请你明天回营里一趟。” “好,我知道了。” “明天你去军营吗?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我们很好奇你的黑军是怎么样的。” 李庸看着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不顾形象的吃着饭桌上的饭菜也是醉了,淑女,说好的淑女呢?李丽质和李雪雁尝过李庸家里的饭菜之后,觉得自己以前吃的都是什么玩意,原本腥臭没人吃的猪肉,在这里是那么美味可口,尤其那铜火锅涮的羊牛肉蘸酱,她们觉得可以每天都可以这样吃。女孩子都喜欢憧憬未来,这里的生活就是她们未来想要的生活。 “带你们去可以,到了那只许看,少说话。” 李庸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两位大美女出发到西山营,还没到军营,俩人就听到整齐的口号声,看着门口的士兵向李庸敬了奇怪的礼就让她们进去了,进入军营让俩人目不暇接,看着一队一队的士兵生产花花绿绿的服装整齐的跑步,口里喊着响亮的口号,庞大的操场里也是一样,除了跑步就是做着奇奇怪怪的动作,俩人好奇的问李庸。 “他们是干什么呀,黑军呢?怎么都一些绿军啊?你不会骗我们,带我们到别的地方吧?” “司令,两位是夫人吧?属下薛仁贵。” 薛仁贵向俩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搞的她们都不知道怎么回礼。 “今天找我过来是什么事?” “司令这……” 薛仁贵给李庸做了个眼神。 “说吧,都是自己人。” “是这样的,上次打吐谷浑的时候缴获了很多军马,可是现在很多马匹马蹄都磨损的很厉害。”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已经让军坊那边在打造马蹄铁了,到时候会派人来给马匹钉马掌,对了,你们不是想看黑军吗?就让你们看一眼吧,薛仁贵,吹集合号,全副武装集合。” “是,传令兵,吹集合号,全副武装集合。” “呜~~” 李丽质俩人听到一股沉闷的号声,然后看见所有士兵疯了一样往远处的营房跑去,李庸带着他们来到操场的讲台上等待,大约一刻钟之后,俩人听到整齐的步伐声,看着一队又一队身穿黑甲的士兵跑进操场,俩人看着几千黑色盔甲士兵都激动坏了,小声的在一边说一边指着指哪,所有的黑军集合完毕之后,李庸对着下面的士兵说道。 “全体都有,战斗队形散开。” 黑色的海洋瞬间沸腾起来,每个士兵拉开一定位置站好,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上面罩。” “咔嚓~” 那一副副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拔刀。” 俩人捂着小嘴看着那些黑甲士兵杀气腾腾的统一拔出黑色钢刀,整个过程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只有刀出鞘的声响,俩人心想,真不愧是让吐谷浑闻风丧胆的黑军啊。 “收刀,连队带回,今天中午加餐。” “勇敢杀敌,保家卫国。” 西山军们喊着口号整齐带回各自营房。 “怎么样?” “李庸,我发现你太厉害了,你是这么训练这么厉害的黑军出来的,我觉得父皇的玄甲军都不一定打的过你的黑军。” “我的黑军和你父皇的玄甲军不一样,他的玄甲军是保卫皇权的,我的黑军是保护百姓的。” 李庸带着俩人到食堂,尝了一下军营的饭食,虽然比不上李庸家里做的,可是比李二那十二卫军营好太多了,西山军知道两位大美女是司令夫人的时候,都称赞他们长的漂亮,美的像仙女是的,搞得俩人都不好意思,对于起哄的士兵,李庸是一点都没有办法,谁让他脑子抽了带这俩美女来全部都是血气方刚的军营里来呢,最后李庸在所有的士兵灼热的眼光中带她们离开西山营,俩人一路向李庸问个不停,搞的他一个头两个大,心想早知道不带她们来了,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好不容易带着两个十万个为什么的好奇宝宝回到宅子,俩人又开始作妖,说什么都要去西山小学堂读书,李庸痛苦的扶着额头。 “两位姑奶奶你们饶了我吧,不说你们出来已经多日,你们的父皇父王是不是着急找人了?还有,西山小学堂都是七到十二岁的幼童,你们跟着和那些小孩念三字经?” “我不管,我们就去读书,求求你了。” 俩人一人一只胳膊摇晃着李庸,刘仁轨和高达早就看不对劲,早就跑没影了,李庸被俩人晃的都要吐了,在签订无数不平等条约和答应等他开初中学堂的时候,再让他们来念,俩人才放过李庸,这也让李庸意识到要成立初中学堂,因为为了将来的发展,教育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未来发展靠人才,人才发展才是未来的关键。 第三十四章 西山大学堂 送总两位祖宗之后,因为她们出来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俩人的老父亲都快急疯了,俩人依依不舍的眼光中上了马车,李庸回到宅子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书房,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一张张作废的纸张被揉成团扔在地上,李庸咬着笔杆皱眉思考一会又开始在纸张上画起来,,一旁已经画好的纸张上面的图用着现代标量单位,对,这些都是建筑蓝图,对于一个舰艇高级研究员,理工双博士的他,画一些建筑设计图是完全没有问题,就好像他现在住的豪宅就是他自己设计,在李丽质和李雪雁的无意说起要去念书的时候,李庸意识到自己对教育方面落后了,于是筹划起西山大学堂,他给西山大学堂定义为综合性学校,就是集小学、中学及大学一体的大型学校,也就是后世的某某大学实验学校、中学的这样,在有了思路之后,选址上他物色了西山好几个地方觉得不是很满意,山谷里也不行,因为山谷里面有太秘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加上山谷里对小学的学生不行,因为他们的年纪太小,不能住宿在学校,最后在当地老人的帮助下,选择了西山对面的幽山山上,上面的环境幽美,离山下回西山距离也不远,只需要开辟山路打通和西山的连接即可,在有水泥的帮助下,那就简单多了,人手方面就更是充足,只要他在西山振臂一呼,说为了孩子们念书,相信那些西山百姓抢着去帮忙,更加不会说他还三千多西山军呢。地址选好了,就开始给这所学校设计,可比只是设计单单一座豪宅难多了,耗时他半个月才完成小学部的设计,在让工匠拿走图纸之后,就开始设计中学部,这中学部比小学的复杂上倍,无数次调整和熬了不知道多少个通宵,累到就直接在书桌上睡着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才画出他心目中的想法,来来回回画了小学和中学就用了他差不多一个半月时间。最后的大学部,他以以前念的大学为蓝图,也算是对母校的一个怀念吧。 “少爷已经在书房待了快一个月了吧?” “什么一个月,都三个月了,之前还以为他画好了,谁知道又进去画,真担心他的身体。” “放心吧,做好你们的事,别去打扰他就好了。” 春兰和小雪担心的看着李庸的书房,高达虽然也很担心,但是作为这个家的总管,任何时候都不能乱,要冷静,这是李庸和他说的,虽然家里只有春兰两个侍女,但是她们俩都觉得高达这个总管还是靠谱的。又过了一个月,李庸精神萎靡头发乱糟糟像鸡窝,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图纸走了出来,看着走路都快要摔倒的李庸,两位甜美小侍女赶紧左右扶着他。 “终于画好了,高达,把这些图纸交给工匠们,大学堂的进度怎么样了?” “老大,你还是回房先休息,等你休息好,我再给你汇报。” “你先和我说,我再去休息,快说。” 高达拗不过李庸,知道他这个人就是要知道一件事或者做一件事,决定了就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像李丽质说的,犟驴。 “山上到山下的道路已经基本完成,大学堂的小学和中学部分基础已经完工,可是工程量太大,好在咱们的工匠有了建造西山的经验,看的懂老大你画的图纸,甚至做了一些调整。” “好吧,进度还算可以,你让工匠们注意安全,我回房休息,太累了。” 李庸像一只软脚蟹一样被两位侍女扶进卧室,李庸是倒头就睡,春兰和小雪互视一眼然后一起摇摇头,好不容易把他弄好躺好盖上被子,她们才发现这家伙真的很强壮结实,死沉死沉的,这体格哪里是这个年纪的体格,春兰和小雪累的是香汗淋漓。李庸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这把府上的人都吓坏了,刘仁轨让军医看了之后说只是疲劳过度后,所有人才放心下来,看着李庸没心没肺的喝白粥吃着油条,服侍她的小雪姑娘可没给他好脸色,春兰是公里培养出来的,性格上更偏向温和,而小雪和她的名字完全是两码事,性格上火辣,可能生在武将家中,李孝恭的温文儒雅没学到,倒是把他的暴脾气给学的淋漓尽致,“砰~”小雪把一颗剥好壳的鸡蛋连鸡蛋带碗一起重重砸在李庸饭桌上,吓得李庸差点冲椅子上摔下来,刘仁轨很没义气的手里拿上一根油条,嘴里拼命吞咽着一只鸡蛋,人已经跑到楼梯口。 “老大我先到下面等你哈。” 哧溜一溜烟跑了,留下李庸很尴尬的面对这小辣椒,自从自己睡醒之后,小雪就没给过他好脸色,李庸心心里有点发怵,自己到底怎么她了?好像没有啊,难道女孩子那几天?肯定是,要不然哪来那么大的脾气,李庸赶紧放下手中的饭碗,擦擦手,然后回房间开始找啊找,找了许久才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拿着递给小雪。 “那,那个小雪,我知道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这是红糖,是岭南那边的甘蔗提炼出来的,还有这几天少干活,尤其重活,多喝热水。” 小雪接过李勇给他的琉璃罐子,里面装着一块块淡红色的糖块,难道他知道自己在关心他了?不过好像不对,看他的眼神好像是郎中看病的眼神,对,就是郎中,这几天?什么这几天?难道?小雪没因为得到李庸的关怀而感到,反正俏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藏在腰带里的软件噌的一下拔出来,吓的李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楼梯口,小雪拿着软剑追了上去,原本平静的院子立马鸡飞狗跳,高达和刘仁轨本来在大门口等着李庸的,看见他被身后的小雪拿着剑追杀,俩人看了对方一眼,对着李庸摇手,你不要过来呀,李庸一边跑一边手指着他俩,意思是说,你们敢扔下他,他跟他们没完,可是换来的是俩人各自给自己的马一鞭子,跑的没影没踪了,李庸跑到门口手忙脚乱着急解这马绳,最终在小雪撵上的时候解开马绳骑上马飞奔去追那俩没义气的家伙,小雪把手中的利剑扔在地上,手叉着腰气喘吁吁的看着已经跑只留给她背影的李庸。 “算你跑的快,老娘给你没完。” 小雪的咆哮声让李庸差点吓得摔下马,俩人在院子里的这么大动静无法不惊动正在干活的春兰和张氏,俩人走到小雪身边问道。 “这是怎么了?少爷又哪里惹着你了?” “呜呜呜~~春兰,张姐,他,他欺负我。” 春兰抱着一脸委屈的小雪安慰道。 “他又怎么了?是不是他轻薄你了?看我不收拾他。” “那倒不至于,就是,就是……” “你急死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他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女子来那个……” 都是女子,小雪说的来那个,她们怎么可能不懂呢,这就本来她们女子私密的事,换了谁被一个男子当面说出来,谁受得了,俩人只好安慰小雪,说等李庸回来一定好好教训他。李庸带着高达刘仁轨来到幽山山上热火朝天的工地上,来帮忙的村民和西山军头顶着太阳挥洒着汗水卷着衣袖和裤脚,在工匠们的指挥下,挖坑、搅拌水泥,打桩,扎钢筋各种忙活着,看到李庸的到来,一位老工匠拿着图纸带着几名工匠走到李庸跟前,向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因为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再有机会建造这么宏伟庞大的建造了,单单这个占地都把整个山头占了,足足有一千多亩,所有的建筑物加起来就有五十多座,更别说一些超过五层高的建造,这算是他们的巅峰之作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只是最低标准,因为没有工具啊,李庸他想建的更高更也不能。 “咦,高总管,刘将军,你们的脸……” 许大工匠看着李庸身后一直在躲躲闪闪的高达和刘仁轨俩人鼻青脸肿,出于关心的问道,可是他们俩最不愿意别人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也不需要别的关心,偏偏俩人做着自以为能躲开众人的发现的举动是最引人注目的,俩人尴尬笑着说。 “路上不小心摔的。” 许工匠看着俩人被摔的脸,怎么觉得不太对,因为摔的太匀称的,俩人当然不敢把李庸把他们打成猪头的事实说出来,因为他暴虐带着杀气的眼神正在看着他们俩,许工匠也不再纠结这个事情,反正他也就出于关心问候一下,他那着李庸的图纸开始汇报起学堂的建造情况,和遇到的一些问题,包括他们对图纸做了一些修改,李庸认真听着这些工匠们,还不时提出一些想法和建议,工匠们一边看着图纸一边对要修改的地方进行标注,李庸和工匠们在工棚里讨论起来都忘记了时间,看完有问题的图纸就带着工匠到相应的地方现场查看,然后进行修改,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天三夜,李庸才满意的离开西山大学堂的工地,走在已经铺好通往山上和山下的水泥,李庸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工地,已经隐隐约约看见大学堂建好的样子,和孩子们,学子们在里面学习知识的样子,李庸有种老父亲很欣慰的感觉,快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家里那小辣椒的火消了没,刘仁轨又开始做起二五仔,蹑手蹑脚的骑着马偷偷远离李庸,趁他不注意就开溜了。 “刘仁轨,你先进去火力侦察一下,嗯?刘仁轨?” 李庸回过头一看,我艹,哪里还有刘仁轨的身影了,李庸没有办法,之后在大门口伸出半个头偷偷看着院里的情况,突然一张熟悉的俏脸出现在他眼前,吓得他一屁股坐地上,小雪面对和蔼的微笑对着李庸说。 “呦,少爷回来了?不进来在外面干嘛呢?” “那,那个我只是想考验考验高达的警惕性,高达呢?高达~” “少爷,你就别喊了,张姐身体不舒服,高总管在照顾她喝热水呢。” 我艹,这事有完没完了,难怪男人不能在那几天和女人说多喝热水,这坎是过不去了。 “小雪,我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我才不敢呢,少爷你可是鼎鼎大名的黑军统领啊,将来我家小姐也要嫁给你的,我一个小小的侍女哪里敢得罪您啊?” “我错了,我真错了,姑奶奶,你放过我吧~” “你错了?你哪里错了?” “呃,我哪里都错了,我不应该说话,不应该吃饭,还有,还有我不应该呼吸。” “噗呲~”小雪也就是气不过,那天当着她的面说女子那样私密的事,虽然自己将来也是会和自己小姐一起嫁给他的,可是也不是这样当着她面说出来,虽然她的性格大大咧咧的,都是毕竟是女子,脸皮就薄,加上这家伙好像躲自己一样,一出去就三天三夜,看着李庸不断给自己作揖滑稽的道歉,也是被他一下逗乐,本来心里那点怨气也云消雾散。 “呆子,还不快点进来,让别人看到多不好,其实人家生你的气是因为你老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到时候小姐知道了那该多伤心呢?” 我去,你还知道别人看到不好,虽然这里没别人,但是我也是要面子的不是,李庸看到小辣椒终于气消了还是因为关切自己生气,李勇举得小雪虽然性格火爆了点,但是也是个好姑娘的,李庸得到了小雪的宽恕,于是就迈着六亲不认的脚步走进宅院去,小雪关上大门,看着李庸大摇大摆滑稽的走着,忍不住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弄得整个院子的人都满头黑线,这到底谁是主谁是仆啊? 第三十五章 奸商 “这霸天虎,是我大唐最好的白酒,你敢喝吗?” “老大你别骗我不知道,不是一线天最好吗?” “哼,那是你们这么认为,这,才是最好的,你喝了能壮胆,刀枪来你都不怕。” 刘仁轨接过李庸递给他的酒瓶闻了一下,好香,比一线天好香,刘仁轨闷了一口,感觉口中和喉咙火辣辣的,一直烧到肚子了,整个人好像有强大的力量一样。 “老,老大,这酒,好酒。” “没骗你吧,喝,尽情的喝,喝了你就会有神奇的力量。” 李庸眯着眼睛看着刘仁轨大口大口对着酒瓶喝着,心里冷笑道,哼哼,敢把老子扔下,害的我现在被小雪像看犯人一样盯着,这可是五十六度的白酒,看不把你喝成煞笔我跟你姓,不对,跟长乐姓。果不其然,在李庸的打击报复下,刘仁轨被抬着出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好像被斧子砍了一样,单纯的他还以为这酒霸道,难怪李庸叫它霸天虎。 李庸坐在摇椅上摇晃看着窗外的风景,小雪在一旁煮水,洗茶,泡茶,整个画面是多么和谐。 “小雪,你家里还有亲人在吗?” 小雪愣了一下,然后重新恢复认真泡茶的神情,把一杯泡好的茶放在李庸桌子上。 “小雪从小就在郡王府长大,郡王府就是小雪的家。” 像小雪这样的女孩子运气好的,在一些好的贵族家中长大,李孝恭和李雪雁都把她当成闺女和姐妹对待,运气不好的呢? “是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你运气是好的,但是又有多少像你这样没有这样的运气呢?郡王府是你的家,这里也是你的家,如果家中还有亲人,就让高达帮你找找。” “谢谢少爷。” 小雪听了感动的流下热泪,虽然老郡王和小姐对自己很好,可是自己毕竟一侍女,可是阴差阳错被留在这里之后,发现这里的人和主人都没有架子,尤其眼前这个男人,对待他们和所有人都是那么真诚和一视同仁,而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会因为被自己的管家和侍卫长无耻出卖暴打他们,会用各种阴谋诡计报复他们,但是从来不会伤害他们,会因为自己的小脾气向她道歉,会容忍春兰屡屡犯错而原谅她,不因为张姐是寡妇而看不起她,每次吃饭的时候会把她和所有人一起坐一起吃,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抢高达刘仁轨嘴里的菜,所有人都能从他身上得到尊重。 “老大,呃,小雪姑娘也在呢。” “火急火燎的,屁股又长痔疮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噗呲~”小雪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这人真是的,从来都是口无遮拦的。 “是这样的,接到长安消息,圣人求购大量战马,价格不但不错,还说会有重赏,小的听说都拿出开国县子的爵位来了,老大,这买卖干不干?” “看你说这话,不知道我们是土匪呢,让老光棍把消息打听清楚来。” 高达高兴的赶紧去安排,上次李勇攻打吐谷浑的时候,缴获了大量的战马,除了留下给西山军作为战马和种马之外,还剩下万余匹,这他可犯愁,他现在养不起这么多战马啊,所以陆陆续续卖掉一些,可是这么好的战马,价格贵也不好卖,现在好了,自己这老丈人送钱来了,不坑老丈人坑谁?李庸一脸坏笑,笑的很坏那种,小雪一眼就看出他又在憋什么坏呢。 “圣人,战马的收购情况不容乐观,毕竟我们没有好的养马场,军中的战马无法和突厥的那些战马相比,加上战马的马蹄磨损,已经让我们损失了不少战马。” “你们说说,该怎么办?明年就要征讨突厥了,现在各府各卫的战马还是严重不足,是不是要让我们的士卒用步战对方突厥的骑兵?” 李二一脸怒气的看着下面几个文臣武将,自己的兵力上虽然占优,但是骑兵却严重不足,古战场上,骑兵机动性强,就像坦克一般,是步兵的天敌,打你,你无法还手,追他们?两条腿的能追上四条腿?玩呢?所以在古代的骑兵就是军队绝对主力,突厥人都是马背上长大的,骑术精湛,马匹更是比中原的数量多,可以说他们是人人都是骑兵,反观李二,那是马少的可伶,还因为马蹄磨损让很多马病死,眼看着突厥因为寒冬死了大量牛羊和人口,出征的机会就在眼前了,现在战马缺少让他无比恼火,而这个问题又不想解决就能解决的,要不然怎么会拿出个开国县子来做筹码呢?就在唐朝开国之后就有规定,没有战功是不能封爵的,看着下面那些名臣名将们都快把头发挠光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李二和他的大臣想了几天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发旨以开国县子的条件民间收购马匹效果不大,李二那个愁啊,荣光满面的长孙皇后给他布菜,他都没反应,经过调理的长孙皇后气色越来越好,看着心不在焉的丈夫,长孙皇后轻轻的问他。 “圣人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观音婢啊,某实在吃不下,眼看这大好机会,难道就这样白白放过吗?” “圣人说的事,臣妾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想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你是知道的,但是长乐说李庸有办法解决圣人的问题。” “嗯?怎么又是李庸,哪都有他,告诉他死了这条心,长乐只能嫁给长孙家。” 长孙皇后看着丈夫一听到李庸就暴跳如雷也是头疼。 “圣人,长乐嫁给冲儿,你我都是希望看到的,可是现在长乐她心里只有那李庸,你知道你的女儿的性子,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可是她是非常要强的,咱们且不说长乐和李庸,就这次,李庸可能真的能帮到你,你先看看这个物件,是长乐从李庸那里得来的。” 侍候一旁的宫女拿着个托盘送进来,李二好奇的看着托盘上面的形状怪异的铁物。 “这叫马蹄铁,听长乐说可以让马匹的马蹄不会受到磨损。” “什么?就几块这样的破铁块?” 长孙皇后把激动站起来的丈夫重新拉回椅子上。 “这个事情我也不是知道很清楚,不如让李庸进宫详细的向圣人你说道说道,也算是给他一个机会。” 李二思量片刻准备对身边宦官下旨,可是想到那家伙好像不住长安的,住哪都不知道,到哪里给他传旨去,长孙皇后似乎比自己丈夫更做足功课。 “你让长乐传信就好了,也有长乐知道他住那。” 李二很无奈,自己的宝贝女儿还背着他和别的男子书信来往,心好疼啊。 “好吧,让长乐给那家伙传信吧,我倒想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李庸接到李丽质的传信之后,就带着刘仁轨和他的警卫出发去长安,准备好好敲诈他这个老丈人,可是小雪像拖油瓶一样死活要跟着他,李庸没办法之后也把她给带上,现在小雪就像牛皮糖一样死死粘着他,甩都甩不掉,李庸被刘仁轨等人友好的推进马车里,说是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要坐马车,其实他们是怕了这货,每次他带队都肯定迷路,老光棍在北门看见刘仁轨一行人时候,感动都哭了,终于有一次按约定的地方等到人了,老光棍把李庸一行人带到一出别院,说他不能每次来长安都住丽人坊后院,所以在城北准备买下一所别院,李庸看着为自己安排的别院,地处人少很幽静,院子后面就是渭水河,的确是一所好住所,他带着小雪等人刚进门,就看见久别没见的妖精郑丽琬,看着她那身着暴露的大袖纱罗衫,魔鬼般的身材,李庸的鼻血又流下来了,为什么大唐的衣服这么暴露啊,还有那娘们好像又大了,来人快扶我回去,李庸心里所想没人知道,对于郑丽琬的衣着其他都没任何想法,在大唐的女子差不多都这样穿的啊,像小雪她们年纪小的就是半臂衣裙,李丽质那样的不是齐胸襦裙就是胡服,像胆子大一点就是像郑丽琬这样的大袖纱罗衫,要是被其他知道李庸所想,肯定说他大惊小怪的,我们大唐就样,在场只有小雪对着艳丽,姿色和自家小姐不分上下,甚至还高上一分的感觉,于是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挡在李庸面前,郑丽琬完全无视小雪推开她,向李庸微微弯身做个福揖,故意的,这妖精一定是故意,咦,鼻血怎么又流出来了,看着李庸痴呆的样子,郑丽琬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轻声细语说道,那声音让李庸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妾,见过公子,公子万福。” “啊,啊?万福,万福,小雪扶本少爷回屋,马车坐久了,腿有点麻。” 李庸逃荒一样从郑丽琬面前跑掉,哪里像他说的腿麻,小雪追都追不上,李庸感觉不能再见这妖精了,要不然自己身心一定受到影响,一旁给他泡茶的小雪更是一脸不善,郑丽琬不但对男人有巨大杀伤力,对女人也同样具有同等的打击能力,小雪看了看自己胸口又想想郑丽琬的,心里暗骂,吃什么长这么大,呸。 翌日,李庸在宦官的召唤下来到宏伟的皇城,宫门一番检查后,李庸来到太极殿外,李庸在殿外好奇的东张西望,毕竟第一次来这历史大名鼎鼎的太极殿啊。 “宣陪戎校尉李庸进殿。” 门外的宦官向李庸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庸知道让自己进去了,李庸整理一下衣服,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他一下就被太极殿内震惊了,只见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龙椅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呈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如此穷工极丽。李庸都惊呆了,这古人的办公地方真奢华,在场的文武百官看着傻子的他四处张望,李二也对他的行为很不满,还未等他发话,一声怒斥把李庸喊醒。 “大胆,你一个小小九品陪戎校尉竟在太极殿内在圣人面前如此放肆,该当何罪?” 李庸一听不乐意了,看着一位下巴留有短须一脸正气的红袍大官怒看着,李二看着有人找李庸的茬,自己是很乐意看到的,他不吭声看着下面的一起,好像只要他坐在龙椅就能有神奇的力量,那种能把控全局的力量。李庸可是头犟驴,那是不会惯着那老头的,张嘴就来。 “呦呵,这嗑瓜子还嗑出只臭虫来了。” 老头不知道什么是瓜子,但是知道臭虫,气的手指李庸怒斥,他是谁,他是大名鼎鼎的魏征,怼天怼地怼皇帝的主。 “大胆,圣人,李庸无视朝廷礼法,藐视朝廷,罪该当诛。” “我说老头,你谁啊,我是圣人请来的,人家还没发话呢,你就给定罪了,你比圣人还牛?难道你想坐上面那把金椅?” 李庸这话把魏征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李庸瞥了他一眼,和我老子打嘴炮,弄不死你。 “圣人明鉴,臣绝无此意,请圣人恕罪。” 听到魏征被怼,李二也是很高兴的,心说你平时怼我怼很嗨的吗?现在被别人怼了吧?爽吧?李二也就是心里想想吐吐槽,可不能当着魏征的面说出来,本来他就是御史中丞,管的就是纠察百官,他说李庸也不为过,但是他也知道李庸不是好惹的主,元宵节那晚,不也不管自己是皇帝怼他吗?李二打了个圆场,阻止李庸继续发飙,李庸一下被禁魔打断施法,憋的难受,可是没有办法啊,老丈人是皇帝,还指望坑他接盘呢,他只会努努嘴憋着。 “魏卿平身,李庸年纪尚小口无遮拦的,你就别和他置气。” 李二的意思就是,魏征,你就算了,李庸怎么说都是我请来的,有什么话,等以后再说,你现在给我憋着,李庸向李二行了个大礼(唐朝不行跪礼。) “圣人,咱们都是明白人,你要什么我知道,你想要的东西我有,只要价格合适,一切好说……” “大胆,你一堂堂朝廷命官,竟在圣人面前锱铢必较,有失体统,丢读书人的脸面。” “哦?那请问魏大人怎么不知体统和脸面呢?” 李庸一脸怒气看着那好像被正义附身的魏征,刚才被李二打断自己,已经憋的难受了,现在你又来撩我,看来不给点颜色看看,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身为朝廷命官,领这朝廷的俸禄就应报效朝廷,你,一身市侩,不但丢的是朝廷的脸面,更是丢的是读书人的脸面。” “哦,我有点明白了,按你魏大人的意思,就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应该无条件奉献给朝廷呗?是这个意思不?”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年纪还小……” 魏征以为李庸被自己说服了,得意洋洋的想继续教训这个毛头小子,可是被李庸伸手阻止,打断他的魔法攻击。 “停,别再哔哔了,我发现你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不是进水了就是脑膜炎,第一,我对当官不敢兴趣,应该说,我对朝廷不感兴趣。第二,虽然我是你所说的朝廷命官,可我从来没领过朝廷的俸禄,不信你可以去查。最后,你说我锱铢必较也好,市侩也罢,在场的所有文武百官我就不相信你们不市侩,圣人殚精竭虑省吃俭用为了什么,就是想大唐过的好一点,你们呢,过着奢华的生活,现在一个小小的马匹问题就把你们难住了,还好意思站这里,要我是你们,就找个茅坑把自己给淹死了算。” “你~~” “大胆!” 李庸一下捅了马蜂窝一样,那些文武百官杀气腾腾要把他活撕了,虽然李二觉得李庸说的很对,甚至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可是他不能当着群臣的面对他表示赞同。 “好小子,有胆,圣人,等我程某把这小子拿下,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李庸看见一只熊冲他扑过来,对,一只黑熊,李二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程咬金的速度太快了,睁眼间就扑到李庸跟前,就在众人已经李庸被拿下时候,“砰~”的一声,一头黑影飞了出去,应该说一头黑熊飞了出去,众人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见程咬金就把李庸擒拿住的时候,李庸抬脚就一鞭腿,程咬金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样飞了回去躺在地上,李庸耍帅的拍了拍手,看都不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熊。 “圣人,表演也结束了,咱们废话少说,马蹄铁你已经看过了,怎么安装只有我知道,至于效果你可以找两匹马来做实验,好不好你试过就知道,我敢保证以后大唐的马因为这马蹄铁不再损失,另外,我可以向朝廷供应一万匹战马,是战马哦,价格五百两一匹,不二价,如果你不要,我就每天宰着吃,反正我也养不起。” 众人听了李庸的话,已经没人去管躺在地上的程咬金,一万匹战马,整个大唐现在都找不到这么多战马,他是怎么搞到的,这样李二很纠结,战马他太想要了,可是他的内库和户部的都空的可以跑马了,哪里有钱。 “那个李庸,你殿上殴打重臣该当何罪?” 李二想胁迫李庸就范,可是李庸偏偏不吃他那一套。 “死罪,你把我砍了,你砍了我,你就得不到马蹄铁,得到不到你想要的战马,你肯定会说没有战马一样能打赢突厥,我觉得是,只不过到时候得死多少人,能不能真的像你想的打赢突厥,那就天知道咯。” 李二气的咬着牙咯吱咯吱响,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什么,因为李庸说的很多,没有骑兵,对付突厥,那是拿他的士卒的命开玩笑,难道自己就要这样妥协?自己可是皇帝啊,你还想娶老子的女儿,就你这样的,不说门都没有,窗户都没有。 “圣人,留给你时间不多了,我也不想耽误各位大臣商量了,想好了再来找我。” 李庸把大臣的大字咬的很重,那是大臣对李庸的嚣张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武力值高,程大黑熊都是人家一腿的工夫,自己胳膊细腿那是送菜嘛,何况人家手里还捏这王炸呢,李庸向龙椅上的李二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开,经过到程咬金身边时,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心想不会死了吧,程咬金也是为了配合他,“嗯~”的发出声音,吓的李庸一跳,很想再给他一脚,李庸大摇大摆的离开皇宫之后,心里盘算着这次应该能让这老丈人接盘大赚一笔,还弄个爵位,血赚,嘻嘻嘻~李庸一副奸商嘴脸让小雪想暴打他一顿。 第三十五章 西山县男 太极殿里,程咬金被抬着出去,殿里只留下长孙无忌,杜如晦和房玄龄三个,刚才李庸的表现太强势了,给他们的感觉他不像一个只有十三四的的样子,李二也皱着眉想着李庸,这小子太强势了,怎么也要给自己这个老丈人一点面子不是?呸,谁是他老丈人了,想娶老子女儿,还想敲诈老子的钱财,李二怎么可能没出李庸的用心,明知道李庸没有能力养那么多马,又不想吃亏,就想让他来买这个单,李庸用的是阳谋,李二他们不能硬接,就像你明知道他是在抢钱,都是你还没有办法,还得拿出来给他抢,被抢了还得问他够不够? “圣人,不能这样任由着李庸,殿上辱骂大臣,殴打重臣,还威胁向朝廷勒索钱财,真是罪不可赦。” “长孙大人,现在不是追究李庸这些,是怎么解决朝廷的战马的问题,我们都知道他使的阳谋,但是我们有什么办法,现实如何取得李庸手上的战马和马蹄铁技术。” “是啊圣人,现在户部是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贞观时期,户部叫民部,后来因为避讳李世民名讳改为户部。) “某的内库也是没有钱啊,这如何是好。” 李丽质在后宫听着宫女说李庸在太极殿殿上怼魏征、脚踢程咬金的英雄事迹,听到李庸骂魏征的那些话捂着嘴笑,听到踢飞程咬金就鼓掌,心里想,果然是他,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现在父皇应该很头疼吧?宫女说的两位主角一个在府中指着天大骂李庸,另外一个带着自己两个儿子拿着马槊到处找李庸,找了半天都不知道李庸住那。 “圣人,不如让长公主殿下和他谈谈吧,毕竟他们……” “不可,难道我们大唐没人了吗?让一女子找一男子,传出有辱公主的名声。” 杜如晦冷眼看一下长孙无忌,心里冷哼,什么有辱公主名声,不就是怕以后嫁到你长孙家有辱你们家名声嘛,不过你就别想了,人家长公主不会嫁入你长孙家的,她都和李庸那样了,你家长孙冲没戏了。在某种意义上杜如晦和李庸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不说李庸给他活命的药,还有李庸有些观念蛮得到他认可的,房玄龄和杜如晦是多年老友,自然也会站在他这边。 “好了,你们退下吧,容某好好想想。” 三人退出太极殿,杜如晦和房玄龄看着远去的长孙无忌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的私心太重了。” “是啊。” 杜如晦和房玄龄一起摇了摇头离开,殿里的李二头痛欲裂,脑子里和眼睛里都是马字在跑,自己太想得到这匹战马了,还有那马蹄铁技术,突厥是他的耻辱,一天不把他灭了,他这个位置就坐不稳,杀兄囚父得到的皇位本来就被人说他其位不正,渭水之盟更是他让岌岌可危,为了自己的皇位龙椅,牺牲一个女儿又怎么了?李二就是这么霸气,不过他也不傻,傻到自己直接找女儿说,而是先找到长孙皇后,让长孙皇后去说,自己还是那个爱她疼她的老父亲。 “什么?父皇让我去和李庸说不要钱送给他一万匹战马?那不是为难女儿嘛,母后,父皇不带这样的,你们这样让我怎么面对他。” “你身为公主和你父皇的女儿,你要明白他的苦心,现在国事艰难,也只能委屈你了,长乐。” 李丽质听到长孙皇后让她去找李庸谈战马的事,条件就是李庸不要朝廷的钱给朝廷一万匹战马,朝廷也会给他封个开国县子的爵位,李丽质太清楚李庸的性格了,说一不二的倔驴,她的父皇越是这样,李庸就越对着干,可是她有的选择吗?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情郎,自己恨不得离开这座皇宫和李庸回到山谷。李丽质在长孙皇后一番劝说下无奈的只好去找李庸,李庸看着嘟着嘴额头上差点写一脸不开心的长乐。 “是不是你黑心父皇让你来做说客啊?” “哼,你们的事拉上我算什么?还有,他是我父皇,你不准这样说他。” “好了,好了,别一脸不开心了,你父皇的条件我答应了。” “真的,不是,你都不知道我父皇的条件你就答应了?” “很难猜吗?不就是免费送他马嘛,你夹在中间也不好受,这次就算我给他的彩礼了。” “什么彩礼,谁答应嫁你了,讨厌。” “那你不愿意算了,反正有人惦记这正房的位置呢……哎呦,疼,放开,快放开。” 李丽质听了李庸的话还是很开心的,本来这件事就是她父皇的不对,可是李庸为了她放弃一大笔财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俩人一起打情骂俏的说了会情话,李丽质离开时还警告李庸老实点,还让小雪盯紧他,然后就带着好消息回到皇宫,李二听了,心中的大石也算放下,有了一万匹战马和李庸的马蹄铁技术,他讨伐突厥大计算是完整了,他也信守承诺让中书省下旨敇封李庸为西山县子,这个是李庸提出来的,虽然李二不知道西山在那里,只知道在长乐的封地里,所以就无所谓了,可是旨意到了中书省就出了问题,被封驳了回来,说是长孙无忌不同意,理由是李庸年纪太小,不符合祖制,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把原本的县子改成了县男,也就是最低那级,李庸接到圣旨的时候,心里把李二等人骂了个遍,别人接到圣旨都是放在一个专门供奉的屋里,李庸看都不看就把那圣旨扔到一边去了,说好的县子现在变成了最末端的县男,最主要的是这个县男听起来很怪很猥琐,李庸气的当天就带着队伍回山谷。李丽质也听到自己的父皇出尔反尔的消息,急忙赶去李庸长安的住所,那早就人去楼空,李丽质回到后宫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殿里不出去,李二是怎么哄都没有办法,就连长孙皇后都觉得丈夫这次做的过了,就连同他的哥哥在内,长孙无忌几次求见她都没有召见。 “还是咱们这里好啊,不像长安,活的多累,高达刘仁轨,你们去找西山营的军需官,让他把那挑剩下的战马送去长安,安排两个人去叫他们打马掌,这事就完了。” “是,恭喜老大现在是县男了。” “狗屁的县男,现在听到这个就来火,以后都不准再提这两个字,谁提我和谁急。” 俩人听了赶紧开溜,这马屁拍马腿上了,小雪还是那么熟练给李庸泡着茶,李庸都夸奖她的茶艺是越来越好了。 “小雪,你觉得我这次的买卖亏还是赚了?” 小雪心无旁骛的泡着茶,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 “少爷,其实你心里不已经有了答案了吗?何必问我呢?” “对啊,亏不亏都是看人们怎么分,在我心里就是不亏,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如果你有事,我也会为你散尽家财的。” 小雪很感动,因为李庸说的没错,他也肯定会这样做,虽然这次他为了长乐公主付出如此大的财富,可是以后她们自己呢?以他的性子肯定也会。李庸成为开国县子的消息很快传遍长安城,不少人都为李庸感到不值,那可是一万匹战马啊,还有那马蹄铁,听说可以让战马的马蹄不再受损,那是对大唐多大贡献啊,给个县伯都不为过,可是朝廷只给了个小小的县男。怡香楼里,长孙冲抱着一名打扮的妖艳身着暴露的女子,喝了口一线天,冷笑道。 “一万匹战马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领了个县男的,长乐你这个贱人,你是逃不掉我的手掌心的,哈哈哈~” 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李庸的县男风暴逐渐冷却,李庸本来对这些就不感冒,只是当时觉得气不过而已,自己现在基本上不是在西山大学堂工地上看看进度和听一下工匠的意见,就是在山谷研究所里和他们一起探讨。加上自从有了战马以后,李庸就想打造一支重装骑兵,精心挑选出一批最强壮的战马,披上重甲,那是妥妥的重型坦克啊,但是重装骑兵有着严重缺点,那就是机动性差不够灵活,所以李庸只是编制了五百的重装骑兵,由刘仁轨去担任团长,没办法,手上的能用的人就这么多,想再招兵,那是天方夜谭,现在养这四千人都是他的极限了,到处都花钱,西山大学堂、研究所的各项研究、西山军的军饷,现在他的产业只能勉强支撑。征讨突厥的时间越来越紧了,李庸必须积蓄力量,财政上他不断投入大量形式产品和扩大经营范围,这个郑丽琬做的非常完美,军事上,西山军已经由原来的步兵变成了由轻骑兵和重装骑兵组成,除了标配的黑刀之外,增加了马槊这种骑兵高杀伤破防武器,可以说李庸已经为征战突厥做着准备。 第三十六章 战备与战术 “新的战术练的怎么样了?” “司令,还是不够熟练,你的新战术很多连队配合之间不够默契,要不是轻骑撤早了,就是重骑冲晚了,更离谱的出现一个撤一个冲,都撞一起了,还好只是出现了受伤情况。” “就问你和刘仁轨还能不能干了?不能让别人来干,练了一个多月了,还是这个鸟样,我最多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如果还是这样,你和刘仁轨就一起去养猪。” 李庸说完摔门而出,留下一屋子的军官在那挠头,其实李庸自己拍脑袋想出来的新战术就是,在强于自己的兵力的时候,利用轻骑的灵活机动,袭扰对方,用一边撤一边回射攻击追上来的敌人,让对方疲于追击,在对方消耗大量的体力的时候,重骑接替轻骑正面冲击,轻骑分两边包抄,这样的战术在薛仁贵等军官认可中开始训练,练着练着发现不对劲,因为轻重骑之间的速度很难估算,往往不是早就是晚,练了一个多月都没练出所以然来,搞的李庸很牙疼,他觉得自己发明的战术没有问题,是这些人没有领会到要领,其实李庸的战术的确可行,但是这时代的将领都没有具体的学过专业的军事学习,哪怕那些名将名帅都是家传,或者别人带出来的,只能是一点点积累经验。薛仁贵接过会议的主持,开始相互讨论配合上的问题。 “都被争了,司令的命令无条执行,他也说了,允许我们在他的原战术做修改,把不足的地方该到合理,在衍生出更多的战术,我们不能再以前打土匪和吐谷浑那些老套的战术去打突厥,我们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消灭敌人,我们不是天下无敌,我们的装备和武器都有缺陷,钝器对我们的西山铠就是最大杀伤武器,当敌人发现我们这个弱点的时候,以比我们多出一倍甚至十倍的兵力对付我们的时候,我就三千多人够人家塞牙缝吗?所以我要正视起来,只有这样,我们才攻打突厥的时候带着更多人活着回来。” 薛仁贵的话深深触动了在场所有人内心最深处,他们都是在军营学习过夜校军事专业的军官,他们不是只知道一股脑子冲锋的战士,他们要为每场战斗之后手下的战士们能都活着,没错,西山军的武器装备的确超越了这个时代,但是并不是无敌。 “老薛,什么都别说了,我们今天就开始加练,不练出个子丑寅卯来,你把我重骑团团长给撸了。” “我也是,一团的就没熊兵。” “得了吧,我们二团才是主力,没有我们练不出来的战术,你们就瞧好了。” “一二团长,你就真把我们三团看扁了?告诉你们,是骡是马拉出来瞧瞧才知道。” “很好,你们的态度我很喜欢,但是丑话说前头了,你们谁拖后腿,后勤那边也是有几百头猪等你们去养。” 西山军营里不断传出那些军官的暴怒声,可是每个士兵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失败了,再来,又失败了?那就继续,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慢慢成就了黑军的各种各样诡异的战术。除了军队的战术训练,研究所的军备研究也在日以继夜的进行,虽然火枪和火炮的研究还是没有什么进展,问题还是出现在材料上,虽然尝试了无数的材料加固,可是依然无法避免炸膛,然后用铜可以,但是铜矿是李二和朝廷死死控制的,因为什么,因为铜可以铸币啊,让李庸用铜钱融了来铸炮?除非他脑子进水了,不说他有没有这么多钱,就算有,一门铜炮得要多少钱?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李庸还玩不起。现在就火药的研究还算顺利,在李庸提供的火药配方不断改进下,黑火药的纯度已经无法再精进了,已经开始研究颗粒状火药,虽然可以做什么炸药包和手榴弹的,但在没有火枪和火炮的掩护下,用这些?那是妥妥的找死,加上研发出来的几种炸药包手榴弹效果都不好,要不是炸不开,要不是威力比炮仗厉害一点,最离谱的是威力太大,差点没把几个现场做实验的研究给送走,所以热武器方面在出征突厥是用不上了,所以只能把重点看在冷兵器上,马槊和黑刀在李庸的建议下增加了血槽,经过实验发现加了血槽的武器,更具有穿透性,杀伤力更恐怖,从活猪上做实验时发现,被带有血槽的武器扎入之后,伤口无法止血,体内的内脏几乎全部被破坏,如果扎在人身上,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只有一个死,另外的是从肉体上抽出时更加省力,而不是像以往的武器一样扎进去很费力抽出,如果扎的太深或者扎到骨头上,还没等手持拔出就被对方干掉,使用者不但可以节省体力和时间。西山盔的研究已经被李庸停止,因为他认为随着热武器的产生,盔甲将失去作用,何况现有的西山铠已经没有再改进的空间,所以没必要再投资继续研究。李庸在秘密为出征突厥做着战备和战术调整,他的老丈人也没闲着,明天开春攻打突厥已经统一思想,现在就点将了,不过所有人心目中大帅人选和历史上没有区别,就是战神李靖,至于其他将来是否和李庸知道一样,就暂时不得而知,就算李庸知道他也不在意,他的黑军依然以不属任何人统属,因为没人知道这黑军会不会出现在突厥战场,属于那一方,当然除了宫里的李丽质和河间郡王府的李雪雁,长安和西山山谷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中,所以百姓都不想打战,可是这场事关大唐命运的国战又不能不打。 “各府的府兵是否已经到齐?” “卫所的军械辎重是否已经开始准备?” “士卒的操练要加强。” 李靖陪同李二视察各个卫所,那些陪同的将领,户部、兵部尚书不断记录着李二提出来的问题,这个时候谁敢炸毛,李二就敢收拾谁,当国家机器全力开动的时候,阻止一切的只有被碾的粉身碎骨。战争的来临让深宫中的长乐公主感到不安,她有严重的预感自己的情郎肯定回去,上次是不知道他帮她打吐谷浑,后来知道之后不由觉得后怕,没有那个女人喜欢看到自己的男人去打战的,所谓刀枪无眼,说不定那天就回不来了。战争越来越接近,西山军已经在李庸提出的战术下开发出更多的战法,军事物资也在后勤仓库储备堆积如山,李庸几个月的忙忙碌碌,终于看到了成果,他要出征的消息也被李丽质和李雪雁知晓,春兰和小雪不是白痴,那能看不出李庸在为出征做准备,早早就把消息传给自己的两位主人,对于李庸的出征,两女只强行忍受心中的焦虑,因为她们害怕被别人知道,尤其李二皇帝知道黑军就是李庸的军队。 第三十七章 分别,出征 贞观三年冬,征伐突厥的准备已经就绪,李二以突厥进攻河西为借口,诏命兵分六路出兵剿灭突厥。以兵部尚书代国公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鄂国公尉迟敬德、匡道府折冲都尉苏定方为副将,率领中军向云中和马邑挺进;并州都督英国公徐世积为通漠道行军总管,代州都督邹国公张公瑾、岷州都督高甑生为副将,由东路率主力直接进攻突厥腹地;华州刺史霍国公驸马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胡国公秦叔宝为副将,在西路顺黄河前进,与李靖、徐世积遥相呼应,负责掩护左翼;礼部尚书任城郡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甘州刺史张宝相为副将,从灵州往西北挺进,以截断突厥的西逃路线;检校幽州都督卫孝节为恒安道行军总管,卢国公程知节为副总管,率军进驻燕云地区防止突厥军队东逃;灵州大都督驸马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左骁卫大将军樊国公段志玄为副总管,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并监视和牵制突利可汗。十余员大将共率兵十余万,皆受李靖节度,分六路反击突厥。此外,还有舞阳县男李大亮镇守凉州防备西北,任国公刘弘基镇守河北易州防备东北。除陈国公侯君集任兵部尚书留守都城外,唐军主力以及军中的可战之名将几乎倾巢而出。 “你是不是也要去突厥?” “嗯,等我回来。” “能不能不去?” “……” 李庸紧紧抱着哭成泪人的李丽质,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李丽质知道李庸的志向,出征突厥无法避免,嘴上还是说自己心中的不舍。 “放心吧,吐谷浑我都没事,何况突厥,你父皇派了这么多名将和全部军队,他们也是别人父亲、丈夫、儿子,我和我的黑军更加责不旁贷,相信我,我会平安回来的。” “嗯,你一定要给我平安回来。” 李庸分别抱了抱李丽质和李雪雁,怀里紧紧揣着俩人为他求得的平安符,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两道符,更是一道道牵绊,李庸看着长安城外源源不断向北而去的军队。 “他们都是为了这个国家舍弃小家,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丽质,雪雁,等我回来。” 俩人强忍着快掉落的泪水,因为男人出征前不能哭,这是她们的母亲告诉她们的,看着不愿远去的情郎想起他刚刚念过的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是多么有气魄和凄凉,李庸借王昌龄的这首出塞诗传遍了整个长安,李二沉思的看着宣纸上用飞白写的这首诗。 “好诗,虽然我还是那么讨厌你,不过,不得不承认你的这首诗写的不错,” 李庸告别两位红颜知己之后,赶往黑军的汇合点,这次他领着黑军沿途跟随隐秘行军,这次在李二的大军掩护下,他大大方方的在唐军的眼皮底下走行军。 “按既定计划,前往马邑,我们在那休整,幽灵在前方侦查,每半个时辰一报,出发。” 李庸在幽灵的带领下隐秘行军山间丛林,为了不暴露行踪,黑军昼伏夜出,提前于唐军三天到达马邑,李庸让黑军在山林中休整,自己和他的部下们开始制定下一步机会。 “恶阳岭,我们的第一个目标,现在突厥只知道朝廷的大军已经开拔,但是他们都知道李靖一定会在马邑落脚,现在已经入冬,不是开战的好时机,我可以抓住这个战机突袭恶阳岭,那样占襄城就暴露在我兵峰之下,幽灵,汇报一下恶阳岭现在具体情况。” “是,恶阳岭地理位置易守难攻,只要占领恶阳岭,那相当掐住了突厥的喉咙,现在目前上面驻守的突厥军队有一万余人,敌人居高临下,我们的骑兵无法发出优势,山中小路已经被探明,不过只能通过一千人的部队。” “你们都说说,怎么打恶阳岭。” “司令,恶阳岭地理位置特殊,如果我们不能一击即中,那必然打草惊蛇,突厥就派出重兵进行死守,我建议用轻骑快速正面突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再重骑由幽灵带领走小路背后包抄,恶阳岭守军必定大乱。” “李靖的大军离到马邑还有多远?” “李靖的大军预计明日申时到达。” “好,命令,全军检查装备,明日戌时对恶阳岭突袭,一团二团作为主力部队,三团作为预备部队,重骑团由幽灵带领走小路绕道到敌人背后,幽灵对地方将来进行斩首,任务完成后即刻退出战斗,一中队协助部队突袭,二中队退出战斗后急行军占襄城,做好接应全军准备,全军攻占恶阳岭迅速撤离前往占襄城集结,此次作战时间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完成,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有。” 李庸知道历史上李靖就是率着几千骑兵突袭了恶阳岭,然后夜袭占襄城,对于他这装备精良的黑军,一个时辰不能拿下恶阳岭,那他和他的黑军就可以立刻退出突厥战场了,还打个毛线。翌日,李靖带着他的大军浩浩荡荡申时左右到达马邑,李靖的确像历史上一样,也准备带领三千骁骑寻机突袭恶阳岭,然后趁夜偷袭占襄城,可是就在他还构想作战意图部署的时候,一支连马匹都披着黑色盔甲的骑兵蜿蜒走在山间无人知晓的山路上,另外一支骑兵日落之后隐蔽在恶阳岭下,岭上的突厥士兵还不知道黑色死神已经来临,除了正常巡逻的士兵和哨兵,其他人就在营帐里喝酒跳舞,虽然知道唐军已经来了,可是恶阳岭易守难攻,他们有一万多人,在渭水之盟的加持下,他们对唐军嗤之以鼻,更何况他们背后还有占襄城的三万骑兵随时支援。随着夜色降临,恶阳岭点起了火把和火盆照明,岭下隐藏的黑军慢慢靠近,古代普遍都有夜盲症,黑军却没有,为什么?因为有李庸这个现代人啊,在黑军伙食里就配有猪内脏,这是有效治疗夜盲症的东西。黑军一点点靠近到达冲锋距离,走山间小路的重装骑兵克服千辛万苦和摔下悬崖的危险也准时到达恶阳岭背面,刘仁轨看着下面灯火通明的突厥军营等待进攻命令,幽灵做着老本行,熟练的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潜入军营,然后锁定敌将领的帐篷,然后对他们进行刺杀,刺杀小队完美完成任务的同时,接应小队也解决掉营口的哨兵打开大门。 “呜~” 一声沉闷的号角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吹响了黑军也是大唐正式征讨突厥的号角,沉重的马蹄声震动着这个恶阳岭,突厥人听到敌袭和万马奔腾的声音,刚开始很混乱,但是很快就有序的整队集结,不过他们发现自己的将领都不见了,不能不说突厥士兵的作战意识和能力是能和大唐抗衡的强敌,但是他们交锋的是李庸的黑军。 “上面罩。” 岭下的薛仁贵和岭上的刘仁轨几乎同时发出永远的命令,飞奔的骑兵不拖泥带水的把头盔里的面罩拉下,快接近敌营时,俩人同时大喊。 “举枪,冲锋~” 马背上的黑军统一提起手中黑色马槊,锋利带着血槽的长枪伴随着马匹的冲击刺进防御的敌军身体,就算是身穿铁甲都像热刀割黄油一样轻而易举的被捅穿,轻骑兵的快速冲击把突厥的正面防线冲的七零八散,就在他们艰难的抵御着这群黑色骑兵的时候,背后的轰鸣声就像擂鼓般,刘仁轨的五百重装骑兵也从突厥的后方碾压过去,突厥的士兵不是被重装骑兵的马槊捅死就是被全身披着重甲的马匹活活撞死,前后夹击之下,突厥士兵瞬间崩盘,不少士兵开始扔掉兵器向占襄城逃跑,还有跑不掉的就跪在地上求饶,他们的结果和吐谷浑的士兵一样,换来的是黑军无情的杀戮,向占襄城逃跑的士兵不是被连发弩射死就是被幽灵拦截下来,就没有活着跑出恶阳岭军营,恶阳岭的惨叫声慢慢在黑夜里安静下来,没断气重伤的突厥士兵痛苦的伸着手向黑军求救,可是被带有血槽的马槊或者黑刀击中,几乎是没救的。 “所有部队撤出恶阳岭向占襄城急行军,幽灵一中队送那些没死的突厥人去见他们的长生天。” 听到命令的黑军不再理会这残破的军营,向下一个目前策马奔去,头盔戴着刻着恶鬼模样的幽灵开始对没死的突厥士兵补刀,那些痛苦求生本能士兵伸着手,眼中带着可伶的眼光祈求那些幽灵们或者是他们心目中的长生天,可是他们没有得到幽灵们和他们的长生天怜悯和救助,得到的是幽灵们无声的补刀,那黑刀一个接着一个捅进那些突厥士兵的心脏,那些死去的士兵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比比皆是,整个安静的突厥军营除了火盆和火把时不时“啪”的响声,惨白的月光笼罩着这个刚刚被屠戮一干二净的山岭上,一万多人无一幸免惨死在黑军的刀下。 第三十八章 突袭占襄 “铁柱,刚才害怕吗?” “不害怕,俺娘说了,只要跟着司令您,就一定会没事的。” “对,相信我和你的战友,我一定会平安带你和大家回去的。” 李庸拍了拍只有十七岁的李铁柱的肩膀,看着前面的占襄城,如果说是城,还不如说是个土城子,这里已经真正属于突厥的地盘了,里面驻扎着突厥的重兵,他的黑军两个时辰前刚刚突袭了恶阳岭,又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占襄城的突厥人还没发现他们的恶阳岭已经没了,这是李庸他们的机会,黑军在马背上做短暂的休息,幽灵们不断把各种情报汇报给李庸。 “司令,占襄城里面的兵力与我们差不多有十倍之差,但都是步兵,在防守方面比我们有优势,我们是骑兵,攻城是劣势,我们观察过了,防守比较严密。” “敌人的兵力和地理位置的确比我们更加有优势,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黑军那场战不是敌我悬殊,我们有重装骑兵,这就是我们的优势,传令下去,全军停止休息准备作战,二中队按原计划打开城门接应部队,刘仁轨,你带你的重骑做此次主力,由你们强攻南门,务必吸引压制住敌人,给后续部队争取攻击时间,一二三团在重骑团压制住敌军后,以最快的速度依序攻击东西北门,天亮前结束战斗。” 接到李庸的作战命令后,黑军开始按计划开始部署,等到占襄城四个城门外各团按计划部署完毕后,幽灵们就消失在黑夜里,他们是黑夜的幽灵,是敌人的噩梦,他们用着各种手势进行交流,潜入、分散,开始行动,你负责右边那个,我负责左边那个,注意,准备,行动……占襄城里的特种兵们做着李庸教给他们的各种手势行动着,占襄城里的哨兵被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被毫无动静的抹杀,被他们盯上的目的,下一秒就变成了尸体,成为草原的孤魂野鬼。 刘仁轨目不转睛的盯着占襄城南门,看都不看向身后的五百重骑举起手,黑军特有的钢板慢慢滑落卡槽的声音,最后“咔嚓~”卡住的声音,他在等待,李庸也在等待,整个黑军都在等待,占襄城的突厥人不知道死神的镰刀已经高高举起,准备收割他们的生命,时间一点点流逝,黑暗中的城门还没有打开,刘仁轨和他的重骑按捺着激动和烦躁的心,他们都是老兵,他们以原来的步兵吊打了吐谷浑,后来成为了轻骑兵,最后成为了西山军人人羡慕的重装骑兵,这不是他们的第一场战,但是这是他们成为重骑作为主力的第一场仗,不但要把城里的三万多突厥人吸引过来,还要压制他们给其他的战友们争取包围敌军的机会,说没压力,那是不可能的,比较他们只有五百号人,他们不怕死不怕牺牲,只怕没有完成任务。漫长的等候最让人焦虑不安,当刘仁轨看见城门缓缓打开的时候,这种等待终于结束,他一直举着的手猛的向前一指,然后拉紧手中的缰绳,双腿往胯下的骏马一夹,披着重甲的战马缓缓跑动起来,在城中用突厥话喊着敌袭的时候,他的战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变成风驰电闪,他看见推开城门的幽灵跪在沉重的城门门边,一动不动的死死扶着城门,他为了完成任务永远留在突厥这片草原上,刘仁轨手中的马槊缓缓举起以胸口位置持平,这是骑兵的突击姿势,紧跟他身后的五百重骑也做出了同样的攻击姿势,看着前面已经组成的厚厚的盾牌人墙,重骑们的双眸中带着冷漠。“砰~砰~砰~”一声声钢与铁的冲撞声打响了占襄城战役,五百重骑就像黑色的浪潮拍打在脆弱的堤坝上,突厥的盾墙不堪一击的被冲破击穿,长长的马槊捅穿一个又一个突厥士兵的身体,锋利的黑刀划过他们的脆弱的盔甲将他们一刀两断,越来越多支援的突厥士兵向五百重骑包围过来,被扑下战马的骑手扔掉手中的马槊,拔出黑刀以步战攻击围上了敌人,敌人的长枪弯刀和弓箭在他们的黑甲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随着敌人越来越多,刘仁轨的重骑的体力快要不支的时候,北面,东西两面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一个熟悉的身影其中黑马奔跑在前面,他的面罩上绘刻的是全军独有二郎神。 “小的们,司令和轻骑的兄弟们来了,跟我宰了这些突厥崽子,杀。” 看到支援的友军终于赶到,体力快耗尽的重骑们带着血红的眼睛紧握手中的武器,像地狱的恶鬼一般扑向开始慌乱的突厥士兵。 “不要乱,稳住,把这些汉狗赶出城外。” 高大壮实身穿种盔的突厥主将挥舞着巨大狼牙棒,将要攻击他的重骑骑士一棒打飞,开始有所慌乱的防线在主将的威压下又逐渐稳定下来,可是这么勇猛高大又穿的这么特别的主将,就是黑军眼中主要打击目的,他就像黑夜里的灯塔,不打你打谁。 “给我射死他。” 李庸看着一个又一个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重骑被他打飞,心里在滴血,果断下令用弩箭攻击这个傻大个,所有的奔跑过来支援重骑的轻骑纷纷摘下腰间的连发弩,对着突厥主将就是一顿急速射,瞬间漫天箭雨像乌云一般铺天盖地飞向突厥主将的方向,刘仁轨也发现友军摘连发弩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刻,他在弩箭发射前一刻就大喊。 “护住眼睛~” 要说西山铠的弱点扛不住钝器的重捶打击,就像突厥主将这样的狼牙棒,还有就是面罩上露出眼睛的位置,在箭矢的覆盖射击下,难免不会不被射中。急速射过来的箭矢无差别的覆盖那片区域,被突然袭击的突厥士兵像被风吹过的稻田一样,一片片倒下,还在勇猛挥舞在狼牙棒的突厥主将瞬间被射成了刺猬,可是射中和突厥混搅在一起的黑军重骑却只听“叮叮……”的响声,三波箭矢过后,李庸带着轻骑已经包围突厥军队,重骑也开始重新组阵把口子扎紧,反抗的突厥军队一点点被压缩,黑军一点点把他们的空间缩小,最后剩下的士兵死死的拿着武器和重重包围他们的黑军对峙。 “你们不讲武德,有本事不要玩偷袭,我们一对一的对战。” 一个像将领的突厥人对着包围他们的黑军用憋足的汉语说着。 “放箭~” “啊……” 李庸才不受他的激将法,还不玩偷袭,老子一个老六,玩的就是偷袭,这年头谁和你讲武德呢?你们傻,我可不傻,为了避免突厥人狗急跳墙,李庸下令用箭射死剩下的突厥军队,一支支利箭收割着不断向他们冲过来的的突厥士兵,他们的眼中流露着无比的绝望和愤怒。 “收拾战场,把这些死人统统拉到在北门城外十公里外绑在十字架上,对着突厥牙帐方向。” “对了,司令刚才那突厥人说啥了?” “不知道,风太大,没听清。” “……” 李庸在卫兵的保护下来到敌军主将的主帐,看着里面一片狼藉到处散落在地上的酒杯和食物,看的出来当时这里的人很匆忙,李庸不客气的坐在主将的位置上,憋了一眼桌上狼藉的残羹剩饭,他把垫在下面的餐布一掀,然后舒服的把双腿放在上面,卫兵们也开始收拾凌乱的主帐,黑军的后勤保障部队在幽灵一中队的保护下也赶到占襄城,突厥的营帐几乎都被毁坏,黑军们也看不上那又脏又臭的东西,于是统统拆掉一把都烧了,说是防瘟疫,黑军的后勤保障做的很好,一座座帐篷快速的扎立起来,这个营区整齐又干净,一队接着一队的士兵脱下沾满血迹的盔甲衣服武器全部集中堆放在一起,然后进去一个大帐篷里洗澡,出来的时候领走干净的衣服盔甲和武器换上,被黑军攻下的占襄城好像未发生过战斗一样,里面一切井然有序,如果不是看见北门城外十公里外的草原上,布满了各种木头简单制作的十字架,上面都绑着一具具突厥士兵尸体述说着夜里发生过的一切,三万多占襄城突厥驻军被全歼在这座土城子里,夜袭占襄城的战役也宣告结束,李庸的黑军也出现成军以来第一次伤亡,他在医疗帐篷里看见受伤的士兵正在接受军医们的治疗。 “司令,这次伤亡的士兵除了幽灵之外就数刘团长的重骑最严重。” “伤亡情况如何?” “幽灵阵亡三人,一人重伤,十人轻伤,重骑阵亡十二人,重伤三十人,几乎成团不同程度的轻伤,包括刘团长在内。” 李庸在军医的带领下一一看望那些受伤的士兵,在去看阵亡士兵的时候,看见刘仁轨缠着白色纱布沉默看着他失去手下的尸体,李庸的卫兵想向前喊刘仁轨,却被李庸阻止了,他让卫兵们退下,自己走向停放尸体的帐篷,来到刘仁轨身后,然后缓缓脱下头盔向安静躺在里面的士兵鞠躬,本来沉默安静的刘仁轨突然用沙哑颤抖的声音和身后的李庸说道。 “他们都走了,我还记得从西山出来的时候他们的样子,说好的一起回去喝你酿的霸天虎,现在他们却躺在这里回不去了。” 刘仁轨越说声音越颤抖,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流下,李庸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哭就哭出来,没人会笑话你的。” “啊~~” 刘仁轨瞬间像只受了伤的雄狮一样,周围的人都听到这位团长悲伤的吼叫,纷纷沉默的低下头,是的,这次能拿下占襄城,那些重骑硬扛三万多突厥坚持了将近半个时辰,一直心存侥幸的黑军们在这次战役中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死亡,什么叫失去朝夕相处的战友的那种痛苦和悲伤。在他们告别西山的家人的时候,就知道有人会回不去,可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穿上黑甲,带上武器向着他们的信念,跟着李庸出征。以往他们每场战斗中都会把敌人打垮消灭干净,这不是他们残忍,而是为了更好保护他们身后的家乡,身后百姓的安居乐业。 第三十九章 黑色死亡 “全体都有,立正,脱帽,向我们的英雄默哀。” 占襄城城中的一片空地上,三千多西山军整齐的站在一起,统一右手托着头盔,向着前方弯着腰深深鞠躬,他们前面摆放着这次占襄城战役牺牲的战友们,刘仁轨和他的重骑们每个人全身都在颤抖流泪满面。 “礼毕!” 李庸转过身来面对他的士兵们说。 “战争会死人的,在这不是你死我亡的战斗中,今天可能是他们,明天也可能是我或者是你,突厥让我们看到了他们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强悍,可是我们比他们还更强大,他们不会投降,我们也不需要俘虏。今天我们为这次占襄城战役牺牲的战友送行,接下来我们每个人都要为他们未完成的使命一起完成,在突厥我们代表死亡,将士们,我们将成为突厥人的噩梦,成为他们的死神,牺牲的战友们,愿你们一路走好,路上走慢点,等等我们。” “一路走好~” 几千黑军流泪满面对着被点燃的逝去的战友一起大喊,双手都不由的紧握成拳,钢制的手套发出刺耳的“咯吱咯吱”的响声。一坛坛收敛这骨灰的坛子整齐的摆进专门的帐篷里,李靖拿着刚刚收到紧急情报看着挂在墙上的舆图,手指指着恶阳岭一直画到占襄城,主帐的里坐满了大唐的将领,他们在互相交头接耳的小声交谈着,思量完的李靖转过身来,这样下面交头接耳的将领们齐齐噤声。 “情况你们也听说了,两天前,一支神秘的军队偷袭了突厥防守的恶阳岭,一万多突厥人都被消灭,我怀疑这支神秘的军队就是消声觅迹的黑军,也只有他们有这样的攻击能力。” “大帅,是不是黑军暂且不论,现在可是我们进军占襄城的时机,只要占领的占襄城,就有了后续进攻突厥的桥头堡,机不可失啊。” “对啊,我赞同苏将军的看法。” 李靖伸手让下面有点激动的将领安静,又再转身看了看墙上的舆图,就在李靖还在思考要不要进军占襄城的时候,账外的亲兵向他禀报道。 “大帅,有人送来这封信。” 李靖接过亲兵递过来的信,上面写着李靖亲启,信封口被火漆封住,李靖拆开信封惊讶的看着里面写着的九个大字,“占襄已破,速进军占襄。”,李靖看完深吸一口气对着下面的将领说。 “占襄城已破。” “什么?” “到底是谁?灭了恶阳岭又破占襄城,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李靖没搭理那些不敢相信的将领,本来他的作战意图就是这样,可是这个神秘军队却提前完成他的想法,不能不说这个军队的领军的确是个天才,李靖没有怀疑信上写的是假的,因为换了是他,也是这样打。 “传令,全军巳时向占襄城出发,我们去领略一下这支黑甲的风采。” 李靖的大军浩浩荡荡从恶阳岭通过,看着岭上满地血迹和被野狼啃咬过的尸体,不少士兵都呕吐起来,太惨了,上面的尸体残缺破碎,惨不忍睹。 “全军加快速度通过恶阳岭。” 李靖皱着眉头看着岭上的一切,他打过无数场战,也杀过很多人,可是像这样从来不留活口的很少,可以说没有,在所有当时的人们心里就是杀俘不祥,都不想给后人留下人屠的名声,李靖的大军行军将近三个时辰终于到了占襄城城下,看着四个城门大开,所有人都傻眼了,这是玩出啊?空城计?不像啊,李靖还是谨慎的安排斥候进这诡异的占襄城打探,派进去的斥候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里里外外的搜索之后,终于确定里面没有暗道伏兵,就是一座空无一人的空城,在接到斥候的汇报后,李靖带着他的大军进入白捡的空城,大军安顿下来之后,大量的斥候向方圆百里开始搜索打探,直到傍晚才有消息向李靖汇报。 “报,大帅,北面一百里外,一百里外……” “一百里外怎么了?是不是发现敌军了?” 李靖都快被这斥候急死了,都想把他拉下去砍头了,那斥候强咽了一口水,让自己本已经反胃的身体歇一下。 “不是,是占襄城的突厥守军的尸体。” “什么?快,快带我去看看。” 在斥候的带领下,李靖带着他的所有将领和亲兵卫队到了那片骇人的十字架林,除了李靖几个胆大的将领忍住没有呕吐之外,在场的所有人走捂着嘴强忍或者弯着腰在一旁呕吐起来,太残忍了,看着那些被绑在破烂木头十字架上的突厥人尸体上不断啄食的乌鸦,并不因为他们的到来影响它们进食,又是一场惨无人寰的屠杀,难怪占襄城一具突厥人尸体都找不到,原来都这,李靖已经几乎确定这就是那支神秘黑军所为,吐谷浑是如此,现在的突厥也是如此,李靖确认完之后带着那些已经吐不行的将领们回营。 “将军,今晚有羊肉吃,小的都给你炖烂乎了。” “呕~滚,拿着你羊肉,呕~给老子滚。” 占襄城军营里的将领都因为此事产生了心理阴影,好几天看见肉都吐,而早在三天前,李庸就带着他的黑军撤出占襄城消失在茫茫草原上。 “别说,这突厥人的牛羊养的就是不错,有肥有嫩。” 李庸啃着考好的羊腿吃的满嘴流油,他们离开占襄城之后一路向东进发,只要遇见草原的的部落,那就是两光一放,杀光青壮,抢光牛羊物质,放了老弱妇孺,这已经不知道是被他们袭击的第几个部落了,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部落他们都袭击。而对那些听话放下武器愿意写下悔改书脱离突厥并迁徙到占襄城的部落,他们都会放过这些部落,还谎称他们上天派带他们走向光明的使者,对于那宁顽不化的部落,他们就是地狱派来的使者,带给他们死亡,而且被杀死的青壮都被他们绑在十字架上,还给他们立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我们不听话才被地狱使者带走,李庸的黑色军队像瘟疫开始在突厥的草原上传播着恐惧。 “首领,黑色瘟疫会不会袭击我们的部落啊?” “都不用慌张,上天会保佑我们的,可汗已经派出十万大军来消灭这些黑色瘟疫。” “可是,可是万一他们比可汗先找到我们怎么办?像那些听话的部落迁徙到中原吗?” “呃……我们突厥的子民和黑色瘟疫对抗到底,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首领,黑色瘟疫派人送信来,让我们放下武器,写下悔改书,举族迁徙云中。” “还等什么?感觉让人把武器上缴,你,你会汉字,写悔改书,准备恭迎黑色瘟疫,呸,光明使者。” 艹! 像这样嘴上硬,可身体很诚实的部落,不断迁徙前往占襄城或者云中,当然也有不少宁死不屈的硬骨头想硬扞黑军。 “司令,前面那个部落不但对我们的爱嗤之以鼻,还敢挑衅我们。” “看来我们的爱还是不够啊,我们要他们感受到我们的博爱,命令下去,让兄弟好好去疼爱他们。” 黑色浪潮瞬间扑向缺爱的部落,然后,就没然后了,被摧毁的部落狼藉一片,被集中起来的老弱妇孺跪在这群给他们带来死亡的魔鬼面前,看着那些地狱来的使者残忍的把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的尸体绑在十字架上,吃着他们的粮食和牛羊。 “给他们发些口粮,让他们迁徙到云中,如果敢再在草原上,就送他们去见他们的家人。” 被摧毁部落的老弱妇孺没有丝毫抵抗,只能拿着那些黑色恶魔给他们的口粮开始迁徙,一个没有青壮的部落,如果不是饿死在草原上,就是被别的部落吞并成为别人奴隶,何况现在还有这支带着死亡的瘟疫军队徘徊在草原中,他们不怀疑他们说的,也不敢怀疑,因为他们真的死亡已经传播了整个草原,黑色成为草原人死亡的标志,占襄城和云中城外,不断有突厥的部落迁徙到这里来,吓的李靖和徐世积一大跳,后来又在这些牧民口中得知,原来那支神秘的黑军所作所为,看着没有武器的牧民和一群老弱妇孺,他们只好让他们安置在城外,等奏报李二皇帝再做打算。 “黑军,黑色死亡,黑色瘟疫,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李靖看着挂在营帐里的突厥舆图,嘴上碎碎念的说着,另外一边的突厥牙帐里,颉利可汗首先接到恶阳岭和占襄城被攻陷,将近六万的军队一夜被杀个干干净净,然后接到草原上的部落不断遭受攻击,已经不少部落被灭,还有强迫迁徙到中原人的地盘,气的他派出十万大军一路搜索那群黑色死亡的军队,抓到他们把他们碎尸万段,可是往往都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茫茫的草原上找一支三千多人的骑兵部队,那就是大海捞针。 第四十章 唐军见黑军 李庸的黑军肆无忌惮的在突厥草原上到处肆虐,颉利可汗虽然没办法抓到李庸,可是一路下来收编的不迁徙的部落,随着寒冬天气越来越冷,李庸也只能停止继续扫荡突厥的那些部落,带着黑军躲在草原中开始猫冬,北边的战场每天都进行着杀别人和被杀的场景,驻守占襄城的李靖和东线云中城的徐世绩每天都被颉利的军队进攻,但是都是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双方伤亡也不是很大,随着寒冬到来,草原上的气温更加寒冷,双方彻底沉寂下来,但所有人都知道,寒冷过去之后,大战避不开免。颉利承受的压力剧增,今年的冬天比前年的还要寒冷,加上唐军举国来攻,威名赫赫的军神李靖已经占领占襄城,他的主力必然已经全部到位,还有那瘟疫一般黑军搞得他要疯掉,本来自己的粮草就不多,去搜索黑军的大军倒好,给他弄回一大堆失散迁徙的部落,人口是增加了,但是也多了吃粮的嘴啊,在心腹大将康苏密康的建议下,颉利把牙帐撤至碛口。 “可汗,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各个部落都冻死了不少牛羊,唐军会很快攻过来。” “可汗,在草原上我们兵力上的优势,唐军的骑兵不多,而我们都是骑兵,所以我有一策供可汗您参考。” 颉利一听,赶紧向那向他献策的人看去,那人身高六尺,面容上的棱角分明,下巴一握短须,此人正是隋炀帝皇后萧氏之孙杨政道,他随萧氏从小就流亡突厥,天资聪慧,可是在其母亲的影响下,整天只知道怎么复国。 “速速讲来。” “可汗请看,现李靖在西面占领了占襄城,春暖之时必定发兵进攻牙帐,而东线在没有李靖包围我们牙帐之时,必定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严防死守,而我们的骑兵灵活和对草原的熟悉,我们派出一支大军埋伏在占襄城附近,届时占襄城必定空虚,只要打下重新拿回占襄城,李靖的大军就会被我们两面夹击,如果他不往东撤退,在平坦的草原上,唐军的步兵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的骑兵,只要李靖向东面云中撤退,我们合军一处一路追击,必定大败唐军。” 颉利和他的那些大将们听了都觉得可行,于是派出契苾何力带领三万骑兵前往占襄城三百里外埋伏并监视李靖的大军,契苾何力可是突厥的名将,对于杨政道的计策不是很看好,因为李靖可是唐军的军神,手下那些将领都是名将猛将,可是颉利的汗令他不能不遵,只有带着自己部落最强大的三万骑兵出发,寒冷的天气对占襄城的唐军是痛苦的,可是在李庸这里却是欢声笑语,冷?不存在,为什么?因为我们有羊毛衫羽绒服啊,然后棉花种子还没找到,可是突厥不值钱的羊毛早早就被他收购下来,然后编制成毛线织成他和他手下的羊毛衫,羽绒服当然不是现代那防风防水的,其实就是拿鸭绒鹅绒填充到以牛皮为外表的衣服里,再加上西山铠套在外面压住,黑军们一点都感不到冷,当然了,脸冷那是没有办法的。 “刘仁轨你他喵的,柱子给老子摁了他。” 李庸的帐篷外面薛仁贵准备进去的,突然看见一道人影从里面闪出来,接着另外一个人影追在后面,前面跑的那人还一边跑一边挑衅追他的人。 “老大,至于嘛,不就吃你口干菜嘛,李铁柱,我哔你祖宗,我艹,你敢那连发弩射我。” 这下子不少黑军士兵走出帐篷看了一眼,然后就没兴趣回到帐篷,这样的事情已经这大半个月几乎天天发生,那就是重骑团的二货团长刘仁轨偷吃司令李庸的菜干,然后没李庸的侍卫满营追杀,薛仁贵看清楚跑的人之后也懒得理他们俩,在帐篷外喊报告,得到李庸的允许后就走了进去,看着暖和的帐篷里,李庸坐在铜锅里捞着什么东西。 “我的菜干呢?我记得应该还有点啊。” 在草原上能吃口新鲜蔬菜那是做梦,有口菜干吃就不错了,薛仁贵走近过去听到李庸对着锅念叨着。 “司令,捞啥呢?肉不够我再让后勤给你弄点?” “别别,天天吃肉,天天吃肉,你看看我,这嘴里都长了多少个泡了,就剩那么点菜干,刘仁轨那混蛋天天像猫似的,我一放菜干他就偷,对,你找我啥事?” “是这样的,再过两天不就是新年了嘛,你看要不要搞点什么活动?” “新年了?真够快的,都来草原一个多月了,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对了,你这里安排了什么活动啊?” “还没想好。” “这样吧,除夕全军包饺子,里面的馅士兵们自行安排,然后各营交换着吃,来个大联欢,嘻嘻~” 薛仁贵看着李庸一脸坏笑就知道这个大联欢肯定憋着什么坏,一想到各营交换对方的饺子吃的时候,立马知道李庸是什么意思了,也跟着李庸一起“咯咯……”的坏笑起来。除夕饺子大联欢的活动以及内容要求全军下达之后,每个营的营长开始憋坏,指挥着手下的士兵开始秘密收集各种各样的材料,有些士兵举一反三的提出更坏的建议,除夕夜当晚,各营的士兵和军官带着笑里藏刀的微笑和心仪的对方交换饺子,在共同见证下吃起加了秘制配方的饺子。 “呕~我哔,哔,里面是屎吧,呕~” “哎呦,我的牙,那个混蛋里面放石子的,我艹,还有码头碎,呸~呸~” “仁轨,小轨轨,来,该喝药了,呸,该吃饺子了~” 刘仁轨被五花大绑的困在地上,被几个魁梧的卫兵死死的摁住,李庸捧一盘自己亲手做的饺子蹲在他面前,刘仁轨拼命的挣扎,可是力气比不上几个大汉。 “你,你不要过啊。” “乖,不要挣扎,你越挣扎我就越兴奋,把嘴张开,这可是我整整一天特意为你亲手做的神仙饺子,吃了,保证让你升天,不是,是欲仙欲死的,也不对,反正张嘴,别逼我动粗。” “我不,你的饺子有毒,你早就毒死我了,我还不知道你,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 “呦呵,小的们,把咱们刘团长的嘴给老子撬开。” “呜~~呜~~” 刘仁轨被壮汉捏着嘴,把他的嘴张开,李庸立马夹着饺子一个一个往他嘴里塞,足足塞了五个实在塞不下了,才停下来,然后让卫兵合住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随着饺子立马的汁液流出,刘仁轨的眼神变了。 “咦,好香啊,老大,再来两个。” 李庸的让人把刘仁轨放了,他手上的饺子一下子就被他抢了过去,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香吧?瞧把你吓的。” “我就知道老大是最好的,真好吃,对了,老大,这是什么馅做的,很滑很暖,从来就吃过这么好吃。” 看着刘仁轨吃完一盘之后,又拿起桌子上另外一盘开始吃起来,李庸认真的对他说。 “你真想知道?” “嗯嗯。” “好吧,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牛鞭羊鞭什么的。” 刘仁轨一听瞬间愣住了,然后冲出帐篷蹲在地方开始呕吐起来。 “呕~李庸,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呕~我脏了~呕~” “哈哈哈~~让你偷吃我菜干,补死你去。” 这种欢声笑语在整个黑军军营弥漫着,暂时让他们忘记身后亲人的相思,可是突厥的战场的日子每天都在战争的阴云笼罩,李靖让苏定方和一万军队留守大本营占襄城,他亲率五万大军进军碛口,草原的春天来的有点晚,原本摁下暂停键的战争重新继续,对于埋伏在三百里外的契苾何力,李靖并没有察觉,事情就像杨政道的计策一样,等到李靖远离之后,契苾何力的骑兵蜂拥而上,还在东西线来回横跳,来回作死的李庸还不知道大战即将打响。 “报,突厥的骑兵离我们不到一百里了。” “敌方有多少人?” “尚未查明。” “再探。” “这突厥真狡猾,大帅刚走不到五天,他们就扑过来了,肯定是有预谋的,我们快向大帅报信吧。” “这支骑兵肯定是在附近埋伏的,就是等大帅率大军离开,占襄城不能丢,如果丢了,那大帅的后路就被断,只能向东线的云中退去,如果突厥人合并追击,必然损失惨重。” “太可恶了,这些该死的突厥人。” “传令兵,速向大帅禀告情况,其他人随我加固城防,务必等到大帅的援军。” 副将苏定方在李靖身边多年,学的不少兵法和作战经验,临危不乱的指挥守军看是加固城防,准备迎战突厥的军队,翌日清晨,城墙上的守军看到西面奔腾而来的突厥骑兵。 “突厥,突厥骑兵来了。” 一下子整个占襄城像水滴进油锅里一样,一队又一队的士兵跑上城墙,八牛弩,石块,装有金汁的大锅一样不少的摆放在城墙上,对方都骑兵没有攻城武器是守军知道的最好消息,不好的消息就是对方有三万多骑兵,所有人紧张的看着城下的突厥骑兵,契苾何力也看着防守严密的唐军,他也是名将,知道的优势也知道自己的劣势,唐军善守,可是占襄城就是个土城子,不像那些有高大城墙的城池,契苾何力对自己的精锐骑兵还是有信心的。 “乌拉密,你率三千军试一下唐军。” “放心吧首领,等着我给攻下占襄城,拧下唐军主将的头给你当酒壶喝酒。” “不可大意,如有不敌速速退下来。” “孩子们,跟着本将冲啊。” 三千突厥骑兵开始缓缓跑动起来,开始对占襄城冲击,苏定方看着冲过来的三千骑兵,立马明白敌方主将的意图,那就是试探他们的虚实。 “弓箭手准备。” 苏定方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突然猛的一挥手中旗子。 “放!” “嘭~嘭~” 一声声弓弦松开的声音之后,无数的利箭抛向奔跑中突厥骑兵,中箭的骑士一个个摔下马,被射中马匹因为剧痛连同骑士一起摔下,三千的骑士都还没靠近城墙就被打退,契苾何力看着这么严密的防守,一时间也没有特别的办法,只有下来鸣金收兵,并在十里开外安营扎寨,准备翌日再战。而契苾何力攻打占襄城的时候,李庸正完成又一个部落爱的感化,正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的时候,一名幽灵给他带来并不好的消息。 “司令,前两日发现一支约三万人的骑兵由西北方向向南移动。” “西北向南,不好,他们要攻击占襄城,李靖现在在哪里?” “李靖七天前率军五万向东面行军,应该是准备攻击碛口。” “碛口,那里应该是颉利的牙帐,李靖的西路有六万,那就说,现在的占襄城就一万来人,如果被攻下了,那李靖的后路就断了,到时候就麻烦了,我们最快到占襄城需要多久?” “大概需要两天。” “幽灵留下保护后勤保障部队,其他人跟我支援占襄城。” 李庸带着黑军杀向占襄城,那个让他们第一次产生伤亡的城池,而占襄城在契苾何力的一波又一波的进攻着,他的骑兵伤亡不算很大,但是苏定方准备的防御物质在不断减少,弓箭机会已经全部报废,用八牛弩又浪费,因为契苾何力每次只是用几千几千的兵力去攻打,威力巨大的八牛弩一弩下去,是能打着人,可是效果不好,一下子攻防双方彼消我长,占襄城岌岌可危,李靖接到消息也是急坏了,立马让尉迟敬德带一万士卒回援占襄城。 “将军,我们的箭已经用完,八牛弩也无法使用了。” 苏定方知道自己这边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刻了,进入突厥攻城已经多次攻上城头,还好被他带着亲兵赶了下去,李靖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就算他接到了报信,能不能派兵及时赶回来都是个未知数,看着满城受伤的士兵,他的心在滴血,看着对方灯火通明的营寨和忙碌的士兵,他们正准备攻城器械明天对自己和占襄城做最后一击。占襄城不会里面的士兵愁云密布而不被攻打,进军的鼓声打破早上草原的宁静,一辆巨大的攻城车在突厥士兵的掩护下一步步靠近城门,后面还跟着一排排的登云梯,士兵的嘶喊声和受伤的惨叫声拉开了攻城的序幕,契苾何力今天把全部兵力都投了进去,几天不断攻城已经让对方失去了远程防守能力,今天就是让这座阻止他多时的土城破城,城下的突厥士兵不惧生死像蚂蚁攀登着不高的城墙,墙上的唐军挥舞武器把要爬上来的敌人赶下墙去。 “报,城墙已失,城门也破,敌军已经攻入城内。” “来啊,跟着本将杀敌~” 苏定方拔出腰间长剑,身先士卒带着亲兵冲向破城而入的突厥军队。 “累我了,总算赶到了,上面罩,中间截断突厥人,包围城里的突厥军队,冲啊~” 就在两方厮杀成焦灼的时候,李庸的黑军终于及时赶到战场,看着源源不断冲进城池的突厥骑兵,果断下令冲击他们的中段,三千多黑军呼啸而下,坐在交战中的双方也被这片黑色浪花吸引。 “是黑色瘟疫,防御冲击。” “是援军,我们的援军来了,杀啊。” 一边指挥着城外还没进去的军队防御,一边士气大振开始反击,黑军的马槊和重装骑兵狠狠的冲击在防御的突厥人身上,防线瞬间崩溃,几千黑军像屠狗一样一枪或者一刀就带走一条生命,看到突然杀进来的凶猛骑兵,契苾何力已经意识到此次他失败了,为了避免自己的精锐部落勇士的伤亡,果断鸣金撤退,可是他低估了黑军的恐怖战力,开始撤退的突厥骑兵被黑军分兵追杀,一部分堵在城门绞杀退出的突厥骑兵,另外一部分发疯了一样追契苾何力屁股后,苏定方看着城门口那些全身黑色盔甲握手马槊的黑军,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应该说只能看见面罩里的一双冷酷眼睛,熟练的捅死城里撤出来的突厥人,唐军终于亲眼看到这支神秘的黑军,真像地狱来的魔鬼,他们对敌人毫不怜悯之心,就算放下武器投降的都不放过,所有的唐军都停下追击的脚步,与这些恶魔保持着距离,心里想着,这些人会不会杀疯了,也把他们也给杀了,突厥的军队是很强,但是他们能打败,可是眼前这些黑色恶魔,他们从心理上感到畏惧,苏定方作为副将看着黑军不断杀手那些已经偷袭的士兵,大声呵斥黑军。 “大胆,快停手,他们已经投降了,我命令你们停手。” 那些黑军们互相看了看身边的战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对他们呵斥下命令的唐军将领,然后继续屠杀剩下来的突厥人,苏定方都快气炸,自己堂堂副将,这些人竟然无视他,不是无视,而是藐视,哪怕这些人救了自己和占襄城。 “你们停手,让你们的首领出来和我讲话。” 那些黑军依然没有搭理他,眼看投降的突厥快被杀光了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攻击阵形,准备攻击。” 苏定方命令自己的唐军摆出攻击的阵形想压迫黑军停手,看着已经摆好阵形的唐军,一把长长的马槊重重从一名突厥人头上直接插入,锋利的枪尖插入泥土里把石头钉住。 “反抗着,灭。” 简单的几个字让准备攻击的唐军一下子不敢轻举妄动,苏定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疯子把所有的突厥人杀光屠净,杀光所有突厥人后,去追杀的黑军也赶了回来,堵在城门的的黑军分开一条道路来,苏定方看见一匹披着满身尖刺盔甲的战马,上面和黑军一样的盔甲,但是刻着二郎真君面罩的骑士走在前面,苏定方知道这肯定是这支黑军的首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已经投降了。” “投降?” 李庸用沙哑的声音说着,然后看看身边的黑军又看看前面要拉开架势开打的唐军。 “你是苏定方吧?” “正是在下,阁下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见人?难道你们都是一些见不得人杂碎吗?” 苏定方很生气,可是换来的只是对方的冷漠。 “你太瞧的起自己了,我们可以灭掉占襄城一次,就能再灭一次,你们庆幸的是,你们是汉人,是为了保护身后的百姓的军人,所以我们不会动你们,随便告诉你,那些突厥人差不多被我们杀光了,不会再对你的占襄城有威胁,还有一件事告诉你,我们从恶阳岭杀进突厥,杀死的突厥人没八万都有七万,劝你不要拿你的士兵的命开玩笑,撤。” 第四十一章 隋朝余孽 看着黑军嚣张跋扈的离开,苏定方听了李庸的话之后,心里堵了块大石一样,憋的难受。李庸离开之后,觉的自己不能再草原上只是扫荡了,因为现在那些部落基本上都被他扫没了,李靖的东进就意味突厥的灭亡时间进入倒计时了,占襄城的解围,已经让唐军没了后顾之忧,自己只能跟上这个节奏,于是李庸赶回据点与剩下的部队汇合。 “占襄城已经解围,虽然让契苾何力那老小子给跑了,不过他的骑兵算是被我们打废了,没了后顾之忧的李靖一定一路猛攻碛口,按现有的情报来说,颉利那老头的牙帐一定在那,所以,我们明天清晨早饭后出发,一路尾随李靖的大军。” “那很容易会被他把我们当成敌军进行攻击的。” “放心吧,军神李靖可不简单,敌我,他还是分的清的,有必要我会和他谈谈的。” 众人没有意见,于是下去传令,各个营马上开始收拾行装,后勤保障开始配发行军干粮和装备物资,看着忙碌的军营,李庸心情很沉重,接下自己的黑军的实力将会一点一点暴露在唐军面前,甚至暴露在朝廷面前,一直藏在暗影中黑军也慢慢露出它真正的面目让世人看见,这样一支特殊的存在,真的会被世人所接受吗?答案永远藏在真相后面。黑军第二日清晨用过早饭之后开始追踪李靖大军的踪迹尾随过去,李靖也接到了占襄城解围的消息,他也从苏定方的军报中分析出黑军是友军,起码现在是友军。而接到契苾何力突袭占襄城兵败溃逃的消息,整个突厥牙帐都被阴云笼罩,尤其是杨政道,功败垂成的感觉让他慌了神,因为李靖的大军已经向他们开拔而来,他的复国梦想开始成为泡影,在牙帐营中,他焦虑的在营帐中走来走。 “好了,事情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突厥还有十几万大军,不是李世民想灭就能灭的,我们还有机会。” 座上一个身穿突厥的服饰的女人,另外一个却穿着汉服,身穿突厥服饰的女人面带不怒自威的神情。 “皇姑奶奶,是孙儿过虑了,您说的对。” “姐姐,这个黑军不属于唐军,看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像李世民的手下,我们可以派出使者试着收买,如果成功收买这支强大的军队,那我们对复国大计是百利无一害。” “你们的事,我就不参合了,我老了,不想再争来争去了。” “皇奶奶,你可不能不管孙儿啊,还有那些十几万我朝百姓等着我们带他们重回中原,只要我问鼎至尊,必定开创我杨氏皇朝新的辉煌。” 汉服老妪看着这个还在做着复国皇帝梦的孙子,摇了摇头叹息说道。 “天下大事到了这个地步,李唐大势已成,无法挽回。何必还去搅动这难得太平呢,徒令自己增添烦恼而已,不如放下,让天下的百姓能安居乐业,这才是我们杨氏为天下做的做好的事情。” 汉服老妪站起来不再看营帐里的人,因为她累了,真的累了,家国破灭,天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己无奈被自己的小姑强迫带到突厥,还有十几万隋朝遗民被裹挟到这茫茫草原,十几天再未得踏回中原一步,多少人客死他乡埋骨异乡。 “你的奶奶老糊涂了,你身带杨氏皇族的血脉,你一定带领你的子民重返中原问鼎至尊,我会帮你的,黑军我会安排心腹去与他们谈,如果能服从我们便好,如不能,我们只能将他们抹杀在草原之上。” “谢皇姑奶奶,你对孙儿的恩情,孙儿会永远铭记在心,将来问鼎中原之时,必迎回您享受那锦绣江山。” 俩人的使者带走书信秘密离开牙帐,寻找黑军的踪迹而去,如果是之前,那使者找到死也不会找得李庸的黑军,可是自从黑军开始尾随李靖的大军之后,行踪就完全暴露了,那使者也找到了李庸的军营,差点没被幽灵弄死,那使者的头被带上黑袋带到李庸的军帐,被去掉黑袋的时候,他不是重见光明,而是看一位身穿黑军,面带古怪面罩的人坐在上面,吓的他两腿发软扑通就跪下,李庸用沙哑的声音掩饰只有十三岁年轻的声音。 “你是谁派的,找我有什么事?” “死神大人,不不,将军大人,小的是可贺敦派来的,她想与将军大人你结盟,我这里有可贺敦的亲笔信。” “可贺敦?颉利的娘们?” 那使者可不敢回话,只要被自己的主人知道了,剥皮都小事,只能点点头表示是。 “行了,你现在我营里待着,我会给你答复的,带他去小黑屋。” 小黑屋?那是什么?可是黑军的全军都知道小黑屋是什么,军中都流传一句话,宁愿被活剐也不进小黑屋,不知道小黑屋的威力的时候,不少人因为犯错进去过,放出来之后差点没疯掉,以后再训练中更积极,学习知识的脑子突然好使了,那使者哪里知道这些,傻乎乎的跟着进到一间帐篷里,那环境一点光线都没有,只有门口有微弱的火把上的光透进来,但是里面的很干净,还有一张奇特的床,睡上去很舒服,这是黑军的行军床,能折叠方便携带,那使者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因为他在草原找黑军是一顿好找,实在是累的不行了。李庸让薛仁贵到他的营帐来,把那使者给他的信递给薛仁贵。 “隋朝的余孽还真是敢想。” “如果不是他们的的祖辈,他们杨氏,我们中原百姓至于那么多人死在战乱中吗?现在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还妄想借突厥的力量祸害中原,真是罪该万死。” 薛仁贵看书信后愤愤不平的说着,因为他的父亲就是死在那场天下大变的战乱中,要不是杨氏祸害天下百姓,那至于百姓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吗?他会失去亲人吗?现在的百姓好不容易活下来了,日子也开始越过越好,这些隋朝余孽就蹦跳出来还想祸害天下的百姓,这还是勾结外族,这让他能不气愤吗?李庸让激动的薛仁贵平静一下。 “这个义成公主可不是什么好娘们,先嫁给启民,丈夫死了,又嫁始毕,又死了,好嘛再嫁给处罗,天煞孤星又克死一位,现在又成了颉利的了,目前来看颉利也是大难临头,这娘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嫁给的男人是嫁一个死一个,都不知道是该感谢她还怎么,起码也是对中原来说,她是有恭喜的,派杀手去暗杀都没有这么高的效率,话归正传,我分析在这里面的杨政道其实就是个棋子,被这个义成公主玩弄于鼓掌之中都不知道,真正有野心的人就是这个义成公主。” 薛仁贵听了李庸对这义成公主的分析之后,觉得很有道理,虽然他不了解这些人,不过李庸有情报局啊,肯定对这些人有所了解的,可是他不知道,李庸的情报局哪里这么容易混入颉利的牙帐中,这些都是李庸在前世知道的历史。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想想。” 李庸闭着眼睛苦思冥想历史上的走向,想很久才依稀记得,李靖几场大胜之后,让突厥感觉到不到胜利,迫于压力和对胜利无望的情况下,被李靖的人给离间了颉利的心腹大将康苏密,然后被这鸟人偷偷的把皇后萧氏和她的孙子杨政道弄到大唐去了,大概想起历史之后,思量一番之后睁开眼睛对薛仁贵说。 “这样,那娘们不是想和咱们结盟嘛,我们来个反其道行之,到时候我们假装口头上和她结盟,让我们安排一个人到她那边,秘密离间颉利的一些意志不够坚定的将领,只要时机成熟就把他们都绑了送给我们圣人,他肯定很愿意看到这些故人的,不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可行,不过派谁去呢?” “我在幽灵里找个机灵点的去,他们的训练中就有策划敌方将领这个的,只要操作得当,这个机会还是蛮大的。” “我同意。” 薛仁贵离开李勇的营帐之后,李勇让自己的侍卫李铁柱按自己的意思给这安义公主写封回信,李铁柱在西山营和其他士兵一样每天上夜学读书写字,写信没问题,就是写的不太好看,李勇看着扭扭歪歪的书信也是醉了,这比他但是写字还难看呢,不过意思差不多了,意思就是自己很愿意和她合作,为合作上不出现问题,双方互派使者在对方一边,然后还狮子大开口,先要五十万贯作为合作诚意金,事成之后,也就是大退大唐的军队之后,他还要突厥几块肥沃的牧场,李庸这是用贪心放松义成公主的戒备,好让他的人离间颉利的将领,完成他的计划。第二日那使者就被放出小黑屋,原本还想看那使者关久点的,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就放出来,当然了,他还是被带着头套被带进李庸的营帐,他看到李庸答应合作之后给他的主人写了回信的时候,看眼睛比刚刚突然从黑暗中看见光亮那边,不过不是刺眼,而是充满的喜悦,心想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完成主人的任务了。 第四十二章 黑军司令——李庸 “五十九,张吉,知道叫你来是什么事吗?” “五十九号报告,队长具体已经告诉我了,请司令指示。” “具体内容我就不再赘述了,从现在一刻起,你要牢记你负责与突厥那边的策反行动,行动代号——死间,头号目标,颉利的心腹大将康苏密,并对其他有可能策反的敌方将领,遇到是不可为的时候,立马抽身离开,明白了吗?”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好,回去准备准备吧,但是我更希望你活着回来,祝你好运。” 李庸看着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双手拍了拍的肩膀,看着他向自己行了个军礼,这个可能是他最后向自己行礼,他将成为一只暗棋潜伏在突厥的心脏里,行动成功与否,他的名字都无人知晓。 “铁柱,走,是时候我们去见见那位李大帅了。” 李庸带着他的十名卫兵骑着马奔向前方的唐军大营,就快到一箭之地时,李庸他们被唐军的哨塔射箭制止,看地上那支狼牙箭稳稳插他前方一步,李庸心想,大唐的军队还是有实力的,就这工夫可不是一般士卒能做到的,可见李靖的军队是一支强军,难怪历史能打的对方屁滚尿流,哨塔上士兵看着停在原地的黑甲骑士,大声问道。 “来者何人?这可是大唐军营,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对于哨兵的警告,李庸很淡然的说了一句。 “去告诉你们的大帅,黑甲司令拜见。” “你们是黑军?快,快去禀报大帅。” 听到李庸的回答,以及确认他们标志性的黑甲,一旁另外一个士兵马上跑下哨塔向中军大营跑去。 “报,禀报大帅,营寨大门来了十一名黑甲骑士,自称是黑军司令,想要拜见大帅您。” “黑军司令?我知道了,请他们进来吧。” “李敢,擂鼓聚将,我们一起瞧瞧这大名鼎鼎的草原黑色瘟疫是谁。” “咚~咚~”聚将的鼓声传遍了整个大营,各个李靖的将领从各自的营帐跑出,急匆匆的向中军大帐集合,第二通鼓响起前,所有的将领就已经全部聚集完毕。 “紧急把你们叫过来,是一起看看那位神秘黑军首领。” 众将领不可思议的交头接耳起来,黑军的名头在草原上是越来越响亮,唐军中,除了苏定方就没人见过这支黑军,现在这支黑军首领却自己送上门来,这玩的哪出啊? “请黑军首领进来吧。” 门口的卫兵掀开营帐的门帘,在众目睽睽下,李庸身穿黑甲头戴黑盔,面容被二郎神面罩笼罩,带着两名同样款式的黑甲黑盔的卫兵一起走进来,虽然武器放在门口由剩下的卫兵,可是就算没武器在手,三人在黑甲的装饰下,散发浓浓的杀气和霸气,李靖所有人再他们身上打量着,都暗叹这身盔甲的精妙,都是行伍多年的老将,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道道,李庸也扫了左右一眼,然后看着帅位上的哪位发须已经发白的老将,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左右两面青铜护心镜,腰系一条金兽面束带,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领带,下穿一支斜皮气跨靴,气势丝毫不弱于李庸,李庸看着那身唐代十三铠最牛的明光铠,样子的确是武威霸气。 “黑军司令见过李大帅。” 李靖听着那像在琉璃上刮着的声音笑了笑说。 “黑军司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不用在我这里装别的声音掩饰自己。” “李大帅就是厉害,一听就能听出出来,佩服,你们到外面等我吧。” “是!” 李庸身边两名卫兵没有一点犹豫的转身走出营帐,这让所有人都暗暗惊叹,这黑军司令胆子真大,还有他的那些卫兵竟然能这么听话,好像丝毫不担心自己的首领,这黑军真是有意思。 “来人,看座,黑军司令不知道今天到老夫的军营来是何事?” 李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重的铠甲撞在木椅上,发出巨响,差点没把椅子给坐塌了,装的声音被李靖识破,李庸用回原本的声音。 “今天来,主要是为了接下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李大帅来个君子协定,对突厥作战时,我们会给予你们一些帮助,比如我们的情报,甚至我们会适当的参战,这点你们可以放心,功劳还是你们的,当然了,我们做事,你们不要插手,这个我可以保证不会损害你们的利益和大唐的利益。” “说完了?” “说完了。” “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是你们做的事必须告知于我,要不然恕难从命。” 老狐狸,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为了保密,事情我都写在这封密件里,你看了就知道了,如果你同意,那我们的协定就生效,当然了,你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事情我还是要做,我只是想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我就不打扰李大帅您处理军务了,告辞。” 李庸说完就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能否告诉老夫你的名字?” 李庸停了一下,头也不回走了出去,背着军帐说了一句。 “叫我黑军吧!” 看着离开的黑甲自称什么黑军司令的男人离开后,李靖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信中内容,然后叹了口气把密信烧掉,在场的所有将领都想知道信中内容,可是等了半天都没得主帅的任何反应。 “你们怎么看这个黑军司令?” “年纪应该不大,可是一身的杀气不比我们这些老将弱。” “从他进来到出去,丝毫没有紧张,我们可都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他却不受影响,的确是个人物。” “就不知道他是敌是友,希望有一天不要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李靖听着自己的将领们对这黑军司令分析和评价着,其实大部分他都认可,在这与突厥国战的关键时候,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胜算,何况黑军的战斗丝毫不弱自己的任何一支军队,有他们的帮助,对他接下来的作战肯定是如虎添翼,在肯定了黑军现阶段的作用后,又想起了那封密信的内容,里面大胆的计划和自己有不谋而合的意思,李靖心中有了计较之后。 “传我帅令,今日起,黑军将是我军盟军,在不损害我军作战,其他任何时候不得挑衅,黑军自行行动,不得无故阻拦。” “谨遵帅令。” 李靖定下了调调之后,那些将领又能说什么,在军中违抗军令,那可是要杀头的,都是老将了,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有退出营帐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工作。而李庸带着卫兵回到自己军营,叫来了薛仁贵以及三位团长和刘仁轨、幽灵两位中队长。 “我见过李靖了,也和他达成了共识,为了确保死间行动,李靖那边不发生险情不得帮助他们,目的就是继续隐藏我们的实力,另外隋朝那群余孽很快就会派人来,为了不让他们发觉我的意图,我们不能明着去帮李靖他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 “幽灵严密监视突厥牙帐的情况和方圆三十公里的情况,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汇报,另外向李靖那边送一份。” 李庸安排好一切之后,卸掉盔甲,舒舒服服的躺在行军床上,哼着前世的流行曲平复着心情,慢慢的疲倦的闭上眼睡着,他太累,穿越到这里之后,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因为害怕,自建了西山军,研制了先进的盔甲和武器,可是在这里的大草原里,从恶阳岭到占襄城,他失去了十几位士兵,那些士兵都是为了口饭逃难出来的,后来加入的他西山军,在他给他们描述的美好未来里,这十几位士兵没有等到就离他而去,我每天都在深深的自责,都是自己的自私才让他们失去了生命,现在还有一名准备前往敌人的巢穴做作随时失去生命的任务,他一直认为,只要努力就改变历史,让大唐变的更加强大,将来早于站在遥远的国度中前面,就是这个原因,他这个西山军统帅只能自私的带着他们出征突厥,将来还会出征别的地方,李庸在梦中看见那些为了和他有一样梦想的士兵们在追逐的道路摔倒,一个个消失,吓得他从噩梦中惊醒,听到营帐中李庸的惊呼,李铁柱等人从外面冲了进来,看见李庸没事,他们才放心走出营帐,李庸摸着被汗水浸湿的衣服,那汗水是冰的,李庸用手巾擦了擦重新躺回床上,可是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一眼不眨的看着营帐顶棚,放空心灵什么都不想,将内心的那些自责和不安全全部忘掉,我是黑军的司令,我更多责任是带领他们完成自己和他们的梦想,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作为一军之帅,就该有自己的责任和担当,想通这一切,李庸心中的大山终于移开了,这也让他成为真正的黑军司令。 第四十三章 峡口山之战 李庸的黑军和李靖的唐军秘密结成盟友之后,李庸负责隐秘负责后方防备突厥偷袭,而李靖的大军长驱直进高歌猛进,打败了几次突厥人的进攻,这样突厥牙帐的人心浮动,颉利连砍了三名部落首领。义成公主和杨政道两个隋朝余孽得到了李庸的答复后,也答应了他的条件,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前往李庸军营,美其曰是方便双方传递消息,其实就是互相监视,李庸的暗棋也顺利的进入他们的帐中,李靖的几次大胜让混进牙帐营中的暗棋看到了机会,开始物色那些部落首领。 “唐军步步紧逼,你们胆小如鼠不敢应战,是不是想等到他们打入牙帐,你们好偷袭唐军?” 颉利看着牙帐里那些低着头,不敢说话的部落首领和大将们,连番几次打败之后,那些部落首领损失惨重,甚至一些部落已经被打残,其他部落却只知道吞并那些部落。鸦雀无声的牙帐里没人敢站出来,颉利看了眼自己的的心腹大将康苏密,康苏密也看到了自己的可汗看着自己,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作为他的心腹,在颉利的纵容下,他可吞并不少弱小的部落,强占不少肥沃的牧场,这个时候他再不站出来,可能会失去颉利的袒护,到时候一定会被别的部落针对。 “可汗,我愿意带领部落的勇士与那唐军血战到底。” 颉利看着站出来的心腹爱将,满意的点了点头,最终还是靠自己人啊,你们那些关键时候萎缩不站的家伙们,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有了康苏密的带头下,那些犹豫的部落首领开始动摇了,因为他们都很清楚颉利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唐军撤走草原,到时候他们肯定遭到颉利打击报复,所以不少小部落首领也站出来请战,这才样颉利抚着他那短须开怀大笑。 “很好很好,这才是我突厥的勇士,等打跑那些唐狗,肥沃的牧场任你们挑选。” “谢可汗,打败李靖,杀唐狗~” 本来压抑的牙帐一下就变成的群情激奋的洗脑现场,在一顿大喊口号下,颉利那个开心啊,连喝三碗马奶酒直呼过瘾。 “康苏密,接虎符,我命你为三军大元帅,率领大军讨伐那些背信弃义的唐狗。” “谨遵汗令。” 康苏密接过送到面前的虎符,然后对着牙帐的所有部落首领说。 “众首领,明日清点各部众,与本帅出征,杀尽胆敢侵犯我们伟大的可汗的唐狗,杀~” 牙帐里的人那个是握着拳头单手举着高喊,活生生的传销现场,接下来各部落开始派出自己的士卒向康苏密集合,李靖也接到了幽灵传递给他的情报。 “真正的大战要来了,来人,擂鼓聚将。” 营中急促的鼓声和向中帐奔跑的将领,人人都在猜测肯定要发生上面大事了。 “黑军的情报,颉利点了康苏密为元帅,正在集合大军,准备和我们决战,这次叫你们来,就是看看我们在哪里打,怎么打。” “如果黑军的情报无误,这次突厥人肯定集结的人数不少于十万。” “大帅,我认为此次我们打败突厥人主力的最好机会,只要将他们击溃,颉利的牙帐必定打乱,我军乘胜追击,突厥可灭。” “大帅,请看,此处地势看似宽阔,其实是一个高低落差很大,突厥的骑兵由下向上攻,必定发挥不出骑兵的优势,而我军善守,由上往下优势明显,再提前安排一支骑兵埋伏于左右两翼,届时两边杀出,敌人必定大乱,我大军再掩杀过去,敌方必然大败。” 李靖的中军大帐里的将领们都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各抒己见的气氛比颉利牙帐好多了,康苏密还在催促那些部落的士卒快速集合伤脑筋,帐中议事也是没人说出个什么战法,该怎么打,嘴上只是说打啊,杀呀,元帅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气的康苏密头冒青烟。而李庸的军帐中,他对手下的几个军官说道。 “机会终于来了,这次突厥集合重兵想和李靖决战,如果这次能把他们打败打疼了,颉利的那些部落首领必然不敢再应战,我们的死间行动就可以对那些部落首领进行分化离间,到时候,颉利就是只没牙的老虎。” “我觉得这次不但要把突厥人打疼,还尽可能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仁贵说的没错,这次不能只是击败,我不想这么好的机会变成击溃战,这样会把战争时间拖延的更长,这样对唐军的后勤补给会产生严重的负担,而这些负担必然会分摊在国内的百姓身上。” “司令,说吧,我们怎么打。” “幽灵,时刻监视突厥动向,我猜测李靖选择作战的地方是这里,峡口山,这里的地势平坦,适合大军铺开,可是哪里还有个很少人发现的特点,那就是由东向西是一个坡,在草原上是很难发现的,如果突厥人没发现这个,那李靖就会借着这个机会由上往下攻,突厥人的骑兵就发挥不出冲击的巨大杀伤,到时候,突厥人输,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我们这次做的就是包抄到突厥人的屁股后面,到时候给他们来个前后堵截,来个歼灭战。” “高,司令还是你高。”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刘仁轨你又想大补是不是?” 李庸又和他的军官们商量具体的战术,直至深夜才制定下所有的的战术,那就是他们迂回到突厥大军身后,伺机而动,等待突厥大乱之时就突然发起偷袭,义成公主的心腹使者已经被李庸关进小黑屋里。黑军随着李靖的大军开始缓缓行动,行至峡口山附近安营扎寨,李庸坐在山上,嘴里叼着根草,双腿在空中摇晃着,看着山下忙忙碌碌的人们在布置帐篷,和布置哨岗。 “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天边归雁披残霞,乡关在何方。黄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 李庸嘴上哼着自己最喜欢的歌曲,突然发现身后有动静,然后拉下自己的面罩。 “黑军司令,看起来你对这次决战一点都不担心啊,还有心情唱哩曲,不过里面的词到是不错。” 李庸头都不回继续摇着腿看着下面的人。 “李大帅,你说,这次大战过后,下面的人有多少人能回到大唐?多少人会埋骨他乡再也见不到天明的亲人?多少家庭失去他们的亲人?” 李靖走到李庸身旁也看着下面的人,那些有他的士兵,也有身穿黑甲的黑军,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唐人,为了身后的百姓,用自己的生命抵挡在这茫茫草原上。 “唉,谁都不希望有战争,可是这不是由我们所选择的,因为我们是军人,这是我们的责任。” “是啊,我们都是军人,真是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李大帅。”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真是让人看不透的家伙,希望我们将来不要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吧。” “彼此彼此,我就不和你闲聊了,康苏密已经集结了十二万大军,祝李大帅马到功成吧,我和我的黑军该做我们的事了,告辞了,” 李靖看着那黑色披风在夕阳中飘曳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仿佛是一个经历了沧桑之人,李庸回到山下就待在自己的帐篷里,直到深夜。 “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就绪。” “好,按计划向北绕行到突厥人的后面去,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出发。” 李庸带着他的黑军悄然无声的消失在黑夜中不知所踪,监视李庸的斥候昏迷睡在地上,在清晨才被接班的斥候发现,李靖的大营才发现后方的几千黑军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看着空荡荡的原本是黑军的原地,李靖和他的将领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是几百的队伍能做到这样,他们都相信,可是这可是几千人的队伍啊,还有辎重等东西,一夜之间不让人发现,还清理所有的痕迹,除了早有预谋还有就是这支军队的训练有素。 “这小子的黑军还真是厉害啊,回营。” 对于突然离开的黑军,李靖和他的那些将领有不一样的想法,但是他不能说出来,他预计黑军肯定是在做一件大事,这大事可能直接影响这次作战,甚至可能成为这次的胜负所在。李庸日夜兼程向北而行,白天为了躲开突厥的斥候的搜索侦查,黑军只有在入夜后才继续行军,突厥的三军元帅康苏密却在自己的营帐中搂抱这那些姿色美貌的女奴隶饮酒作乐,所以突厥大军的行军速度并不快,这样李靖完善了作战计划和开战准备,当康苏密的大军来到峡口山之后,李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而李庸和他的黑军已经穿插到康苏密的后方,等待猎物的到来。康苏密把营帐驻扎在李靖对面二十里外,等待翌日与李靖开战,而李靖也看着远处庞大的突厥军营,想起了李庸那日和他说过的话。 峡口山外的草原上,唐军和突厥的大军严阵以待的对峙着,双方的士兵和将领们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阵中不断有骑着马背后插着小旗的骑手来回飞奔,传达着主帅的命令,战场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双方的骑兵的战马已经不耐烦的开始有点躁动,可是被它们背上的骑士死死勒住缰绳控制着,它们只能不断发出嘶叫表示抗议。首先突厥这几个拿着硕大的牛角吹响了边吹响了进军的号角,在沉闷的的号角声下,突厥的前军拿着盾牌和弯刀开始缓缓前行,看着已经开始行动的突厥军队,李靖向旁边的士兵说道。 “弓箭手前出。” 那士兵得到命令之后挥动手中旗子,给那些传令的骑士发出信号,得到信号的骑士立马飞奔到指定位置,一边骑马飞奔一边大喊。 “弓箭手前出~弓箭手前出~” 前方的阵型立马分开让出一道道道路,得到命令的弓箭手方阵超过前方方阵前出,指挥的将领对着自己负责的队伍大声喊道。 “弓箭准备拉弓。” 所有的弓箭手纷纷抽出背后的箭,搭在弓弦上然后拉开,看着一步步压迫过来的突厥步兵,弓箭手的将领耐心的等待他们进入射程。 “稳住!” 耐心的等待下,突厥的步兵终于进入射手的射程,那将领立马拔出腰间的唐刀向前一指。 “放~” “嘣~嘣~嘣~”弓弦被松开发出的声音伴随着漫天箭雨抛向前面走来的突厥步兵,突厥的将领看见对方向自己开始攻击,马上对自己的士兵喊道。 “举盾~” 前行的士兵里面举起手中的盾牌,接着听到利箭打到盾牌上“叮~叮~”的响声,然后“啊~”的惨叫声一个接一个响起,一个又一个突厥士兵中箭倒下,密集的箭雨一波接着一波向他们射过来,就算有盾牌的掩护也难免不被射中,看着前方被唐军的弓箭压制的步兵,康苏密对着自己的亲兵说。 “让我们的神箭手们射死那些唐狗们。” 突厥的弓箭手们得到命令后,走向前面,跟随步兵的脚步,然后对着李靖的弓箭手方阵进行反压制,李靖当然早早就看到对方的弓箭手前出,已经让传令兵传令给步兵方阵,就在突厥的弓箭手准备向他们的弓箭手射击的时候。 “举盾,掩护弓箭手。” “喝~” 步兵方阵纷纷举盾挡在己方弓箭手前面,突厥的弓箭随之而来,不少步兵被射中被后面的士兵拉走然后补上,突厥的人数占优的情况下,李靖这边开始处于劣势,康苏密看着自己这边进展顺利,笑着对两旁的将领笑着说。 “人人都说李靖多厉害多厉害,也不过如此,传令骑兵冲击,左右两翼前出,一口气把李靖那些唐狗宰了。” 战场上响起轰隆的巨响,地面好像地震一般,突厥的三万骑兵从阵中冲出,高大健硕的战马强有力的踏在青翠的草地上,背上的骑手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还口中发出“喝~喝~”的叫声,看着对方的骑兵尽出,李靖不慌不忙的传令。 “弓箭手、步兵后撤,陌刀队前出,骑兵攻击两翼。” 中军的旗帜挥舞着传令,得到命令的弓箭手和步兵有序的退后让出给陌刀队,那陌刀队的士兵个个不但高大威猛,身穿重甲手握专门克制骑兵的陌刀。 “陌刀手准备,握刀,斩!” 沉重锋利的陌刀被强壮的陌刀手手上如鸿毛般轻盈,高举的陌刀由上而下劈下,突厥的骑兵人马俱碎,加上自大的康苏密不知道在这看似平坦的草地上,其实他们准备是在上坡攻打,而李靖这边是对着他们向下打,就这样突厥这边的体力消耗非常,三万骑兵在陌刀队的克制和弓箭手的不断攻击下,锋芒被滞,就像啃着带壳乌龟一样啃不动,而李靖的骑兵已经向他们的两翼开始由上往下冲击,突厥的左右两翼就像薄纸一般一下就被凿穿,李靖的骑兵来回凿穿肆虐着突厥的左右两翼,根本对那些骑兵没有办法,康苏密看了也是又气又急。 “让骑兵回防左右翼,前进全军出击。” 被挡住的突厥的骑兵接到回防命令后,开始向己方两翼撤去,可是已经冲刺起来的骑兵哪里那么容易停下然后回撤,不少后面跟上的骑兵和前面停下的撞到一起,好不容易稳住阵型,那李靖的军队就不会放过停下来的骑兵,弓箭手的弓箭、步兵的长枪,把那些骑兵一个一个射死捅死,整个骑兵方阵大乱,李靖看着对方的骑兵已经大乱,一挥手说道。 “全军出击。” 这时后面的大鼓猛然敲响,“咚~咚~咚~咚咚咚……”唐军在全军出击的鼓声响彻草原的时候,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眼前的敌人冲过去,突厥的军队被唐军的反击下毫无招架,开始混乱起来,康苏密身边的将领看情形不妙,开始劝他。 “元帅,现在形势不妙啊,还请暂时收兵,明日再战。” “放屁,我们有十二万大军,一人一口唾沫都把那些唐狗淹死,再敢言退者,立斩不赦。” 康苏密的狂妄自大马上换来了血的教训,因为李庸的黑军已经迂回穿插到他的身后不远处了。 “李靖的确厉害,不愧是军神。” “仁贵,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他只是比你更多的作战经验,没什么了不起的,将来你肯定比他厉害。” “嗯,会的,一定会,李靖这边已经完全压制突厥,康苏密还不撤军,不再需要多久,突厥必定先溃败。” “这个是肯定的,我们也是时候帮一下李靖了,争取消灭突厥的有生力量,行动。” 薛仁贵向李庸敬了个礼,就向隐藏起来的黑军传达战斗命令,接到命令的黑军翻身上马,把面罩拉下。正面战场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正如李庸和薛仁贵分析的,突厥军队已经不支,随时崩溃,康苏密和那些部落首领都很焦急,看着那些被唐军杀死的士兵,那些可是他们部落的勇士啊,失去他们越多,他们的部落就会随时被别的部落给吞并,要不是碍于康苏密的权势,他们早早就让自己的部落的士兵撤了,什么叫祸不单行,就是康苏密在考虑撤退的时候,后方跑来的士兵和他禀告了一个让他天崩地裂的消息。 “什么,黑军跑到后军去了?糟糕,快,鸣金收兵,撤退。” 听到黑军突然出现在后军,不但吓坏了康苏密,还吓坏了所有的部落首领,这可是妥妥的玩背后捅刀子啊,本来快要崩盘的突厥大军,听到鸣金的声音之后,就好像听到了上天的仙乐一样,开始一边抵挡唐军的进攻一边往后撤退,可是李庸这个老六已经带着三千多黑军来到突厥后军。 “终于轮到我们上场了,兄弟们,杀。” “杀~” 三千多黑军像发了疯一样冲向突厥的后军,那后军瞬间就被击溃,然后被黑军追杀,只要被追上就是一马槊捅死,后军被击溃到处乱窜,反跑到冲向康苏密的中军,本来开始撤退的中军一下子就和后军撞到一起,那就是火星撞地球啊,康苏密的亲兵砍了好几个冲击中军的后军士兵都不能阻止,整个突厥大军一下就热闹不已,李靖也发现了突厥的中军突然混乱起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这样的好机会可不是天天有啊,感觉传令全军猛攻,这下好了,突厥大军前面被攻,后面有被堵,中间还乱,不一会突厥的大军由开始的有序撤退变成了四处逃窜,李靖和他的军队才发现那消失多日的黑军出现在突厥人的后面,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大帅,那小子的脑子就是好使啊,他是怎么想到跑到后面去偷袭的?” “他是借势,如果我们不能击溃突厥人,他是不会发动攻击的,真是个小滑头啊。” 其实李靖把李庸的想法说的差不多,如果他真打不过突厥,李庸宁愿再找机会也不会拿他的三千多人去抗突厥的十二万人,在李靖和李庸的前后夹击下,突厥大军已经全面溃逃,李庸带着他的黑军从后面一直杀到前面,看到在追杀的唐军理都不理,甚至在唐军抓住已经投降的突厥士兵当面捅死,很多唐军士兵很惊讶这些疯子黑子,更多唐军将领大骂黑军滥杀俘虏,搞的李靖亲自上阵阻止,可是那些黑军管你什么大唐军神,是你李靖还是靖李,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消灭突厥的有生力量,什么叫有生,那就是有生命的,杀了就对了,看着无法阻止黑军对战场上屠杀那些突厥士卒的,李靖喊了半天都没发阻止,最后才看见面带二郎神面罩的黑军司令,他还刚刚捅死一个突厥士兵,李靖赶紧驱马赶过去,大声质问李庸。 “你们在干什么?不知道他们已经投降了吗?快让你的黑军停下了。” 李庸拔出插进敌人身体里的马槊看了李靖一眼,淡淡的说道。 “投降?只有死掉的突厥人才是好的突厥人,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懂,给你留点面子,这里就留给你了,命令黑军向西追杀,我们不需要俘虏,杀~” 李靖和他的大军看着黑压压的疯子向西追杀突厥溃兵去了,峡口山之战随着李庸追杀溃兵离开而落幕。 第四十四章 死间行动 峡口山一役,突厥十二万大军被李靖以五万击破,可以说的上是军事上以少胜多的奇迹,除了他超高的军事指挥,还有李庸这支黑军的异军突起的作用,长安城已经沸腾,李二皇帝现在走路都带风的,突厥经此一役元气大伤,黑军的神秘面纱也露出了一点,虽然还是不被世人所知道的那么多,可是都知道在遥远的突厥,哪里除了有大唐的唐军,还有一支保护他们的黑军,一直没有李庸消息的长乐公主,在知道黑军在突厥所向睥睨,恶阳岭,占襄城,峡口山立下了赫赫战功,也算是知道情郎平安的消息了,所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此番兵败,突厥已经失去了抵抗唐军的能力,康苏密也因此被颉利夺去兵权,那些本来和他有仇的部落首领更是落井下石,这让他每天只在营帐中借酒消愁。 “黑军司令,你们黑军难道都没一点怜悯之心吗?” “no~no~我们良心都是好的,只是那些突厥人良心是大大的坏的,异族从来服从强者,你不把他们打怕,杀的他们做梦都吓醒,他们就像饿狼一样反咬你一口的,对于这样的饿狼,我们黑军都秉承,你有尖牙,我给你都敲碎,你有利爪,我都给你拔咯,所以你就别什么圣人之道那些狗屁道德用在我身上,或者是我的黑军身上,道德绑架不管用。” 李靖看着一脸不屑的黑甲“二郎神”,听了他的话,又气又好笑,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道德君子,学不来儒家那套,可是也不像他一样对异族那么仇视,峡口山战役中,死在他们黑军手上的突厥人就将近两万人,这还是自己控制了正面战场不让他们杀下去,要是被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杀下去,能剩下突厥人估计一个不剩,简直太残暴了。 “你和你黑军就是一群疯子,照你们这样杀下去,突厥人都会被你们给杀绝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呢,不和你瞎唠了,我的机会已经开始了,应该马上就有效果,到时候记得接受一下那些渣子,我可不想留在我那浪费粮食,走了,不用留我吃饭,你这的伙食太差了,送你个压缩饼干,味道不错,尝尝。” 李庸从怀里掏出块长条的东西,闻了闻,面罩下做了个想呕吐的表情,然后向李靖抛过去,然后转身潇洒的给身后的老头挥挥手,李靖接到抛过来的东西,一块黑布包裹着的长条形东西,如果当时他能看到李庸面罩下的表情,肯定阻止自己的好奇心去尝吃,因为这块压缩饼干在李庸怀里揣了起码有三天了,因为没有塑料和什么真空包装,黑军的后勤保障部队只能用布来包,简易的压缩饼干工艺并不负责,就是没有包装让人头疼,要是因为进行长距离的突袭任务,肯定会脱离后勤保障,这些压缩饼干就是黑军们的口粮了,一场战下来或者长途奔袭下,就无法避免出汗,汗水就必然渗透进布里面,沾了汗水的压缩饼干的味道如何就可想而知了,李庸还清楚记得有次他的压缩饼干吃完了,吃了快刘仁轨分他的那份,差点没中毒身亡。李靖打开那布,露出一块巴掌大的东西,他闻闻了,觉得味道挺香的,要是李庸还在看到这个场面,保证扶墙吐起来,李靖要是知道里面的道道,肯定也会拿他的九十米的大砍刀把他砍了,掰下一小块尝了下觉得粉粉的,还着点咸味和微微的甜味,李靖拿起就直接咬上一口,然后感叹到,自己的军中吃的都什么猪食啊,人家黑军的口粮怎么那么好吃呢?这是何道理啊?吃完一整块压缩饼干之后,又喝了口茶,顿时觉得一点都不饿了,还真是神奇。 “是不是向那家伙购买点这口粮供应给自己的大军呢?” 就在李靖盘算着和李庸做军资交易的是同时,李庸的暗棋正在突厥牙帐和那些被吞并的部落首领把酒言欢,酒席中,暗棋张吉不断挑唆着部落众首领的不满情绪。 “各位首领,小的,大道理不知道,可是这次我觉得是可汗的不对,明明是那康苏密的错,他指挥不当害的各位首领被罚,还没吞并那么多牧场,我真替你们不值。” “马哈,你虽然是汉人,但是你说的话都说到我心里去了,那该死康苏密何德何能,呃咯嗝,喝,咱们喝酒,呃咯嗝~” “他娘的狗杂种,越想越气,我宰了他。” 帐篷里那些喝的满身酒气的部落首领,纷纷抽出腰间圆月弯刀,打着酒嗝去找那个害他们被吞并大量牧场和人口的罪魁祸首,另外一个帐篷里的康苏密,看着这些气势汹汹的首领们,哪里有士兵敢阻止,他们东倒西歪的拿着弯刀到处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康苏密的帐篷,康苏密本来也喝了不少酒,突然被这么一群喝的醉醺醺的部落首领闯入,还拿着刀叫嚣,那就是真的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了,“噌~”的一声,他也抽出那镶满各种各样宝石的氪金大弯刀。 “来啊,谁怕就是谁孙子,来~” 看到气势凌厉的康苏密,一下把所有首领的酒给惊醒了一半,在平日里,康苏密在他们心里积威甚久,所有刚才那气势就被压制,张吉看准时机立马拦在中间劝道。 “各位首领听小的说一句,这个康苏密首领也有自己的难处不是,这次他也被可汗收走不少牧场和人呢,你们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还有康苏密首领,请您放下您的宝刀,原谅各位首领的冲动,他们被可汗没收那么多财产,您都这么生气,何况他们呢,你说是吧,大家有什么事都可以坐下来谈嘛,您说对不对?” 张吉两边都得罪,都为他们各自说好话,不过他向他们都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你们的可汗,如果不是他无能,怎么可能让你们失去牧场和人口呢?要怪就怪,最好就是离开他。果然在张吉一顿劝下,两边拔刀相对的场面得到了缓解,纷纷收起自己的刀来,然后向康苏密告罪一声就离开了,康苏密也留意到这个做和事佬的张吉,觉得这个小伙子很机灵,就把他留下陪他喝酒,这正合张吉之意,他还愁着怎么接近一号人物呢,现在这机会从天而降啊。 “小伙子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马哈。” 张吉一边给康苏密倒上满满一碗马奶酒一边回答道。 “你也坐下,和我一起喝。” “谢首领。” 就这样张吉和康苏密你一碗,我一碗喝起来,喝到最后还手挽手跳起胡舞,康苏密是喝多了,还和张吉透露出对颉利可汗的不满。进过那晚,康苏密也喜欢张吉,这一来二去的就成为了忠实的酒友,随着李靖的大军日益逼近,西路顺黄河前进的柴绍、秦琼,云中的徐世绩、张公瑾,两路大军也开始向突厥牙帐逼近,颉利可汗慌了,所有的部落首领也慌了,更别说原本颉利的心腹大将康苏密,在多日试探下和唐军的大军逼近下,张吉正式对一号人物进行死间,因为他知道,如果康苏密铁了心跟随颉利,那他的人头将送到颉利的案桌上。酒过三巡,看着一脸愁云的酒友康苏密,张吉开始行动了。 “首领,今天怎么了,又被可汗训了?” “哼,颉利那混蛋,今天当那么多部落首领把我赶出牙帐,还要把我的牧场全部收走,这样要逼我的部落的族人去死啊。” 康苏密拿起装满马奶酒的碗一口闷了,张吉赶紧又给他满上。 “首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可汗?” “离开?我和我的族人能到哪里去?唐军的大军已经步步逼近,突厥迟早被消灭,这天下之大,离开了赖以生存的草原,我和我的族人还能去那?” “首领,你又没想过投靠唐军,那样或许有条活路。” “你说什么?我堂堂突厥康苏密部落首领,让我去投靠唐军?说,你是不是唐军的奸细?” 康苏密听到这里还不知道张吉是个奸细,那他就是个傻子了,他起身就要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刀,可是张吉却一点都不慌张,淡定的小口抿了下碗中的马奶酒,看着如果平静的张吉,康苏密也停止了拔刀的动作,重新坐回座位上,拿起酒碗一口闷掉里面的酒。 “康苏密将军,你说的没错,我是奸细,不过不是唐军的奸细,我是那边的奸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救你和你的族人,还可以保证,你投靠大唐以后,将来突厥,不应该是颉利被消灭了,你和你的族人会得突厥最肥沃的牧场,何必还乘着颉利这艘破船呢?难道没想过你和你的族人跟着陪葬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你的家人和族人想想吧?颉利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加清楚,希望你不要做错误的选择。” 康苏密听了张吉的话,就像利剑一样深深的扎紧他心坎,没错,他对颉利的情绪已经到无法用不满来形容了,他不想和颉利陪葬,他还有亲人还有族人。 “你凭什么能保证你说的?” “凭我是黑军。” 听到黑军,康苏密愣住了,黑军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看着张吉的脸,很想去摸一下确认这是不是人皮面罩,张吉不着急他愣神,让他慢慢缓过来。 “好,我相信你,那需要我怎么做?” “其实很简单,你先带着你全族迁往占襄城,路上会有我们的人接应,到了占襄,大唐的使者会安置你们,不过我大唐圣人知道你们这里藏着前朝皇后萧氏,还有她的孙子杨政道,甚是想念,如果你能密挟他们俩回大唐,大唐圣人必定重赏,那你以后肥沃的牧场还担心吗?还不是任你选择?” 这种画大饼,对于幽灵特战队队员来说就是小儿科,像李庸训练他们的时候说的,忽悠,接着忽悠,忽悠谁不会似的,康苏密一下就被忽悠瘸了前朝那些人在,的确不是什么秘密,天下皆知,不过他也相信张吉说的有道理。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怎么密挟那些人和带走我的族人不被其他人发现呢?” 看到自己的任务已经快成功,张吉差点开心的跳起来,不过他还是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缓缓的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知道颉利过几日查看军备,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你到时候安排好你的族人先往占襄城方向走,我会通知黑军沿途节约,另外趁颉利不在把那些前朝的人密挟带走……” 张吉和康苏密小声的密谋一整晚,第二天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是以酒友的身份出入康苏密的帐篷,康苏密也安排了族人做好举族迁徙的准备,对于这一切的颉利并没有发觉,每天还是申斥着那些部落首领,康苏密的族人已经开始秘密迁徙。接到张吉的传信,李庸立马派出一个团的兵力去接应,前期一切都很顺利,就差最后的密挟前朝余孽最后一步了。 阳光明媚的春日,颉利带着所有部落首领巡查他剩余的军队,康苏密半途以身体不舒服为由不再陪同,颉利也没多想,只是想着他的军队已经在峡口山被李靖消灭的七七八八了,也不勉强他尴尬跟着自己,就放他回去了,他傍晚回到牙帐就找上张吉。 “怎么样?” “一切就绪,就等首领你了。” “好,入夜之后,我带着我亲兵到那些人营帐,秘密把他们都抓起来,然后我趁夜离开牙帐。” “黑军已经在外面隐藏,等我们逃出牙帐,他们就会接应我们。” 康苏密看着离开的张吉,然后把自己的十几个亲兵叫了进来,准备今晚的行动,在义成公主的帐篷里,她并有在里面,她跟随颉利一起去巡查军备去了,帐篷里只有萧皇后和杨政道,杨政道知道突厥十二万大军几乎丧失殆尽,唐军的三路大军紧紧相逼,眼看突厥就要灭,帐篷里的杨政道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可一身汉服的萧皇后却闭着眼睛一脸淡定,突然帐篷的门布被人掀开,杨政道看见康苏密带着十几个士兵拿着弯刀闯了进来,吓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那萧皇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跟我们走吧。” “走?走去那?我可是大隋皇孙,你们不杀我,放开我。” “那来那么多废话,再敢多说一句就宰了你,走。” 杨政道被吓的两腿发软,还以为他们是把他拉出去杀了的,他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士兵架起来捂住嘴离开,康苏密和张吉来到一脸平静的萧皇后跟前,张吉客气的说道。 “走吧,我们带你们回家。” 听到回家的萧皇后终于有反应了,她慢慢张开双眸,清澈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她知道他所说的回家意思,她点了点头,一句话都不说的走到一个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然后默不出声的跟着他们走出帐篷,这一切发生的很快,没有引起附近的注意,萧皇后和杨政道身披斗篷,兜帽把他们的头遮的看不见他们的面容,加上康苏密是部落首领,所以一路都没人敢检查他们,就快离开牙帐范围的时候,一队巡逻队发现准备离开的他们,于是把他们给叫住了,康苏密所有紧握刀把,紧张的看着走过来的巡逻队,张吉直接掏出匕首隐蔽的顶在杨政道后腰上,杨政道被吓的不敢支声,而萧皇后还是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康苏密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都快跑出去了。 “原来是康苏密将军啊,这么晚了是去哪啊?” “老子要去那还要和你们这些狗崽子说吗?滚~” 那是那么的霸气,还是那么的强势,不愧曾经是可汗的心腹大将,连打嘴巴子的味道还他喵都是原来的配方,被康苏密甩了一个大嘴巴的巡逻队队长心里想着。可是面对康苏密这样的人物还真不他们这种的小人物能招惹了,他赶紧让开道路看着康苏密大将军从他们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然后消失在黑夜中。离开牙帐的范围之后,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康苏密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张吉可不敢耽误时间,这里还不是安全歇息的地方,他对着漆黑的草地上小声的吹了几声口哨,在漆黑寂静的草原上,这口哨声虽然很小,可是格外的清楚,不一会草丛中走出了五十名身穿黑甲的黑军,张吉一看,连忙向他们敬礼。 “报告中队长,死间行动任务完成,请指示。” “辛苦了,归队,我们撤。” 这是李庸派来接应他们的幽灵一中队,也是张吉所属的中队,张吉看着那些熟悉的战友,他和他的战友们都强行按捺住重逢的喜悦。康苏密等人骑上早已准备好的马匹,跟着幽灵快速撤离,李庸的死间行动也宣布成功,因为他相信,就算颉利知道了,那也是无力回天了。 第四十五章 传国玉玺 看着接应回来的康苏密等人,李庸安排人让康苏密下去休息,只留下那个一路一句不说,只拿着一个大盒子的萧皇后,这个女人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而萧皇后很平静的坐在李庸对面,俩人就这样一句话都不说看着对方,应该说只是李庸好奇的看着,萧皇后根本就是双眸全程都没有张开过,李庸心想这个悲催的萧皇后不会是个哑巴吧?沉默还是需要一个人打破的,这个就是憋不住的李庸,他用沙哑的声音对着这个奇怪的老女人说道。 “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 李庸还是没得到回应,等了快一刻钟,李庸都觉得自己和耗下去都是傻子,准备让人带下去,然后送她和康苏密一起去李靖那边,就在李庸站起来叫人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让他定住了。 “你年纪小小的,何必装这样的声音呢?” 李庸心想我靠,总算说话,不过她是怎么听出我的声音是装的呢?萧皇后那是清澈的目光似乎能看出他心里所想,接着说。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看出来,还很好奇我这个人?” 李庸向她竖起大拇指。 “服,真服,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萧皇后啊,这样双眼就是火眼金睛,我的确很好奇,但是现在没那好奇的心思了,你下去休息吧,明日我会让人送你们去李靖那边,他会安排你们回长安的。” 对于不按套路出牌的李庸,萧皇后也产生了兴趣,偏偏他很好奇,但是又很不在意,这是为什么呢?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难道你不好奇我手中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何物?” “说真的,没兴趣。” “我如果告诉你,这是传国玉玺,你会感兴趣吗?” 听到传国玉玺,李庸立马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女人,萧皇后看到李庸的表现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很快就觉得李庸的眼神很奇怪,那眼神不是贪恋,而是好像一个小孩对新玩具的好奇的眼神。 “真的是那个和氏璧做的传国玉玺?能让我看看不?我好奇这玩意是什么样子的。” 萧皇后确认李庸的表情,那就是一小孩对新玩具的表情,不容反驳。 “给你看可以,你既然对传国玉玺刚兴趣,我也对阁下面罩下的真容敢兴趣,不如我们一起做个交换,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李庸摸了摸面罩下面的下巴,平衡两者之间的利弊,这传国玉玺他是很感兴趣,但是他又不做皇帝,如果被这个女人见到自己的样子,万一泄露出去,肯定会引来麻烦,而且这个麻烦很会很大于是他还决定不看,也不是大不了的,不就一个传国玉玺嘛,李庸想好之后向萧皇后摇摇头说。 “我还觉得算了,我承认我这玩意很好奇,但是也只是想看看,兴趣不大,至于的样子,为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保持自己的神秘感吧?来人,送这位女士下去休息,好生招待。” 萧皇后想不到李庸会拒绝,他似乎一点对这传国玉玺都不刚兴趣,换做别人一定抢过占为己有,向皇帝换取一身荣华富贵,三国时期的孙坚是怎么死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都懂,可是在传国玉玺面前就失效,进来的卫兵向萧皇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萧皇后无奈的起身离开,李庸也很快把这事抛之脑后,他一心就想赶紧结束突厥的战事,出来都快五个月了,再拖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国内老百姓为了这场国战那是掏空了家底的,自己带着黑军来,就是想让这场战争早点结束,现在战事很顺利,突厥的主力被成了大残了,唐军的三路大军开始合围突厥,准备给它最后一击,自己的死间计划也完美完成,颉利只要不是傻子肯定在合围之前往阴山溜。晚上习惯夜跑的李庸正在营中绕着跑,正好萧皇后从营帐里走出来透气,看见一个没有穿黑甲的人再围着黑军的军营里跑,那些黑军看见对他只是敬了个奇怪礼,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萧皇后好奇的问了下她营帐的守卫。 “他是谁啊?围着你们的军营乱跑,你们也不管吗?” 对于萧皇后,李庸吩咐过,只要她不到处乱走离开营帐附近,不能对她无礼,守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守卫很淡漠的只简单的说了一句。 “我们管不了他。” 聪明的萧皇后那能猜不出这个是谁,他就是今天和自己对话哪位黑军司令,萧皇后由于站的毕竟远又是黑夜,无法看清李庸的样子,她想走过去看看,可是被守卫阻止,萧皇后有点不悦,毕竟她曾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那点威严还是有的。 “我只是去看看。” 可是守卫更不本不鸟她的什么皇后威严,心想你一个前朝皇后算什么,就算当今皇后也这样,不对,当今的可以,毕竟是司令的丈母娘。看着守卫无动于衷的伸手拦在她面前,她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于是和守卫说了一句就回营帐里。 “你去告诉他,我要见他。” 看见这前朝皇后回到营帐之后,另外一个守卫得到旁边的守卫的眼神,转身向正在跑步的李庸走过去,看到守卫来找自己,李庸停下了跑步,喘着气问道? “呼~什么事?呼~” “司令,那老娘们说要见你。” “真麻烦,我洗个澡,等会见她。” 李庸回到营帐后面,痛痛快快的洗了个冷水澡,然后穿上黑甲戴上头盔拉下面罩,坐在椅子上等待那萧皇后的到来,那萧皇后在卫兵的带领来下,再次来到李庸的营帐,李庸看见她还是双手捧着那装有传国玉玺的盒子,心想,还真是不离身啊。 “萧女士,请问这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找我有什么事呢,如果还是传国玉玺的事,对不起,没兴趣。” 李庸一张嘴就把萧皇后的话堵死了,对于李勇什么女士什么的,她听不懂,也不想知道,她只想为了自己和这个传国玉玺怎么更好的交给需要它的人目前李庸是最好的人选,由他呈献个大唐皇帝,必定会是天大的功劳,到时候他一定不会忘记她的功劳,以他性子可会让她和她的孙子活下,可是她不知道,李庸和他的未来老丈人不对付,甚至没人知道他就黑军的首领,而且神秘的黑军不是唐军的作战序列,她不死心的对着李庸说。 “你不用那么快拒绝我,先听听我的条件再谈。” “行吧,反正也无聊,就当和你聊天吧。” “传国玉玺我可以给你,由你呈献给大唐的皇帝,我只求你能让我和我的孙子活下。” “没了?” “就这么简单。” “得嘞你,传国玉玺我是不会帮你的,你爱给谁送就谁送,我没兴趣,还有就是,你和你的孙想活下,其实不需要我帮忙,甚至任何帮忙,因为当今圣人是不会杀你们的,还会给你孙子官做,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送你到李靖哪里呢。” 对于油盐不进的李庸,萧皇后实在没办法,人人都想得到的传国玉玺,在眼中就是洪水猛兽,死活都不要。翌日,萧皇后等人用过早饭之后,在李庸和卫兵的带领下,晃晃荡荡的走向李靖大营的方向,李靖昨晚也收到了李庸的传信,早早就在大营门口外等候,对于李庸的计划成功他也是感到高兴,这样一来,颉利那边肯定众叛亲离,到时候收拾他就简单多了,李靖见到前段时间在峡口山的对手康苏密,热情的拉着他的手回营,俩人还有说有笑,完全没看出他们曾经兵戎相见,杀的你死我活的,俩人就像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一样,李庸鄙视着这俩人,萧皇后和她的孙子则无趣的跟在后面。 在李靖的中军大帐中,里面已经坐满了,李靖手下的将领,康苏密和杨政道小心翼翼的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而萧皇后温婉优雅闭着双眸双手捧着个大盒子,李庸憋了一眼,然后就向李靖说。 “老头,人交给你,活的,走了,别送。” 李庸挥挥手就转身离开,终于李庸的随意,李靖和他的手下已经习惯,那次不是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越这样说,他越和你对着干,像李庸未来老婆说的,就是头倔驴。 “今个的老百姓啊,真的很高兴……” 李庸一边走一边哼着歌,还扭着西北大秧歌,最关键他一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穿着一身具装式盔甲,是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看着李庸的样子,不少唐军士兵都抽出腰间的刀。 “别拦着我,我砍死那王八蛋……” 大营里的情况,李靖不知道,他还在和康苏密等人说话。 “大帅,我无颜面对您和您的将士们。” “哎,将军不用多虑,你原来与我都是不同的阵营,为了自己的国家,兵戎相见那是很正常,现在将军深明大义,举族降于我大唐,此等义举我已经向圣人禀告,相信不用多时,圣人的旨意就会到,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去占襄城与你的族人汇合,在那边等候圣人的圣旨,你看如何?” “那多谢大帅了,此等恩情,我康苏密和我的族人向天发誓,此生及子孙后代必誓死效忠大唐皇帝,如有违背誓言,堕入地狱万劫不复。” 康苏密得到了李靖的明确回复之后,立马对着他发誓表忠心,安排好突厥的人,李靖看向一边沉默不语全程冷漠的萧皇后说道。 “萧氏,前朝之事,不是我等置喙,还是等圣人制裁吧。” “明白,有劳李大帅了,不过罪妇有一事想最李大帅说,请屏退所有人,是否可以?” 看着目光坚定的萧皇后,李靖向众人挥了挥手,然后让亲兵把守大门。 “说吧。” 萧皇后什么都不说,直接把手上的大盒子打开,李靖看见盒子里面的东西,惊讶的一下站起来,然后激动的走上去,想伸手去拿,可是被萧皇后盖上盒子。 “相信此物,大帅肯定是何物了。” “传国玉玺,它怎么在你手上。” “这很难猜吗?” “好吧,说说你的条件吧。” 所谓聪明人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 “传国玉玺我可以给你,但是我需要你的奏报中,把这个功劳给黑军的司令。” 李靖听了这话很纳闷,为什么这又和那杀千刀的玩意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是他?” “已经他救我,和我的孙子。” 李靖看着萧皇后不像作假的眼神和表情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你就跟随大军,你的孙子我会让人带他和康苏密一起去占襄城,奏折我会按你的意思去写,但是最后的旨意是什么,你我都不知道。” 要是李庸听到他们这对狗男女就这样把他给卖了,他肯定让黑军踏平那中军营帐,可是他却开心的骑着马到处乱转呢。 第四十六章 血战浑河 “呵~呵~”李庸喘这粗气,单膝跪地,他紧握刀柄用长刀插在地上支撑着疲惫的身体,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不断向他冲杀过来的突厥士兵,他感觉整个时间都变慢了下来,他周围的黑军已经不少倒在血泊里,更多是还活着的黑军在奋力砍杀向他们围杀过来的敌人,千里之外皇宫里,一声女子的惨叫声,把殿中的侍女们吓坏了,长乐公主单手捂着胸口急促的呼吸,额头上已经是香汗淋漓,她做噩梦了,梦见李庸身穿黑甲满身是血,拼命的和突厥人拼杀,就在他被砍到那一刻,她惊醒了,侍女们给公主擦了擦额头的香汗,长乐还是心有余悸,心事重重的披了件外衣走到窗前,看着头上的明月,嘴上轻声的说道。 “你还好吗?千万别有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长乐千里牵挂这情郎,尤其刚才的噩梦尤为真实,这样她更加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那么敏锐,千里之外的突厥浑河边上的野战医院,李庸身负重伤昏迷躺在床上,一旁被脱下的黑甲上全都是血迹,上面有他的也有敌人的,军医忙碌的各种治疗,薛仁贵等人焦虑的在外面转来转去,他们身上的黑甲同样沾满了血迹,只不过都是有敌人的而已。发生这一切要回溯到半个月以前,李靖的奏折六百里加急回到了长安城,李二激动拿着奏折的双手就像得了帕金森一样,他这个皇位本来就得来不正,现在好了,突厥战事顺利,颉利的主力基本在峡口山被消灭殆尽,收复突厥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有拿到了受命于天的传国玉玺,他就是天命所归,以后还有谁敢说他的皇位得来正,至于奏折中说的黑军司令的功劳,要重赏这个让他有点为难,因为黑军已经开始变成他心里一根刺,虽然他们没表现出什么对自己统治的不轨行为,但是以后呢?等到他们实力膨胀到不可收拾的时候,会不会造反?他对这方面太熟悉了,他们家就是干这行起家的李世民越想脸色越阴沉,已经没有拿到传国玉玺那份激动的喜悦,他拿出一张空白的的纸张,然后在上面写着,最后折叠起来递给旁边的宦官。 “六百里加急给李靖,让他按密旨行事。” 还在继续向颉利的牙帐进军的李庸还不知道李世民已经准备开始对付他和他的黑军,颉利知道康苏密降唐的消息之后,吓得他连忙将所有的部落首领和将领们严密监视起来,他知道康苏密的背叛一定会引起连锁反应,现在战事不顺主力又丧失殆尽,他手上能用的兵马只有六万左右,完全无法抗衡来势汹汹的唐军,他不敢继续停留在碛口,连夜率部向阴山撤退。在接到颉利往阴山撤退的消息后,三路唐军和黑军迅速调整追击而去,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颉利逃过阴山逃往漠北,依附于薛延陀等部,再想追歼就变成不可能,那这场国战就会失败,所有的付出就付诸东流。在追击颉利的路上,李靖接到了李世民的密旨,密旨的内容上面对他的表现表示了认可和赞赏,对于拿回传国玉玺表示对他很开心,但是唯独对那支神秘的黑军表示担忧,要他想办法消灭掉这支让他寝食难安的黑军,李靖看完密旨之后就小心的藏入怀里,真的到这一步了吗?他不知道他这样做会不会给大唐带来一个强大的对手,因为从他和黑军接触来看,虽然他们对突厥人表现的都是血腥的,可是对他们唐军或者说汉人,都是格外的友好,他手下很多士卒都在他们的所谓野战医院,被那些神奇的医术救治下活了下来,这也让两军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可现在能怎么办呢?圣命不可违,李靖觉得很悲哀,怀着沉重的心情给柴绍和徐世绩写下了他一辈子都后悔的密信。在收到李靖的密信的柴绍和徐世绩并没有太多感触,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他们和黑军没有接触过,对他们有不了解,既然是皇帝的意思,自己的照办就是了,不就是交战中让突厥人消灭这支黑军嘛,又不是多难的事,只要假意与黑军联合对突厥作战,然后在交战过程中突然回转,让黑军和突厥人互相残杀,至于什么见死不救的,那都好解释,战场上的事,还不是他们说的算,天下人都不会清楚里面的道道。 “司令,突厥人已经快到浑河了,柴绍的金河军传来消息,希望我们和他们一起联合作战。” “联合作战,这柴绍到底打什么主意?不管了,为了堵住颉利,这场战必须要硬磕,李靖已经带他的军队绕道阴山,颉利还有六万左右的军队,就单单靠我们是肯定堵不住的,柴绍的金河军算是平阳公主练出来的,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废物,我们不帮他,颉利肯定溜掉,给柴绍回信,我们同意他的提议,我们将在浑河以西与他汇合,一起堵住颉利不让他渡过浑河。” 李庸带着他的黑军加速前进赶往浑河,柴绍接到李庸的回信之后,嘴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世人都说他靠平阳昭公主,现在平阳昭公主去世之后,金河军落在他手上,他可能军事才能不出色,可是玩阴谋诡计那是一等一的高手。李庸都到浑河布置好一切,柴绍和他的金河军才姗姗来迟的赶到,柴绍远远看着黑军布置严密有序的军营,对着身边的心腹亲兵说。 “突厥人到什么地方了?” “大帅,已经离这里只有不到三十里。” “好,安营扎寨,准备开戏。” 颉利带着他那些部落和六万残兵,紧赶慢赶的终于快到浑河,可是斥候的回报让他心里凉了一截。 “可恶,该死的唐人,这是要逼我们突厥于死路啊,难道上天真的要灭我突厥吗?” 颉利的牙帐里每个人脸色阴沉,因为他们前往阴山的必经之路被唐军堵住了,有人会说,你傻啊,绕着河走啊,这样想的人才是傻,漫长的浑河不是想绕你就能绕的过去的,加上你还拖家带口的,柴绍和李庸来衔尾而击,那就是等于脱了裤子让人拿着鞭子在后面追着抽,打不死你算我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击溃前面的阻军然后渡河,要不然就直接投降。 “可汗,请不用过于担心,柴绍的金河军就区区两万余人,加上黑军也就三万人左右,何况金河军已经不是当年平阳公主率领的金河军了,可以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战力最强的黑军也就三千余人,只要我们重点攻击黑军,迫使黑军退出,那剩下的金河就不足为虑了。” “执失思力,你不愧是我的智将,我们剩下的军队全数交由你指挥,你就是我们的兵马大元帅了。” “是。” 执失思力接过虎符,感觉这虎符太烫手了,现在是他们突厥最关键时刻,如果浑河的作战失败,那他和那身后的二十多万族人都会被成为唐人的奴隶,顿时觉得肩膀上很沉重,执失思力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召集了他三个大将阿史那社尔、阿史那思摩以及契苾何力。 “元帅,前面就是浑河了,虽然我们的兵力占有优势,可是我们不能任意这样消耗,到时候我们就是渡过浑河,撤到阴山,也没有兵力对付接下来的战斗啊。” “我知道你们所想,这也是我担心的,要不是康苏密那王八蛋,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我想明天进攻,因为李靖的大军已经很久没有消失了,云中的徐世绩已经前来堵截,柴绍我们不怕,可是那徐世绩可不一样,所以为了不夜长梦多,阿史那社尔、阿史那思摩你们各率一万骑兵突袭方柴绍的金河军,契苾何力你率三万军对付黑军,且不可大意,黑军的能力我们都很清楚,所以你这里必须往死里击溃他们,这样我们才有生路,明白了吗?” 执失思力安排着明天怎么突袭李庸的黑军和柴绍的金河军,而李庸看到远处散漫的金河军营地不由的担心起来,可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可以抛下柴绍他们离开,可是这不是他的初衷,他和他的黑军可以拼了命对方突厥人或者其他侵略者,但是唯独做不出对方或者抛弃同胞的行为。 “希望柴绍靠点谱,幽灵,严密监视突厥那边的动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预感成真了,就在第二天早晨,他和他的黑军如平常一样吃着早饭,一身是血的幽灵气喘吁吁的跑进他的营帐。 “司令,突厥两万骑兵对金河发动的突袭,金河军未做任何抵挡就向北撤退。” “什么?混蛋,那六万多的突厥军队不就只对付我们?柴绍,你这王八蛋,和老子玩这阴的是吧?突厥人离我们还有多远?” “不到半个时辰就到。” “紧急集合,我怕突厥人还有一支队伍专门对付我们。” 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幽灵跑了进来。 “司令,西北边有一支约三万人的突厥人朝我们赶过来,距离我不到一刻钟的路程。” “柴绍,还是你李靖,还是你李世民?都这么想我们死吗?我偏不如你们愿,集合队伍,杀~” 李庸再傻也猜到里面的阴谋,柴绍无端端的联合作战,然后你不放一枪一炮就溜了,让六万大军来打我三千多人,还真以为李庸是傻子,黑军的作战素养里面表现出来,就在契苾何力的三万大军赶到时,就看见已经严重以待的黑军,契苾何力虽然有三万的士卒,还有两万援军往他这边赶,但是面对这鸦雀无声整齐骑马列队的黑军,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力,他强压心中的恐惧,拍马从军中走出。 “你们谁是黑军的首领,我想和他谈谈。” 李庸听了也拍马从军中走出,对着契苾何力说道。 “说吧,不要和我说让你们渡河,在我防区是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就是他们的首领?的确我们不需要从你的防区渡河,因为柴绍已经跑了,可以说,你被卖了,出于对你们的尊敬,我可以让你们离开。” “废话不要多少,我不是柴绍,我的黑军也不是金河军,我们不一样,要战便战,你们想从我这里渡河,那就要踩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那好吧,开战。” “黑军。” “唬~” “你们怕死吗?” “不怕。” “好,今天我们就一起共赴黄泉,不过,我要多带些突厥一起下,杀~~” “杀~” 李庸提起手中马槊一马当先向突厥的阵型冲去,他身后的黑军看见自己的主帅已经冲出去了,立马驱马紧跟随后,契苾何力看见李庸身后的黑军慢慢展开成一条横线,而李庸就在中间,就好像他的一张黑色翅膀一样,马匹整齐的奔跑发出轰隆的声音,让契苾何力和他的士兵们压力倍增,他极力的稳定那些害怕的士卒,可是李庸和他的黑军马上就冲到面前,很多突厥士兵想扔下武器逃跑,契苾何力看见那些连马匹都披着重甲的骑兵双手提着马槊,后面跟随的轻骑则双手握着两把黑色长刀,这是李庸回忆蒙古骑兵的一种打法,利用马匹的高速奔跑像割草一样冲过去,元朝的时候,蒙古骑兵就是用这样的战术打了很多国家的军队没有招架之力。 “放箭~” 契苾何力命令己方开始放箭,一下子空中出现一朵黑云的箭雨扑向冲锋的黑军,可是换来的是弓箭打再黑军的黑甲上打出的“叮叮叮……”的声音,并没有一个黑军受伤或者摔下马,不信邪的突厥弓箭手继续向黑军抛射,可这次黑军准备开始反击,一支又一支短箭准确的刺穿那些弓箭手的喉咙,那是幽灵们开始精确狙击,一个又一个的突厥弓箭手被狙杀之后,他们的阵型开始有点慌乱,契苾何力眼看黑军快冲面前了,赶紧让长枪兵向前阻拦,可是李庸已经一枪捅进挡在他前面士兵的身体,带着惯性带走了后面另外一个士兵的生命,长枪兵林立的长枪下,重装骑兵根本无视直接碾压过去,那锋利的长枪起不到任何作用就被冲开了,接着就是后面的步兵遭殃,要说重装骑兵是重型坦克的碾压,那紧接着的轻骑就是割草的收割机,所过之处,突厥的士兵成片倒下,看着如此恐怖的黑军,契苾何力和他士兵开始慌张了,这些黑色的骑士就像地狱的恶魔在收割他的士兵生命,他拿着弯刀大喊。 “稳住了,后退者杀无赦,督战队督战。” 突厥士兵在主将和督战队的胁迫下,硬着头皮开始防御阻击那片黑色海洋,由于兵力悬殊,李庸的黑军被放缓了速度,在浑河边上的战场就更像一个屠宰场,一个又一个突厥士兵被黑军的马槊或者长刀捅死砍死,黑军也有人被抱摔下马扭打在一起,还有被钝器击中重伤的黑军,双方焦灼交战在一起,李庸也被抱摔下马,他一脚踹开向扑过来的突厥士兵,然后拿起马槊对准抛向不远处正拿着狼牙棒准备敲向一个黑军士兵的突厥士兵,被他一马槊扎死的突厥士兵远远飞出几步远,在他扔马槊的时候,一个想偷袭他的突厥士兵被李庸的卫兵拦截下来,李庸反手就一刀了解他。突袭完柴绍的两万突厥援军玩了命赶来,看见契苾何力的军队和黑军打的不分上下,甚至不敌黑军之势,阿史那社尔、阿史那思摩立马带领着他们的两万骑马冲了过来,看着两万骑兵的加入,契苾何力松了口气,突厥这边立马士气大振,而黑军这边丝毫没有露出害怕的迹象,反而杀的更凶狠,甚至有些即将死去的黑军也抱着一名突厥士兵一起同归于尽,李庸累的单膝跪在地上,看见一个向他冲来的骑兵,他用尽最后一口力气一刀把马上的骑手砍下马,然后一个斜劈劈死另外一个士兵,最后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他,可是他已经体力透支,耳朵里面尽是嗡嗡嗡的耳鸣声,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李庸一口血直接吐在面罩里,全身的像散架一样,他看到一个举着长枪要扎向自己的突厥兵被一个黑甲士兵用刀隔开,然后砍死,另外一个士兵跑到自己跟前不断询问他,可是他一点都听见他说什么,但是他知道应该问什么,无非就是有没有事之类的,李庸在士兵的搀扶下重新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他的黑刀旁边,然后捡起来对着战场大喊。 “杀,杀光所有突厥人,一个不留~” 收到李庸的影响,所有已经体力不支的黑军像打了兴奋剂,突然眼神凌厉,手中的长刀砍在敌人身上直接劈成两瓣,突厥士兵看黑军如此恐怖,他们就像真正从地狱来的恶鬼一样,黑甲上沾满了鲜血,手中的长刀每次劈砍一定带着一个人的性命,契苾何力等人都害怕了,所谓狠的怕愣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然后他们能磨光这群黑军,可是他们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样的代价他们付不起,看着一个个面罩里面那是一双双红色的双眼,自己的士兵被屠戮,契苾何力最终放弃剿灭黑军这个想法,因为现在有了柴绍那边的防区,他们可以安全渡过浑河,黑军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暂时不会他们产生危险,所以契苾何力下达了撤军的命令,看着撤退的突厥军队,李庸终于失去最后的力气,闭上眼睛直直的倒在地上。浑河边上,黑军的防区血流成河,尸堆漫野,一幅人间炼狱图。 第四十七章 血路 “军医,司令怎么样了?” 薛仁贵等人在帐篷外等了足足四个多时辰,终于等到里面走出来的军医,那军医摘下口罩叹了口气说。 “因为脱力而昏厥,身体还几处骨折,已经打了石膏,司令年纪还小,恢复以后不会有什么影响,放心吧,不过半年以内不能着甲作战,必须休养。” “谢谢军医,我们能进去看看不?” “可以,不过不要待太久,司令现在需要休息。” 听到李庸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薛仁贵等人松了口气,几人掀开门帘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看见脸色苍白的李庸呼吸平稳的睡着,几人心里很不好受,薛仁贵向几个做了个手势,就带着他们离开帐篷,因为现在的黑军还有很多事,需要他们做,军队不能没有他们,这个担子他们在李庸清醒过来之前必须挑起来。李庸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他又回到了原来的时代,看着喧闹的城市奔流不息的汽车和人们,舰艇研究所忙忙碌碌拿着图纸争论的同事们,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熟悉但很丑的脸几乎贴到他脸上,他很想大叫一声,鬼啊,再给他一个冲天炮神拳,可是自己的嗓子很干,想发出声音很难,而且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接着他听到几个声音在说话。 “司令醒了,司令醒了~” “太好了,吓死我们了,终于醒了。” “你……你们怎么了?我这是?” “司令,你别说话,你好好休息,刘仁轨,快,你他喵的快去叫军医,别傻站着啊。” “哦哦,对对,叫军医。” 李庸适应了眼睛中光线和耳朵的声音,终于看清楚这些人,也听到了他们在说,他想起来,可是全身都疼,而且双手打了厚厚的石膏,腰和腹部也被打着,这让他想起了木乃伊,刘仁轨带这一个军医从外面急忙的跑了回来,在一番仔细检查过来。 “还好,司令的身体本来就好,加上年轻,半年之内好好修养,那就没有问题了,你们也不要待太久,让司令好好休息。” 薛仁贵等人谢过军医之后,就围坐在李庸身边,这几天李庸处于昏迷当中,让他们每天都是担惊受怕,因为李庸才是他们的主心骨,只要他在,再是天大的困难,他们都无所畏惧。 “好了,我还没死呢,你们就不要惺惺作态了,现在什么情况你们说一下吧。” “那日浑河大战之后,我们就往南撤离,不过柴绍的金河军队两日前对我们发动了袭击,被我们给打退了,徐世绩的通漠军正向外面迎头扑来,是否和金河军一样对我们有敌意,不得而知,这里面很邪乎,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唐军突然间对我们黑军有这么大的敌意,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有敌意,而且处处在帮他们吗?” “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李靖也不少士兵都是我们救过来的,一群狗娘养的。” 李庸通过浑河血战之后,和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已经确定这一切肯定是他的未来老丈人的手笔,因为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皇帝会允许一支这样的不受帝王控制的军队,毕竟封建社会的古代皇朝就是这样,皇权至上。 “这次我们的伤亡如何。”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李庸从他们的表情中就猜到,这次的伤亡肯定不少,薛仁贵深吸了一口气说。 “这次的伤亡很惨,重骑阵亡一百二十三人,轻骑阵亡一千零二人,幽灵阵亡三十五人,全军均有伤,还能作战只剩下一千人左右,一千三百多人无法失去战斗能力。” “唉,这次真惨啊,一日之间失去了这么多好兄弟,咳咳~” “司令~” “我没事,经过这件事之后,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从今往后,我们黑军不再帮助唐军,只要他们拿着武器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阵亡的士兵和受伤的士兵都安顿好了吗?” “都按规矩办好了。” “安排下去,让后勤保障部队的后备士卒补充到作战部队来,野战医院的不能动,还要确保后勤不能瘫痪的情况下补充,我们撤离突厥,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带着我们的士兵回家。” “是,不过,司令,如果途中遇到唐军的阻拦怎么办?” “杀,只要敢阻拦,杀无赦。” 薛仁贵立马开始安排撤军,黑军沿着浑河向南撤离,由于伤员太多,和提防唐军和一些突厥散落的部落,他们行军的速度非常缓慢,由于李庸受伤,现在整个黑军由薛仁贵来指挥,薛仁贵也不愧是历史上大唐的名将,各方体现出来的才能都让黑军信服。 “司令,柴绍的金河军一直尾随我们,我想给他们一下。” “你现在是黑军的指挥官,你不用什么都来问我,金河军这个仇肯定要报的,我们黑军向来都是血债血偿,我不介意让我的老丈人失去金河军。” 浑河边上,金河军无耻的出卖,黑军已经对他们恨之入骨,现在还胆敢想再来偷袭,上次的偷袭因为刚刚经历一场血战,他们被动防守反击打了一下,这样那些金河军以为黑军就那样了,虽然他们知道黑军和突厥人在浑河边上杀的昏天黑地,可这就是他们要的结果,看到伤兵满营兵力不足千人的黑军,金河军是恨不到一口吃掉,于是一路尾随寻找机会,至于突厥人,还不是有李靖嘛。 “停止前进,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所有的军官到我的营帐议事。” 薛仁贵看了看天色,就让黑军停下来安营扎寨。 “今晚给我们黑军报仇时候来了,我准备宰了后面那条跟尾狗,幽灵,拒绝金河军的所有斥候,哨兵,和接应我们为主要任务,打开大门之后,不用客气,自由对金河军进行狙杀,我会带着其余部队冲击他们的营寨,记住,这次只留柴绍一人,其他人一个不留,我要金河军从时世间消失,告慰牺牲的兄弟们。” “是,保证完成任务。” 听到要灭掉金河军的时候,所有人都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那是报仇的火焰,因为不是金河军,他们不会一天之内牺牲了一千多的战友,还有让他们最尊敬的司令受到重伤,接到今晚突袭消灭金河军命令的士兵们,纷纷抽出自己的长刀和马槊擦拭起来。 “小五,今晚班长给你报仇,让那些狗哔的金河军下去给你做牛做马。” 不少士兵像这位班长一样说同样意思的话,整个黑军军营在夜色降临的暮色里就像燃起了熊熊大火,那是复仇的火焰,他们手中的长刀和马槊就是复仇的利刃,而柴绍和他的将领们还在军帐中洋洋得意,不知道死亡已经悄悄来临,金河军监视黑军的斥候被幽灵一个抹杀,骑兵们趁着夜色一步步接近金河军大营,没了斥候的监视,黑军来到金河军大营门外一里外都没人发现,将近两千的黑军头盔上集体绑着白布,冷眼盯着前面的金河军大营,最后一个哨兵被幽灵抹杀之后,向外面的骑兵打了个信号。 “落面甲,吹冲锋号,为牺牲的战友们报仇,杀~一个不留~” “呜~~~~”沉闷的号角吹响黑军报复的冲锋,幽灵躲在暗处向跑出来的金河军士兵一一狙杀,黑军的骑士像黑色飓风一样席卷而来,从金河军大营大门直接杀入,对着金河军毫不留情的屠戮起来,柴绍和他的将领们也从大帐中跑了出来,看着那黑军在他的大营里四处屠杀他的士兵,这样他火冒三丈,于是拔出手中长剑冲了出去。 “杀,把这些乱臣贼子的黑军统统杀了。” 幽灵和黑军们也发现一个身穿明光铠几个身穿铠甲的人,不用猜都只知道肯定是金河军的主将柴绍和那些将领,幽灵迅速对准那些将领进行狙杀,唯独放过柴绍,“啊~”一声声的惨叫声,柴绍看着他身边的将领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他面前,柴绍气的冲冠眦裂心里滴血,这可都是他柴家的心腹大将啊,眨眼的工夫就被杀的一干二净,金河军的战斗力在没了平阳公主之后,就属于唐军战斗序列中末端的存在,虽然他们有两万多人,可是那招架的住两千复仇的黑军,柴绍看着黑军从身边冲过,就是不对他动手,只对他的士兵下手,他知道这些黑军为什么不杀他,就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金河军一个个死在面前,柴绍痛苦的向那些对他的士兵下杀手的黑军求饶道。 “停手,快停手,求求你们了,不要再杀了。” 可是没有一个黑军停手,没有人会想过放过害死他们战友的仇敌,对于敌人,黑军是一贯都是冷血无情的,柴绍痛苦的流下了眼泪,他知道他完了,柴家也完了,没了金河军,柴家就失去安身立命的本钱,一个黑甲骑士向他冲了过来,就在面前一马槊捅死他身边的一个亲兵,急停的骏马高高跃起双蹄,然后准确丝毫不差的踏在他面前,柴绍强忍着悲痛和恐惧向着这个黑甲骑士大声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的金河军动手,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朝廷的军队吗?你们难道要造反吗?” 那骑士出其意料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你害得我们失去了很多战友,他们也是汉人,也是在突厥的战场上杀敌报国的好汉,你所谓的朝廷,我呸,只知道残害自己的同胞的朝廷,狗日的朝廷,我们挨饿受冻的时候,你说的朝廷在哪?我们拼了命保家卫国,你们的屠刀却砍向我们,今日,就是你的朝廷金河军从此消失日子,还有告诉你,我们对那个位置不敢兴趣,我们的司令说的对,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都是煞笔,你回去告诉你哪位位子上的煞笔吧。” 那骑士抽出插进柴绍亲兵尸体的马槊,转身向那些乱跑的金河军士卒,柴绍听完那骑士的话之后失神愣在原地,他不知道和他对话的骑士就是黑军的指挥薛仁贵。黑夜终究结束,明日将驱散黑夜,柴绍跪在化为灰烬的军营中,他的两万金河军一个不剩全部被黑军屠戮干净,满地的尸体和被烧毁的帐篷证明了这一切是真实的,此时柴绍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什么?柴绍的金河军被黑军灭?还是除了柴绍无一幸免?黑军,你们真的是不知死活,命令大军加速前进,遇见黑军直接扑杀。” 徐世绩听到柴绍的金河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气的要马上就灭了黑军,徐世绩的通漠军可是不唐军战斗力强悍的野战部队,加上徐世绩可不是柴绍这样的草包,他可是大唐历史上的名将,二十四凌烟阁的功臣之一,有儒将之称的他有勇有谋,在他接到密令配合除掉黑军的时候,虽然他很疑惑,但是忠君爱国的思想让他坚决这个到密令,可是柴绍的金河军就这样被圣人要除掉的黑军灭了,说不气那是不可能的,怎么说柴绍的军队可是朝廷的军队,他柴绍也是皇亲国戚,皇权至上的时代禁锢了无数人的思想,包括徐世绩在内,所以他现在只想把这残破该死的黑军给灭掉。他还没发现黑军的行踪,他的行踪就被黑军的幽灵先探知了。 “徐世绩,通漠军,好啊,越来越热闹了,通漠军兵力多少?前锋离我们还有多远?” “指挥官,通漠军大概兵力有三万左右,常年驻守边疆,作战经验丰富,属于唐军数一数二的野战部队,他们的前锋离我们大概还有三十公里左右,兵力在一万。” “真是宰了只狗,又来一只狼,好,我喜欢,后勤部保障部队原地安营扎寨,其他人跟我去会一会徐大将军的通漠军,给他点小小的教训,要不然我们回家不会顺利。” 薛仁贵带着两千黑军在幽灵的带领下来到通漠军的前锋营,薛仁贵看着山坡下面防守严密的军营微微皱了眉头,通漠军的前锋营不但防守密不透风,他还发现营中还有大杀伤武器——八牛弩,这种武器,黑军的西山铠是防御不住的。 “这徐世绩的通漠军就是厉害啊,军纪严明,士兵的精气神都很好,是支精锐,不过老子就喜欢打精锐,幽灵,你们有没有办法潜进去?” 听到薛仁贵这话,幽灵的两位中队长就不乐意。 “指挥官请你注意的用词,什么叫有没有办法?就没有我们幽灵潜不进去的地方。” “对不起,对于我的用词不当向你们道歉,今晚就看你们了,你们也看到了,那些八牛弩对我们的伤害,所以你们首要任务就是破坏那些八牛弩。” “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其他人就地隐蔽,等到幽灵破坏了八牛弩打开大门,给支精锐看看,什么他喵叫精锐。” 幽灵观察了地形和军营的情况后,就开始商定方案,他们入夜以后偷偷的偷袭了一支通漠军巡逻队,套上他们的衣服之后,大摇大摆的在营中巡逻起来,每经过一个八牛弩的地方,就会有个幽灵偷偷潜过去,然后对八牛弩的括机破坏,唐军所有的武器装备,他们都研究过,有哪些优点和缺点他们都一清二楚,这得于他们的情报局的功劳,这些可是情报局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和力量复制弄来的图纸供他们研究的,随着通漠军的前锋营里的八牛弩被一一破坏后,接下来就是薛仁贵的黑军骑士的表演时刻。 “通漠军和我们无仇无怨,所以我们不要下死手,此时不用马槊攻击,卸掉枪头用长棍打,黑刀也用刀背攻击,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杀死一个通漠军,我们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给我狠狠揍,只要不打死,怎么样都行。” 薛仁贵和他的那些黑军骑士露着非常猥琐的笑容,任何卸掉马槊的枪头集中收起来,然后等待幽灵的信号,等到徐世绩收到他的前锋被黑军袭击的消息时,气的要把案桌个拍碎,可是当问到伤亡如何的时候,那斥候就支支吾吾起来。 “说,到底怎么了?” 看着主帅发火了,那斥候就好如实禀报。 “前锋营并无一人阵亡,只是,只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轻伤,想要继续行军是没有办法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让前锋营的徐天虎过来见我。” 看着被抬进来的前锋营将领徐天虎,徐世绩也是醉了,看着他手上被一条白布缠吊在脖子上,腿上也被用两个木板夹着用白布缠着,最让在场的其他将来憋着笑的是他鼻青脸肿的样子,还有他张嘴说话的时候,发现他的门牙没有,说话漏风。 “大帅,请你为我们做主啊,那黑军就是魔鬼。” “详细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徐天虎抹着眼泪把昨晚的事情详细告诉徐世绩和在场的将领,薛仁贵和黑军接到幽灵的信号后,很平常一样冲进徐天虎的大营,见到一个就一棍往脑门上打,那做马槊的长棍可不是一般的木头,那轻轻一打都让人疼半天,被黑军那些牲口敲打下,不是瞬间被敲晕,就是被抱头蹲在地上起不来,有些更狠的是打完头又敲腿,一顿骚操作下,通漠军被打的满地抱头鼠窜,最恶心的是,那些黑军把他们都打趴下了,还给他们治疗,还一边给他们治疗还一边在他们耳边唠叨,说什么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徐世绩他们听了,头上的黑线都下来了。 “黑军,不简单啊,如果昨晚他们用的其他武器,你们和金河军一样了,他们是在警告我们不要去惹他们,命令大军给黑军让路,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就当没见过他们。” 第四十八章 什么才叫审问 得到了徐世绩的命令的通漠军终于遇见了伤兵满营的黑军,那些伤兵还向让开道路的通漠军敬了个军礼,而通漠军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他们看着那些被抬在担架上的伤兵和一瘸一拐柱着拐杖的伤兵在那些黑骑士保护下通过他们的队伍,那些前锋营的士卒看到那些黑军是恨的直咬牙,合作他们就是黑军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你偷袭就偷袭,不带这样侮辱人的,徐世绩骑着高头大马看着这支神秘的黑军和身边的将领说。 “难怪圣人那么担心这支黑军,看他们的虽然有这么多伤兵,可是他们的军纪严明,一路上并没有丝毫混乱,而且保持没人说话,不愧是一支强军啊,如果圣人能收为己用,那将是一大助力,可惜,可惜了。” 看着慢慢远去的黑军,徐世绩带上他的通漠军去拦截逃往阴山的突厥人,李庸手脚身体不能动弹,只能一路躺着,因为不能穿盔戴甲,为了不暴露黑军的面目,白天他们这些伤兵都戴着口罩作为掩护,因为伤兵的原因,黑军的行军像蚂蚁一样慢慢走,路上遇到不少突厥溃散的突厥军队,自然都被黑军吊起来打,有突厥军队就有唐军,黑军就一律敲闷棍,上的山多就终遇虎,这不,好死不死,幽灵侦查的时候把几个百骑司的探子给活抓了,还向薛仁贵邀功,气的他都想弄死那几个幽灵。 “你们什么都不说,千万别说,我就好奇来看看李二的百骑司到底是什么个样子而已,看看李君羡都教出个什么来。” 那几个被五花大绑的百骑看着双手双脚被白白厚厚的东西包裹着的人,作为百骑司的百骑都是所有卫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再见过一系列的培训才成为李世民的眼睛,李庸戴着口罩看着下面一声不吭还傲娇的百骑,觉得这次他们的到来可没那么简单,肯定收到了李二的什么密旨才来到这处处危机的突厥,为了搞清楚事情,李庸决定自己亲自审问他们,也好教教幽灵一些审问的东西,虽然幽灵也学过李庸教给他们的一些的审问技巧,可是李庸并没有多教他们,毕竟这些是他们专门要做的活,一般都是情报局的人干,可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只好来个现场教学,等以后情报局壮大了,就不会再有这样尴尬的场面了。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想要一个开口,办法有很多,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什么抽鞭子,老虎凳什么的,一点都不雅,你们不要介意,继续沉默,我是在教我的士兵一些知识,审问的技巧就是打破对方的心理防线,身体的疼感是一种,嘴上的语言是一种,我呢今天教你一些新玩意,有些你们以前入营的时候就试过了,有些我没教过你们的,正好有我们圣人的百骑免费提供教材,他们可比一般人厉害多了,又不怕被我们弄死,所以你们一起谢谢这几位勇于奉献的大哥们,快,说谢谢。” 那几个百骑还真看见那些所谓的幽灵向他们说谢谢,对于未知永远是最恐惧的,他们不知道这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要对他们做什么。 “来吧,正好给哥几个松松筋骨,只要我们叫出声,我们就是你们的孙子。” “太好了,你们一下子得到几个便宜孙子。” “司令,我们可不敢要这些孙子。” “好了,不要就不要吧,你,对,就你,把他弄过来,现在我们这里比较简陋,也没刑具,因为我们一般都不留俘虏的,所以没备,你就多多见谅了,我看他们都怒火中烧的,会烧坏脑子的,先给他灭灭后,来个10层?” “司令,我觉得他能坚持个20层。” “我觉得25层。” “30层……” “都别争了,我开盘,压缩饼干做赌注,20层一赔一,25层一赔五,30层的一赔十,30层以上的一赔二十。” “我买20,我买25,我买30……” 那些被俘的百骑就看着这群人以他们的性命在下赌注,虽然不知什么是20层的,可一定不是好东西。 “好了,都买了吧?买定离手了,那请这位一号百骑先生先来体验一下我们的水之旅。” 那被拉出来又被扔到一边的百骑再次拉起来,然后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那百骑非常的镇定的看着这些幽灵,随着他被一张沾湿的黄纸贴在脸上,心想就这?可是事情哪来那么简单,这可是李庸教给幽灵的水刑,那感觉是谁用谁知道,贴上一张之后又接着一张,到了第10张的时候,那百骑已经呼吸困难,可是这并没有结束,幽灵们还在继续加,而李庸向其他的百骑现场直播讲解。 “各位百骑先生,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叫水刑的操作,我给它取了个比较好听的名字,叫水之旅,你们觉得好的请打出666,不好意思,现在没这玩意,话说这水之旅呢,就是用这种擦屁股的糙纸沾上水,往脸上糊,知道为什么不用别的纸吗?因为别的纸贵啊,还不好用,就这样擦屁股纸最好了,湿了还不会容易破,还非常的便宜,一文钱可以买一大沓,你们快看这位朋友,他已经糊上了第19层了,马上就到20层,他现在已经无法呼吸了,一号百骑先生,请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那百骑的确像李庸所说,他已经无法呼吸了,他想吹开贴在自己脸上的湿纸,可是他的双手双脚被严严实实的绑在十字架上一动不能动,那个没心没肺的口罩男还在继续解说。 “大家快看,20层了,这是一道大坎,就看他能不能挺过去了,大家跟我一起数60个数,一,二,一起啊,三……” 李庸自己数完60之后,幽灵们把湿纸取下,那百骑脸上苍白,像脱水已久的鱼儿一样疯狂的吸气。 “很好很好,我们的一号先生坚持下来20层的考验了,接下来他将挑战25层的水之旅。” 那百骑心里狂骂李庸,你他喵的才挑战呢,有本事你来啊,可是幽灵们没给他继续心里暗骂李庸的机会,一层又一层的湿纸再次贴到他脸上,直到25张,那百骑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在扭曲着,其他百骑都知道他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好,25层了,不过这次不是数60个数了,是120个数,大家是不是很开心?哎呀,你们快看,一号百骑先生已经开心跳起舞来了,大家掌声鼓励,哦,对了,还要数数,那我们一起鼓掌一起数数吧,大家一起来,一,二……” 李庸数完120个数之后,幽灵再次把那百骑脸上的湿纸全部取下,这次他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还可以有力气喜欢,而是软弱无力的呼吸着,好像随时都可能断气的样子,其余百骑看着自己的同伴被这样折磨,气的想挣开绳索把眼前这些碎尸万段,可是他们也只能想想,因为他们根本挣不开,看着不断像挣开绳子的百骑们,李庸冷笑道。 “别挣扎了,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你们?不要再浪费各位宝贵的欣赏时间,我们继续让我们的一号百骑先生挑战30层的,这次可是要数180个数哦,我看你的呦。” “混蛋,你杀了我,呜呜呜~~” 湿纸再次被捂到他脸上,李庸数完180个数之后,那百骑已经脸上变成紫色,全身瘫软,呼吸已经微弱到听不见了,李庸向幽灵们点点头,那百骑重新被绑起来扔到那几个百骑身边,看着同伴已经快没了呼吸,脸色发紫,所以都记得的要站起来反抗,可得无论他们怎么反抗都只是被幽灵们轻松制服坐回去。 “唉,就坚持到30层,等会押对的找我要压缩饼干,现在我们继续讲学,我们的一号百骑先生已经玩完了,不过他还没有死,所以让他暂时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给他体验别的项目,在这个他休息时间,我们有请我们的二号百骑先生,呃……就你来,来,别害羞,我们的服务包你满意。” 幽灵随便抓了一个百骑起来,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李庸指的事,因为他双手动不了,李庸也无所谓,那百骑被押到李庸面前。 “至于这位百骑先生,你接下来将体验我们的十指纤纤的活动,这可是我跟一位伟大的容奶奶学的,希望你能喜欢,来啊,给我们的二号百骑先生施展才艺。” 这位百骑像刚才那位百骑一样被绑在十字架上,然后他看见一个幽灵从怀里掏出一把削尖的竹签,一个幽灵死死的张开他握住拳头的手,接着一股钻心的剧痛从一根手指传到他的身体每一处神经,这百骑强忍着剧痛愣是一身不吭,可是他的倔强让幽灵们也感兴趣,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竹签扎紧他的十指,现在百骑们终于明白什么叫十指纤纤了,看着绑在十字架上的同伴十指流着着鲜血,全身颤抖,可是而知是多么的痛啊,接着那些可恶的幽灵又一根接着一根拔出来,又扎进去,几次下来,那百骑直接就痛昏死过去,看着剩下的三个没有动刑的百骑。 “今天的活动时间到了,把他们带下去,明天还是这个时候继续教学,让他们好好休息,哎呀,好期待明天哦。” 五个百骑被幽灵拖了下去,一个个分开关进一点光线都没有帐篷里,几人想互相问对方的机会都没有,索性就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因为那黑色魔鬼的用刑太怪异了,每个都让人的肉体痛不欲生,尤其已经体验过的两个百骑,他们不知道时间,只知道再次被提溜出来的时候,知道又开始了,还是那些人,还是只有那个十字架,多么的熟悉的感觉。 “来了老弟?休息的怎么样?我看你们个个容光满面,就知道你们准备好了,昨天的二号百骑先生体验水之旅,一号体验十指纤纤,我们不能厚此薄彼,放心,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就这样,昨天那两个百骑各自体验了对方承受的痛苦,李庸就是不对那三个百骑用刑,看着奄奄一息的两个同伴,那三人的心理防线开始崩塌,他们再次被拖下去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嘶吼着。 “放开我,你们不是人,有本事杀了我……” 他们的所有表情都被幽灵们和李庸看在眼里,知道那个已经崩溃,那个还在检查,接着下来李庸让人把那个已经快崩溃的百骑带上来,那百骑被死死的绑在椅子上,然后头被套上个黑袋,让他无法看到任何东西,事情视觉的恐惧让他心慌,接着他的手腕一疼,然后听到水滴到桶里的声音。 “听到了吧?这是你的血滴到桶的声音,据我研究发现,人尸体里的血可以装满一桶水桶,那些小子们不相信,所以委屈百骑先生你了,放心,当人失血过多的时候,开始是头晕,然后全身无力,最后没有痛苦的死去,你现在是不是开始觉得有点头晕了?” 随着水滴到桶,那百骑慢慢感觉自己的确像他说的开始头晕,心想自己真的就这样死了吗?他的心理防线昨日已经开始崩裂了,现在那条裂缝慢慢变大,然后崩塌,他虚弱的说着。 “我招,我招,我全招了……” “哦?这么快就招了?那说说吧,留给你时间可不多咯。” “我们是奉统领的命令到这边调查你们,还调查金河军事件,最后就是监视和你有接触过的将军,寻机协助他们将你们秘密消灭突厥人的地盘上,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那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谁是你们的带队的?” “一共来了多少人我不知道,我知道带队的是我们的长史李宗。” “让他签字画押,没意思。” 那百骑按下耻辱的手印和签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那黑色的头套被取下,昏暗的光线并没有让他的眼睛感到难受,不过他看的一切让他难受,因为他的手腕的确被隔开了,可是并没像他们说的那样一直流血,那滴水的声音只是他旁边一块沾了水的布在滴水,他被骗了,被这些骗了,但他有什么办法,只能怪自己胆小。 “你们记住了,人的心理防线是有个度的,有人很强,就算你用什么刑都无法敲开他嘴,可有人就不一样,他们百骑的确是心理过硬,可是连续两天对他们身边的人用刑之后,他们的心理防线就开始出现了裂痕,我们只要对准那个裂痕最大的下手,就一定有所收获,你啊,不用沮丧,我们用的东西是你们从来没见过的,你也不用觉得丢脸,我们也不会杀你们,你已经招供,也就是背叛了你的组织,写一份悔改书,你以后就是我们黑军幽灵的编外人员了,你和你的家人都会受到我们的庇护,当然了,你要我们提供我想知道的情报。” 那百骑流着眼泪在幽灵们的监督下写下了他们要的悔改书。 第四十九章 撤回中原 那五个百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幽灵扔到草原上,那几个百骑紧紧的靠在一起,听着远处野狼的叫声让他们心里无比紧张,他们不知道其他的百骑能不能在他们被狼吃掉之前找到他们,至于他们会不会被狼吃掉,黑军根本懒的管,对于敌人,他们从不手软的,最终这几位没成为野狼的晚餐,看着他们几个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李宗皱起了眉头,他不明白黑军为什么放了他们,里面难道有什么阴谋,在听他们描述的那些刑讯之后,他立马觉得自己的手下可能有人背叛百骑司了,可是这五个人之中的谁呢?总不能全部杀了吧?这肯定不行,因为每一个百骑都是他们辛苦培养出来了,就像李庸的幽灵一个,想不别的好办法,只能暂时监视他们起来,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几个百骑因为在黑夜被人带着黑色头套扔到草原上的,黑军的踪影早就无影无踪了,想在这茫茫草原中寻找这群黑军可没那么容易,李宗又不敢分散百骑出去,万一又被抓走几个,那他真的要疯了,一番计较之后,他安排这几个被俘虏过的百骑北去调查金河军的事和监视李靖等人,他带着其他百骑往南四处寻找黑军,他猜那些黑军是不是要准备回中原,因为他们这次的损失很大,已经不足以继续作战了,李宗不愧是百骑司的长史,他的分析一点没错,李庸他们的确往南撤回老巢西山。现在李庸整天不是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走,那就是帐篷里躺着睡,怎么撤军行军都是薛仁贵在指挥。撤回西山老巢的路线,现在摆在薛仁贵面前有两条,第一条就是原路返回,经占襄城,过恶阳岭,另外的一条就是徐世绩的云中。 “指挥官,我认为还是走原路返回,比较那边的路我们熟悉,云中虽然徐世绩带着大军去拦截颉利不在,可是云中的通漠军可是在那一带的地头蛇,不好搞。” “你们以为走原路就容易吗?现在的占襄城可以说是唐军的后勤重城,尉迟恭也可是那么好惹的,我觉得还是走云中,第一,那边的路比较好走,适合我们现在这种伤兵满营的情况,第二,所有人都会觉得我们会走战线,可是我们偏偏走云中,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听指挥官的,就走云中。” “走云中。” 明确了往云中撤回方向之后,黑军一边抹掉行军踪迹不让百骑司那些猎犬闻到味,一边慢慢逼近云中,一直追踪黑军的李宗带着百骑不断的寻找,知道黑军肯定要撤回中原,可是往那个方向撤,这让他也是很难判断,他知道,如果黑军一旦通过了关防,那将是鱼入大海,再想找到他们就绝无可能,要不然他们在中原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黑军的一点蛛丝马迹,他们这些人就像从来没出现过,可一旦国家有什么大事,他们就像春笋一样冒出来,这才让他们背后的大boos头疼要除掉他们,可是他们来到草原之后,第一次交手就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被活抓了五个,现在这五个谁背叛了还是都背叛了,他都无弄清楚,李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就快接近云中的时候,薛仁贵准备来个声东击西暗度陈仓,他让一队一百人的轻骑在十个幽灵的带领下,向云中先行出发,并留下明显痕迹,自己带着大部队就地隐藏起来,目的就是让那些百骑发现痕迹,那些心高气傲和疑心极重的百骑肯定认为他是故弄玄虚,其实目的是占襄,等把他们引向占襄方向,他在带大部队继续向云中撤退。李宗果然如薛仁贵所料,在发现黑军明显落下的踪迹之后,冷笑着说。 “哼,黑军的这些伎俩还真是瞧不起我们百骑司,我们找了许久都找不到你们的踪迹,突然出现这么明显,你们是当我们是傻子吗?果然和我猜的没错,你们是想走占襄回去啊,走,快马加鞭通知占襄城,通知鄂国公早做防备,一定不能让黑军一个人回到中原。” 薛仁贵得知百骑司的人已经全部赶往占襄城,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们还是太嫩了,通知队伍继续前进和前哨汇合。” 一百二十人的黑军前哨离云中还有十公里外找到一个隐蔽点,然后接应后面大部队,薛仁贵带着几个军官看着前方,只要通过云中,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今晚,幽灵以百骑的身份入城,以犒劳全军用加了迷药把城里的人都给我迷晕,我们连夜通过云中,只有过了云中,我们才算安全。” 幽灵的迷药不是什么麻醉药,只是一些简易版的安眠药,进过研究所简单提纯下,也就只能让人昏睡两三个时辰,如果动静太大还会醒过来,所以幽灵们不太喜欢用这东西,因为不太靠谱,可是现在没有办法,他们到后勤保障那边拿了些酒精,然后兑上水,为了保证药效,他们的安眠药一包又一包的往兑了水的酒精里加,看的薛仁贵嘴角直抽抽。 “哎,这样没事吧?别把人给喝死咯。” “放心吧指挥官,我们这不是为了大伙嘛,如果少了,万一半途醒了,那就麻烦了。” 薛仁贵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只还由着他们弄,那些幽灵在加过料的酒搬上车,换上上次抓那五个百骑缴获的衣服,还有已经叛变那个百骑留下的身份腰牌,没有百骑衣服的那些换上唐军的甲虞,拉上车牵上羊,浩浩荡荡的向云中城走去。云中城的发现城下一群人拉着几十车东西和牵了上百头羊,警觉的对着下面的人喊道。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大唐云中城吗?快快退去。” 领队的幽灵摘下腰牌举起对城上的士兵大声回答道。 “我等乃百骑司百骑,奉圣人旨意,我军英勇作战,特赐宫廷美酒犒赏三军。” 天色还没开始黑,刚刚傍晚,黑军们就是抓着这个晚饭时间来的,城中守军听到百骑也不敢太造次,感觉通知他们的校尉汇报情况,一个身穿盔甲的校尉出现在城楼上。 “你说你是百骑,可有凭证?” “你放下吊篮,我与腰牌你看。” 那校尉让人放下一个吊篮,幽灵把腰牌放入篮中,等那校尉检验之后,又跑回城中向他们的守将汇报,云中城的守将是徐世绩的副将邹国公张公瑾,张公瑾接过校尉递给他的腰牌看了看,确认这是真的腰牌,他也知道百骑来的目的是什么,于是就让校尉放黑军他们进来,领队幽灵向张公瑾行礼接过自己的腰牌。 “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张公瑾皱了皱眉,还是和他扭过身去。 “大人,圣人口谕……” 张公瑾一听,吓得要赶紧行礼,可那幽灵一把抓住他摇摇头说。 “大人不必行礼,你我假装无事。” “好。” “圣人口谕,现战事顺利,黑军猖獗,军中务必配合百骑剿灭。” “遵旨,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在大人面前可当不起大人,下官戴进见过邹国公。” “我们就不客套了,回府再叙?” “邹国公,圣人这次还让我们给各军带了些宫廷美酒,要肥羊犒劳各军,下官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沾你这个光啊?” “哈哈……小事一桩,来人啊,今晚犒劳全军,为天使接风洗尘。” 所以人听到主将说今晚喝酒吃肉,那个开心啊,整个云中城大营都沉醉在欢乐的海洋,那些黑军不断游走在各个士兵中,还帮忙烤羊炒菜的,其实就在里面下药,那些不知道加了料的云中守军,喝着酒吃着菜,因为在战时,这样的情况可没发生过,除非先这样有朝廷赏赐才有,张公瑾也和那领队幽灵推杯换盏。 “这宫廷御酒就是不错啊。” “这可是宫中新进贡的好酒,今天沾了大人的光才有机会喝到啊,谢过大人了。” “都是军中之人,咱们就别文绉绉的,喝。” 张公瑾拿起酒碗就干起来,领队幽灵趁他不注意就把自己碗中加了料的酒倒掉,其他的黑军也进展顺利,那些在城门上值守的士卒看着城中大吃大喝直咽口水,很快他们在黑军的怂恿下也加入进去。 “兄弟,你们也辛苦了,你们也下去吃点喝点,我们替你守一下,再晚点就连骨头都没有了。” 那些值守的士兵最终受不了诱惑,向那些黑军兄弟谢道。 “那多谢各位兄弟了,我们去吃点就回来。” 看着一个个值守的士兵下去,黑军们相视而笑,薛仁贵带着大部队远处看着灯火辉煌喧闹的云中城,知道他的机会成功了。 “吩咐下去,不要发出任何动静,静待信号,我们要悄悄地进城,打枪的不要。” 很快云中城里,一个接一个士兵“醉”倒,张公瑾也迷迷糊糊起来。 “这御酒就是厉害啊,好~” “嘭~”的一声,张公瑾直接倒在酒桌上,幽灵们开始检查有没有没放倒的,仔细检查过后确认无误就打开云中城大门,接应外面等候多时的大部队,看到城门打开,薛仁贵做了出发的手势,整支黑军静悄悄的走入云中城,薛仁贵等人看着倒第一片的云中守军笑了笑。第二日张公瑾捂着头痛欲裂的头起来,发现身边的将领和士卒都躺着呼呼大睡,心想不好,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大声喊着。 “快起来,那些百骑的人呢?” 被吵醒的将领和士卒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然后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强忍着宿醉的头疼跑出府外,好家伙,所有的士卒都全部东倒西歪躺着,他们连忙分别叫醒那些士卒,寻找那些百骑,最终发现那些百骑早已经失去了踪影,张公瑾他们才知道他们中计了。 “该死的黑军,我们和你们不共戴天,我的头~” 薛仁贵带着黑军在山中密林中隐藏起来休息,一夜的行军,所有人都累了,不过他们终于撤出了突厥,心里都暗自松了口气,因为只要回到中原那就是他们的主场了,想要找到他们,那就是难过登天了。 第五十章 魂归故里 李宗还在占襄城苦苦等待黑军的时候,却收到了黑军从云中城溜了,张公瑾的守军一夜之间被黑军以百骑的身份骗喝下迷药的酒菜,急的李宗赶往云中,可哪里还有黑军的踪影,只有张公瑾垂头丧气的样子,李宗没有办法,怪罪张公瑾,他可没有这个胆子,他也没有这个权力,人家可是堂堂国公啊,自己就一个百骑司长史,虽然是皇帝的鹰犬,要拿下张公瑾这样的国公,也要皇帝的旨意,李宗无奈的摇摇头。 “邹国公,此事我会如实禀报圣人,现在黑军已逃回中原,想要再找到他们,那是绝无可能了,告辞。” 李宗向张公瑾行了个礼就带着手下离开云中,他要第一时间赶回去,任务的失败已成定局,接受惩罚那是避不可免,要恨就恨那些该死的黑军吧。薛仁贵带着黑军们昼伏夜出,躲开无数关卡千山万水的终于回到西山,看着自己回来的亲人回来,西山的百姓夹道欢迎,整个西山陷入了欢乐的海洋,西山的人们开心的流下眼泪,可是更多的人在寻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自己的亲人时,痛苦的流下眼泪,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回不来了,此时正在欢迎黑军回来的西山居民看见一个个捧着白色坛子的人走过来,那些黑军纷纷分开一条路来然后默默的低下头。 “向西山子弟的英魂敬礼~” 唰的一下,所有低头的黑军全部抬头,然后笔直的站着向他们曾经的战友敬上最崇高的军礼,躺在担架上的李庸双手无法动弹,可是他让卫兵把他扶起来,李庸对着那些已经泣不成声的西山百姓淡淡的说道,因为此时他的内心是痛苦的,但是他必须要忍住,原本还是欢乐的气氛,立马变的务必沉重。 “各位乡亲们,是我李庸对不起各位,你们把你们的丈夫,儿子,哥哥,弟弟交到我手上,我却没有能带着他们活着回来,我对不起你们。” 李庸缓缓的向面前的西山百姓低了他的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滴落在地上,而一个手拄拐杖的老人在一个妇女的搀扶下走到最前面。 “大人,我家二狗是否英勇杀敌?是否死战不退?是否对得起西山子弟?” 李庸不知道老人家说的二狗是谁,不过他知道肯定是这位老人的亲人,就在李庸痛苦咬着牙说是的时候,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一名捧着骨灰坛的伤兵向着他们跪下,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 “刘老爹,二狗就是死在我怀里的,他是好样的,他临死前还拉了两个突厥狗垫背,我对天发誓,我刘老三从今往后就是你儿子,您就是我爹,爹~” 黑军刘老三的话说完,对着老人大喊一声爹之后,全场的黑军整齐的跪下,跟着一起大喊一声“爹”,老人听了之后,抬头望着天大喊道。 “二狗,你安息吧,爹为你感到自豪。” 说罢,老人的眼泪流了下来,整个西山蔓延着伤心的气氛中,骨灰坛一个又一个被送到他们的亲人手里,没有亲人的就由他们自己最好的战友收下,老人双手捧着自己儿子的骨灰坛轻轻抚慰着,好像他的儿子并没有死去,而是活着在接受他抚摸,刘老三搀扶着老人说道。 “爹,我们带狗子回家。” “回家,爹带你回家。” 整个西山空旷的空地很快就空无一人,只留下李庸和薛仁贵等军官。 “让兄弟放个假,好好陪家里人,咱也回去吧。” 薛仁贵等人把李庸送回山谷别院,早就等候多时的高达等人看见受伤躺在担架上李庸,春兰和小雪的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看着李庸本来就不是很俊俏的脸变黑了,她们心疼不已,在安顿好李庸后,薛仁贵等人就离开别院回到西山军营,因为还有很多事要他们去做,看着围着自己的几人,还有两个哭的像暴雨梨花似的,李庸都无语了,没好气的说。 “我还没死呢,用不着哭成这样,不就折了点骨嘛,军医不是说了好好休养就没事了,还有,不准告诉你们的主人,要不然我就赶你们出去,听到没有?” 俩人显然不害怕李庸的警告,擦了擦眼泪就离开房间去给张氏帮忙做饭去了,只留下高达一个人留在房里,高达没有像那俩小女孩那样想那些。 “老大,这次死了不少人吧?” “是啊,死了很多人,一千多西山子弟都没有能活着回来。” “……” 高达听了沉默了,李庸也不说话,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 “我想建一个烈士陵园,把那些为了保家卫国的英烈们放进去,接受后人的祭拜,你说怎么样?” “好,我会亲自办好这件事,放心吧老大。” 西山的百姓知道李庸要建烈士陵园,纷纷积极响应,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被高达果断谢绝收钱,只说大家有力出力就可以了,钱他们不缺,地址在李庸再三确认后,终于定在西山与山谷的之间的山上,说这样两边都能被那些牺牲的英烈护佑,李庸的烈士陵园不像以往的什么忠烈祠庙之类的,而是一座高二十一米的石碑,里面会立每个牺牲的墓碑,墓碑下面埋的是他们曾经穿过的盔甲,这样的设计不但简单,而且省钱,建起来也很快,只是那个二十一高的石碑有点难度,可是经过西山大学堂的建设经验后,建起来不算太大的难度,石碑在一块快砖头在钢筋混凝土的作用下一点点拔地而起,窑坊不断按李勇的要求改进要贴在石碑和墓碑上的瓷片,窑坊知道是为烈士陵园做的,那个是把所有的订单都停了,日以继夜的调试改进,直到做出李庸满意的成品。那些雕刻师们拿着西山营提供的阵亡名单,仔细认真的把烈士们的姓名、出生、隶属那个连队刻在贴着黑色瓷片的墓碑上,一个老工匠雕完一个墓碑后,他轻轻的抚摸着。 “孩子们,放心,我一定会一个不差的把你们记下来的。” 雕刻师们在认真的铭刻,烈士陵园里的高塔也在逐渐完工,可是上面的题字还没,李庸的双手无法写字,请外面的人又不可能,最后这个事落到了薛仁贵身上,他已经在办公室里写了好几天了,这满地的的废纸看得出他的用心,可是他毕竟不是什么书法大家,加上他也是赶鸭子上架,现在这种情况他又不能不接,毕竟他现在是西山军最高指挥官,这个责任他必须担起来。 “还是不行,唉~” 薛仁贵蓬头垢面的坐在椅子上,无奈的叹着气,他洗了把脸走出办公室来到空荡荡的营区,这里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各种操练的口号声,可是现在只剩下他和几个军官寥寥无几,薛仁贵沉默的一路走着,一直走到操场上,郁闷的心情让他拔出腰间的长刀挥舞起来,凌厉凶猛的招式充满了杀气和他此时此刻的性情,他忘情的挥舞着长刀,脑子里却是那些挥散不去的的面孔,那些曾经在这里向敬礼喊他旅长,嬉皮笑脸的和他玩耍的士兵们,然后就是这样在他眼前不断倒下。薛仁贵最后累的生气扔掉手中的长刀一屁股坐在地上,过了许久他捡回被他扔掉的长刀插回刀鞘里,就这样两日之后,一副写着英烈永世不朽的几个大字放在桌子上,这几个字是李庸告诉他要写的,能写出来是他这几日每日在操场上练刀思念那些死去的士兵感悟写的,薛仁贵把这几个字送到李庸面前时,李庸看了许久点了点头,然后雕刻师不知道毁了多少块瓷片才把这几个大字铭刻上去。经过一个月的赶工,烈士陵园终于完工,今日李庸身穿黑袍在小雪和春兰的搀扶下来到烈士陵园,这是西山的百姓已经来满了整个山头,所有人看着高高耸立在园中的高塔,上面雕刻着英烈永世不朽的六个大字,全场的人都被这六个大字感染了,这六个大字充满了悲伤和豪气,就像那些逝去的黑军们那种不屈精神。 “家属安葬烈士遗物。” 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属双手捧着他们曾经穿过的盔甲,恋恋不舍的放进挖好的坑里。 “送英烈。” “呜呜呜~~”沉默的号角响彻整座大山,黑军的冲锋号和亲人们告别的哭泣声响彻云际,一把把黄土将坑埋满,然后一座座黑色光亮铭刻着名字的墓碑安置在上面。 “西山军全体都有,敬礼~” 所有的西山军向着他们的战友深深敬礼,那些家属和西山的百姓都默默的低下头为埋在这里的人们默哀,上天宛如受到了感动,下起了毛毛细雨,宛如那些逝去的西山军在向他们的亲人和战友们告别,李庸抬头看着下着雨的天空,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憋在心中许久的许多话终于化为一句话爆发了出来。 “兄弟们,一路走好~” 第五十一章 五年规划 黑军的英烈入园之后,李庸和西山就开始慢慢回归平静,这一切只能用时间来消磨但不会被遗忘,李庸身上的石膏已经被军医拆除,每天在李丽质的帮助下推着木制轮椅散步。在黑军英烈入园的第二天,李丽质就接到春兰的告密信来山谷,那是一顿眼泪输出,把李庸给搞怕了,可以说李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李丽质哭,她一哭自己就慌,在好一番劝说下才哄的佳人不哭,可是却换来李丽质硬留下来照顾她,在这个特殊时期,李庸可不敢让她留下,说什么自己没事,这个是在外面时间长了她的父皇会不开心什么,话都没说完,就看见原本已经不哭的佳人又开始要哭的节奏,只好答应她留下来照顾几天。 “丽质,你明天就要回长安了,我这里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想好了,我打算明年参加科举,准备入朝为官。” “你不是不喜欢做官吗?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我记得没错,你现在就有官职在身啊。” “其实这个事情我在突厥的时候就想过,后来你也知道,一千多的西山军在背叛中回不来了,所以这几日我想通了,我以前的想法是多幼稚,想要保护好自己的亲人和这些西山的百姓,还有让天下的百姓过的更好,那我只有入朝为官,我是有官职在身,但我只是一个小小九品陪戎校尉,而且是武官的官职,不影响我科举,你就放心吧。” “好吧,你都想好了,我就不好说什么了,反正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支持你。” 李庸伸手握住李丽质的柔软的双手,微笑的说。 “嗯,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支持我的,等我的身体全部恢复了,我就会搬到长安,到时候我们想什么时候见面都可以。” “好,我在长安等你。” 李丽质离开了山谷回到了长安的皇宫里,李庸开始计划未来的规划,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突厥,正如历史上发展,颉利渡过浑河不久就遭到兵出云中的徐世绩率领的通漠军截击,大败而逃退往屯铁山,在收集余众数万之后,颉利早知道自己不是唐军对手,无奈之下派执失思力为特使,到长安向唐皇谢罪请降,表示愿举国内附。实际上是缓兵之计,企图待草青马肥之时,再转移到漠北,伺机东山再起,李二和他的大臣们也看出来颉利的阴谋,也就来个将计就计,于是派出鸿胪卿唐俭和将军安修仁等人去突厥抚慰颉利,并令李靖率兵前去接应。此时李靖的大军行至白道与徐世绩的通漠军会师,俩人相与定谋,认为颉利虽败,但手中兵力尚多,若任其逃往漠北,依附于薛延陀等部,则很难追歼无疑是放虎归山。 经过历时一个月的行程,唐俭等人终于来到颉利的牙帐,颉利对他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并对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很是愧疚,说一切都是手下那些部落首领贪心诱导他所致,唐俭等人那是一顿安慰,意思就是,现在好了,马上就是一家人,你就准备乖乖投降吧。颉利那里是有心投降,虚与委蛇的唐俭等人周旋。而李靖则想趁颉利现在和谈懈而不备的时候,选精骑偷袭,肯定能不战而胜擒下颉利。被李二降为偏将张公瑾怕这么做会使唐俭等人身陷险地,李靖说只要能剿灭突厥,唐俭等人根本不用去考虑。真是像李庸说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一样,于是李靖令徐世绩率领大军继后,他亲率一万精骑,各备二十天口粮,连夜出发向铁山疾驰。李靖冒雪至阴山,多日寻找终于遇到突厥营帐千余,一个突袭就尽数让这些没有士气的突厥士卒放下武器投降,李靖害怕消息泄露,于是带着这些俘虏随军行动。颉利每日和唐俭等人饮酒作乐,其实就用他们做人质,让李靖的大军不敢贸然行动,就在他以为安然无事,就一点都没有戒备,李靖已经悄然派出手下将领苏定方率两百骑兵为前锋,在浓雾掩护下衔枚疾进,都快到颉利的牙帐七里了才被发现。苏定方长驱直入冲进了颉利的牙帐,颉利及其部下不知浓雾里有多少唐军,顿时阵脚大乱溃不成军,劼利在亲兵的保护下骑上他的汗血宝马向西逃去。李靖率剩余精骑跟进,突厥军瞬间溃散,被李靖歼万余人,被俘男女十万余万。唐俭、安修仁等人趁乱脱险获救,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阴山大捷,这场战役成就了李靖,更成就了苏定方。 颉利在阴山被李靖击败后,仓皇向防守薄弱的云中向西逃窜,意图投奔吐谷浑国王伏允或者高昌国王麴文泰。可是天不遂人愿,在半路上,他的部将不想和他陪葬,于是纷纷叛逃,他的好大儿叠罗施也与他走散。没几天他身边就剩下几十个骑兵,又好死不死迎头撞上了李道宗的大同军,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一波碾压下后,颉利就那几十号人都不够团战的,他再次让他的汗血宝马发挥出应有的作用,那是一顿风驰电闪,可惜还是被李道宗手下将领张宝相像抓鼹鼠在一个土洞里将他擒获,历时将近一年的的突厥国战就此落下帷幕。 李庸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再次来到烈士陵园。 “兄弟们,突厥败了,颉利也被抓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而长安城接到李靖的阴山大捷的时候,李二让长安解除宵禁狂欢三天,长安的百姓还没从阴山大捷的余欢中缓过来,颉利被活抓,突厥灭亡的消息再次让长安沸腾,甚至让天下沸腾,那些老去的老兵和当年的老人都流着热泪,这一天他们等了很久很久,终于等到了,长安城再次想起大唐万胜,圣人万胜的口号,这让李二的声望到达了最高峰,在长安城人们欢呼雀跃的时候,他们都忘记了,还有一支军队在突厥默默奉献过,那支神秘的黑军,可是在这欢乐的海洋中没一人记得这支军队。李庸离开烈士陵园后,回到自己的别院继续写着他的计划和看书,日子过的十分悠闲,整个别院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小雪还是乖巧的在李庸身旁给他泡茶,春兰还是跟着张氏学着做各种点心,高达每天早出晚归的处理西山和长安的来往生意,他们每天都过这充实工作和生活。 “今天叫你们来,是我把这五年的计划写好了,你们看看。” 在李庸的别院里,所有人都在他的二楼大厅坐着,小雪把一本本写着五年计划的本子发到他们每人手里。 “你们先看,我接着说,你们都是我西山的重要骨干,你们有各坊的坊主,研究所的负责人,西山军的高级军官,情报局的负责人,这次我们到突厥损失可以说惨重,这里有我的责任,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能只想着过去,所谓疼定思痛知耻而后勇,我简单说一下这五年计划,具体内容你们看完之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再问我,首先,我将明年参加科举,也就意味着西山这边将会由各位负责,而总负责由高达统领,高达遇到没办法解决的再向我汇报,各坊责任几乎不变,因为你们是随着市场变动而调整,不过主要的是研究所开发的造纸技术和活字印刷列为最高等级保密,具体印什么怎么印,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到时候我会通过高达给你下任务,最后由情报局完成,其他的产品我们现在要对天下老百姓的衣食住行进行统一规划,我要五年里把我们的品牌散布大唐每个角落,接着是研究所方面,军工方面主要是热武器的加速研究,另外是海洋大型舰艇的图纸设计,我不想西山军再拿着落后的冷兵器和敌人拼杀,民用方面的是加大粮食和其他农作物水果的种子搜集,并改良已有的粮食水果等农作物,还就是琉璃的改进也要加快,尽快向医用方面提供显微镜,军方的望远镜,军方这边,情报局加大对我朝附近国家的渗透,吐蕃、吐谷浑、薛延陀、高句丽,还有就是西域,国内的情报网也不能放松,你们的情报不但关系着我们在做所有人的性命,包括外面西山老百姓的性命,西山军这次出征突厥损失惨重,等有的士兵回营后各自开展总结,然后就新兵征召,人数还是原来的编制,什么时候扩编等我的命令,我就简单说了一下,你们看完有什么不懂的,我们一一商讨。” 所有人听完李勇的话之后,看是认真的看起手中的本子,然后开始互相讨论起来,不明白的对方就向李庸一一提问,李庸耐着心和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解释,那些人还一边听着一边记录下来,生怕忘记了,就这样他们讨论了三天,每天他们来的时候都带着自己的疑问来,走的时候带着新的问题走,直到所有人弄明白自己的责任,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什么不应该干,因为他们都知道,西山要腾飞,那就要付出不知道多少倍的努力,但是他们心里早早就下定了决心,因为西山就是他们的家,他们愿意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哪怕自己的生命,这就是他们的西山人,西山精神。 第五十二章 西山 有了李庸的五年计划,西山就像有了方向,而不再是像以前那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首先是他们的的商铺在情报局的情报员的铺设下,以长安为原点,向洛阳的等大城市延伸开来,西山的产品本来就在长安已经打开了名堂,所以很快就在当地站住了脚跟,当然对当地的那些世家、豪绅的产业也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屡次对西山的商铺和商品联合打击,可是实际性的成果很小,为什么,因为西山的产品都是自产,而且他们都没有配方,不存在从原材料上控制,加上他们想拿到西山产品的配方,可是他们连西山在哪里都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产品是从哪里来的,想从西山的内部做手下也是无从下手,那些西山商铺明面上可不叫西山商铺,都是用丽人坊、聚贤楼、珍宝行什么什么分店对外宣称,西山商铺只是西山人内部叫的,西山的产品正在一步步蚕食大唐的各行各业。 “各位,今天叫你们来,主要就是那个什么丽人坊、聚贤楼、珍宝行对我们大家的产业带来的影响想想办法。” “崔掌柜,那些人就好像一点都不怕我们,现在所有人都买他们的商品,哪里还有人买我们的商品,就今天,我又关了一家店面,你说说,再这样下去,该怎么办?” “是啊,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集体玩完了。” “各位,今天叫你们来,其实我家家主发话了,这次必须把他们拿下,想联合大家一起写一封状书向圣人,当今圣人不是最怕这样的事吗?然后再由我们各家的家主一起在朝廷上施压,必定拍死他们,到时候,他们的商品还不是乖乖交出来?任由我们来摆布?” 这些世家的人在被西山的产品严重冲击下,又开始密谋怎么豪取抢夺,这些都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因为他们就是吃准了李世民不敢和他们翻脸,在他们这些百年世家千年世家眼里,只有不变的世家,朝代他们可以随便改,这也是唐朝最后走向灭亡的其中一个原因,这些世家不断对国家敲骨吸髓,肥了自己毁了国家,他们分别控制这大唐当时的各行各业,各种百姓的衣食住行统统垄断,甚至在文化中愚化百姓,控制教育把控想入朝为官的学子,可是李庸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五年计划里,首先就是对这些的世家商业打击,然后在西山建立了大学堂,储备各种各样的人才,这样就能慢慢让大唐松绑,对于世家那些阴谋诡计,西山的情报局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帮助那些被世家打压的快不行的弱小家族,让他们走到自己这边,然后从内到位分化世家,那些不受嫡系看的起的庶出被他们一一拉拢,很多时候,那些世家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结束了,反正西山在一步步紧逼,那些世家在积蓄更大计划和阴谋准备反击。 “公主和郡主可交代过奴婢的,让你多休息,不能乱来。” 李庸虽然把石膏拆了,可是还是只能在轮椅上待着,偶尔落地拄着拐走做一些康复性训练,所谓伤筋动骨三百天,要不是他年轻平日里经常锻炼,就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不死也残了每天就像坐月子一样都快一个月了,李庸每人都被小雪和春兰虎视眈眈的监督着,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生锈了,李庸表示过现在他可以自己做一些锻炼,可是都被她们俩极力反对,李庸很无奈的去哪里都是由她们俩轮流推着他去,现在李庸去的最多的就西山,至于山谷里的研究所和西山营他基本不去,因为研究所他不想让两个丫头接触,里面太多秘密了,至于西山营有薛仁贵等人,新兵的征召和训练他都不需要去管,这次突厥之战后,活下的都是老兵精锐,加上李庸对牺牲的士兵和所有的西山军的家属不但支付了丰厚的抚恤金,还给他们的家属提供工作和读书的优先权,分别在他们的家门口钉上刻着光荣家属和英烈家属两种铁牌,在西山,只要见到这些家属,人人都会向他们弯腰抱拳行礼表示敬意,西山不大,但家家户户都有人情味,听到西山军征兵之后,家家户都积极的报名将自己的孩子亲人送去西山营,可是这次西山营也只是补充两千多人,来报名的人就达到了将近一万多人,千挑万选下才留下了两千多人,没被选上的都无比失望。西山大学堂的小学部已经完工,原本西山里的学堂的孩子都全部搬进环境更优越的西山大学堂,除了原来几个西山学堂的几个老夫子,情报局和西山商会在外面重金请来了十几个年轻对入朝为官没有希望的寒门学子做夫子,就这样李庸的小学部才刚刚满足下来,至于中学部和大学部还在继续建设中,小学的招生早已经开始,适龄的小孩都被家里的父母亲人送来,因为西山大学堂属于封闭式教学,每个星期允许学生回家两天,其余时间都是吃住在学校的,小学和中学暂定不收取任何费用免费读书,所以那个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像自己那样大字不识得一个,纷纷给自己的孩子报名,可这把招生的夫子们忙坏了。李庸在小雪推着轮椅下来到西山大学堂,因为今天他准备教那些新老夫子一些新式教育的讲解,为即将开学的小学做一下他们的思想工作。 “新来的先生已经到我们西山有些时日了,我呢对你们的加入表示欢迎,不知道我们的教工宿舍和教学环境怎么样?” 对于西山大学堂的什么教工宿舍和这葱翠的山林环抱的校园,用透明的琉璃做窗户宽敞明亮的教室,干净和菜式丰富而且美味的食堂,这大唐就找不出第二家这样的学堂了,要说不满意,那就是他们给的工钱太高了,让他们有很大的压力。 “大人,您这里的环境是我见过最好的,我们非常满意,只是有一事我们一直不敢问,不知能否为我等解惑?” “何事,但说无妨。” “就是我们这里还招女童,这是自古以来都没有的事,朝中也没有女人当官的先例啊。” “你们这个问题,其实你们来我们西山时间不长,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我们这里是男女平等,就算在工坊做工也是同工同酬做事的,也有不少女工做的比男工好,得到的工钱也比他们多,这些你们以后会慢慢看到的,在西山没有太多的规矩,还有就是你们说的当官,那我们先说说什么是教育,几位老先生之前就在老学堂教过一段时间了,我的编写的教材你们也看过了,我西山的教育和你们以前接受或者见过的都不一样,我的教育方式是学以致用,而不是为了当官去读书,而是让孩子们知道读书只是为了让自己更明白事理,小学的教材不会很复杂,一二年纪是以三字经弟子规为主,一些简单的算术为辅,三年级到六年纪就以识字,写一些简单的文章为主,当然了,他们学的文章不是你们平日里那种文章,而是让他们由心而发写的文章,通俗就是白话文,至于这些教材已经在加班加点印刷,教育从来不是一个只为了教而做的事,而是要教和育结合,叫孩子们懂得什么孝敬父母,保家卫国等等好的方面思想,育则是因材施教,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长处和性格,不能一概而论,要耐心的发现,从中引导他们。” 李庸的新的教育方式让那些刚加入的年轻夫子们深深的沉思起来,他们本来就是郁郁不得志的寒门子弟,从小就接受老式的教育,可是李庸的一句不是为了当官而读书,只为明事理的理念深深打动了他们,在场的所有夫子一起向李庸深深抱拳鞠躬表示尊敬,李庸又和他们简单的讲解了一下他那个时代的教育方式,最后在他们不舍的眼光中离开,离开西山大学堂之后,李庸来到工坊区,看着一个又一个工坊不断的在流水作业的方式下生产出的产品。 “记住了,所有产品都要保证质量,这可是我们西山的面子,不能因为赶订单而忽视,哪怕有个劣质产品卖到顾客手上,都是不允许的,所以你们要把好质量这道关。” “大人您就放心吧,我们这些老头子们肯定为咱们西山守住最后一道门,绝不允许一个劣质产品从我们这里出去。” 李庸非常耐心的看完一个工坊又一个工坊,包括生产车间和工人的食堂等等,再听着那些负责人一一讲解这现在的情况和问题,李庸也一一的给他们解答,忙完工坊的事之后,就在马不停蹄的赶到农作区,李庸向小雪指着前面一望无际的绿色的农作物说道。 “小雪,你看,这些都是占城稻,是一种能一年两种的粮食,虽然口感一般,可是产量极高,如果在南方岭南一带,可以一年三种,要是咱们大唐都种上这样的粮食,不用几年,就不会再有饥荒了,将来,我们有了能跨过大洋的海船,会给我们带回来更高产量的粮食种子,到时候你可以想象得到,老百姓们再也不会饿肚子,粮食满仓的情景吗?” 小雪也被这美丽的景象迷住了,她小的时候不就是因为家里没饭吃,才把她给抛弃了的吗?这种饿肚子的感觉深深刻在她的心里,或者那个时代很多人的心里,没有经历过这种的感觉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饿着肚子那种绝望痛苦。西山一天天的在改变,向着李庸的想法而改变,他和他的西山百姓们不想出名,只是默默的为这个朝代这个国家用自己的力量做出自己的贡献,他们是皇朝的夜行者,李庸是他们引领者,砥砺前行牺牲自我就是现在的西山精神,西山永远是大唐的西山,而大唐并不知道西山,这就是西山。 第五十三章 经济战 西山的一切在稳步发展,李庸也终于打算搬去长安,因为西山的商品已经严重对世家的产业产生的了冲击,据情报局的情报来看,那些世家已经准备对他的商铺和商品下手,他决定要参加科举入朝为官之后,就不能躲在山谷继续把自己隐蔽起来了,他觉得这次自己的动作太大,那些世家的反弹和动作肯定很大,不是老光棍和郑丽琬所能应付的,加上李丽质已经多次催他来长安,所以他让小雪和春兰收拾东西,准备入住长安坐镇,而高达在西山继续主持一切事务。当出发的时候,李庸看着十几个大箱的时候都惊呆了,心想不会把别院搬空了吧?他听到那两个小姑娘好像还在说少了什么的时候,李庸感觉要疯了,虽然自己是要入住长安了,也不至于把山谷别院搬空吧? “你们好了吧?我们去长安至于拿这么多东西吗?你们不嫌累吗?” ‘“少爷,这些都是用得上的啊,是吧春兰。” “对啊对啊,这个茶具,长安肯定没有,还有这个铁锅,蒸笼……” “停,我是服了你们俩了,锅碗瓢盆都带上了,你以为在长安会没有吗?我们西山的东西在长安没得买?” “那不一样啊,这些都是我们用顺手的,有感情的。” “好吧,你们赢了行吧,我们能出发了吧?” 看着李庸一脸无奈的样子,两个小姑娘笑的眼睛像弯月一样,也就是李庸这样的主人她们才敢这样,在李庸的卫兵帮助下,所有的行李很快就被搬上马车,然后浩浩荡荡带着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的队伍向长安出发,在舒坦的豪华马车里,李庸黑着脸看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两个丫头,这还有个主仆关系不?怎么感觉是自己的仆人,她们是主人,李庸都有点觉得自己错了,心想要不给她们道个谦?李庸痛苦煎熬了一个多时辰怎么终于到了长安城门,在已等候多时的老光棍赶紧带着李庸的车队回到住处,本以为解脱的李庸,在被搀扶下了马车换上轮椅的时候,他看见站在大门艳丽的郑丽琬,立马觉得自己要死了,此时的郑丽琬早已没有当时的落魄样子,反而容光满面一副精练的样子,更可恶的是这妮子的身材越发丰腴火爆,李庸不敢多看她一眼,觉得再看下去他会没命,准备让人推他进去,却被郑丽琬一把抢了过去,李庸就这样被郑丽琬推着进了府内,郑丽琬在他身后不咸不淡说话的声音酥软人心,李庸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东家,你这大半年不见,一来长安就坐着轮椅来,你这身体不行啊。” 那个男人能忍受女人说自己不行的,李庸立马来了精神说。 “什么不行,哪里不行了?告诉你,别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告你诽谤我告诉你。” 看着李庸紧张的样子,郑丽琬觉得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男子很可爱,可是就是这个可爱的男子却带给她新的生活,郑丽琬一路微笑推着李庸来到后院,期间还时不时笑着调戏李庸,李庸坐在轮椅上一路闻着身后郑丽琬身上淡淡的兰花香味,这种感觉让李庸说不出,很舒服也很喜欢,但是也很尴尬,因为这个妖精太迷人了,李庸感觉在她面前的抵抗能力好像很薄弱。回到后院之后,李庸忍着快破防的身体让郑丽琬坐在自己对面,因为他现在需要了解长安城里的情况,郑丽琬是长安城所有商铺的负责人,她肯定清楚现在的情形。 “说说现在长安的情形吧。” 看着李庸一脸认真的样子,郑丽琬也认真起来,因为这段时间那些世家蠢蠢欲动,整个长安城是暗流涌动,情况很不乐观。 “现在的情形很不好,我们的商铺在这大半年里已经遍布长安城东西南北四个市,前段时间我们的新商品上市和老产品的促销,已经对那些世家产生了更严重的打击,据线人的汇报,他们准备联名状告我们,而且在朝中对当今圣人施压,还大放厥词的给我们传话,如果我们不交出所有产品的配方和把所有的商铺低价转给他们,他们就会让朝廷封我们的商铺,取缔我们的产品。” “这些人啊,是没有得真正的毒打是不知道疼的,正好我来了,给他们上一堂免费的经济课,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在绝对知识面前都是纸老虎。” “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还有你说的什么经济是什么?能教我吗?” “不急,你跟在我身边慢慢学,到时候我会写一本书,你再慢慢研究,经济可是博大精深的,而不是只是买和卖那么简单,等着吧,这些世家会求着我们的。” 长安城北幽静的李府,小雪和春兰指挥着把行李搬进后院,然后开始收拾,看到院子里,李庸和郑丽琬那迷人小妖精对视而坐,但是两人的表情都很平静,应该说有点严肃,她们知道他们肯定在谈重要的事情,于是就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收到李庸进了长安的消息,而且郑丽琬亲自迎接,那些世家就不淡定了,消失了大半年的西山县男突然高调入住,一直神秘的丽人坊等产业幕后东家浮出水面,世家们开始收集关于李庸所有资料,可是只有简单的一些信息,这让他们更加对这个神秘的西山县男警觉。 “哼,上次那蝼蚁侥幸逃过一劫,这次还敢这么高调来长安,真当我长孙冲是泥捏的?看我这次不把你玩死,再把长乐那贱人抢回来慢慢炮制她,哈哈哈……” 李庸回长安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长孙冲这里,李庸现在就是他心中一根刺,不拔掉他寝食难安,长乐公主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几次他在长乐面前说李庸的坏话的时候,都被长乐给了不好的脸色还让他不要妄议李庸,因为她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说自己心上人的任何坏话,这样长孙冲又砸了很多历史文物。李庸的到来让世家们在行动,李庸也没闲着,开始与郑丽琬布局,准备让这些世家付出血的代价,因为李庸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明显这次这些人已经踩到了他的底线,李庸准备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把所有这些世家的产业和商铺位置,什么人掌管,掌管的人性格家庭背景都给我调查清楚,明日午时之前我要看到。” 接到李勇命令的老光棍,他立马发动他的情报网开始汇集李庸需要的情报,不得不说老光棍这大半年的时间在长安的成果,在第二日午时之前就把所有的资料送到李庸面前,里面详细的连每个一天上多少次茅房,上多久都记录着,这都让李庸给他们竖起大拇指点赞,这和大明的那些锦衣卫都有得一比了,李庸和郑丽琬仔细的看着这些情报,一边喝着小雪泡的工夫茶。 “你怎么看?” “公子的情报比圣人的百骑司还要厉害。”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看了这些情报有什么想法?” “首先,这些世家门阀的确是势力滔天,强买强卖吞并弱小家族都已经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了,此次他们又联合起来从朝廷方面向外面施压,还胁迫那些的商户不让他们进外面的商品,这是从内到外对我们进行挤压,让我们失去生存的空间。” “你说的没错,我的老丈人这次肯定也会站在他们身边,为什么?因为我们现在就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上一口,我那老丈人也不例外,就单单我们在长安一个月的利润就高达上百万贯左右,朝廷又刚刚打完突厥,国库空虚,我们就是填补国库的钱袋子,所以,从朝廷上来讲,是没人会支持我们的,另外我们下级分销商已经被那些世家门阀控制,几乎和我们合作的商户家族都停止和我们合作,尤其江南的那些人,这样让损失了不少财路,不过他们忽略了两个问题,那就是市场需求和品牌效应,自从打开江南的市场之后,我们的市场需求不断在扩大,甚至可以说我们现在的工坊的订单都很难满足整个市场的需求,如果我们突然将商品压缩到让市场恐慌,那朝廷想对我们下手也要考虑考虑后果,因为我朝的商税本来就低,与那些偷税漏税的世家们比,我们可是每个月足额交齐商税的。再失去我们这样的纳税大户,或者税收锐减,朝廷的户部会怎么样?对付那些不守信用和我断了合作的商户家族也不更加容易了,我们的品牌已经打出去了,也就是品牌效应,现在老百姓都认得我们的商品了,就算没有那些人,我们可以再找那些愿意继续做的品牌的商户和家族,就算我们把商铺开到他们那里去,都不用担心销路的问题。” “公子,你太厉害了,你说的经济学一定博大精深。” “你这妖精,阿谀奉承的话就不要说,朝廷上的事,我来处理,相信他们很快就下手了,你来处理外面的事情,明天开始把长安所有的商品减半,联系那些还有意向想和我们合作的商户家族,只要他们继续合作,我们的商品给他们一定的优惠,怎么谈,你自己把握就好了。” “那妾知道怎么做了~” 郑丽琬调戏般的用食指轻轻勾了一下李勇的下巴,这让李勇和坐在泡茶的小雪是目瞪狗呆,而郑丽琬发出黄莺出谷的咯咯笑声起身离开,根本不给俩人反应的机会,小雪看着离开的郑丽琬气的两个脸颊鼓的像河豚,李庸也是向着她摊摊手表示自己对这个要命的妖精没办法。李庸和郑丽琬商议好对策开始行动的同时,那些世家的弹劾奏折像雪片一样来到李二手中,李二看着这些弹劾李庸什么鱼肉百姓,为官不仁,害的那些商户家破人亡等等的奏折,反正就是把李庸说出了一个十恶不赦天理难容的罪人,他的产业就是洪水猛兽会让大唐亡国,弄得不明真相的一些人开始加入一起抵制李庸和他的产业,而李庸好像害怕了一样,一下将产业的商品大幅度缩水下架,甚至暂定营业,这样那些世家气焰更加嚣张,李二也咨询了新上任的民部尚书唐俭,这才知道李庸的产业就是块肥肉,单单他大半年上缴的商税就占国库的十分之一,这不能不让他没有别的心思,甚至和那些世家一样想把李庸的产业占为己有,当然了这些都已经被李庸猜到了,因为历史的李二就是这样的人,他是个好皇帝,开创出贞观之治,但是他也是腹黑的人。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李庸的策略开始有了效果,李二接到唐俭这个月的国库税收的时候,一张大手猛的拍在案桌上。 “这个月的税收竟然少了一百多万贯,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圣人,少了这一百多万贯都是来自李庸的产业。” “嗯?难道他也学那些奸商们偷税漏税吗?如果是这样你们没有去查吗?” 李二的两个灵魂追问让唐俭全身发抖,国库突然少了这么多税收,他怎么可能不去查,可是查的结果是没有问题,不管什么,先认罪,再说事,这都是老套路。 “臣有罪,并非臣没有去查,而是查不出问题。” “没问题,那少了一百多万贯是怎么回事?” “国库突然这个月少了一百多万贯,皆因各位大臣弹劾开始,李庸突然将长安、洛阳两地的商铺关闭大半,剩下的商铺的商品也减量一半,几乎属于停业,我朝商税只按交易多少而按十税一收取,所以没查出李庸有偷税漏税,请圣人明察。” 李二听完唐俭的话,更加生气了,明明自己看上的肥肉,现在李庸竟然敢来釜底抽薪,让他吃不成?谁给他的勇气?梁xx吗?敢和老子作对玩阴的是吧? “下旨,李庸为官不仁,不体恤朝廷,夺其爵位与官职,贬为庶民。” 唐俭听到这么一道奇葩圣旨也是醉了,不过谁让你是皇帝呢,你说什么就什么吧,他拿这李二写的圣旨赶往中书省,中书省虽然猜到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就这样通过这样一道圣旨,当圣旨来到李庸家里的时候,李庸也就做做样子给传达圣旨的宦官看,听完昏昏欲睡的圣旨之后,李庸让春兰把他那套绿色的官服和朱红的县男官服,以及银鱼袋统统一股脑的扔给那宦官,这些都是他的意料之中,无官一身轻的李庸每天在院子里喝茶看书逍遥自在,一点都不像大祸临头的样子,而郑丽琬已经和不少愿意和她合作的商户和家族谈好,至于那些断了和她合作的商户和家族,她统统打入黑名单,将来他们都无法得到一件西山的产品,而且和她合作的商户和家族在合作条款中也不能想那些人停供,这样那些想和世家们的家族商户都慌了,如果是这样,他们将永远失去市场的份额,最终被挤垮,他们想找郑丽琬可是碍于世家们的压力,又不能去。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月,李庸算是彻底让自己在长安和洛阳的产业以停业整顿为由全部停下来,这样已经习惯西山商品的两地带来了极大的不便,甚至一块香皂有人想用十贯的高价收购,平日里一块这样的香皂也就五十文,更别说其他的商品了,这一下让两地的商品价格暴涨,这让李二和那些世家们高兴坏了,可是李二收到税收报表的时候,脸都黑了,为什么?因为暴涨的市场却一分钱商税都没多,反而更少了,这用屁股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无法就是那些吸血鬼一般的世家偷税漏税,李二痛苦着,那些世家也马上发现了问题,他们原本手上西山商品不多,虽然卖的很快,但一下就算货了,李庸早就已经断了他们的货了,他们别的商品根本卖不出去,这就是有对比就有伤害,火了没几天的世家们立马就歇菜了,而且营业额比以前更差,甚至一些世家为了止损,关了好几家店面或者出售,自然被李庸的情报局的人低价收购了,现在两地的市场是一片萧条,最后李二他们才慢慢回过味来,这些一切都是李庸的手段,而李庸的经济战还在继续。 第五十四章 就不带你们玩 李庸的经济战还持续发酵,可是接招的李二和世家们招架不住,那些因为选择顶住压力的家族世家是赚的盆满钵满,这些人主要都是来自属地和江南,山高皇帝,世家的手又伸不到那边,那些想吞并李庸产业的世家又开始写奏折弹劾李庸,说他这样做扰乱民心,是造反,这样李庸都有点哭笑不得,合你们是怎么都要告状的货色,这李庸都火起来了,他让郑丽琬加大对那些世家的产业阻击饿收购,一下子让世家们损失惨重,李二的国库收入更是严重缩水,没有办法,李二只能又想到出卖女儿的招数,可是咱们的长乐公主这次可没好忽悠了,因为这段时间她目睹了自己的父皇和那些世家可以说是狼狈为奸,纷纷都想着瓜分自己情郎的产业,这让她很伤心和很生气,对于长孙皇后再次厚着脸皮找长乐的时候,被她果断拒绝了。 “母后,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也和女儿说过,后宫不能参与朝政,父皇他们的事,不是女儿不帮这个忙,而是女儿没这个本事,恕女儿无能为力。” 长孙当然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的丈夫和那些世家惹的祸,可是丈夫向他说的时候那个表情,她怎么都不能不帮,只好耐着性子和做着女红的女儿说。 “长乐,你也知道你父皇有多难,这个事情虽然是你父皇不对,但是他毕竟是你的父皇,现在朝廷刚刚打完突厥,国库空虚,李庸这样做也不对,你说是不是。” 长乐本来就不愿意参合这些事,加上这件事她就不赞同她的父皇这样做,把李庸的爵位官职全部撸了不说,还想把他的产业给吞了,女生向外,她早一心扑在李庸的身上,平时就是别人说李庸的坏话她不都喜欢,现在连自己的母亲都这样说,她很生气,但是她表现的很平静,她放下手中的女红和她的母后说道。 “母后,你们都对,你们说的都对,我身份长公主就应该听你们的,按你说的去做。” 长孙皇后听了柳眉微皱,她哪里听不出自己的女儿说的是反话,可是她现在只能耐着性子听她说下去。 “原本女儿不太赞同李庸说的人善被人欺这个说法,因为女儿从小就在你们的宠溺中长大,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委屈,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你们的所作所为有想过他的委屈吗?我是你们的女儿,不是你们的货物,如果你们再苦苦相逼,那女儿只有不做这个长公主……” “啪~”长乐还没说完,长孙皇后就一巴掌打了过去,然后她惊讶的看着自己打了长乐的手定在原地,而长乐捂着发疼的脸颊愣是没哭出来,而是坚定看着长孙,很平淡的说着。 “母后这巴掌打的好,女儿受教了,不过也彻底打醒了女儿,从今日起,我不再是大唐的长公主,我会劝李庸离开长安,女儿也会随他一起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不分的地方。” 长乐头也不回的直接走出宫殿,等长孙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喊。 “来人,把她给我拦住……” 话没说完,她的哮喘就犯上了,吓的外面那些宫女皇宫找御医的找御医,找皇帝的找皇帝,一番骚乱后,长孙皇后虚弱的握着她身边的李二。 “丽质呢?有没有拦下来?” 李二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因为当时长孙激动的犯病,那些在场的人慌张的救她,那顾的上其他事,李丽质就这样骑着马急匆匆的离开了皇宫,等李二知道之后,再想去拦已经晚了,李二赶紧下令关闭城门和派出百骑封锁李庸的店面和他的居所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了,因为李庸的居所是老光棍安排的,当然有密道修到城外的,至于那些店面本来就是那些情报员住的地方,他们一接到撤退的暗号,立马就消失在长安的各街小巷的人群里,而那些货物在打经济战的时候就下架一大半,剩下的都全部低价给那些合作的家族和商户,所以百骑把李庸的住所和店面翻了个底朝天连根毛都没找到,而李庸带着他的卫兵和郑丽琬、李丽质,春兰等人全部撤出城去,一路上李庸抱着一脸委屈不开心的李丽质说。 “别不开心了,这次出来就当是出来散散心,反正马上我就要下一趟南方,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海?” 李丽质突然就钻到他怀里大哭了起来,搞的李庸措手无策,只好轻轻抚着她的瀑布般的秀发让她痛痛快快的哭,因为换了是谁这样和自己的父母吵架离家出走的,心里都不好受,这还是在家里受尽宠爱那个,李丽质哭着哭着就睡在他怀里,李庸不敢把她放下,因为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怀里的佳人给弄醒,一行人快速的离开长安回到山谷,熟睡的李丽质也让春兰和小雪背回卧室,李庸倒是想给李丽质来个公主抱,可是现在身体不允许啊,可是两个丫头照顾李丽质去了,他还在马车上呢,谁帮他把他弄下来,他现在还是伤残人士呢,看着一脸媚笑的郑丽琬,李庸自然双手抱胸。 “你想干嘛?你不要过来啊。” 李庸最好还是被刚好回家的高达救下,郑丽琬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李庸笑的前仰后倒的,这让李庸觉得很美面子,自己一个大男人怕一个女人,说不去丢人,可是他不得不承认那妖精的杀伤力太强了,安顿好一切之后,李庸让张氏收拾出一间房间来给郑丽琬,因为李丽质现在住了他的卧室,还有一间客房是长期收拾的,因为有时候李丽质来的时候,他就会被逼睡到那客房去,至于郑丽琬,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着这座宽大到离谱的别院,独特的三次大别墅,还有那一整墙都用琉璃的落地窗,更别说那些假山流水和流亭的东西了,她一眼就和当时李丽质李雪雁一样喜欢上这里,郑丽琬的卧室也是在二楼,因为张氏知道这位长的妩媚艳丽的女子肯定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女主人,所以就在二楼收拾出一间卧室给她。而在长安城里的皇宫,李二那个是着急上火,卖女儿没卖成,还把女儿气的离家出走,老婆还被气病了,他想下旨通缉李庸,可是被长孙皇后制止了,说家丑不要外扬,等女儿气消也就回来了,李二才作罢,可是他和世家搞的那烂摊子还是要收拾,李庸是退出长安,但是他的商品也退出了长安,而且有迹象,他的商品开始向蜀地和江南迁移,如果是这样,他的国库税收这块一年就损失一千多万贯。不是一百或者一千,是一千多万,李二的心在滴血,他恨透了那些世家,如果不是他们搞事情,怎么会引起他的贪念呢,对,就是他们,李二越想越气,最终免了几个世家在朝里几个棋子来解气,世家们虽然把长安的李庸敢出去了,可是蜀地和江南两地都被李庸抢占了,他们有的在这次商战中最少损失三百多万贯,可谓损失惨重,现在长安的市场已经因为这次已经混乱不堪,李庸的出手每次都是打在他们最弱的地方,而且李庸明面上是退出了长安,可是暗地里那些情报局的人还在,他们在老光棍的指挥下,继续狙击世家们的那些产业,只要瞧准了就立马他进行货源的阻断,然后散布谣言他商品失去信用,最后低价收购将他吞并,产业都是记在一个叫珍尼玛戴镜名字下。 “过几天我们一起去江南,那边我们准备建个造船厂,我们可以游山玩水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李庸好几天的好吃好喝哄着李丽质这位祖宗,可是她的心情还不是很好,比较皇宫里头那两位是她的父母啊,而郑丽琬除了研究所和西山营没去之外,西山那边她是逛了个遍,还和那些村民打成一片,搞的个个见到她都喊他三夫人,因为在他们心目中,长乐公主是大夫人,李雪雁郡主是二夫人,这和蔼可亲的郑丽琬就这样成为他们口中的三夫人了,这让心情本来就不好的李丽质更加吃味,甚至把他赶出别墅不让他回去,李庸只好悲催的去西山营借宿,后来还是李丽质心软心疼他每天来回的跑,又让他回家睡,差点没把李庸感动哭了。 “我们都离开这里,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啥事,不是有高达在嘛,你们就开开心心的玩就好了。” “不是,老大,我也想去……” “你去什么去?这次刚好家里我们都不在,你呢,弄出动静出来了是不?都多大岁数了?那天张老爹可还和我念叨什么时候他才能抱外孙呢,” 张氏听了那脸一红,还看到他和自己丈夫一脸那奸笑的嘴脸,啐了俩人一口回她的厨房去了。 “老大,说正经的,这次弄的动静这么大,接下怎么办啊?” “简单,暂停长安洛阳的生意,长安的市场已经快饱和了,利润很再增长,不如让这个市场冷却一下,至于洛阳本来就离长安不远,我本来就像撤掉哪里的,现在刚好撤了,我们以后就以供货商出现,只供应郑丽琬那些签下的商户和家族,把蜀地和江南全部吃下,另外成立商队和吐蕃、吐谷浑、薛延陀、高句丽、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倭国进行交易,大量的将我们的便宜次的商品都倾销给他们,他们的牛羊马匹黄金白银都可以换,至于怎么换,一个原则,往死里坑,明白了吗?” 高达听到往死里坑还不明白,那他这个大总管就白当了。 “还有接到长安的密报,说那些世家想让我们摒弃前嫌想继续合作。” “这些长的不美,想的到挺美的,老子就是不带你们玩,来咬我啊~” 高达看着李庸一脸无耻的样子,自己都想给他一脚,让他的脸上印上他的四十四码鞋印,心想,你们惹谁不好,惹他?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 第五十五章 一路向东 李庸把家里的事安顿好之后,就带上李丽质等人等上马车开始一路向东行去,他们的第一站就是牡丹之城洛阳,除了郑丽琬来过洛阳,李丽质几个走在洛阳城里,这看看那里瞧瞧,最后变成了几个女人的购物时间,这可苦了那些卫兵,每人大袋小袋的手上提着,脖子上吊着,就连坐在轮椅上的李庸也没放过,直接往他怀里塞,李庸算是见识到了女人购物起来那停不下来的狠劲了,这是不古代和现代,这是自古以来的血脉传统啊,等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李丽质和两个小丫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拿着各种买的东西比较起来,只留下李庸和一旁喝着茶的郑丽琬,俩人对视一眼之后,李庸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郑丽琬则向举了举手中茶杯向他致敬,提议出来玩的是他,他只能硬着头皮陪着他们在洛阳玩了三天才算把洛阳城给走了一遍,本来他们想看洛阳的牡丹,可是来的时节不对,很遗憾的看不到洛阳艳丽的牡丹,他们在洛阳逗留了三天之后,搞的李庸都有点现在打道回府的感觉。结束了洛阳之旅之后,他们就继续向东行去,一行人来到了崇山脚下,山上隐隐传来寺庙的钟鸣声,李庸好奇的问李丽质。 “我以前听别人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父皇当年被窦建德追到这里,最后被这里的十八个武僧给救了下来,你父皇成为皇帝之后还大赏了这个崇山少林寺,你父皇有和你说过这个事不?” 李丽质听了就认准想了想说。 “这个父皇没和我们说过,只是听说母后说父皇的确对一些寺庙封赏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你说的这个少林寺。” 李庸知道这样的事也就野史上写写,哪有电影电视剧演的那样,可能是救过李二,但是十八个和尚打人家当时军阀一样的窦建德,那不是开玩笑嘛,就是你们武功高强,人家骑兵一个冲锋你就没了,所以理性解读还是很重要的,李庸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他和李丽质他们也就山脚到处看看就离开了,到不是说什么和尚寺庙不欢迎女施主,那也是那些电视剧电影瞎编的,在隋唐或者之前的魏晋,那是男女都可以进寺庙的,因为那个时候的和尚念的佛经什么的都是从印度进口的,还改变没形成自己的特色文化,加上那个时候他们巴不得所有人都来寺庙,这样他们就可以捞更多的香火钱,当时的和尚尼姑都是荤色不忌,都是打着名明目张胆干着见不得人勾当,最具有代表几个人,房玄龄的傻儿子房俊媳妇高阳公主和辩机的爱情故事,还有武妹妹在白马寺当尼姑和李小幺的爱恨情愁,说多了都辣眼睛,出了河南,众人一路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终于来到了天下名山之一的黄山,本来担心李庸的身体不上山的,可是李庸一再检查上山,他的身体早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能高强度的做运动而已,爬个山还没有问题的,李庸就带着他们拄着拐棍爬上他当年单位组织旅游来过的黄山,没有后世的人看人的热闹景象,没有后世那些现代的防护和各种各样的商业广告,整座上只有他们和偶尔见到几个结伴而行的书生,凡是见到李丽质和郑丽琬绝美的面容,不免登山的男子都想搭讪可是看到高大的李庸和他生活强壮的护卫,都纷纷不敢造次,只是心中暗骂李庸凭什么一个人拥有两个如此佳丽,就连两个侍女都长的不错,李庸把这些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里那个暗爽,让你们看的见吃不到,我的,都是我的~李庸抬头挺胸的气势昂扬的走起来都带风的,李丽质看头上写着几个问号,郑丽琬却也把一切看在眼里,捂着小嘴笑了笑看着那像公鸡一样高昂走着的李庸。 登上山顶之后,李庸和李丽质等人看着眼前的美景都被深深的吸引住了,李庸虽然前世来过,可是在这个没受到任何污染的黄山,更加的美丽,让他有种想融入这个山间之中,山上的云彩就层层叠叠的彩缎,像含苞欲放的莲花,远处一座座山峰连绵起伏峰拔地而起,耸入云端直入云霄,从山顶向下看,云在脚下漂浮,人在山上好像仙人那样,能腾云驾雾似的。李庸和几女享受这山顶的清风抚摸与云彩的衬托,一切是那么宁静祥和,他们现在的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想享受这一刻。 “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伊昔升绝顶,下窥天目松。仙人炼玉处,羽化留馀踪。亦闻温伯雪,独往今相逢。采秀辞五岳,攀岩历万重。归休白鹅岭,渴饮丹砂井。凤吹我时来,云车尔当整。去去陵阳东,行行芳桂丛。回溪十六度,碧嶂尽晴空。他日还相访,乘桥蹑彩虹。” 李庸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的宁静,众女听着李庸念着首诗,然后对比一下现在的美景,顿时觉得这里的景色更加秀美。 “公子,你的诗句真的太好了,这里不但景色好,你的诗句更好。” “当然了,我家的小庸庸最有才华了。” 听完小庸庸这这样的称呼之后,李庸整个都不好了,心想这个种叠词方式,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难道?他看向了春兰和小雪,俩人看见他看向她们的时候,目光赶紧躲开,李庸都不用想就知道她们这两个丫头教的,谁教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自然是刘仁轨那混蛋,但是罪魁祸首还是他自己,他不经常和刘仁轨说这些,他也不会,这些好了,他会了还教给这两个不省心的丫头,这两个有教给李丽质,李庸用种想从这里跳下去的冲动,几人在山上一起坐着喝着茶吃着糕点观看眼前的美景,李丽质自然死死的挽着李庸的手臂让他陪他看,就像一头母狮向别人宣示主权一样,向谁?自然一旁无视她的郑丽琬,因为郑丽琬根本不管李丽质,一块点心一杯茶喂着李庸,而李庸的腰间的软肉就遭殃了,要不是想李庸伤还没完全好,估计李丽质能把他的腰在弄折了,李庸就这样痛苦与快乐并存着,这是他第二次产生想打道回府的念头,看看了天色,李庸带着众女开始下山,要在天黑之前安全回到山下,比较现在的黄山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李庸看着那石梯几乎成垂直的,隔老远就让人心惊肉跳,好像一失脚就会掉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似的,于是放慢脚步带着她们下山,还好就是天黑前下山了,不好的是,他们错过了客栈投宿,今晚只能住在野外了,对于李庸和他那些卫兵来说是小儿科,可是对于那几位娇生惯养的,那就成大问题了,没有办法,卫兵们找到一条小溪,在旁边找了快地势平坦的高地开始扎营,几女年纪还小玩心很大,从小到大从来就没试过荒山野岭扎营,几人就在小溪旁玩起水来,清凉的溪水把她们今日一天的铅华洗去,四女玩累了就一起坐在小溪旁的石头上,白皙如藕般的脚泡在清凉的溪水中,一起看着那夜色慢慢变黑和月亮慢慢的升起,她们是舒服了,李庸就惨了,他正在准备今晚的晚饭,他让卫兵到山林打点野味,这个时代野生动物泛滥,一座小山都有可能有野生老虎的存在,不一会卫兵就打了十几只野鸡和四只野兔,李庸让他们把野鸡野兔拔毛去掉内脏,然后在行李里取出占城稻米,这是今年第一季的新米,李庸养成的习惯就是去那里都会在行李上备上米,可能以前作为南方人的习惯吧,在拿出自己弄的腊肠腊肉,这些都是他出征突厥前就弄的,这次出来就顺手带了些出来,这些用的上了,卫兵支起大锅点起柴火,李庸把大米在小溪边淘洗干净倒入大锅里,然后掏出匕首把腊肠腊肉切好一并放到里面,让卫兵看好火,小心交代别烧焦了,最后开始料理那些清洗干净的野鸡和野兔,李庸想了想又回到装行礼的马车上,一顿好找,终于找到放在最下面的装有各种调味料的盒子,李庸提溜着盒子回到原地,打盒子拿出一瓶瓶调味料,闻了闻就倒出来摸到几只野鸡身上,然后从盒子最地下抽出几张干荷叶,所有人都被他像变魔术一样拿出各种奇怪的东西,李庸用干荷叶把野鸡包严实了,就把那几个好吃懒做的娘们叫了过来,让她们和泥,几个女孩子看着黏糊糊的泥浆很是嫌弃,李庸只好一边给那几只兔子摸调料一边教育她们。 “我们出来玩就是体验以往没有的生活,比如今晚的野营,还有就是在野外做饭,这个野外做饭的乐趣就在于自己动手,最后做出的东西你吃的更有成就感更美味,不信你们试一试。” 在李庸的一番怂恿下,几女才咬着牙用手指碰了碰那黏糊糊的泥浆,但是就是迟迟不动手,看的李庸直摇头,等到李庸都给那几只兔子抹完调料了,她们还在对着那堆泥巴思考人生,李庸赶紧把她们赶走,等她们帮忙,饿死都有了,李庸快速的把泥巴包裹上用干荷叶包严实的野鸡上,然后让卫兵挖个土坑,让里面烧火,做完一起之后,李庸累的实在不行了,走到小溪旁洗洗手洗洗脸,突然看见李丽质正在不远的小溪旁,她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那白色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她就宛如仙女下凡一般,把他都看呆了,还是卫兵跑过告诉他饭快煮好了,才把他的魂魄给叫了回来,李庸打开锅盖看了看,腊味煮饭那香味飘满了这个野营,那些卫兵闻着味都站起来了,那四位就更是像四只小馋猫一样闻着味就过来了,她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大锅里面的腊味和米饭,她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闻过米饭可以这么香,四女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李庸盖上上锅盖,让她们做到一旁,说马上就可以开饭,然后让卫兵把大锅取下,自己拿着腌制的差不多的野兔架在火上烤起来,随着不断的翻滚和柴火的炙烤,野兔的皮脂发出“吱吱吱……”的冒油声音,然后滴到下面的柴火上发出“呲~”的声音,最后慢慢变的金黄,散发着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四女早已经饿了,再闻到这样的香味,感觉更加饿了,八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火堆上的烤兔,李庸看了她们的样子也笑了起来,这女人天生爱吃也是天性,几只野兔终于在所有人眼光中烤熟了,李庸让卫兵把土坑里的十几只野鸡取出来,所有人看着那十几个土疙瘩,不知道李庸搞什么,难道让她们吃土吗?李庸让卫兵把烤兔分好,然后给几位大小姐装上米饭,四位美女看着呈过来的腊味米饭,和分好的烤的金黄直冒油的兔子肉,都想直接拿起筷子开吃了,可是被李庸给阻止了,李庸抽出一个卫兵的长刀,用刀柄往刚才那些土疙瘩上砸去,看到砸开了裂缝之后,李庸用刀尖小心的撬开,所有人看那土疙瘩被一大快一大快撬下泥块,最后只剩下一个荷叶包裹的东西,李庸让卫兵给他递个盘子,当李勇打开荷叶的瞬间,里面飘出让他们终生难忘的香味,所有的眼睛睁大看着这一切,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土疙瘩里面还能这样,太神奇了,所有人看着李庸的眼神都变了,眼中都是崇拜的小星星,李庸让卫兵把剩下的都打开,然后开饭,李庸这一桌五个人,分了五只鸡,剩下的都给卫兵们,李庸给他们四个人分别撕下一只鸡腿,那带着淡淡荷叶的香气,那肉质香嫩滑口,四个女孩子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只有李丽质有更多眼光的看着李庸,因为她此时的想法除了美味之外,还想到李庸竟然还记得她喜欢莲花,他写给自己的爱莲说,就连做的美食都用荷叶,那不是对她另外一种爱的表现吗?所以李丽质吃着美味的鸡腿满眼爱心的看着李庸,搞的李庸都有点不好意思,如果他知道李丽质心里想的,他肯定跪下来说,做这玩意就是用荷叶的啊,我没想那么多,不过他真知道也不敢再实说,只好不知道廉耻的承认带有腊味的米饭,外酥里嫩的烤兔肉,滑嫩的荷叶鸡,让四女吃过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多的饭菜,四人报的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埋怨的说,以后不能让李庸做饭了,再做几次以后吃什么都吃不下了,另外一旁的卫兵们意犹未尽的抢着锅里面的锅巴和最后一块肉,整个营地在夜色中其乐融融,这让李丽质离家出走后第一次露出最开心的笑容。 第五十六章 购买华亭县地皮 饭饱喝足之后,李庸和李丽质手牵着手漫步月色的小溪旁,俩人什么都不说,就这样一直走着,走一会就相视而笑,因为情人之间的默契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明白对方所想,就如李庸和李丽质。 “李庸,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俩人找了地方坐了下来,李丽质双手抵着双腿手掌托着两腮,微笑的看着李庸,此时此刻的李丽质,李庸觉得很美,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说道。 “傻瓜,这才那到那呢?你一个小姑娘才多少岁呢?就这么忧愁善感,那以后还会有更开心的日子怎么办?” 李丽质相信他说的话,因为她觉得自己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是开心的,哪怕俩人在一起一句话都说,什么都不做都会觉得安心和快乐。 “我们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李丽质站了起来拉住李庸的手往回走,众人看着不断撒狗粮的俩人,卫兵尽忠职守的在周围放哨警戒,春兰在帐篷里给李丽质铺好床铺,一夜无话,帐篷里的人们在月亮和星星守护下睡下。翌日众人继续往东行驶,继续领略这美好的大好河山,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最后目的地——苏州,看着繁华的苏州,李庸感叹说道。 “真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啊!” 四女也看到了繁华热闹的江南,苏州虽然还没有经历千年以后的开发展现出来的美丽,可是已经展露出它的秀丽了,就如同江南女子一般,李庸带着众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苏州城中,欣赏游走在这苏州城内,他们逛了一会之后,一个陌生的男子向李庸的卫兵递给了个腰牌,然后卫兵带着他来到李庸面前。 “公子,苏州这边已经为您和几位夫人安排好了住处,请随我来。” 李庸知道这是他安排在州的情报局人员,李庸他们跟着那名情报员来到一处具有江南特色的小别院,李丽质等人看着这秀丽幽美的别院也是很喜欢,纷纷开始挑选自己的房间,而李庸则去见这里的情报负责人,那人看见李庸进来之后,赶紧起身向李庸敬礼,李庸摇摇手说道。 “在外面就不用敬礼了,坐吧,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下。” “是,司令,苏州现任的刺史叫萧琰,是江南兰陵萧氏,朝中萧瑀是他的族叔,为人精明贪婪,尤其对女色,据下属调查,此人家中小妾有二十之多,还在外豢养多名外室。” “这么厉害啊,家里都二十个了还不够,还在外面养小三?厉害了。” 李庸听到此人竟然如此好色,真是大开眼界,之前就听说,现在自己算是亲眼所见了,直呼这该死的封建社会,真是权力有多大,就有多会玩,李庸示意让他继续说。 “除此之外,此人非常精明,我们多次用各种方式试探都没有看出他的真正想法,一味的和我们模棱两可,即不支持我们,也不反对我们,让我们非常头疼。” “他不是喜欢美女吗?怎么不往这方面出手呢?” “我们的确也在这方面出手过,可是效果甚微。” “我明白,无非就是在吊价而估而已,你们给的东西没有达到他想要的,这个世间有价就有市,这样你们打听一下,除了苏州还有杭州有什么漂亮的名妓,然后弄点我们西山琉璃,最好就什么假山流水之类的,我相信这种人就喜欢附庸风雅,准备好了一切之后,然后拿上我的名帖,请这位萧大人到这苏州城最好的酒楼一叙,我亲自和他谈。” “属下明白,现在立马让下面的去准备。” 安排好事情之后,李庸这几日天天带着四人游逛在苏州各大美景之中,品尝这里的美食和领略这里的风土人情,几人都对着美丽的江南给深深迷住了,都说难怪隋炀帝那么喜欢下江南呢,因为这里的确太美了,美的人流连忘返,李庸和几人坐在阁楼上,品尝着精美的点心,看着外面细雨朦胧的苏州城,就在几人品茶看着外面的美景的时候,情报局的人员来到李庸旁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就和李庸一起回到书房。 “司令,我们在金陵秦淮河一带找到了一个姿色上等的歌伎,已经安排在烟雨楼住下,礼品也按您的意思准备好了,就等您什么时候约见萧琰。” “那就带上我的名帖,约他明晚酉时到烟雨楼,对了,烟雨楼是我们的产业吗?如果是,那就停业一天,如果不是,就包下来一天。” “司令,烟雨楼的确是我们的产业,属下这就安排那边明天不对外营业。” 李庸等他离开之后,打开书房的窗户,对着外面还下雨的庭院。 “终于要和这些江南士族打交道了。” 萧琰手中拿着李庸的名帖,上面除了写着时间和地点,还有一句话,一句让他心动的话,他无法拒绝这次的碰面,他答应了下来,并说自己会准时到,得到了准确的回复,李庸在假山上的流亭中看着远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第二日,李庸早早就来到烟雨楼,看着古色古香的豪华装修,不愧是当地最好的酒楼,只不过没人知道它背地里却是一个情报站,李庸被情报负责人带到一间对着苏州河最大最豪华的包厢,李庸看了看很满意,坐在窗边看着苏州河上穿梭的各种小船。 “公子,这位是苏小姐,您看……” 李庸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他前面身穿齐胸襦裙,年纪估摸着十五六岁吧,古人十五岁的女孩就是及笄要嫁人生子了,李庸有点痛恨这该死的时代,可是在古代这种环境下,他也无能为力,李庸看她姿色的确像负责人说的,算是上乘,那根本无法和李丽质和郑丽琬这些国色天香比了,李庸什么都不说,向负责人挥挥手,那负责人明白李庸了意思,就把那女子带到一旁的偏房等候。天气不好的苏州城夜色来的更早,整个苏州城已经是华灯初上,刚过酉时一会,萧琰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包厢,李庸站起来向他行了一礼,李庸看了一眼那萧琰,不由的想起了后世那些戏剧里演的那些古代贪官,八字胡,身材肥胖,如果再在鼻子上来点白,那乌纱帽换成两个摇摆的圆形状,那就是妥妥的龟丞相啊,萧琰也打量了一番身材修长但看起很结实的李庸,年纪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可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成熟稳重,萧琰虽然也调查过这个李庸,可是由于江南离长安太远,很多消息都没有传过来,他现在只知道这样贵公子是一位大家族的少主,情报局这也是了对李庸的身份保密。 “李公子这次来江南,又到老夫的苏州是有何贵干啊?” “萧大人先请入座,小子这次来江南主要是为家族做点小买卖,来到萧大人的宝地,自然要来结交一番。” 萧琰大大方方的坐在主位的座位上,李庸则坐到他对面,然后各种美味佳肴开始一一上来,李庸的酒楼都是用现代的烹饪方式做菜,自然让那些还知道蒸和烤着吃的唐人大饱口福,加上烟雨楼的这种晚宴更是特意安排,什么山珍海味一一俱全,李庸让假装成仆人的卫兵拿进几瓶西山特供,萧琰看着琉璃瓶里装着白色清澈酒,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酒也是大吃一惊,觉得这位贵公子很不一般,不过他还是保持一脸风轻云淡,李庸对这种人太了解了,他让人把酒瓶打开,倒入用琉璃做的杯子里,房间瞬间弥漫着浓浓的酒香,唐人好酒,萧琰也不例外,他一闻这味道就知道是好酒,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和奢侈的琉璃酒杯,还有如此美酒,他对李庸的印象更加深刻。 “刺史大人,此酒是我在一位好友得到的,可是有价无市的好酒,我知道大人喜欢美酒,故拿来给大人品尝。” “李公子这酒太珍贵了,本官可不敢喝啊。” “大人说笑了,所谓美酒配佳人,这美酒有了,佳人定不能没有的。” 李庸伸手轻轻击掌两声,早在偏房等候多时的“佳人”轻盈莲步的走了出来,萧琰看到这位苏小姐那是眼睛都直了,惊呼惊为天人,说话都不利索了。 “李……李公子这……” “大人,此女子也是小子孝敬大人的,苏小姐,还不快去陪大人喝酒?” 身为秦淮河的歌伎,那里不懂的这些,她向萧琰微微做了一福揖就来到萧琰身边坐下,然后拿起一个酒杯向他敬酒。 “大人,小女子向您敬酒了。” 然后优雅的一口喝下,可能是西山的烈酒太烈,那苏小姐的小脸一下子就微红了起来,我见犹怜的样子让还一本正经的萧琰一把搂住她,然后拿起酒杯把里面的酒喝下去,立刻被西山的白酒征服,直呼。 “好酒,好佳人,哈哈哈……谢李公子了。” 看着那lsp,李庸拿起自己的酒杯向他敬道。 “大人,满您的意最好,小子敬您一杯。” 萧琰笑呵呵的拿起被身边的佳人满上的酒杯和李庸干了,于是被气氛就放开了,李庸陪着他一边饮酒作乐,可是更多的时候是萧琰和他身边的佳人在眉来眼去,等到酒过三巡,李庸才开始和已经把佳人抱在腿上的萧琰说正事。 “大人,对小子今夜的安排可否满意?” 萧琰已经被西山烈酒和怀里的佳人搞的东西南北都不分不清了。 “满意,谢谢李公子破费了。” “瞧大人您说的,这都是小子该做的。” 李庸说的话让他觉得很舒服,他都很想让那些平常求他办事的人来学学,看看人家怎么说话,听着多舒服,明知道他是一定有事相求,可是李庸的安排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他让怀里的佳人坐回座位上,知道这个时候是该说一下正事了。 “李公子这次来苏州肯定是有什么事吧?如果老夫能办的上的,一定会帮你。” 所以说这官场上的人说话就是有艺术,如果你只听明面的意思,那你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萧琰的意思其实就是,你有事来求,我知道,但是要我帮你,可以,但是得加钱,李庸怎么可能不明白呢,他再次轻轻拍了两下手掌,身穿仆人衣服的俩人抬着一个大盆子进来,盆子上面的东西被一块红布遮住,从形状中看不出是什么,那盆子来到萧琰面前。 “大人,这个高山流水是我献给大人的另外一份礼物,还您笑纳。” 萧琰掀开红布那一刻,他的呼吸停滞了,一个巨大用琉璃做出的假山,他还好像看见假山里有条瀑布,只能用巧夺天工来形容了,就连一旁的苏小姐也被这琉璃假山给震撼了,她十三岁就在秦淮河的花船上,什么人没见过,许多珍宝也见过,唯独这个没见过,琉璃本来在这个时代就是稀罕物,如此有造型和巨大的,他们都没有见过,不过他们像土包子一样看着眼前的琉璃假山,李庸他们却见怪不怪了,这玩意在仓库还有一大堆,萧琰颤抖的手摸向那琉璃假山,嘴上也哆哆嗦嗦的说着。 “此物只应天上有。” 李庸喝了口酒,其实他的酒都是白水,他一直认为自己现在还是个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所以他喝的酒都是白水,等萧琰慢慢参观完。 “大人,此物是我请大食国的大师花了两年时间才制作而成,我将此物赠与大人,也算是物所原主了。” 萧琰一听眉笑眼开的坐回座位上,也不和李庸兜圈子了,毕竟人家的诚意这么大。 “那谢李公子了,说吧,你想老夫帮你什么事?” 从本官到老大的称呼的改变,李庸知道他已经认可了,图穷匕首见的时候到了。 “小子的确有件事需要麻烦大人,我们家是做海上生意的,需要港口出海,所以想在附近买块地建个港口,这才麻烦到大人。” “买地?港口?” 在大唐的土地是不准私自交易的,不过在很多地方有权有势的人都把一些肥沃的土地兼并,对此朝廷和地方官员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因为他们身后的家族就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至于李庸说的港口,在当时没有什么法律说建码头港口一说的,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对海上都不感兴趣,眼里只有中原的那些肥沃土地,这只能说时代限制了他们眼光,不知道千年以后会有异族从海洋过来,用船舰利炮打开国门。所以李庸说的事对于萧琰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应该说根本不算是事。 “是的,大人我愿意买下华亭县靠海的地,不知道大人方不方便?” 萧琰在想着李庸说的华亭县,那就一片荒地,人都没几个,虽说是县,可是人口不过千户,都是一些落魄的渔民,而李庸对华亭县早就垂涎三尺了,这可是后世的上海啊,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港口更是天然深水良港,东出东海,与高句丽、新罗、百济,倭国的距离最近,这是他一直想在哪里建立自己的船厂和港口。 “不是不可以,不过不知道,李公子准备花多少买下那里呢?你知道我朝的土地可是不允许私自买卖的。” “大人说的,小子知道,价格方面好说,只要大人答应,小子必定还会有厚谢。” “这样吧,老夫也不诓你一个后生,华亭县那边靠海的一万亩土地我可以做主卖给你,价钱也不向你多要,就五百万贯吧,你看怎么样?” 其实用五百万贯卖下一万亩土地,不算贵也不算便宜,当然了,那是对一些土地肥沃的说话,可是华亭县哪里不适合耕种,所以这五百万贯算多了,但是李庸没有讨价还价,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大人这么爽快,那小子也不好说什么了,那就五百万贯,土地交割,我这里立马付清。” 李庸的表情都落在他眼里,心想就这样轻松拿到五百万贯,还得到这么珍贵的琉璃假山,今天是赚大发了。 “好,你小子,老夫喜欢。” 萧琰拿起酒杯向对面而坐的李庸举起,李庸也拿起酒杯,然后俩人一起喝下,就这样华亭县靠海的一万亩土地就这样在酒桌上买卖交易了。 第五十七章 心中的蓝图 “今天是个是日子,心想的事情都能成……” “喂,别唱了好不好,都什么哩曲啊?” “我开心,我乐意。” 萧琰果然办事够快的,没两天就把华亭县海岸的一万亩的地皮全部给李庸办下来了,李庸当然用的一个叫曾帅的假身份签的契约,拿到了土地契约,他就开心的马不停蹄的赶去华亭县,本来他让四女留在苏州城的,可是那几个就是粘人精,说什么都想去看看,李庸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几个拖油瓶一起去,他坐在马车上是一路跑调唱着李丽质她们听过的曲子,也被他他那跑调的声音弄得头疼,所以一致让他闭嘴,李庸只好委屈的坐在马车上,毫无人权的一路到华亭县,下了马车,他们看着一片荒凉的土地,和海边上几艘破旧的渔船,那些华亭县的的当地百姓看着一个贵公子,带着几个身穿华丽的仙女般的女子,他们还有十几个身材彪悍的护卫,就知道这些人非富则贵,都远远的观望不敢靠前来,当然了,李庸也看到这些身穿各种补丁破烂衣服的百姓,可是他没有对他们说什么 在这群人中除了李庸对面前的大海不陌生,其他人都是第一看见大海,尤其四女那个是发现的新大陆一样,一溜烟就提着裙子跑到海边,李庸看着几个没见识的娘们跑去海边,他怕出什么问题,赶紧鞋袜一脱就跑过去追她们,四女也学着李庸一样把鞋袜脱掉,提着裙子踩着松软的沙滩上,涌上来的海浪就像亲吻她们美丽的脚丫。 “李庸,好舒服啊,原来你说的大海是这么漂亮的。” “是啊是啊,你们快看,那是什么鸟啊?” “那叫海鸥,专门捕鱼吃的。” “哇,这什么啊?好漂亮啊。” “这是贝壳。” 李庸陪着她们一直走,耐心的和她们介绍着她们不认识的东西,还陪着她们在沙滩捡贝壳什么的,玩的她们是一个尽兴,她们还一边玩一边笑说着还好跟出来了,李庸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土地,这里可是千年以后的东方明珠的地方啊,李庸等她们玩累了,他让卫兵把附近的村民集中过来,因为这些土地可是曾经属于他们的,但是现在被李庸用非法的手段把他们赶出这片土地,可是李庸心里早就有打算了,在卫兵的劝说下,那些村民一个个围拢过来,可是他们看着眼前的贵公子都很害怕。 “老乡们,不要害怕,咦?这么这对白好熟悉啊,我呢,现在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了,当然了,你们愿意留下还是可以在这里住下的,如果不愿意也可以离开,离开的人呢,我给他一百贯钱作为安家费。” 村民们听了才知道原来这贵公子是这块土地的新主人,之前官府的凶神恶煞的逼他们把土地贱卖了,原来最后是卖给这个贵公子,原本对那些逼他们贱卖土地的官府是恨之入骨的,可是现在这个贵公子却可以让他们留下来,不想留下来的还给这么多钱,一百贯都可以内陆买上将近十亩的良田了,这可比他们这里不能耕种的土地强多了,可是他们还是害怕,怕眼前这个贵公子有什么坏心眼,逗他们玩,不过最后还有胆子大了站出来对着李庸说。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会给我们一百贯吗?” 李庸点点头微笑的说道。 “当然了,本公子说过的话就是一口吐沫一根钉,你们想离开的,就找他去登记,让领上钱,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只限三天,过期不候,如果想留下来的,找这个登记。我说的就这么多,三天以后我还回来的。” 李庸虽然让萧琰收购了一万亩的土地,可是他也知道那些当官的手段,所以他还是想帮助这些穷困的村民的,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李庸把那几个玩疯了小姑娘叫了回来,她们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上来。 “李庸,我们今天就在这里露营好不好?” 李庸听了大吃一惊,心想,姑娘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吧?这海滩上露营,早上看日出,那可是撩妹高招啊,你是怎么想到的?可是这次他本来是一个人来的,突然她们的加入,来的匆忙,也没带露营的东西啊,李庸再三保证下,明天带齐东西了再来,那几位才开心的上马车赶回苏州城,回到苏州的别院,几女纷纷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李庸洗完澡回到书房。 “家里的人什么时候到?” “司令,家里的人已经一个月前出发了,估计过几天就能到。” “让你们去沿海地区招的那些船工和水手怎么样了?” “这边的船工和水手太少了,符合标准的,我们已经把他们暂时安置在福建,现在我们已经向台州和泉州和岭南一带找去了,另外还向北面的登州和莱州去找了,估计没那么快找到更多的人,请司令责罚。” “这事不能怪你,你虽然是江南区域的负责人,我们现在的战略重点又开始往这边移,本来事情就很多,还有就是这些熟练的船工和水手本来就少,有本事一点都去当海盗去了,谁还愿意留在地上,不过你这里还是加大力度,别等到我们的人来了,船厂都建好了,没人造船,和开船,那不就是搞笑了嘛。” “属下明白,我立马下面的人传信。” 江南区域的情报负责人退下之后,李庸一个独自坐在书房里,由于刚刚洗了头,他披肩散发拿起纸笔开始在写——船厂生产规章制度,这些他熟悉的很,他可是在舰艇研究院待了将近二十年的人,对于船厂的一些规章制度他还能不记得?等他写完确认无误之后,已经都快到子时了,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第二日,四女早早就起来,像搬家一样把所有能拿上的东西都塞上载货的马车,看的李庸一顿无语,这个那是露营啊?这是提前搬到华亭县入住啊,对于李庸的建议,都被四女全部否定,李庸只有含着泪被挟持上马车,到了海滩之后,四女开始之后卫兵为她们搭帐篷和摆放物品,李庸则带着两个卫兵开始对那些村民的承诺,那些村民看那贵公子真的来,心里那个激动,不过真要离开的人没几个,毕竟故土难离,这也是李庸意料之中,不管是古人还现代的人,都是一样的思想,应该说现代的人也是遵随祖先遗留下的思想而已,要离开的人登记之后,拿上约定的钱之后,开心的直接离开,连家里的东西都不要了,毕竟不值钱,李庸看着那些留下来的村民说道。 “我很感谢你们能留下来,虽然我买下了这片土地,但是我不会驱赶你们离开,我的人已经赶往这边来了,我们将免费个你们建房子,到时候我的工坊建好之后。你们也有机会进去工作,包括我身后的要建的码头和船厂,将来你们会对你们今天的选择感到庆幸。” 所有留下的村民听到李庸说的话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因为他说的东西他们不懂,也不敢问啊,所以就傻乎乎的点头说是,李庸让卫兵给那些留下的村民一一做登记,就像当年给那些蝗灾流民一样,把他们家家户户的信息都记录的清清楚楚,李庸回到沙滩上去找那几个小姑娘,春兰和小雪在给李丽质和郑丽琬收拾帐篷,虽然小雪不想给郑丽琬收拾,可是耐不住大方的正室要求啊,李庸看一脸气鼓鼓的小雪也是觉得好香,也就他家的丫鬟是这样没大没小,李庸破天荒的带着叫上李丽质和郑丽琬跟他走,一直一来都是李庸只要李丽质在,其她异性都会主动回避,可是这次李庸却把她们一起叫上,李丽质和郑丽琬看了对方一眼,百思不得其解,李庸把俩人带到前面一片滩涂边。 “知道为什么我把你们叫上一起吗?” 俩人都好奇的摇摇头,李庸手指指了前面的一片滩涂地说道。 “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将来我将带领我的无敌舰队纵横海洋,所到支出皆是我大唐领土,你们看,这里将建立一个造船厂,它会为我们制造全世界最大最厉害的海船,在海洋见到我们的船的敌人都会为止闻风丧胆,哪里将建设成为新的华亭城,哪里将会成为第二个西山,学堂、医院、工坊等等,而那边则会是个港口码头,它将是我大唐最大的港口码头,我们的战舰会从那出港和回港,我们的商船会带着我们的货物卖到高句丽、百济、新罗、倭国等等,这里将变的不一样,再也不是一个破渔村,而是我们大唐将来的明珠。” 俩人看着李庸向她们指的每个方向,和给她们说的将来规划蓝图,听的她们也是热血澎湃,她们从来都不觉李庸吹牛,因为她们相信他可是能做的到,如果这个破烂的渔村真的变成李庸所说的那样,他将会付出多少努力,他的年纪和她们可差不多啊,做的和想做的,比那些高高在上在朝堂上的人更值得在朝堂上,李庸心目的蓝图也就是简单的告诉她们,因为李庸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能瞒着她们,李丽质虽然不热衷政治这些,但不代表她不在乎,毕竟俩人已经私定终身,李庸不想什么事情都瞒着她,李丽质这么聪明的人那能不明白他带着她过来的意思呢?终于郑丽琬,她热衷权力,李庸对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感觉,不过她的天赋可是众女中无人能比的,因为李丽质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他决定冒险,让郑丽琬知道这一切,然后能放下心中的执念,帮助他完成他的梦想,郑丽琬,曹操一般的女子,的确像李庸说想的那样,她热衷权力,可是经过和李庸的接触,知道了西山的一些东西之后,她的思想也在改变,她也知道李庸没有别的野心,他的心只是想让这个帝国变的更强大,百姓能过的更好,李庸带她来的目的就是让她知道,让自己放下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象,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完成他心中的蓝图和梦想。 第五十八章 新华亭县&帝国造船厂 李庸和众人当晚在沙滩上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所有玩的极为开心,李丽质和李庸坐在沙滩上一起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 “好像这一切都能停下来。” “小傻瓜,美好的东西之后留在我们心里,哪怕将来我们老去,回想一下今日的美好时光,记住了,才是最美好的。” 李丽质不是很明白他的话,只是默默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把这一切都铭记在心里,夜色渐晚,海上的明月却格外的明亮,沙滩上的篝火,玩疯了的人们,相互倾述爱意的恋人,随着时间落下帷幕,所有人都满足的回到自己的帐篷休息,因为李庸和他们说,明天带他们看从大海的日出,有人一夜未眠,有人打着呼噜,天还未亮的清晨在李庸的一顿折腾下,所有熟睡的人被吵醒,一番清洗之下后,都坐在一起等待海平面升起的初日,时间一点点逝去,当他们看见一抹红光从海平面上慢慢照亮,似乎把整个黑夜驱散。 “你们快看,好美啊~” 几个女孩子捂着小嘴看着那红色的太阳慢慢如同从海上升起,那壮丽的景色是她们第一次看见,李庸都想去掏手机拍照了,可惜他没有,那些村民想看傻子一样看这些大城市来的公子小姐们,有什么好看的,脑子进水了吧,在这些村民眼里,看这没有的日出还不如早上能有口饱饭吃,村民的登记昨天就完成了,就那几百户人家,小半天就功夫就全部登记在册,可是能有什么手艺和特长的很少,李庸也理解,毕竟有点本事的早已经离开了,所以安顿好这些将来成为新华亭城的第一批居民之后,他就带着众人回到苏州。李庸回到苏州之后,就在书房开始画起新华亭县的规划图,把他心中所想的都一一画了下来,众女看李庸没日没夜的在书房里画啊画,也不好缠着他让他带她们去玩,平日里也就在卫兵的保护下,在偌大的苏州城闲逛游玩。 李庸的规划图也在他的建设团队到来前两天完成,此次到来的有一百多号人原来参与建设西山的老工匠们,另外还有二十位幽灵的队员。 “你们可算到了,辛苦了。” “公子,辛苦说不上,我们日夜兼程紧赶慢赶让您久等了。” “好了,客套咱们就不说了,这新的华亭城规划图我大概画了一下,你们看一下,给点意见。” 十几个工匠负责人围着看起李庸看的设计图,大致上和西山没什么区别,这对他们没什么难度,毕竟当时的西山可以比现在难多了,要经验没经验,要技术没技术,只能带着那些人慢慢摸索,现在对于这些,他们是手到擒来,很快就看完了规划图,他们都表示没什么难度,只要材料够,一期的建设预计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全部完成,只是港口和造船厂就不行,毕竟他们没建过这样的建筑,这个需要时间给他们琢磨,李庸也知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不可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他也不急,毕竟那些熟练的造船工和有出海经验的水手还不够。 “这样,新华亭城一期先行建设,把居民住的地方建好,我们再一起研究这港口,最后是造船厂。” 老工匠们听了也只能如此,就在幽灵和卫兵的帮助下,在一片空地上搭起了帐篷,这里将是他们今后的临时居住和办公区域,李庸走在华亭县的沙滩上,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铁柱,你通知一下情报局的人,让他们传信回老家,让薛仁贵派出一支两百人的西山军到这里来,我有点担心会有人捣乱,另外让高达安排人到这里,负责日常事务的处理。” “是。” 李铁柱向李庸敬了个礼,连忙跑去骑马,向苏州城里的情报局负责人传达李庸的命令,而李庸带着几个工匠负责人来到残破的渔村,卫兵把所有的村民都集合起来,李庸对着他们说道。 “各位老乡们,你们也认识我,你们呢,不愿意离开这片土地,同意留了下来,今天把你们大伙召集起来,就是开始兑现我的承诺,现在你们回家把家里有用的,值钱的东西都搬出来,暂时搬到那边的帐篷里,这些是我最厉害的工匠,他们会在两个月以后还给你们每户一套新的房子,当然了,你们可能知道我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不养闲人,你们年轻又力气的都要上工地去帮忙干活,老弱妇孺帮忙做饭洗衣服什么的,每日我们会给你们提供三餐,每天十文钱的工钱,将来建成的工坊,也会优先让你和你们的家人优先进去,但是如果在干活的过程中,你们有人偷懒怠工,那就别怪我不丑话说前头,我会毫不留情的把这些人赶出去,就连补偿都没有,听明白了吗?” 那些穿的破破烂烂的渔民们听了也是很懵,但是听到每天有三餐有还有干活有工钱,那自然高兴的不得了,稀里哗啦的回到自己的破茅屋里收起里面自认为值钱的东西,然后跟着卫兵们来到一排排整齐的帐篷外,然后一个又一个排起队来,帐篷外的大门口几个幽灵的队员把守着大门,维持现场的秩序。 “你们从今日起住进这个简易的居住区,那你们都听仔细了,营区必须保持干净,杜绝随地大小便,乱扔垃圾,看见那些木桶了吗?那是给你们把垃圾扔到里面的,要上茅房,左边那个木屋子是男茅房,右边那个是女茅房,如果被我们发现你们随地大小便,乱扔垃圾,一次罚款十文,你们互相监督,如果发现有人违反可以向我们检举,只要调查情况属实,被罚的十文奖励给举报人,另外,今后所有人不准喝生水,违者罚款十文,每日必须洗头洗澡,违者罚款十文,最后,凡在营区作奸犯科者,杀!都听明白了吗?” 村民们听完这些原本他们就习惯的东西,怎么到这里就不行呢?可是现在人家每天管自己三餐,还干活有工钱,这些事情都是小事,他们都是一些淳朴的渔民,把守大门的幽灵小队长看着这些没有回答的村民,向一旁的两个幽灵队员做了个手势。 “你们都听明白了,现在开始在这边排队,念到名字的到他这里领两套衣服和你们的身份腰牌,腰牌你们要随身保管好,如有遗失立刻报告,第一次免费补办,第二就要每次收取十文的制作费,最后你们身上穿的衣服在入营之后,那边的澡堂里统一扔掉,开始吧。” “张多鱼。” “这。” “张满仓。” “……” 一个有一个的村民被念道名字走了出来,其实名单都是按照他们刚开始户籍登记来念的,按照每户的人口来安排,如果家里就一个人,就安排和别的单身汉住一起,六人一个帐篷,如果有家室的,就按照一家一个帐篷,那些双手捧着新衣裳的村民们,感到的眼泪都流下来了,他们多少年没见过新衣裳了,入营后他们开始被带来到两个巨大的帐篷前,两个大帐篷间隔有二十米的距离,每个帐篷前都站着两个身穿黑甲头盔里戴着面罩的士兵,和外面那些身穿黑衣鼻子以下带着黑色面罩的很大的区别,这些士兵一手握着马槊,另外一手握着腰间长刀的刀柄,威风凛凛。 “女人在那边,男人在这里,每人领一块香皂,香皂的使用就是沾水直接擦在身上,然后用水清洗干净泡面就可以,每次二十人进去,进去之后,把你们现在的衣服扔到里面的木桶里面不准带走,出来的时候,我们发现没有洗干净的,会让你们重新,知道符合标准,这也是你们以后每日的标准,进去吧。” 那些村民哪里不敢不听话,看着这几个武装到牙齿的士兵,脚都是软的,村民每人领了一块什么香皂的东西进去之后纷纷把身上的破衣裳扔到木桶里,里面有二十个大木桶,中间还有个大水池,水池旁还放着几个舀水的木瓢,这是让他们加水用的,水池里面的水是温水,村民开始认真的洗起来,用到那什么香皂的时候,都吓了一跳,都以为中毒了,还有男的几个光着屁股的跑出来,吓得还在外面排队的那些女的捂着眼睛尖叫,后果就是直接被黑军一脚给踹飞回去,他们才知道这些都是香皂清洗身体时候的正常反应,他们也闻到了香皂淡淡香味,也放心下来,觉得人家不可能为了他们这些破落户还舍得下毒害他们,一桶接着一桶干净的温水在香皂的作用下,把那些脏的不行的村民们清洗的干干净净,那些洗干净身体,穿着干净的新衣服的村民们,带着老婆孩子激动的不行,然后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是,走进干净整洁的帐篷的时候,这里比他们原来的破茅屋都好,床虽然是行军床,但也比他们那些茅草铺在地上的床强,更别说那些折叠椅子和桌子,上面还有给他们饮水的杯子和吃饭的饭盘,行军床上有被子枕头,一个小女孩拉着他的父亲的手,天真的看着里面的一切,因为这些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好奇的问着自己的父亲。 “爹,这些是什么啊?好漂亮,囡囡可以用吗?” 男人抱起幼小的女儿亲了一口她带有香味的头发,双目流下两行热泪。 “是的,囡囡,这些你都可以用。” “好耶,好开心啊,不知道鼻涕虫那有没有,嘻嘻~” 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男人嘴上呢喃道。 “孩子她娘,如果你还活着多好啊……” 入住到帐篷的家家户户都怀着不一样的心情,不过更多人珍惜眼前的东西,发生的一切他们还以为在梦里,他们开始走出帐篷,找了曾经的邻居或者好友,都开始互相参观对方的帐篷,最后发现原来大家都一样,那些巡逻的黑甲士兵并没有打扰这些村民,只是按着巡逻路线一声不吭的巡逻,那些村民才发现,那些黑甲士兵并没有对他们有什么恶意,只要他们不违反营区的规定,他们甚至不会去管他们。 “开饭了开饭了,拿上你们的饭盘和碗,到那边的大帐篷排队,不准插队保持秩序,如果有人插队捣乱,取消用餐,里面的食物管够,不够可以加,但不能浪费和打包。” 那些村民拿上帐篷里的饭盘和碗筷,拖家带口的来到食堂外开始排队进去,看着里面一大盆一大盆的,蔬菜、肉,和热气腾腾的米饭,甚至还有热汤,打了饭菜的村民分别坐在里面的饭桌上,吃着那半肥瘦的猪肉,很多人都感到哭了,他们有人甚至几年都没吃过肉了,这肉太香了,打饭的人一边给村民们打饭一边说道。 “大家慢慢吃,不够呢再来打,但是一定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能浪费,你们都知道粮食的可贵,所以要珍惜。” 暂住营区发生的一幕幕还是他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好日子的开始,而李庸和几个工匠端着饭盘来到一片滩涂地上,一边吃一边讨论着。 “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将建立我们的造船厂,帝国造船厂,我们都没有建这方面的经验,所以还要摸索,我已经在沿海找了一些老船工,过几日他们就会到,这个造船厂怎么建,我们要想好来,因为这可不是造江河上面的那些小船,而是能抗住巨浪能远航在海里的大船,不但要造能作战的军舰,还要建造能拉货载人货船,甚至以后还要给别人建造商船,所以船厂要怎么预留船坞,即不能影响军舰的建造,还不能影响民用商船,建多少个船坞?船坞多大,这些我们都要想好。” 老工匠们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因为这么大的造船厂,如果因为他们的计算出差,那损失将无法预计。 “公子,我觉得我们还是把研究所的人也叫上,毕竟我们对船的大小没有概念,这直接影响到船坞的尺寸,不如我们开始做一些基础的设计,然后等那些老船工来了,再商量怎么改,最后再结合研究所的船只大小,再做最后的定稿,您看怎么样?” 李庸看着这些已经培养出来的老工匠们,心里很是安慰,原本他们连阿拉伯数字都不知道是什么,后来他凭着一些记忆编写的一些有关建筑基础的书,那书就是说个大概,很多都不详细,但是在这些老工匠硬是拿着他那本天书研究出一套新的东西出来,李庸都感到什么叫工匠精神,这些就是一群人就是,他们在西山的建设中积累了大量的经验,还大胆创新,还带出一些喜欢学建筑的徒弟们。 第五十八章 劳工 华亭县的村民在养了几天身体之后,终于安排他们去干活了,首先他们是把他们曾经住的茅屋全部拆掉,虽然这些茅屋他们都住了几十年或者祖祖辈辈都住过这里,可是住了多天感觉整洁的营区之后,对将来他们可以住进结实的房子,他们就撸起袖子开始拆起那些他们曾经住过的茅屋,这些茅屋本来就不结实,几个人就很快就拆掉了,就一天时间就把那些茅屋拆了个干干净净。而李庸和他们的那些工匠还在思考着规划新的城镇和造船厂,水泥土窑和玻璃土窑已经开始在建造,不用几天就能投产,其他的建造材料都可以在附近能找到,没有的,可以到别的地方去采集,在当时,这些东西都是没人要的,让李庸他们头疼的是,人手还是不够,虽然有这些村民,可是能正在干活就那百来号人,其余都是老弱妇孺的。 “公子,现在太缺人了,就单单的住宅生活区的建造,这些人哪里够,还别说后面的港口、造船厂。” “是啊,没人干活啊,怎么办?” 李庸也觉得头疼,人手的问题他也很难解决,总不能去抢人吧?嗯?李庸脑光一闪而过一个念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没人,我们可抢人啊。” 工匠们听到李庸这话,头上的黑线都下来了,合着你没人就想着去抢人啊? “公子,万万不可,这抢人可是违法的。” “我又没说抢咱们大唐的人,我们可以抢突厥人、吐谷浑的,那些人不是被我们打趴下了嘛,颉利都被押回长安给圣人跳舞了,我们可以用我们不值钱的货物去换一些他们的奴隶来给我们干活啊,每天管饭不管工钱,我们还可以一个工分制,他们积够了工分,就可以让他们得到我们这里的居民身份,你们觉得怎么样?” “高啊,这招高啊,那些野人有的是力气,每天给他们粮食不饿死就可以了。” 听着这些腹黑的工匠们的话,李庸都要为他们点赞,谁说技术人员不会玩,玩起来比谁都溜,确定了之后,李庸让李铁柱回苏州城找情报局的人,让他们传信回山谷,让那边安排人去突厥和吐谷浑贩买人口去,要求就是那些青壮,于是李庸的人口买卖大业就开始了,虽然这样做不道德,可是李庸觉得他这样不但可以解决人手问题,而且在过程中对他们同化,只要他们弄过来,用汉文化慢慢教育他们,只要两三代人,就可以完全汉化了,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新华亭城和西山之间的联系非常的频繁,李庸他们也是千头万绪,毕竟这里的条件没有但是的西山好,毕竟那边起码还是长乐的封地,很多原材料什么的都能搞到,做起事来很方便,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连土地都是非法所得,更别提其他的东西了,就连很多物资都是从千里迢迢的西山运过来,还好有大运河,要不然李庸都不知道怎么办,一船船的物资和人员顺江而下,往李庸这里赶,情报局收到李庸的传信之后,立马联系吐谷浑和突厥两边的情报员,用他们的商队的那些西山商品换他们的青壮奴隶,尝过西山商品的甜头那些贵族部落首领,对于换些青壮奴隶也无所谓,反正那些人养着也是浪费他们的粮食,甚至一块肥皂换十个奴隶的都有,收集了那些奴隶,商队分批把这些奴隶拉回中原,在大唐是有奴隶贩卖,而且是合法,当然只限于外族,分批把这些奴隶拉回关内,是不让守关的军队和那些无孔不入的百骑发现端倪,那些奴隶被运到长安外的渭水码头,再由商船到新华亭城,成为这里劳工,有了大量的劳工加入,新华亭城的速度立马提升起来,在一百名武装到牙齿的黑军守卫下,那些劳工哪里敢反抗,何况他们心里对黑军的恐惧早已经无法抹掉,对于他们被和汉人分开住,他们也没有抵触,毕竟大家语言上不通,想交流也无法交流,至于李庸这边的人也懒得去管那些劳工,只是在他们的营区被高大的石墙围起来,上面还有一圈又一圈的铁线,那些黑军叫那是什么铁丝网,只要人被挂上去了,想出来就难了,有人不信邪,就以身试法,结果就是引来一大群人围观,那些守卫的黑军就冷漠看着那人不断在铁丝里挣扎,人不但没挣扎出来,反而是越缠越紧,身上都被刮的血肉淋漓,惨不忍睹,最后还是黑军把这个以身试法的尸体扔到海里喂鱼去,自此之后就没人敢去爬那高墙,老老实实的听从黑军们的命令,劳工们的营区就宛如是一座巨大的监狱,有了大量劳工的加入和水泥、钢筋红砖的帮助下,新华亭城的一期居住区半个月时间就完成了,同时进行的生活区和生产区也陆陆续续完工,按设计规划,他们还在进入新华亭城的主要出入道路上修筑起城墙,这些钢筋混凝土的城墙,按现在的武器是无法攻破的,慢慢的,整个新华亭城就被四面的高耸的城墙围了起来。 “你们跟着我念,我是汉人,我爱我的家。” 然后一大群憋足的汉语跟着念起来,李铁柱拿着戒尺指着黑板写的字,带着下面一百号人认汉字说汉语,李庸看着身边好写卫兵也没什么事做,整天跟着自己的屁股后面转,就一口气把他们全部打发去给劳工当夜校老师去了,那些劳工每天除了在各个工地上干活,晚上还要接受学习汉语和汉字,这本来就是李庸的初衷,本来那些劳工是不情愿学的,但是听到学的好的,可以当劳工队的队长,还可以加工分,那学习积极性可高了,因为他们每个人在原来的地方都是最低贱的奴隶,虽然来到这里还是属于最底层的存在,可是这里干净整洁的营区,和每天都有饱饭吃,比以前那是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现在他们拼命的干活就是为了手上的工分本上能加上一分,只要到达到一百分,他们就可以成为大唐的子民,享受这里那些居民的待遇,立刻这所监狱,住进那些漂亮的房屋。 “都给我认真学,你们以后想成为堂堂正正的大唐子民,想住那些宅院,就要努力工作,努力学习改造,将来这些都不是梦想。” 李铁柱和其他帐篷的里的卫兵老师时不时给这些劳工洗脑,那些劳工每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都像磕了药一样兴奋,李庸如果看到这场面,都要直呼666,这他喵的就是后世传销头子啊,那些劳工每天早上吃过早饭就排着队拿着工具抬头挺胸的奔赴各自的工地,那气势,就连守卫的黑军说好家伙,这气势都快赶上他们的了,这那是一群劳工啊,这就是一支劳工军队啊,晚上那些劳工在夜校学习,下课还互相交流今晚学的东西,整个劳工营区可是慢慢都用汉语交流,虽然很多人说的不是很好,但是都能表达出意思来,那些村民和他们一起工地上干活,有些还和那些劳工成为了朋友。 “马大哈,我发现侬现在的说我们的本地话说的比我们都还正宗嘞。” “我的朋友,我和侬待久了,发现我连自己的家乡都搞忘咯。” 有不少语言天赋很高的劳工们,不但汉语说的好,就连当地话都说的和当地人说的差不多,李庸感觉这是不是有点带偏的感觉,有时候他无意发现一些劳工竟然用当地话和当地人交流,都分不清谁才是当地人,有好的、积极的劳工,自然有不顾管教的劳工,那些劳工统统被李庸打发到最脏最危险的水泥窑砖窑去,新的华亭城一天一个样在变化,那片滩涂地上已经有了造船厂的框架,里面还有十个大型的干船坞,每个都可以建造万余吨的大船,当时万吨的大船相当于一万八千料的超级大舰了,可以说是当时无敌的存在,这样是李庸和老工匠、老船工研究所的人讨论出来最后确定的结果,虽然李庸想造后世那种动不动几万十万吨的巨舰,可是动力的问题和现有的技术问题,都根本无法做的到,只能先安装这样来,劳工们按照工匠的指挥下三班倒的没日没夜的工作,帝国造船厂和华亭港已经初建规模,李庸也暂时停止了奴隶贩买,因为的劳工数量已经满足到他的需求,再无休止的增加,必定会引起朝廷的怀疑,还有他要花费大量的粮食来养这些人。 “帝国造船厂已经完成了第一个船坞的建造了,接下来就是要对船的建造,造这么大的船,我们谁都造过,材料方面,最好的是杉木和松木,次一点就是柚木、格木、柿木这些,还有关键的龙骨怎么铺设,尤其是军舰,上面还要安装火炮,火炮发射时的动能,我们的龙骨是否能承受,这些都需要我们好好考虑。” 那些经验丰富的老船工看着研究所提供的舰船图纸也是头疼,这么大的船,不但要能承受得住海里,还有这个什么火炮发射的问题,各种各样的问题他们从来没接触过,他们有的人造的最大的船也就几百料的船,这上万料的大船,也就李庸造过来,可是李庸那个时代的技术造这些简直就是小儿科,到这里,李庸也束手无策,他是有这方面的知识,可是你没材料你也没办法啊,至于那些杉木和松木基本都生长在秦岭和长江流域的深山老林里,运输上面成为了最大的问题,这么大的船可是不是说随便找棵杉木和松木就可以的,起码都要二十年以上的才能用,李庸不但觉得头疼,还牙疼。 第五十九章 火枪与火炮 李庸对船的木料着急上火一点都没有办法下,他的团队终于给了一个目前比较可行,也是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派人到长江流域去找,然后靠人工运到长江,用船运回来,至于船和运输的问题,李庸考虑几天之后,还是决定分出一支由劳工组成的一千人伐木队,由那一些资深老船工带队,五十名黑军保护,向长江流域的地区找去,另外让商队到秦岭一带收购,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得鬼推磨,在这个没有环保意识的年代,那些岭里面的大树还能买个好价钱,自然有人去做,然后商队再由水路运来,这也是李庸能想得到的办法,华亭港的一期码头已经完成了差不多一半,按李庸他们的预计,一期码头能可以同时停靠十艘他们这样的巨舰,如果是小一点的,可以停靠十五艘左右,海军的军营和军港也在建设中,征来的那些水手已经开始接受黑军的军事训练,至于海上的训练,那得有船啊,李庸就让他们先开始新兵训练,这个那些黑军老兵可熟了,那可是往死里练,那些本来在海上讨生活的水手那受得了,没两天就要对抗起他们的教官,不过只是帅不过三秒就被那些老兵治的服服帖帖,这也导致以后黑军的陆军和海军联合作战的时候,海军打的比陆军好凶,这当然是后话了,现在弱小的海军只能像鸡崽一样被陆军那是牲口完虐,那些水手的家人也搬进了新华亭城,这也是让他们无后顾之忧。所有的事情都很有序而且速度很快的进行着,唯独还有一件事情让李庸,每天在书房里抓头发,对于忙碌的李庸,李丽质几女也不打扰他,每天都待在别院里哪里都不去,因为出去多了,肯定会被她的父皇派出来到处找她的百骑发现,虽然哪里都不去待在别院很闷,但是有其她几女的想陪也不是很无聊,由此李丽质才对郑丽琬有了更深的了解,和她的关系也算是缓解了下来。 “公子,火器的研究还是因为材料的问题很难突破。” “你们把图纸给我看看,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李庸对古时代的火器虽然在读书的时候学过,但是因为学的不是很精通,一些理论上的东西他还懂一点的,毕竟古代到近代的热武器并不是很复杂,只是制作上的工艺和材料不一样,安全性上就有大的差别,比如火器用的广泛最多的明朝,他们的火器先进性可以说是世界第一,可是后来明军都不敢使用那些他们引以为豪的火器呢?那还不是明末的时候,那些火器的质量根本就不行,好一点的,打几枪或者打几炮不炸膛,如果运气不好了,那是直接就炸,都还没等敌人冲上来呢,自己就先死绝,那还谁敢用,其实火枪的制作毕竟简单,最原始的就是火绳枪,也叫鸟铳,这种枪结构简单,制作也容易,可是李庸并没把这种简易的低效的火器看在眼里,这个时候就会有人说主角装十三了,这还真不是,在以骑兵为主的时代,火绳枪的射速慢不说,还射程不够远,如果碰到下雨天什么的,跟本就一根烧火棍没区别,人家骑兵一个冲锋你就没了,所以李庸一开始就是组建了以轻骑兵为主,重装骑兵为辅的黑军,他对火器的目标还是燧发枪,这种制霸世界几百年的火枪,不管性能上,完全碾压火绳枪,但是碎发枪的制作复杂,最关键的核心零件,击发火门的弹簧,李庸的制钢技术已经领先了这个时代,可是要制造能放在枪上的弹簧就没那么简单了,别看小小的弹簧很简单,就他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还真造不出来,要不是弹性不行,就是根本做不了那么小的,李庸手里拿着最新制作出来的弹簧看了看,然后用力压了压,觉得还是弹性不够。 “还是达不到最理想的要求,你们工坊这边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们试过了很多种办法,这个是我们最近做出来最接近要求的。” “我有个简单的想法,你们可以试一下,首先将要做的尺寸定好钢丝用火烧红,自然冷却,使钢丝失去弹性,钢丝当然用我们那种含碳最少那种,再用我们要的尺寸的圆棍,将退火后的钢丝在圆棍上缠绕成螺旋状,弄成我们需要的弹簧形状,再将这尚未完工的弹簧放在火上烧红,立刻浸到水中完成淬火,目的是恢复钢丝的弹性,关键是淬火,淬火温度高、放入水中速度快。” 听完李勇的话之后,那是钢铁工坊的老师傅们开始思考起他的制作,因为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来铁匠了,再学习了李庸教给他们新的炼钢方法,由此创新出来很多钢铁,比如黑军加固铠甲和锋利无比的武器就出于他们的手,几位老师傅思考片刻之后又互相商量了一番,觉得可以试一下,因为这样做的确不复杂,应该说非常简单,无法就是考验铁匠的对火候的把握,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喝水那么简单,接着他们接着讨论火炮,至于火炮还是炮管的材质问题,如果用青铜炮自然简单,可是李庸没那么多钱这样烧啊,青铜开国际玩笑呢?所以用了很多配方都没很好的解决,李庸看着火炮的图纸皱起了眉头,感觉这群人好像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于是李庸问起他们的铸模方式用的是什么,他们异口同声的说的是泥型铸造法,这下没把李庸给气吐血了,难怪说会炸膛,李庸只好耐心和这些人说道。 “我大概知道问题在那里了,首先你们要知道泥型铸造法,这种方法没错,从工艺上简单,成本也很低,的确是不错的选择,这种铸炮方法虽然有很多优点,比如制得的炮管壁薄,重量轻,造价低廉等,但缺陷也很大,由于使用泥膜制造,炮身经常会出现凹凸不平甚至凹坑,再加上我们现在的炼钢多使用煤炭,北方的煤炭含硫较高,高温下,硫与金属在空气中发生化学反应,生成新的硫化物,使得炼成的钢铁杂质较多,延展性较差,脆性较高,那就是我们的火炮就有个致命缺陷——容易炸膛,其实我这里有种叫铁模铸炮法,首先按火炮大小,分四到七节,作出泥炮,再按泥炮节数分制铁模泥型,每节泥型分成两瓣,用车板旋制内面,使表面光洁,形状规整,然后烘干备用。泥型内放入预制的把手,浇注时和铁模铸成一体。用泥型翻铸铁模时,先将炮口那一节倒置在泥制平板上,用泥充填其中一瓣,烘干后,盖上泥制平板,将泥型箍紧,浇注后便得到第一节铁模的一瓣。然后除去填泥,又可如法铸得另一瓣铁模。这样逐节浇铸,就可铸成层层榫合的整套铁模。用这种铁模铸造铁炮时,一定要注意先在模的内表面刷上用细稻壳灰与细砂泥加水合成的涂料,再涂刷极细煤粉调制的第二层涂料,然后箍紧铁模,烘热、装配泥芯,浇入铁水。待凝固后,立即脱去铁模,趁炮身还是红热时,清除毛刺,除净泥芯,你们可以按我这个思路去做一下看看。” 下面的铁匠师傅和研究所的那是人,就像小学生一样奋笔疾书,生怕记漏了什么,经过三天三夜的谈论后,这些铁匠师傅和研究所的人才愿意离去,只留下像被抽干一样的李庸,李丽质看到李庸这么疲惫的样子,连续几天让春兰熬了滋补鸡汤,吃的李庸现在看见什么都是鸡的模样,想到鸡就想吐,还好离去一个多星期的铁匠和研究所的人,终于把还在别院喝鸡汤的李庸给解救出来,李庸收到新华亭城的消息,说样板燧发枪和火炮已经做出来了,听说效果很不错,李庸那个是马车跑起来的速度都要赶上飞机了,李庸风风火火的冲进海军军营里,因为为了保密和保护李庸这些宝贝人才,所以把研究所临时放到这里,李庸看着桌子上那把长的和断的燧发枪,就如同他当年在博物馆参观的时候那些古董几乎一模一样,还有摆放一旁黑呦呦的杀气腾腾的火炮,虽然只有一门小口径的火炮,但是李庸相信很快他就能拥有各种口径的火炮了,李庸像抚摸情人一样摸着那两把长短燧发枪和那门火炮。看到李庸这样的表情,工匠们和研究所的人都知道,他们终于做出李庸心目中的火器了,各个都开心的不得了,接下就是试射检验这三个火器的时候了,在五十名黑军的保护下,他们来到一片山林附近,这里就算放炮也不会有人听到和发现,首先试验的是短燧发枪,一名勇敢的试枪员穿上西山铠,拉下面罩,把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试枪员开始往枪管里放入纸质弹壳,纸质弹壳就是把弹头和火药一同装在一起,这样能增快装弹和发射速度,试枪员装好纸质弹壳后,用通条往枪口里一捅,然后拨开燧石夹略微紧张的对准前方二十米的靶子,“砰~”的一声响声让树林的鸟儿全部飞起来,所有人只看见试枪员手中的短枪冒出一股白烟之后,之后就听到那声响声,第一枪成功发射,当然二十米的靶子是没打中,毕竟现在的燧发枪精确度那有那么高,所以那个时候只能用排队枪毙的打发,靠密集的射击来弥补精准度,试枪员连续打了二十枪,都没有任何问题,于是将手中的短枪交回验枪桌,所有的工匠和研究员都看着李庸拿起来的短枪,自豪的感觉油然而生,短枪的成功试射,接下就是长枪,结果和短枪一样,只不过射程上比短枪远多了,他们在八十米左右的书上找到了铅弹,李庸对这个射程也是很满意,因为枪管没有膛线之前也就这样了,起码比那些弓箭射的远了,而且不需要像弓箭手那样要练习,火枪的可怕之处就是,哪怕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都能轻易教学下就能学会怎么开枪,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这五磅的小钢炮被推了上来,所有人都躲到远处的壕沟里,两个试炮员开始分工往炮口装填火药和炮弹,然后跑到一个厚木板后面对着躲在壕沟的李庸他们大喊、 “准备就绪。” 李庸他们赶紧张大嘴巴,这是李庸告诉他们的,这样能保护他们的耳朵和身体,对于李庸的话,这些人都是无条件相信的,因为他说过的话就没错过。 “预备~放!” 两个试炮员拉下手中的绳索,火炮的尾部的燧石针向里面的火药击去,“轰~”的一声巨响,宛如打雷一般,火炮的尾部和燧发枪一样冒出大量的白烟,炮口像喷火一样冒出火光,然后远处的一片树林被实心的炮弹摧毁,所有人看到这样的破坏力都惊呆了,只有李庸陷入了沉思,自己到底还是打开这扇恶魔大门,火器的成功运用,以后的战争将是火器的天下,所有人都拥抱在一起开心的跳着,因为这一刻他们创造了历史,在联系发生了将近三十发炮弹之后,那火炮直接炸膛了,这样也让他们把火炮的极限记录下来,火枪和火炮的成功试射之后,李庸给这些作出贡献的人奖励每人一百两,要知道唐代一百两白银,那可是富豪了,得到奖励的工匠和研究员们都开心不已。 “火器算是研发成功了,我喜欢大家继续努力,研发出更先进,威力更大的火器出来,到时候,你们会得到更多的奖励,最重要的是,你们的火器会保护我们的将士们的生命,西山的烈士陵园的英灵们还在看着我们呢。” 所以的工匠和研究员都纷纷表态,军工坊会加快火枪和火炮的制作,尽快提供给到西山军,至于海军只能再等等了,因为你们船都没有,武器肯定先列装西山军,至于研究所那边也对各种口径的加紧设计,不但满足到陆军的需求,还要满足到将来要安装到海军的军舰上,甚至还要安装到西山城墙上和新华亭城上的火炮,任务繁重,可是这些技术人员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又开始了他们的疯狂研究中。 第六十章 龙骑兵加三段击 几日后,那些铁匠和研究员带着图纸在幽灵的保护下返程赶回西山,只留下一些铁匠准备在这里建立一个军工分坊,为了就是以后将来为军舰和海军制作和维护火器,而李庸则回到苏州别院,在书房里写了一些关于西山军的列装火器之后的一些战术变动,尤其是重装骑兵的必然退出舞台,轻骑兵改变为龙骑兵,退役的重装骑兵加上部分退役的轻骑兵组建成为火枪兵和炮兵,龙骑兵也就是一杆长枪加一把短枪组合,远处长枪射击,靠近之后短枪再射击,火枪射完之后就只能短兵相见了,火枪兵的战术也就是传统的三段击,队伍分列为三队,第一列射完,轮换到最后一列装弹,第二列和第三列上去,第二列射完再次回到来后面装弹,第三列顶上,三列为一个轮回,这样不但能保持火力的输出,还能弥补装弹慢的缺点,至于炮兵李庸没有更好的建议,只是让西山军自己摸索,让他们摸索出一套步炮结合的战法,他相信薛仁贵肯定能完成,情报局的人拿着李庸写给薛仁贵的新战法和军队改革方案赶回山谷,李庸忙完一切之后,现在这个阶段只能等了,李庸打算好好陪李丽质她们,因为他来回苏州城和新华亭城之间跑,甚至有时候就在新华亭城几天都不回家,回家就在书房几天不出来,这样李丽质她们很担心,就在李庸在别院陪着李丽质她们的时候,经过大半个月的铁匠和研究员们终于安全回到西山山谷,半停工状态的军工坊再次忙活起来,而薛仁贵接到李庸的新战法和军队改造那是一头包,因为新兵的训练早就结束了,而且已经下放到连队里面去了,最要命的是取消刘仁轨的重装骑兵,那山炮还不烦死他,还好李庸让他直接把刘仁轨从陆军直接除名,让他到新华亭城报道,刘仁轨被薛仁贵叫到办公室来,他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他的宝贝重装骑兵呢,但是薛仁贵是老大,他可不敢得罪。 “报告!” “进来吧。” “指挥官你找我有啥事?我那些兔崽子还欠收拾呢。” “你先坐,今天找你过来呢,是司令有新的命令给你。” 刘仁轨一听李庸有新的命令给他,原本已经坐下立马开心的又站起来。 “是不是又要出征?” “你先别激动,你坐下。” “这次打哪里?” 薛仁贵看着一脸激动的刘仁轨,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可是李庸的命令还是要坚决执行的,刘仁轨看到薛仁贵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他也觉得不好意思,赶紧坐下,薛仁贵看到他终于坐下了,就起来给他泡了杯茶。 “先喝茶。” “薛老大,茶什么时候不能喝,是不是老大有新的命令来了?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命令是来了,不过不是出征,是有关你i的。” “我的?什么命令啊?” “唉,命令,西山军所属重装骑兵团原地解散,重新编制。” “什么?我重装骑兵团解散?老大不是开玩笑吧?” 刘仁轨听完这个命令当场就傻了,怎么一下重装骑兵团就没了,刘仁轨想不明白,也想不通,刚刚来之前,他的重装骑兵团还在操场上杀气腾腾的冲杀着呢,他来躺办公室就没了。 “另外,刘仁轨的职务重新安排,三日后前往新华亭城报道。” 这下刘仁轨更蒙了,让他去新华亭城干嘛?他接手重装骑兵团以来,他可是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里面了,这下好了,重装骑兵团没了,他也被调到新华亭县。 “我想不通。” “想不通自己滚回去慢慢想,你是个老兵了,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我们西山军的纪律了吗?” “没忘,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滚吧,今天就离开军营,不准在这里逗留。” 好嘛,自己的重装骑兵团了,职务也被撤了,还不让留在军营,刘仁轨那火啊,气啊,可是没有办法啊,只能憋屈的回到自己的宿舍收拾行礼,看了一眼远处在操场上训练的重装骑兵团最后一眼,然后离开了他待了一年多的西山军营。薛仁贵看着刘仁轨背着行礼离开军营之后,让传令兵通知明天早上全营操场集合,翌日,西山营所有的军官士兵整整齐齐的站在操场上,薛仁贵手上拿着李庸的命令看了下面所有人一眼清了清嗓子说道。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现在宣读司令命令。” 所有稍息的西山军立马立正,因为接下来来要宣读他们的司令最高命令,很多人猜测以为又要出征了,可是薛仁贵的命令让他们大跌眼镜。 “命令,今日起,重装骑兵团就地解散,团长刘仁轨解除所有职务,前往新华亭城报道,二团,三团就地解散,一团改编成为龙骑兵团,团长由新任团长裴行俭担任,解散的重装骑兵团和二团、三团组成火枪兵团与炮兵营,终于炮兵由火炮到位重新挑选合适人选担任营长,火枪兵团由新任二团长席君买担任团长,副团长由新任三团长王玄策担任,命令宣读完毕,今日开始按司令的命令开始整编,解散。” 这些所有人蒙了,裴行俭、席君买、王玄策是李庸特意让情报局交代去找来,这些可是大唐的名将啊,给李二还不如自己留着,反正他们想在这个时期想出头,那是做梦,朝廷那些大帅,大将级的,数都数不过来,加上上次出征突厥,三位团长牺牲了一位,还有两位落下了终身残疾不得不退伍,刚好让这哥仨补上,薛仁贵本来也好奇李庸为什么特别看好这几个人,不过在接下来的训练和军官夜校中,这三个人的成绩的确是最好的,所以他不得不佩服李庸看人的眼光,其实那是李庸有什么看人的眼光,只不过他有外挂,那就是他知道历史。说回那哥仨好不容易当上了个代理团长,现在好了,直接队伍都改编了,什么火枪兵炮兵的,他们听都没听过,薛仁贵虽然知道火器这件事,但是这些火器的威力如何他也不清楚,所以他现在先从队伍开始改编,等武器到位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山谷军工坊接到火器订单后,那是马力全开,火药工坊沉寂多时终于有用武之地了,那个是直接拉着横幅挑选对面的军工坊,很快一个连接一个连的火枪被运送到西山营,薛仁贵和其他人人手一人一把拿起箱子里面的燧发长枪,军工坊派来给他们做讲解的专员拿起一步刚刚新鲜出炉的燧发长枪,向着修建好的靶场瞄准里面的靶子。 “各位,你们手上的火枪叫燧发长枪,全长一点五米,枪全重十斤,记住,训练时枪口一律不准对准人,这是纸质弹壳,这个是通条,火枪发射之前把纸装弹壳塞进枪管,再用通条捅到底,然后向前方目标瞄准,扣动扳机,就完成射击了,你们试一下。” 薛仁贵他们认真的看着讲解员的讲解,然后一步步安置操作,知道讲解员对他们的操作觉得没问题,让他们荷枪实弹的来一发,薛仁贵等人按标准流程塞纸装弹壳,通条一捅到底,然后举枪瞄准,“砰~砰~砰~”一声接着一声的响声响彻整个靶场,被打中的木靶木屑飞起,铅弹直接打穿,所有人看到这火枪的威力都大吃一惊,这打在人身上还得了?而且这比弓箭的射程还要远,他们终于明白李庸为什么要解散重装骑兵了,有这火枪,重装骑兵就是活靶子,一打一个准,然后所有人又试了一下短枪,虽然距离近,可是非常符合李庸提出来的龙骑兵的战法,这下新来的哥仨对没见过的司令老大更加佩服不已。 “指挥官,这些是按照公子的意思特意为军官佩戴的短枪,枪柄有特殊的图纹来区别,后续的武器我们这边会陆陆续续提供过来。” “多想谢工了,辛苦你今天跑一趟,你看都中午,赏个脸,一起吃个午饭?” 薛仁贵嘴上说,可是已经上手了,还给一旁那些军官使眼色,那些鬼精鬼精的军官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于是热情的把军工坊的讲解员前呼后拥的拉到军营食堂,薛仁贵还特意让厨房开个小灶,钱还是他自己自掏腰包,现在西山军已经开始发军饷了,像他这种级别的军工,军饷可不少,在这里又是单身一个,所以他现在算的上最有钱的军官,薛仁贵他们见识了火枪的威力,接下来的火炮那威力可得没得说的,现在赶紧和这个谢工打好交道,后面还有人多事情要麻烦到他,毕竟这些东西可不是像刀剑这些冷兵器,有力就能耍,现在这些火器给到他们手上,出现了问题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回事,如果是在战场上发生,那就是必死无疑了,所以说薛仁贵不愧是大唐的名将,很快就看到了很多问题,对于制作这些火器的人才是最懂这些武器的人,于是那谢工被薛仁贵等人热情扣押在西山营三天,要不是军工坊的老大来要人,薛仁贵不准备放人,不过他三天的研究,也对手上的火器有了更多的了解,对于李庸给他说的三段击与龙骑兵的战术也有头绪。 第六十一章 海军 西山军随着火枪和火炮的列装,新改编的新式火器军队也算是正式完成,薛仁贵安装李庸提供的训练方式,三段击和龙骑兵的的战术打法,西山营的射击场每天都传来炒豆子的枪声,而在山谷的深山密林里,炮兵不断的摸索着然后提高射速和精准度,不断的提练炮手的能力,划分有能力的人去担任各个位置,西山和新华亭城的城墙开始按火炮和火枪的模式修改,李庸选择了欧式的棱堡,因为欧式的棱堡就是把城塞从一个凸多边形变成一个凹多边形,这样的改进,使得无论进攻城堡的任何一点,都会使攻击方暴露给超过一个的棱堡面,一个棱堡面就有是三个火力点,防守方可以使用交叉火力进行多重打击。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想要攻破这种以火器防御的城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当年郑大英雄攻打荷兰人的棱堡,在火器的对攻和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也是付出惨痛的代价才拿下的,加上李庸有水泥,那些什么抛石车什么的重型攻城武器,根本对这些现代化的钢筋混凝土起不到任何作用。何况棱堡上面的火炮可不是准备安装小口径的,可是十二磅的大口径重炮,射程能达到两公里,你都还没靠近就已经被轰没了,工匠们安装李庸提供的简易图纸细化,开始对一些已建的城墙拆除,修建棱堡来代替。 西山军没有像棱堡一样配备这样的大口径火炮,因为不可能拉着这么重的火炮在战场到处跑,所以他们配备的是以八磅为主的野战炮和六磅的小钢炮,但是海军的军舰上安装的是十六磅重炮,那个时代的任何舰船被这样的重炮打重,不直接沉没都算运气好的。刘仁轨乘商船赶到苏州见到李庸。 “是不是特别不服气啊?” “没有。” 刘仁轨嘴上说没有,但是杯中的烈酒却是一口干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不服气,李庸憋来了他一眼,知道这货的性格,就懒得给他什么安慰,对他直截了当的说。 “你就别想在我这里求什么安慰,你的调令是我亲自下的,让你来这边,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也能猜的到,没错,我是准备让你来当这个海军的司令,不过看你样子很不乐意,算了,我还是找别人,你刘仁轨就是个怂蛋。” 刘仁轨一巴掌拍在饭桌上愤怒的站了起来,他可是西山军里人称刘大胆的,现在被说是怂蛋,他哪里能忍,李庸也被他一下给惊呆了,然后给他一个不是很友善的脸上 “呦呵,这几个月没见,这胆子是长毛了哈,敢在老子面前拍桌子了,好啊,好的很。” 刘仁轨听了一下就萎了,那冷汗哗啦啦下来,在整个西山,谁敢在他李庸的面前拍桌子的,不想活了,不说李庸是领导人,更加不要被他的外表和年龄给骗了,李庸的武力值可是很高的,他就亲身领略过,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接着他脑子里浮现出李庸暴打他恐怖样子,然后这个想法实现了,刘仁轨被李庸摁在地上摩擦再摩擦,李丽质和郑丽琬听到房间传来碗碟摔碎和有人惨叫求饶的声音,立马推开房门,然后就看见刘仁轨鼻青脸肿双手抱头蹲在门口边,李庸则风轻云淡的夹着菜吃,不少菜和酒杯碗碟摔碎在地上,不用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丽质和郑丽琬看了眼像极犯人的刘仁轨,摇了摇头退出房间并把门给带上。 “舒坦了吧?告诉你,明天就给老子滚到海军军营去,你别以为你在陆上多威风,骑兵的时代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小看海军的作用你就大错特错了,这些海军的训练手册拿回去好好读,把你手上的海军给我练成强军再来给老子耍威风,滚~” 刘仁轨拿上书桌上那一大沓书抱头鼠窜的冲出房间离开别院,李丽质和郑丽琬看见闪电般的刘仁轨离开,就一起回到房间分别坐在他左右,还让人收拾一下地上的东西。 “发那么大火干嘛,毕竟他是你的手下大将,这样不好。” “你们不懂,那二货就是一欠揍的驴,你不打他不走那种。”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刘仁轨,你还不是一样的脾性,你和你那些手下都一个德行。” 也就是李丽质敢这样说李庸,李庸耸耸肩表示不认可,作为李庸亲密的人,还能不知道他的品行。刘仁轨离开李勇的别院就赶往新火华亭城,看着正在改建的棱堡和崭新的城市,训练的黑军已经换装,长长的马槊已经变成了一杆杆火枪,刘仁轨虽然离开的时候没见过,但是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了他的副官介绍了这种新式武器,刘仁轨听了很不已为然,在他心里还停留在骑兵和冷兵器的概念里,原本暂时调到这里的两百黑军已经被李庸划到黑军里去了,刘仁轨的副官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叫赵大海,当年可是干过海盗的家伙,最后因为实在看不下海盗的所作所为,就在一次上岸掠夺的时候,偷偷离开了,最后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李庸的黑军,经过老兵的新兵训练和思想教育之后,他已经把海军当成了他一身的事业来看,加上他有丰富的水手经验,被李庸提拔为海军司令的副官,负责海军的一切训练,在学习了李庸编写的海军新式训练之后,他才发现李庸这位联合舰队总司令的聪明才智,没错,李庸又给自己取了个什么联合舰队总司令,就现在他一艘船都没有的他,和当年他就几百号人就叫自己司令一样。 “司令,这些是在改建的棱堡,建好之后,每个堡垒会有三门十二磅的火炮,加上火枪手,这些都是我们海军负责的,按总司令的意思,以后这里没有陆军,只有海军,海军不单单只有海上舰船上的水手,还要有能在陆地上作战的海军陆战队。” 刘仁轨继续观看城里的一切,除了完工的居民区和一些工坊,还有很多地方都处于工地在建设中,赵大海带着他来到正在建造的华亭港,之前那些码头说。 “司令,这里是华亭港,这些码头将来是给那些外贸的船队停靠的,一期码头一次能停靠十二艘船左右。” “那我们的军舰也停在这里吗?” 刘仁轨看着庞大的港口和码头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是,这里只是停靠民用船只,我们的军舰停靠在我们的军港,等一下,属下就带你过去。” “那我们现在有多少艘船和人?” “由于材料的问题,我们现在不要说船了,就连块木板都没有,船厂的人已经两个月前派人去找了,至于人员现在五百人,水手三百,陆战队两百,不过总司令还在招人,不过有经验的老水手比较少。” 刘仁轨听了也是气乐,让他来当这个狗屁海军司令,现在船没一艘,就连人员才五百人,他可不知道,当年李庸可是三百人就叫自己司令了,他有五百人,不错了,刘仁轨在赵大海的带领下来到海军军营,本来他想去造船厂的,可是哪里除了有李庸的手令,要不然天王老子都不让进去的,刘仁轨看着门口两个幽灵就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于是就放弃了,海军军营和西山营没什么区别,只是操场上的训练器材不一样,这些都是李庸按后世海军训练的器材弄出来的,刘仁轨看见那些士兵在那些器材上摇摇晃晃走着,很好奇的走了过去,赵大海指着这些器材给他解释道。 “司令,这些都是训练水手们的平衡性,因为海上和陆地上不一样,就算你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海面,其实也是无风三尺浪,如果碰到大浪天气,那船能蹦个几米高都有,水手们在甲板上连站都站不稳,那就跟别说作战了。” 刘仁轨没见过大海是怎么样的,他也是刚才爱码头上看了一下海面,至于像不像赵大海说的那样,他没真正的感受过,他也学着那些士兵站到器材上,还没走两步就晃掉下来,刘仁轨才知道要练好这些还真不简单,也开始收起了小觑的心思,看完操场的情况之后,赵大海又把他领导射击场,刘仁轨远远就听到炒豆子的声音。 “报告,一班射击完毕,二班射击完毕。” “检查枪支。” “检查完毕。” “三班,四班准备。” 刘仁轨和赵大海走进过来,那负责射击训练的教官看赵大海过来了,感觉跑了过来向他敬礼,海军的制度基本按照黑军的制度执行的,所以很多东西都一样。 “报告,陆战队二排正在射击训练,请指示。” “二排长,这位是我们新上任的司令,刘司令,司令这是陆战队二排的二排长,原来也是你们黑军的,现在归我们海军了。” “哦?还是老部队的?” “刘团长,不,司令,陆战队二排排长向你报到。” “你们继续训练吧,我也是刚来,熟悉一下环境而已。” “是。” 刘仁轨和赵大海站在观察点上,看着那些士兵们按着指令做着一步步动作,然后一阵炒豆子的响声响彻整个靶场,刘仁轨看到靶场里的那些木制人形靶被打的木屑乱飞,刘仁轨才明白李庸为什么说骑兵退出历史舞台的意思,这骑兵哪有机会冲上去啊,赵大海也能理解刘仁轨此刻的心情,因为他知道刘仁轨曾经是叱咤风云的重装骑兵的团长,现在看火枪的威力,那种心中失落可想而知。 “司令,接下来我们要骑马到火炮训练场,火炮的威力太大,所以比较远,离这里有十公里。” “那走吧。” 刘仁轨和赵大海骑上马在卫兵的保护下向火炮训练场奔去,刘仁轨离训练场还有三公里左右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到像打雷的声音。 “那是火炮射击的声音,司令,前面就是训练场了。” 刘仁轨他们到达训练场的时候,那些训练的士兵正在休息,在现场指挥官的解释下才知道,火炮刚好到了射击极限了,需要停止射击,刘仁轨也普及了一下火炮的知识,知道现在的火炮最大口径就是他的军舰上的十六磅重炮,火炮的威力虽然很大,但是火炮的缺点不少,那就是装弹速度不快,炮管不能连续射击超过三十次,而且造价昂贵,所以人家才说的,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要不是李庸把铸炮技术改进了,和他的贸易给他带来了大量的财富,他哪里敢玩这玩意,当刘仁轨看到十门火炮同时开炮的情景,他都惊呆了,那震撼力简直就像雷神打他面前打雷,被那些实心弹打到的靶子和树林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全部支离破碎,那一道道被炮弹犁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疤痕,刘仁轨能想象到这火炮打到对方的船上和人群里是什么一番景象,刘仁轨看完火炮射击之后就完全撵弃了冷兵器的想法,腰间陪伴他多时的黑刀都嫌弃起来,他也深感到自己的海军将来肯定成为战场的主力。 第六十二章 突发变故 刘仁轨在学习李庸给他的海军的战法和相关资料之后,发现原来在海上的比在陆地上更复杂,什么气候、天文都要学,因为在茫茫大海中,不像在陆地上,没有任何识别的东西,只能靠天上的星星,如果没有星星就要靠仪器,什么六分仪,指南针之类的东西来分别航向,还有更复杂的什么时候来什么季风,交战时要风向抢什么位置,怎么让军舰在大海中让火炮怎么能更好的击中敌舰等等,所以刘仁轨每天都很忙,不但要像新兵一样和水手门练习,还要跟老水手门学习有关舰船的经验,晚上还要在教材中学习知识,还好有赵大海帮他处理一些训练和征兵的事务,要不然他早就要疯掉了。就在刘仁轨在海军军营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苏州城还是发生了长乐担心的事情,她的行踪被百骑找到了,在萧琰的带领来到了李庸的别院,李丽质为了不让李庸暴露,背着李庸单独接见了萧琰和百骑司的统领李君羡,众人看到李丽质走进大堂,纷纷向她行礼。 “参见长公主殿下。” “唉,还是被你们找到了,说吧,我的父皇是不是要你把我带回去?” 萧琰没回话的资格,李君羡向着李丽质抱拳说道。 “请长公主殿下恕罪,您离开皇宫多时,圣人和娘娘心急如焚,日夜思念,娘娘由于担心您,旧疾发作……” “什么?我母后现在如何?她的身体已经不是大有好转了吗?” 李君羡是抓住了李丽质的弱点,那就是皇后娘娘的身体,他看着着急站起来的长公主,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殿下,娘娘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思绪公主殿下,如今属下请殿下早回宫,让娘娘早日能安心。” 听到自己母后已经没大碍,李丽质的心就放心了下来,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座位上,她知道这次离家出走的确是气不过父皇的所作所为,可是自己身为女儿,在自己的母亲身体不适的时候,不在她身边好好尽孝也是罪过,但是想到自己的父皇还对情郎李庸的通缉,自己是回去了,那李庸怎么办?其他人怎么办?所以思考一切之后对李君羡说道。 “让本宫回去可以,但是父皇必须取消对李庸等人的通缉,并且不能再追究他们的责任,这次离家出走,是本宫强迫他们做的,如果父皇答应了,下道旨意下来,那本宫立马跟你们回去。” 这下轮到李君羡为难了,因为圣人交代他们务必找到长公主,对李庸等人是杀无赦的啊,这下可怎么办?如果长公主不肯回去,自己也不能动手用强,所以他向李丽质说道。 “属下一定如实向圣人传信,至于怎么样,请殿下暂时耐心等待。” 李君羡向李丽质告辞,带着一声不吭的萧琰离开别院,他手下的百骑和刺史府的府兵把别包围的水泄不通,而李庸对此一概不知,还在新华亭城的帝国造船厂和工匠们讨论建设和第一艘军舰的建造问题,百骑的飞鸽传书一日的时间就传到了长安城的皇宫里,不能不说百骑的消息传递是真的快,那些特殊养的信鸽是一站接一站的接力,所以速度特别快,李二接到了李君羡的传信之后,气的摔了一个茶杯还不解气,连拍了好几下案桌才缓了回来,他目露凶光的说道、 “李庸,又是你,某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拐走某的宝贝女儿,还让她给你求情,真是孰不可忍,你还真以为某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看着暴怒的李二,身后的大太监黄公公赶紧上前来劝说道、 “圣人请息怒,现在找到了长公主殿下了,她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何必与一个李庸计较呢?一切还是接殿下回宫为主。” 李丽质也是黄公公从小看着长大的,长乐比其他那些皇子公主不一样,会尊重他这个身体残缺的阉人,所以她选择的未来夫婿,他自然爱屋及乌的想保护李庸,李二听了黄公公的话,也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没错,这次女儿受气离家出走,心中本来就有气,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如果弄不好又跑了,或者不再回来了,那可得不偿失,还有立政殿的妻子每天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更加不忍心。 “罢了,就依了她的意思吧,下道旨意,免了李庸等人的罪行,向天下说他们只是陪同长公主秘密下江南为皇后娘娘找灵丹妙药吧。” 黄公公听了李二的话,心中提起来的大石终于放下,赶紧退下去传旨,李二的圣旨以六百里加急的方式赶到苏州,拿到了赦免李庸等人的圣旨,李丽质和郑丽琬等人告别。 “公主殿下,你真的不和他告别就回去啊?你知道他的性格的,说不定会大闹皇宫的。” “丽婉姐姐,之前我的确对你有很大的敌意,那是因为你实在长的太漂亮了,还差点成为我父皇的妃子,不过我知道你的才华,你留在他身边会帮到他很多,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怪我,今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今日我和他不辞而别,就像你说的,他的那臭脾气,你要替妹妹好好劝他,我会在长安等着他,等他光明正大的娶我。” 郑丽琬握着李丽质冰凉柔弱的双手,看着她眼睛泛红强忍着眼泪,心中很是不忍,可是她怎么可能不明白李丽质的意思,这道赦免圣旨可是她用自己的自由换来的,她相信李庸肯定会堂堂正正的向李世民求亲并娶她回去,因为她和李丽质一样相信李庸有这个能力,郑丽琬向她点了点头,李丽质就挣开郑丽琬握住她的双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别院,坐上门口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在李君羡等人的护卫下离开苏州。等李庸接到李丽质被百骑带走的消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时候,李丽质早已经离开多时了,突发如此的变故,让李庸立马暴跳如雷,就想带着自己的卫兵追赶上去,可是被郑丽琬一把狠狠的把桌子上的茶杯摔到地上,大声对着要走出门口的李庸说道。 “去,最好把你的黑军,海军都带上,把丽质妹妹抢回来,让举兵造反,然后带着我们浪迹天涯。” 李庸也被郑丽琬这一手弄停了下来,可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对着郑丽琬大声回应道。 “造反就造反,难道我就怕他李世民了?” “好啊,我早就知道你李庸胆子大,我支持你,可是你想过丽质妹妹没有,你有没有真正为她着想过没有?她为什么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你我等人的自由,那是因为她爱你,她爱我们每一个人,你造他父亲的反,你想过她的感受吗?你就愿意让她背负天下人将来对她的谩骂吗?你让她以后怎么面对你我?” 郑丽琬越说越激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自认自己智慧过人,可是李丽质的所作所为她是做不到这么伟大,不由的佩服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小姑娘,李庸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可是在郑丽琬的呵斥下连续几个提问,让你无话可说,如同中了定身咒一样站在原地,看到自己的话起了效果,郑丽琬拿起一旁的圣旨走到他面前递给他说道。 “这个是她牺牲了自由为了你我争取时间的换来的,我们不能辜负她。” 李庸接过那道卷轴紧紧握在手里,语气冷淡的问郑丽琬。 “她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她说她相信你一定会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到长安娶她,她在那等你。” 李庸听完,手中的圣旨捏的咯吱咯吱作响,他知道郑丽琬说的是对的,李丽质的牺牲就是为他争取时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一个增强自己实力的时间,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和李世民谈,现在的他,太弱小了,就连和李世民的那些大臣对抗的实力都没有,李庸直接走出门口,头也不回的和郑丽琬说。 “安排一下,后日我们启程回西山。” 郑丽琬听到李庸的话之后,心中松了口气,说明她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虽然他的语气冰冷还带着怒气,不过这才是他李庸。李庸把新华亭城的事情交代一下之后,再和刘仁轨交代了要做好海军的训练和征兵工作,吩咐造船厂的工匠们尽快完成船厂的建设,和完善第一艘军舰的图纸设计之后,他就带着郑丽琬等人离开待了将近三个月的苏州城,开始返回西山,沿途已经没有来的时候的心情,李庸直接走水路赶回去,李庸等人租来的商船逆流而上,不过速度比走陆路快,在李丽质回到长安的一个礼拜后,李庸也回到了西山,他就开始疯狂工作模式,郑丽琬正式接管高达的工作,高达夫妇则到新华亭城负责那边的新事物,李丽质回到皇宫之后,就到了立政殿探望自己的母后,母女将近半年未见,长孙皇后一把就抱着女儿一顿疼哭,搞的李丽质也抱着她一起哭,说女儿不孝之类的话,而长孙皇后也安慰了一番她,之后对于李二来看她,她都不见,因为她对自己的父皇的气还没消,李二也不好刺激刚刚回来的女儿,可是他对李庸的恨意更多一分。 第六十三章 一年之约 回到山谷之后,李庸每日忙于研究所,因为郑丽琬已经接手西山的一切事务,包括情报局之内,当然除了西山军和研究所之外,可想而知李庸对她的信任,这源于当日她把暴怒要去把长乐公主追回来的李庸给骂醒,当然还有李庸对她的能力肯定。李庸在研究所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培养一部分尖端人才,他把他所能记起的知识都写成书,可以说倾囊相授,另外他也找人到李家村想把他这世的父母接过来,可是故土难离的他们怎么也不肯来,最后李庸没有办法,就说自己马上冠礼了,俩老没有办法,只有跟着李庸的人来到山谷,第一次看见郑丽琬的二老,对这个未来儿媳妇很是满意,尤其王氏直接要把老李家的传家手镯都要给她,把郑丽琬给吓坏了,在她一番劝阻下,王氏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有两个,一个还是当今长公主,另外一个是郡主,这把王氏开心的不行,不过王氏还是把一枚玉戒指送给了郑丽琬,她实在推脱不掉只好收下,自此之后,那枚玉戒指就整日被她戴在手上,她还不断向李庸眼前炫耀,李庸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毕竟是自己母亲送的,在这个时代里,他对王氏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古人有道是说三妻四妾,何为三妻四妾,三妻来源于战国时期,当时齐国的君主册封了三位王后,从此就有这个三妻,可是三个妻子不是平等的,最大的那个叫发妻,也是他们通常叫的正房,地位是最高的,另外两个叫平妻,仅次于正房,地位比后面的那些侍妾要高,当然了,在唐朝,你想娶更多的老婆,那是有严格的要求的,你要有钱有官职才可以,可不是电视剧电影里看的,你有钱,想娶多少个随便的,那都是骗你的,起码在唐朝不可能是这样,首先即使你有了钱,有了官职,但所处的地位不同,官职的大小不同,纳妾的数量也是有规定的,不是你想纳多少妾就纳多少妾。在唐朝《唐六典》中规定,亲王可以娶十二个老婆,郡王和一品官员可娶十个,依次递减,每低一品就少两个老婆,不能超纲,违反法典,因此大家不要太天真了,在古代多妻多妾的理想,要实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痴儿,什么时候让娘见见那长公主和郡主?” “娘,发生了一些事情,长乐暂时咱们见不到,雪雁那边,现在快到过年了,也不方便来,等来年过完年,儿子再给你们安排吧。” “好好好,听痴儿的,还有春兰雪儿那两个丫头怎么样?咱们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娘,你想什么呢?我朝有规定的,没有官职是不能纳妾的,而且有了官职也要五品以上才能纳妾。” “还这么麻烦啊,那你努力努力,争取早点当官。” 李庸对自己的老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吐槽着不管古代和现代,这催婚是亘古不变,李庸加快吃饭的速度,然后逃离自己的宅子,对于春兰和小雪,李庸也是没有办法,一个是长乐的贴身侍女,一个是河间郡王府的郡主贴身丫鬟,这只能和她们的主人一起陪嫁给李庸的,因为她们身上贴着贴身二字,换了是谁都不可能让知道自己所有秘密的人嫁给别人,所以古代的贴身侍女,丫鬟都是和自己的主人一起嫁给同一个人。时间过的很快,李庸迎来了他来大唐的第三个春节,第一年他孤身一人在这山谷中度过,上一年他又带着几千黑军在塞外,今年虽然父母都来了,可是他还是觉得少了一人,那就是长乐公主李丽质,自从李丽质回到长安之后,李二对她那个是严密监控,李丽质就此就不再踏出过她宫殿大门一步,每日除了向她的母后请安,就再也不见任何人,李庸的密信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能轻易送进去,不过他从老光棍的情报中得知了皇宫里面的一切。过完大年初一之后,李雪雁来到了山谷中,那李庸的母亲看见之后,那笑的左边一个李雪雁,右边一个郑丽琬,拉着她们说女人间体己话,自然了,李雪雁手上也戴上一枚象征他李家儿媳的玉戒指,李庸捂着额头和一旁喝着茶的父亲被晾在一边。 “父亲,娘是不是有点过了?” “你懂什么,今年你都十五了,明年你就能冠礼了,你娘这是为咱们老李家着想。” “爹,也不这样,我看你和娘的年纪也不大,你们努努力,再给我添个弟弟妹妹的,也别把所有的宝压我身上不?” 听完李庸这个不孝子的话,李父刚刚喝进口里的茶水直接对着李庸就是来个人工喷泉,喷的李庸满脸茶水,看着李庸父子俩的情况,聊的正开心的婆媳也走了过来,李雪雁递给李庸一块手帕,李父气的手指发抖的指着李庸。 “你……你这个逆子……” 王氏看着丈夫气的脸上都通红,赶紧把他那手指指的手给摁了下来劝道。 “孩子都这么大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当着儿媳妇的面这样不好。” “你……你就惯着他吧,你知道他和我说什么了吗?” “痴儿,你和你父亲说了什么?看你把他给气的。” 李庸擦干净脸上的茶水,耸耸肩膀不以为意的说道。 “没什么啊,就是和爹说,你们年纪也不大,让他和你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的。” “噗呲~”一旁的李雪雁和郑丽琬听了之后,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赶紧捂住自己的小嘴,心想他还真敢说,王氏一听,那整张都红掉,老李头那是直接化身超级赛鸭人,看着想自己扑来的老李头,李庸赶紧来个灵活的闪避,直接向楼梯口奔去,老李头那个是乌鸦坐飞机追了过去,估计他也没脸再继续待下去,毕竟当着自己媳妇和儿媳妇面说这事,王氏看着向楼下跑去的父子俩,啐了一口说。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古人一般结婚生子毕竟早,比如李二的老婆长孙无垢,那是十四就嫁给了李二,禽兽中的禽兽,所以李庸的母亲现在不过三十三岁,在现在这个年纪还一大堆没嫁的圣斗士呢,李庸的父母一直没要第二个,主要是家里的环境不好,所以就没敢生,现在儿子出息了,那李父又起了歪心思,这那能瞒的过李庸,所以他才说这番话,另外至于李雪雁来李庸这里,李孝恭一直都没有反对,因为他比所有人都看好这个女婿,觉得李庸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虽然只能给他做个平妻,但是他觉得李庸的性格应该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女儿,李雪雁也在李庸家里待到元宵节过后才回长安,除了带走未来婆婆给她家里准备的一大堆礼物,还带着李庸给李丽质写的密信,自从李丽质回到长安之后,她就进宫找到自己个堂妹,才知道了发生的一切,李雪雁也是唯一能自由进出李丽质宫殿的人,也是长乐公主会见的的人,李二对自己这个侄女也是放心,因为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很好,他也没别的方向想,可是他不知道,他这个信任的侄女早就被自己的女儿替李庸做主,让她和自己一起嫁过去,过完元宵之后,朝廷也正式忙了起来,对于经常来探望长乐公主的河间郡主,皇宫的守卫热情的把她请了进去,不说李雪雁是李二的侄女这层关系,就单单河间郡王的名头,都能吓死他们,别看这位郡王现在什么事都不管,整天流连在康乐坊各个夜总会,这位当年可是和当今圣人到处征战的一员猛将。 “一年,我必向你父皇提亲。”信中只有短短一句话,可是表达了李庸对李丽质的承诺,一直表现的很坚强的长乐公主,看完信中的那句重如千金的话之后,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一旁坐着的李雪雁赶紧把手帕递给她,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里面的情况太复杂了,对于她来说,太难了,李丽质接过手帕擦了一下眼泪和她说。 “让姐姐见笑了,他还好吗?” “嗯,他还好,我在那待了段时间,这是他母亲让我交给你的。” 李雪雁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丝巾包裹递给长乐,长乐听到这是李庸的母亲给自己的,就接了过来,打开丝巾之后看见里面一个翠绿的手镯,李雪雁解释道。 “这是你未来婆婆给她未来大儿媳妇的,让你一定要收下。” 长乐拿起这个翠绿的手镯,毫不犹豫的戴在手腕上,这可是自己未来婆婆给自己的地位象征之物,李丽质轻轻摸了一下手腕中的手镯,然后和李雪雁说道。 “那你的未来婆婆没给你们准备啊?” “呐,就这个,我们可比不上你这个大房正妻。” 李雪雁向李丽质展示了一下手指上的玉戒指,打趣的和她说,李丽质本来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看完李庸的信和收到未来婆婆的礼物之后,心情好了不少,至少没有之前那样抑郁,俩人小声的说了很过闺蜜中话,聊了很晚,李雪雁才从宫中出来,李丽质握着手腕中的玉镯看着西山的方向。 “我等你……” 第六十四章 和平使者 李庸和李丽质的一年之约在这天开始了,大唐的朝廷也接受了短暂的春节假期之后,又开始日复一日的工作,李庸的一年计划也开始了,郑丽琬根据出口到突厥、薛延陀、高昌、吐蕃、吐谷浑、高句丽、倭国的商品进行了调整,那些肥皂、香皂、香水、烈酒、各种各样的琉璃制品,在这些国家那是相当跑火,西山的商队只要一到,必定被抢售一空,国内的两条内线,蜀地和江南的货也不断增加,因为那些贪婪的士族,要趁这个机会占据整个市场,而中原那些世家门阀失去了西山的货物之后,虽然把原来的市场占领了回来,但是自己的商品和那些热销西山商品根本无法比,那些和西山合作的蜀地、江南士族又按协议不再给中原的那些世家门阀提供商品和原材料,这一下让中原各地的物价飞涨,尤其是长安都城,市场一片萧条,失业的人比比皆是,国库的商税可以说遭到重创,搞得民部尚书都要告老还乡了,对于这样的情况,朝廷和李二哪里见过,个个都束手无策,这个时候,经过郑丽琬精心培养出来的十几个商业精英出现在长安和突厥、薛延陀、高昌、吐蕃、吐谷浑、高句丽等地,他们打着和平使者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他们在长安和那些世家门阀说自己有路数能搞到西山的货物,而且比以前还要便宜,和其他国家说他们能搞到他们需要的东西,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首先是朝廷的官员坐不住了,尤其是以唐俭为主的大臣,由李二授意让他找这些和平使者谈谈,不是李二和朝廷信任那些和平使者,而是他们现在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应付现在的市场环境,何况他们这些人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根本不怕这些和平使者敢骗他们,经过几轮的浅短的接触之后,唐俭他们发现这些和平使者不简单,于是开始和他们正式会面,在长安城城外的一处山庄里,三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坐在几个身穿红袍和一个紫袍的对面。 “几位,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朝廷对各位所说的比较感兴趣,所以让我和几位大人和你们谈谈。” 一个身穿紫袍的官员首先开口。 “既然是朝廷让我们来谈,那我们自然是倍感荣幸,不知道几位大人谈些什么呢?” 坐在中间为首的和平使者面带笑容的说道,那语气和神情是不卑不亢毫不被这些大官的气势压倒,唐俭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觉得这次的谈判不会那么简单,这次他们真想对了,这些所谓的和平使者就是郑丽琬从情报局精心挑选出来的,这些人不但情报能力不错,主要的是他们对经济和谈判上特别有天赋,所以被郑丽琬集中起来培训了一番,郑丽琬本来就是极其聪明的女人,更何况她对这些商业和政治方面极其有天赋,看了不少李庸写的书和他的讲解下,这让郑丽琬直接有质的提升。 “听说你们能为那些世家门阀能弄到货物,价钱还比以前更低,难道你们是李庸的手下?” 对于唐俭的突然发难,为首的和平使者根本不慌,和平静的说。 “大人,这个高帽我们可戴不了,李庸是谁你我都清楚,至于他为什么退出中原的市场,相信你也很清楚,你们是朝廷的命官,我们呢,只是小小平民,出来也是混口饭吃,至于为什么我们能弄到那些货,那是我们的商业秘密,恕我们不能透露,这就好比朝廷的机密也不会告诉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一样,至于价格嘛,你们也知道,现在市场的行情不好,你们可以认为薄利多销吧,对于我这样的解释,大人能否接受?” 唐俭也被他这些话噎的没有任何话来反驳,人家说的句句在理,难道人们的货怎么来和谁有关系,他们凭什么告诉你,要是大家都知道了,那他们还怎么做这个买卖了,可是他毕竟是一部尚书,朝廷的三品大员,怎么可能被几个来路不明的人给唬住了。 “几位,你们的解释是不是让我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能否相信,圣人能否相信,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身为大唐的子民,现在大唐举国为艰,圣人更是呕心沥血,朝廷刚刚介绍突厥的战争不久,天下的百姓终于可以休养生息,就连圣人的宫中用度极为勤俭,皇后娘娘还在后宫自己织布帮补,你们手中有能解决朝廷困难的货物,为何不能深明大义为朝廷想想?” 这唐俭可是老油条,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敢去颉利的牙帐和突厥人谈判,他现在是哭穷,意思就是国家现在很困难,大家都好容易可以歇下来了,你们现在手上有货能改变现在萧条的市场,为什么不都拿出来帮助朝廷,而且这个帮助是要无条件的,如果你们不拿出来,那就是对国家和人民的不忠,是天下的罪人,对于这样的话,三人在培训的时候早就学过,无非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审判他人嘛,为首的和平使者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道。 “不不不,大人您的话,小的听不懂,也不想听懂,您这套留给那些深明大义的人吧,我们只是士农工商中最底的商,你们不经常说我们奸诈、唯利是图嘛,你们还真说对了,我们是来做生意的,谈的拢,我们就谈,谈不拢,那好聚好散,你们走你们的阳光大道,我们呢,走我们的独木小乔,河水不犯井水如何?告辞了!” 说完带着旁边另外两个同伴转身离开,几个暴跳而起的大臣想要让外面的侍卫把他们拿下,可是被唐俭阻止了。 “大人,为什么让他们走?这些无良商人就该统统抓起来。” “对,要不是他们,这天下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了,都别说了,我回去向圣人禀报,等圣人裁决吧。” 这些口口声声说把商人抓起,这天下变成这样就是这些商人导致的,这些话如果传到李庸听到,他会直接笑死,只能说古代对商人的偏见是可想而知的,商人不能为官,子女不准科考。唐俭匆匆忙忙回到皇宫,向李二汇到了今天的谈判情况,李二听了也怀疑这些人是李庸的人,可是又没是实际的证据证明他们是李庸的人,百骑跟踪他们多日,发现他们根本不会隐藏自己行踪,住在那,到什么地方去,都是明目张胆的,根本不怕任何知道。 “继续和他们谈,看看他们有什么条件。” 等到唐俭离开甘露殿之后,李二让李君羡进来。 “跟紧那几个人,查到他们的货在哪里,把他们后面的人给我揪出来。” 李君羡领命之后就到百骑司安排下去,可是那些百骑这几天跟踪追查这几个人都要疯了,这几个人压根就不在乎他们跟踪,每次都是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让他们看着,那些货物查了好几天,发现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货,李君羡判断这些人应该不会带着货在身边,他们只是明面上来长安拉线的,只有谈成之后才会发货来长安,李君羡也把这些消息汇报了给李二,李二也支持他这个判断分析,就让他继续把这些盯紧了,而唐俭再次越了三位和平使者进行第二次谈判,三人并没有拒绝,反而准时的来到之前那个山庄,还没开始谈判,唐俭这边的人,眼睛里都冒着火焰,可是他们三人却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这次换成是为首的和平使者开口说话。 “各位大人几日不见,风采依旧,不愧是朝廷的股肱重臣啊,你们说是不是?” 其余两个和平使者纷纷点头,那些朝廷大臣哪里听不出这讽刺的味道,首先一个紫袍官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站而起。 “大胆,你们算什么东西,我们还没说话,哪有你们张嘴说话的份?来人,掌嘴。” 可是那三个和平使者也不是吃素的,纷纷站起来走向那些侍卫,主动伸出自己的双手任由那些侍卫抓住,所有人都被他们的举动搞懵了,就在那些侍卫准备对他们掌嘴的时候,为首的那位和平使者淡淡的说道。 “动手之前,我对各位大人一句忠告,要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喊着要对他们掌嘴的紫袍官员冷笑着说。 “就凭你们几个蝼蚁也敢说让我们付出代价,就算现在杀了你们,我们也一点错都没有,你们只是一群低贱的商人,动手。” 得到命令的侍卫开始左右开弓,“啪~啪~”的打起三人的脸,可是三人一声不吭,咬着牙忍受着剧痛,打了快三十个的时候,三人已经鼻孔和嘴都是血,但是三人不但一声不响,反而冷笑看着在场所有人,唐俭等人看到眼前这三人,都被他们的冷笑给吓住了,尤其那个让人动手的官员,他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是受了别人指使,唐俭赶紧喊停,要不然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好了,退下吧,张大人也坐下吧,你们三人,这些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希望你们好好记住。” 回到自己座位边上,为首的和平使者伸手抚摸着椅子的后椅却没有坐下,满嘴的鲜血和掉落的牙齿被他向地上吐了出去,然后很平静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非常优雅的把嘴边和鼻子的血擦拭干净。 “今天各位大人的教训我们几个记下了,作为和平使者我们有我们的使命,那就是和平,不过你们不需要,我们当然不会勉强,哎,这位大人先别激动,等我把话说完。” 唐俭把另外一个站起来要打断对方说话的官员制止住,示意让他把那人的话说完,看到那站起来的官员重新坐下之后,他继续说道。 “我们知道你们要弄我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因为我们的之间的地位本来就不是平等的,至于我们敢来这长安城,敢和你们谈判,自然不会怕死,你们愿意让这市场继续萧条下去,无业的百姓继续游荡,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要杀要剐那就随便你们。” “你们真的不怕死?难道你们都是背后那人的死士?” “呦呦,这位大人,瞧您说的,我们可不是什么死士,我们只是一群只想为自己理想而活的人,我呢,觉得这谈判就没必要下去了,如果你们觉得杀了我们觉得痛快,那就快点下手,如果觉得我们碍眼了,那我们可以告辞了。” “你……大胆,来人,把他们拉出去砍了。” 外面的侍卫一下就涌了进来,迅速把他们三人控制起来,准备拉到外面杀了,可是三人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很平淡的对着那些侍卫说。 “不用抓着我们,我们不会跑,来,我们到外面去。” 三人义气凛然的高昂的走出门口,唐俭众人不敢相信这三人竟然真的不怕死,不过有几个官员却在一旁冷笑,唐俭当然不能让人把他们给杀了,赶紧阻止侍卫。 “住手。” 那些侍卫和三位和平使者停在门口外,唐俭走了过来对着他们三人说道。 “放了你们是不可能的,只能委屈你们暂时住在这里,你们好好想你们的家里人,供出你们背后之人,我好和圣人求情放过你们。” “哈哈哈哈……大人,您的话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可笑的话,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没有家人,因为贞观二年的那场蝗灾,我们的家人都饿死在逃难的路上,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何曾知道饥饿的感觉,至于您说的背后之人,我们也说过,我们没有什么背后之人,你们也别惺惺作态了,放心,我们会在下面等着你们,希望你们以后每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可别梦到我们。” 三人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侍卫腰间的长刀,瞬间割喉自尽在唐俭众人面前,看着倒在血泊三人还面带微笑,唐俭的心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尤其那人最后说的那些话,唐俭叹了口气。 “把他们好好安葬了。” 在场的除了唐俭之外,其他的官员无不露出笑容。 第六十五章 武器贩子 李庸和李二几乎同时收到三位和平使者的自尽的消息,李二大发雷霆,这么好的机会和线索就这样没了,能不发火嘛,唐俭也以年纪再次向李二告老还乡,李二看着跪在下面的唐俭已是快满头白发,这可不是唐俭的年纪真的老了,而是他为了这个国家付出太多了,劳心劳累导致的,只有四十多岁的人,却已经六十多岁的身体,李二也不忍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大臣,好言相劝才把唐俭留住,而李庸这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郑丽琬一句话没说,郑丽琬给他嘴里送一颗剥好皮的葡萄说道。 “我知道你心软,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人去做的,放心吧,他们的遗体我已经让人取回来了,已经安葬在烈士陵园里。”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李庸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有妇人之见的,因为他和李丽质有着一年之约,郑丽琬继续给他剥着葡萄皮一边说道。 “长安这边只能先冷处理,现在已经不适合再派人进去,不过他们三人已经给朝廷敲响了警钟,至于到其他国家的和平使者还算顺利,已经和那些贵族们搭上线,以后他们这条线的货物会按他们指定的关隘交易,以后除了商队这条线之外,又多了一条暗线,这样我们的商品就能更大量倾销到这些国家。” 对于郑丽琬的铁血手腕,李庸也是支持的,毕竟在这方面上,她明显比自己更有天赋,也就由着她放手去做。 “那些廉质武器装备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按你意思给军工坊下单了,都是按朝廷军队的淘汰的制式去模仿的,质量方面都是最差的工艺去做的,不用说比不上咱们西山军,就连朝廷的卫所的都比不上,也就是比那些府兵的好一点,相信那些蛮子会追捧的。” “行,你自己把握这个度就好,不能先进过朝廷军队为底线,价格方面你也自己定好了,我相信你。” 俩人在客厅里一人喂着葡萄,一人吃着葡萄商量着怎么做个武器贩子,因为李庸知道,不过那个朝代什么时候,最赚钱的就是武器装备,之前他一直想做,可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给耽搁了,现在很多事情在郑丽琬和高达一东一西有序的管理,自己的想法只要提出来,他们都能很好的执行,所以这件事情就正式提上日程,郑丽琬用和平使者的幌子让他们游走在各个国家的贵族之间,出来西山的商品之外,还无意向他们透露出,他们能搞到大唐的武器装备,在当时的大唐的武器装备可是全世界最强的,由于朝廷把控极为严厉,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拿着先进的武器装备攻打他们,现在这些和平使者就如上天派来的使者,给他们带来了福音,很多贵族和部落都表示非常感兴趣,已经好几个和平使者传信回来要家里带点样品过去,当那些贵族和部落首领看到“坚固”的铠甲,“锋利”的武器,个个都爱不释手。 “尊敬的首领,这套唐军的铠甲和武器算我是送给您的礼物,喜欢您能喜欢。” “很好,使者,你就是上天派拯救我的部落的使者,这个礼物我很喜欢,不知道这样的武器装备你还有多少?” “首领,这样的武器装备我手上也不是很多,您也知道唐国对这些东西把控得很严,所以……” “使者,我知道,不过我现在急需一批这样的武器和盔甲,我部落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希望你能帮到我们。” “这个好说,不知道首领您需要多少呢?” “一千套,不多,我只要一千套。” “这个,好吧,不过这个价钱可能……” “放心吧,价钱好说,你先开个价。” “首领,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不骗朋友,这盔甲五百贯一套,长刀就一百贯一把吧,您看怎么样?” 那部落首领听到这个价格,眼睛瞪的老大,盔甲五百贯一套,长刀一百贯,一千套下来就要六十万贯,他哪里有这么多钱,刚才那股豪气冲天的王八之气瞬间蔫了下来。 “这么贵啊?使者,能不能少一点,我没有这么多钱啊。” 那和平使者摇了摇头说。 “尊敬的首领,不是我不给。面子,我们都是朋友,草原上的朋友不会骗自己的朋友的,这些东西可是我冒着掉脑袋弄的,这个价钱也是对您给的,别人有钱我还不给呢,至于钱的方面,你能付多少,然后用牛羊金银折算也是可以的。” 那部落首领听了也是信了,因为在大唐走私武器装备,那可是大罪,他更加相信,如果他不要,那别的想要吞并他的部落的人肯定会愿意买下,他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这样的情况在突厥、薛延陀、高昌、吐谷浑、吐蕃的各个部落发生着,山谷的军工坊接到和平使者的订单后,开足马力制作那些破烂,对,就是破烂,这些长刀和盔甲就是连唐军的府兵都看不上,可是在那些只拿着生锈的破弯刀和连皮甲都没有的部落来说,这些就是天兵神甲,不过这照价可不是那些和平使者谈的那样天价,这样一套盔甲在这里也就三十贯,长刀也就一贯钱,所以这些戴着和平使者面子的武器贩子,在向这些草原部落用大砍刀砍,那些部落却非常乐意笑着任他们宰割,就这一次的订单,就让李庸大赚了几百万贯。 在拿到这些天兵神甲的部落们,就迫不及待对周边的部落发起战争,那些没有向和平使者购买的部落被打的不得不离开赖以生存的牧场,然后那些善良的和平使者再次找到这些部落,又开始像恶魔一样诱惑着他们,很多部落首了不这样的诱惑,又向他们购买了武器,这样这几个国家里的部落开始不同程度的内乱,这就是李庸提出来的,你为什么要打我?因为我有武器,你有武器难道我没有吗?军备竞赛永远是没尽头的,就是因为你有,我必须也有的道理。 “可汗,亚布鲁部落又吞并了勍可耶部落,我们的军队无法阻止,他们的武器装备比我们的还好,可汗,现在怎么办?” “这群该死的饿狼,以为买到了大唐的武器,就敢无视的威严,通知大军,把那该死的亚布鲁部落给我灭了,还有找到那和平使者,带他来见我。” “可汗这是?” “哼,早就看阿史那思摩没用的废物不顺眼了,还以为他们投降了唐人,做了唐人的狗,就不害怕我们了,我这次要买大量的唐军的武器装备,到时候就是我们吞并阿史那思摩他们的时候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哈哈大笑起来,同样,那些国家原本以为只是国内小规模的内乱,开始并不是很在意,后来发现有点不对劲,那些部落攻打吞并别的部落的时候发现,他们的武器装备竟然比他们自己军队的好要好,几波镇压下发现竟然打不过人家,这些那些国王可汗可急坏了,纷纷派出大军去镇压之外,还找那些到处游说贩卖武器装备的和平使者,那些拿和平使者提供的武器装备的部落,像得到了上天的赐福一样,连自己的可汗和国王的军队都不放过,敢来镇压就打凭自己甲坚兵利的优势反镇压,这也让那些没有买到和平使者武器的人,都热切盼望的他们赶紧到自己这里,向他们兜售那些天兵神甲,军工坊的订单是一批比一批几何数字在增加,为什么,当一个部落被打的快受不了,和平使者就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以各种各样的优惠条件让他们不断购买武器,让他们成功抵挡住的时候,和平使者又教唆原本快胜利的部落,告诉他们胜利在望了,再增加点武器装备就赢定了,这一来二往的,这销量能不上去吗?加上这些国家的领导人下的大订单才是大头。两年前被李庸的黑军打到自闭的吐谷浑国王伏允,找到了在到处游说的和平使者,把他当成上宾一样接到自己的牙帐。 “尊敬的使者,非常高兴的终于把您请到了我的牙帐。” “伟大的国王陛下,不知道您请我来到你的牙帐是为何事呢?” 那和平使者坐下伏允的下方,拿着西山的琉璃酒杯,喝西山的一线天,两边还有个吐谷浑美女侍候着,这样的待遇对于他来说,早已经习惯,因为他每到一个部落都这样的待遇,可是对于吐谷浑的一号人物,他还有些紧张的,因为他知道,这可是笔大单,如果谈成了,那得有多少提成啊,想想都很幸福。 “我也不和使者您兜圈子了,是这样的,我们知道您手上有唐军的坚甲利器,想向您购买一些,不知道使者手上还有多少?” 那使者听了伏允的,心里都乐开了花,可面上流露出了很为难的表情,看到和平使者为难的表情,伏允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他不卖给自己吧?还是已经卖完了? “国王陛下,这件事的确有点难,因为我手上只有五千套了,不知道您需要多少?” “五千,五千,太少了,不知道使者能不能想办法搞多一点?我大概要一万,不,五万套。” “啊?这么多?就算我能弄得来,也送一次也送不过来啊。” 伏允一听,有戏,一次送不过来,那就分批送呗。 “使者,这个你放心,只要你有,你分几批送过来,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那请国王陛下容我好好想想,明日给你答复可否?” 第六十六章 吐蕃使团 李庸这个武器贩子头目不断给大唐以为的贩卖劣质的盔甲长刀,还让那和平使者不断挑唆他们国家之间的矛盾,不断发动边境的摩擦,让他的武器大卖特卖,赚的是钵满盆满,而且还根本不用担心这些国家对大唐产生威胁,无论是武器装备上,还是人员战斗上,是无法抗衡大唐的,至于为什么不向李二卖武器呢,因为李庸的脖子还没李二的钢刀硬,仅仅两个月时间就让李庸的财富富可敌国,由于当时没有银行,他的后院特别腾出了一个地方,建了一个占地一百多亩的库房,里面堆满了金银铜钱,具体有多少,那只有管钱的郑丽琬才知道,李庸才会去管这些,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而从吐蕃出发了一支使团,他们的目的就是大唐的长安。 “圣人,吐蕃使团已经过蜀地,很快就到达长安。” “你们说此番吐蕃来我大唐是何事?” “吐蕃地广人稀,他们的松赞干布刚刚统一了吐蕃,在我强大的大唐之下,此次派使团前来可能是想和我们结盟,求得我们的庇护。” 李二看着殿里的那些高阔而谈的众大臣们,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强大的突厥又怎么样,他们的颉利可汗还不是穿着女装给某跳舞,现在还不是乖乖的在长安里养老,一个刚刚统一的吐蕃,怎么可能是我大唐的对手,只要不听话,随手就灭了,整个太极殿里,除了个别大臣闭口不言,那是因为他们比那些已经被自满的填满了脑子的大臣们清醒,不过这些人就那么几个,其中就有杜如晦、房玄龄、李靖、徐世绩这几位,可是金椅上面哪位也和满殿的大臣一样过度自信了,他们这几位名臣武将都选择闭口不言,等吐蕃的使团到来再决定。 所以人是不能念叨的,吐蕃使团很快就到达了长安,李二皇帝自信的只安排鸿胪寺少卿负责接待工作,鸿胪寺少卿崔永傲慢的把吐蕃的使团接到使馆,然后趾高气昂的就让自己几个手下陪吐蕃的使团吃个便饭,吐蕃使团看到大唐如此傲慢的态度,都气愤不已,甚至想拔刀砍了那些藐视他们的大唐官员,让他们知道吐蕃的刀也很锋利的。 “大伦,这些汉狗太可恶了,简直目中无人。” 可是他们的正使却安抚他们说。 “一路以来你们看到了唐国的强大,还有那些富饶的土地,此次来这里,除了和大唐结盟,还有就是促使唐蕃和亲,这样能让我们得到大唐的书籍工匠,还能可以让我得到休养生息的时间,等我们有了足够的力量,我禄东赞会带领你们占领这里,这一切都将是我们的,现在何必争一时之义气,你们听话了,此次来大唐,不得惹是生非,听明白了吗?” 如果李庸在这里的话,听到大伦,禄东赞,他就各位小心,因为禄东赞可不是一般人物,他可是吐蕃第一代大伦,也就是统一后的吐蕃第一宰相,历史称他的才能犹如商朝之伊尹,汉朝之霍光,蜀国之诸葛亮,前秦之王猛,北宋之赵普。这样一座大神却被李二等人忽略,可想而知接下来他们会多被动应付,这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禄东赞丽日就向鸿胪寺表达要觐见李二,可是李二和他的大臣们打算先晾一下这帮吐蕃使团,打压打压他们,可是禄东赞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不但没有生气,还约束使团的人员,没必要都在使馆内不出去,而他在长安内的吐蕃商人的帮助下,私下见了几个朝中大臣,其中就包括长孙无忌,他和这些朝中大臣秘密会晤,用大量的金银珠宝贿赂他们,他们自然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几天,李二就宣禄东赞的吐蕃使团觐见,第一次来到皇宫的禄东赞和李庸的表情差不多,可是他的心里想的却和李庸完全不同,他心里想的将来这里的一切都会是他们吐蕃的,来到太极殿前,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在殿外候旨,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宣他进去,他怎么不会知道,这是大唐皇帝故意的,无非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进入太极殿,看金碧辉煌的大殿,里面站满了文武百官,他不敢多看,立马走向前向大殿只是那金椅之上的人行吐蕃的礼,满殿文武都好奇的看着这个强壮,可看起又很儒雅的中年男人,禄东赞肤色如高原的人一样,肤色黝黑,脸上明显高原红很醒目。 “吐蕃大伦禄东赞参见大唐皇帝陛下。” 李二身穿黑色龙袍,头顶冕旒,威严的清楚看着下面的禄东赞,而禄东赞却看不清冕旒下的李二。 “免礼,禄东赞你们此番来我大唐是有何事?” 禄东赞把放在胸口的右手放下,恭敬的对着上面的大唐皇帝李二说道。 “大唐皇帝陛下,我吐蕃在伟大的松赞干布赞普带领下统一了吐蕃,我吐蕃此次前来大唐,的确有几件事要和大唐陛下商谈,第一件事就是想与您共商结盟之事。” 听到结盟的事情,包括李二在内的满殿文武大臣都心中窃喜,不少人还掩盖不住心中的欢喜,开始笑着相互小声交谈,而对这一切,禄东赞却视若无睹,杜如晦和房玄龄对视了一眼,李靖和徐世绩也闭眼沉默不语,李二看到差不多了,就咳嗽了一声,很装十三的说道。 “好了,注意朝廷的规矩,禄东赞你这个要求,我会安排人和你商谈结盟之事的。” “谢大唐皇帝陛下,除了商谈结盟之事,我们此次来,听闻大唐的文武百官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个个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武艺高强的勇士,所以我这里有三个问题想考考大唐的渊博之士和最强勇士。” 李二听到禄东赞提出的第二件事,竟然是想和他大唐打擂台,不过李二对他的大臣们信心满满,那些自诩饱读诗书的大臣也毫不畏惧,觉得一个蛮子想考的问题会有什么难度,禄东赞拿过一旁手下递给他的盒子,里面放着一根粗细均匀的木棍,还有一块美玉。 “大唐皇帝陛下,各位大唐的大臣们,首先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分辨出这根木头那一端是根部,那一端是尾部。第二个问题就是,用一根丝线穿过这块美玉中的孔道,第三问题则在使馆中无法带进宫,等各位解答了这两个问题,我们在一起解答最后一个问题,不知道各位敢不敢接受挑战?” 这下整个大殿的大臣们都鸦雀无声了,谁都不敢说自己能解开眼前的问题,就是第一个他们都没有办法,这怎么看都是一模一样,怎么知道那个是前那个是后啊?解不开那可是有失国体,不是单单皇帝治罪那么简单,那是被天下取笑,名声就毁于一旦,这下的反转让沾沾自喜的李二一下就脸上阴沉了,下面那些自诩饱读诗书的大臣们,还有刚才那取笑人家吐蕃的样子,现在都垂头丧气低着头没人敢上去挑战,此时还好有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位,杜如晦赶紧出列对着李二说道。 “圣人,今日吐蕃使者要挑战我们大唐,那请让他把东西放下,三日后,必定给他满意的答复,吐蕃大伦,您说怎么样?” 禄东赞看着这位紫袍的大臣,脑子的情报中找到了符合的人,杜如晦,大唐的宰相之一,智谋无双,所以他也不好一开始就和他硬碰硬。 “这位大人这么说,我禄东赞那有不敢不从,三日之后,请大唐皇帝陛下校场见分晓,之后我们再谈后面的事情,不知道陛下觉得如何?” 本来听到禄东赞都同意,可是听到要在校场揭开答案,那到时候,全城的百姓肯定会得到消息都来观看,如果那个时候还没解开谜题,那丢人就丢大发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又不能不答应。 “好,某答应你了,三日后校场见分晓。” 禄东赞和手下向李二行礼就退出太极殿,因为他非常有信心这三个问题会难住大唐这些大臣,只要这次难住了他们,那接下来的和亲等问题就简单多了。李二看着禄东赞那两样东西,他看了一会就让宦官捧着木盆装起来给那些大臣们仔细看,杜如晦几个大臣首先拿起那木棍看了看,然后拿起那美玉看着那细小的孔洞,看完之后都默不出声,很快俩物传遍了整个大殿,所有的文武都看了,发现这两样东西根本无解,宦官捧着盆子小心翼翼的回到李二身边,李二一会拿起木棍一会拿起美玉,然后问下面的大臣。 “你们可想好了解答之法?” 下面一片安静,没有一人回答,李二的火气值立马就增加,自己那些通晓古今,饱读诗书的大臣们呢?平时都不是能说会道的吗?现在给我掉链子?合着你们平时就逗我玩呢?这个时候,百官老大长孙老阴哔站了出来。 “圣人,请给我们点时日,必定能解开。” 李二看都长孙无忌站了出来,也只能暂时按他说的,现在他看到下面那些人头就大,不由的想发火,退朝后的那些大臣开始忙碌起来,回府问自己的幕僚的,查找古籍资料的,忙的是不亦乐乎,目睹这些的杜如晦和房玄龄看了直摇头,杜如晦感叹道。 “唉,我就知道这次吐蕃使团前来必定没那么简单。” “是啊,如果我们卡在这几个问题上,后面的谈判就被动了,吐蕃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可惜那些人一叶障目,看不清啊。” 而在使馆听到他们的大伦在太极殿上大发神威,个个都高兴的不得了。 “哈哈哈……什么大唐强唐,不过如此,大伦果然是我吐蕃最有智慧之人。” 禄东赞和他的使团悠闲的在使馆中拭目以待大唐那些所谓聪明人是怎么破他的几个问题。 第六十七章 再现和亲 李庸也接到了长安传来的消息,但是吐蕃的那两个问题让李庸前思后想都不得其解,他印象中好像不是这样的,好像是李二给禄东赞出的啊,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其实不是李庸记错了,在原本历史上出现这些问题,不过不是禄东赞给李世民出的,而是李世民给禄东赞出的,也不是第一次出使大唐时候出的,而是禄东赞第二次出使的时候出的,出的也不是这三个问题,而是六个。历史上开始出现偏差,其实从李庸带着黑军干翻吐谷浑开始,后来前段时间他又给吐谷浑贩卖了大量的武器装备,这样原本统一吐谷浑的吐蕃给挡了下来,这出现这改变历史的搞笑一幕。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的确,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是现在长安对你来说太危险。” “放心吧,如果我要去,我就可以让我变的很安全。” 李勇沉思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可以搏一搏,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李勇决定给杜如晦写封信,因为朝中也就杜如晦和房玄龄算是他的朋友,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其实其他人他也不认识,认识的都是他的仇人,李勇写好了信之后封漆好交给楼下的卫兵,让他命令情报局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长安老光棍手上,因为老光棍和杜如晦也算是老熟人了,做一切之后,李勇舒服的躺在摇椅上摇晃着。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这次去长安?” “有什么好担心,我分析,现在长安所有人都找不到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所以对我来说是个机会。” “你都想好了,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事情的确像李勇想的那样,那些学识渊博的大臣们忙了两天都没有想到答案,李二嘴上是长满了泡,可他也没办法,他也不会啊。杜如晦昨天就在府上密见了老光棍,他们俩人现在算是熟人了,杜如晦看完李庸写给自己的信之后,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李庸有办法能解开吐蕃那蛮子的问题,他也是松了口气,因为他觉得李庸虽然年纪小小,但这几年围绕他发生的一些事情来看,杜如晦还是很信任他的,起码他现在喝的药还是人家免费提供,李庸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对于李庸提出的要官复原职和恢复爵位,杜如晦觉得难度不小,毕竟这是李二亲自下的圣旨,他和李二关系可还没和好,于是他找来了房玄龄,俩人在书房密谋起来。 “圣人,杜相和房相请求觐见。” 李二一听,心里开心极了,还以为他的秦王府的两位顶级谋士想出了办法。 “快快有请。” 杜如晦和房玄龄一齐走进甘露殿向李二行礼。 “臣杜如晦、房玄龄参见圣人。” “都免礼吧,给两位宰相赐座。” 杜如晦和房玄龄谢过之后就一同坐下。 “两位爱卿一起前来,是不是想到了破解之法?” 杜如晦和房玄龄对视了一眼,心想,办法有是有,可是我们不知道啊,你的未来女婿才知道,按昨晚约定好的,由房玄龄开头,他杜如晦迂回打下手,房玄龄起身向李二说道。 “圣人,办法我俩并未想到。” 李二一听,就像打了霜的茄子,立马就蔫了,心想你们这么聪明的人都想不出来,那该怎么办啊? “圣人,我们没有办法,但有个人知道。” “哦?是谁?” 听到杜如晦的话,李二立马来精神。 “他答应可以破解吐蕃的问题,但是他有条件。” “他有什么条件,某都可以答应他,只要破了吐蕃那蛮子的这问题,要官,八品以内任他挑选,爵位给他子爵都没有问题。” 两只老狐狸看鱼儿上钩了,各自给对方一个眼色。 “这件事恐怕很难。” “有什么难的,难道他信不过某吗?” “那到不是,是此人曾经得罪过圣人你,怕你对他有成见。” “哼,某是那种小气之人吗?你告诉他,只要这次给某解决了,以前的事就既往不咎,还会给加官进爵。” 看着李二慢慢走进他们设置好的圈套,杜如晦于是再加把火。 “圣人,此人也是过于担心,他和臣说了,不是不信圣人,只是他实在害怕,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他想求圣人写一封没有名字有爵位和官位的圣旨,并宣告天下这件事,如果他没有帮圣人解决吐蕃人出的问题,自当让圣人枭首,如果他做到了,那就请圣人当场写下他的名字,当众宣读。” 李二对这样的要求也是很难决定,一封没有名字的圣旨,这样的圣旨能通过中书省吗? “这……不是某不答应,只是这样的圣旨能通过中书省吗?” “这个我们两位商量过了,中书省能封驳圣人圣旨的只有长孙大人,我和玄龄,两位一个就是魏大人,我和玄龄是没有问题,至于魏大人那边我们可以做他的工作,应该问题不大,至于长孙大人,还是需要圣人您来和他说。” 李二想了想,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这样办了,长孙无忌他还是能说服的,至于老山炮由杜如晦和房玄龄去游说,那应该是没有问题,于是当场拍板,在空白的圣旨写下一封没有命,只有官位和爵位的圣旨,杜如晦和房玄龄拿着这封特殊的圣旨离开甘露殿,出了皇宫互相看了一眼都送了口气,这真是虎口拔牙啊,老山炮魏征一如既往的难说话,可是架不住杜断房谋的游说,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告诉魏征,口水都快说干了,魏征才签下附议,至于长孙无忌那是被李二至于用王八之气镇压,含着泪直接在上面签附议,就这样,这封没有名字有官位爵位的圣旨算是生效了。 三天已过,李二领着他的领导班子和其他大臣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校场,在三天的各方面的宣传下,整个校场站满了见证历史的百姓,这乌泱泱的起码几千号人,进不了校场里面的,外面还有几千号人,搞的李二和其他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尤其是李二,虽然他知道有个神秘人会出现帮他,可是他心里也没谱啊,吐蕃使团在禄东赞的带领下来到校场中央,禄东赞向高台上的李二行礼说道。 “大唐皇帝陛下,三日期限已到,不知哪位大人来解开这谜底啊?” 李二看着禄东赞那得意的样子,恨不得就一刀给他劈了,可是他不能这样做,高台上没人说话,站台上那些大臣也没人敢说话,因为他们没有人能解开这问题,禄东赞等了一会,禄东赞身边的一个副使骄傲的说道。 “想不到你们大唐泱泱大国,竟然找不到一个能解答的人。” 听到这话,不但惹怒了李二和他的那些文臣武将,更加惹怒了场内的那些大唐百姓,看着全场愤怒的人,那副使一点都不害怕,禄东赞惺惺作态的呵斥他的副使。 “放肆,还不快退下,皇帝陛下,请您原谅我手下的耿直,今日除了挑战一下大唐的聪明才智,更有一件对大唐和我吐蕃两国交好的喜事,我吐蕃赞普尚未娶后,今日特请皇帝陛下赏公主一名作为我吐蕃王后,让我们唐蕃永结秦晋之好。” 这个请求比刚才那副使的挑衅更加火爆,李二气的想当初斩杀这些吐蕃使团,那些愤怒的百姓更是想把他们生吞活剥,就当禄东赞笑看风云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校场外传了过来。 “我说老远就听到老鸹瞎他喵叫呢,原来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在这里张嘴喷粪呢。”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说话的人,只见一名身穿黑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玉带,头发用一根玉钗扎起来的少女,身边还陪伴着一名高大的护卫,在场的一些少女看见了都夸哪里来的风度翩翩少年郎,而认识李庸的人死死盯着他,李二看了看李庸又看了看杜如晦和房玄龄,得到他们点头,就明白过来,那封没有姓名的圣旨原来是给他的,李二恨不得把案桌上已经盖了玉玺的圣旨给撕了,禄东赞他们也看向李庸。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的名字嘛,等一下你就知道,对吧?圣人,我的圣旨已经写好了吧?” 李庸看向高台上李二高声说道,李二努力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冷的说道。 “李庸,你好算计啊,不过我认,你的圣旨,某已经你准备好了,而且还给你升了官和爵位,不过,按照约定,如果你不能破解他们的问题,那就休怪我不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如果我完成了约定,那就请圣人也履行约定。” “好,某决不食言。” 李庸听了就向他行了个礼,毕竟大众场合,还是要给他留点面子的,李庸不理禄东赞等人,继续对着站台上的百姓大声说道。 “各位大唐的百姓们,听小子说几句,这些吐蕃野人呢,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都是笨蛋,他们人不但长的臭,想的还挺美。” 听了李庸说的话,全场的百姓都轰然大笑,还有不少不认识李庸的官员也笑了起来,而杜如晦和房玄龄更是努力憋着,李二听了,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一点,觉得这家伙说话还挺解气的,李庸等全场笑的差不多就继续说道。 “人啊,就要有自知之明,看看你们这些熊样,就知道你们那什么赞普也不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大唐的公主那个不是国色天香宛如仙女一般,不说公主的高贵,就算我大唐随便一位女子,你们吐蕃人都不配娶,也不知道撒泡尿照一下自己的衰样。” “好,说的好。” 李庸说的话让全场点燃了心中的热情,杜如晦给房玄龄偷偷伸了个大拇指,李二心里的火也熄了一半,对李庸的反感也没那么严重了,大唐这边是士气高涨了,可是这次换成了吐蕃要把李庸给撕了,一名吐蕃护卫如猎豹般向站着不远的李庸扑过去,面对这一切所有人惊呼了起来,李二更是直接暴怒站起来大喝道。 “大胆。” 可是李庸和他们的距离太近,发生的又突然,防守的侍卫们都来不及反应,就在众人要看到李庸要被那黑熊一般的侍卫打死的时候,李庸身边的高大护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侧鞭腿直接把那黑熊吐蕃侍卫踢到十米开外,全场看到这这样同时发出“呜~”的叫声,看到李庸没有事,李二和所有人心都放下来,但是很多武将看到李庸的护卫这样的身手,都偷偷把这个记了下来,准备把他招入直接的卫所,他们这些不知道,李庸的卫兵都是西山军的精英中的精英,开玩笑,李庸这么重要的人物,平时肯定是严防死守的,就算平常那些黑军,李庸的卫兵一个可以打十个的存在,吐蕃使团这边看李庸的手下这么生猛,也不敢轻举妄动,跑去检查那侍卫伤势的人向禄东赞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人已经没了,这样禄东赞等人吸了口凉气,一脚就能把他们使团侍卫长给秒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武力值。 “你叫李庸吧,你的手下下手未免太过狠辣了,他可是我使团的侍卫长,也是我们军队的百夫长,希望你能给我个结束。” “解释?解释什么?” 李庸扫了一眼鸦雀无声的全场人,然后用最大的声音说道。 “我,李庸,身为大唐的子民,任何胆敢侵犯我大唐百姓异族,杀无赦,大唐万胜~” 李庸说完身上爆发出只有在战场待过的人才发现的杀气,禄东赞等人看到李庸的气势也是被吓住了,这么一个十五六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杀气,这杀气只有那些大将和老兵身上才有的,除了禄东赞发现之外,李靖和徐世绩也发现了,感觉李庸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李二也被李庸的气势给震惊了,想不到一个文质彬彬好像书生一样的少年,竟然有如此魄力,难道自己对他有成见是错的?还等他想明白,全场的百姓和守卫现场的士卒纷纷一起高喊。 “大唐万胜~大唐万胜~” 李二和他的大臣们也被激昂的声音给带动起来了,很多大臣也一起高喊起来,此时李二心中对李庸的怒火已经平息了,对他的感观上也没那么讨厌了。 第六十八章 天子守国门 “好了,禄东赞,这就是我给你的解释,收起你们那些狗屁和亲的想法,这是不可能,你们要是不服,我李庸可以陪你们玩,你说的两个问题,其实就是欺负小孩的东西。” 禄东赞、李二和朝廷那些大臣们脸上的黑线全部下来,杜如晦和房玄龄也没例外,合着我们都不如小孩的智商?李二这才发现,不能夸这家伙,心里面刚对他有点改观,他扭头就把他和他的大臣们全部得罪了,李庸也不管那些人怎么想的,他向那种东西的侍卫摆了摆手,让他把东西拿上来,李庸拿那根木棍对着全场的人说。 “各位,这根木棍从肉眼中看到的,的确分不清那个是前面那个是根部,不过解开这个谜底很简单,铁柱,那盆水来。” 那高大的侍卫就是李庸的侍卫长李铁柱,李铁柱听到李庸的话就向一个士卒喊道。 “喂,你,就是你,去打盆水过来。” 李铁柱说完这话,李庸就一个鞭腿摔了过来,李铁柱就像流星一样飞了出去,众人看着那高大的护卫被李庸用刚才那个招式给踢飞,都惊呼一声,还以为那护卫像那吐蕃侍卫一样被踢死了,可是李铁柱让他们失望了,他一点事都没有的站了起来,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李庸说道。 “老大,你有话就好好说,别老是动手动脚的,这样不好。” 李庸直接给他一个恶龙咆哮。 “滚,老子从来都是能打的从来不吵吵,我让你去打水,你倒好,指挥别人去,还不快去给老子打水去~~” 所有人看着这奇葩的主仆二人,嘴角都不由的抽抽,李铁柱呲溜一下就跑去找盆打水去了,好一会才捧着一盆子水回来,李庸拿着那根展示给所有人看。 “现在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李庸非常十三的把木棍放进,很快李庸就看了他想要的东西,他拿起水中的木棍和禄东赞说道。 “那个吐蕃人渣,呸,车轮,啊呸,什么伦来的,这是根部,那边是前面,我说的对不对?” 禄东赞看着李庸指的部位,不由的对这少年起了好奇之心。 “没错,你答对了,你的确比他们聪明。” “我是很聪明,这个我从小就知道了呀,还用的着你来说,嘁~” 看不到的百姓和大臣们都不由争先恐后的问道,这怎么就对了,我们都还没看明白呢,这些人把李二心里面的的好奇心给说出来了,因为他也没看懂,李庸耐心的拿着那根木棍对着那些求知欲满满的人们说道。 “大家听我给你解答,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只要你把这根木头放到水里,根部的密度比前部的大,肯定会比前段沉的更深,所以就不难发现那是前那是后了,不相信的可以上来试一下。” “我来~”一声巨响从高台上传来,李庸一看,还是个老熟人,一个身材魁梧皮肤和那去世的吐蕃侍卫长有的一拼的巨汉站起来,李庸嘟喃着。 “这个时代的黑熊还真多。” “知节,我和你一起去看吧。” 房玄龄一同站了起来,他还有点害怕李庸和程咬金之间的过节,因为当年,李庸可是在太极殿上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一脚把他给踹飞的,程咬金冷哼一声就和房玄龄一起走向校场中央,一把抢过李庸手上的木棍,在万众瞩目的眼光下按李庸的说法放进水盆里,果然如他所说,木棍的一头的确比另外一头沉的更深,他们把看到一切大声告诉在场所有人,这些所有人才知道,这第一个问题原来真的是小孩都会知道那么简单,房玄龄微笑的对着李庸点点头,而程咬金小声对着李庸说道。 “小子,我们的事可没完。” 俩人并没有回到高台,因为他们代表众人要见证第二个问题,李庸拿起那美玉对着亮处看了看,然后又对一旁快睡着的李铁柱喊道。 “铁柱,找点糖和蚂蚁来。” 李铁柱听到李庸的命令后,又跑出去找他要的东西,李铁柱这是好一顿找才找到,李庸拿着美玉又开始装十三说道。 “大家请看,这块美玉的孔洞,其实不是直线的,而是弯曲的,只要拿这美玉,对准光亮的地方看,就会发现孔洞是无法透过光亮的,所以就可以确定这里面不是直的,如果想用细线直接通过,那是不可能的。” 程咬金和房玄龄作为见证人,分别按李庸说的那样看了起来,果然发现和他说的一样,他们才发现这些吐蕃人真是阴险,难怪他们怎么都无法穿过这美玉的孔洞,合着里面是弯曲的,得到了他们二人的确定,在场所有人也有了和他们二人刚才那个想法,李庸接过那块美玉,放在桌子上,在美玉的一个孔洞前放了块糖,然后小心翼翼的在一只蚂蚁身上绑上细线,把绑好细线的蚂蚁放在另外一端的孔洞前,那蚂蚁在孔洞里面徘徊了一下,就开始朝另外一端爬去,看到李庸拿来糖和蚂蚁那一刻,禄东赞就知道他输了。 “你果然很聪明,我输了。” 他刚说完,那绑着细线的蚂蚁刚好爬了出来,一根细线就这样穿过了这内部弯曲的美玉,再傻的人也看出门道,无法就利用蚂蚁闻到了糖的味道,便顺着孔道进入,从有糖的一头出来,就这样顺利将细线穿过美玉的小孔,在场所有人都给李庸大声喝彩,看着李庸完成了两个问题,高台的李二心情是美滋滋。 “别浪费时间,赶紧出最后个问题,家里还熬着鸡汤呢。” “好,最后一个问题需要等一下,我让侍卫把马匹带进来……” “等下,你是不是要让一大堆母马匹进来,然后让小马驹找到那一匹才是它的母亲是吧?” 禄东赞吃惊的看着李庸,自己都还没出题,他就知道题目了,怎么可能?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猜的,你信吗?你就说是不是这个问题就行了。” “我不信,不过问题的确是这个,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 所有人听俩人的对话,都石化在现场,有人甚至怀疑这吐蕃人是不是李庸的托,就算李二都有这个怀疑,可是他知道禄东赞和李庸压根就不可能认识,为什么?因为一个是吐蕃大伦,一个什么都不是小毛孩,怎么可能混到一起去。 “我自然有办法,不过最后一个问题了,我们不如打个赌吧?添点彩头如何?” “哦?那李公子想要和在下赌什么?” “简单,你这次准备多了多少匹母马?” “不多,五十匹而已。” “那行,如果我赢了,那这五十匹母马算我送我们伟大英明的圣人,如果我输了,我给你一百万贯怎么样?” 一百万贯,听到这个数字,很多人牙齿都觉得疼,尤其穷的叮当响的李二陛下,他现在才知道李庸原来是这么富有的,禄东赞想了一下,觉得这个赌可以搏一下,他就不信李庸能破他最后一题,别他一脸自信的样子,肯定是装的,你骗不了我的。 “好,这个赌我赌了。” 李庸和他了个击掌,一旁的程咬金和房玄龄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们都不由担心李庸,别看程咬金信誓旦旦要找李庸报仇,那纯粹是开玩笑的,他怎么可能和一个后辈计较呢,加上李庸的脾气挺对他的,尤其他说的能动手就别吵吵。 “那你把你的马牵进来吧。” 不一会五十匹母马和一匹小马驹被带进校场,这些母马虽然是从吐蕃千山万水带过来的,可都是青海出的好马,尤其还是母马,李庸给一旁维持秩序的侍卫们打了个手势,可是五十匹马的声音让他们听不到李庸的声音,可是一旁的程咬金听到了,他那狮子吼神功立马发动,对着那些侍卫吼道。 “那边的兔崽子们,把这些好马都牵回去,都是我们的了。” 那些侍卫们听了一愣,这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禄东赞也愣住了,想要阻止那些赶马的侍卫,可是他被李庸拦住了。 “李庸,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要明抢吗?” 李庸掏了掏耳朵,好像里面有什么塞住一样。 “老鸹就是老鸹,吵死了,你那五十匹破马值得我们抢吗?程大将军,你说是不是?” 这个时候的程咬金发挥出当年他在瓦岗寨做土匪的本色,义气凛然的说道。 “这小子说的没错,我们堂堂大唐会做这样土匪般的行为吗?” 李二和上面的大臣们看着程咬金和李庸两个一大一小的土匪都捂着额头无语,就连一旁的房玄龄都偷偷远离他们俩,生怕自己的名声也被他们给毁了。 “那个老鸹,不是人渣,嗨,车轮。” “老子是大伦,不是什么车轮。” “嗨嗨,老程,这家伙还急眼了。” “对啊,小心眼。” 一大一小像说相声一样调侃这禄东赞,这可把他气坏了,就在禄东赞气急败坏的时候,李庸向他摆摆手说。 “我知道提前收了赌资而已,因为你这个问题太浪费时间,我家里还熬着鱼汤呢。” 全场所有人瞬间石化,你他喵的刚才说的的是鸡汤,怎么一眨眼就变鱼汤,程咬金向李庸竖起大拇指点赞,而禄东赞却心骂着,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好了好了,不和废话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了,其实你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难,只要把这只小马驹关起来,一天不给它吃喝,明天它饿了自然会找它妈妈喝奶的,我说的对不对啊车轮?” 禄东赞听了人都傻了,他最后的一个问题就这样被破了?五十匹青海良马就这样没了?还他喵的是母马,想反悔也来不及了,那两个土匪已经提前把那些马给拉走了,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但他不得不承认李庸的聪明才智,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将来一定会成为他们吐蕃最大的敌人。 “你赢了,我认赌服输。” 听禄东赞认输之后,全场所有人都开心的欢呼着,李二也松了口气,这次不但赢了,还打击了那些嚣张的吐蕃人,甚至还小赚五十匹青海良种母马,咦,某的马呢?李二赶紧让身边的侍卫去追被程咬金拉走的母马们,李二看着校场中间的李庸好一会,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他把案桌上的圣旨打开,然后在上面写上李庸二字,然后递给身后的黄公公,那老公公接过圣旨之后,就走到前面来,对着所有人大声喊道。 “圣旨下。” 还欢呼海洋中的所有听到之后,立马全部安静下来,纷纷向李二的方向鞠躬施礼,黄公公用他独特的声音开始念起圣旨,李庸听的迷迷糊糊,因为里面一大堆听都没听过的古籍经典里面的词汇,看到李庸好像听不懂的样子,等圣旨念完,房玄龄简单给他讲了下里面的内容。 “是不是听不懂?” “就听懂我的名字,其他都不知道说什么。” “唉,你啊你,大概的意思就是,圣人很认可你,对你的为国家做出了贡献,给你官复原职,恢复爵位,甚至还给升了一下,你现在是从八品上的御侮校尉,爵位也是正五品的县子了,快去接旨吧。” 李庸心想这就完事了?还给自己升官了?好像挺不错的,李庸赶紧小跑到黄公公面前双手接过圣旨,然后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迅速向黄公公袖中扔了块东西,他这个举动速度太快,周边的人没有一人发现,不过吓了黄公公一跳,这位未来驸马爷胆子可真不是一般大啊,大庭广众之下都敢这样做,不过李勇小声对他说道。 “公公放心,没人发现的,听说丽质你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所以一点心意,一定要收下。” 黄公公看着这位少年郎,心中也是很欣慰,因为他的眼里和长乐公主一样,没有一丝轻视他是阉人的那种眼神,而是对亲人那种尊重的眼神,所以他对李庸的好感一直拉满,李庸接过圣旨之后,回到场地中央对着禄东赞说。 “那个车轮,比赛结束,我们就告辞了。” “李县子,想不到你为大唐立下如此功劳才得到个小小的五品县子,不如到我们吐蕃来,我们的赞普给你个公爵都没有问题。” 李庸哪里没听出他这个是反间计。 “唉,你这么老套的伎俩好意思拿出来用,你说的那个什么公爵啊,赞普什么的,我不感兴趣,如果你们吐蕃像突厥一样,举国投降,我还是很愿意安排我的手下到那边接受你们的,不如这样,你看吐蕃也不是好地方,你来我们大唐,圣人,这车轮,啊呸,大伦要投靠咱们,您看您给他封个什么官合适?” 李二这种老江湖哪里不知道禄东赞的这些伎俩,只想不到这么轻易被这小滑头给耍了,他心情大好,也陪着李庸唱起双簧。 “你小子不得对吐蕃大伦无礼,不过如果禄东赞大伦愿意来我大唐,我还是很欢迎的。” 众人吃惊看着自己的圣人竟然和李庸一起调侃吐蕃的大伦,尤其杜如晦和房玄龄心里想着,果然,这老丈人还是向着女婿这边的,禄东赞听着李二和李庸俩人这样调侃自己,他可是吐蕃的大伦,心中的怒火里面喷发出来,对着李庸大声呵斥道。 “李庸,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使团的正使,代表的是吐蕃,你就不怕你行为会让我们两国因此而开战吗?” 所有人听到禄东赞威胁到要开战,刚刚经历突厥的战争,老百姓怕了,朝廷的大臣怕了,李二也怕了,但是唯独李庸不怕,全场寂静了下来,而李庸他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眼光凌厉的看着禄东赞,那微笑让禄东赞感觉好像一个恶魔在对着自己笑。 “禄东赞你听好了。” 李庸对着在场怯战不敢出声的所有人用尽力气大喊道。 “凡外夷明犯,扰我国门者,皆斩!明犯我大唐天威者,虽远必诛!四方胡虏,凡有敢犯者,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我煌煌大唐,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我李庸立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外夷胆敢犯我大唐,死~” 在场所有人听到李庸慷慨激昂的话之后,沉寂的校场瞬间爆炸,所有人共同只喊一个字。 “杀~杀~” 李二嘴上也低喃着李庸说的话,而禄东赞完全被李庸和大唐的子民的气势压垮,只能向李二告退,然后带着他的使团灰溜溜的跑出校场,而李庸则被李二叫到高台上。 “想不到你也有这一面,随我回宫,我有事和你说。” 第六十九章 比武招亲 李二没给李庸拒绝的机会,他也没有办法拒绝,看着他这个老丈人龙行虎步的上了马车,在一群侍卫宦官宫女的前呼后拥下离开校场,这个时候杜如晦和房玄龄也走到他前面来。 “你小子这次干的不错。” “这次还是谢谢杜相和房相了,小子会铭记在心。” “行了,这次帮你,也是帮我们,谁我们没你聪明呢,我们先走了,圣人还等着我们呢。” 杜如晦和房玄龄分别上了自家的马车,向皇城赶去,正当李庸叫铁柱的时候,一个略微苍老而浑厚的声音从李庸的身后传来。 “许久不见了,黑军司令。” 李庸听了,身体微微一颤,准备把李铁柱喊来,把身后喊出他另外一个身份的干掉,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却继续说道。 “唉,要是张公瑾知道,他是被一个毛头小子给阴了,会怎么想。” 俩人轻描淡写的说着话,就从他身边两侧走过,李庸才看清俩人是谁,军神李靖和徐世绩,李庸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被这两只老狐狸察觉了,不过看他们的意思,好像并不想拆穿我,为什么呢?俩人好像不认识李庸一样,就这样从他身边走过,李庸只听到李靖说道。 “司令,有空来一下老夫的府里,我们好像还有笔生意没谈。” 俩人留下一脸懵逼的李庸,李庸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还有生意和李靖做的?想不起来就不想,李庸坐上马车也往皇宫方向走去,等他到了皇宫城门口的时候,他就看见那位黄公公站那等他了,他赶紧快步走过去,和他行了个晚辈礼,黄公公看了赶紧让他起来,然后带着他走进了皇宫,这是李庸第三次来皇宫,不过没有一次是愉快的。 “黄公公,请问您尊姓大名呢?” “咱家可当不上尊姓,西山县子开玩笑了。” “瞧您说的,您就别老叫我什么县子的,叫我李庸就可以了,丽质可和我说过,这个偌大的皇宫里,除了她父皇和母后之外,就属您对她最好了,您也算是小子的前辈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你这嘴,等下见到圣人,你可悠着点,今天你让圣人心情不错。” “嘁,合着我是来给他逗乐的。” “小声点,让你悠着点悠着点,你张嘴就来,这里是皇宫。” 李庸赶紧闭上自己大大咧咧的嘴,和黄公公一路闲聊走到甘露殿外,黄公公小声的叮嘱他一句就进入殿中,李庸马上就被宣了进去。 “臣,李庸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二和殿里面的几位大臣都被李庸这套新鲜词给整不会了,不过李二还是挺喜欢,谁没有个虚荣心,尤其是皇帝,杜如晦、房玄龄、魏征这些文官可就有点受不了,尤其魏征这个老山炮,觉得李庸就是一个阿谀奉承的佞臣,而程大魔王则没心没肺的给他竖起大拇指,李庸才发现里面竟然有这多人在,这下就尴尬了。 “免礼吧,许久不见,别的没见长,这吹嘘溜马的工夫见长了。” 李庸心中腹议着,咋们就见那么几次面,又不熟,搞到我们很熟那样,李庸发现全场所有人都坐着,就自己站着,这老丈人也没给他赐座的意思,他就像一只鹤一样立在鸡群中,李庸觉得这气氛不对,所以想怎么赶紧开溜,反正这次来长安的目的也达到了。 “圣人,不知您叫臣来是何事?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就告退了,家里还炖着羊肉汤呢。” 李二听了就想拔出身后的长剑,给他一个来个对穿,一下一个鸡汤,鱼汤,现在又羊肉汤,合着你家里一顿饭炖几种汤?李二忍住心中的怒火,冷笑着对李庸说。 “不急,你这么爱喝汤,等下,某让御膳房给你炖个十全大补汤,也算是奖励你今天的表现。” 李庸听了十全大补汤,冷汗都下来了,不带这样的玩的,老子现在才十五岁,补了找谁去,这身体能干嘛?他赶紧疯狂的摇头拒绝。 “这么补的汤还是留给圣人您吧,小子可受不了,咱们就有事说事。” “哼,这次叫你来,对你今天的表现,某还是很满意的,不但挫败了吐蕃使团,还振我大唐国威,所以某也让对你的官位和爵位提了一下,希望你再接再厉。” “谢圣人,您的恩德,臣铭感于心,那没什么,臣就告退了,不耽误您和各位大臣们商讨国事了。” 看着李庸动不动就想开溜的举动,在场所有人头上的黑线都落下来,人家是巴不得,天天见到皇帝,这样才能走进皇帝的视线,展现走进的才华,这家伙倒好,好像很怕,应该说很烦见到皇帝。 “你很烦见到某?” “那倒不是,主要是圣人和各位大臣们有事,我留着也是碍事。” “滚吧,这几天留在长安,你也去见下长乐吧。” 李庸听到这话,那是几个小天使在头上吹号弹琴,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这老丈人怎么突然开化了?李庸兴高采烈的跟着带路的宦官找他日夜思念的长乐去了,看着李庸猴急的样子,李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好像自己养了十几年的花,突然被摘了,还是连盆带土的端了,不过李庸今天戏耍吐蕃使团,还有那振奋人心的那些话,到现在还在他耳边回响,所以他对李庸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他现在和长乐的关系本来就很僵,现在索性就躺平不管了。 李庸来到后宫长乐住的宫殿,李庸不让那宦官通报,自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准备给长乐一个惊喜,可是找了半天也没看见长乐的身影,心想难道不在?突然一股力量从他后背传来,然后他的右手被反扯到后背,这该死熟悉的招式,还熟悉的感觉,这是李庸教给李丽质的擒拿手,当时李丽质看他每天练八极拳的时候,吵着他教她,可是李庸不想让她练舞,后来是被他闹的不行,就只好教她这招擒拿手,招式简单,也可以防身。李庸知道他身后之人肯定是他日思夜想的长乐公主,他赶紧喊道。 “疼疼疼,撒开,想谋杀亲夫呢?” 李丽质听到熟悉的声音,惊讶的赶紧松开擒住李庸的手,原来李庸偷偷摸摸进来想个她惊喜的,可谁知道,他刚进来就被李丽质发现,她还以为什么歹人胆子这么大敢偷进后宫,于是偷偷的绕道正在偷偷摸摸李庸的身后,然后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也是李庸倒霉,李丽质自从回到皇宫之后就很少出去,所以她宫殿的大门都关闭的,那宫殿又大,光线又不好,李丽质看到他的身影都没看清他的样子,李丽质心疼给李庸按摩着他的肩膀,那样子就像一个小娇妻。 “你也真是的,来就来呗,还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是什么歹人呢。” “你这脑袋整天想什么呢?这么戒备森严的皇宫里,还能进贼?我这个胳膊差点给你废了,早知道不教你什么擒拿手了。” “好了,你就别生气,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放心吧,是你父皇让我来的。” 听到是自己的父皇让李庸来的,心里那个激动,她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李庸。 “没骗你,看样子,你父皇好像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俩人许久不见,现在李丽质的父皇也不反对了,所以俩人的话就说个不停,好像他们之间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而相比李丽质的宫殿,甘露殿就沉闷多,因为李庸刚走不就,一封让李二火冒三丈的联名奏折送了过来,杜如晦他们看了也是无语,可是也不知道说什么,为什么?因为这封联名奏折里面说的有道理,他们找到不任何反驳的理由,而且老阴哔长孙无忌和山炮魏征都同意了,剩下的杜如晦和房玄龄很难反对,程咬金压根就是根搅屎棍,哪里有热闹他就往哪里凑的,这封联名奏折以清河崔氏和陇西李氏为主的几家世家门阀,还有几家上国柱联合上的奏折,里面的内容说李二的大女儿快到婚配了,咱们大唐尚武,想让李二召开个比武招亲,谁赢了,就娶他的女儿,如果不这样做呢,那就说李二怂了,自从打完突厥之后就变成软蛋了,这把李二给气的,真当自己手上的刀不利了? “把这封奏折拿给李庸看,什么都不用回答他。” 黄言接过李二递给他的奏折,躬身离开,黄言就是黄公公,这就是他的本名,黄言快步来到长乐公主的宫殿,一番通传后,黄言拿着奏折就进去了,他看到俩人规规矩矩的,没有任何僭越之举,虽然大唐民风开放,可是在皇宫里还是有一定的规矩的,黄言向李丽质行了礼,就对李庸说道。 “县子,这是圣人让奴婢给你看的。” 李庸一头雾水的,本来还以为黄言是来通知他出宫的,谁知道,拿来一本奏折,还是李二特意让他拿过来的,不过李庸还是接过这封奏折,一目十行快速看完这封奏折,不过他不像李二那样表现的暴跳如雷,不过心里面已经把这些世家门阀和什么上国柱的列入必杀名单,看着李庸拿着沉思的样子,李丽质也不好出声打断,更不去拿那奏折去看,因为她从小就被灌输女子后宫不能干涉内政之类的思想,李庸思考的一会对黄言说道。 “黄公公,圣人有说什么吗?” 黄言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李庸把奏折还给黄言,然后对李丽质说。 “看来我们的一年之约可以提前完成了,你好好在宫里,外面的事有我,黄公公,走吧,带我去见圣人吧。” 李丽质看着李庸离开的背影,感觉那背影如高山般巨大,这个背影的男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让她可以无忧无虑。李庸重新回到甘露殿,看着殿里还是那样死气沉沉,他向一脸阴沉的李二行了个礼说。 “圣人,奏折我看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你有信心吗?” “为了长乐,我会把挡在路上的石头碾碎,而不是踢开。” 李庸一脸杀气盯着长孙无忌和魏征,因为他来的路上,黄言把刚才甘露殿的情况说了,李庸自然知道那老阴哔的德行,而山炮就是个道德君子,整天就什么道德仁义,李庸如果不是看在历史魏征算是个铮臣,早就把他列入老阴哔那堆人里面了。 “好,我喜欢你这样的气势,希望我和丽质没看错你,传旨,五日之后,在校场为长公主亲事召开比武招亲,获胜者将迎娶某的女儿长乐公主。” 娶公主和尚公主是有区别,娶公主就是像普通人家娶媳妇一样,娶回家去,如果尚公主那就和做赘婿差不多,公主是不住一起的,而是住在公主府,驸马要来都要预约等安排的,这次李二也是被这些气到了,直接玩把大的,那就是娶公主。这个比武招亲娶长乐公主的诏书公布天下之后,所有人都疯狂了,官宦子弟、世家子弟、上国柱子弟等等,只要你符合条件的,都可以参加,有谁不想娶公主呢?这可是一夜暴富的最快道路,可是梦想往往都是美好的,现在很残酷的,那些平民百姓都兴冲冲去报名的时候,那些官宦子弟、世家子弟、上国柱子弟早就派人在报名处等着了,看到这些凶神恶煞的侍卫护卫,最终能报上名也有那些子弟,而李庸手里拿着参赛的腰牌说。 “你们这么想玩,那就别怪我了。” 第七十章 铁血李庸 李庸给山谷的郑丽琬传信报平安,然后把他长安的一切详细写成一封信让情报员交给她,李庸重新住回原来的别院,自从他官复原职之后,现在还是个县子的爵位,他被封的产业都解封了,不过李庸并还没打算重新开张,只是让老光棍把别院收拾好,原来的逃生通道已经被百骑封死了,李庸让老光棍再秘密买一所新的住所。李二自从不反对李庸和李丽质之后,李丽质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笑容,也向他请安了,李二的心情那个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很开心,女儿终于和不自己闹别扭了,可是因为自己不反对李庸去把他女儿这朵花给摘了,还是连盆端走那个,那心里就很难受,最开心的莫过长孙皇后了,看他们父女和好,女儿也和喜欢的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而且她对李庸还是很喜欢的,尤其他那天在校场以他的聪明才智破解了吐蕃人的难题,说的那些话,长孙无垢也觉自己这个女婿以后一定是个不得了的人,至于李丽质那是每天都泡在甜蜜的海洋里,就算自己的父皇无奈的给她举行比武招亲,她也不怪她的父皇,反而大力支持,因为李庸和她说了,这是一个对他和她父皇都是一个机会,他赢得比赛那是肯定的,李丽质对李庸的武力值还是很肯定的,至于她父皇的机会就是由李庸当她父皇的一把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这次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知道这天下是属于他老丈人的。 李二不知道女儿为什么这么支持他,但是他知道一定是李庸和她说了什么,不过他觉得这次李庸会帮到自己什么,至于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也很期待这天的到来。而禄东赞那些吐蕃使团听到李二要为他的女儿召开比武招亲,觉得是个机会,于是找到那些曾经贿赂过的官员,表示他们也要参加,这就是拿人的手短的后果,那些官员没有办法,只好旁敲侧击,里应外合的给李二施压,李二也是没有办法答应了吐蕃的使团参加,对于这些跳梁小丑,李庸不屑一顾,无非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五天之期很快就到,李庸来到熟悉的地方,这个地方他五天前来过,就是在这里他完美的翻身,今天他又来到这里,就是力压群雄抱得美人归,李庸今天一身黑色便易戎装,腰间佩戴这一把长刀,这套戎装可不是黑军那种上战场的重装,而是很轻便的一种轻甲,整个西山军就李庸有这么一套,因为工艺太复杂了,就单单一件的造价就让李庸望而却步,这轻甲其实就是后世的碳纤维和钢铁混合合成的,只不过现在他们的技术哪里能做得到正在的碳纤维合成,不过李庸这套合成轻甲不但重量极轻,防御力也不比西山铠差,来校场的人越来越多,基本上都是那些各大家族的后援团,还一部分百姓,主观礼台上摆放着三个椅子,分别是李二和长孙皇后的,另外就是当事人长乐公主的,其余的文武大臣也坐在观礼台左右,来参加比武的那些家族子弟带着一大群侍卫护卫呼啦啦的走进等候区,他们都看到独自一人身穿轻甲的李庸靠在一棵大树睡觉,都轻蔑的不去理睬,但是有一双像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李庸,那眼神就像毒蛇盯住猎物一样,那就是长孙冲,本来都说好的让他娶长乐的,可是李庸的出现,不但抢走了他的女人,现在还被逼着来参加这种比武,长孙冲自诩文武双全,武力值在他圈子里也算不错的,毕竟他爹以前也算是个武将吧,所以他从小也随宫里的皇子习武,家中也请了不少游侠教他武艺,那些贵族子弟更不用说了,虽然都是一些花拳绣腿,但是他们有人啊,先让自己的那些护卫上,最近自己上去捡便宜就是了。等到所有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之后,一声“圣人驾到。”所有人都站起来向最高的观礼台行礼,只见李二带着他的皇后和女儿一起达到,三人今天都是盛装出行。 “免礼,今天是某为长乐比武招婿,也是向天下表率我大唐武运昌隆。” 所有人听了都激昂的喊着武运昌隆,唯独李庸靠着大树看着台上面装十三的老丈人,比赛规则很简单,除了弓弩之外,所有武器都可以使用,投降或者被打下擂台者就算输,最后的获胜者将迎娶大唐长公主。 “现在开始抽签,单数对单数,双数对双数,按序对决,明白了吗?” 抽签也很简单,单对单,双对双,一对三,二对四,如此类推,一旁的长孙冲向那负责抽签的官员打了个眼色,那官员瞬间明白,因为长孙冲要抽到和李庸同一组,他要在所有人的面前杀了李庸,向长乐证明,他才是她的最佳夫婿,长孙冲的眼神李庸都看在眼里,李庸也不着急抽签,抱拳向高台上的李二大声说道。 “启禀圣人,臣有一点还是不明,请圣人解答。” 真正抽签的那些人听到都停了下来,都疑惑的看着李庸,包括全场所有人都盯着他。 “你有什么不明?” “圣人,您也是老武行了,也知道比武时会刀剑无眼,如果在武台上不小心杀了或者伤了应该怎么算。” 李二也是被他气乐了,难道你还打算把这些人都杀了都打残咯?不过他这次还真瞎猜对了,李庸就是这么想的。 “规则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只要投降,和掉下武台者就算输,那就是说,你李庸在比武的时候,人家认输了,或者掉下武台了,你就不能再动手,放过来说,你也一样,如果你没认输或者掉下武台就被人干掉了,那就能说你技不如人,死了残了活该,明白了吗?” 李二的解释让所有参赛的家族都有点担心,因为这比武可能还有危险,不过他们现在可不能怂,因为这个事情就是他们联合一起搞出来,好不容易搞出来,现在说退出,那他们的老脸还往那搁,何况他们的子弟们不都带一群武艺高强的侍卫门客嘛,还有不少是军中老兵,可以说,为了这次比武,这些家族的人都煞费苦心。李庸听到他要的话之后,就退下回到抽签处,李庸的话让所有的参赛选手盯上了,他们都开始吩咐自己的手下,只要对上他,直接弄死,这样长孙冲得到了意外收获,而观礼台上的李丽质紧张的不行,两只玉手紧张的握在一起,纤细的手指不断搅在一起,坐她旁边的长孙皇后都看在眼里,于是一手握住女儿紧张的手说道。 “放心吧,咱们要对他有信心不是?” 李丽质看了看自己的母后,紧张的心情也缓了一下,于是伸着天鹅般的脖子看向下面抽签的人,想找到自己的情郎,可是下面人太多,根本看不见。由于人太多,抽签都抽了将近半个时辰,李庸毫无意外的抽到和长孙冲一组,抽完签之后,比武就正式开始了,在偌大的校场中,所有人都为场中即将比武的俩人欢呼呐喊,这样李庸感觉怎么像罗马的斗兽场呢?刚开始的比赛还是挺斯文的,可是后来两个敌对的家族对上了,今天第一场血腥的比武拉开了后面序幕,那被长剑刺穿胸膛的失败者被抬下武台,这可把李丽质吓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当场吓的小脸都白了,后来在长孙皇后的开导下,慢慢习惯这样血腥的场面,毕竟是皇族血脉,尤其是李二的血脉,那天生好战的性格是隐藏基因里的,打完第十场之后,已经有三人死亡,两人重伤的结果,接下的是一个彪形大汉走上武台,他的衣服是吐蕃的打扮,手里拿着一根巨型狼牙棒,看样子起码有个四五十斤的样,李庸都怀疑这个时代的人,怎么都能拿得动这么重的武器,还拿着打战,不科学啊。 “大唐皇帝陛下,在下是吐蕃的一名百夫长,今天代表我吐蕃赞普挑战大唐的勇士。” 他还没说完,一名样貌颇为俊朗的男子跳上武台,在场认识的人都在欢呼着。 “是卢公子,好帅啊,我要嫁给他,给他生猴子~” 那些春心懵懂的少女最喜欢这样的小白脸了。 “在下卢阳,请教你们吐蕃人的高招,请。” 在裁判的一声令下,比武正式开始,卢阳在所有的人的呐喊声中,“噌~”的一声,长剑如虹的向吐蕃的百夫长刺去,那整个动作没一点拖泥带水,这样招了一大波少女的欢呼声,可是懂行的人就立马看出来。 “煞笔。” “这小鲁莽了。” 李庸和一些宿中名将都看出了问题,不像那些只知道花花架子的吃瓜群众,所谓外行看内行看的是热闹,内行看内行,那才是看门道,那像座小山似的吐蕃百夫长双手握紧那大型狼牙棒,大喝一声就抡起向他奔袭而来的卢阳,卢阳只看见眼前一个黑影,然后慢慢放大,最后他的身体好像被几十吨的大货车撞到一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直接飞了出去,等卢家的人和裁判跑到的时候,只看见卢阳胸口都已经塌陷下去,脸上是七孔流血,死的不能再死了,前几分钟还是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公子,在万千少女的欢呼声沉醉,下一分钟就悲剧了,那些卢家的人都愤怒的要冲上去为卢阳报仇,可是被裁判和维护秩序的士兵给拦了下来,卢家的人无奈的让人带走卢阳的尸体,那吐蕃的百夫长还在武台上继续耀武扬威喊着要挑战,可是按规定,他赢了就下去,换下一组,可是这货就像个二缺一样不肯下去,搞的很尴尬,要打么,在场的人也不是没人打不过,不过就废力气,要是下场遇到高手,那就没力气继续比武了,所以没人敢上去,可李庸可不惯着他,他从后面推开参赛者,单手扶着腰间的长刀,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上武台。 “吵死了,就你们这些吐蕃的老鸹最吵,看来你们没把我那天说的话当一回事啊,没事,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们,我是认真的。” 全场的人看着李庸身穿戎装,腰间一把长刀,站在武台中央,有认识他的,有不认识他的,认识他的人听到李庸的话之后,自然想起五天前他说过的话,那些不认识的觉得这个少年很嚣张,不少花季少年更被他帅气的样子迷住,李丽质紧张的看着李庸为他担心,而和李庸有仇或者不友好的人,都很开心,巴不得那巨型狼牙棒一棒把李庸砸成肉泥,李庸看向裁判说。 “我和他不是一组的,不过不把他弄下去,会影响下面的比武,我能帮忙清理一下吗?” 这时高台上李二说道。 “让他上。” 裁判听到皇帝都发话了,于是对李庸点了点头,在裁判喊了一声比武开始之后,李庸可不像那卢阳,只知道耍帅,结果把自己给耍没了,那吐蕃百夫长看着李庸不像刚才那个少年一样,他的样子很沉稳,他不得小心的对付起来,李庸扶着长刀慢慢靠近他,那吐蕃百夫长也紧握他的狼牙棒,俩人就像战场上的老兵,都在找对方的破绽,不少大唐将领看到李庸的样子,都说是个好苗子,都想把他弄到自己麾下,李二也对李庸的表现很满意,不急不躁很沉稳。 “你算是不错的老兵,可惜你遇见了我,凡外夷明犯,扰我国门者,皆斩~” 李庸一个加速向他奔去,那吐蕃百夫长立马抡起他狼牙棒向他砸去,却被李庸一个侧身闪躲过去,看的在场所有人惊呼起来,李丽质紧张的紧握小手,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只见李庸快速的拔出腰间的长刀,长刀出鞘势如闪电砍向吐蕃百夫长的手腕,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那吐蕃百夫长手捂着已经没有的手掌的手腕,那巨型狼牙棒也在那断手中握着,痛苦的跪在地上的吐蕃百夫长握着鲜血直接的断腕,李庸紧接一个鞭腿甩到他脸上,直接把他打倒在地,一套连贯的动作是行云流水,看的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好,好武艺~” 狮子吼般的叫好声也就程咬金那货有这个技能,这下把全场没反应过来的人唤醒,大伙都纷纷站起来为李庸大声叫好,那裁判看到倒地的吐蕃百夫长,想赶紧过来宣布比武结果,却被李庸一个冰冷的眼神定在原地,李庸长刀上没有沾到一滴血,这可是西山军工坊制作的黑刀,虽然他这把不是黑色刀身,可是材质是一样的,锋利无比,而且液体不会粘在刀身上,李庸一手拿着长刀看着如死狗的吐蕃百夫长。 “明犯我大唐天威者,虽远必诛!” 说完一刀把他的另外一只手给砍断,那吐蕃百夫长已经痛的快昏死过去了,可是李庸根本就不想放过他。 “四方胡虏,凡有敢犯者,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 李庸说完就把他的一只腿给砍掉,这下把全场的人吓呆住了,这场面太血腥了,不少少女脸都吓白了,还有不少人开始干呕起来。 “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 吐蕃百夫长最后一条腿也被李庸砍掉,这时他已经只进气多,出气少了,在场不少人已经开始呕吐起来,有些人小声说着李庸是不是太残忍了,可是高台上那些将领们却不这么认为,觉得李庸非常有血性,李二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发现她们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有点激动,开玩笑,长孙无垢也算是跟着他李世民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这样的场面能怎么可能吓住她,反而李庸每说一句他五天前说的话,就砍掉那吐蕃的一个肢体,原本她也听别人和她说的这些话,但远比不少现场听到和看到的震撼,李丽质身为他们的女儿,本来她的性格就是那种外表看着柔弱,可是内心很坚强的那种女孩,对于李庸的所作所为不但不会感到反感,反而觉得他做的都是对的。 “记住了,到了下面可别忘记了大唐不是你想来就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 李庸说完一刀就抹掉了他的脖子,然后长刀回鞘,脸上木然的走下台去,好像他刚刚杀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牲口,那些在下面的参赛者看到他走来,都纷纷让看一条道路出来,因为李庸的表现太恐怖了,两招就把一个吐蕃巨汉给杀了,这还是个战场的老兵,台上那些将领开始窃窃私语,开始商量怎么把这宝贝给弄回自己的麾下,甚至几个开始吵了起来,就差动手了,而李靖却和徐世绩对视了一眼,感叹的摇了摇头,而李二满脸笑容的看着李庸,这个女婿好像挺不错。 第七十一章 定亲长乐 自李庸虐杀完吐蕃百夫长之后,后面的比武画风立马就变了,变的非常友善,没人敢叫嚣了,他们还真怕李庸到时候像弄那吐蕃人一样上来清理自己,这就叫不作死就不会死,比武进程也加快了不少,凡事遇见李庸的,基本都直接投降,当然也有嚣张以为可以打的过李庸的,自然被李庸一脚直接送走,不过就断几条肋骨,在家躺个半个年这样的,这把长孙冲急坏了,他马上就要对战李庸了,这个时候,他收到了他父亲的传信,说遇到李庸直接认输,其实他已经发现他和他的那些狗腿子加一块都不是李庸的对手,终于轮到他和李庸了,他装的很潇洒的样子登上武台,而李庸还是和每次上台一样,就是手扶着腰间长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到长孙冲和李庸同时上来了,这下本来沉默的比赛再次引爆全场,毕竟长孙冲和李丽质以前的关系,和他到处传李丽质是他长孙家早预定好的儿媳妇,现在是情敌之间的比赛,这八卦的事情,是不分男女的,场内不少人议论纷纷,这自然传到李二那个观礼台上,这样李二一家子都觉得不爽,什么叫内定长孙家儿媳妇,合着我和我媳妇生的女儿就是你长孙家预定的货物?这不但李二心中不满,长孙皇后也不满,李丽质更是气直咬牙,而作为长孙家的家主长孙无忌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所谓谣言止于智者,长孙无忌才不怕这种事情,反正又没实际的证据。 “我承认你很强,但是我长孙冲可不怕你,今天为了长乐,哪怕被你杀死,也在所不惜。” 听完长孙冲的话,李庸都给竖起大拇指点赞,好嘛,你都还没打呢,就先把自己放到制高点了,不管是输是赢,你长孙冲都稳了,果然,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吃瓜群众立马加入他这边,都大声为他呐喊助威,李庸一句话都不说,因为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别人,长乐是属于他的,谁敢和他抢,那就是他脚下的绊脚石,他是会直接踩碎的,比如眼前这位,本来长孙冲的机会就是上来先拉一波同情,然后在比赛中认输,那就算输了也不丢人,这样也会让那些人知道,他是很爱长乐的,只是被李庸横刀夺爱而已,长孙无忌也对自己的儿子这番骚操作直call666,在裁判一声开始之后,长孙冲拔出长剑耍了一个很帅的剑花就直接向李庸刺去,还别说,长孙冲的武艺还是不错的,出剑的角度狠辣,把李庸没个要躲的方向都堵住了,李庸也不敢大意,拔出长刀把长孙冲的剑格挡开说。 “好剑,你的三路剑中,唯独下剑练得最好。” 李庸把这个剑字特别重咬着说,在场的哪里没听出来,都捂着嘴笑,就连李二一家子都笑的不行,李二对着长孙皇后笑着说。 “这小子这张嘴啊,还真是够毒的。” 长孙冲被气的要疯了,疯狂的向李庸攻去,李庸非常沉着稳定的不断格挡开他的剑招,李庸的刀法是西山军研究出来的一种刀法,讲究的就是快狠准,刀刀势大力沉,长孙冲立马被他这打的溃不成军,就当他准备喊认输的时候,熟悉的鞭腿向他踢来,长孙冲赶紧闪躲,虽然没被踢中,可是手中的长剑已经被踢飞,李庸一个非常帅的旋转刀花把那飞在空中的长剑打飞,然后将手中的长刀旋转扔起,一脚把空中旋转的长刀准确的踢中刀柄,加空中旋转的长刀加速旋转,然后双手丝毫不差的接住快速旋转的长刀,劈向长孙冲,这可把长孙冲和长孙无忌给吓坏了,长孙无忌直接站起来大喊“冲儿~”,而李庸的长刀在长孙冲的面上只有一指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李庸闻到一股骚味,他低头一看,靠,原来长孙冲直接吓尿了,那臊热的尿从他裤管流下来,裤裆是一片都全部湿了,李庸嫌弃的耍了个刀花把长刀入鞘,退后离他远点。 “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不会杀了你的,就你这货色还好意思说什么为了长乐,怂货一个。” 长孙冲被吓尿裤子的样子,全场哗然,都觉得这样的人怎么配的上大唐长公主,看看人家李庸,就不能比了,长孙冲整个人都傻了,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抱着头疯狂像疯子一样叫喊着冲向台下,长孙无忌连忙让手下去追,担心儿子出什么事。长孙冲的失败,也意味着这场比武招亲的结束,其他的家族子弟都不认为自己和自己的手下能干过李庸,所以最后的胜利者自然就是李庸了,李庸站在武台上对着观礼台的李二单膝下跪,怀里掏出一个盒子。 “丽质,嫁给我好吗?” 李庸打开盒子,里面出现个后世的钻戒,所有人看到在阳光照耀下,那戒指上的晶莹剔透的白色宝石闪闪发光,就算什么都不懂的人都能看出这戒指上的宝石肯定是无价之宝,说来这颗钻石也是李庸在新华亭城的时候得到的,是一个曾经当海盗的海军军官向他炫耀以前抢大食人的商船得到的,李庸一看就认得,这他喵就是钻石啊,于是李庸花了十万贯买下他那袋石头,本来那军官不要李庸的钱的,因为他觉得那袋石头也就看起来好看而已,后来李庸教育他,西山军不管陆军还是海军,都不能白拿下属的东西,然后一顿教育下,那军官手下这十万贯,这让很多海军的人羡慕不与,于是很多当过海盗的海军都拿出曾经的战利品向李庸推销,自然大部分都是垃圾,李庸在那小袋钻石中挑了颗最大的,让工匠镶嵌在一枚戒指上,这可把那些工匠给弄了几个月才把这颗鸽子蛋的宝石个镶嵌上去,那鸽子蛋的钻石虽然没有像后世那些切割,但是形状很好,像磨成后世那样?那是异想天开,钻石可是最坚固的碳元素,没激光这样的东西,靠磨?磨死去都磨不出来。李丽质感动的看着下面的李庸,这世间就没有不喜欢钻石的女人,长孙皇后用手指戳了戳自己感动的不行的女儿,李丽质才反应过来,然后不顾所有人的眼光,提起裙子一路小跑到台下,气喘吁吁的看着单膝而跪的李庸,然后缓了口气说道。 “我愿意。” 然后全场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大声的祝福着校场中央的俩人,李庸把盒子里的钻戒取出,然后拉起李丽质的手,把这枚钻戒戴到她的无名指上,做完一切之后和李丽质一起向高台的李二和长孙皇后鞠躬行礼,李二看着李庸这别开生面的求婚仪式也是蛮喜欢的,站在他后面的黄言也是偷偷抹一下激动的眼泪,长孙皇后却依然露着微笑,但是看着台下的二人,心里是别提多高兴。 “好,李县子果然少年英雄,某也看到了你对长乐的真心,某同意你和长乐的婚事,传旨,西山县子与长乐公主天作之合,今日正式定亲,婚事待二人及笄及冠之后,再择选吉日成婚。” 听到李二一锤定音的圣旨,李庸紧紧握住李丽质的小手小声说道、 “我成功了,我们的一年之约我做到了。” 李丽质听到自己终于和李庸定亲的圣旨下了,那俏脸红彤彤的,害羞的点了点头,全场的所有人这个时候哪有人敢反对,不怕李庸的长刀也要怕李二皇帝的鬼头刀啊,纷纷向李二齐声说道。 “圣人英明~” 这场声势浩大的比武招亲也就落下了帷幕,李丽质和自己的父皇母后坐一马车里,爱惜的抚摸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鸽子蛋,这可把李二夫妇搞的很尴尬,长孙皇后实在忍不住打趣她说。 “好了,别在你父皇和我面前晃了,那什么钻的晃的我和你父皇眼睛都花了。” “母后,这是钻石,李庸说了,这钻石是这天地间最坚固的东西,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坚不可摧。” 李丽质这波狗粮直接把李二和长孙无垢喂饱了,李丽质一把坐到她父母中间,一手挽着他们俩人一只胳膊说道。 “父皇,母后,谢谢你们。” 长孙皇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李二看着自己的女儿,感叹道,不知不觉女儿长大了,都定亲了,李二的车队走在长安的街道上,路上的行人都在讨论着今天的比武招亲的事,说的最多的就是李庸,说他勇武过人,还对长公主用情至深,还有那鸽子蛋般的宝石求婚等等,这听的马车里的李丽质俏脸红粉纷飞,害羞的钻进长孙皇后的怀里,看的李二是哈哈大笑。 “咱们的女儿还知道害羞啊?不知道那个时候不顾一切的跑下去的勇气去哪了?” 这让李丽质更羞的不行,只能和她的母后撒娇,一家三口很快就到了皇宫,李丽质下马车之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那样子就像李庸求婚用来装钻进的盒子,李丽质把盒子塞给李二,然后下了马车,欢快的跑回自己的宫殿,李二打开女儿塞给自己的盒子,一枚钻戒静静的在里面,李二和长孙皇后哪里还不明白女儿和他们的女婿的意思,李二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着对长孙皇后说。 “还别说,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儿的。” 长孙皇后啐了李二一口。 “什么小子小子的,他可是你我的女婿,以后别再像以前那样了。” 李二连忙点头说是,然后把盒子的钻戒给长孙皇后戴上,虽然比不上李丽质的那颗那么大,不过也让长孙皇后开心不已,和自己的女儿一样,伸着手不断左看右看手上的钻戒,喜欢的不得了。 第七十二章 荣升致果校尉 李庸比武招亲赢的了满长安所有人瞩目,而他在他的别院里,优哉游哉的在摇椅上晃着,这几日不少人来他这里拜访,可是他一个都没见,今天来了几个军中大佬,他实在推不掉,就让他们进来了,李靖和徐世绩品尝着李庸的炒茶,自然立马喜欢上这种口味,小雪的充满欣赏的茶艺让俩老头是赏心悦目。 “还是你小子会过日子啊。” “别给我戴高帽,你二位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李庸,你的身份我们对任何人说,因为我们相信你这样做自然有你的道理,这次我们来找你,主要有几件事和你聊聊。” “李庸,李庸,我老程来了~” 程咬金这大嗓门,人还没到,声音就先来了,两位军中大佬话都没开始说,这混世魔王就来了,李庸的别院来的最多就算程咬金,前面几次是找李庸比武的,被李庸踢飞几次之后,就不比了,开始耍赖在他这里混吃混喝,这样李庸是烦不胜烦,程咬金这种脸皮比长安城城墙还要厚的人,李庸还真拿他没办法,真是人贱则无敌,程咬金来到后院的花园里,就看见李靖和徐世绩在喝茶,他挠了挠头走了过去,在这军中,程咬金就怕三个人,两个坐这,还有一个就是被重病缠身的秦琼。 “大帅和军师都在呢?” “你怎么来了?” “大帅,俺老程今天是来找李庸说点事情的,你们有事先说。” 李庸懒得理这个不要脸的程咬金,说什么有事,无非就是来他这里蹭饭的。 “你们先说吧,这老家伙估计来找我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的。” 这下程咬金急了,连忙说道。 “李庸,我今天找你还真有事。” 三人一听,合着你以前来都是没事,而程咬金也没发现自己这话有什么毛病,就继续说道。 “是这样的,二哥,也就是秦琼,他现在不是左武卫的大将军嘛,他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听说李庸你有本事,就想让俺老程来当个说客,让你到他的左武卫去。” 徐世绩听了就不乐意了。 “你们当李庸是什么了,说让他去那就去那了?” 程咬金还是比较怕这徐世绩的,被批了也不敢还嘴,看到程咬金吃瘪的样子,李庸还是很乐意的,心想你还有怕的人啊,李靖和徐世绩看到程咬金闭嘴了,才想起自己今天来找李庸的事,没程咬金打诨差点给搞忘记了,于是俩人同时给了程咬金一个杀人的眼神,程咬金瞬间蹲在原地委屈的画圈圈,谁让他们是老大呢。 “李庸,咱们先别管那没皮没脸的,今天找你第一件事就是,你那压缩饼干的事情,我说过,有机会想让你给我们所有的军队配发这样的干粮,以后我军的干粮就不用再吃那种难以下咽的糊糊了。” “对啊,我尝过大帅给压缩饼干之后,我就觉得简直天人之作,如果我们的军队都能用上这种干粮,对辎重的压力也会大大减轻,我军的机动作战能力也会大大的提升。” 在地上画圈圈的程咬金听了也来了兴趣,什么压缩饼干,还是军队的一种新式干粮,听两位这么一说,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看着程咬金眼睛发光的样子,李庸向春兰示意一下,春兰就走进后院的仓库里,不一会就拿着几块黑布包裹的长条东西过来,这东西对李靖和徐世绩不陌生,已经这东西他们在突厥的时候就尝过,可程咬金没见过啊,非常好奇的看着春兰手上的东西,如果不是李靖和徐世绩在,他快去过抢了,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待着,李庸接过春兰手中的压缩饼干,一个扔给李靖,一个扔给徐世绩,最后一个扔给了两眼发光的程咬金。 “你们说的这个玩意,我有,但是价格可不低,你们知道,这些东西是有制作成本的,我呢虽然有官职有爵位,但是你们也知道,我就没领过朝廷一个铜钱的俸禄,你们也知道我家大业大,只能做点小买卖养活家人,如果朝廷要购买,那可要是有钱才行啊,别像上次那匹马那样搞的大家都不愉快,两位是不是这样说啊?” 李庸的意思就是,做买卖可要,但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恕不赊欠,程咬金可不管他们之间谈的事情,因为这些事情也轮不到他来谈,他打开黑布看着里面的压缩饼干,闻闻了味道觉得挺香的,就是有点小,没他几口就吃完,觉得好像没吃什么似的,然后眼睛直盯着李靖和徐世绩手上的,俩人看见程咬金这个样子,就把自己的压缩饼干都给他,程咬金是不知道,他刚才吃的那块,已经是一名黑军一顿的口粮,他一下吃了三块,相当一下子吃了三顿饭,李庸也看得出两只老狐狸要整蛊程不要脸,因为刚才李庸话里话外的意思让他们有点不爽,程咬金就是送过来的出气筒,李庸不能配合两位老将,看着程咬金美滋滋的把那两块吃完,李庸让小雪给程咬金上茶,压缩饼干本来就干,也要就着水喝才能让肚子里的压缩饼干蓬发,程咬金也觉得口渴,咕吨咕吨的连喝了好几杯茶才觉得没那么干,可是慢慢发现有点不对劲,怎么感觉肚子很胀,好像吃了很多东西很饱的样子,程咬金是愣不是傻,他还不知道这压缩饼干的效果那就真傻了,他惊讶的看着两只老狐狸和一只小狐狸,终于明白了,然后站起来气冲冲的离开李庸的别院,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了一句“我还回来的~”看到程咬金走了之后,他们之间的对话也轻松一点,不过李靖俩人也知道,现在朝廷因为商税大减,国库里面是真没钱了,李庸对大唐的财政部也是醉了,就这些税收和理财能力,国库不空那就见鬼了,李庸已经不是一次和郑丽琬吐槽朝廷的财政制度和各种各样的制度的不合理了,不过他现在就一八品的小官,虽然爵位是五品,当爵位只能是爵位,加上他和李丽质才守得明月见云开,现在要老老实实下来别惹事。 “第一件事,我们回去会奏请圣人,放心这次不会让你白干,但是也希望你能便宜一点,毕竟国库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至于第二件事,就是我们想学你黑军的训练方法。” 李庸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大帅,你逗我玩呢?我的训练方法有什么好学的,你们都军事大家,你们叱咤战场的时候,我都还没出生呢,何况我只是个小小的宣节校尉,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你们太瞧的起我了。” 李靖和徐世绩互相对视了一眼,徐世绩淡淡的说道。 “对于这点,我和大帅早就商量好了,也得到了圣人的同意,今日起,你就是左武卫的致果校尉,专门负责一支相仿黑军作战的队伍。” 李庸听从摇椅上站了起来,你们刚才还说程咬金给秦琼当说客,现在到好,你们都已经拿到人事任命了,直接给老子扔左武卫去了,还负责训练一支效仿黑军的队伍,但他知道俩只老狐狸肯定没告诉李二他是黑军的司令这个事,要不然李二的百骑早就来抓他了,这下好了当了没多久的八品的宣节校尉,现在直接连升三级,虽然还是武散官,但是到卫所里就是要当任实权军官的。他一个校尉是可以统领七百五十人的。 “两位还真会玩啊,直接就给小子我荣升七品的致果校尉,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们呢?” “你是有能力的,在突厥我们就见识你的黑军,几千人把突厥搅的翻天地覆的。” 李庸对这两只老狐狸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人家是可是军中大帅级的,如果装备同等的情况下,和他们拼什么战法对阵的,自己肯定打不过。现在的他也只能听天由命吧,刚刚和李二的关系缓和下来,还和李丽质定了亲,毕竟定亲不是成婚,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唱反调。看着李庸又重新坐回摇椅,样子不像反对,只就知道他同意,果然李庸懒散的说道。 “这个事我知道了,我听从安排就是了,你们还有事不?没事我也不管饭。” 两只老狐狸起身离开,他们毕竟不像程咬金那么脸皮厚,在李庸家蹭吃蹭喝的,不过李庸也不是小气之人,在他们走的时候,一人送几瓶西山一线天特供,和一些压缩饼干,毕竟这笔生意要做成,是需要一些样品给他们拿去的,俩人开心的拿着东西离开了李庸的别院,春兰和小雪担心的问李庸。 “公子,你真的要去左武卫啊?” “我现在还能有别的选择吗?头疼。” 李庸没有办法,拿起李靖他们离开时留下的腰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官职。于是李庸第二天一早,就带上李铁柱身穿轻甲和佩戴长刀骑马向左武卫的驻地奔去。 第七十三章 不服就干 “站住,来者何人,此地是左武卫营地,还不快快退去。” 李庸和李铁柱一路狂奔,花了两个多时辰才赶到左武卫的驻地,这还是李铁柱带路,要是李庸带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现在的李庸也有自知之明,李庸看着两名身穿唐军制式盔甲和武器,俩人拿着长枪阻挡住李庸,他也不为难两位小兵,掏出腰牌直接扔他们,接过两个小兵还是不让他去进去,为什么,因为他们不认字啊,他们要找认字的人去,李庸是一顿无语,这些都是什么兵啊? “老大,说句你不爱听的。” “那就闭嘴别说。” 李铁柱一下被噎死,可是要说的话被憋着肯定不爽的,但是又不敢说,这个难受啊,那个拿着李庸的腰牌的士兵跑回营地,刚巧碰到巡营的长史,他赶紧把李庸的腰牌送过去,那长史一看,直接一句我去,这个可是大将军特意交代过的,这个人可是李靖和徐世绩推荐过来,那长史赶紧带着那士兵跑到大营大门,看见李庸在暴打李铁柱,因为李铁柱实在别不住,就那话说了出来,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他们看到李庸在暴打自己的护卫,心想别多管闲事,那长史走了过去,恭敬的把李庸的腰牌还给他,开什么玩笑,这位可是上面大佬的人。 “李校尉,在下左武卫长史裴行俭。” 正在用他四十四码的鞋子踩着李铁柱的李庸,听到声音就抬起头看着裴行俭,好家伙,裴行俭终于看清李庸的样子,也就十五岁左右的小毛孩,心里好像受到几万个暴击,第一反应是,这家伙不会是上面两位大佬的什么亲戚,安排下来挂职的吧?可是他可听说他们平时都是很铁面无私的,想不通就不想,反正自己就一长史,有什么事不是还有大将军吗,李庸接过裴行俭还回来的腰牌,就带着鼻青脸肿的李铁柱走入左武卫大营,营中营帐有序排列,训练的士兵也很积极,整体来说还是有不错的战斗力的。 “裴长史,左武卫的战斗力还是可以的,还有这营区的设置还都挺有讲究的,秦琼不愧是当今名将之一,就是身子骨差了点” “李校尉见笑了,大将军的确在所有卫所中算一算二的,可是大将军的身体越来越差,现在已经基本管不了这么多军务,咱们的左武卫的实力也在十二卫几乎快垫底的地步了,这次两位大帅安排校尉你来,也是想让你能帮左武卫一把吧。” 李庸闭口不说,心里却想,狗屁,就那俩老狐狸想什么,自己还能不知道?裴行俭以为李庸觉得压力太大,于是也不再说话,来到中军大帐前,向守卫说了一下,那守卫转身入账,不一会就让他们俩进去,俩人向坐在上面主将位置的秦琼行礼说道。 “大将军,李庸李校尉来了。” “秦琼?小子李庸向你报道来了。” 李庸看着秦琼不像一般的武将,反而更像读书人,只不过他身材高大魁梧,身材明光铠,样子看起来比程咬金那货好多了,但是秦琼的脸上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像在生病,而且病了很久的样子,对于李庸直接对着秦琼直呼其名,裴行俭也是吓出了冷汗,其他在营帐中办公的将领也用不是很友善的眼神看着他,加上他那十几岁的模样,那简直是把仇恨值直接拉满,这不,立马有位五大三粗的强壮如牛的将领站了起来,暴怒的对着李庸大声呵斥道。 “放肆,大将军的名讳也是你小小的校尉叫的吗?” 李庸掏了掏耳朵毫不在意的撇了一眼那将领,心想,自己到那都有一些阿猫阿狗跳出来,李庸也发现秦琼坐着一直什么话都不说,李庸就明白秦琼的意思了,无法他也想看看自己被两只老狐狸推荐过来的人怎么样,准备训练一支特殊队伍的校尉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秦琼可不是那些只知道冲锋陷阵的武将,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历史说的那样,那将领看到李庸小小年纪,也就是个小小的校尉,虽然是李靖两位大帅推荐过来的,但是他很不服气,准备给这个傲娇的校尉一点颜色看看,而李庸的话让这位武将直接武力值全开。 “名字不都是拿来叫的吗?难道大将军的名字见不得还是你们觉得大将军的名字不配被别叫?你们身为大将军的将领,此等作为是意欲何为?难道是看左武卫现在不行了,是准备到别的卫所去吗?” “你,我……” “我早就知道你们就是这样的人了,什么你的,我的,你这个人,心肝脾肺都被我看的清清楚楚了。” “我他……” “你他喵的什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不敢言语了?你这个厚颜无耻之人,你妈生你出来被你的样子吓死,你老婆生的儿子像隔壁的老王,现在又在左武卫混吃等死,你这种不忠不孝之人,要是我,我就跳茅坑里把自己淹死算了。” 李庸一顿嘴炮下来,那武将直接被怼得直接挂墙上了,其他的将领和秦琼都被李庸这张嘴惊呆住了,裴行俭更是满眼的小星星,这家伙太能说了,要是诸葛丞相还在世,都不知道他们俩谁强,而那位武将直接被气得快要吐血三升,尤其他听到他旁边几个将领小声说道。 “好像他儿子的确像隔壁老王头的。” “你说是不是上去打突厥的时候?” “我瞅着像。” 这下那武将直接变身超级赛亚人,他不知道李庸也就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他家隔壁还真住的姓王的,那武将青筋凸起一个猛龙出海扑向李庸,秦琼赶紧大声制止,可是太迟了,门口的守卫看见一个黑色物体从里面飞出来,而外面等候的李铁柱也就撇了一眼就没兴趣看,那些守卫一看,我去,原来是尉迟将军,他可是尉迟恭的一个堂弟,来左武卫已经快三年了,现在好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当那些守卫看着他们的尉迟将军的时候,中军大帐里面跑出很多将领,包括秦琼在内,而李庸慢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秦琼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尉迟将军,对着那些守卫说道。 “还不快送尉迟将军到郎中那?” 那些守卫听自己的大将军这么说了,几个就把这位尉迟将军给抬走,秦琼和其他将领回过头像看到鬼一样看着在扣鼻孔的李庸,因为就在刚才李庸一个势大力沉快如闪电的一脚,那位尉迟将军就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而且是一脚就昏迷不醒,那尉迟将军的武力值在他们左武卫可不算低的,何况他还是尉迟恭的堂弟。 “李校尉,好功夫啊,就不知道你是不是像大帅说的那样,能调教好一支前所未有的队伍来。” “秦琼,你们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你啊,除了身体有病,心理上还有问题,这些都是病,得治。” “哼,老夫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无须李校尉关心了,按大帅的意思,我左武卫所有士卒任你挑选,只要你看上,都归你。” 李庸要组建一支由他训练的队伍,这个消息秦琼已经告诉他们这些将领了,可是他们看到李庸就十几岁的小毛孩,谁愿意把手中的好兵交给他啊,现在秦琼这么一说,他们都不由担心起来,万一这小子把他们手上的好兵用走,那就惨了,他们这些人的表情和心里想什么,李庸都看到眼里,他非常清楚这些人想什么。 “我要求很低,人呢你们看着给就是了,反正也就七百来人,多少都是练不是,反正你们明天把人和营地给我就行,没什么,我就回家了,家里蹲着牛腩呢,铁柱,咱们回家。” 说完就不理那些惊讶的将领和秦琼,带着李铁柱回家去了,第二日,李庸再次来到左武卫,还是裴行俭负责带领他,李庸来到一处空地,看了看觉得还行吧,可是他看到那些精挑细选的强兵悍将的时候,裴行俭和李铁柱都心里暗骂无耻,这那里是左武卫最好的士卒,高矮肥瘦各种奇形怪状什么都有,李庸看了名册发现还有一些是伙夫,甚至有些因为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吓了尿裤子被退到后面养马的,反正什么都有,有你想的到的想不到的,各种意外和惊喜,李庸合上名册然后扔给李铁柱,看着下面这些站没站像,坐没坐相的歪瓜裂枣们,尤其那些兵油子们甚至不理李庸,觉得他年纪小好欺负,裴行俭看了也是也无奈啊。 “我是你们新校尉,至于我的名字,你们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我将是你们的噩梦,在我这里,没有规矩,你们随时都可以挑战我,只要把我打败了,你就是校尉了,还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总教官,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和他的教官们会疼爱你们的,保证你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今天呢,不干别的,就在这里安营吧,我随时接受你们的挑战哦,亲。” 李庸一说完,立马几个兵油子就跳出来。 “你是否说话算数?” “当然了,只要打赢我,你就是这个营的校尉了,还等什么,快来干架啊。” 那兵油子立马跳到李庸面前,后面那些看热闹的士卒都为这兵油子呐喊,他们这些老油条哪里看的上这位十几岁的小孩。 “校尉大人,你可别被打哭着回去找你家大人,哈哈哈……” 后面的人也是哄堂大笑,李庸却对他招招手说。 “要干就干,哪来那么多废话。” “好,看招。” 那兵油子趁李庸说话的同时就突然来个袭击,欺负李庸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可是他错了,那些人都错了,李庸可不是什么小孩,上一世他可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李庸一把抓住那兵油子向他打来的拳头,然后直接给他来个靠山背,那兵油子就飞出几米远,裴行俭看到之后心里说果然,而一旁的李铁柱看都不看那兵油子。 “好,下一个,来个能打的。” 到那实力不错的兵油子被这十几岁小孩一招就直接打飞,让一些叫嚣的兵油子都冷静下来,他们这些可是战场的老兵,经验方面都很老辣,知道李庸应该是有点本事的,都是应该不是很大,应该是事发突然才这样的,最后他们的老大走了出来,那体格,比后世的健美先生都要牛哔。 “呦呵,个头还挺不错,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啊。” 那肌肉男握紧拳头,全身的肌肉绷紧,就像一头准备捕食的猎豹一样,可是李庸打着哈欠看着他,对于李庸的无视,那肌肉男一个飞奔冲过去,连和李庸话都不说,李庸看着他朝自己冲了过来,眼看就到面前,砂锅大的拳头迎面而来,那肌肉男和在场的所有人好像已经看到李庸那脸被自己的巨拳一拳打中,然后鼻血横流,牙齿脱落的惨状,可惜他和所有人都没看到他们想的那个样子,只看见李庸一个侧身躲开,然后一个势大力沉的鞭腿踢到那肌肉男腰上,他就好像一只野猪一样飞了出去,和刚才那个一样倒地不起,这些把全场给镇住了,那些人的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哎呦,没意思,还有谁,快点,别浪费老子时间。” 这下哪里还有人敢上来了,他们武力最强的已经在那边像死狗一样趴着一动不动呢,看着所有人都没挑战的意思了,李庸就向他摆摆手说。 “如果没有了,就快去扎营,我随时欢迎各位亲的挑战的,校尉哦,回去好好想想,那得立多少战功才能得到位置啊,总教官,怎么这些人一个能打都没有啊?” 李铁柱耸了耸简单,那些士卒哪里还受李庸的蛊惑,都不理他,开始领着帐篷开始扎营,接下来他们的噩梦就开始了。 第七十四章 松州之争 左武卫大营一个小山头上,李庸的这个营就驻扎在那里,李庸也给他这个营取了个生动的名字,人渣营,可是谁能曾想到以后的这个营的人,成为唐军十二卫之外的龙虎卫的前身,实力媲美黑军的存在,可是现在的他们,就像李庸骂他们一样,一群人渣、渣子,李庸成为了他们的噩梦,而李铁柱这些教官则是地狱来的使者,李庸把自己的十几个卫兵全部带来充当教官,李庸的卫兵可是到西山军随便都能当个连长的级别,李铁柱更是能当营长的级别,个个武力值不但高,而且军事理论也特别强,要不然怎么可能贴身保护李庸呢。整个左武卫大营的人都能听到人渣营每天的哭喊声和求饶声,但是没人敢管,因为李庸的战力值可是爆表的存在,而且他和秦琼约法三章,参观学习可以,但是他们任何人都不能干涉他的训练,至于人渣营的军需还都是李靖这位兵部尚书特批的,刚开始秦琼等人还好奇李庸是怎么训练的,可是看到他每天一大早就带着士卒跑步,然后就是什么站队列什么的,也不觉得什么,后来就直接失去了兴趣,就让李庸自己去折腾了。 “那个兵,看什么看,说你呢,你瞎吗?你没看见你的战友摔倒了吗?训了这么多天都忘了是吧?” 那士兵看着那凶神恶煞的教官拿着小皮鞭就向他走了过来,他连忙对着那教官说。 “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呦呵,看来你是忘记了什么,你们听好了,记住了,在人渣营里,你们都是人渣,不配得到尊重,除非你们达到让我们尊重的要求,你,让你还嘴,嘴强王者是吧?能说会道是吧?死啊?怎么不死啊?打死你这人渣。” 那士兵被小皮鞭抽得抱头到处乱窜,他一把把摔倒在地上的那位拉起来,然后扶着他一溜烟就跑了出去,而那教官也不去追他,反而对着从他身边跑过去的士兵喊道。 “你们这些人渣给我记住了,这些都是你们的战友,在战场上,你们的后背和所有的依靠只能是你们对方,如果你们连自己的战友都不信任,那你们就是一群真正的人渣,跑快点,生孩子呢?你,快……” 人渣营是正在体会到了什么叫魔鬼训练营了,这些人就是魔鬼,每天十里地的跑,跑完回来还叠被子收拾帐篷内务,不合格的就直接被把里面的东西扔了出去,然后只能喊着泪抱在一群挨冻到天亮,还要每天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半个时辰,齐步走,跑步走什么的,一大堆,只要做错了或者偷懒,那就是一顿皮鞭炒肉,可是他们的校尉每天都会带着他们跑,每天坚持看他们训练,那些教官虽然动不动就动小皮鞭,可是训练的时候也和他们一起练,这不像他们一起那些将领军官,都是光说不练,在高强度的训练,人渣营的伙食可以说是左武卫最好的,应该说整个十二卫最好的,顿顿有肉,一天三餐,原本的那些瘦的胖的,都慢慢练出一些腱子肉来,至于挑战李庸和教官,早就没人敢了,每天老老实实的挨训挨抽才是正理,李庸每天在人渣营里忙,长安的事情也只能把郑丽琬接来了长安,让她负责,李庸已经把长安的产业又重新开张了,不过这次没人敢来找茬了,他们都看到李庸好像没那么容易拿捏,于是都安静下来寻找机会,李庸的产业在长安口碑就好,加上这么长时间的冷处理,那一开张,就是一个生意兴隆,客如云海,唐俭这个老头也是露出了将近一年来难得的笑容,因为李庸的产业开业一个月后,国库就收入了将近二百万贯的税收,至于那些害三个和平使者的官员,他们家族和背后指使他们的家族都被郑丽琬给以最沉重的打击,用她的话说,就往死里整,你们害死我三个人,那我就让你们的家族和后面的人家破人亡,那些官员的家族生意被郑丽琬威逼利诱的方式联合其他家族进行打压,一个月下来,他们的家族生意已经濒临破产,手中的所有产业都被郑丽琬全部吞并,还用情报局收集他们的罪证全部交给大理寺,他们就不明不白被大理寺抓了起来,那些人的家族产业全部被吞并,所有的财产都被别人用手段全部骗空,现在又获罪下狱,托了关系找到他们以前一直支持他们的人帮忙,都得到回应,这下他们才知道他们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了,可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最后在李二的愤怒之下,他们这些人全族男性都被流放岭南,年轻幼小的女性全部判到教坊司,当然那些人流放途中肯定遇到什么土匪山贼的,然后就成了野兽拉出的粑粑了。 “李庸这段时间都在干嘛?” “父皇,还不是你,让他去什么左武卫,天天都在军营里待着,已经三个月没回家了,哼。” “小女儿家家懂什么,他可是你药师伯伯亲自点的将,父皇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啊,现在他也就是个正七品上的致果校尉,虽然有个县子的爵位,但是你们成婚那天,这个身份怎么可以呢?安排他到左武卫里,就是想让他混出个模样来,你还不懂父皇的意思吗?” “长乐,你现在已经是定亲的人了,明年你就及笄了,李庸也及冠了,所以你父皇也是为了你们操碎了心啊。” 李二夫妻俩一唱一和的,让李丽质也觉得自己的父母亲说的有道理,可是情郎已经三个月没见到了,心里肯定不爽的,就在他们一家三口温馨吃着饭的时候,一封奏折送了进来,黄言在李二耳边小声说着,李二听了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奏折,然后看了里面的内容,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然后对黄言说道。 “让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李靖、徐世绩,还有把李庸也叫上。” 听到把李庸也叫上,李丽质也很好奇,而李二给了女儿一个微笑说。 “你不说父皇把他弄去左武卫让你们三个见不到面嘛,刚好让他回来见见你。” “谢谢父皇,父皇太棒了,父皇母后你们慢慢吃,我回去了。” 李丽质向李二和长孙皇后行了个礼就匆匆离开甘露殿,俩人看女儿这个样子,都会心一笑,女儿长大了,留不住了。长孙皇后看到丈夫脸上不是很好,看来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她也回她立政殿去了,李二也没了心情吃饭,回到正殿看着今天的奏折,等候他刚才传旨要来的几个大臣,过了一会,长孙无忌等人陆陆续续来到甘露殿,也前后看了那份让李二心情瞬间不好的奏折,来得最晚的是李庸,也是今天刚好李庸回来拿换洗衣服,接到消息的传旨公公里面改道到李庸的别院,李庸接到这样的圣旨也是脸懵逼,不过也挺好的,自己去了左武卫都已经三个月了,他也每半个月才回来长安拿一下换洗衣服,第二天就回军营,当然这样也让他和李丽质三个月没见过面了,今天正好去看看她,李庸卸掉身上的轻甲和长刀,直接和那传旨的公公赶去皇宫,本来哪位公公让他换官服的,可是李庸却说圣人在等着呢,来不及,所以那公公也不敢说什么,其实李庸是嫌弃那官服的颜色不是他喜欢的,所以他一直以来都不穿官服就是这个原因,路上李庸问了那公公是什么事,那小公公哪里知道,他也就是个跑腿,李庸也不为难他,就给塞了个小银锭,那小公公哪里敢收,这位可是长公主的驸马,后来在李庸的一度坚持下,他感动的收下了,李庸进到甘露殿的时候,一看,好家伙,这一屋的大佬啊,如果让自己的幽灵来个一锅端,那整个大唐起码废掉一半,李庸给李二行了个礼就站到一边,看着李二和那些大臣们继续商量着。 “我觉得,这次吐蕃攻打吐谷浑,吐谷浑必定抵挡不住,无论是从兵力上还是战略上,吐谷浑都无法和吐蕃为之抗衡。” “是啊,整个禄东赞真是不简单,竟然以东西夹击的方式突袭,现在伏允是很难抵挡的下来,被灭国只是时间问题了。” “早知道那个时候就不应该放了这个禄东赞。” “长孙大人,这马后炮的事情咱们就不说,现在说的是,如果吐谷浑被吐蕃吞并,那对我们大唐肯定有影响。” “房大人说的没错,吐谷浑如果被灭,那吐蕃将以武州和松州同时对我同谷和蜀地边境施压,到时候,我们的兵力将被分散,而且他们是由上往下攻,无论从战略和战术方面,我们都处于很被动的情况,现在还好的就是吐谷浑的武州等地还在我们手中,我就怕吐蕃不会放过只要的机会,必定重点攻击我们在吐谷浑五州之地,哪里我们的兵力不多少,城防也无法抵挡吐蕃大军的进攻。” “我赞同药师的说法,从军事上来讲,我们现在手上的兵力不足以分散这么多地方做防守。” 李庸听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吐蕃对吐谷浑进行历史上的统一战争了,不过由于他的插手,弄的吐谷浑那几州之地莫名其妙的落到了大唐这边,可惜因为兵力不足他们现在没办法守的住,不过对于吐蕃进攻吐谷浑,李庸不是很担心,因为伏允可是他的大客户呢,这么多“先进”的武器装备,吐蕃肯定是一时半会灭不了他的吐谷浑的,不过他们提到的松州到让李庸担心,那个地方就吐蕃突破到蜀地的重要战略位置,如果那个地方没拿下,那蜀地就一块肥油,随时能被吐蕃咬上一口,李庸想了会就直接打断他们的谈话。 “圣人和各位大人,我能说俩句吗?”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李二和杜如晦房玄龄的是惊讶的目光,长孙无忌是不屑的,李靖和徐世绩是果然的,每个人眼神都一样,但是李庸也懒得理他们,李二他们现在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李靖就帮李庸说话。 “圣人,不妨让这小子说说看,也看看他能有什么高见。” 听到军中大佬都发话了,所有人都闭嘴了,李二也同意,就让李庸说。 “我是这样想的,吐蕃固然强大,可是想一口吞了吐谷浑,那有点高看自己了,两位大帅是军中名宿,从战略上分析的没错,可是你们忽略一些东西。” “哦?那是什么?” 徐世绩很好奇的问道。 “那就是任何军事战争都是政治和经济的延伸,吐蕃为什么要同意吐谷浑,那是因为他们国内的政治原因,因为他们的大地主,大贵族和他们的松赞干布有很大的矛盾,松赞干布如果不把国内的矛盾解决,他好不容易统一的吐蕃就会面临再次分裂的后果,最好的分化国内矛盾是什么,那就是发动战争,所以他们要统一吞并吐谷浑,那就是必然的事情了,还有就是他们国内大部分金钱资产都在那些大地主和贵族手里,国内老百姓贫困潦倒,只能给那些人做奴隶,吐蕃地属高原,无法种植我们这些农作物,又没我们这样的商业,那他们的钱怎么来,那只能是掠夺,所以出于这些原因,我们不能看出吐蕃现在国内矛盾重重。”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给他们增加混乱,为我们布防和积蓄力量是吗?” “杜相果然聪明,我们可以和吐谷浑谈,让他们拖住吐蕃,至于怎么谈,我觉得可以资助他们一些粮草什么的,然后我们兵出蜀地,拿下松州,对松州和武州增加兵力和防守,然后我们派出细作,在吐蕃的逻些等地散布谣言说吐蕃大军在吐谷浑大败的消息,再笼络收买一下大地主和贵族,挑拨他们和松赞干布之间的关系。” 所有人一听,都被李庸的话惊呆了,这他喵是十五岁少年想出来的?这些机会可谓是又毒又辣,李庸看着他们都沉思不吭声,就继续说道。 “松州是必须要拿下的,这点你们都是认同的,如果松州在吐蕃人手上,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我相信大家都懂,失去松州,那我们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李庸这句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像警钟一样在李二等人心中敲响,可以说出了他们心里所想,松州之争那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李二看着李庸的眼神里多了认可,这个女婿每每都能说到他心坎里去。 第七十五章 新式黑军 李二等人还是决定出兵松州,因为松州的位置太重要了,现在吐蕃的大军正在进攻吐谷浑,松州必然没有重兵把守,于是段志玄为主将,牛进达为副将率领五万大军西出蜀地,攻占松州,而另令李庸意外的是,他这次也率领他的人渣营出征,不过只是在后军负责运输粮草辎重,李二的目的就是让他这个女婿去混点功劳。李庸也要出征让李丽质差点要找自己的父皇理论,不过被李庸制止了。 “放心吧,这次出征没有危险,其实我已经打探好松州的情况,那里也就只有吐蕃的二万左右的守军,段志玄和牛进达都是军中宿将,不会有问题的,我也就是在后方运输下粮草辎重,说白了就是你父皇让我去沾点光。” “可是毕竟是战场,上次在突厥,你就受伤了。” “这次不一样,我们只是攻打一个松州,然后把那里守住就可以了,还有,我也会让西山军出动,在暗处掩护我,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在李庸一番劝说下,李丽质才没那么紧张,毕竟没有那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的男人去战场的,何况俩人刚刚定亲,如果李庸此次出征有个什么意外,她该怎么办。李庸安抚好李丽质之后,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是戌时长安的宵禁也只是对平民百姓,对于他们这些贵族和官员都是如同虚设,回到别院后,他舒服的洗两个热水澡,然后在书房思考着这次出征松州的事情,郑丽琬拿着一碗热茶送进他的书房。 “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公主殿下舍不得你啊?” 李庸接过郑丽琬手中的热茶,吹了一下就抿了一口,用眼角撇了一眼她,郑丽琬已经是十八岁的少女,现在是长的越来越艳丽,妥妥的御姐型,加上一如既往穿着暴露式的大袖衫。这种以纱罗做女服的衣料,尤其是不穿内衣,仅以轻纱蔽体的装束更是创举。纱衣长裙,女子的曼妙姿态尽显其中。平时李庸看到郑丽琬的时候都不敢多看她一会,实在受不了,鼻血不够用,后来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慢慢习惯了,可也只是没当初那样看一会就受不了,这大晚上穿成这样,这不是要李庸的老命嘛,李庸曾经很多次想给郑丽琬提不要穿成这样,可是他看到在唐朝,这种穿着满大街都是,只是郑丽琬长的妖艳,更加搭配这样的服饰而已,于是李庸就闭嘴,毕竟时代不一样,你还能控制改变整个时代的风气? “我过几天就要出征松州。” 郑丽琬一听,身体也不由的颤抖了一下,不过她没像李丽质那样耍小性子,这也是她性格成熟的一面,也是李庸看中这一点,才把家里的所有事情都交给她,当然了,是个女人都不愿意让自己的男人出征打战,郑丽琬也是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心里和李丽质是一样,她不动声色的坐在李庸的对面,平静的说道。 “那需要我这里做些什么吗?” 李庸喝了口热茶,然后看着眼前的丽人,心中也是很愧疚,郑丽琬也算是个苦命之人,被皇帝玩了手退婚,搞的天下之人都不敢娶她,最后死皮赖脸的的跟着自己,一个人支撑在长安为他打下经济基础,然后又无怨无悔的跟着他到了苏州,最后回到西山之后,对他和长乐之间的事情忙前忙后,就是为了他能和长乐有情人终成眷属,无论自己做什么事情,郑丽琬都是在他的背后默默的支持他,这让李庸觉的什么是每个成功男人背后永远有个默默为他付出的女人。 “过来,坐这。” 郑丽琬听到李庸的话之后,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小嘴,这是她跟随李庸两年来第一次,看着郑丽琬只是捂着小嘴没有下步动作的时候,李庸微笑的说。 “不愿意?” “我愿意。” 郑丽琬如乳燕回巢一样投入李庸怀里,李庸抱着她坐着,郑丽琬那柔若无骨的身体,让李庸抱的很舒服,而且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让李庸差点就把持不住。 “这些年辛苦你了,你也知道,家里的事也只有你能理的清,丽质的性子不适合做这些,雪雁大大咧咧的性格,让她去西山军还行,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个人担这么重的担子。” “不会,其实我也很喜欢做这些事情,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天赋和性格,就像丽质妹妹和雪雁,加上我愿意为你做这一切。” “好吧,等以后,你也找点信得过的人帮你,这次我要随军出征,虽然是在后方负责粮草辎重,但是不能出什么岔子,如果松州拿不下守不住,那不久的将来,咱们的大唐就会有灭顶之灾。” “这么严重吗?” 郑丽琬把埋在洛阳怀里的头抬了起来,俩人面对面的距离几乎贴着,一下子俩人心跳加速,最后也不知道谁亲的谁,反正亲完之后,李庸都差点把事给忘了,心想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咳咳~你安排一下,让情报局和薛仁贵明天秘密来趟,天色也晚了,你也快去歇息吧。” 说完让坐在他腿上的郑丽琬起来,自己好像若无其事的走出书房,可是他刚走出书房就呲溜一下跑没影了,郑丽琬捂着小嘴偷笑着。翌日,收到传信的西山情报局和薛仁贵,化妆秘密潜入长安和李庸见面,李庸把他们二人带到书房,然后打开密室。 “今天叫你们来,其实是当今圣人已经决定要拿下松州,情报局之前的情报中,松州只有二万的守军,不知道这个情报还准不准?” 现在情报局的负责人叫杨六,原本他是江湖上游侠,尤其他的化妆更是出神入化,至今没人看过他的真面目,他是一次被仇家追杀的时候,刚好被正在围剿土匪的黑军给救了,最后还加入了李庸的情报局,他在江湖上的结识的游侠帮派不少,这让他在情报方面具有优势,加上他常年混迹江湖,为人谨慎,所以这个情报局的负责人的位置就落在他头上,由他牵头的情报局,也让李庸的情报网变得庞大,让以前很多无法做的到的事情都展开了,李庸也感叹道。“还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啊!” “公子,据属下的情报,松州的情况可能有些变化,最近吐蕃的大军除了继续攻打吐谷浑,还隐隐派出三万的大军向松州进发,似乎他们也意识到松州的重要性。” “禄东赞这个人还真是难缠,这次你以亲兵的身份和我一起随军出征,你这边密切留意松州的情况,要做到一日一报。” “是!” “仁贵,西山军的改编和训练怎么样了?” “司令,西山军,不对,应该说新式黑军已经训练完成,都是按照火器的战术训练,随时可以出征作战。” “这次你带领黑军乔扮成运输粮草物资的民夫,武器装备和物资可以混在里面一起出关,出关以后你们脱离大军,和我保持一明一暗作战,配合大军的作战。” “是!我今天就回去让部队进入备战,接到你的命令,就随时跟随司令出征。” “好,这次还是老规矩,留一个连守家和部分后勤保障人员,去准备吧。” “是~” 杨六和薛仁贵起身和李庸走出密室,然后一前一后的秘密离开长安,薛仁贵回到西山营之后,就召开了军官动员大会,听到终于打仗了,那些憋了许久的军官就像嗑了兴奋剂一样。 “作战命令已经下达了,你们回去之后,取消所有人员休假,休假人员三日内必须归队,要让你们的连队立刻进入备战状态,随时做好出征准备,士兵的思想也一定要做好。然后后勤保障一定好做好,尤其弹药方面,要配备充足,不够的就向军工坊下单,枪支火炮的使用程度是否是安全,不要到了那边,打起来了,我们的士兵使用的枪支火炮出现问题,该换的换,都是一定要按实际情况来,不能从中乱下订单,明白了吗?” “明白!” 所有的人同时笔直的站起来,接到了命令的西山军开始进入备战的状态,军官们和后勤保障清点物资,对一些已经使用过度的枪支火炮一一登记,然后更换,把换下来的统统送往军工坊回炉,军工坊按照新的订单连夜制作,火枪火炮两坊开足了马力生产,火药坊也是把仓库里面的库存都拿出来生产弹药。而在操场上西山军已经全然一新,整齐的按着一旁敲鼓的鼓点走着,然后在指挥官喊着。 “列阵~” 一阵急促的鼓声,那些还在前进的士兵全部原地踏步,最后鼓声刚停,他们也整齐的停下立正站着,然后开始按平时训练的那样,列出三排阵形,这样的训练他们已经不知道练了多少遍了,这是李庸按欧式的那种排枪枪毙式,西山军的军纪本来就严明,练起来不是很难,难就难在,里面加入了不少新兵,这些新兵没见过血,没上过战场,不像那些老兵有战场的经验,所以薛仁贵按李庸的意思,就是练他们的胆量,老式黑军是以轻骑和重骑冲击的方式作战,可是新式黑军则由火器原地进攻的方式作战,也就是说,以前他们可以追着别人打,但是也要冒着会付出严重伤亡的风险,毕竟短兵相见怎么可能没有伤亡,哪怕西山铠刀枪不入,但是碰到钝器,那也得死,而新式黑军失去了高机动性,可是火器的威力能让他们在远距离就能消灭敌人,短兵相见的几率就大大减少,而且为了弥补现在新式黑军的机动性,李庸配备龙骑兵这样的特殊兵种,在作战中机动保护火枪方阵的周边安全,而且在击溃对方之后,也可以高速追击敌人。为了训练新式黑军的胆量,薛仁贵容龙骑兵冲击火枪方阵,那骑兵冲击的压迫感让很多新兵吓的当场就尿了,不过在战友和教官的帮助下,这些新兵慢慢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因为那些教官和军官不断给他们洗脑,你们是勇敢无敌的西山军,你们要相信你们的战友,相信你们手中的火枪。新式黑军才算练出来,现在就是要接受战火的洗礼,用战火检验这支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先进武器的火器部队。 “举枪~” 第一排的所有的火枪兵整齐的取下肩上的火枪,举起长枪瞄准前方,等待射击命令。 “射击~” “砰~砰·~”燧火枪射击发出炒豆子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射击训练场,前方的木制标靶被打得木屑横飞,射击完成之后的第一排士兵听到“换~”的命令,迅速从两边绕道队伍的后面,第二排的士兵熟练的举起手中的火枪瞄准前方,在射击命令下达之后,和原来第一排士兵一样,射击,转到后面。这样的训练在庞大的训练场上到处可见,薛仁贵以连为单位,一个连就是一个小方阵,连与连直接距离不会很远,这样方便轮转的时候速度会更快,而且整个大方阵由这些小方阵组成,火力上就形成了交叉射击,这样的火力就更加密集,李庸都不得不说薛仁贵就是个军事天才,难怪他是历史上的名将是有道理的,这火器到他手上被他玩出后世的火力交叉,火炮步同的玩法。西山军改变了,幽灵特种部队当然也改变了,军工坊和李庸研究了许久,在枪管上刻膛线,可是设备和技术问题,只能勉强刻出来,但是效率特别低,一个月只能刻出十把有膛线的枪管,这些刻有膛线的火枪全部配备给幽灵,因为这些火枪不但射的远,精准度还特别高,西山军的火枪用的都是没膛线配铅弹,而幽灵们的是有膛线配米尼弹,这种枪支虽然不多,但是可以在对战时狙杀敌方将领和重要人物。 第七十六章 舆论战 攻取松州的计划,在太极殿讨论了几天都没商量下来,那些酸腐的儒生官员那个是痛苦流泪啊,说什么这样是不对的,这样不仁义,我们堂堂大国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那个场面就像他们家里抢了似的,这个可把李二给气的,要不是维护他千古一帝的光辉形象,换了别的皇帝,那还真可能把那些玩意都给砍了,李庸也听到朝堂上的消息,他笑着说。 “一群只知道之乎者也的书呆子,这样的人就不应该留在中枢参与朝政。” 一旁喝茶的杜如晦和房玄龄享受这李庸这茶的茗香,他们来过几次李庸这里之后,就喜欢上他这里的幽静和他的茶,有事没事都来他这里蹭茶,因为这茶只要李庸这里有,当然还有李二哪里有,可是他们可不敢去李二哪儿蹭,李庸虽然在杭州和福建收购了一些茶园,因为运输的问题,产量一直上不去,所以他这些茶叶也只是满足他西山和自己,李二的茶叶当然是他讨好老丈人送的,其他人他都没送。 “老房啊,你还真别说,这小子这茶不错。” “是啊,这天底下也就他能弄出这些新鲜玩意,好茶~” “两位,你们喜欢等下给你们一点,别在我面前阴阳怪气的,今天找我不是为了我那么点茶叶的事吧?” “你看,我就说这小子聪明吧?朝堂的事你也知道了,你刚才说的也对,不过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家的已经是天下的主要学说,朝中的儒生官员那是数不胜数,包括外面的房相也是。” “其实我不是对儒家有什么偏见,只是现在这些儒生已经扭曲了儒家思想,已经是一群酸儒腐儒,像房相这样明事理的儒生能有多少?此次攻取松州本来就是圣人和你们几位达成的共识,怎么到了他们眼里就是另外一个样子呢?真是一群不可理喻的傻子。” “我们就知道你这张嘴能说,所以啊,圣人的意思就是让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毕竟出征的时间不能再拖了。” 李庸听了沉思起来,合着你们是把老子当枪使啊,不过松州的问题的确不能再拖了,如果不在入冬之前拿下松州,那等禄东赞缓过神来,那情况就大大的不妙。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和圣人说,我这里倒是个办法,至于是什么办法你们也别问,只是让京兆府和大理寺的人这几日对我的人不要干扰,人员的名单我会给你们。” 李庸走回书房写了一份名单给杜如晦俩人,他们俩人拿上李庸送的茶叶就去找李二复命去了。甘露殿的李二听完两位宰相和李庸的对话之后,他苦笑着说。 “也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罢,他暗地里使绊子的招数说不定有奇招,你们就按他的意思去办吧。” 两位宰相得到了李二的肯定之后,就离开甘露殿,分头向京兆府和大理寺下旨去了,而李二把李君羡叫了进来。 “你安排百骑暗中保护李庸,适当的时候帮下他。” 李庸送走杜如晦他们只好,就把老光棍叫来。 “情报站里的印刷机还在吧?” “在的,为了安全起见,那印刷机安置在城外的一个村庄里。” “今晚让你的人连夜印刷这个内容,我要明天这些宣传单散布长安每个角落,人员名单按这份名单上的人去做,我虽然已经安排好官府不会对这些人干涉,至于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 “属下明白。” 李庸把宣传单的样板和人员名单给了老光棍,老光棍里面把东西藏好就离开别院赶往情报站的一个秘密据点,长安城城外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的一个院子里,接到城里据点的飞鸽传书之后,平静多时的院子开始热闹起来,经过多次改造的印刷机已经不是原来那种,而是由几个钢制大圆筒组成的一套大型印刷机,这是李庸凭记忆按后世印刷机弄出来的,虽然不像后世那样电动什么激光的,但是后世一些印刷厂还是用这个刻板滚筒式印刷的,没电那就人力摇呗,现在做出来的印刷机又不是很大,用人力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是制作这些模板上就很麻烦,比较用钢板制作,雕刻起来相当困难,整个西山就两套,一套在西山的印刷厂,一套就是在这,所有人都知道这套模板的珍贵,平时都像宝贝一样呵护着。李庸的宣传单内容很简单,就是说那些反对攻取松州的官员都是吐蕃的奸细,在大唐就是为了做内应的,为了就是阻止大唐发展,好让吐蕃将来反攻大唐的时候做准备的。李庸很清楚那些儒生官员最在乎的是什么,那就是名声,他们这些人爱惜自己的名声就像爱惜自己洁白的羽毛一样,这些内容如果散布在长安,后果可想而知,一张张劣质的纸张在滚筒的转动下印满了字,然后被情报员送到长安的据点,那些负责散布的人员拿上宣传单在夜色下穿街走巷,京兆府和大理寺的官差在接到密旨之后,都对这些视若无睹,反正这神仙斗法,他们是管不了,安安静静的做个吃瓜群众多好。一夜之间,宣传那些反对攻取松州就死活吐蕃奸细的宣传单遍布整个长安城,翌日清晨,整个原本平静的长安城,一下就炸锅了。 “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百姓,手里还拿着木棒等东西,要找您理论。” “什么?一群不知礼数的愚民,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老爷,不是,您先看看这个吧。” 他接过仆人递给他的一张纸,他一看,里面吓的他噌的站起来,嘴上已经没有刚才那样霸气利索了。 “这……这是诬陷?快,紧闭大门,向京兆府和大理寺报案。” 像这位官老爷的情况同时发生在多处,这些人都是前些时日在太极殿哭的要死要活阻止李二发兵的官员,他们这些人现在被愤怒的民众围堵在家中不敢出去,收到消息的李二看着手中的宣传单那是一个开心啊,李庸这个作为始作俑者在自己的后院享受这美人的按摩。那些向京兆府和大理寺报案的仆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到各自府中,因为京兆府和大理寺是接下他们的案子,可是他们统一口径说这个事情要谨慎处理,要不然会引发民变。开玩笑,京兆府和大理寺都已经接到了李二的密旨,怎么可能理会他们,然而事情还没那么简单,当天老光棍又在李庸这里拿走第二天要宣传的内容,于是第二天,这些官员的贪赃枉法,家族中的人怎么在乡下鱼肉乡里,什么逼良为娼、强抢民女、私吞田地等等罪状都曝光在长安城民众手中的宣传单里,再由情报员煽风点火的说他们这样的所作所为就是吐蕃人指使的,他们就是要蓄意破坏大唐的稳定才这样做了,这下好,完全做实了他们吐蕃奸细的口实了,至于那些罪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已经引起了李二的重视,百骑司的百骑已经把他们的官府给监控起来,说白了就是软禁。 “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舆论战的厉害。” 这些官员现在知道这个威力,李二和其他大臣知道了这个威力,也害怕这种形式会用到他们头上,于是李二把李庸给叫进来皇宫,李庸懒散的坐着喝着他送给李二的茶,李二看他这坐没坐相的样子,眉毛和眼角挑了一下。 “说说吧。” “说什么?” 李庸装傻的看着李二,其实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印刷术肯定保不住,在任何时代,舆论作为武器永远都是可怕的,因为人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往往这样会被舆论带着走,在唐朝,印刷技术非常落后不说,而且这些技术还掌握在那些世家门阀手上,包括纸张也是如此,只要那些世家门阀控制了教育,那就相当于控制李二的朝廷,每年的读书人都几乎出在这些世家门阀里,为什么?因为他们控制了教育里面最重要的东西,书籍。这次的舆论战中,作为千古一帝的李二自然察觉到李庸肯定有可以印刷这么大量宣传单的东西,因为从百骑拿回来的宣传单上看,只有印刷才会这样一模一样的字迹,那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能抄这么多,李二又不是傻子。 “你说呢?” “唉,本来我是等打完松州再和您商量来的,谁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没错,我的确掌握了一种新式的印刷技术,我叫它活字印刷术,这比以往的印刷更加快捷更加方便,我呢,准备开一个书店,让丽质去负责,因为她喜欢看书,我的这书店不为赚钱,只为咱大唐有更多人读的起书,圣人,你想想看,不用十年,我们的大唐都能念的到书,不在受那些世家门阀控制,朝廷将会有多少真正的为天下而读书的官员呢?” 李二沉思了,然后眼光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黄言,让所有人离殿百步,胆敢靠近,杀~” 黄言赶紧到殿外吩咐起来,李君羡也让侍卫警戒起来,李庸看到李二这般小心,也就放了说。 “您也知道这件事情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开始的,一旦那些吸血鬼知道了我的印刷术,会有什么反制,您应该很清楚,所以我们要一步一步来,印刷术我可以交给您,但是我希望圣人您等待最佳时机才实行,俗话说得好,要么不打,要么直接要他们命。” “好,我认同你这些话,此事还有谁知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这件事等拿下松州后在商量,相信这次那些家伙该闭嘴了吧。” 第七十七章 火器之威 自从李勇的舆论战下,那些反对攻取松州的大臣都闭嘴了,再不闭嘴就成千古罪人了,当然有头铁的,自然都被李二收拾了,这么多罪名呢,随便一个都够能查得他们底掉,攻取松州的决议就这样轻松解决了,兵部和民部的大力运作下,国家机器完全运作起来,军队的集结和粮草辎重的收集,半个月的时间完成了,李庸也传信薛仁贵带着黑军向他的后军集合,由于征调大量的民夫和物资,薛仁贵和黑军所有人带着武器装备很轻松混了进去,至于龙骑兵和幽灵特种部队就分批先行出发,先到松州打探情报。出征的日子终于到了,李二带着文武大臣给大军送行,李丽质想去给李庸送行的,但是被长孙皇后制止了,说他们已经定亲了,送他出征会给他带来不祥,所以李丽质就不在坚持,但是她还是让人给李庸送去了一个平安符合一封要他注意安全的信,李庸自然把这平安符放到自己的怀里贴身保管,而郑丽琬被李庸留在别院不让她送,在李二说了一大堆没有营养的话之后,大军在段志玄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同谷关开拔,如果以前没占领武州等地,要取松州就必须走蜀地,现在可以供同谷关出关到武州,可是走武州就会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中间还隔着一个扶州,在李靖等武将的分析,因为扶州的战略位置没有松州重要,所以扶州的城防和防守必然不会很严,段志玄的五万大军完全可以轻松拿下,李庸也看了相应的情报才知道扶州城确实城矮守军又少,他就不得不佩服李靖这样的大神,他在仅限的情报中就能准确分析出扶州城的实力。确定了行军路线和作战计划后,段志玄带着大军按着行军路线一路沿途补给一路赶往同谷关,作为前锋的牛进达已经带着一万军队到达同谷,就等段志玄的到来,而李庸作为后军负责物资运输,就在后面带着人渣营和伪装成民夫的黑军紧跟着大军屁股后面,而负责后军物资运输的将领是李庸的老熟人了,那就是苏定方,他这次出征也算是李靖特意安排的,虽然他不知道李庸就是黑军司令,可是对于大帅的安排也是很不解,无奈军令如山,他也只好憋屈的做起这个运输大队大队长。经过半个月的行军,段志玄的大军终于赶到同谷关与牛进达的前锋汇合,李庸他们是晚了两天到达,段志玄等高级将领在中军大帐中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作为中低军官的李庸自然没有这个资格参加,能参加也就他的运输大队大队长去,李庸趁这个空闲找打隐藏在民夫中的薛仁贵。 “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吧?” “放心,一切都顺利,只要出了同谷关,我就带着兄弟们分批脱离,然后先行到扶州。” “好,你们攻陷扶州之后,就直接到松州附近隐秘起来,随时留意禄东赞的援军,记住,扶州之战是西山军转型的第一战,就看你的了。” “司令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接下来黑军就全权交给你指挥了,我只负责准备的,我们一明一暗,知道了吗?” “是。” 简单的交流,薛仁贵大致明白了李庸的意思,那就是这次他不再指挥黑军,而是让他自己亲自指挥,薛仁贵顿时觉得压力剧增,这算是领导对自己的信任啊,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然后和其他几个主要军官吩咐下去。 “按计划行事。” “是。” 段志玄的大军在同谷停留五天之后,牛进达作为前锋继续向武州开进,段志玄晚一天也随之跟进,李庸的后军补充好物资后晚了三天才跟进,薛仁贵和黑军们出了同谷关后,开始分批脱离队伍,达到武州的时候已经全部脱离完成,在几万民夫中少了几千人,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都是段志玄他们不知道,让人闻风丧胆的黑军已经跟随他们来到了这里,而且正在急行军赶往扶州,黑军的行军能力可是天下闻名的,虽然从骑兵变成了步兵,还要拉着四十门火炮,黑军的行军速度早就赶上了前锋的牛进达,这行军速度可想而知有多快,这次来的火炮都是十二磅的火炮,每门火炮都由两匹马来拉,加上扶州的地带平坦,这样薛仁贵的黑军赶起路就舒服多了。 “快,快,后面快点。” 黑军的武器装备都由后勤保障部队负责,行军的黑军都是轻装上阵,这样的分工可以让作战部队留有更好的体力应付紧急作战,而且可以让部队行动中不会影响速度,黑军日夜兼程的急行军下,提前两天赶到扶州城城外的集结点,由于这次是攻城,所以不需要幽灵和龙骑兵,扶州城如情报中显示只有两万的守军,而且城墙并不高,薛仁贵安顿好黑军之后,就带人观察了扶州的城防情况。 “让部队休息好,明天我们就会会扶州城那群土鳖,让他们知道我们黑军的火器之威,明天的战法就用一号战术,记住了,明天这一战,是我们西山军转型之后的第一战,司令可是对我们充满了期望,你们可别给我掉链子,要是谁给我西山军抹黑,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吧?” “指挥官,不用说了,明天保证打出我们西山军的士气和风采,让那些野人知道,什么叫天威什么叫绝望。” 薛仁贵布置好作战计划,张仁愿等高级军官都开始回到自己的岗位向自己的部队下达作战命令和作战战术,而牛进达的前锋部队还离扶州城两天的路程,扶州城里的吐蕃守军更加不知道,一支神秘的军队已经在他们城外,一夜无话,黑军除了放哨的哨兵,其余人员都在睡梦中,他们有些人紧张的睡不着,有些人自然睡的直打呼噜,那么紧张到无法入眠的士兵在各自的班长的安抚下也逐渐进入梦乡。翌日清晨,为了不暴露行踪,传令兵向各个营帐口头传达集合命令,黑军们迅速跑出营帐集合,不一会就全部集合完毕,薛仁贵看着眼前这几千黑军,清了清嗓子说道。 “今天是我们西山军转型之后的第一战,你们之中有参加过吐谷浑和突厥的老兵,也有刚刚加入不久的新兵,我也知道你们有很多人很紧张和害怕,但是我们是强大的西山军,是无敌的黑军,在吐谷浑,他们叫我们是地狱的恶魔,在突厥,他们称我们为黑色瘟疫,今天我们要让吐蕃人叫我们为上天的惩罚者,这次出征松州的目的你们来之前就知道了,你们身后就是西山的亲人,和大唐的子民,那些人就是你们参加西山军的时候发誓要保护的人们,今天到了尽我们义务的时候,就算死,我们的英魂也会葬到烈士陵园,让我们的子孙后代所供奉和敬仰,我现在命令,各营连分发装备,列队准备进攻。” 薛仁贵作为战前动员之后,各个营开始向准备好多时的后勤保障部队领取武器和装备,士兵们开始为自己着甲和给战友着甲,不一会所有的士兵都把黑色的西山铠都穿好了,一包装弹药包里配发一百发纸装弹壳的弹药,而且每人还佩戴五枚木柄式的手雷,当然是需要点火那种,炮兵团把他们的宝贝火炮给马匹套上,火药和炮弹都已经一箱箱装好在马车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薛仁贵给司号手说道。 “出发。” “呜~”沉默的号角声从扶州城外的林地里传出,扶州城的吐蕃守军就发现城外十里外的树林走出一支奇怪的队伍,他们身穿统一的黑色盔甲,肩上背着一根好像烧火棍的东西,整齐的向他们这里进发,他们后面还有几十个不知道什么带着轮子的东西被马匹拉着,守军马上给城里的守城大将汇报,那吐蕃守将一听有这么一支奇怪的队伍向他们这里走来,他赶紧带着亲兵赶到城墙,眼前的一切就像士兵和汇报的一样,这支奇怪的队伍好像就三千来人,而且他们行走的时候好像听着一旁几个敲鼓的鼓声,就他们快里城墙只有三四里地的时候,就全部停下来了,后面那些马来这轮子的东西被放了下来,然后那些人把马车上一箱箱的东西拿下来,又往那铁筒里面塞东西,一切都没人给他解释。 “扶州的守军,我们上天派来的惩罚者,今天我们是来带走你们这些罪孽深重的人,你们可以在城里等死,也可以出来和我们较量,不过你们这些吐蕃人都是卵的软蛋,不如留在城里等死吧。” 说到装神弄鬼,整个西山军就数王玄策,要不然人家历史上靠一张嘴一人灭一国的的壮举呢?王玄策戴着头盔罩着面罩,上面的吐蕃大将看到他这个样子,和被说他们没卵的软蛋,当时就气疯了,就这三千来人,他这里可是有二万多守军,而且都是吐蕃的勇士,开什么国际玩笑呢?怒火中烧的他立马集合兵马准备出城收拾这些不知死活的奇怪军队,如果是吐谷浑或者突厥的军队看见这些人,早就溜了,也就吐蕃没接触过黑军,加上吐蕃人脾气就暴躁,都认为自己是勇士,不把其他国家放在眼里,那守将点齐他的二万人马,只留了千来人在城里,就骑着马从打开的城门呼啸而出,那些黑色的士兵们好像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那些吐蕃骑兵个个都目露凶光,疯狂的催着战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他们冲去。 “举枪~” 黑军的火枪队方阵开始平举火枪对准前方,他们停下之后就和后方的炮兵一样开始往火枪装填弹药了,那些奔跑的吐蕃骑兵突然听到打雷的巨响,然后看到前面几十个东西向他们砸来,然后落在他们之间,瞬间被砸到的人和马,肢体横飞,而且砸到地上到处乱窜把砸到的人和马都砸成肉碎,吐蕃的冲锋瞬间停滞,那些战马不受控制的要乱跑,背上的骑手怎么也控制不住。 “向左加二,高度太高五度,放~” 后面的火炮再次完成装填调整角度,又一轮的炮击开始,二万的吐蕃守军瞬间崩溃,那守将大声想控制军队的混乱,可是一颗炮弹从他头上飞过,等到别的士兵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头已经被炮弹砸没了,主将阵亡,那些士兵就更加无法控制了,他们想撤回城里,可是那些火炮已经把他们的后路给封死了,他们只有拼命的往前冲,可是已经准备多时的火枪方阵已经瞄准了他们。 “准备射击。” 所有的黑军紧张的握着手中的火枪对向他们冲来的吐蕃士兵,刚才火炮的威力已经让他们士气大振,可是血腥的场面还是让很多新兵当初就吐了出来,负责方阵的军官一顿呵斥之后,只有强忍着,一些老兵小声的安慰着身边的新兵,那些军官也注视着那些吐蕃士兵,刚到射程,纷纷拔出腰间的长刀向前一指。 “开火~” “砰~砰~”的炒豆子声音,燧火枪击发之后的白色浓烟弥漫开来,第一排的火枪后射击完之就有序的绕道后面,就像平常训练那样,然后检查枪管,因为燧火枪有个缺点,那就是有时候因为燧石无法把枪管的火枪击发,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中,如果士兵不知道自己的枪管因为没有发射出里面的弹药,又往里加弹药,那就会导致过多的火药炸膛,为了避免这种情况,黑军们都严格执行射击完毕之后,先检查枪管是否成功发射,三段击和纸装弹壳是有足够时间让他们做这样的检查。那些本来已经崩溃的吐蕃士兵听到这些奇怪的声音和白色烟雾之后,一个又一个突然好像中了妖术一样倒下,那些士兵更加恐惧了,开始相信刚才那人说的话。 “快跑,他们是上天派来的,快逃~” 这些士兵就像疯了一样到处乱跑,可是黑军可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薛仁贵立马下令。 “炮兵对准城墙和城门开火,毁了它,火枪兵前进自由射击。” 得到命令的传令兵立马给所有方阵的传令兵传达消息,收到传令兵的指令的方阵指挥官们,立马下令。 “目的扶州城,高度四十五度,急速射,放~” “轰~轰~”四十门十二磅火炮同时向扶州城开炮,扶州城的城墙和城门都没坚持过四轮就被砸个倒塌,而那些接到前进自由射击的火枪方阵开始听着鼓点向前推进,一边行走一边射击和装填,这些动作已经完全记忆在他们的肌肉里,这些新兵经历过这次之后,也就向老兵转变。一次有一次的枪声,都让一大片的吐蕃士兵倒下,薛仁贵和整个黑军算是真正见识到火器的威力了,以前也就是训练中看到,现在在战场上看到,薛仁贵叹了口,心想真的像公子说的,热武器的威力是自己无法想象的,这火器的杀伤力,让整个战场变成了修罗场,被炮弹打中的基本都是变成肉渣,被火枪打中就算不死,但是体内的铅弹也会慢慢折磨到死。 第七十八章 人贩子薛仁贵 “快,清理战场,新兵补刀,老兵监督。” 扶州城已经被黑军的火炮几乎轰成了废墟,被进攻那面城墙几乎全部倒塌,城门都不知道被轰飞到哪去了,而城内的千来号守军都打傻了,黑军攻进去的时候,个个都疯了一眼跪在地上拜着什么,后来懂吐蕃语的翻译才知道他们是在祈求上天能原谅他们,上天原谅不原谅他们知道,反正薛仁贵他们肯定是不会原谅他们的,新兵在老兵的监督下给那些死透还在哀嚎的吐蕃士兵补刀,看着这些被他们的火枪打中,但是由于不是要害,痛苦抱着伤处在地上挣扎的或者侥幸没被炮弹直接砸碎只剩下半个身子的,一只胳膊的,什么都有,残破不全的尸体,满地的内脏,那些新兵一边手颤抖拿着黑刀,一边呕吐着,就算那些老兵看着这炼狱般的画面也忍不住吐了起来,可是老兵也就是吐了一下就骂着。 “他娘的,这火器太猛了,你,快,给他来个痛快。” 那痛快挣扎的吐蕃士兵捂着伤口向他们伸出求救之手还是求解脱之手,这些不得而知,因为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在老兵的督促下,那些新兵手中的黑刀一刀给那些痛苦的士兵来个了断,那些没死透的吐蕃士兵一个又一个永远闭上他们的眼睛,当然也有死不瞑目的,不过这些对于黑军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至于那些没有受伤的吐蕃士兵被集中在一起,按以往来说,这些人都是会被处理掉的,可是李庸成为武器贩子之前就是人贩子,这些强壮的吐蕃士兵就是黑军的战利品了。 “指挥官,一共俘虏三千二百一十五人。” “范老板,这些可是吐蕃的青壮,给你抹个零,那五个人算送你的,怎么样?” “呵呵~指挥官,你这算盘打的够精的,要不要考虑退役到我们这里来做和平使者?” “那就不必了,我呢,天生打仗的命,说真的,这些还是三夫人为了给咱们黑军谋的福利。” “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诓你,这些奴隶和那些战利品呢,要我等清理掉再给你结算。” “好,那兄弟们的奖金就看范老板的了。” 后勤保障部队把从死人堆里收集回来的一些金银首饰什么的都集中起来,然后统一交给这位姓范的和平使者,由他把这些东西拿去贩卖,所得的金钱和黑军对半分,当然包括这些被俘虏的吐蕃士兵,这些人将变成奴隶被贩卖到吐谷浑、突厥或者到大唐,这项政策就是来自郑丽琬的手笔,她在知道黑军每次作战的时候都是寸草不生,不留任何俘虏后,觉得要改变一下,毕竟增加杀戮对李庸不好,而且她在新华亭城的时候就发现了奴隶买卖的甜头,最后和李庸商量把这个事给定了下来,就是战场上所有战利品由后勤保障部队收集,统一交给负责贩卖的和平使者,这是为了防止作战的士兵们由于贪婪一边作战一边去捡战利品,有了这样的措施,士兵们就可以专心负责杀敌,其他的事情交给后勤就好了,而那些年轻力壮的俘虏就会被成为奴隶卖掉,但是禁止是汉人,否则军法从事,在黑军的军规里规定,在外作战不能对汉人出手,还要保护他们。那姓范的和平使者让手下把那些捆绑起来的俘虏和收集好的战利品带走,他则要继续跟随黑军继续出发,因为吐蕃的买卖可是他负责的,什么都不用干,就在后面捡漏的活那里找,黑军们有货,他有门路,相互发财,双赢,这就是李庸同意郑丽琬这样做的原因,忙完一切之后,黑军像退去的潮水一样离开人间炼狱般的扶州城,他们赶往松州外围和早已经到达龙骑兵和幽灵汇合。牛进达的前锋部队到达扶州城的时候,看到尸横遍野,残破的扶州城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整个扶州城没有一个活人,安静的像地狱,这样的场面让身经百战的牛进达都觉得寒栗,那些检查战场的士兵看到那些残破死相狰狞的吐蕃士兵,都忍不住呕吐起来,这个时候一个进城侦查的斥候跑回来向他汇报。 “将军,里面一活的都没,我们要进城吗?” 牛进达看着倒塌的城墙和没有城门的扶州城,没好气的说。 “你觉得这样的城池还需要进去吗?命令把那些尸体全部掩埋防止瘟疫,派人告诉大将军这里的情况,我们今晚在城外扎营,他娘的,是谁干的?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就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恶心。” 牛进达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就骑着马离开,得到命令的斥候感觉给其他人下达主将的命令去,段志玄收到前锋的情况之后大吃一惊,自己都还没打呢,这就完事了?怎么这种感觉很熟悉,他赶紧召集所有的将领到他中军大帐通报这个事情,但是在场的所有将领听到之后也是匪夷所思,只有一个人对这种情况最熟悉,那就是苏定方,这种作战模式也就是一支军队是这样干的,他站了出来说道。 “大将军,我知道是谁干的。” “嗯?”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苏定方。 “黑军,肯定是他们干的,我在突厥的时候就见过他们,他们所到之处出来不留活口,什么城池俘虏对他们来说都是累赘。” 苏定方是李靖推荐来负责后军粮草物资运输的,他跟随李靖可以说的上的东征西讨,算的上是李靖半个弟子,所以他说的话没人不会不相信,已经这里只有他见过黑军,段志玄听了之后就沉思起来了,忽然想起了当年吐谷浑不就这样吗?朝廷稀里糊涂的就捡了五个州的地方,而且从军报中看到的,结合苏定方所说,段志玄百分百确定就是这支神出鬼没的黑军干的,但是他们的作战目的好像在帮他们,而不是敌人。 “苏将军,你觉得这些黑军是敌是友?” “以我的对他们的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他们追崇汉人至上,在突厥的时候,只要是汉人,他们不但不会动手,反而会出手帮助他们,这次他们出现在这里,估计也是对付吐蕃人,他们的司令可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大帅曾经说过,不要招惹黑军,他们要干嘛随他们就是,我觉得我们不必要理会他们。” 段志玄点了点头,觉得苏定方说的有道理,因为这些黑军要是敌人,早就攻击他们了,不会跑去把扶州城祸害成一个鬼城,于是他决定不必理会黑军,改变计划,直接通过扶州城向松州进发,按牛进达的说法,扶州城已经失去了驻守的意义,还不如抓紧时间赶到松州,要不然禄东赞反应过来,那派出援军支援松州,那对后面的战事就更加不利,而在后军舒服躺着的李庸自然知道了扶州城灭的消息,他一点都不担心薛仁贵拿不下扶州城,有这么强大的火器帮助下,拿不下扶州城,那他薛仁贵就可以切腹自尽了,牛进达接到继续前进的命令之后,就直接通过残破的扶州城向松州赶去,而薛仁贵的黑军不再急行军的状态,为了保持体力,每日按五十公里的行军速度进发,虽然这边的海拔还不是很高,但是为了避免意外,薛仁贵还是小心行军,因为他还有辎重和火炮,这些都是大家伙,随着不断行走,海拔和地势也就不那好走了,有些人已经出现轻微的高原反应,黑军的军医们早就有准备,每个士兵的水壶里都泡着红景天,有事没事喝一口,黑军走走停停花了将近十天的时候才赶到汇合点,薛仁贵听取着情报局、幽灵的情报,得知禄东赞的援军已经向松州开来,兵力大约有五万之多,离他们这里的路程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牛进达的前锋已经接近松州,段志玄的大军也就十天左右能到松州城外围,按时间推算,他们如果不阻击这五万援军,到时候段志玄就会被前后夹击全军覆没的危险,薛仁贵思考片刻之后说道。 “阻击这五万援军那是肯定要的,我们现在处于这个位置易守难攻,我决定就在这里给吐蕃人来一票。” “说吧,指挥官,我们应该怎么打。” “火炮团的火炮放在这个位置,射击角度好,基本覆盖整个战场,可以提供有力的炮火覆盖和支援,而火枪兵布置在正面以半月型站列射击,因为对方的骑兵冲击这里,只能以锥形来攻击,你们看,我们的位置是由宽变窄的地形,有利我们的火器发挥,至于龙骑兵就在左右保护两翼,防止偷袭,幽灵你们就自由发挥吧,不过下手轻点,那些吐蕃蛮子可是兄弟们的奖金啊。” “哈哈哈~” 黑军的中军大营发出一阵阵猥琐的笑声,自从扶州之后,薛仁贵就对这么贩卖人口起了兴趣,一路上只要看见吐蕃人就抓,他那小本本上不断记录着今天抓了多少人,现在那五万援军在他和那些黑军眼里,就是一个个金元宝,就这样,一代名将在人贩子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第七十九章 被动挨打 松州城的吐蕃守军看到城外远处连城一片的军营,整个松州城都陷入了恐慌和紧张,而段志玄和牛进达等人看着防守严密和坚固的松州城也是眉头紧皱,松州城毕竟对于吐蕃和大唐来说都是只要的战略要地,无论是谁占领这里,都是对对方一个战略支撑,松州城除了有二万多的守军之外,还有将近十万的居民,这些居民中以吐蕃人为主,也有少量的汉人,可以这样说,一旦发起攻城,这里面的吐蕃居民都可以转化成为士卒,无论是吐蕃或者突厥这样的少数民族,都是上马为兵下马为民,这样唐军这边的压力特别大,而且他们已经收到禄东赞的五万援军已经向松州驰援,如果不在对方援军到来之前拿下松州,那他们将见面前后夹击,但是如此城高池深的松州城,那能短时间拿下呢? “十倍围之,五倍攻之,倍则战之,现在我们的情况在兵力上不占优势,怎么能短时间拿下松州呢?” “既然没有好的办法,明日先试探一番,看看再说。” “也只是这样了。” 段志玄下令准备攻城器械,明日攻城,李庸看着忙碌的军营就知道明天肯定要开搞了,至于能不能啃下松州,那是否定的,只要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如此高大的城墙和防守,就算他段志玄把他的五万都冲上去,都不够填的,除非像他一样拥有火炮或者炸药这样的东西,或者出奇招才能制胜的,要不然靠人冲?只有傻子才这样做,不过李庸不担心,起码现阶段他不用去操心这些,他只要持续关注就好了,到了必要的时候,他才会出招,反正现在不是时候,这个时间还是留给段大将军表演吧。翌日早上,唐军吃完早饭开始列队,然后走出大营向松州城进发,达到安全距离之后,五万大军整齐的站立在松州城前,对于唐军的准备攻城,城里的吐蕃守军个个严守以待。 “城中的人听着,速速打开城门偷袭,要不然等城破之时,你们将受灭顶之灾。” 李庸在大营中看着前面的一切,所以看的不真切,可是能看到一个身穿盔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冲着松州城喊,至于喊什么,他听不到,实在太远了,估计像电视剧电影一样什么骂战之类的吧,李庸像智障一样看着眼前一幕,果然,松州城根本没人回应他,回应他只是空气,段志玄看到这一切知道是徒劳无功的,已经下令前营开始攻城,李庸看着那乌泱泱的一片士兵开始向前行进,然后松州城上的箭雨就像蚂蟥般飞下来,那些中箭的士兵纷纷倒地,其余的士兵举起手中的盾牌一边掩护一边继续前进,什么撞车,飞云梯纷纷被推了出来,那些推攻城器械的士兵就成为了主要靶子,被射杀的士卒倒下,就有另外一个士卒补上,那场面真的比电影电视剧震撼多了,唐军还没到城墙下就已经伤亡过半了,段志玄看到这种情况就让前营撤回,然后然左营接替前营进宫,这次的效果好一点,可能城上的体力有限还是怎么的,进攻没开始那么强,既然让他们摸到城墙下,可是飞云梯还打开,就被上面扔下来的石头砸得根本无法展开,甚至不少还被火油点燃,左营也失败了,一个早上两次进攻都被打退,段志玄只好鸣金收兵,因为本来今天他也只想试探一下松州城的虚实,现在看来松州真的不好攻破,虽然今早两次进攻都被打退,可是伤亡并不大,段志玄更加知道松州的守将也看出他是在试探,所以松州的实力还没有真正暴露出来。不过留给段志玄的时间不多了,因为他害怕那五万援军的到来,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定好策略,苦思冥想一日之后,对于松州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剩下的就是强攻了,接下的松州城开始了无休止的攻防大战,唐军像不要命的一样冒着箭雨冲锋,和顶着被火雨和石块砸中攀爬,一具又一具的唐军尸体被扔在松州城下,而四百里外的一个名为野人谷的地方,这里是通往松州的必经之路,三千多黑军已经列阵在谷口前等候,那日夜兼程赶往支援的五万吐蕃援军让二万骑兵先行,因为他们已经接到松州城的紧急求援,当然这个求援信是黑军估计放过去的,要不然那求援的士兵怎么可能通过被黑军占领的野人谷,野人谷不像别的山谷,谷中根本没树林能隐蔽,山上更是光秃秃一片,所以野人谷根本无法埋伏打伏击,可是野人谷有个特点,就是形状像个葫芦,谷口很狭小,但是谷中很宽,这就是薛仁贵为什么选择在这里迎战的原因,这里山谷上的地势适合炮兵设置阵地,按十二磅的最大射程,完全可以覆盖整个战场,火枪阵可以在谷口前以半月型进行射击,这样的射击几乎能交叉射击到每个位置,龙骑兵则游走左右随时支援或者防备偷袭,因为山谷口外的地势平坦非常适合骑兵。那些赶来支援的骑兵看见前面一支身穿黑甲奇怪的军队挡在面前,那骑兵将领看到对方没多少人,也就大概几千人的样子,还是步兵,他还要赶着去支援松州,所以接下来他的骑兵直接冲阵过去,把前面阻挡他们的军队碾压过去,他们可是禄东赞的精锐,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吐蕃骑兵,早已经设置好角度的炮兵等待他们进入射程。 “开炮~” “轰~”打雷的巨响从山谷中出来,那些没听过炮火巨响的战马立马吓得停止不前,然后一颗颗实心弹砸到这些骑兵面前,瞬间人马俱碎,血肉横飞,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打雷般的巨响再次响起,那些实心弹无情的收割着这些混乱的骑兵,地上也被炮弹砸出一个又一个弹坑,和被实心弹犁过的痕迹,这些实心弹砸下来之后还带着巨大的动力在地上乱窜,只要被碰到都是非死即伤,吐蕃骑兵被突如其来的火炮打蒙了,不少人大喊这神罚,但是都被那些什长百夫长砍了脑袋,毕竟这个时候不能扰乱军心,这些骑兵毕竟是禄东赞的精锐,很快回过神来,在主将的带领下冒着黑军的炮火再次冲锋,可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当他们已经冲出炮火的轰击,可是他们即将面临火枪方阵的枪击。“砰~砰~”的枪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马背上的骑手被击中就好像被什么东西一下猛推一样,人就摔下了马,那骑兵主将看着身边的骑士一片片摔下,更加是急的不行,后面的骑兵已经不敢往前冲了,他们都认为对面的军队会妖法,他们手中的棍子白烟过后,他们就倒下了。 “不要害怕,跟着我冲,啊~” 那主将气急败坏的大声喊着,可是接下一刻子弹打中了他,他眉心冒着血,最后看到的景象就是天上蓝蓝的天空。 “他喵的,就你穿这么风骚,不狙你狙谁。” 躲在火枪方阵中的幽灵们拿着有膛线的燧火枪一个对那些吐蕃骑兵进行狙击,这高大身穿盔甲的骑兵主将就成了他们的主要目前,因为他的盔甲太明显了,人家都是皮甲什么的,你来个铁甲,不打你打谁,这也是李庸为什么把他们的盔甲什么的都统一样子,让敌人分不清谁是主将。没了主将的骑兵更加不受控制了,开始到处逃窜,可是他们一往回跑就忘记还有火炮呢,本来停火的火炮又开始轰击起来,火枪方阵也跟着鼓点向前交替前进,这些把剩下的骑兵打的原地打转。 “你们,这就是司令的说被动挨打吧?” “是啊,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让龙骑兵上吧,再打下去,就没人了,这些可是我们的奖金啊。” 看着不断被消灭的骑兵,薛仁贵很是心痛,这些都很好奴隶啊,可值不少钱的,黑军头号人贩子已经开始盘算起这些骑兵成为奴隶,龙骑兵接到命令急速向那被打的无处可逃的骑兵围了过去,山上的炮火也停止了炮击,那些活下的骑兵看着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一杆杆会施妖法的棍子对准着他们,让他们惊恐不已。 “放下武器,下马投降。” 黑军用学会的吐蕃语齐声喊着,那些已无力再战的骑兵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跳下马,然后被黑军集中起来看管,薛仁贵搓着手笑嘻嘻的走向哪里,这个样子根本不像一代名将,更像一个奸商。 “呀,怎么剩这么少啊,让你们悠着点悠着点,二万被你们给祸祸的。” “指挥官,剩这么多不错了。” “范老板,你看?” “指挥官,他们后面不是还有三万的援军嘛,你还怕没奴隶了?” “对哦,差点忘那有三万人呢,快,打扫战场,幽灵快去打探那三万援军,不,三万奴隶的行踪。” 第八十章 松州城破 “什么?援军还没到?” 松州城的主将接到亲兵的回报大吃一惊,这过去了多久了,松州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唐军的每天的攻势不减,有好几次都攻上城头了,还好他及时赶到又压了回去,而且这半个月以来,他的损失巨大,城中的居民已经充当士兵上墙了,可是那五万援军还迟迟未到,按路程早就应该在五天前就应该到了,同样的疑惑也在段志玄的中军大营,他派出监视援军动向的斥候都没有发现对方援军,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不过对于段志玄来说,这是好事,起码他现在还有时间攻打松州城,虽然还没有攻打下来,可是他判断离破城不远了。他们不知道的是,十天前,同一个地方,几乎同一个时间,人贩子薛仁贵把剩下的三万援军给灭掉了,禄东赞的五万援军阵亡三万多人,被俘一万多人,当然全部被薛仁贵当奴隶都给卖了,这些天,和平使者范老板可忙坏了,一批又一批奴隶好像货物一样发往雇主的地方,还有堆积成小山一样的战利品还要处理,甚至还有那些战马,这可把薛仁贵等人高兴坏。 “报,人渣营校尉李庸有事禀告。” “李庸?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吧。” 李庸的身份,段志玄和牛进达是知道的,这次让他来是圣人的意思,无非就是为了他镀镀金,好让他后面升官,毕竟人家是圣人的未来女婿嘛,可是他们出发前,却被李靖特别叫到家中,还告诉他们,如果遇到战事艰难,可以问一下李庸,说不定有奇招,可是两位都是军中宿将,怎么可能看的上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呢,所以他们一直没把这个事放在心里,后来松州城久攻不破也就把他这个人给忘了,可是他却主动来找,这就让他们很纳闷了,不过出于圣人和李靖的面子,段志玄还是见一见这个李庸,看看他想说什么。 “参见大将军。” “起来吧。” “谢大将军。” 李庸给段志玄行了个单膝下跪的军礼,毕竟这里还是他最大,自己又是他手下,这个礼还是行的。 “不知道李校尉来找本将有什么事呢?” 段志玄看着李庸样子就眉头紧皱,因为李庸太年轻了,像他心里想的一样,你一个毛头小子配在我面前说话吗?如果你不是找了个好岳父,你连当个大头兵的资格都没有,李庸也看出段志玄眼中看他不爽,不过他不介意,因为他早就知道薛仁贵已经消灭掉支援松州的援军,现在对段志玄来说,已经解除了后顾之忧,但是他每日看着这种添油战术心里也是没话说,那就是用人命去填,效率低不说,能破了松州城都两说,他今天实在憋不住了,才主动找的他,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再看到这么多无辜的士兵去送死。 “大将军,恕小子无礼了,我知道我官小卑微,你要治我的罪,我也没办法,不过一些话我还是要说,请问大将军还是准备用这送人头的战术去攻城吗?” “哗~”所有在场的将领都哗然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年轻人,可是段志玄却好像没生气的样子问他。 “那不知道李校尉有什么良策呢?” 段志玄虽然脸上没生气,可心里早就气炸了,心想要不是圣人,老子早就把你拉出去砍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可是李庸接下的话让他彻底暴怒。 “呵呵~你是主将,你问一个校尉,你不觉得你是在开玩笑吗?” 好嘛,合着你小子是来消遣老子来的,段志玄瞬间变身超级赛亚人,手掌重重的拍在案桌上。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校尉,竟然无视上官,你即没有良策却在浪费本将的时间,该当何罪?” 李庸好像无视暴怒的段志玄,直接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我没有办法了?只是我实在忍不住看不惯你这样的战法才站出来的,就你这样打法,就算攻破了松州城,那剩多少人?我们还面对禄东赞的反攻,到时候,你手上的兵力够吗?” 段志玄被李庸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说的没错,这种添油战术是所有将领都不愿意用的,就算你攻下了对方,但是自己也是损失惨重,现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吐蕃的援军迟迟未到,可是就像李庸说的,他攻破了松州城,他手上的兵力能受的住吐蕃的反攻吗?这个答案没人能告诉他,因为他自己也无法预估,看到李庸的样子,他觉得好像真的有点低估了这小子,难道李靖说的没错?段志玄心里想的,李庸并不知道,李庸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我改进的投石图纸,军中有工匠,应该制作出来不难,这投石车威力应该能砸开松州城,另外我有个建议,届时大将军用投石车进攻松州城,城外暗中埋伏一支队伍,只要城门砸开,这支队伍就冲杀进城,为后面进攻的大军争取时间,至于怎么埋伏这支队伍和用那支队伍,我想用我的人渣营,我们对这方面有经验,至于投石车和我的这个建议,大将军觉得可行,我就安排下去,如果不行,就当我没说,我只是想让更多的士兵能活着回去见他们的亲人。” 听完李庸的话,全场的人都沉默了,段志玄看着李庸手上的图纸,心里不断计较着到底要不要信他呢?终于他还是选择赌一把,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好,我就陪你赌一把,就按你的意思来,如果攻破松州,本将给你首功。” “就这么说定了,给两天时间,到时候肯定让大将军满意。” 李庸拿着图纸转身离开大营,向军中工匠下达命令,让他们按图纸制作投石车,那些工匠看见图纸的东西,都惊叹能画出这样的图纸的人肯定是高手,李庸都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几位师傅,从现在开始制作,到后天能赶出多少架来?” “这投石车制作算是简单,材料也有不少,大概能赶出二十座吧。” “那些,那就行师傅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派人来帮你们。” 李庸给他们安排了二百名士卒之后就告辞工匠们,然后李庸又安排一千名士卒去收集巨石,是有多少取多少回来,最后他回到他的人渣营。 “人渣营的集合~” 那些被训练了几个月的人渣营士兵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集合,看着这七百五十名士卒,原来他们高矮肥瘦什么都有,现在高矮还是一样,可是已经没肥瘦了,早就各个一声的腱子肉,有股彪悍的气息,李庸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今天我在大将军哪里接了个任务,那就是大后天的时候,我们要做敢死队,攻进松州城为后面的兄弟部队争取进城时间,到时候包括我在内,你们有人会死,甚至我们可能都会死,如果你们不想参加这次行动的,现在可以退出,我李庸绝对不会为难你们,但是我这里有一句话要问你们,我们为什么叫人渣营?你们真的是人渣吗?” “不是~不是~” “好,你们既然都不是人渣,你们有人退出吗?” “没有~没有~” “那你们怕死吗?” “不怕~不怕~杀~” 人渣营的情绪和士气一下被李庸给带动起来了,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段志玄和牛进达也大吃一惊。 “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有一套,我觉得我们小瞧他了。” “是啊,大帅看人的眼光不是你我能比的。” 在匠作营连夜赶工下,一座座高耸的投石车被制作出来,李庸让李铁柱带着人渣营的人深夜潜出大营,在松州城外离城门四百米的地方开始挖壕沟,而李庸在营中指导那些军士怎么使用投石车,在几次实验下,制作出来的投石车没有什么问题,而且那些军士也明白了怎么使用,其实这投石车结构非常简单,无非就是用杠杆原理把巨石给抛射出去而已,角度问题就无法就另外一端的配重问题,只要摸索几次就能摸出个方向来,李庸也就简单和他们讲解,毕竟里面还涉及到抛物线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讲的清楚呢,人渣营挖了一晚上的壕沟,在天亮之前就将挖出来的壕沟用黑布铺上,然后用泥土覆盖掩饰,让人更本察觉不出来,一切都紧张的布置着,李庸在第二日深夜,带着全副武装的人渣营趁着夜色全部潜入昨夜挖好的壕沟里,然后做好掩饰等待明日的进攻,一晚上所有人都紧张的睡不着,清晨的时候,他们都能听到城里吐蕃人开始集合的声音,而段志玄带领着他的大军开始集结,松州城的守军紧张的看着远处唐军的军营开始集结了,知道今天他们又要攻城了,那吐蕃主将更是心急如焚,城中的粮食和武器等储备还是很足,可是人员不够啊,那些居民虽然已经被他赶上了城墙防守去了,可是居民就是居民,怎么能比的上真正的士兵呢,那该死的援军也不知道去那了,就像从人间消失掉一样。 “将军您快看,那是什么?” 他抬头看向唐军军阵,一座座小山似的的东西从唐军大营中被推了出来,他心里不由的发慌,因为唐军的武器装备都比他们好,各种各样的攻城手段更是花样百出,这就是让他损失严重的原因。 “可以试射了吗?” “大将军,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开始试射。” 二十座高耸的投石车开始装放巨石,试射也是李庸教他们的,因为只有试射一次之后,才能知道要调整的角度和距离是多少,装放好巨石的投石车蓄势待发,段志玄大声喊道。 “放~” “嗡~嗡~”一座座装着巨石的投石车在放开束缚绳之后,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呈抛物线飞向松州城,躲在壕沟里的李庸在祈祷,别他喵砸到这里来,上天好像听到他的祈祷,没有一块巨石砸到他那里,只是全部飞进了松州城里,松州城的吐蕃守军瞬间被这飞来的巨石给吓坏了,城中被巨石砸中房子都被砸毁,段志玄和所有人看到这巨型投石车威力如此之猛,那士气大振。 “调整配重,砸死那些狗哔崽子。” 被调整好的投石车开始第二轮的发射,这次准确的砸在松州城墙上,那些躲闪不及的士兵直接砸成肉泥,那高大坚固的城墙在一次一次被巨石抛砸下发出轰轰的巨响,这些把段志玄等人高兴坏了。 “砸,给老子,砸死这些王八蛋,后面的,赶紧弄石头去。” 松州城坚固的城墙虽然没有被砸塌,可是一块巨石精准的砸中城门,那沉重的城门被巨石一起带飞进城里,守卫城门的士兵躲闪不及也被砸死,看到城门被砸开了,躲在壕沟里的李庸和他的人渣营士卒们掀开掩护,拔出长刀向城门冲去,看到李庸已经带着他的人渣营开始行动了,他立马向大军发起全军出击的命令,那些憋了这么多天的唐军像洪水般涌向松州城,躲在城墙里的吐蕃士兵看见下面李庸的人渣营快接近城门了,赶紧冒出头来向人渣射箭扔石头和火油的,一个又一个人渣营的士卒勇往无惧的冲锋,哪怕被利剑射中还忍着伤疼继续冲,哪怕被火油点燃了全身也要死在城门下,人渣营不惧死亡的勇气让后面赶来的大军看在眼里。 “杀啊~为人渣营的兄弟报仇~” “杀~” “投石车,他妈的给老子往死里砸,砸死这群王八蛋~” 段志玄看到李庸和他的人渣营一个又一个倒在敌人的攻击下,双眼发红,暴怒的命令着,那些搬运巨石的士兵更是加快搬运速度,投石车的投速也加快了,砸的城墙上冒头攻击的吐蕃士卒都没法冒头,李庸和他的人渣营也趁着这个空档冲进城门,和阻挡他们的吐蕃士兵绞杀在一起,后方追赶的大军拼命的加速往城门冲去,由于距离比较远,当他们赶到城门的时候,李庸和他的人渣营已经所剩无几,活着的人满身是血是伤,甚至死去的士兵临死前都死死抱着吐蕃的士兵,有些身上插着几根长枪死都没放下手中的长刀,看到这一切的唐军像发狂的凶兽一般,绞杀那些还在准备对受伤的人渣士兵下手的吐蕃士卒,牛进达更是一刀把一个百夫长砍成两瓣。 “杀,为死去的人渣营兄弟们报仇,杀光这些吐蕃狗~” 李庸砍死他前面一个吐蕃士兵之后,喘着气看着大军冲进松州城,至此松州城破,李庸看着那些死去的人渣营士兵,大声吼了一声。 “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松州城破了,我们成功了~” 第八十一章 松州城 松州城终于被段志玄拿下,偌大的松州城被唐军戒严起来,被砸飞的城门也被工匠修复装回原位,破损的城墙也在修复,巩固城防和清理城中余敌,防止后面吐蕃的反攻,这把段志玄和牛进达都给忙疯了,而受伤的李庸和他剩余活下来的人渣营在后军治疗,李庸的新式治疗马上在军中传开,不少受伤的士兵都跑到他那接受治疗,这也让段志玄等人感兴趣,觉得这个李庸好像什么都懂一样,不但懂的匠作之术,还会领兵作战,现在还懂得岐黄之术?段志玄来到后军找到李庸的营地,人渣营给他们的感觉就是,比其他营地扎营扎的整齐而且干净,每个帐篷周围挖了一道道沟,而且不像别的营地那样污水横流,空气里弥漫各种屎尿味,这里不但看不见其他营地那样,而且觉得这里什么都很有序,李庸接到段志玄等人来到他的营地的消息,他就赶紧走了过来迎接。 “大将军,各位将军,不知道你们来,请恕罪。” “李庸,客套咱们就不说了,我看你这个营地很有讲究啊,能带我们这些老家伙看一看吗?” “牛将军,瞧你说的,我营地有什么讲究的,各位将军有兴趣,那我就带大伙走走?” “走~” 李庸也不客气了,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庸带着他们先从住宅区走起,段志玄他们看到不少士兵在收拾里面东西,很是不解的问道。 “他们这是干嘛?” 李庸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说。 “这里是我们的住所营区,所有的士兵包括我在内都住在这里,我们人渣营不分上下职务,都是同吃同睡,他们在收拾那日死去的战友的遗物,回去亲自交到他们战友的亲人手里。” 李庸说着眼睛也微红,说他不在乎人渣营那是假的,相处几个月,他早就把这些人当成了亲密的战友了,段志玄等人听了也暗暗忧伤,他们都知道,如果不是人渣营拼了命为大军整齐进城的时间,松州城哪里能攻下来,段志玄拍了拍李庸的肩膀说道。 “这次你的人渣营做的很好,我一定如实向圣人禀报,为你们请功的。” “你的营这次伤亡如何?” 对于请功奏报,牛进达似乎更关心李庸的伤亡情况,李庸抱拳回答。 “人渣营满编七百五十人,这次阵亡四百零三人,五十二重伤,其余皆是轻伤。” 听到人渣营的伤亡情况,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个满编营已经不是伤亡过半了,是已经打废了,这样也让李庸看到了,在冷兵器交战中那种残酷,仅仅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面对数倍自己的敌人,也只能用血肉之躯去抵挡,这更加确定火器的使用是明智的,只有远距离的把敌人打趴下,那自己的士兵才有更大的机会活下去。段志玄和其他将领带着沉重的心情走遍了人渣营每个帐篷,里面有些帐篷里就剩下一个人,说明他这里面的战友就剩他一个,李庸也给他们介绍的营区的一些措施,例如营帐外的为什么要挖排水沟,不准随地大小便,不准喝生水,每日洗澡等,这样他们都大吃一惊,觉得李庸的人渣这么短时间能练出这么强悍的战斗力,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段志玄和牛进达不得不佩服李靖的看人眼光,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几百号人,几个月就被他的新式训练给练出来了,如果一个卫军呢?参观完住所营地,李庸把他们带到了后面的医疗营地,他们看到这里和住宿营地一样,干净整洁,还弥漫着淡淡的酒香,这让他们很奇怪,军中不准饮酒,难道李庸这里的治疗无视军令给伤兵喝酒? “李庸,怎么这里有酒的味道?难道你不知道军中不可饮酒的吗?” “大将军,你误会了,你们闻到的酒味,那是酒精,是消毒用的,人不能喝,喝了会死人的,你们进去看就知道了。” 李庸把他们带进其中一个大帐篷里,段志玄他们看到里面躺着起码有二十人的伤兵,这些伤兵手上或者腿上,头上都缠着白色的布,整个帐篷酒的味道更加浓烈,一些身穿白色长袍,嘴上带着口罩的郎中正在用像酒一样的东西给伤兵清洗伤口,然后像缝衣服一样给伤口缝起来,最后用白色的布包扎,看到他们一愣一愣的,这样的医治方式他们从未见过,这些治疗的郎中都是李庸的卫兵,他们都会战场急救,加上李庸在自己的营里放了十位黑军的军医,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还真用上了,李庸给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介绍起来。 “大将军,你们闻到的酒味就是你们看到这些酒精,这些酒精纯度很高,人不能喝,但是对伤口有消毒的作用,能避免伤口发炎,至于这缝合其实你们理解为把伤口缝起来,会更好的愈合就可以了,最后这些白布就是保障伤口发炎的第一道保护。” “消毒?难道这些吐蕃人的武器中还下毒?” “当然不是,不过这个毒不是你们想象那个毒,这个只有学医的人才懂,你们知道一般中了刀伤枪伤或者箭伤的,伤口就会发炎,这发炎其实就是因为伤口没有得消毒引起的。” “看不出你还懂岐黄之术,看了我还小看你了。” “大将军过奖了,我哪里懂什么岐黄之术,就是多看几本书而已。” 对于李庸的谦虚,段志玄还是很满意的,觉得他为人不像那些长安城里的那些公子哥,他对自己的士兵能做到同吃同睡,爱兵如子,前几日还带着他那几百号人不畏生死的杀敌冲锋,打完了还不向别人夸夸其谈自己的战绩,而是无怨无悔默默的在后方治疗伤兵,据亲兵给他汇报的,在李庸他们的治疗下,受伤的军士活下来的比以往的都多,这还是包括他之前不知道李庸早就开始默默治疗的伤兵,现在他才知道李庸在他这里付出了这么多,回想起来才明白,为什么他连续攻城那些军士士气都没怎么低落,原来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后方有一个能救活伤兵的李庸,所以都打起来不怕受伤。离开李勇的后营,段志玄和牛进达俩人走在松州城的道路上。 “圣人找了个好女婿啊!” “可不是,要是我家里有女儿都找这样一个女婿。” “次子心性是我见过最好的,不骄不躁,学识过人,关键这小子还有将帅之才,大帅之眼光不是我俩及以。” “是啊,不过现在还是担心吐蕃人的反攻吧,松州的位置对于我们大唐和吐蕃都尤为重要,这个所有人都清楚,禄东赞这个人可是善茬,必定发重兵夺回松州。” 俩人说着说着就沉默了起来,虽然打下松州城,后面的事情让这两位主将也是鸭梨山大,而李庸在军营更换纱布之后,在自己的帐篷里休息,李铁柱身上也有几处伤口,躺在床上看着帐篷顶部。 “铁柱,如果那日我们有黑军的武器装备,伤亡是不是不会那么大了?” “老大,这也是我这几日想的,你常常说的,落后就要挨打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 一些事情开始在李庸的心里做了决定,十日后,段志玄收到了斥候汇报,禄东赞派遣了吐蕃大将达扎率领十万大军赶往松州,段志玄不敢怠慢,立马擂鼓聚将,这次他还让叫上李庸参加。 “斥候来报,吐蕃这次派遣十万大军来攻取松州,领军大将是吐蕃大将达扎,不日就到松州。” 听到达扎的名字,李庸想不起这个人,可能在吐蕃前期根本没什么出名的大将吧,至于薛仁贵为什么不拦截阻挡,李庸大概也能猜到什么原因,可能禄东赞另派一支大军牵制了他,薛仁贵现在的确像李庸分析的一样,他的确被禄东赞的另外一支军队给牵制住了,这支军队知道了薛仁贵的黑军会妖术,就只围不攻,就是不让他们去支援松州,这样薛仁贵很恼火。 “大家都说说怎么守住松州城吧。” “大将军,我认为,我赶紧向朝廷请求援兵。” “末将也是这样认为。” “大将军,怕什么,直接干那些吐蕃崽子就是了。” 所有人将领都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建议,唯独李庸默不吭声的待在最后面,段志玄和牛进达对视一眼之后说道。 “李校尉,你觉得呢?” 这些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这个前段时间大显神威的新秀,李庸想了想站出来向段志玄抱拳说道。 “大将军,各位将军,小子有点不成熟的分析,不知道说的对不对,请各位不要见怪。” “你小子就说吧,这里都是你的叔叔伯伯的,大胆说。” 对于李庸的身份,在场所有的将领都已经认可,在年纪上的确能当他的叔叔伯伯。 “好,我就说了,这次吐蕃十万大军来反攻,在兵力上的确敌我悬殊,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来支援松州的五万援军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见踪影,我分析他们肯定遭遇了黑军,你们忘了吗?在扶州的时候,黑军就出现过,我怀疑这五万援军肯定是遭遇到黑军的偷袭全军覆没了,但是现在黑军对这十万大军却没攻击,说明这十万大军势大或者黑军被另外一支军队牵制住了,这样的话,我们可能要面对两支反攻松州的吐蕃大军,只是有一支被黑军牵制而已,这是我的分析。” 所有人这么一听,顿时觉得李庸分析的没错,那五万援军无缘无故消失,那必定遭受了打击,两支大军,这下麻烦就更大了,段志玄也皱起了眉头,因为他非常认同李庸的分析。 “你分析的没错,我也有这种猜测,不过经你这样分析,更加肯定我的猜测了,那你现在有办法吗?” “首先,我这几日在后军盘点了城中剩下的物资,如果只供我军使用,可以检查三个月,如果还养城里的百姓,那就只能半个月,所以我建议,驱逐城中吐蕃百姓,汉人百姓让他们回蜀地,等战事结束之后再让他们回来,这样不但节省我军粮草,还可以避免这些人中有吐蕃的细作。” “孙将军,按李校尉说的,你立刻带领一千士卒,驱赶城中所有百姓,与他们说不得逗留在城中,等战事结束之后再回城,若有不听令者,杀。” “等等,大将军,不听话的强制他们出城就可以了,将来松州城发展还是需要这些百姓的,我们不能做的太过,失去民心。” “好,听你的。” “其次,城防也做一些调整,投石车可以放置在城门四处,提前调整好投石车的投射点,让人在城外做好标志,另外命人开始收集茅草,干的湿的,我都要,我会改造一些东西,到时候给那些吐蕃人一个大礼。” “牛将军,你来负责这个事,全力配合。” “最后在战术上做点调整,我们不能这样被动挨打的守,大将军可以派一支骑兵埋伏在城外,他们攻城的时候,后方必然空虚,骑兵可偷袭他们的粮草辎重,尽可能的烧毁他们的粮草,一旦他们没了粮草,必定向禄东赞求援,到时候,骑兵截断骚扰他们的粮道,让他们无粮可用,没了粮草,我看他们怎么坚持下去,到时候他们必定军心大乱,只要他们有撤军的迹象,我军可出城追击,与在后的骑兵前后夹击,必定能获胜。” “高,你小子这个脑瓜子就是灵光,这计划不但狠辣,而且条理分析的很清晰,从今日起,你暂为我的副将,负责统筹一切,松州能否守的住,就看你了。” 对于段志玄的任命,所有人都没有意见,因为李庸的计策的确不错,加上前段时间他的表现,基本上都信服他,在这个时代的军中就是这样,只要你又本事,哪怕你年纪小都不是问题。 第八十二章 血战松州 李庸接过军令之后,带着所有的卫兵和将领开始巡视整个松州城,看着那些被从家里驱赶出来的吐蕃平民,李庸没有过多的关注,毕竟现在这个时刻,这些人留在城里就是个累赘,说不定还有不少吐蕃的细作,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那事情就大发了,他现在没这个时间去甄别,只能出此下策,至于那些汉人被告知之后反而很配合匆忙离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谁都明白,之前他们没跑出来,是事发突然就被关在里面了,现在终于可以离开这是非之地,那还不赶紧溜,四个城门被李庸封闭了两座,一座作为疏散平民使用,一座作为运送物资进城,李庸走上城头看着前方思考起来,求援信已发出,但是援军什么时候能到,谁到不知道,可是吐蕃的大军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了,估计也就十天左右能到,黑军又被牵制住,李庸感觉守住松州真的是压力好大。被牵制住的薛仁贵盯着远处的吐蕃大营,对这支军队,他也是无语了,简直是狗皮膏药,目的很明显,就是拖住他和黑军不让他支援松州。 “节省弹药,看来松州只能看司令他自己了,可恶~” 薛仁贵觉得被搞的很窝囊,对方竟然用十万大军来牵制自己,而且只是和自己对峙而不进攻,薛仁贵也试过主动进攻,可是这些人学乖了,只要他一进攻,他们就撤,薛仁贵一撤,他们就压上,薛仁贵的心态都快要被他们搞炸了,他知道的是,这支军队是禄东赞亲自指挥的,禄东赞的智谋和军事指挥能力,现在的薛仁贵完全不是对手,所谓名将,那就不断从战争中积累经验,这些经验他们比别人更有天赋领会运用,这是需要时间。 “六百里加急,快让快~” 长安城里插着小旗的骑士骑着马急速在长安街上奔跑,路上的行人都通通让出通道,那骑士一路高喊着,一路向皇宫方向奔去,他把信筒里的信件交给接收将领之后,然后就虚弱晕倒过去。 “快,送去治疗,我去送给圣人。” 两名侍卫赶紧扶着晕倒的骑士送去找郎中,而那将领看了一下手中的六百里加急信件,上面沾着三根羽毛,信封封口处还有封漆,他把信件放入怀里,然后朝皇宫外走。 “你来找我何事?” “大人,这是松州的六百里加急信件,按大人的意思被我扣下了。” 那将领掏出怀里的那封六百里加急信件递给他,那人接过来,根本不管什么就直接拆开信封,快速把信件上的内容看完。 “你收拾一下,明天我会安排人把你和你的家人送出城,当初给你的承诺我会兑现。” “谢大人。” 那将领离开之后,那人把信件交给自己的心腹。 “烧了,那人出城之后,知道怎么做吧?” “家主放心,属下明白。” 拿走信件的仆人离开房间之后,那人站了起来走到门外,看了看皇宫的方向说道。 “李世民,你想松州?就让你的五万大军和你的好女婿陪葬吧。” 发生的这一切无人知晓,那送信的骑士和当天值班看见知道这件事侍卫都没人一夜之间灭口,这封松州六百里加急的求援信就此消失,朝中无人知晓千里之外的松州城告急,松州城的李庸他们更加不知道,他没日没夜的调度着一切,城中的平民已经全部驱离干净,偌大的松州城已经是一座军事要塞,二十座巨型投石车每个城门方向摆放五座,城墙上摆放着李庸新制止的抛车,其实就是小型投石车,这种抛车有四个轮子,中间一根独木,木头一头有窠臼用来盛石,发射时,人用力压木头的另一头,石头就会抛出去,有效距离也就三百步(约五百米),且攻击力非常不错,主要是操作上很简单。李庸还把干草和湿草混合在一起包裹着石块,然后淋上火油,实验的效果不错,不但能攻击砸到人,而且由于湿草的原因,会产生浓烟,这样就是简易的烟雾掩护,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带足干粮隐蔽到城外,等吐蕃的大军到来后,伺机而动偷袭对方后方,大量的石块和干湿草被送进城里,然后制作成烟雾石块。而吐蕃的十万大军在达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杀向松州。 “我们还要多久到松州?” “禀告大帅,还需三日就能到达。” “好,加速前进,敢偷取我吐蕃松州,必须让那些大唐人付出代价。” 而在甘露殿的李二皇帝还不知道发生一切,段志玄的大军自从最后一封军报说顺利到达松州之后就没下文,这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是输了还是赢了,没人知晓,朝中的大臣也只能安慰他,可能是战事紧张或者是路途遥远才没有及时回报,李二也默默祈祷不要出什么事情,他弄了这么大的动静才发兵攻取松州的,万一出了什么事,他的好女婿没了是一个问题,他的声望肯定遭受巨大打击,毕竟这次出征,很多人并不赞同和看好,他在朝中的压力与日俱增。 “奇怪了,怎么求援信都发出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圣人和朝廷一点回信都没有呢?” “对啊,按六百里加急,早就该到长安了啊。” 李庸也在想找个问题,现在这种情况,李二和朝廷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的,难道途中出了什么问题? “不行,要再写一份急报送回去,现在我们可战兵力才三万,要守住吐蕃的十万大军,压力太大了,牛将军,麻烦你再向长安写一封六百里加急,要不然真来不及了。” “好。” 牛进达领命转身出去就去重新写一封求援信,然后信使马不停蹄就往长安方向奔去,可是这封求援信像上一封一样石沉大海,援军没等到,达扎的大军倒是等来了,李庸和段志玄他们看着城外远处密密麻麻的吐蕃大军,旌旗蔽日,纷纷都眉头紧皱,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李庸也打过吐谷浑和突厥,这种场面也见的不少,可是他都是偷袭打对方,用先进的武器装备碾压对方,现在只能被动挨打的防守,武器装备方面更不用说了,李庸抱拳和段志玄说道。 “大将军,我们已经向朝廷连发了两封求援信,都石沉大海,肯定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求援信还是要发,趁现在还能送的出去。” “好,我马上再让人送,眼下我们只能先面对这十万大军了。” 城外的达扎高傲的带着他手下的将领看着远处的松州城,手里握着马鞭指着松州城霸气的说道。 “就他们这些唐军,还敢挑衅我们吐蕃神军,乌论将军,你先带领二万人马试一下他们。” “领命,大帅您就瞧好,某将这就领兵把松州城取下。” 这位人高马大的吐蕃将来骑着马就去点兵去了,不一会二万的兵卒就从十万大军中脱离而出,李庸他们也看到吐蕃这边的变化。 “看了达扎是想试一下我们的底细,大将军请您回中军坐镇,这里交给小子我了。” “好,看你的了。” 段志玄带着亲兵下了城墙回到城中坐镇,把防守的任务交给了李庸,李庸向几位老将说道。 “各位叔叔伯伯,其余三门就交给你们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暴露我们的底牌,现在吐蕃人只对这边进攻,就是想试一下我们,我们只有三万的守军,我们万不可大意,要保存实力。” “领命。” 那些将领抱拳领命下了城墙,往自己防守的城门赶去,李庸带着李铁柱等卫兵指挥。 “兄弟们,不要害怕,把这些吐蕃狗放近再打,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稳住了,不要急,稳住。” 所有躲在城墙垛的士兵慢慢在调整呼吸,他们都老兵了,并不会像新兵那样感觉到胆怯和害怕,更多的是肾上激素分泌过多的兴奋,乌论带着他的二万吐蕃军队一字排开,对城里的唐军藐视的迈步前行,甚至一边挥舞着手中弯刀嚣张的叫着一边走着过来,李庸看着这些脑残的吐蕃士兵,心里暗骂一群傻缺,慢慢的,城下的吐蕃士兵已经进入弓箭的射程,可是李庸还是没下令攻击,这让乌论和他的士兵更加猖狂,抬着粗糙的云梯大摇大摆的向城墙走起,当他们一半人走过标志好的射程之后,李庸一边拿起一柄长弓拉弓向下面射去,一边大喊道。 “放~” 李庸没学过射箭,不过下面这么多人,瞎子都能射中,接到放箭命令的士兵们,瞬间从城墙垛中站了起来,“嘣~嘣~”一片箭雨如乌云般向城下的吐蕃军队射去,那些嚣张的吐蕃士兵立马被射的人仰马翻,可是他们太嚣张了,从一开始都以走路的方式前进,现在想跑起来已经晚了,城墙上的箭雨死死的压制他们。 “不要慌,顶住,顶住,弓箭手还击~” 可是他们怎么顶的住,城墙上的箭雨就像蚂蟥般向他们射来,想还击的弓箭手根本无法射的中高大的城墙上的唐军,李庸把火枪的三段击运用到弓箭手上,射完的士卒就蹲下躲在城墙垛,另外一个站起来去射,这样可以保存弓箭手的体力和有效保护弓箭手,松州城上源源不断的箭雨把乌论的二万军死死的抵挡在城墙下,根本无法靠近,达扎看到试探的军队被死死的抵挡住将近半个多时辰,他也无法看清唐军的底细,于是让人鸣金收兵。 “后退十里安营扎寨,连夜打造攻城器械。” 听到收兵的金声,乌论只好带着剩下的士卒退了下来,李庸看到吐蕃的军队撤退了,就让所有人停止攻击,知道今天算是小试一番,明天才是真正的战斗。 “检查武器,清点物资,伤员送到后军医治。” 几个倒霉被吐蕃的弓箭手射中胳膊的使士卒被送下城墙,乌论退回军中就向达扎下跪请罪,达扎也不客气的抽了他十鞭子,说他轻敌大意,损失这么多勇敢的士兵,乌论也认识到他的确轻敌了,他把松州的守将给恨死了,他自从跟随禄东赞南征北战以来都没尝过这样的失败,他暗自发誓等城破之时,一定杀光城里的所有的唐军来洗刷今日之耻,双方停战之后,吐蕃派人来把死在城墙下的士卒尸体拉回去,这个是战场上双方默许的,李庸坐在城墙垛下,接过铁柱递给他的干粮,李庸咬了一口差点没被噎死。 “我艹,这馒头真够干的。” 现在这种环境,李庸也没得挑,他一边啃着干巴巴的馒头,一边想着黑军的后勤保障,压缩饼干,他第一次是那么想吃这玩意,李庸和所有士卒吃完晚饭之后,开始注视这远方忙碌的吐蕃大营,李庸知道他们这是在打造明天攻城的器械,心想明天必定是场大战。 “传令下去,轮班休息,时刻注意吐蕃大营,防止夜袭。” 传令兵领命就跑下城墙各其他城门传令去,原本想夜袭的达扎看到松州城严密的防守,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翌日清晨,一声刺耳的如同号角声的喇叭打破整个松州的安静,李庸看着吐蕃大营不断列队走出的士卒整装待发,四处城门的城墙上立马进入备战,因为他们发现整个松州城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做好战斗准备,让那些吐蕃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城墙上的唐军纷纷紧握手中的长弓,弓弦上已经搭上利剑,就等吐蕃的军队攻来,达扎向他的将领们开始下令,带着开始进攻的鼓声向松州城外所有的吐蕃士卒传令,攻城车,云梯在吐蕃士卒的推动下像松州城进发,李庸和所有将领士卒紧张的看着下面如蚂蚁一般的吐蕃大军,随着越来越靠近城墙,吐蕃的将领纷纷大喊着。 “冲锋~” “杀啊~” 吐蕃大军开始向松州城攻城,瞬间就越过了抛车的射程,李庸毫不犹豫的下令。 “抛车投射。” 隐蔽在城墙上的抛车被推出,一个个被干草湿草包裹的石头被放到窠臼中,然后淋上火油,用力一压,一个个带着火的石头向吐蕃大军中抛射过去,被砸中的士卒瞬间毙命,其余三个城墙也开始向敌军开始使用抛车,那些带火的石头砸死人之后,火焰慢慢熄灭,在战场上开始冒出浓烟,遮蔽了吐蕃大军的视线,而在城墙上的唐军却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下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吐蕃士兵,往死了射箭抛石头就可以了,李庸看到下面已经浓烟滚滚了,就下令换石头抛射,达扎也被这会散发浓烟的东西搞懵了,担心有诈,下令让大军退回,吐蕃大军接到撤退的命令,开始捂着鼻子咳嗽着往回退,达扎看着自己的那些士卒被浓烟熏的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知道这唐军的手段了的,等到战场上的浓烟消散,达扎再次下令进攻,而李庸这边又是老套路,一来一回让达扎是无可奈何,只得鸣金收兵,看到吐蕃退兵之后,李庸所有人送了口气,不过情况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乐观,有不少士卒被吐蕃的弓箭手射死射伤,毕竟吐蕃人也是游牧民族,骑射方面还是很了的,虽然损失还是在接受范围,可是对方毕竟有十万人,他这里根本耗不起,守城的弓箭石头这些肯定会被消耗光的,李庸叫来了李铁柱。 “我等会给你写封信,你今晚趁夜色赶回长安,亲自交给老光棍,让他交给杜如晦杜相,我们能不能守住松州就看你了。” 李铁柱接过李庸写好的信,心情沉重的看着李庸,然后头也不回离开军营,在夜色的掩护下向长安奔去,李庸隐约猜到他们的求援信肯定出问题了,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这一切要等他能活着回去再打算,李庸深夜找到段志玄。 “大将军,不好意思,这么好打扰你休息。” “少和我客套了,城外吐蕃的十万大军,现在我哪里睡的着,今天打的不错,对了,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李庸看着憔悴的段志玄,心中也是心痛,不过现在估计整个松州城都这样吧。 “大将军,我想今晚给达扎他们来点乐子。” “哦?你想干嘛?” “我想,今天达扎他们被熏了一天,肯定不好受,所以我想集中军中所有的大鼓,然后让一些军士一边敲鼓一边大喊,让达扎以为我们出城偷营,扰乱他的军心。” 段志玄想了一下说。 “好,按你说的去办,你小子的着真够毒的,达扎今晚肯定没好觉睡咯。” 李庸立马出去安排起来,果然那达扎已经唐军要偷营,立马集合军队,可是眼前乌漆麻黑的,那有什么唐军的影子,本来今天就被唐军熏了一天的吐蕃士卒,身体就难受,被这一搞,更加难受,等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李庸再次让鼓敲起来,人喊起来,达扎和他的大军当然没吓的再次集合起来,这可把达扎气坏了。 “等下再来一次,算是让达扎和他的士兵起来拉夜尿,然后我们休息。” 达扎和他的士卒们是一夜未眠,早上起来的时候,个个都是带着熊猫眼打着哈欠,就这状态自然无法攻下松州城,打了整整一天毫无进展,李庸他们又守住松州一天,而一路向长安报信的李铁柱日夜兼程,饿了在马上吃,休息的时候就在马上睡,马匹不行了,立马就花钱去买马,反正他要最短的时间赶回长安,薛仁贵这边同样心急,因为幽灵已经把松州的情况告诉了他,但李庸却命令他死死把这支军队盯住了,不能让他们支援。李庸已经不知道打退了多少次吐蕃的进攻了,弓箭也基本快损坏了,工匠都无法修复补充了,可是吐蕃的大军还是一如既往的死磕。 “妈了巴子的,投石车开始攻击~” “嗡~嗡~”一声声巨响投石车被打开绳索的声音,一块快巨石像流星般飞跃城墙向外面砸去,外面的吐蕃士卒看见一个个黑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一块巨石砸下去就带来一大片吐蕃士卒,达扎看到唐军还这般的大杀伤武器,赶紧让冲上去的士卒退下来,李庸看着如潮水退去的吐蕃士兵,他无力的坐了下来,双手颤抖的无法拿住手中的长刀,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士兵被在面前抬了下去,今天已经是他防守松州的第十天了,弓箭基本用完,抛车也损坏过半,每天吐蕃的士卒都能冲上城头,李庸身先士卒带着人把那些跳上城头的吐蕃士兵给赶了回去,后军军营已经是伤兵满营,能作战的士卒也就剩下一万人左右,段志玄和牛进达都带着亲兵上城墙厮杀,李庸更是多处负伤,李庸缓了口气之后,颤颤巍巍的扶着城墙走了下去,他看着下面摆满了死去的士卒的尸体,心中不是滋味,还有士兵在拆城中的民房补充石块,李庸不知道自己和这里的将士还能坚守多久,十天的时间,他就失去了一万多的大唐将士,为了防止瘟疫,每天都要焚烧掉上千的大唐军士尸体,整个松州血流成河,死横遍野,整个松州城太惨了。 第八十三章 大唐军魂 “拖下砍了~” 暴怒的达扎把今天攻城不利的三个将领砍了,这已经是他砍掉第二批了,他自诩三天之内攻下松州城,现在却被死死挡在外面十天,那松州城坚如磐石的矗立在那,十万大军硬是被磕掉四万多人,这怎么不让他不狂暴呢?每次眼看冲上去了,最后还是被打下来,那种感觉就像坐过山车般大起大落,现在的士气尤其的低落,如果再不攻下松州,唐军的援军到来,那他只有撤军一路,那到时候他将面对砍头,家族所有人都将沦为奴隶的结果,这样的结果他不允许发生。 “明天全军出击,集中所有兵力进攻西门,势必要攻下松州城,城破之时,大军可以在城中狂欢三日不受处罚。” 听到这样的命令,本来士气低落的将领和士卒立马来了精神,他们这些人打生打死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抢更多的人和财物嘛,现在主将都允许他们这样做了,血液里的兽性大发。而李铁柱千辛万苦终于赶回长安城,可是他发现城门处的检查加强了,他觉得不对劲,于是找到了城外的黑军据点,在情报员的帮助下,李铁柱成功的混入城中,他赶紧联系到老光棍,并把松州的情况简单告诉他,让他赶紧去找杜如晦,老光棍听了也是吓了一跳,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但是现在他要赶紧找杜如晦去,老光棍摆脱城中的眼线,秘密来到杜府,可是杜如晦上朝还没回来,他只能焦急的等待,等到快傍晚才等到疲惫回家的杜如晦,当杜如晦知道老光棍等了他一天的时候,他也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了,他赶紧让人把老光棍带到书房,老光棍在书房总算见到杜如晦,赶紧把怀里的信件取出,然后一边焦急的等待,杜如晦看了一下信封的封漆是完好无损的,他就撕开信封,一目十行的看信中内容,然后猛的大力一手拍在书桌说。 “混账,谁,到底谁,十万火急,你赶紧回去,我这就进宫,希望不要太晚了。” 老光棍第一次看着杜如晦发这么大的火,他赶紧告辞离开杜府,他还要安排人手调查这件事,这件事里里外外透露这阴谋的味道,杜如晦让人跑去隔壁通知房玄龄,自己大步走向外面,房玄龄刚吃上晚饭就被杜府的管家着急忙慌的让他出门,说杜如晦再外面等他,房玄龄感觉事情不对,他偷偷的问了杜府管家。 “你们家里是不是来人了?” 杜府的管家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老光棍的身份也就杜如晦和房玄龄包括他三人知道,他看了看周围,然后点点头,房玄龄什么都不说,饭也不吃了,急忙出门而去,看到杜如晦再门口着急的走来走去,杜如晦也看到房玄龄出来,一把把他们拉上自己的马车,然后让车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皇宫,看到自己的老伙计这么着急,知道肯定出什么大事了,而去和李庸有关。 “是不是李庸出了什么事?” “你自己看。” 房玄龄一脸遗憾的接过杜如晦递过来的信,他看完信中内容,脸上大变的看着杜如晦。 “这……这是真的?” “这难道还有假?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庸的为人,何况你不觉奇怪吗?段志玄的五万大军去了松州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点音信都没有,就连军报都没有。” “如像李庸所说,那松州不是?” “先见圣人再说。” 因为快宵禁了,路上的行人很少,马车很快就赶到皇宫,可是这个时候皇宫已经落钥无法进去,杜如晦只能让宫中侍卫向李二通报,这些侍卫都认得杜如晦和房玄龄,另外宰相同时出现,他们也不敢耽搁,赶紧跑向甘露殿向李二禀告,李二还在批阅奏折,听到杜如晦和房玄龄一起要求觐见,他也是有些惊讶,他赶紧让人把他们接进来,侍卫放下两个箩筐把两位宰相给吊进皇宫,两位宰相进入皇宫之后,一双眼睛在暗中看着,然后转身离开。 “圣人,杜、房二位宰相在殿外等候。” “快请。” 杜如晦和房玄龄进殿向李二行礼。 “参见圣人。” “免礼,赐座。” “谢圣人。” 二人根本没坐下,李二也看出两位都着急的样子。 “两位爱卿,这么着急找某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启禀圣人,的确是有急事,是有关松州的。” 杜如晦把怀着的密信掏了出来递给黄言,李二打开信件看了起来,看完之后直接一脚把书桌踹翻,一桌子的奏折什么的散落满地,李二的太阳穴青筋暴起。 “好啊,好啊,如果不是李庸机灵,某还被蒙在鼓里,李君羡。” 身穿铠甲的李君羡从大殿外走了进来,抱拳向李二行礼。 “臣在。” “让百骑给某查,看看谁的胆子那么大,竟敢拦截六百里加急军情,一个都不许放过,黄言,快去请李靖和徐世绩进宫。” “是。” 李君羡和黄言领旨之后赶紧走出大殿办事去,殿中的宫女和宦官开始收拾被踹翻的书桌和散落一地的奏折等东西,李靖和徐世绩很快就跟着黄言来到甘露殿,知道了松州的情况危在旦夕的时候,两位大帅也难以控制心中的怒火,他们不怕死在敌人的明刀明枪下,最恨的就是那些背地里出卖自己人,他们这些所作所为叛国无疑。 “这些狗杂碎,要是我知道是谁,我非剁了他们不可。” “距李庸信中所说,第一封求援信到至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封是攻城后第二送出,那李庸他们已经坚守了十天左右,希望援军能赶的上。” “最近的军队在那?” “益州,从益州赶过去最少也要五天。” “传旨,益州高士廉集结五万军士,由张士贵率军火速支援松州。” 支援松州的圣旨连夜八百里加急赶往益州,而松州城却一夜无话,因为他们要保留力气明日和吐蕃人继续作战,翌日早上,熟悉的喇叭和鼓声再次响彻松州城外,而今天除了李庸防守的西门,其他三门的吐蕃军队都不见了,所有人都知道吐蕃人是要集中兵力死磕西门了,其余三门的将士也纷纷赶往西门支援,巨型投石车率先进行攻击,西门城墙下乌泱泱一大片吐蕃军队冒着被巨石砸死,不断涌向过来,西门的情况是险象环生,不断的唐军死去,又不断有赶过来的援军补上,甚至不少唐军身负重伤,临死前抱着爬上城墙的吐蕃士兵一同跳下城墙同归于尽,而全军出击的吐蕃大军给了一支埋伏在外的唐军骑兵机会,他们在外面看着城里的同胞们浴血奋战,可他们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今天终于等到了,骑兵的统领拔出腰间的长刀大声吼道。 “兄弟们,城里的兄弟们在拼命抵抗,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随我冲击吐蕃大营,烧毁他们所有粮草物资,冲啊~” 五千骑兵如疾电般冲出,吐蕃大营早已经空虚,营中留守的都是受伤和一千看守粮草物资的士卒,哪里抵挡得住凶悍的骑兵,五千唐军骑兵马踏吐蕃军营,一路砍杀冲向他们的粮草物资,然后放火烧毁眼前一堆堆的粮草,此时达扎也收到了大营粮草被偷袭的消息,吓的他灵魂出窍,因为如果粮草被毁,那他的大军将处于危险境地,他赶紧让正在攻城的部队停下来回转,满身鲜血的李庸也看到了吐蕃大营火光四起,知道他埋伏在外面的骑兵得手,他砍死一个爬上城墙的吐蕃士兵之后大喊。 “兄弟们,我们的骑兵得手了,杀,随我杀出城外,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李庸一马当先冲下城墙,让城门打开,那些本来杀的兴起的吐蕃士卒突然接到撤退的命令,感到疑惑,可是他们知道自己的粮草没毁了的时候,顿时军心大乱,纷纷放弃攻城开始撤退回转,可是这么庞大的军队已经冲杀起来,突然回转,哪来那么容易,更何况松州城的唐军引军杀出,撤退的吐蕃大军瞬间大乱,而烧毁吐蕃所有粮草的骑兵看到城中的友军杀出,他们立马改变方向,向吐蕃大军杀去,五万多的吐蕃大军受到前后夹击,瞬间乱作一团,就连各自的将领都无法约束自己的军队,李庸带着松州城的所有守军趁机一路砍死,可是吐蕃的兵力实在太多了,混乱一会的吐蕃大军也开始慢慢稳住了阵脚,和李庸他们绞杀在一起,达扎也看了这是个消灭唐军的机会,命令大军全力攻击李庸这边,就在李庸顶着巨大压力的时候,城中又冲出一股人来,这些人手上、腿上、头上缠着白布,白布上染这血,甚至一些失去胳膊的,失去腿的骑在失去胳膊的人身上,他们个个手中拿着武器冲了出来,吐蕃大军也被这群唐军吓住了,李庸和所有人看到这些已经受伤不能再战的士卒,现在以这方式出现,李庸用早已经嘶哑的嗓子大声吼道。 “为了大唐,大唐万岁,大唐军魂万胜~杀啊~” 所有唐军将士就犹如无敌战神一般,疯狂砍死眼前的吐蕃士卒,段志玄一剑刺死一名杀向他的吐蕃士卒,而牛进达更加凶猛,一手拿着长枪,一手拿着长刀,疯狂的将吐蕃的士卒捅死砍死。 “杀啊~让这些吐蕃杂碎知道咱们大唐军魂的厉害。” 吐蕃士卒看到唐军如此凶狠,纷纷都不敢向前,而背后冲杀过来的五千骑兵,已经冲杀进来,他们就像热刀割黄油一般切割开吐蕃大军,一路冲杀直到凿穿到底,然后再次回头冲杀,此时的吐蕃大军已经崩溃了,开始四处逃亡,李庸捡起跌在地上的黑色龙旗,浑身是伤也鲜血拿着长刀吼着。 “大唐的将士们,龙旗所在,所向睥睨,冲啊~” 所有的唐军瞬间爆发出所有的力量,疯狂绞杀着吐蕃的士卒。 第八十四章 西山县伯 兵败如山倒的吐蕃大军被唐军追杀三十里开外,李庸也力竭用手中的龙旗支撑不让自己摔倒,而他的卫兵也赶紧向他靠拢过来保护他,段玄志也看到李庸的情况,也赶紧向他跑了过来,看到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现在满身伤痕,盔甲和衣服上沾满了鲜血,手中的龙旗紧紧的握着,知道他很疲惫,但他的双眸却凌厉的看着前方,于是心疼的问候了一句。 “没事吧?” “大……大将军,我没事,快,快他们回来,穷寇莫追,赶紧撤回来打扫战场,补充物资。” 看着还如此冷静的李庸,段玄志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赶紧下令让追击的士卒撤回,然后打扫战场,本来追疯的唐军们接到撤回的命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都追到三十里外了,于是赶紧回撤,伤兵全部被接回后军接受治疗,死亡的军士被统一拉回登记,战场上的物资一一回收补充,达扎带着自己的残军一路逃跑,看到后面已经没唐军的身影了才停了下来,现在的达扎就如丧家之犬不知道怎么办,自己就不知道怎么就败了,还败的这么惨,一天一夜的收拢溃兵之后,达扎崩溃了,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二万多人,而且粮草物资全部被毁,手下这些溃卒士气全无,攻打松州那是绝无可能,无奈之下只好向禄东赞报信,希望禄东赞看在自己的战功的份上,只杀自己放过他的族人。而禄东赞收到达扎战败的消息之后勃然大怒。 “废物,十万大军攻不下松州,还被打的打败,本大伦还特意答应了那边的条件,阻止唐人的援军,达扎干什么吃的,来人,传令,让达扎自裁,族中所有人发配为奴隶。” “且慢,父亲,达扎死罪难逃,但是看在他以往的战功的份上,放了他的那些族人吧,现在松州之战已败,无力挽回,我们不能失去那些将领的忠心了,不尽快打败吐谷浑,国内的形势更加艰难。” 论钦陵,禄东赞的长子,一个历史比他父亲还狠的角色,禄东赞听了自己儿子的话沉思了起来。 “我儿说的对,我们现在牵制这黑军已经没有意义了,今晚悄然撤出,不要让对面的黑军发现,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达扎就饶他一死吧,贬为什长,另外你代表我到松州谈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松州拿回来,松州对我们太重要了,为父也会让唐人在长安活动起来,协助你谈判。” 当天晚上,禄东赞的大军悄无声息的撤离,等薛仁贵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所踪,而李庸因为过度劳累和失血过多,已经昏迷多日,这把所有人都急的不行,因为现在李庸就是松州的精神领袖,要不是他,松州城早就城破了,要不是他,那来的大败达扎的十万大军,段志玄的捷报也启程向长安送去,张士贵的援军也离松州城不远了,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让松州城所有人终于松了口气,当张士贵的援军到达松州城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和知晓松州将近一个月的拼命抵抗,老将也是热泪盈眶。 “志玄,你们受苦了。” “武安,你们可算来了。”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你们伤亡情况怎么样?” “唉,五万的兄弟,现在就剩下不到二万,能动的也就几千人,老兄弟,兄弟苦啊,松州的弟兄们苦啊。” 纵横沙场的老将说完那是泪流满面,每一条他都看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死去,一个个悍不惧死的士兵抱着和敌人同归于尽的画面历历在目,张士贵也沉默不语看着自己这位老伙计,而段志玄的捷报正在长安大街上传遍整个长安城。 “大捷,松州大败吐蕃十万,松州守住了~” 不知千里之外的松州不久刚刚经历血战的百姓们听到无不欢呼雀跃,老光棍听到这个消息赶紧向一直担心的郑丽琬汇报,他们不关心什么松州大捷,他们只关心李庸的安全,李二在太极殿上被那些收到禄东赞好处的大臣施压。 “圣人,攻取松州本有违天道,如今松州被困,五万大军危在旦夕,臣建议重新和吐蕃和谈。” 李二看了这位大臣,正是之前反对他出兵松州的主要成员之一,崔贵生,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风,那些和他结成同盟的大臣纷纷附和,这让李二本就担心松州情况的他更加烦躁,脸色阴沉的像锅底,崔贵生这些人越说越起劲,好像不和吐蕃和谈,国家将要灭亡一样,可是段志玄的八百里加急已经送到太极殿门外,外面的宦官赶紧进殿向李二禀告。 “圣人,松州八百里加急已到殿外。” 李二和所有人一听,这可算有消息了,崔贵生等人心中却洋洋得意,因为禄东赞和他们说,他取回松州已成定局,他们只要给李二施压,让他接受谈判,他们就能得到更大的好处,李二的心情更加紧张,不知道,这个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心中忐忑不安,可是他毕竟是皇帝,压着心中的紧张装作镇定的样子说。 “宣。” 那八百里加急的骑士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奏章急忙走进辉煌耳朵太极殿中,口中大声喊道 “松州大捷,松州守住了。” 骑士的声音中带着颤抖还带着一丝的骄傲,李二和所有大臣一听,所有的目光看向这位报信的骑士,李二也是直接从金椅中站起来,直接小跑下来,抢过骑士手中的奏章,厚厚的奏章想本书一样,李二一边快速看着里面的内容,一旁的大臣都焦急的等待,杜如晦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煎熬,着急问那骑士。 “你是段志玄的手下?” “禀大人,属下是大将军的亲兵。” “那你详细说说松州到底是什么情况。” 越过李二向骑士提问,本来就是越权,可是李二并没有反应,默认杜如晦的行为,那骑士看到李二也默认,就朗声说道。 “是大人,此次大将军领军五万攻取松州,由于松州城城防坚固,我军久攻不下,幸得黑军暗中消灭吐蕃五万援军,李庸李校尉制作投石车,并亲率人渣营埋伏于松州城门外,城门被投石车巨石砸开后,李校尉身先士卒带领七百余士卒拼死抵抗城门守军,牛进达将军摔军而入,松州城得以攻破,是役李校尉一营几乎阵亡,我军也伤亡惨重,五万大军能战兵卒仅剩三万余人,幸得李校尉战场急救之术,受伤军士得意治疗,救活受伤军士无数,后查吐蕃派达扎率领十万大军反攻,大将军连向朝廷发出求援信,皆无音信,后大将军采纳李校尉之策,命他为负责松州城防副将,李校尉安排一支五千骑兵事先埋伏于城外,伺机偷袭吐蕃粮草物资,并防止开战伤害到城中无辜百姓,于是驱赶城中所有百姓,李校尉还制作新式抛车、烟弹等守城武器,以三万血肉之躯拼死抵抗,最终达扎不得不集中所有兵力进攻西门,这给城外埋伏多日的骑兵机会,五千骑兵尽数将吐蕃大营粮草辎重尽数烧毁,吐蕃大军见粮草被毁,急忙回转,可李校尉率领城中所有士卒开门杀出,就连身体残疾的军士也以残缺之躯冲进敌阵,李校尉身中二十余处刀伤,手举我大唐龙旗,高喊大唐万岁,大唐军魂万胜,最终我军大破吐蕃大军,追击敌军三十里,圣人,各位大人,松州的兄弟们就算临死前都抱着敌人同归于尽,五万人,最终活下来不足两万。” 那骑士越说越激动,眼睛都血红起来,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出,谁说男人大丈夫流血不流泪,那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所有人听完骑士的汇报之后,杜如晦、房玄龄、魏征还有李靖为首的所有武将都气的像一座座要爆发的火山,像一头头噬人而食的凶兽,别看杜如晦这些人是文官,可很多人都忘,他们在秦王府跟着李二的时候也是武将。 “好胆,那个王八羔子胆敢截留军中急报,要是被老夫查到,定要活撕了他,灭其满门。” 平时温文尔雅的秦琼首先爆发了怒火,因为李庸是他左武卫的,人渣营也是他左武卫的,从情感上他还是偏向自己的手下,听到竟然有人胆敢截取朝廷的军报,害的松州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这怎么不怒,他这一开火,本来就忍无可忍的那些武将瞬间火山爆发,尤其以程咬金这些火气暴躁的武将为主。 “妈了个巴子的,这是欺负咱们武将一系没人是吧?老子回去就让家将去查,查出那个狗娘养的,我老程活剐了他。” 那些原本喊着和谈的文官瞬间被武将们完全压制,个个都害怕的躲在一边不敢吭声,生怕成为这些五大三粗的武将的出气筒,而李二也看完了厚厚的奏章,他那太阳穴上和死死捏住奏报的手上,青筋暴起,突然一声龙吟般的爆吼。 “全部给某闭嘴。” 吵闹的像菜市场的太极殿立马安静下来,看着已经狂暴的李二,那有人敢再放肆,李二亲手把那骑士扶起来,然后用最平稳的语气对他说道。 “都是某的错,让你们受苦了,某对不起死去的将士。” 李二竟然抱拳向那骑士鞠了一躬,然后杜如晦、房玄龄、李靖等人纷纷向那骑士抱拳鞠躬,那骑士也想李二重新单膝下跪,然后抬头对着大殿顶上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吼道。 “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的牺牲值了,大唐万岁,大唐军魂万胜~” “大唐万岁,大唐军魂万胜!” 太极殿李二和他的所有大臣一起同喊着这句口号,喊完之后,李二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把那骑士重新扶起来,环顾他的所有大臣厉声说道。 “传旨,京兆府、百骑司、大理寺、刑部共同查出松州军报之事,务必查出背后真凶,某要让他们死,为我死去的大唐将士陪葬。” 京兆府、百骑司、大理寺、刑部的主官赶紧出列领旨,李二从奏章中取出几张图纸。 “工部,这是李庸画的投石车、抛车图纸,让匠作司制作尽快列装。” 工部尚书赶紧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接过李二手中的图纸,这可是攻城守城的神器,他不敢一丝怠慢。 “传旨,李庸贡献攻城神器,守卫松州有功,敇封西山开国县伯,其余有功将士,回朝之后论功行赏。” 对于李庸被敇封为开国县伯,有人不满,有人高兴,但是这个时候,没人敢反驳,毕竟李庸的功劳在这,这个时候出来反对,那就用自己脖子试李二的鬼头刀锋不锋利了。 第八十五章 不服?那便战 李二敇封李庸的的圣旨当天告示天下,而李庸和松州的壮烈事迹也传遍大唐,这也迎来一波投笔从戎的热血青年热潮,李庸和朝廷的声望一时间又提高,而李丽质美目泛红,明显德海哭过的样子,搞的李二和长孙皇后不知所措,李庸身受重伤的消息被李丽质听到了,这事当然是当时太极殿传到她这里的,她听到李庸身中二十余刀,立马就崩溃了,火急火燎的找到长孙无垢这里,哭的那个可伶,让长孙皇后那个心疼,心中也抱怨起自己的丈夫,这没事让李庸出什么征,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参和什么,这下好了,李二下朝以后听到自己的大女儿在皇后哪得哭的死去活来,连忙赶了过去,这好不容易把哭的暴雨梨花似的的女儿哄好,李丽质就提出要去松州,这下把李二和长孙皇后吓的异口同声的说。 “不行。” “长乐啊,父皇知道你担心李庸,现在松州战事刚平,你这样过去,只会让那边更乱,李庸虽然受了些伤,不过听段志玄说已无大碍,父皇已经下旨让他们择日归来。” “父皇,你还说他只受一些伤,都中了二十多刀,要是,要是……呜呜呜呜……” 李丽质这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这可把俩人整不会了,这是哄不好的节奏啊,最后李二是好话说尽才把这位祖宗给哄消停了,而至于郑丽琬这边也知道李庸受伤的消息,心里虽然着急,可是相对的冷静。 “让老家那边安排最好的医生赶往松州,务必照顾好公子。” 李铁柱领命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回西山,找了几位最好的医生就出发赶去松州,那几位医生知道李庸受伤了,也不顾自己的身体能否吃的消,跟着李铁柱是一路狂奔。 “手脚都清理干净了吗?” “家主,都清理干净了,无论怎么查也不会查到我们这里。” “好,这次算他李世民走远,这个李庸要想办法不要让他回到长安,留着是个祸害,杀了吧。” 一场密谋暗杀的行动开始酝酿,而李庸刚刚醒过来,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那都疼,看着身上缠满了纱布就像个木乃伊一样。 “唉,这次伤的真重。” “老大,你醒了?军医快来~” 李庸的卫兵看到他醒过来,激动赶紧找军医去了,那军医里里外外检查一遍之后说。 “校尉没事了,伤口也没发炎了,就是有几处刀伤比较深,以后可能会留下疤痕,其他的没什么问题,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谢谢军医。” 听到李庸没事的消息,那几个卫兵是喜极而泣,李庸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好了,别嚎了,老子还没死呢,被你们这么一嚎,不知道的,我已经死了。” “老大,你吓死我们了,你都昏迷了快一个礼拜了,伤口发炎导致高烧不退,都吓坏我们所有人,还好还好,你没事就好。” 在没有青霉素的时代,虽然有酒精消毒,但是伤口感染还无可避免,不过李庸毕竟年轻,平日里检查锻炼,身体素质也很好,所以能熬过去,这次也给了个李庸警告,自从是侥幸逃过去了,那以后呢?上的山多终遇虎的,李庸心里想,以后还是少打这样的仗,一不小心小命就交代了,以后还是苟一点好。段志玄等人也收到了李庸醒来的消息,纷纷赶来看他,张士贵也看到这位少年英雄的样子,他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位十几岁的孩子,竟然带着三万士卒打败了吐蕃的十万大军,太不可思议了,要不是他亲眼看到这一切,他都不敢相信,一顿领导对下属的嘘寒问暖之后,段志玄把收到的圣旨递给李庸。 “你这次立了大功,你贡献的投石车和抛车的图纸,还有攻取松州和守住了松州的功劳,圣人和朝廷都肯定了,圣人封了你为开国县伯,你现在可是正四平的西山伯了,恭喜啊。” “段伯伯,你就别取笑我了,小子和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比,我算什么功劳,如果不是兄弟们以死相拼,哪里受的住松州城。” “李庸,你父亲也是军中之人,你叫我一声伯伯,我感到很高兴,我也很欣慰有你这个侄子,没错,松州我们是守住了,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很好,我们也死去了很多弟兄,但他们死得其所,我们身为大唐的军人,战死沙场是我们的荣耀。” 见惯生死的段志玄等大将心里虽然不好受,但比李庸看的更开,李庸叹了口气说。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同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段伯伯,我心难受啊。” “好一句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小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们心里都不好受,不是逝者已去,我们就要为死去的人好好活下去。” 段志玄和李庸说了会话就离开了,张士贵全程一句话都没说,段志玄让其他人都回去,他单独和张士贵走在松州城的街道上。 “武安,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是个好小伙,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说的好啊,说出了我们军人的心声,我们大唐有他在,将来那些胡奴哪里再敢放肆。” “吐蕃的使者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哼,他们想要回松州,那是痴心妄想,除非我等都死了,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张士贵虽然没有参加松州战役,但是他这么多天了解下,作为大唐名将,自然是把那些吐蕃人恨之入骨,就在两天前,几个声称是吐蕃使者的来找他们和谈,就是想要回松州,而且条件随便开,张士贵和段志玄直接拒绝,并把这件事上报到朝廷,而李二也收到了他们的奏报,开始直接批复不予理睬,奈何那些被禄东赞收买的大臣又开始发难。 “圣人,如今我朝休养生息百废待兴,本出兵攻取松州就有未圣人之道,现在吐蕃提出和谈,臣认为可以接受,这样不但可以索取大量的赔偿,还可以用这些金钱改善民生,这样一举两得的美事,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圣人,吐蕃地贫人少,哪怕占领了整个吐蕃,对于我们大唐来说根本没有用处,何况一个小小的松州呢?” 那些赞同和谈的大臣纷纷热血沸腾的说着,李二愤怒的听着,程咬金等武将气的都快把牙给咬碎了,李二实在听不下去了,愤怒的大力拍在金椅的扶手上。 “够了,看来这没几天,你们就忘了那几万大唐军士的亡魂了,和谈,可以,但是条件不是他们开,什么条件由我们来提,传旨,命李庸为此次谈判正使,段志玄和张士贵为副使,告诉李庸他们,怎么谈,他们说了算,结果告诉朝廷定夺就可以了,没事就退朝吧。” 听到李二这样的安排,那些叫嚣这和谈的大臣们立马懵了,而那些武将们用不友善的眼光看着他们,程咬金甚至走到一位红袍的大臣身边说道。 “宇文大人,最近少走黑路,我听说最近长安不太平。” 程咬金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气的宇文亮青筋暴起,他哪里不知道这是在威胁他,都是身为八柱国宇文家族的他,怎么可能怕程咬金。李二的圣旨再次发往松州,这几天李庸已经能下床走路了,段志玄和张士贵两个老家伙经常打趣李庸说。 “你小子可要注意养着,别到时候身体不行了,公主殿下可会找我们算账的,哈哈哈~” 李庸看着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俩人,撇了撇说。 “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小子我身体好着呢,倒是两位伯伯,我看二位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婶婶在家里给你们纳的美妾太多,身子虚了吧?” “你,讨打。” 两老一小就这样相互开着玩笑,李庸也知道吐蕃来谈判的事情,但是他意见就是先晾着他们,三人聊差不多,李庸就起身离开,而张士贵跟了上去,然后像做贼一样东张西望拉着李庸说。 “小子,你是不是懂医术嘛?你有没有什么增强那,那方面的药?” 我艹,李庸惊讶的看着张士贵,合着他刚才胡说八道还真给他说中了,李庸上下打量着张士贵,嘴上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张伯伯,我看你身体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啊,你怎么?” “你有所不知道,你伯伯我来松州之前,你婶婶有给我纳了两个小妾,原本伯伯的身体一直挺好的,可是纳了俩小妾之后,经常是腰酸背痛,双腿乏力的,还经常力不从心。” “我艹,张伯伯你这老当益壮啊,小子佩服,你这个情况呢,明显是肾虚……呜~” 张士贵一把捂住李庸的嘴,然后把他拉到一旁,四处张望看没人才放开捂住李庸的嘴的手,李勇呸了呸,嫌弃的看着张士贵,他喵的,怎么有股咸味,这货不会什么不洗手吧?呕~李庸干呕起来,张士贵没好气的看着他。 “别到处乱说,你到底有没有方子?” “呕~有,不过我有件事想问你,你刚才小解有洗手吗?” 张士贵来到松州大营之后,知道这里被李庸整改过很多规矩,其中就有大小解要洗手这条,张士贵刚开始还不习惯,后来在一些军医的教导下,也就慢慢按规矩来了,不过更多时候会忘记。 “没有,怎么了?你赶紧和我说那药方的事。” 李庸一听,果然如此,立马脸上大变,干呕的更加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怀孕了。 “呕~张伯伯,呕~不行了,你等会,你太恶心了,呕~以后你再不那什么洗手,你就不要靠近我,呕~” “这有什么,以前都不是这样嘛,矫情,我知道了,我慢慢改就是了。” “张伯伯,你这个事容易,我知道银川有种叫枸杞的东西,我在长安开的药房就有,到时候,我让那边给你送点给你,你每天泡开水喝,保证对你这个问题有改善。” “真的?那太谢谢侄子你了,以后你来益州,一定要来找我,伯伯带你见识见识益州的姑娘,我告诉你……” 李庸实在不想听这lsp继续说下去了,感觉要被和谐了,赶紧开溜,看到李庸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自己的张士贵。 “这小子,不会还是那什么吧?还挺纯,不行,要安排。” 张士贵一脸猥琐的走回自己的帐篷,心里是一番计较,这样平静的日子终于被李二的圣旨打破,李庸和段志玄、张士贵听了让他们全权负责谈判,而且条件必须有他们开,都傻眼了,两位老头不怀好意看着李庸,李庸也被他们俩那什么的眼神吓坏了。 “你们要干吗?” “侄子,不对,李大使,这次就有劳你咯,我们俩老头就是个陪衬,你谈就好了。” 我靠,俩老头合着是做甩手掌故的意思啊,可是他是正使,他没办法推脱,这个亏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好了好了,您二位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明天我们就和那些吐蕃使者聊聊吧。” 论钦陵等人终于接到明天接见的通知,他们在这里已经被晾了好几天了,又不准他们出去,只能待在城中一间较好的院子里,都快憋疯了,翌日,论钦陵带着他的团队来到将军府,论钦陵看到在主位上坐的竟然是位和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年,两个老将却悠闲的坐他两侧,看到人齐了,段志玄就给双方介绍。 “这位是我国西山伯,也是这次谈判的正使,我和老张呢,给他打打下手,这位呢,是吐蕃的大使,论钦陵。” 李庸听到论钦陵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不由盯着论钦陵看,这位可是比他爸还牛的人物,想不到这样的情况见面,李庸本来对吐蕃使团漠不关心,自然不知道是论钦陵带队,不过李庸也不惧论钦陵,因为他相信,只要有他在,绝对不会让论钦陵成为历史上让唐朝四代皇帝头疼的人物,李庸清了清嗓子说道。 “论钦陵,你们来找我们谈判,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有什么打算,不过,谈判嘛,你可以先说说你们的条件给我们听听。” “西山伯,首先我要先声明,松州本就是我国的领土,你们大唐趁我国不备,夺取松州,这就是你们汉人的圣人之道吗?” “两位伯伯,你们听听,这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还知道我们的圣人之道,儒学经典什么的,不过论钦陵,我告诉你,你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你的说这些我不懂,我也不想懂,直接把你们的条件说出来,要不然你们就直接滚蛋。” “你……好,西山伯霸气,你们还真以为打败了达扎那个废物,就以为我吐蕃软弱了吗?我可告诉你,我吐蕃尚有可战之兵五十万,到时候顷刻将你们覆灭。” “那你们来呀,我还怕你们不成?别说你吹牛说你有五十万,就算你有,我大唐将士何惧你们吐蕃,只要你们胆敢来,我们就让你们葬身于此。” 段志玄和张士贵此时怒目瞪着论钦陵,论钦陵心里也有些发慌,毕竟这次他来是要回松州的,只是他来之前,自己的父亲就和他说会安排唐人在朝廷协助自己,现在却派了军方三个人来谈判,这明显在朝廷的唐人根本没起作用,而且李庸的态度非常强势,这样对于一个年轻气盛的论钦陵来说,怎么可能忍的了,他拍案而起。 “好,那希望西山伯能为今天的话负责,别到时候,我吐蕃大军来临之时,你还这么硬气。” “哈哈哈~你是我见过最傻叉的,不服?那便战!” 第八十六章 英魂回乡 李庸与论钦陵的谈判那个是热闹,第一天直接都快谈崩了,后来就再没有出席过,让段志玄和张士贵去装装样子,最后,他们俩也不去了,又把论钦陵晾了起来,这可把论钦陵急的不行,谈了快七天了,什么都没谈成,什么威胁,李庸直接就定了调子,那就是不服就干,论钦陵觉得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的结果,禄东赞也接到儿子这边的消息,决定给李庸来点军事压迫,那就是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向松州方向移动,李庸也接到了禄东赞的动向,自然明白他想干嘛。 “不用担心,他就是虚张声势,不用理会,如果要来,他早就来了,何必等呢?他还怕吐谷浑反戈一击,那之前他们打下的地方就白费了,我们一边继续加固城防,一边慢慢和他们耗。” 两位老将认同李庸的分析,一边令守军加固城墙,储备物资,至于论钦陵还是依旧不理他,而薛仁贵也接到了李庸的指示,那就是尾随牵制禄东赞,有机会就给他来一下,于是黑军和禄东赞开始了牛皮糖战术,禄东赞是烦不胜烦,薛仁贵的龙骑兵神出鬼没的,时不时在他的大营扔点天雷(手雷),因为早有防备,所以也没造成什么大的伤亡,可是在士气上很受打击,双方又拉扯了将近十天,禄东赞首先扛不住,因为马上就要入冬了,天气也越来越寒冷,已经不适合作战,所以让论钦陵加紧谈判,论钦陵接到父亲被黑军牵制的消息,已经无法给松州军事压力的时候,他也是泄气了,派人通知李庸,说自己愿意再谈判,李庸看到天气越来越冷了,军中的伤兵这些都需要回国,也就答应重开和谈,双方再次聚首,李庸还是那样嚣张跋扈,而论钦陵已经没有当日那样趾高气扬。 “西山伯,今天重新谈判,我就废话不多少说了,我方准备愿意出两百万白银赎回松州,不知你这边觉得怎么样?” 段志玄和张士贵听了都目孔凝聚,两百万白银,不是两百万贯,可是李庸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了。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告诉你,你们要谈判,就要按我们的规矩来,我的条件就是,割让松州,赔偿我军这次损失,赔偿白银一千万两,黄金三百万两,这是我的底线。” 所有人听到李庸开的条件,全部傻了,还有这样的?侵略战略了对方城池,还要赔这么多钱,这个数字把他们整个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论钦陵气差点晕厥过去,不过现在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咬着牙说。 “你们抢占我方领土不说,还狮子大开口要我们赔偿,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李庸摇了摇食指说道。 “啧~啧~你做不了主,回去找你爹去,我们不怕等,你看,马上就冬天了,你们吞并吐谷浑的美梦只能留在明年了,这样,你们到时候还能顾及这边吗?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报~吐蕃禄东赞二十万大军遭神秘黑军袭击,损失惨重,已经退回阿坝一带。” “什么?一定是你,黑军就是你们大唐的对不对?” “论钦陵,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说不定啊,这就是你们吐蕃人演的一出戏装给我们看的。” “你……你……” “如果你没好说,就赶紧离开松州找你爹去,别浪费大家时间。” 李庸故意提的无理要求就是告诉论钦陵,想要回松州,不要说门都没有,窗户都没有,薛仁贵也抓住了一次机会,逮到了禄东赞的漏洞,一顿火枪火炮的猛揍,直接把禄东赞的两万多人给打没了,禄东赞赶紧率领大军退回阿坝一带休整,至于松州和吐谷浑只能等待明年再做打算,论钦陵也带着他的使团赶回阿坝,而李庸也向李二写了份奏折,把谈判的结果告诉他,段志玄和张士贵两个老家伙也在上面联名签署,对于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这也是李二想要的,朝廷想要了,吐蕃的松州也就变成了唐国的松州,松州城也重新打开城门,让流离失所的百姓开始回城,不过李庸规定,汉人优先,吐蕃人要登记造册,每户每人都要领一个叫身份牌子的东西,如果检查发现没有这个东西,就要被抓起来处罚,李庸和段志玄一起向张士贵告别,因为他们要带着剩下的将士和死去士卒的骨灰回朝,李庸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有西山过来的医生,想不好起来那就见鬼了,松州大营的空地上,李庸、段志玄、张士贵、牛进达等将领和所有的士兵集合在一起,在他们所有人面前摆放着一坛坛白色的坛子,这些都是李庸让西山赶制送过来的骨灰坛,上面都贴着每个死去的士卒的名字,三万多个骨灰坛子整齐的摆放着,李庸对着所有人铿锵有力的说道。 “各位弟兄们,我们不负众望拿下了,守住了,我们身后的家守住了,可是我们也付出了很沉重的牺牲,这里就躺着三万多弟兄,还有一万多弟兄不同程度的伤残,可是我们后悔吗?” “不后悔~不后悔~大唐军魂万岁~”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弟兄们,带着我们的好兄弟回家。” “呜~”沉闷的号角吹响了他们回家信号,李庸带着要回家的士卒们,每人双手郑重的捧一起个骨灰坛,然后慢慢走出大营。 “恭送大唐英魂回家~” “砰~”整个松州大营都单膝跪下握拳放在胸口,用军人最高的礼节送这些英勇的大唐将士,李庸他们目光坚定的捧着骨灰坛走出松州城,就这样,李庸和段志玄他们带着队伍往长安走,而黑军也不盯着禄东赞了,因为李庸也告诉他们,可以撤回西山了,没必要和禄东赞死磕,毕竟马上就入冬,薛仁贵的弹药也快消耗完了,所以马上下令追上李庸,像当时候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当他看到装着骨灰的上千辆马车,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的黑军没有伤亡,可是这让他想起当年在突厥那场仗,他也失去了很多很多的弟兄,李庸他们到达同谷关停下,除了休息,他还准备了一些东西,那就白布,灵幡旗和纸钱,还让人刻了一个一米高的牌位,上面醒目写着大唐松州军魂,于是这个牌位走在队伍的前面,所有人都头上和手臂绑上白布,手举灵幡旗,一路之下,所有的百姓见到都纷纷下跪,松州的战事早已经天下皆知,他们的事迹被天下人所传颂,李二和朝廷也接到了李庸和段志玄的回来的奏折,对于李庸这样做虽然很大臣都不赞同,可是得到全部武将的认同,尤其是李二,因为他当年也是武将,出于情感也默许下来。由于每经过一个县城,当地的老百姓都自告焚香恭迎英灵回来,所以李庸他们行军速度不快,经过十多天漫长的等待,长安城终于等来这支为国付出重大牺牲的军队,长安城北门早早就打开城门,城里的百姓穿着素衣早早就城门外等候,当他们看到那一米高的黑色牌位,纷纷的点起香跪下,城墙上也吹起了沉默的号角声很鼓声,李庸看了看段志玄和牛进达等将领,然后大伙默契的点了点头,纷纷高举手中的灵幡旗,装有骨灰坛子的马车被掀开白布,露出每辆马车上里面装满的骨灰坛,然后慢慢往长安城走去,城中的百姓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已经不少人开始哭泣流泪,驻守城墙和城门的士卒手握长枪,单手握拳放在胸口单膝下跪。 “兄弟们,咱们到家了,你们看见了吗?这些都是你们用生命保护的。” 李庸幽幽的说道,但是他的声音还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守城的校尉大声一吼。 “恭迎大唐军魂回家~” “恭迎大唐军魂回家~” 所有的百姓都跟着大声喊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哭音,李庸他们经过长安城的大门,城里和城外一样,跪满了身穿素衣的百姓,李靖等军方大佬全部着甲等候,其中还有杜如晦、房玄龄几个文官,不过他们穿的素衣,李靖等武将用军人的最高礼节单膝下跪,而那些文官则抱拳鞠躬,李庸他们默默的接受着这一切,因为牺牲和受伤致残的士卒理应接受这一切,李靖等武将行完礼之后,一声不吭的全部向停在原地的队伍走起,然后接过递过来的白布纷纷在头盔上和手臂上绑起来,杜如晦则掏出圣旨开始念了起来,开篇就是什么呜呼哀哉的,没人人能听得懂,好不容易念完,李庸他们才得以继续前进,这个时候满长安城哭声一片,百姓口中都喊着“恭迎大唐军魂回家。”,李庸他们走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回到当时出发的集结点,他们就是在这里集结出发,现在又重新回到这里,一坛坛骨灰坛子被小心翼翼的捧了下来,李靖等武将看着密密麻麻一大片的白色骨灰坛子,手中的拳头死死的紧握,像程咬金这样火气暴躁的,这个是好也死死的忍着心中的怒火,他们不是没见过,反而死去的士卒加起来比他们现在眼前还要多,可是一下子死了这么多,而且还是被自己人的阴谋诡计害死的,这不能不让他们气愤,李靖拍了拍段志玄和牛进达的肩膀,然后看着李庸。 “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把他们带回来,我李靖感谢你们。” 李靖说完抱拳鞠躬,其余的大佬也向着他们抱拳鞠躬,强忍多时的泪水和伤痛,李庸和段志玄等人终于流下了眼泪。 第八十七章 战后的生活 那些阵亡的士卒骨灰被兵部一一送到他们的亲属手上,还送去了朝廷的抚恤金,至于那些没家人的,李庸全部将这些安放到西山的烈士陵园,他还让那些伤残的老兵举家到西山的工坊去,也算是对他们有个安顿吧,因为朝廷的抚恤就不多,那些伤残的老兵失去了劳动能力,生活更加很艰苦,李庸的安排让他们感激流涕,都纷纷加入西山,段志玄他们这些将领自然是论功行赏,加官进爵了,李庸这次不但被提升了爵位,还升了官,散官提为昭武校尉,还另加官职武库中尚署令,连升三级,他现在算是正六品上的正式官职在身,不过李庸都以有伤在身一直没有去报道,吏部也给他面子一直没有催他,反正就一正六品上的武库中尚署令,也不是重要的职位,李庸也向李二详细的汇报了当时松州的情况,并把心中的疑虑一并告诉他,李二也安慰他说已经在查,可是这些人做的太干净了,一直都没有线索,李庸也知道,这些人敢截留朝廷的军报,那必然都是势力庞大之人,哪里会留什么线索给别人,这件事也只能慢慢查了,当然李庸也不能只靠朝廷,毕竟这件事已经让他提高了警惕,他吩咐老光棍发动长安的暗线调查。 “属下无能,没有在路上干掉他。” “这也不能怪你们,毕竟他身边也有不少好手保护,加上一路上他搞的声势浩大,无法就想保护自己,不让你们有机会下手,我们还小瞧他了,你们严密监视,一有机会就干掉他。” 其实李庸根本不知道有人要暗杀他,此次高调回来,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可以说是阴差阳错让李庸躲过这次暗杀,李庸每天不是在院子里悠闲的看书,要不是练武锻炼身体,郑丽琬刚开始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全心照顾他,后来李庸让她去忙西山的事,毕竟这才是最重要的,郑丽琬也看他没什么事了,西山还很多事等她处理,于是又开始她的女强人形态,李丽质和李雪雁是隔三差五就来他这,李二和李孝恭都睁一眼闭一眼,反正过了年,他们都达到成婚的年纪了,只要不做过火的事情,他们也懒得管,毕竟女儿都长大了,管也管不来,和他关系好的程咬金、段志玄、牛进达几位也偶尔到他那,因为李庸家里的茶、美食、美酒太吸引人了,刚开始也就程咬金做这些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段志玄和牛进达做不出这样的事,后来他们两位也不要脸了,学着程咬金又是吃喝又是拿的,搞的李庸都怕了他们。今天李靖和徐世绩大驾光临李庸的别院。 “老两位,你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我小子的寒舍有什么指示啊?” 李靖和徐世绩看了眼李庸的别院,然后调侃说道。 “如果你说这里是寒舍,那我们住的地方就茅屋草房了。” 李庸的别院不是很大,也就占地三亩多,比不上那些国公动不动占地十几亩的,不过李庸地方不大,可是里面的假山流水,各种花草树林显得格外优雅,而且窗户都是用琉璃(玻璃),在李庸眼里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可是在李靖这些古人眼里就是价值连城的玩意,李庸每次被提起他的别院是整个长安城除了皇宫最好的院子的时候,他都摇头否认。 “两位大帅,咱们能不绕弯子了不?有话直接说。” “之前和你商量的那个什么军粮的事,朝廷同意了,想购买十万贯试一下,你看能给多少?” 李庸算了一下,那压缩饼干由于没真空包装和干燥剂这些东西,保质期也就一个星期左右,他的黑军使用的,都是用玻璃罐装着,然后用牛皮封住瓶口密封才保存的时间久一点,李庸也做过实验,如果改用陶罐密封,保存的时间虽然比不上玻璃,不过能保质三个月左右还是做到的,所以算上成本中这些,李庸很快算好了准备一份赚多少钱了。 “大帅,压缩饼干是有保质期了,超过保质期就会变质,就不能再吃,我这边是用陶罐密封,所以保质期可以在三个月左右。” “三个月,可以,那你能给多少?” “一个陶罐里面装有十块为一份,十万贯我可以提供五千份,你们觉得可以,半个月之后就可以提货。” 李靖和徐世绩算好了好一会才算出来一块压缩饼干五文钱,价格还算可以,其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只要大批量制作,一块也就一文的成本,李庸一块就赚四文钱,算是黑心商人了,但是李庸觉得应该的,毕竟这可是收知识产权的,李靖和徐世绩很快就和李庸签订了合约,收到订单的西山工坊立马开工,半个月之后就按时交货了,郑丽琬也和朝廷的兵部货讫两清,十万贯对于李庸和她来说都是小钱,但是算是打开军需产品的渠道,因为他们相信以目前的军队军需,西山的东西肯定是最好的,自从那些大将将领试吃压缩饼干之后,纷纷向兵部索要这仅有的五千份压缩饼干,这样兵部和民部鸭梨山大,最后还是李二直接拍板,追加五千份,先配发边关,这才平息下来。年关将近,李庸收到了他心心相念的好消息终于来了,那就是帝国造船厂找到木料,第一艘一万八千料的主舰龙骨已经开始铺设,进展非常顺利,李庸在空白的宣纸上大笔一挥——海军上将号,这是他给第一艘主舰起的名字,他打算过完年去一趟新华亭县看看,李庸看着已经白皑皑一片的庭院说道。 “又一年过去了,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每年希望下水,扬帆起航。” 不过李庸也清楚,就以现在的技术,每年能造出这一万八千料的巨舰,不现实,就算造出来了,还要海试训练,那有一步而就,不过他现在不急,突厥灭了,吐谷浑被吐蕃摁着摩擦,两国都没空搭理大唐,所以现在的大唐可以说暂时没有外敌,国内的环境也平稳,等他发展起来,再由他暗中带动大唐的发展,那将来称霸世界不是梦,年尾的朝会,李庸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安排上了,还是李二下旨要他参加的,他从来没参加过朝会,但是听到要寅时就要起来上朝,整个人就好了,那是凌晨三点就要起来啊,还在睡梦中的李庸被郑丽琬、小雪、春兰三人从暖和的被窝来拉了起来,然后为他梳头着衣,那套让李庸嫌弃到极点的深绿色官袍被穿到身上,三女第一次看到李庸穿官服,虽然是深绿色的六品官服,不管李庸一米八几的高个,加上他阳刚的体型,说不出的一种帅,李庸头戴短耳乌纱帽,身穿深绿官袍,腰间缠配银带,腰间挂着身份的银鱼袋,脚穿黑色鹿皮长鞋,整个人一下就有了官味,李庸打着哈欠拿着玉牌被三女推上马车,李庸在马车上啃这春兰为他准备的早饭,李庸很不明白为什么古人上早朝都不吃早饭,后来才明白,上朝的时候太长,不能去上厕所,所以都宁愿饿着也不吃,可是李庸才不管那么多,包子连吃了好几个,又喝了碗豆浆才算活了过来,这天还没亮,天气还这么冷,不吃点热乎东西,李庸感觉人都快没了,坊门早就接到他府上的通知打开了,李庸的马车没有任何阻碍就出了坊,等他到皇宫的时候,早已经是人头簇拥了,李庸嘴上轻声说了句“我艹”,李庸看到这些积极分子不由汗颜,其实他不只,一年一度工作总结大会,在京的七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来,而且每州的刺史也要来,李庸不凑热闹,让李铁柱把马上赶到一边去,自己在车里补觉,正当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那车厢一沉,李庸警惕的挣开眼睛,看见一张黑脸贴在面前,习惯性的一记冲天炮,那黑脸敏捷的闪开,然后没好气的说。 “我说你小子,怎么一见面就来着招啊?” 李庸才看清原来是程咬金那厮,程咬金能躲开李庸的冲天炮,其实他和当初高达一样,在李庸睡觉的时候看他,都是直接被李庸的冲天炮直接轰成单目失明者,后来程咬金学聪明了,也就不中招,至于程咬金能在众多马车里找到李庸的马车,那是因为他的马车太独一无二了,琉璃的车窗,整个车身和轮毂都是钢铁铸成,程咬金不只一次要李庸给他弄一辆,每次都没李庸要他一百万贯给打发了。 “我说老程,你不要动不动靠近我,你不是不知道我梦中好杀人。” “别跟我扯这没用的,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想不到你还会参加。” “没办法啊,圣人下旨要我来,我还能不来啊?” 李庸很无奈的摊摊手,李庸的车厢不但大,而且非常暖和,程咬金熟练的打开车厢的暗格,把藏在里面的点心糕点拿出来吃了起来,李庸也懒得理他,毕竟他和程咬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也喜欢他这种性格。 “你那压缩饼干还有不?我那左金吾卫这次一份都没分上。” “这事我可管不了,想就让兵部花钱买呗,只要你们有钱,我这里要多又多少。” 程咬金当然知道是这样,只不过就是想吐槽一下而已,俩人在马车聊了好一会,终于听到要进宫的金声,李庸和程咬金都下了马车,整理身上的衣服,毕竟今天是今年最后一次朝会,都不想被言官弹劾个衣冠不整,程咬金是正二品打武将又是国公,所以不能和李庸排在一起,所以李庸自己一人慢慢悠悠的跟着大队进宫。 第八十八章 科举 贞观六年的年度总结大会开的非常热闹,今年国库终于有点起色了,又没什么自然灾害,可谓是风调雨顺,民部可算是过了好年,至于其他部门也过的不错,都眉飞色舞的给李二皇帝和各位大臣汇报这业绩,而我们的主人公却在队伍最后面,靠着大柱睡觉,像他这种小官,根本就没有他的事,由于人太多,他都快排到大殿门口外去了,前面说什么他压根也听不到,正他睡的真酣的时候,有人捅了捅了的腰,李庸本能打出一记冲天炮,可是只打中空气,他猛然才想起他在太极殿上呢,他赶紧看了下,还好没人注意到他,但是他看几张黑脸和老脸,原来是程咬金、段志玄、牛进达和秦琼几位老将,甚至还看到了肾虚的张士贵,李庸小声说道。 “我艹,你们这是干嘛?” “好小子,这种场合都敢躲着睡觉,整个大唐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不愧是万人敌李校尉,牛。” “打住,你们这些二品大臣怎么跑到这边来?不用汇报吗?” “我们都是武将,有啥事都是大帅说,我们也就来陪衬的。” “挪一下,也让老子靠靠。” 于是几人就扎堆在一块小声的聊了起来,非常像李庸当年开年会一样,上面领导说,下面员工自己聊,几个就差一副扑克牌就玩起来了,偌大的太极殿太大,李二根本就没发现自己的女婿和几个大将躲起来聊自己的事去了,至于旁边的那些六七品官看到他们这几位国公郡公,哪里敢吭声,就是好奇这个十几岁的六品官是谁,竟然和几位二品大员这么熟,几人聊天聊地,聊吃聊喝,聊女人,那是聊的不亦乐乎,还不是小声发出猥琐的笑声,可是聊了好一会就被前面几个红紫袍的大臣的争吵声吸引过去了,他们一起偷瞄了一下,原来唐俭和魏征为主的民部和御史台吵起来,至于吵什么,几人离的太远听不清楚,只是知道他们几个人在吵,金椅上面的李二是什么表情也看不清,于是几人也不管,继续聊自己的,已经这种情况都太熟悉了,程咬金他们是朝堂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吵什么,而李庸认为无非就是像后世那样,两个部门相互批斗起来了呗。 “李庸,别管那些家伙,有事没事就知道吵,又吵不出什么来。” “嗯,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说,能动手的就别哔哔,不服就直接干就是了。” “还是你小子对我们脾气,就他们这些文官罗里吧嗦的,看着都烦。” “别说他们了,小子,你那个银川枸杞真不错,我都快喝完了,你家药房还有不?” “什么银川枸杞?” “就是……” “没什么,就在松州的时候,我身体不太舒服,这小子不是会点岐黄之术嘛,开了点药。” “呸~呸~张伯伯,你又没洗手?呕~” “昨晚洗了。” “我艹,呕~” 他们几位是任前面狂风暴雨,他们是稳坐钓鱼台的聊着,可是金椅上的李二的脸上已经很不好了,刚刚各部门汇报还好好的,这千年老山炮就突然开火了,直接就是炮轰民部,为什么?因为他认为民部今年的税收收入不应该这么少,里面肯定有什么猫儿腻,这民部听了就不乐意了,以唐俭为首的民部官员开始反制,说魏征胡搅蛮缠、诬告什么的,然后就出现了李庸他们看到那一幕,别看唐俭平时斯斯文文的,可是他可是个狠人啊,出使渭水之盟和突厥都不怕的狠角色,怎么可能会怕魏征这老炮,而魏征是千古第一炮王,怼天怼地怼皇帝的主,他还怕唐俭?开什么玩笑,不把你唐俭喷傻了,他魏征两个字倒回来写,原本是说事的,到后来就开始人身攻击了,这下李二听不下去了,一记龙爪拍在龙椅上。 “够了,成何体统,魏征,你说民部的账目有假,那你有何证据?” “圣人,臣当然有证据,今年风调雨顺,又无战事,农税和商税应该有所增长,尤其是商税,今年的各市的商业蓬勃发展,商品商队跟是比往年都要多,各地上缴的税收不应该是民部给出这样的数字,实在不能不让人信服。” “魏征,你放屁,你懂什么,我朝税收主要是靠农税,商税的税率本来就低,看着商业发展的不错,可是实际能收到商税并不多少,各地的税收除了大部分上缴国库,还要截留一部分给当地使用,钱看起来多,可是实际收到国库的银子也就那么多,你们这些御史不懂非要装懂。” 魏征和其他大臣听了也别噎住了,在这块他们的确没有唐俭他们懂,唐俭的话说的有理有据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样老山炮很憋屈,可是魏征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认输,要不然他死后还留下遗言骂李二,最后儿子和公主的婚事给搅黄,还给刨了坟,这就作死的经典人物,魏征坚持要查账,可是明天就放假过年了,谁愿意大过年给查账,最后李二实在没有办法,来了个封账,来年再查账,他还想好好过个年呢。接下其他的部门和大臣都没什么事了,整个年度终结大会开了足足三个多时辰,前面的说的唾沫都干了,李庸下面也聊的口干舌燥。 “圣人,臣有本要奏。” 李二一看,是杜如晦站了出来,于是就让宦官把他的奏折收了上来,他看完上面的内容,脸上古怪的看着杜如晦,而杜如晦侃侃而谈说了起来。 “圣人,我朝经历了多次战争和灾害,一直以来的科举也是停滞了多年,现在朝中多有都是推荐制,为了我朝能吸纳更多有用之才,臣建议重开科举。” 杜如晦的话如重磅炸弹,那些世家门阀听了立马不愿意了,这么多年来,他们为什么能把控朝廷,那就是所有的人才都在他们手中,在推荐制下,他们可以无时无刻的安排他们的人入朝为官,只要天下人才都在他们手上,那不管什么朝代和年间或者谁做皇帝,天下之事都尽数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这就是百年的皇朝,千年的世家,李二早就意识到这点,杜如晦这份奏折也是他和杜如晦等几位大臣秘密商量来的,因为李庸的印刷术已经交给他了,他那天看到活字印刷术的时候,称赞惊为天人,这才给了他底气重开科举,杜如晦刚说完,那些世家门阀的代表就出来反对了。 “臣反对,杜大人所说是有违祖宗家法,我大唐立国之时,上皇就废除了科举制,实行推荐制,是因为前隋暴君杨广就是用的科举制,搞的天怒人怨,最终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国破家亡,所以恳请圣人万万不可答应。” 李二看了这位反对之人,立马认出了是谁,萧瑀,他父皇李渊的死忠,也是江南士族的领头羊,李二没有吭声,因为肯定不会只有他一个反对,果然,他父皇的几位死忠都跳出来了,屈突通、虞世南都纷纷站了出来,然后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全部跑出来一致反对,这也是李二意料之中,这些人不跑出来反对,那就真的有鬼了,可是李二早已经有策略,耐心听完他们的说辞之后,他给了杜如晦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的说道。 “各位大人说的已经不是问题,我们的西山伯李庸李大人已经研发出一种新式印刷术,一日可以印书上万本,届时天下的读书人将不会无书可读。” “什么?杜相你说的是真的吗?” 首先反应最大的不是那些世家门阀,而是老山炮魏征和另外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臣。 “在大殿之上,我杜如晦怎敢对着众大臣和圣人的面做出欺君之事。” 这都是李二和杜如晦商量好的,那日他和房玄龄在李二的带领下,看了那叹为观止的活字印刷,心中那个激动,所以李二就和他们演了这出戏,而作为主要吸引火力的人还在下面和几个老不羞的老将聊的热火朝天,那些世家门阀在私下小声商量对策,都一致认为不能让正在东西面世,那将来他们掌控朝局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李庸呢?” “对啊,李大人呢?” “李庸~” 前面所有人开始找这位发明者,可是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李二回头问了下黄言。 “不是让你去告诉那小子今天上朝的吗?难道没来?” 黄言吓的满头大汗,当日他是亲自去给李庸下的旨,李庸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黄言感觉回道。 “圣人,他肯定是来了,应该他的官职太小,在后面没听到,奴婢这就下去找他去。” 黄言带着几个宦官赶紧下去去找李庸,果然在最后面的柱子后面找到李庸几个,他们正聊的热火朝天,根本就不只前面喊他,黄言感觉一把拉住李庸说道。 “我的李大人,李伯爷,我的祖宗,你没听到上面喊你了?快给我上去吧。” 李庸一脸懵逼,刚才程咬金还和他说好像在叫他,他还开玩笑说怎么可能,他们几个也认为听错了,才继续聊天的,谁知道还真的找他,李庸被黄言拉着小跑到前面来,然后他看到不少紫袍红袍的大臣看着,金椅上那位也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李庸整理了一下衣裳抱拳向李二行了个礼,然后很懵的看着所有人,不过还是那五十多的老臣开口问他。 “你就是李庸?” 李庸头上几个问号下来,不过面对老者,他还是尊老爱幼的,连忙给那老头行了个礼说。 “下官李庸,不知老先生怎么称呼?” “本官孔颖达,本官只想问你,杜相说的印刷之术可是真的?” 印刷之术?孔颖达?我艹,都不是好人啊,难怪叫老子上朝呢,李庸瞥了眼杜如晦和房玄龄,俩人抬头看天,一副不关我的事的样子,李庸在傻也猜到是坐在上面那位的主意,自己这个老丈人果然心黑腹黑,不带这样坑人的,还坑自己女婿,李庸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无非就是他这个老丈人推出他交给他的活字印刷术,现在要向那些世家门阀施压了,他就是最好的目标,李庸很无奈。 “他说的没错。” “太好了,这样天下读书之人就有书可读了。” 李庸对孔颖达这种酸儒不感冒,他们的思想就是用儒学禁锢天下所有人,至于那些世家门阀他们反对科举,但是活字印刷术他们反对不了,因为这东西控制在皇帝手里,总不能说那是妖术,要毁掉吧?起码现在这个孔颖达已经明面上支持这个东西了,他们也不好再搞什么动作,但是要毁掉这个东西,就肯定要毁掉李庸,因为这个东西是他发明的,他们对李庸的仇恨一下子直接拉满。 “圣人,在书的方面已经解决了,所以以后的读书之人就更多,臣恳请重开科举。” “臣反对,就算有了新的印刷之术,可以让天下读书之人增多,可是推荐制是祖宗家法,万万不可改。” “请圣人明鉴~” 那几个李渊的死忠和那些世家门阀没办法对付李庸的印刷术,可是他们还是以什么祖宗家法死死咬着科举不放,这样李庸觉得李二这个皇帝当得够窝囊,可是历史上的李世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他仁厚,就连魏征这样的臣子都包容,甚至他执政期间,没有杀一个老臣,李庸看着自己的老丈人的样子就觉得难受,于是决定帮帮他。 “都闭嘴,你们这样是在逼宫吗?难道你们想造反了?军中各位将军何在?” 李庸一声爆喝,把那些向李二施压的大臣给吓住了,程咬金等人在李庸被拉走之后就回到原来的位置,听到李庸摇人了,他们几个喜欢热闹爱惹事的立马响应站了出来。 “西山伯,俺程咬金在。” “呦呵,我看谁敢造反来着,李校尉,我们刚打完吐蕃人,这就来几个造反的,好啊,老子的刀已经好久没喝血了。” “何人敢造反,当我左武卫不在?” “妈了个巴子的,看来有人觉得我们这些老将的刀不够锋利了。” 萧瑀等人顿时被这些杀气腾腾的武将给吓住了,李二也看到这一幕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还是自己这个女婿靠谱啊,李庸看压住场面了继续说道。 “你,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祖宗家法,其实你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陷太上皇和圣人于不义,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其心可诛,科举就是为国家挑选人才,碍你们什么事了?什么祖宗家法,我朝才建立几十年,难道太上皇他老人家说,放屁不好,那以后是不是大家都不准放屁了?你们还是怕科举考上的人,以后会对付你们啊?” 李庸的话让萧瑀他们噎的半死,有些话都是大家心知肚明不摆在明面上说,可是李庸这愣头青可不管这么多,当面直接把话的清清楚楚,这样程咬金那几位都竖起大拇指。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六品小官,胆敢妄议朝政?” “哈哈哈~说不过就说我妄议朝政?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块好料了?我告诉你,我李庸要弄你们,玩死你们,你们还要求着和我说谢谢,你们不要不相信,我可以让你们手上的那些引以为筹码的读书人变的一文不值。” 李庸的威胁让这些人感到害怕,因为李庸之前的经济战就让他们见识到李庸的能力,别看他就十几岁,但是做起事来,比他们还要狠辣,这一下整个场面都冷了下来,那些人咬牙切齿的盯着李庸,而李庸直接无视他们,李二越看越喜欢自己这个女婿,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于是开口说道。 “好了,科举之事,年后再商议,李庸,今天是年三十,你的父母都接来长安了吧?” “回禀圣人,已经到了长安。” “那好,今晚和你的父母一起和某、皇后、长乐一起吃饭吧,你和长乐的亲事,某也要和你父母商量一下。” “遵旨。” “没什么事就退朝吧。” 这下太极殿上的所有人都惊讶万分,以前年三十,李二会设宴招待一些王公大臣的,可是自从与突厥的渭水之盟之后,国库和李二是内库都是可以跑马,皇后都织布给公主皇子穿,李二和后宫都是一日两餐,每顿都是两菜一汤,哪里还有请开这种宴席,而且公主的婚事,历来都皇帝下旨就可以了,但是长乐长公主的婚事什么时候会像平民那样双方父母商量的,可见李二对李庸的重视,不少大臣官员都默默记下李庸这个人,而李庸看都不看那些要生吞活剥的人,程咬金和几位武将走上去,搂着李庸的肩膀看了一眼那几位,然后淡淡的和李庸说。 “放心,有些人不开眼,我们这些军中之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李庸也瞥了他们一眼说。 “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如果敢咬人,一棍子打死了就是,走,各位叔叔伯伯我们回家。” “你说的对,回家。” 萧瑀几人看着李庸和几位武将大摇大摆的走出太极殿,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第八十九章 李家大少 李老头和范氏听到今晚要和当今圣人一起用膳,谈儿子和长乐公主的婚事,这把两位给吓的不轻,李铁锤当年在还是秦王的李二手下当过兵,也见过李二,不过只是他认识李二,李二不认识他那种,心中忐忑不已,至于范氏就有点晕,想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和当今长公主有一腿,呸,搞上了,也不对,好上了,反正儿子的婚事有着落了,范氏就让春兰给她找最好的衣服来,李庸则优哉游哉的坐在摇椅上,吃着郑丽琬时不时喂他的点心,喝着小雪泡的茶,那个地主模样是有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对于今晚李二的家宴或者说正式的定亲宴一点都不担心,反正都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只是他烦心的是今天在朝会上,他给李二做了挡箭牌的事,一下把这么多人给得罪了,后面的打击报复想想都烦,心想自己这个老丈人是不想让他过个好年啊。李庸一家子好不容易熬到赴宴的时间,李大锤和范氏可算是盛装赴宴,还别说,俗话说的真好,人靠衣装马靠鞍,李庸看着自己的父母的穿着打扮的确有股贵人的味道,至于他自己,还是习惯性的着装,头上长发也是用一根玉质发簪扎起来,这样扎来的头发让他觉得很舒服,一家人怀着三种心情带着礼物到了皇宫,黄言早早就在皇宫门口等候了,看到李庸的马车之后,黄言赶紧走了过去,他知道,李庸和长公主的婚事和他越来越受李二皇帝的器重,文官和武将中都有不少关系要好的人,主要还是他很喜欢李庸这个人,李庸也和长乐公主一样对他如亲人,看到李庸和他的父母下了马车,立马就迎了上去。 “西山伯,这两位是您的高堂吧?” “呀,黄公公,这怎么好意思让您亲自来接呢?这是我父亲和母亲,爹、娘,这位是黄公公,平时可照顾孩儿了。” “见过黄公公~” 李大锤和范氏一听,觉得自己的儿子对这位黄公公挺敬重的,也赶紧向黄言行了个礼,黄言可不敢接,开玩笑呢,这可是长乐公主以后的公婆么,连侧身躲开,几人相互寒暄了一下就走进了皇宫,让人带着李庸他们带来的礼物一起进宫。李大锤夫妇进入皇宫的时候,那表情和李庸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简直就是神同步,李庸则和黄言一路闲聊,俩人的关系在别人看着觉得很好,不过李庸和黄言的关系是挺不错的,不管李庸进不进宫,每个月什么香水香皂的,除了给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长乐之外,黄言肯定有他的,就连外面都没得买,只有李庸和李二喝的茶,他都有,可算是很到位。到了甘露殿,黄言直接把他们带进殿,因为李二交代了,不用禀告直接带进来就好了,也是表达自己对亲家的尊重,李大锤夫妇看着宏伟金碧辉煌的大殿,都看傻了,黄言把他们带到甘露殿用膳的偏殿,三人看到了李二和他一家子坐在饭桌上,那饭桌还是西山制作的圆桌,是李庸按现代饭店那种圆桌弄的,圆桌上面铺上一块能转动的玻璃,李大锤和范氏立马认出那是西山的东西,其实李二一家子很多东西都是李庸送的,所以在这里看到西山的东西也没什么好出奇的,李大锤夫妇紧张向李二等人行礼,李庸就轻松多了,他又不是第一次见他的老丈人。 “臣李庸,草民李大锤,民妇范氏参见圣人。” 三人各自报上身份向着李二行礼,李二和长孙皇后则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走到李庸父母面前,然后李二和长孙无垢直接扶着李大锤和范氏起来,至于李庸就没人管了,谁让他是全场辈分最小的呢,李庸撇撇嘴鄙视他们,他看到长乐的时候,眼睛都直了,感觉鼻子里有东西要流出来,李丽质简直像仙子一般,美人着踝肩长裙,上身直披一件大袖纱罗衫轻掩山峰。细腻透明的衣料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天生丽质柔润的肩和手臂,直接亮瞎了李庸的一双狗眼,李丽质看到李庸这个傻样,也是捂着小嘴轻笑,这更加要了李庸的老命,长乐美眸笑的弯月,举止优雅动人,李庸心里直呼教教我教教我,可是李丽质旁边几位身穿绫罗绸缎的人死死盯着他,眼光中透露是不屑和不满,不过李庸压根就没发现,因为他现在眼里只有李丽质。 “李庸,还傻站着干嘛,快入座。” 李二的声音如黑夜中的明灯,让迷失方向的李庸回过神来,李庸尴尬的走了过去,坐到他父母身边,至于那些饭桌上什么佳肴美味,李庸看都不看,他色眯眯的看着对面的佳人,美,太他喵的美了,李庸心怦怦直跳,心动的感觉啊,而李丽质也被情郎的眼光看的俏脸羞红,样子可爱至极,李二和李铁锤似乎聊的来,李铁锤也没了一路的紧张,也和李二聊起了当他在李二手下当兵的陈年往事,而长孙皇后和范氏也轻声说着女人之间的悄悄话,还时不时看看李庸和李丽质。 “西山伯,孤听闻你文采非凡,今日如此家宴,你又与长乐钟情对方,不如作诗一首,表达对长乐的爱意。” 李庸才注意到李丽质身边还坐着几位皇子,尤其这位称孤的这位,李庸用屁股都能猜到他是谁,不就是李家的大少爷嘛,大唐太子李承乾,不过李庸看得出他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故意想刁难他,李承乾长的有李二几分相似,不过更像长孙无垢多点,李承乾长的剑眉星眸,清新俊逸,李庸都感叹李二的基因还是很强大的,儿子长得英俊潇洒,女儿貌美如花,李承乾的话也让聊的起劲双方家长吸引了过来,李铁锤和范氏很是担心,因为他们不知道李庸会作诗什么的,因为他们的儿子就读了几年书就被赶出了私塾,李二也长孙无垢也挺期待的,因为李庸是做过几首诗,但是首首都是千古佳作,尤其李丽质更为期待,李庸看着满场期待的眼神,也不好推脱,他是不会作诗,但他会作弊啊,李庸脑子里快速回忆翻找,终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首。 “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首鹊桥仙可算的上情诗中的代表作了,李二听完直呼。 “好,好一个鹊桥仙,好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妙,难怪他们说你李大才子平日不作诗,所作都是传世佳作。” 李铁锤夫妇也懵了,他们虽然不懂,但是也觉得自己儿子这首诗不错,心想自己儿子出去这些人有长进了,而李丽质的眼里已经满是小星星,心里乐开了花,那双眸如秋水一般看着情郎,而李家大少则很不高兴,他本来就不认识李庸,也是就听别人说他的一些事,加上他和他表弟长孙冲的关系特别好,一直都认为长乐嫁给长孙冲是最好的归宿,谁承想李庸的横空出世,长乐芳心已许,长孙冲算是彻底没戏,可是长孙冲一直在他耳边说李庸的坏话,说什么不学无术的乡下小子,什么用见不得人手段骗了他妹妹之类,天真的李家大少就李庸先天性的憎恶,想借着今天的家宴好好羞辱李庸,可李庸这首鹊桥仙直接怼无语了,心中那个不服,他不知道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李庸专治各种不服。 “太子殿下,今天家宴难得各位长辈都高兴,所谓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我呢最近发现一件很让人疼心的事,也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说好。” 李二等人很纳闷,不知道李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二开口说道。 “说,以后都是自己人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那圣人都这么说了,那小子就说了,希望不要扰了大家的雅兴,这事我亲眼所见,今日就作诗一首,请各位听听,得罪之处就多多包涵了,卖炭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李二等人听完,李二首先暴怒而起。 “谁,到底是谁,还手把文书口称敕欺压百姓。” 长孙皇后、范氏和李丽质听完叹了口气 “这些人是怎么了?就知道欺压这些穷苦百姓。” “圣人,皇后,天下百姓苦啊,这就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最惨最苦的都是老百姓啊。” 李庸摇摇头叹气说道,李二也坐回座位上,李庸这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深深触动他的内心,李唐建国以来,改朝换代,征突厥平四方,可是天下的百姓还是过的如此凄苦,本来还热闹的饭局,一下就变的死气沉沉,李承乾也被李庸的学识惊呆了,这那是不学无术,这简直能比得上他东宫那些大儒了,他也对李庸的感觉开始改变,心想难道自己的表弟骗他了?他不想承认,李庸看到气氛不对,就立马让黄言把他带来的礼物拿上来。 “圣人,皇后,太子,还有各位皇子公主,我呢给大家带了点礼物,这大过年的,算是给大家的新年礼物吧。” 这时所有人才被抬上来的礼盒吸引过去,李庸站了起来,一个个打开,然后首先拿出一副单通望远镜,没错,就是那种可以一节节拉出来那种,玻璃的技术不断改进,透明度已经能做到和后世差不多,所以已经作为镜片使用,望远镜的制作不难,无非就是凹凸镜,只是这镜片打磨以西山现在的技术,打磨起来也是很困难的,其实李庸送这个的目的就是想趁机拉生意,这可是妥妥的军需品。 “圣人,此物叫千里镜,可以清楚看到十里之内的东西。” 李二的心情被弄的不是太好,但是听到这个千里镜这里神奇,也很好奇,于是接过李庸手中的千里镜,来到殿门外,在李庸的指导下拉出镜筒,他一看立马惊呆了,远处的事物清楚可见,简直就像在眼前一样,那些皇子公主也好奇的站在身后伸长脖子看着,李二看了许久才收好这千里镜,那些好奇的皇子和公主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皇,也想看看这神奇的千里镜,可是李二无情的把黄言叫了过来。 “收好了,弄坏了,摘了你脑袋。” 黄言赶紧双手捧着那千里镜,好像就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抱着,生怕弄坏了,那些皇子和公主看到自己父皇不让他们看,就垂头丧气的跟着回到座位上,李二的心情也一下变好,拿起就酒杯要和李庸喝一个。 “好东西啊,你小子可以,干一个。” 李庸和李二仰头就干掉杯中酒,所有人看到李二心情好了起来,气氛也活跃了起来,都期待下面的礼物,李庸继续分发礼物,他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盒递给长孙无垢说。 “皇后娘娘,这是最新做出来的醉佳人,里面除了改进的香水,眉笔、口红、腮红,最厉害的是里面的这个,我称之为珍珠面膜,这面膜有着延缓衰老、清肝明目、解毒生肌的功效,可以让咱们的皇后娘娘肌肤美白、嫩肤,富有光泽。” 那个女人不爱美,就连堂堂皇后都不例外,长孙无垢接过那制作精美的木制礼盒,盒子上的镂空雕刻美轮美奂,打开里面一看,两瓶琉璃装的香水,五根眉笔,还有什么口红腮红的都是五个,最吸引她的是,那两瓶琉璃装的珍珠面膜,其实这种手工制作的简易面膜,做法很简单,无非就是密封保存的问题,不过李庸提出玻璃上和盖子上用螺纹之后,经过无数次加工实验,才做出了这种带有螺纹口的瓶子和匹配的盖子,在螺纹的契合下,密封性大大提高。长孙无垢开心笑着拿出里面那瓶珍珠面膜,礼盒直接交给身边的宫女,在李庸的神力一拧,盖子打开了,所有人都对这个设计很是惊讶,长孙无垢闻了闻里面的味道。 “嗯?好香,还有股蜂蜜的味道,李庸,这东西怎么用啊?” 李庸感觉溜须拍马说道。 “皇后娘娘,这珍珠加入了蜂蜜,除看蜂蜜还有其他的秘方和珍珠粉混合,您用的时候,记得洁面之后,蘸着面膜均匀得涂在脸上,薄薄一层即可,半刻钟后洗净脸部即可,臣保证您使用三天之后,肌肤更美白、嫩肤,富有光泽,到时候比那些小姑娘还漂亮呢。” “去,瞎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范氏啐了儿子一口,长孙皇后也是脸上一红,毕竟她年纪也不大,那个女人不想自己变得更美,保留青春呢?这下可把那些公主馋哭了,都可怜巴巴的看着李庸,就差喊出来我也要,李庸自然没让她们失望,只不过,她们的礼盒明显没有长孙无垢的精美,还有里面也只有一瓶香水两根眉笔和一个口红,腮红,面膜,和长孙无垢的超级大礼包就没法比了,不过她们也很开心,她们怎么也不能和皇后比吧,那些公主接过礼盒之后,纷纷打开互相对比和小声说着悄悄话,女人搞掂了,就剩下那些皇子了,李庸拿出一双鞋子出来递给李承乾说。 “太子殿下,这双鞋叫增高鞋,你试一下,很神奇的。” 李承乾很疑惑的接过木制礼盒,里面装着一双制作精美的鹿皮长靴,李承乾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换上了这双增高鞋,其实李庸记得李承乾因为骑马摔了,之后走路就是长短脚的瘸子,这让他这个成为一生的诟病,李庸在李丽质的确定下,知道这个是事实,于是李庸投其所好,搞了一双这样的鞋子,李承乾穿好之后站了起来,立马发现神奇之处,整个好像得到了神奇的力量,走了两步之后,发现像正常人那样走路了,李二和长孙无垢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自己儿子的事情他们心里清楚,现在穿上这双鞋之后,竟然和正常人一样走路了,李承乾激动的快步走起来,那样子就像个开心的孩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就是鞋子里面里垫了点东西,让两只脚平衡就可以了。” 虽然不是真正治好他的脚,但是现在这双鞋能让他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这怎么不让李承乾不高兴不激动呢,他对李庸的感观一下全部改观了,觉得他就是自己的恩人,而一旁的一个胖子却不开心的看着这一切,他就是李泰,他可是一直觊觎这太子之位的,这一下这双鞋给他带来压力,他对李庸说不上恨和喜欢,只是在长乐乡的时候被他骗了心里不爽而已,现在李庸的礼物他更加不爽,至于李庸送他什么东西都没注意,反正今晚的家宴在一片欢声笑语下结束,李庸和长乐的婚事也定了下来,就是等俩人及冠及笄之后再商量婚期,今晚最开心的无疑是两位李家大少。 第九十章 新春 李庸一家子开开心心的回到别院,由于皇宫的家宴开席的早,他们也不能长时间逗留在皇宫,所以李庸他们回到家中也就晚上的八点来钟吧,在后世也就刚刚吃年夜饭的时候,虽然他们在皇宫里都聊的很开心,不过他和李大锤夫妇根本就没吃什么,似乎早意料一般,李庸早早就让郑丽琬在家里准备好年夜饭,于是李府又重新开宴。郑丽琬就在她被李二退婚之后,她的家族就无情的抛弃了,她也早已经和荥阳郑氏脱离了关系,一直跟随在李庸身边,所以李庸的家就是她的家,她今天一直张罗这李府的一切,范氏也满意自己这个儿媳妇,所以家中事务都交给她来做,李府像其他平常人家一样张灯结彩,后院中人却不是很多,主要都是李庸的一些得力干将,薛仁贵、高达夫妇、老光棍几位,像刘仁轨这些是有父母在的,自然都回家去了,饭菜在烧着地龙的房间散发着香气,李庸要写副对联让薛仁贵贴大门去,在唐朝没有对联一说,只有挂桃符,对于李庸独创的对联,家里所有的围着看,李庸让郑丽琬准备好的长长红纸上一边写一边念着。 “上联,天地和顺家添财。下联,平安如意人多福。横批,四季平安,怎么样?” 李庸虽然没书法大家写的毛笔字,可是这几年练下,他的字写的好是不错,要在后世,他这手字可以摆摊卖对联去的,家里所人看到李庸写的对联,都觉好,就连李大锤和范氏这样没文化的都明白什么意思,李庸让墨水干了之后,让薛仁贵到大门外去贴,这些薛仁贵和高达抢了起来,最后一人指挥一人贴,贴好对联后,菜也都上齐了,李庸和所有都坐在一起,就连家里的仆人都叫上,因为在李庸的观念上没什么高人一等这么一说,李大锤夫妇也是穷苦人出身,自然不会反对儿子,所以来李府做仆人丫鬟的都是从西山来的,他们听到到长安照顾李庸的,西山所有人都争着来的,李庸在西山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在郑丽琬和春兰小雪挑选后,长安的李府也就十几个仆人和丫鬟,而且工钱也是在长安最高的,府上工钱最高的除开郑丽琬,就数春兰和小雪,她们相当于总管,然后就是张大妈和他丈夫,他们两人是后厨的大厨,李庸只喜欢吃他们做的饭菜,加上在西山就有规定,所有人干活只签合同,不是什么卖身契,就是你不想干了,随时走人那种,所以李府的仆人和丫鬟每个人都是过这别人不敢想的日子,但是春兰和小雪两位总管对他们的约束也是很严格,所有人入座之后,李庸拿着酒杯站了起来,装十三的说获奖感言了。 “各位,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李庸祝各位新年快来,未来的一年,我们将过的更好,来,我们一起共饮此杯。” 李庸倒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看到这两桌人的表情,就简简单单说两句算,因为大家都饿了,于是两桌子的人都纷纷站起来,拿起酒杯与李庸一起喝了这杯新年祝酒,李庸一声“吃饭~”所有人都开始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气氛非常活跃,因为他们在李府都已经习惯没那么破规矩,李庸也敬自己的父母一杯,再敬郑丽琬。 “郑大老板,这些年辛苦你了,这杯酒敬你。” 郑丽琬微笑的掩杯喝下,低度的果酒让这位美人的绝世容颜上红粉纷飞,郑丽琬一身的打扮和今晚李丽质差不多,可是郑丽琬穿的比李丽质那小姑娘性感多了,李庸对她的抵抗能力就低,鼻血又要流下来了,他赶紧向薛仁贵和高达等人敬酒才掩饰过去,可是他的举动怎么可能逃的过郑丽琬的眼里,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李庸个郑丽琬一个眼神,佳人立马心领神会,于是带着两个丫鬟离席而去,一会三人捧着三个木盆回来,上面摆满了红色袋子,李庸也离开座位和所有人说道。 “各位,今年一年辛苦大家,这是发给你们的红包,小小意思,春兰、小雪这是你们的。” 李庸从木盆上拿两个红袋子递给俩人,俩人因为也喝不少果酒,两脸像彩霞纷飞,看到李庸手上的大红包,眼睛笑的像月牙似的。 “谢谢公子。” “薛大指挥官,这个是你的。” “谢谢司令。” “这是高达你们夫妇的。” …… 所有人都领到了李庸发的红包后,宴席立马达到了高潮,开始相互窜着喝酒聊天,当然聊的最多就是问对方的红包有多少,其实他们的红包是一样的,除了个别不一样之外,仆人丫鬟都一律每人白银五十两,而像郑丽琬、高达、薛仁贵、老光棍这样的就是一千两,春兰小雪她们就是八百两,两个大厨就是一百两,当然都是李庸制作的银票,可以到西山的西山银行兑换,因为李庸发现西山的财富越来越多,为了方便西山的流通,就建立的西山银行,在西山发行银票,这些银票可以在西山当钱使用,李庸也就在西山敢这样做,因为在西山是一个封闭的地方,所有的人都信任他,所以他才敢这样做,不过他的西山银行只是简单的,存款,兑换和贷款,就没有其他的业务了,主要他也不懂啊,不过他简单把银行的作用告诉了郑丽琬之后,这位商业天才一学就会,还举一反三灵活变通,把西山银行搞的有声有色,也打开了郑丽琬对金融的大门。本来李庸想搞点爆竹烟花什么的,但是先还不是把火药泄露出来的时候,宴席进行的很很晚才结束,李庸要留下来守岁,其他人收拾完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李庸百般无聊的又开始凭记忆写书,在三年来,他陆陆续续写各种各样的书籍不少,这也是西山发展那么快的原因,李庸不知不觉在书房写了一晚上的书,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顶着熊猫眼跟着父母祭祖,李庸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好不容易结束躺下,程咬金几位不要脸的老将纷纷来到他家,硬生生把他拉了起来,李庸没好气的看着眼前这几位。 “我说大过年的你们就不消停一会吗?今年大年初一而已啊。” “我的好大侄子耶,你可救救我们这些叔叔伯伯的,要不然今天我们家都回不了,这年就在你家过来了。” 李庸一脸懵逼看着这几位和他一样盯着黑眼圈的老将。 “什么事啊?你们不会做了坏事被婶婶们知道了,赶出家门吧?” 老几位默契的点了点头,李庸头上的黑线立马下来了,还真被自己说中的。 “不是,你们干的好事跑我家里来是何道理?” “还不是你害的。” “对。” 李庸就更加懵了,这是哪跟那啊?怎么有自己什么事啊,顿时给他们逗乐了。 “你们把话说清楚来,这又关我什么事来?” “你昨晚是不是到皇宫和圣人皇后一家子吃饭了?” “对啊。” “你是不是给了皇后和公主们什么醉美人?” “对啊,你们怎么知道的?” 李庸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我就知道这狗哔的干的好事。” “弄他。” “不是,等会~” 眼看这几位就扑过来,李庸赶紧阻止他们。 “我送皇后和公主们东西和你们被赶出家门有什么关系?” “我家婆娘,也就你婶婶不知道怎么知道你弄的那个醉美人,然后吵着让我去买,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那懂这些玩意,得了,吵的我是一晚没睡,差点还被赶出家,说今天要是不给她把什么醉美人弄回去,我就别回来。” “对啊,你说吧,怎么办?” “不是,你们几位是这样,那李大帅和徐大帅你们不会也因为这个被婶婶赶出来吧?” 李庸瞥了一下李靖和徐世绩两个老家伙,程咬金几位也看向他们俩,也觉得奇怪,两位老帅老脸一红不好意思说道。 “唉,家门不幸啊。” “我艹。” 李庸直接爆粗,这感情不管什么年纪的女人都一个样子啊。 “几位大将军大帅怎么这么早来拜年了?” 郑丽琬一身红色大袖纱罗衫,外披厚厚的貂皮大衣,可是李庸设计的,他说就没有女人不喜欢貂的,果然,郑丽琬几位就很喜欢,几位老将心里嘀咕着什么拜年的,老子现在家都回不了了,不过他们也知道郑丽琬的身份,这大过年的也不好说什么,郑丽琬笑的那个花容月貌的样子让李庸都快窒息了,尤其她这身打扮配上她傲人的身材,李庸感觉头很疼很晕。 “小女子刚好路过,听到几位大人说的事,所以特意过来,公子昨晚送予皇后娘娘和公主的醉美人是定制版的,所以在我们这里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不过几位不用担心,今天早上,我已经挨家给各位大人家里送贵族版的醉美人,虽然没有皇后娘娘和公主们那般奢华,但是各位大人的夫人收到的时候也很开心,相信现在正等着各位大人回家吃饭呢。” “什么?真的?” “还是你这个小妮子懂事,什么都不说了,以后有什么事,找你张伯伯,走了,我先回去了。” “对对,以后有什么事找我,我也赶紧回去了。” 几位老将汹涌而来,溃散而去,李庸看了看郑丽琬,俩人相似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几位老将走了不久,杜如晦和房玄龄几位关系好的文臣也跑来了,甚至连老山炮魏征也来,他们自然也是为那全城正在议论的醉美人,最后还是郑丽琬说已经都送他们家了,他们才道谢而归,就连魏征也和李庸说了声谢谢,这让李庸很不适应,李庸看着窗外的雪景,感叹新的一年来了,新春,新的春天。 第九十一章 纨绔子弟 大年初二,李庸大年初一在家睡了一天,终于把觉也补了回来,早上他还是习惯的在后院做着锻炼,今天本来按习俗是女婿回娘家的,可是李庸还结婚,没娘家去,所以他打算今天好好到长安玩一下,他来长安还真没好好玩过,都是来去匆匆,要不就是在家养伤,所以他今天索性出去好好看一下这千古名都,至于郑丽琬早就因为打响了醉美人早早就去丽人坊的旗舰店赚钱去了,李庸都不禁感叹这比后世的那些女强人还强,锻炼完之后,李庸也不吃早饭,带着李铁柱几个卫兵大摇大摆的上街去,他走着那六亲不认的脚步,后面跟着李铁柱几个壮汉,妥妥的一纨绔,由于李庸是路痴,所以基本上都是李铁柱带路,要不然李庸又要在长安城转圈圈了,李庸走进自家开的清风楼,由于李庸的身份下面的人基本不知道,所以他带着他的打手们找了个靠阳台的地方坐下,李庸的产业都是由郑丽琬精心培训过的,店员不管你什么身份,都是笑口迎客,这点让李庸很满意,什么叫区别,这是区别,他点了份广式茶点套餐,美滋滋的吃着,李铁柱他们几个不喜欢广式的,点了秦川霸王套餐,其实就是西北一带的面食胡辣汤之类的,在清风楼,五湖四海的茶点样样俱全,它的定义就早茶、午茶,清风楼不但点心精美,价钱有高有低,反正任君消费,吸引了不少人来消费,就当李庸等人吃的正嗨的时候,就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他望了过去,看见几个身穿华丽锦衣缎袍的公子哥,在推搡一路后退的店员,那店员好像一直保持克制和那几位公子哥解释什么,但是距离有点远,李庸也听不清,他看了一眼正在哗啦啦嘬这胡辣汤的李铁柱,那货眼里只有手上那碗胡辣汤,气的李庸一把巴掌直接呼他后脑勺上,差点没把他扇进那碗胡辣汤里去,这二货还一脸委屈的看着李庸,李庸气的当场就要找家伙揍他。 “滚,吃吃,就知道吃,去看看怎么回事。” 李铁柱才一溜烟的跑了过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抄起那碗胡辣汤和烧饼,他一边吃喝着胡辣汤嚼着烧饼,一边看着那些人,不一会就回来和李庸汇报。 “老大,就几个官宦子弟,好像有老程家的,还有杜家的房家好几家,因为要包间没有,欺负店员呢。” 这里毕竟是自己的产业,这些官二代欺负自己的员工,自己这个老板怎能坐视不管呢。 “都弄出去,在下面大门打一顿,别坏了老子的店,这大过年,也不要太恨,先打个两刻钟就好了,打完了喊我。” 听到打人的干活,李铁柱这几个人立马化身暴龙兽,自从从松州回来之后,就没好好松过筋骨了,今天难得开张啊,几位直接曝气开大招,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位高干子弟弄到楼下去,虽然有几位有些武力,可是怎么能抵的过李铁柱几个黑军精英中的精英呢,于是清风楼大门外就发生了群殴,不过是单方面的群殴,那就是那几位高干弟子被殴,李庸也拿着碗热豆浆和一根油条慢慢悠悠的走下楼去,这个时候店的掌柜才看到李庸,吓都把他吓死,李庸的所有店铺掌柜都是情报局的情报员,自然知道李庸是怎么样子,他赶紧像狗腿子一样跑过来。 “老板,您怎么来了?” “嗯?我不能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来,小的高兴还不及呢。” 那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大冷哪里会出汗,他是被李庸的出现吓的,刚才那几位官宦子弟闹事,本来他准备让人把他们请出去的,因为郑丽琬可是交代过的,咱们平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李庸懒的里那掌柜,一直看着李铁柱他们围殴那几位,掌柜这个时候不知道李铁柱他们的身份那就可以回西山耕田了。 “给我拿个椅子来。” 那掌柜赶紧搬来一张太师椅,也不知道他哪里搬来的,李庸一屁股坐了下去,还一边喝着豆浆吃着油条,嘴上对着外面的李铁柱他们喊着。 “你们几个娘娘腔没吃饭呢?刚才还吃那么多,这打起来怎么看的那么没劲?” 李铁柱听到自己老大说他们没吃饭还娘娘腔,几位瞬间曝气三层,直接开无双技能,那几位高干子弟早就被打满地求饶了,现在看到他们几个好像全身有股气爆炸开,他们眼中还带着红光,吓的都抱在一起。 “你们死定了,竟然让老大说我们是娘娘腔没吃饭,干死他们。” “啊~住手,啊~不要打脸~我是卢国公之子,啊~,别打了。” “老子管你什么卢国公,还驴国公,打不死你。” “啊~我错了,别打了~” “使劲,哎,有个要跑了。” 李庸幸灾乐祸的看着李铁柱他们围殴,可惨了这些平日里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今天算是碰到硬茬了,那围观的百姓都不敢吭声看着这一幕,因为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不是他们敢说三道四的,于是几人足足被胖揍了两刻钟,京兆府的官差才赶来,看眼前这一幕,都吓傻了,那几位被打的都是国公之子啊,心想是哪个心这么大,他们纷纷看到清风楼的大门口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坐在太师椅上,吃着点心优哉游哉的看着,他们就知道主谋肯定是他,可是一个敢揍这么多国公儿子的人,来头肯定不小吧,不过他们都不认识李庸,因为李庸平时压根就不出门,就一死宅,谁能见过他,可是这个事他们不出面,这地面是他们京兆府管的,出了什么事,他们还不都得卷铺盖走人?领头的捕快向李庸抱拳说道。 “这位公子,为何当众殴打行凶。” “几位官差,你可别乱冤枉人,你们那只眼睛看到我当众殴打行凶了?” “这……” 为首的捕快也被噎住了,他们来的时候,早就打完了,又没凶器。 “不信问他们,你们说,我们打你们了吗?” 李庸把打字咬的很重,那几位纨绔子弟早就被揍怕了,连忙在官差面前摇头表示没有,这下把京兆府的这些人给整不会了,这他喵的玩那出呢?耍我们玩呢?正当那捕快要问下去的时候,一声雷一般的吼声从人群后面传来。 “可恼也,那个王八羔子敢揍老子儿子的。” 人群立马分开一条道,那几个纨绔子弟看那人之后,立马高兴坏了,其中一个简直激动的要把流出来的眼泪和鼻涕给吃到嘴里,这把李铁柱几个恶心到要吐,李庸离的远也没看清那人,那人又因为背光看不清上面的李庸,李庸大声一喝。 “你爹我。” 好家伙,这就热闹了,那壮汉抄起马槊就冲向李庸,李庸也做好了攻击姿势,李铁柱他们到是认出来着何人了,刚要喊住李庸,可是迟了,俩人一个照面,熟悉的感觉,还是那个配方,还是那个味道,那人拿着马槊飞了回去,李庸踢完之后发出惊奇一声“咦!”怎么这踢到感觉那么熟悉呢?而飞回去的那个人一边飞一边暴怒吼道。 “狗哔的李庸,你他娘又这招。” 李庸一听,我艹,难怪踢的那么有感觉呢,原来是程咬金这老货,看自己爹被那十几岁少年一脚给踢飞,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庸,更不可思议的是,听程咬金的话,那就是他不止被这么踢过一次,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李庸,这个时候程咬金又走了回来,可是手中的马槊已经交给自己的家将了,李庸也笑笑的走下阶梯抱拳和他说。 “呦,刚才眼拙,没认出程伯伯您来,不好意思。” “我靠,你小子这鞭腿踢到真他娘疼,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这几个兔崽子欺负这里的店员,我看不过去,就让铁柱揍他们一顿。” “真的?兔崽子,整天游手好闲,被揍了活该,呸~打死你个龟儿,嘿,还敢躲,踢死你。” 这些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地上了,这老货也是混世魔王,自己亲生儿子也不给面子,直接抬腿就开揍,那些京兆府的官差看到这种情况都懒得管,直接走人,李庸实在看不下去了,里面让李铁柱拦着。 “大将军,大将军,别打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要不进去坐坐?” 程咬金被李铁柱这么一拦才停了下来,然后和李庸一起进清风楼,刚才的事,店里的客人都跑光,李庸也直接在一楼和程咬金坐着喝茶,外面那几个可不敢动,乖乖那,李铁柱几个就象征性的站那。 “饿不?要不要来点吃的?” “你还别说,听到那兔崽子被揍就急急忙忙赶出来了,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给我来点好吃的。” “给我们的程大将军,来份广式的和西北霸王套餐。” 一份份精美的广式包点和巨大的胡辣汤,臊子面,烧饼一一摆了上来,程咬金可没来过清风楼,第一次吃这里的东西,立马被这可口的广式包点征服,西北霸王套餐的面食给惊艳,吃的那个欢快,自己那被揍的儿子也不管了,就任他在外面跪着,一会,那孩子们的家长走一一来了,当看到李铁柱的是,他给那些家长比划了一下里面,那些家长就心领神会的看了看自己鼻青脸肿,蓬头污垢衣裳破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刚才被那个什么了,李庸和程咬金看到几个老熟人,也有几个李庸不认识的。 “呦,几位叔叔伯伯都来了?这不是杜相和房相嘛,这几位怎么称呼啊?” “李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嗨,没什么事,就是今早我来店吃早饭,看见这几个纨绔子弟欺负人家店员,还要揍人家,我实在看不下去,就铁柱几个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几位和李庸相熟悉的秦琼、段志玄、张士贵、徐世绩、杜如晦和房玄龄听了直摇头,知道他们这几个儿子是什么德行,就是高配置的纨绔子弟,以前在长安那是横行霸道,京兆府告状,那几个不认识李庸的就没那么好脾气了,不过他们儿子理亏,加上秦琼那几个他们也惹不起,就话不多说领着自家的孩子回家,李庸也懒得管,让李铁柱把剩下那几位给弄进来,这几位纨绔子弟看到自己的老爹和这年轻人坐一起,就知道今天栽了,这些纨绔子弟变完垮子弟了。 第九十二章 半路捡个武大帝 程处嗣(唐书称程处默)、程处亮、程处弼哥三,还有房俊、杜荷、秦怀道几个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在自己面前吃饱喝足之后就走了,李庸一脸坏笑的看着这几个货,他们几个顿时毛骨悚然,就好像被小姑娘被坏人盯住了那样。 “你们哥几个也听到了,我是不想收你们的,但是你们的父亲呢,硬把你们塞到我这里来,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掌柜,你给他们几个做个培训,今后三个月就让他们在这里当店员,工钱方面就每人每月十文钱,如果违反店里的规矩,该罚的罚,如果敢炸刺,该揍就揍,不用客气,如果他们敢还手,就摇人。” “什么?李庸,你竟然敢让我们给你做店员?” 程处嗣明显是他们的老大,他硬气的顶撞李庸,可是李庸就一个眼神,他又悲催了,一顿毒打之后,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站在李庸面前。 “好了,废话我不多说了,你们就好好在这里干,走了。” 李庸带着李铁柱等卫兵就大摇大摆的走出清风楼,继续他的长安一日游,而程处嗣等人已经被李铁柱等人揍怕了,在店里开始认真接受培训,准备迎接他们的血泪史。李庸带着美好的心情在长安城东晃西逛,心想不愧是大唐的长安,繁荣热闹,到处可见络绎不绝的外国商人,形形色色的商品和人在交易,李庸很享受的闲逛在长安城内,可是他什么都不买,因为他什么都不缺,纯粹逛,就当他瞎逛的时候,一个较为年长的少女带着一个小姑娘和一小男孩在跑,在逃跑,后面一群人再追她们,而街上的人没一个人去阻拦,这对五好青年的李庸来说,怎么可能不做拔刀相助的事呢? “呔~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铁柱,上。” 李铁柱几个感到的要哭了,一大早连干两场架,太爽了,他们都想李庸以后能多出来,巴不得天天有架打,李庸把那仨人保护在自己身后,而李铁柱他们把追赶的人全部拦下,那些人大声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拦应国公府拿人?” 李庸一听应国公就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仨人,刚才没来得及看清楚仨人,现在一个就没两位少女的绝世容颜深深吸引住了,尤其那个年纪比较小的那个,简直比郑丽琬还要媚,但是她的媚不像郑丽琬那种,而是只要看她一眼就被她的媚态吸引,另外一个年长一点的神态中透露着少妇的气息,俩人可以说各有各的美,李庸回过神来,暗想这俩女孩美的让人很想保护她们,厉害了,对于那些叫嚣的,李庸没有理睬,只是轻声问道那两女。 “你们是应国公的?” 年长的那位女孩微喘的给李庸行了个礼,那样子看的李庸心痒痒。 “这位公子,我们是应国公的女儿,我叫武顺,她是我的妹妹武曌,这是我儿子贺兰敏之,请公子帮助我们,不要让他们抓我们回去。” 李庸这个时候头皮发麻后背直流冷汗,心想暗骂自己多管闲事,mlgb这都是什么事,武曌,武则天、武大帝?我都干了什么?吃饱了撑的,这武大帝能招惹吗?她可是比李二还狠的角色啊,亲生女儿说掐死就掐死的货,李庸已经害怕了,不想多管闲事,可是看到姐妹俩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又心软了,他都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想着自己不是好色之人啊,难道来到古代变了?如果他心里想的被别人知道,可能直接抽死他这个不要脸的,还要一边抽一边骂他,你不是不好色,只是你前世想好色也没机会好色,你一屌丝理工男。 “那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们呢?” “我们爹爹重病卧床不起,家中都是由两位兄长主事,他们就,就想把我妹妹嫁给益州王家,而我因为丈夫去世多年,贺兰氏早就将我孤儿寡母赶出,他们就想把我一并嫁给王家,请公子救救我们吧。” 说完她们仨就哭哭啼啼的给李庸跪下,这样让李庸头疼不已,他知道在历史上好像不是这样的,武曌也就是武大帝是进宫嫁给李二的,而武顺的丈夫贺兰安石没那么早死的,而且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的,还有就是武士彟的确过几年就完蛋的,可是现在就重病不起,也不对啊,他心想他的到来,改变了历史的变化,这下李家大少还真被他猜对了,按原来的历史的确不是这样的,他的到来所有做的一切已经在悄悄的在改变历史,本来武顺的丈夫豫州参军贺兰安石在豫州好好的,这好好死不死在当年蝗灾那年,被那些世家的粮食盗窃案牵连,每日担惊受怕就吓死了,武顺就成了寡妇,她一孤儿寡母的,性子又不像妹妹武曌,柔柔弱弱的就被贺兰家族以克夫的理由给休了,然后把属于她的遗产都吞了,她走投无路之后带着儿子回到娘家,本来武士彟还心疼自己的女儿,就让她母子人住下,可谁承想,松州之战的时候,武士彟又被调查,这下把他给吓坏了,焦虑成疾就倒床不起了,这下好了,武士彟的两个宝贝儿子武元庆、武元爽贪婪益州的益州王氏的丰厚彩礼,就想把武顺武曌姐妹俩打包处理。李庸看不得女人哭,尤其美人哭,就让她们起来,然后转过身去说。 “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人我先带走,让他到西市聚仙楼找我,到了报找李府的就可以。” 李庸说完也不给他们反对机会,带着武顺两姐妹和她的儿子往西市聚仙楼走去,李庸的聚仙楼在东西两市都有,而且是整个长安城生意最好的酒楼,菜式都是李庸教的后世的各种烹饪做法,而且那一线天烈酒,两家酒楼的生意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李庸来到人满为患的聚仙楼,武顺姐妹俩和那小孩惊讶的看着这装修豪华的三层建筑,她们都知道长安的聚仙楼,但是她们都没有来过,主要是消费不起,她们的好哥哥每个月给她们的例钱都不够点里面一道小菜,而且她们的母亲也是体弱多病,她们的哥哥都不给钱找郎中来看,因为她们的母亲又不是他们的亲生母亲,李庸带着她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里面的店员立马带着微笑礼貌的问道。 “这位公子可有座位?” 可能是到了午饭饭点,聚仙楼的生意火爆的不行,想要有座都很难,除非你是什么贵宾订座才有,这当然是李庸推出的后世一个东西,就是在聚仙楼交白银一百两就可以成为贵宾,不但可以优先订座,酒菜还可以打折,对于一百两来说,那些有钱人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如果交白银一千两就可以除三楼的天宫房以外,所有的包间都可以预定,而且打折比那些一百两的打折多,对于那些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差这一千两。武顺姐妹俩心里都忐忑不已,这可是长安的聚仙楼,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则贵的人,她们看李庸打扮也不像,因为今天李庸出门穿的很朴素,他不喜欢那些什么绫罗绸缎的,所以他的衣裳基本上都是以普通的布料做的。 “给我天宫房,等会有人来找,说找李府的,就带他们上来。” “什么?天宫房?” 那店员和武顺姐妹都傻了,她们虽然没来过聚仙楼,可是都知道天宫房,这个包间只留给聚仙楼的幕后老板的,但是这个幕后老板是谁,很少人知道,那店员不敢做主,赶紧跑去找掌柜去,那掌柜一看是大boos,差点吓尿了。 “公子,不知您今天过来,请恕罪,我这就带您到天宫房。” 这下武顺姐妹俩是真傻了,她们完全看不懂眼前这少年,只知道她们来到最神秘的天宫房之后,里面的豪华程度堪比仙境的天宫,难怪叫天宫房,掌柜的得到了李庸的吩咐就离开包房,武顺的儿子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到处看着,但是他不敢去摸那些摆放的物件,他也算是出身贵族,很多东西从小就知道,这里每一件东西可以说价值千金,李庸靠在窗户的太师椅上,悠闲的喝着茶女专门泡的茶,武曌没有像姐姐武顺那样拘谨,她大胆的说道。 “公子,谢谢您今天救了我们,也想不到您竟然是这里的老板,我想请您收留我们,武曌愿意做你的侍女。” 武曌在李庸面前鞠躬行礼,李庸看到了那一片抹白鼻血都要流了出来,心想这娘们也不是好人,果然是武大帝啊,比郑丽琬还要有料,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收下她们的时候,掌柜的带着他要等的人来了,那武元庆武元爽兄弟很装十三的走进天宫房,可是立马被这里的环境震慑到了,淡淡的龙涎香弥漫整个房间,琉璃、镂金的装饰,无不彰显着奢华。 “公子,你等的人到了。” “好,上菜吧,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吃的,你看着上吧,你们兄弟俩过来喝杯茶?” 掌柜的恭敬离开包房并关上房门,武元庆兄弟俩刚从这里面的环境中反应过来,就看到他们的妹妹们也在,至于那小妹武曌还给那少年鞠躬行礼,他们更看到房间站着几个熊一般的壮汉,不用猜就知道是那少年的侍卫之类的,他们不知道这少年是什么人,但是能在这长安的聚仙楼天宫房见他们,而且掌柜对他客客气气的,可见那少年的身份不简单,他们虽然纨绔但不是傻子。 “谢这位公子了。” “你和你姐到一边去,一切有我做主。” 武曌听了心中高兴的不得了,他这样一说就代表他会帮她姐妹俩,于是退到一边和姐姐站在一起,而武元庆兄弟只是撇了一眼她们就坐在李庸的对面,接过茶女泡的茶,那茶女脸上带着薄纱遮掩面容,不过从她的身段来看,绝对是位美女,不过哥俩不敢造次,喝了口着香气扑鼻的茶水,顿时觉得香津可口,他们更对着少年更加忌惮,心想这少年必定是什么家族之人,如果他出手,那武曌姐妹俩的事要黄,那丰厚的彩礼就飞了,武元庆放下手中茶杯说道。 “不知公子这么称呼,为什么插手我应国公府的事?” 李庸没有答话,只是继续慢慢品着茶,连喝了三杯才放下手中的茶杯,这都让武元庆兄弟俩急坏了,可他们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们不知道李庸的底细。 “我是谁,不重要,至于你们应国公府的事,我本不想管,可是我看她们姐妹俩可伶,只好出手帮她们一下,我这个人不喜欢兜圈子,益州王氏给你们的彩礼是多少,我这里双倍给你们,以后她们姐妹俩就跟我了。” 听到李庸愿意给两倍的价格,兄弟俩心里乐开了花,不过他们认为这少年肯定看上了武曌姐妹俩了,贪得无厌的还想得到更多,哥俩相互看了一眼说道。 “舍妹俩人得公主青睐,是她们的福分,可是有个先来后到,益州的王氏先下的彩礼,在礼数上他们可占着理,我们应国公府也不好做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你说是不?” 在古代就是这样,长兄如父,女孩的婚事都是由家中长辈决定,她们是没有决定权的,李庸来大唐都三年多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也疼恨这封建社会,可是他能做什么,武曌姐妹俩看到李庸不说话,心中不由一紧,心想公子会不会退缩了,可是李庸接下的话让她们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 “我说过,我不喜欢兜圈子,有什么就直说,你说的益州王氏你不用担心,如果我愿意,明天他们整个家族就会从大唐消失包括你们,你们不用怀疑我的能力,或者你们想试一下,我也不为难你们,彩礼的钱我给到三倍,这也是我最后给的价格,另外她们的母亲也一并送出府,我知道等你们爹没了,少一个人分你们的财产,对你们是好事,如果你们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这边就客气了。” 至于李庸为什么提出把武曌姐妹俩的母亲送出府,那是因为李庸不想将来他们兄弟俩拿这姐妹俩的母亲做要挟,兄弟俩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好一会最后答应了李庸的要求,因为他们不敢赌,还有得到这么丰厚的彩礼,够他们挥霍的了。 “好,我们答应公子的要求。” “好,那你们现在就去安排,从现在开始,她们姐妹俩和她们的母亲就不再和你们应国公府有任何关系了,办好了把东西拿到这里来,我会再这里等你们。” 李庸说完给了李铁柱一个眼神,后者里面明白,都是贵族,京兆府办事也很快,武曌姐妹俩和她们母亲的户籍全部落在李庸的户下,她们就从此和应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了,只属于李庸府上的人了,武元庆兄弟俩自然兴高采烈的的拿到一箱箱彩礼,李庸虽然很鄙视武元庆兄弟俩这种买妹妹的行为,可还是在天宫房招待了他们,因为他也饿了,一顿山珍海味的饕鬄盛宴下,兄弟俩醉醺醺的带着那些金银财宝回家去,而李庸则带着武曌姐妹俩,还有那小拖油瓶回李府,至于她们的母亲早已经接入府中,李大锤夫妇自然知道儿子做的事,不过他们都不反对,对刚刚搬过来的杨氏(武曌母亲)很是欢迎,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杨氏也是很懵,李庸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半路捡了个武大帝。 第九十三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武曌姐妹到了李府之后,才知道救她们的人是当今长公主的未来夫婿,西山县伯李庸,武曌看到李庸的时候,眼睛直冒小星星,因为李庸在松州的事迹那是全天下都知道,男的敬佩,女的把他当成了心目中的英雄,这当然包括武曌在内,武曌年纪比李丽质还大两岁,可是已经媚态尽显,隐隐要把郑丽琬比下去,李庸也是很头疼,一个是武大帝,一个像曹操一样的郑女强人,如果不是她母亲范氏在后院压着,李庸的后院早就着了,李庸头疼的在院子里喝着茶,心里盘算着自己现在已经有多少个女人了,正妻肯定是长乐,两个平妻是郑丽琬和李雪雁,这是他母亲定好的,李庸也没有意见,而且他能有什么意见,不想活了?李雪雁给他做平妻,李孝恭那老家伙都要拿刀劈了他,至于春兰小雪可得也要纳做侍妾,这下好,前两天他母亲又把什么传家宝的玉戒指给了武曌姐妹,李庸都不知道他母亲哪来这么多传家宝玉戒指,一个未到十六岁及冠的少年一下子就三妻四妾了,李庸都感觉自己没脸出门了,万恶的旧社会啊,至于武顺的儿子贺兰敏之,这个拖油瓶虽然对李庸这里很好奇,可是他不喜欢这里,因为他觉得这里太小了,比不上他原来家里,毕竟贺兰家是大族,每天过都是侍女侍候的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现在没有侍女侍候,还要每天像那些仆人一样干活做事,甚至还要跟李庸念书,他已经不止一次和他的母亲武顺说要回贺兰家,可是都惹的武顺流泪满面,说他不懂事什么的,但他只觉得自己的母亲无能,对武顺也记恨上了,儿子的心思,武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自然也逃不过李庸的眼里,不过他不吭声,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终于有一天晚上,武顺单独来到李庸的书房,李庸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过武顺比她的妹妹性格上差很多,就是很柔弱那种,说不好听的就是没主见什么都听别人的,不过她的姿色的确是美艳动人,尤其身上带有少妇的韵味更有一番滋味,难怪她和她女儿一起服侍高宗皇帝,李治也算是姐妹俩加加老婆姐姐的女儿全包了,还有武大帝的后宫面首,李隆基连自己儿媳妇都收了,这就是后世说的汉脏唐乱就是他们这些人弄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武顺地下头想了一会低声说道。 “之儿想回贺兰家。” “哦?想回去就回去呗,我说你们不是卖身给我,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我不会阻拦。” 武顺听了慌忙摆手。 “不,不是的,只是之儿想回去,他毕竟是贺兰家的,至于我和曌儿,要不是公子出手相救,我们姐妹的命运是怎么样,可想而知,而且你对我们都很好,夫人也很照顾我们,所以我们不会离开。” 武顺越说越小声,俏脸更是如红霞般绯红,她自然知道范氏的意思,她更加明白就和妹妹将来会怎么样,可是她毕竟已嫁过人,还生过孩子,自卑肯定有,但是李庸和范氏,甚至整个李府都没人歧视瞧不起她,反而很尊重她,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这个时代姐妹二人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在贵族中比比皆是,何况像李庸这样的,武顺也是很喜欢的,毕竟她也就比李庸大四岁,在李庸那个年代还在读大学的年龄,她喜欢李府的环境和人,那个女人不喜欢过平静的生活。 “好吧,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觉得不喜欢住在这里,随时可以离开,至于你儿子,我会安排人送回贺兰家去。” 李庸也是正常男人,自然不喜欢给别人白养儿子,所以就答应了武顺的要求,贺兰敏之第二天就被李庸安排送走,武顺看着多年的儿子离开,心里很难受,但是她知道,她儿子根本不喜欢这里,也瞧不起她这个母亲,贺兰敏之也是只白眼狼,离开那天连自己母亲武顺都不打招呼,就跟着贺兰家的人和李庸的人离开长安,李庸看到这一幕觉得武顺这个决定是对的,不是她不爱自己的儿子,而是她这个儿子真心不咋的,他希望武顺在以后的时间里慢慢淡化吧。春节大假很快就要结束,李庸的醉美人是大卖特卖,郑丽琬再采取饥饿营销和会员制的策略下,现在长安一盒醉美人黑市上能买一千两,而且是有价无市,郑丽琬可以说赚疯了,一箱又一箱的金银铜钱秘密拉到西山银行的地下保险库里,所有的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李庸的资本不断壮大,不少行业开始垄断,把那世家门阀的压的透不过气来,资产不断缩水又无可奈何。今天天还没亮,李庸又被几女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因为今天是新一年的第一次朝会,李庸又被传旨参加,李庸还是老样子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睡懒觉,仍由前面说什么有多激烈都不关他的事,其实的确也没什么事,也就是李二和那些大臣们说今年的工作计划,都一些老生常谈的事情,什么春耕、教育、税收、民生等事,其中最激烈的还是科举,那些反对的还是坚持反对寸步不让,这样搞的李二很下不来台,吵了大半天,个个吵的耳红脸赤都没个结果,最后李庸又被黄言黄公公在同一个位置给拉了出来,李庸心里吐槽自己这个黑心的岳父,一搞不掂就拉他做挡箭牌,那些人看到李庸,心里就膈应的不行,知道李庸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俗话说的狠的怕愣的,李庸就这个愣的,李庸揉揉松软的眼皮看看了那些人,没好气说道。 “怎么又是你们,不就科举嘛,有什么好纠结的,又不是不让你们的人参加,还是你们害怕你们的那些门生比不过那些寒门学子吧?那你们那么门生不应该念书了,应该回去务农了,起码还不至于饿死,还有是你们害怕那些手上都没书,靠抄都没得吵的寒门书生比过去?” 李庸这话可就杀人诛心了,那些世家士族的人可是掌握这全天下所有学子,所有的教育资源都被他们垄断,李庸说他们的门生不行,那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好,我同意,那就看看谁的门生会念书。” “哎,这就对了嘛,科举对大家都公平,何必吵来吵去呢?各位大人门生遍布天下,还会害怕那些没几本书的寒门书生是吧?” 李庸用激将法一步步把这些人带到坑里,他们好像忘记了李二已经掌握了新的印刷术,李二一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立马拍板说。 “好,今年年底恢复科举,此事由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负责,公告天下。” 明白过来的支持者们赶紧接旨,至于那些反对者都懵了,他们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掉进坑里了,可是已经为时已晚,李庸给了老丈人一个你懂的眼神,李二自然收到,心想还自己女婿靠谱,就当所有人以为准备退朝的时候,李庸突然说道。 “哎呀,差点忘了,圣人,臣有一物要献给您。” “哦?是什么?” 李二也好奇,自己这个女婿他是知道的,上朝躲着睡觉,都是武库中尚署令了,没上一天班,俸禄也不去领过,整天就知道窝在家里,今天怎么转死性了,李庸冲怀里掏出一个袋子,然后递给来接的宦官,李二打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到手中,他一看。 “稻种?” 所有人都很好奇,稻种有什么好献的李庸认真的说道。 “圣人,此稻种是叫占城稻,是臣花重金从占城国买来,后经过臣和手下会农之人改良,此稻种不仅耐旱,而且适应性强,可以说不择地而生,最大的特点就是生长期短,自种至收仅五十余日,一年可种植两季,在江南地区甚至可以一年三季,而且产量极高,每亩产粮五石左右。”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二猛然站了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因为粮食永远是国家的命脉,尤其是封建时代这种没有有机化肥什么的情况下,社会的平稳人口等等就是靠粮食,现在李庸把这个如仙稻般的稻种拿了出来,这怎么不让李二这样的千古一帝疯狂,太极殿不镇定了,李二不镇定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一年可以种两季甚至三季的高产粮食,那代表太多意义了。 “真的,臣已经实验过,自然不会错。” “为什么?你为什么先有这个稻种~” 李庸突然被一人死死的扯住衣领,李庸一看,我艹,竟然是牛进达,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看样子是想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李庸也不敢像踢程咬金那样下手,就任由他扯住自己的衣领,还好程咬金和秦琼等人赶紧跑出来把牛进达给拉送开,李庸耸耸肩膀看了看秦琼他们几个,程咬金才在他耳边说道。 “当年老牛家里人就是饿死的,你小子不要见怪,他也是一时激动。” “放肆,大殿之下成何体统。” 李二发怒的重重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可把所有人吓坏,纷纷不敢再吵闹,牛进达红着眼瘫软坐在地上,秦琼等人互相看了其他人一眼,都摇摇头叹气,李庸整理一下被牛进达扯乱的官袍,其实他并没有怪牛进达,因为当年高达也是这样,应该说这天生很多人都是这样,这才是他拿出占城稻,想全国推行,让天下的人不再挨饿,让这种悲剧不再发生。良久,李二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 “牛进达大殿失仪,罚俸一年,司农寺卿何在?” 司农寺卿徐凯激动的站了出来。 “臣在。” “西山伯,你手上还有多少稻种?” “我想想,差不多有一百石。” “好,徐凯,你和西山伯交接一下,今年现在皇庄内试种培育稻种,李君羡,调集百骑保护皇庄,没有某的旨意靠近皇庄者,杀无赦。” 司农寺卿徐凯和李君羡纷纷接旨,终于李庸本来就是要做这件事的,只不过他没说实话而已,他手上哪止一百石稻种,就西山那上万亩的农田,一年的产量都够长安城所有人吃三年的。 “西山伯献仙稻有功,封朝议郎加勋骁骑尉,并赐华亭县为其封地。” 李庸可没想到,自己这个老丈人竟然把整华亭县给了自己,至于新华亭县里面的东西,李二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李庸通过手段买了华亭县不少地,李二搞不明白李庸为什么话那么多钱买块华亭县的地,按理说哪里不是良田,所以现在就索性把整个华亭县给他算了,那些大臣听到李二的封赏不觉得什么,反而觉得李二小气了,李庸贡献整个稻种可是神种啊,封朝议郎加勋骁骑尉就是一个文散官加一个勋,华亭县很多人都知道在那,知道的都知道那就一个小破渔村,地是挺大的,不过都不是良田,不少人好暗暗为李庸打抱不平,可是李庸已经乐开了花,真是一年之计在于春啊,我李庸的春天来了。 第九十四章 帝国图书馆 李庸哼着小曲离开的太极殿,至于牛进达的道歉他也笑着说没事,能理解,这让那些老将更加喜欢这小家伙了,纷纷吵着要去李庸家里庆祝他升官发财,可是李庸才不敢让他们去,现在家里已经够乱了,他都有点不敢回家,武曌、武顺、郑丽琬、春兰、小雪,这真是要了他老命,所以李庸赶紧说。 “别去我家,老头老太太不喜欢大吵大闹,还到外面,我请客就是了。” “那就去平康坊。” “还是去芙蓉园。” 李庸很懵,他们在说什么?平康坊好耳熟,想不起来是哪,芙蓉园?这个饭店的名字可以,最后一番讨论下,李庸就稀里糊涂的跟着他们去了,一到平康坊坊门口的时候,李庸就傻眼了,他喵的是来夜总会啊,李庸头都不会上马车开溜,留下还原地发愣的李铁柱,李庸还不忘打开窗户对李铁柱说。 “你留下陪他们,多少钱去找丽婉报,我先走了。” 就这样,李庸直接开溜,心想这群都是什么人啊,大中午来夜总会玩?这不是主要问题,问题是我他喵的跟你几个老家伙去,我脑子又没进水,到了中午,李庸也饿了,开了一早的年度工作计划大会,自己还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李庸就让卫兵找地方吃饭去,有个卫兵说附近就是清风楼,可到那去,李庸想了想,也行,顺便去看看那几个二货怎么样了,这年都过完了,他自己一次都没来过看他们,这几个二货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没办法,他们的老爹回去告诉自己母上大人,他们留在清风楼给李庸打杂,本来基本上都是二少爷,也就是说无法继承他们老爹的爵位的人,加上又纨绔整天祸害长安百姓,还不如扔给李庸收拾,于是几人就留下了他们人生中最痛苦的记忆,刚开始他们还想耍横,可是被掌柜的摇人收拾几次之后,就老老实实的了,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店员吃啥他们吃啥,店员干啥他们干啥,店员不干的,他们也要干。李庸走进清风楼,里面的店员看到李庸,就认出他来,赶紧迎了上去。 “老板,您来了。” “嗯,肚子饿了,找点吃的,给我找个位置,来点吃的,饿死了。” 李庸在店员的带领下来到靠窗最好的位置,清风楼不像聚仙楼,是没有包厢的,只有两层大厅,毕竟档次不一样和消费不一样,掌柜听到老板来了,赶紧利索跑到李庸面前,恭敬的说。 “老板,你来了,午茶时间刚刚到,想吃点什么?” “来点特殊,填饱肚子就可以,对了,那几个货老实吧?” “刚刚开始不老实,后来收拾几次就老实了,你要不要见见他们?” “不用,明天就是元宵了,让他们回去过节,但是告诉他们过完节必须回来,不要想着跑,去吧。” 掌柜赶紧离开给李庸这个大老板上菜,李庸开心吃着什么清蒸排骨,牛仔骨加配大碗米饭,再加上枸杞叶猪杂汤,爽的不要不要的,而在平康坊里的一家夜总会里,程咬金几个老当益壮的夹着一脸苦逼的李铁柱喝着花酒,买单的时候,李铁柱眼泪都下来了,将近一千两的消费让他知道什么叫消金窟,不过这里的姑娘的确漂亮,而且多才多艺,对于李铁柱这样的小处男来说,那是痛苦以快来并存。李庸吃饱喝足之后就直接到民部,因为今天赏赐的华亭县地契还没拿,他估计差不多了,就让人赶着马车去民部,所有人都知道李庸的来历之后,对他还是客客气气的,李庸也很顺利的拿到地契,然后就哼着小曲回家去,回到家他把郑丽琬和高达叫来了书房,但是李庸看到了武曌跟在郑丽琬身后,郑丽琬笑笑的对李庸说。 “这小妮子说想学怎么经商,我看她挺聪明,所以就带着她,你不会反对吧?” 李庸摆摆手,可是心里想,你一个女曹操加一个女帝,你们这是强强联合啊,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反正历史都已经改变了,多个帮手也好。 “嗯,她肯学,你肯教,我没意见,高达,这是华亭县的地契,今天圣人把华亭县全部封作我的封地,你这次回去把华亭县的地丈量好,不要少了,少了一寸,我就让刘仁轨带你到海里游一天。” 高达激动拿起书桌上的地契,郑丽琬到没什么反应,反而武曌满脸激动,眼里都是小星星。 “太好了,老大,这些江南这边就稳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了,你的事也这些,丽婉,我之前说的那个帝国图书馆怎么样了?” “已经完工了,里面的装修也已经开始,等一切妥当就可以开张,图书馆也是用的长乐的名字登记的,不过书籍方面,还要你来定,要不然印刷厂那边不好开工。” “好,工程方面加快,我要这个月底能使用,书籍方面,你先通知老家那边开始印刷四书五经,什么儒家的、墨家、法家还有道家的,当然不涉及我们工坊秘密的一些理论书籍也可以印,除了佛家那些佛经不能印,这个原则问题,你也知道,西山的信仰只有一样,那就是科学,这里有我写的一些草稿,你拿去装订,任何请一些说书的到我们的酒楼每天说一点,算是一个娱乐,我要图书馆成为大唐最大,知识最全面的地方。” 武曌听的是一头雾水,当李庸没给她多解释,郑丽琬带着武曌和高达在李庸的指示下,开始谋划下一步的工作,出了李庸的书房,武曌那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惹的郑丽琬噗呲一笑,其实俩人的年纪相仿,性格上更是差不多,所以俩人倒是成了最好的闺蜜,郑丽琬也看出武曌的天赋,也愿意教她,毕竟她以后也家里一份子,很多事情她也忙不过来,尤其李庸现在的产业是越铺越大,她都用点吃不消了,想找个合适的人帮自己,一直找到不合适的,本来她想培养春兰和小雪的,可是春兰平时帮帮她算算账还行,其他更没那天赋,至于小雪,那根本就是指望不上,完全就是痴迷于茶道,现在好了,终于来个武曌。 “你是不是想问帝国图书馆的事?” “嗯嗯~” 武曌毫不掩饰的点头,看到武曌这可爱模样,郑丽琬都忍不住要轻薄她。 “其实帝国图书馆就是一个里面放满了各方面知识书籍的地方,里面不止只有儒家的,还会有其他教派的书,甚至咱们那李大少自己编写的书,有物理,也就是格物,化学,你可以理解为那些道士练丹药时产生的过程,有算术、经济,地理,天文,农业,历史等等,甚至还有突厥、薛延陀、吐谷浑、吐蕃、高句丽、倭国、天竺、大食和西域各国翻译过来的书籍,可以说,你想学的知识都会在那找到,这些书籍都是花重金和人力物力搜罗的,按他说的,现在的储备量才完成三层不到,他的梦想就是想把全世界的书籍都放进去,让那里成为大唐帝国的知识海洋。” “哇,好厉害,想想觉得这个伟大的梦想,不过,他一定能实现。” “嗯,是的,所以我们要帮他实现。” 明白图书馆的用意之后,武曌整天像郑丽琬的影子一样,努力的学习,而李庸开始着作他的第二本书,应该是小说,那封面上写两个大字——西游,然后凭着记忆开始写了起来。李庸知道这帝国图书馆开业那天,也就是他和世家士族正式开战,不过李庸更本不惧这些人,相反他们更忌惮李庸,因为李庸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图书馆的工程除了李庸和郑丽琬几人知道,外边的人根本不知道在城西一个空地上建的什么,只知道占地很大,足足有一百多亩,而且造型很奇怪,一个三层高的巨大圆形建筑,由于被布遮住,外面的人根本看见里面的情况,就算想溜进去,也会被潜伏在工地的幽灵特战队队员收拾掉,其实这个造型是李庸用地球的样子做模板,而且用钢结构家玻璃幕墙的设计,这样的建筑对于西山工程队来说都是小意思了,因为西山大学堂就建过类似的,所以他们可以算是经验丰富,更加可以说他们是当今建筑最先进的工程队,当然可是得益李庸写的那些书,对于一个理工双博士的人来说,这些建筑力学什么的就是小儿科,虽然他不是学建筑的,但是舰艇设计也建筑大同小异,都是机构与力学方面的东西,无法就融会贯通而已,这个时代的工匠有的是经验,他们缺乏的是知识,在李庸先进的知识理念的灌输下,这些工匠的技术是突飞猛进,由于是钢结构和玻璃幕墙,只要西山工坊那材料供应的上,进度肯定很快,短短三个月就已经完成主体,已经开始内部装修,一个个书架和书桌椅子从西山的工坊制作出来,然后送往长安,印刷厂等到李庸的指示之后,开始加班加点的印刷所预定的书籍,帝国图书馆的管理人员也整装待发,现在等帝国图书馆开幕。 第九十五章 盛唐曲艺团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 聚仙楼和清风楼搭起一个大舞台,上面的说书人开始讲着李庸凭记忆写的三国,原来就火爆的几处酒楼变的更加是人满为患,因为那个是时代哪里有这样的形式的东西,那些说书的都是西山培训出来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不过每个人身体语言和表情都表演的惟妙惟肖,让看和听都视觉和听觉的享受,酒楼每天说一篇,早上说三国,下午说西游。 “正是:人情势利古犹今,谁识英雄是白身?安得快人如翼德,尽诛世上负心人!毕竟董卓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说书人说完就给所有人鞠躬离开,那些听的入神的人可就不愿意了,都吵起来。 “别走啊,快说那董卓怎么样了。” “爷加钱,快快说下去啊。” 反正不管他们说什么,那说书人就是下台而去,至于敢闹事?他们可不敢,因为聚仙楼和清风楼背后的老板太神秘,能在长安做这么大,还没人敢来惹事就知道了,之前被皇帝封了,后来又开了,那就说明什么,都不用说就知道了,有些人不听一次不过瘾,又点了一桌子菜听下一个时段的,当他们听到西游的时候,整个长安都疯了。 “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这部书单表东胜神洲。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唤为花果山……” “那三国没了?” “圣人,只能等明日才会有。” “太难受了,这李庸搞的某不上不下。” “圣人,聚仙楼又出新的。” “什么,快快,写下与某说,那董卓怎么样了。” “圣人恕罪,这次不是说三国,而是一部叫西游的。” “哦,也罢,快写下与某说。” “遵旨。” 李二听到入神,听到妙处连连叫好,可是…… “正是: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须悟空。毕竟不知向后修些什么道果,且听下回分解。” 李二一愣,然后暴躁的站起来走来走去。 “实在太可恨了,来人,把李庸给某抓进宫。” “圣人,这要是被长公主知道了……” 这下李二为难了,的确,为了听故事把自己的女婿抓进宫,这要是传出去,那不得把天下的人牙给笑掉了,可是这样憋着实在难受,就是后世追一部好看的连续剧一样,就在李二一筹莫展的,黄言给了一个不错的建议,因为他也想听啊。 “圣人,我有个主意,等下,把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叫来,然后把这些讲给她们听,由她们出面会更好。” 李二听了两眼发光的看着跟随他多年的老宦官。 “还是你懂某,就这样办,不过把太子还有后宫的妃子都叫上,还有其他皇子公主都叫上,难受就一起难受,哼哼~” 李二果然腹黑,于是整个皇宫陷入了听故事的泥潭,那个欲罢不能,欲仙欲死中,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因为两个小说主要偏向男性听众,至于皇后、那些贵妃和妃子公主们就兴趣不是很大,而李庸对这些都两耳不闻窗外事,还在家中书房继续写着稿子,因为他有更大的计划在酝酿,那就是把这些故事和后世一些正能量的故事排演成戏剧,丰富大唐百姓的文化修养,只是现在条件还未完全成熟,因为他不懂,这个时代也没人做过这个东西,一切都在摸索,不过李庸早就已经安排人到各地去搜罗这方面的人才,主要就是那些青楼能歌善舞的女子,还有就一些有这方面天赋的男子,还给这个取名为盛唐曲艺团。日子一天一天过,帝国图书馆的装修已经完成一半,各种各样的书籍已经陆陆续续进入,可是还离正式开业还需要一个月,李庸也同意郑丽琬的意见,要不就不开,开就开个满堂彩,至于那三国和西游每天在聚仙楼和清风楼继续着,现在已经是整个长安茶余饭后聊整个。 “公子,曲艺团那边已经排演好了几部戏,你看什么时候去看看。” “这么快就排好几部了,不错啊,那裴娘子真的是人才啊。” “还不是公子慧眼识珠。” “这些溜须拍马的话就不要和我说,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你告诉她们好好练,过两天吧,让她们来长安吧。” 李庸等郑丽琬离开之后,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思考起来,就连武顺进来都不知道,武顺看着李庸沉思的样子,被深深的迷住了,所以说男人沉思的样子最让女人着迷的,武顺放下热茶不敢打扰他思考,准备离开的时候,李庸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蹑手蹑脚的的武顺,她这个样子很搞笑,但也让李庸心里一暖,因为他身边的女子都是这么懂事可人,武顺也发现李庸正在看着她,搞得她脸上印着一个囧字,那俏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李庸也没取笑她,反而觉得她很可爱。 “武顺,你想不想做点事?” 听李庸问自己要不要做事,武顺也是很惊讶,已经她性子的问题,李府的产业她都不会,更加比不上自己妹妹有天赋,自己最多也是在府中负责李铁锤夫妇的饮食,其实她也想帮李庸做点事,但是自从她进府支行,李庸就没有特意安排她做什么,也让她感觉自己是府上最没存在感的人,看到武顺没搭话,李庸以为她不愿意,因为李庸也知道武顺的性子,不适合那些商场上的事。 “你不愿意就算了。” “不不~我愿意。” 武顺回过神来赶紧说道,她怎么可能不想帮李庸做事呢,李庸看到她激动的样子更觉得她有点傻还很可爱。 “是这样,我很早之前就建了个曲艺团,至于是干什么的,你可以理解为传播文化的,更多的你找丽婉那相关的东西看看,过两日她们就会来这边,现在曲艺团的团长是裴清小娘子负责,但是她只负责排演的事,我想让你管过些时日开业的盛唐戏院,到时候我会让丽婉和武曌安排一些人帮你,现在就看你的意思。” 武顺当然愿意了,至于为什么选武顺,其实李庸也是没有太多的人选,郑丽琬和武曌负责庞大的商业和西山的产业,高达又负责江南的事情,武顺的性子虽然软了点,但是负责娱乐方面还是应该可以胜任的,所以李庸想让她试一下。武顺开心的离开李庸的书房,然后找到自己的妹妹和郑丽琬,把李庸的意思告诉她们,她们也好奇李庸为什么有这样的安排,不过她们现在是太忙了,对再管这个娱乐上的事,她们还真管不来,所以就把盛唐曲艺团和盛唐戏院的细节都告诉她,然后还安排了几个手下给武顺,于是武顺这位娱乐大亨算是开张了,盛唐戏院其实就是郑丽琬以前收购对手的商铺改造的,面积不是很大,两层的小楼能容纳两百多号人,整个装修的什么都是按李庸的要求来,也就是清朝时期那种戏院子。两日后,裴清带整个盛唐曲艺团和家伙什来到长安,自然给李府上下演了她们已经排演熟练的几场戏,看到整个李府所有人都沉迷在里面,看到他们的反应,李庸已经预见到戏院开业那天的场景了,至于他,在后世那种各种娱乐爆棚的时代,他对戏曲兴趣不大,主要是他不懂,李府上下所有人不断鼓掌还时不时流泪中渡过,武顺也对她这个事业充满了兴趣,因为她从未看过这么好的事务,她很快就和裴清商量起相关的东西起来,裴清其实在河南道的一个县城里一个青楼的歌伎,后来被李庸派去搜罗的人发现,就带回来给李庸看,李庸也对这位小姑娘清纯的样子和悲惨的身世吸引住了,加上她那对歌曲舞艺的天赋,李庸就拍板留下她,而且让她负责曲艺团的编排,她也没辜负李庸的期望,在李庸连半桶水都没有的指导下,硬生生练出后世曲艺的味道,加上李庸写的剧本,让这个小姑娘深深陷入这个事业中,这也让李庸感觉这个小姑娘就是为这个而生的。李庸对裴清和整个曲艺团很满意,于是就交给武顺打理,戏院就定三天后开业,开业第一天当然是李二的亲属团和李庸相熟的亲友团的,一份份请柬送到杜府房府程等等国公府中,至于李二的自然是李庸亲自送去。 贞观七年三月初一,长安东市的一个不起眼的建筑在喧闹中扯下盖在牌匾上的红布,盛唐戏院正式开业了,李庸带着家人早早就在门口等着。 “李老哥,恭喜啊,这小子搞了什么戏院,我们兄弟几个来捧捧场。” 段志玄几个老将和李大锤笑着抱拳打着招呼,李庸的父亲以前也是军中之人,只是职位没现在这些人这么高,但是军中之人就是这样,加上李大锤又是以前较早的那批老兵,自然就感觉更亲切,何况他还是当今圣人的亲家。 “段老弟,瞧您说的,你们能来,是给那小子面子了,来来,我带你们进去。” 那些被邀请过来的武将和文臣都带着自己的家人陆陆续续到场,这下盛唐戏院的名声可就算打出去了,就在这些人在里面吃着点心喝着茶聊天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 “圣人、皇后娘娘驾到~” 这下把里面的人都吓坏了,他们想不到李庸还把李二和皇后也请来了,外面的百姓都纷纷向李二的车架行礼,李二带着长孙无垢盛装走下马车,携手走进戏院,里面的人见到就纷纷向他们行礼,李庸看到李二夫妇后面的李丽质,那小妮子还给他做了个鬼脸,李庸也就偷偷笑了笑,李二的家属团有点多,除了皇后之外,还有韦贵妃、杨贵妃、阴妃、郑妃、太子李承乾、李泰和几位公主,李二看了看这个戏院,并未发觉有什么特别的,反而觉得很普通,不想李庸其他产业那样奢华,其实李庸有些产业也不是装修奢华,也会因商品不一样而改变的,就像这个戏院,他就是想更多人能来看,被戏曲的文化熏陶,改变更多人的思想,如果别的朝代,李庸可不敢这样做,但是唐朝是一个包容性很高的朝代,很多事情都是一张白纸,这就让他敢做很多事情。 “免礼,某今天也是一个听众,大家不必拘礼。” “圣人,皇后,太子,各位娘娘,皇子公主,请跟我来,你们的位置在前面。” 李庸为什么不安排李二他们在二楼的包厢,其实这里有个误区,在视觉最佳距离其实离舞台五米左右,而不是远距离从高处往下看,李二等人落座之后,其他的大臣也和他们的家属落座,李二他们的小桌子上摆放了各种各样精美的点心,店员也开始给他们上茶和把今天要演的目录送上,目录上写着定军山、西厢记、铡美案、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就在所有人满怀期待的时候,清纯可爱的裴小娘子走到台前,用清婉的声音说道。 “感谢大家今天来观看我们盛唐曲艺团的表演,现在请欣赏定军山。” 说完就离开戏台,随后锣鼓喧起,各种乐器相互的配合下,带来不一样的听觉感受,这样李二所有人耳目一新,然后写着出将的地方掀开帘子,几位穿着类似将军戏服的人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像武器的道具,而且他们脸上还用各种颜色的颜料图画着,表演的人用各种动人的声调,和优曼或威武的身姿演绎着,把台下的所有人都深深吸引进去,到经常之处都纷纷大声叫好,看到伤悲之处,不是咬牙切齿要不是默默流泪,戏中所谓金榜题名空富贵,洞房花烛假夫妻,古往今来虽如是,浓妆淡抹总相宜,正是你穿上凤冠霞衣,我将眉目掩去,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浓妆重彩的背后是张什么样的脸,华丽戏服里又缝着怎样的故事,生活里有的,故事中讲的,聚散离合,悲喜忧愁,酸甜苦辣,阴晴圆缺,统统搬上舞台,流淌成有声有色的历史,满足了多少平淡而不甘平庸的心,定军山中的蜀汉大将黄忠击毙曹魏大将夏侯渊,让那些老将老帅们大呼过瘾,西厢记的书生张生与相国小姐崔莺莺在侍女红娘的帮助下,冲破孙飞虎、崔母、郑恒等人的重重阻挠终成眷属,让那些小姐公主被深深感染,就连那些夫人皇妃都深思起来,这种反封建礼教的内容在她们的心里留下一道裂痕,铡美案的疾恶如仇大公无私的包公,不畏强权斩负心狠毒的驸马陈世美,让李二和在场所有人都大声叫好,就连平时温婉优雅的长孙皇后都站起来喊道。 “好,斩的好,该杀。” 有些入戏太深的看到陈世美的所作所为的时候,纷纷撸起袖子要冲到台上去,要不是被侍卫死死拉住,还真出事了,穆桂英大破天门阵中英气飒爽的穆桂英让李二等人想起了已故的平阳公主李秀宁,李二虎目湿润,而那些性子好动的小姐和公主,暗自羡慕穆桂英,四场戏表演了将来六个小时,如果不是每出戏表演的人不一样,谁扛的住,至于那些看戏的自然不用考虑了,因为他们早就被这些戏吸引住了,更别就不觉得累,表演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恋恋不舍的离开,李二和长孙皇后都夸奖李庸办的好,长乐更是偷偷拉着李庸的手,满眼的崇拜小星星。李庸的盛唐戏院和曲艺团算是一炮而红,第二天的戏票一抢而空,那真是一票难求,戏院的售票窗口是每天都排满队,现在的长安城里的人,动不动就哼几句才过瘾。 第九十六章 军需供应商 自从盛唐曲艺团一炮而红之后,李庸的的文化洗脑也顺利进行,一些封建思想开始动摇,那些世家士族和儒学的酸儒腐儒开始抵制,可是怎么可能抵挡来势汹汹的新思想,他们有想过破坏盛唐戏院,那可是李二等皇宫贵族来过的,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向聚仙楼和清风楼下手,又害怕郑丽琬的手段,他们可是屡屡在她手下吃过大亏的,于是各种各样弹劾李庸的奏折又开始了,像雪片一般的奏折送到中书省,可是李二早早就下令,关于李庸的弹劾奏折全部不看,所以那些奏折全部都被拉去烧掉,一计不成,新的阴谋又开始酝酿,可是李庸好像并没有给他们机会,因为李庸知道他的帝国图书馆一旦开业,那就是他和那些人正式开战,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能完全抗衡,因为他这个岳父很不靠谱,关键时刻一定会把他给抛弃,所以他要增加自己的筹码,在以后的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圣人,这是我研发的新式弓弩,这个是连发弩,这个呢,是神臂弓,你可以试一下。” 李庸介绍着两把弓弩,连发弩其实就是黑军淘汰的武器,至于神臂弓是他按宋朝的神臂弓复原的,只不过在材料上更加坚固,威力更加强大,李二的手像摸着情人一样抚摸着眼前的武器,以长孙无忌为主的文臣和李靖为主的武将们都看着李庸贡献的武器,李二激动的对李庸说道。 “威力如何?” “圣人你可以试一下就知道,具体详细情况我可以一边给你介绍。” “好,来人,摆驾校场。” 于是李二带着众人呼啦啦的向宫内的校场而去,李庸当着所有的面给连发弩装好箭匣,如何递给李二,李二拿着装好箭匣的连发弩对着前面的木靶,按照李庸的教导,稍微用力就拉开固定弓弦的把柄,如何“嗖~”的一声,一直短箭就飞了出去,李二也弄明白怎么操作,就是那把柄往后压,箭匣里面的短箭就是射出,李二连续的压着把柄,那箭匣里的短箭“嗖~嗖~”的不断射出,五个呼吸间就把箭匣里面的二十支短箭全部射完,李二拿着已经射完短箭的连发弩激动的说。 “神器啊,有这样的弩在手,我军还怕谁?” 那些文臣武将也被连发弩给惊艳到了,这完全就是杀人利器啊,尤其李靖为首的武将更加清楚这个价值,如果快短兵交接的时候,这连发弩可死死压制对方,造成大面积的杀伤,不过对于李庸来说,在火器面前,这些都是渣渣,他拿起最后一把武器递给李二,李二放好连发弩接过这奇怪的弓,弓弦不是以往的弓弦,而且弓的前面还有几个铁质的圆球,这弓说弓又不想弓反而像弩,可是李庸帮李二摆正好正确的方向后,他们才发现原来上箭的地方是在那中间的木柄旁,所以这神臂弓不会用的以为是弩。 “圣人,各位大人,你们一般能最大力气能拉多少石的弓呢?” “某也就能拉的动二石的弓。” “俺老程能拉得动三石的。” “我也差不多。” 在场的基本上都是这个数,这将军力大无穷能拉的动这这么重的弓,可是下面的士卒不是都像他们这样,李庸拿出一根全铁质铸造的铁剑,经过李庸改造过的神臂弓已经不是宋代那个时候的那个原始的神臂弓了,所有人看到这铁质的剑都大吃一惊,能射出这种铁箭的弓要多少石啊?李庸把铁箭安放到剑槽中,然后示意李二拉弓。 “圣人,请拉弓。” 李二以为要花很大的力气,可是他轻轻一拉,特制的弓弦轻而易举的拉成满弓,“哗~”一阵惊叹声中,李二已经瞄准了远程的木靶,手指一松“嗡~”的一声沉闷的弓弦回位的声音响起,然后远处的木靶“砰~”的一声,铁箭直接穿透过去,最后扎在地上,露在地上的箭尾因为动能还未结束要摇晃着,这个威力直接把所有人吓坏了,这威力都要射在人的身上,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圣人,各位大人,这神臂弓威力在四石左右,有效射程三百四十余步,为什么能轻易拉开这么重的弓,秘密在于弓身装有着几个滑轮,这些滑轮可以让普通人都能轻易拉开此弓,此弓的配的箭矢以这种铁质箭矢,威力大,三百步能洞重扎榆木半笴,几乎没有什么能挡住,所以称为神臂弓。” “好一个神臂弓,好东西啊,李庸你真是个天才,不愧是我大唐的福星。” 李二又连续射击了十几箭才停下,连续拉弓射击,谁都受不来,何况他这个年纪早不比当年那个秦王了,接下那些武将试了一遍之后,才真正体会到李庸说的效果,就连杜如晦房玄龄这样的文官都够能轻易拉满弓,可以想而知操作上是多容易,程咬金和几个老将老帅跑到李二面前抱拳说道。 “圣人,这神臂弓可是一大神器,两军交战之时,用此神弓一个压制,对方都不用打就溃败了,谁受得了威力这么大的弓箭,我们刚才试了一下,三百步,我们最结实的盾牌都一箭洞穿,太可怕了。” “是啊。” 李靖把所有武将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李二当然非常满意了。 “其实大帅你们只看到了优点,这两把武器都有各自的缺点,连发弩的缺点就是射程距离过于短,只适合短兵相接时使用,还有就是换箭匣慢,而且损坏率毕竟高,至于神臂弓的缺点就是弓的自身重量比较重,不利于冲锋陷阵中行驶使用,而且制作成本较高。” 李庸把这些武器的缺点一一告诉他们,因为对于这些宿将来说,肯定会发现这些问题的,李庸说完就把制作图递给李二。 “圣上,这是制作图。” 李二开心的接过制作图,向所有人夸他。 “还是你懂事,丽质嫁给你,某也就放心了,哈哈哈~” 所有人大臣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李庸也所谓有点脸红,但是长孙无忌怎么也笑不出,脸上阴沉,杜如晦用手肘碰一下身边的房玄龄,然后对他使了个眼神,房玄龄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那脸色黑的像锅盖的长孙无忌,于是俩人相视幸灾乐祸的笑起来,等所有笑的开心的时候,李庸才是真正的开心,制作图没有问题,制作也起来也不会有问题,可是里面的一些零件,就现在朝廷的匠作监是做不出来的,李庸的主意就是,武器他不敢提供,都是武器的零部件他可以代工啊,从中扣材料还可以赚钱,还可以锻炼新工匠的手艺,一举三得的好事哪里找,李二开心之余赏赐了李庸一些土地。得到连发弩和神臂弓图纸的匠作监开始按图施工,就如李庸所想,怎么都做不出里面的一些关键零部件,就算做出来了,也没有李庸那些那般好和耐用,往往不是拉不动,要不就达不到原先的威力,最离谱的就是射没几箭就报废了,气的李二都要下旨把那些人头都砍了,最后还是有人给李二出了个主意。 “圣人,这零部件不如交给微臣的铁匠坊来做吧。” 长孙无忌可是掌管天下所有铁器生产的,自然他手下的那些工匠的技术也是当今最好的,当然只是他和其他认为而已,李二看着自己的这个大舅哥想了会,也就答应了,反正都是自己,也就放心给他做,而李庸也收到长孙无忌包了连发弩和神臂弓的零部件制作工程,他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的西山才能做出来,其他就算做出来了也会和匠作监一样,都是不合格报废的产品,李庸也想好好整一下长孙无忌这些勋贵,觉得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这次也好好让他们出出血,想和自己争这个大唐军需供应商的位置,不说门都没有,狗洞都没有,李庸放下军需供应的事情,因为再过十天,他的帝国图书馆就开业了,这可是他另外一件大事,他已经几次到那亲自指导,力求达到他心目的要求,图书馆的制度他已经写好,管理员们都已经熟悉,各种各样的书籍已经全部印刷完毕,在按类登记和摆放,外部和内部的卫生也开始清理,可以说所有的工作已经在收尾,为了图书馆的安全,李庸还特意调来十名幽灵和二十名黑军做保安,长安城的情报特工也对周边严密监视。 “公子,兵部那边这个月追加了压缩饼干的需求。” “那就之前的合约给他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图书馆的事情,军需供应我估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见效,先让那些得意一阵子,到时候有他们哭的时候。” “嗯,图书馆那边已经开始在收尾了,所有的人员已经到位了,就等那天开业了。” “是啊,我们的图书馆开业那天,就是我们向那些世家士族们开战了。” 第九十七章 暗杀 帝国图书馆终于迎来了开业的日子,但是这次李庸并没有邀请任何人,只是任由帝国图书馆静悄悄的开业,可是帝国图书馆的造型还是把整个长安的人都吸引住。 “那是?整个球都是琉璃包着,这~这也太奢侈了。” “帝国图书馆,什么来的?” “好美啊~” 看见玻璃幕墙建成的建筑,所有人都惊呆了,但是没人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门口站着两个持刀的侍卫(唐朝是合法持刀剑),这让很多人都不敢靠近,不过总有胆大之人,那人走了过去想进去,原本还以为那两位持刀侍卫会阻止他,可是那两侍卫根本有没有任何阻拦,就任由他进去了,这下外面那些都纷纷跟着进去了,映入他们眼帘的是,绿树成荫,满地的绿草,石子铺成的小路,让人感觉到一股春意盎然,那座琉璃的巨大球状大的建筑显得完全融入这里的环境中,所有人带着好奇东看看,西瞧瞧,他们还发现草地上还立这牌子——小草也有生命,请脚下留情,搞的那些人不都忍心踩到那些刚刚长出来的草地上,然而不少人已经走到琉璃球状建筑门口,他们发现这里不止一个门口,而是有三个门口,当他们走进里面的时候,发现里面放满了一个有一个的大型书架,而且每个书架上还写着字,这个时候一个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很有礼貌的说道。 “各位你们好,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欢迎你来到帝国图书馆,这里除了我大唐所有的书籍,还有其他国家的书籍,而且书籍凡类种多,各个方面的书籍,你们都能在这里找的到。” “真的吗?什么书都有吗?” “暂时我们这里的书籍是最全的,但是我们为了储备更多还没发现的书籍,后面还会陆续增加。” “那我们可以随便看吗?” “当然,这里的书籍都免费供应给所有人看的,当然了,只限我大唐子民,这里还暂时不接待外国人。” “真的免费的吗?有什么规矩吗?” “是全部免费的,规矩就是要到那边的登记台先登记,然后要什么书再做一次登记,这当然是防止有人拿了书不爱惜故意破坏,还有就是图书馆内不准说话,必须保持安静,因为这样不会影响到别人学习看书。” “那我们可以抄书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们保护好借的书,我们是不限制你们抄书的。”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耐心的给这些做着解释和介绍,问的最多的当然是那些识字的学子,至于那些不识字的人那就没办法了,李庸是想搞个什么字典什么的,可是他没有这个能力和时间,所以一些事情还是要慢慢来,毕竟饭还是一口口吃的,毕竟他的西山大学堂已经快建成之后,只要四年到五年的时间,西山的各方面的人才将井喷式出现,加上他累积的财富,想做到全民教育就容易多了,帝国图书馆很快传遍了整个长安,不少冒名而来的学子都来看一下这个免费给所有人学习的地方,这自然也让身在甘露殿的李二知晓,他也知道李庸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李君羡,你今日起,安排人手暗中保护李庸的安全,那些家伙肯定有所动作。” 李君羡领命离开后,李二看着门外,心想所想什么,没人知道,帝国图书馆吸引越来越多卖不起书和读不到书的学子们到来,每日成百上千的学子或者识字之人都来到这里学习,学习他们要学的知识,或者感兴趣的知识,这三层高的球状琉璃建筑里面,包含的知识千罗万象,各种学派的书籍,还有他们不认识的知识,那些浩瀚的知识彻底打开那些人的智慧大门,李庸自然知道图书馆的情况,至于那些世家士族的反应他用屁股都能想到会有反应,那些世家士族和一些所谓的儒学大师都齐聚一起,每个人都脸色阴沉。 “可恶,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吗?” “是啊,首先科举的实行,现在有弄这个这样的什么图书馆,这明摆就是将我们逼入死路。” “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失去那些学子,将来我们在朝堂上就失去了一席之地,任由别人宰割。” “最可恨的是,那里面竟然还有其他学派的书籍,简直不把儒学放在眼里。” 以萧瑀为代表的江南士族和关陇贵族以及山东世族的五姓七望,全部聚首在一起,李庸的帝国图书馆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大到让他们无法还击,可是对于这千年世家士族来说,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因为李庸的所作所为已经代表着和他们开战了,那他们也要应战,毕竟他们是千年以来操控这皇朝兴衰的一群人,不过按李庸的话说,他们其实是一群毫无道德及人性的吸血鬼而已。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商讨一下,怎么对付李庸那毛头小子,既然开战了,那我们就不能再留手,必须下狠手,要不然那些人都不记得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萧大人说的对,我博陵崔氏这次愿以萧氏马首是瞻,共同对付李庸那小子。” “我太原王氏也愿意。” 所有人都表示了联合之后,成为盟主的萧瑀说道。 “好,承蒙各位家主看的起,那萧某一定带领大家走出困境,首先,这个图书馆不能让他继续开下去了,必须要毁掉,三天之后就是大朝会,几位大儒可以趁机发动学子游行,以图书馆的书籍都是妖言惑众的东西,冲击那图书馆,最好就是能趁乱把哪里给烧了,那里毕竟不是官府的东西,只能属于个人的私产,出了事都是小事,至于京兆府和大理寺那边,各位家主请安排好,不要阻拦,最好让那李庸镇压学子,他不是最关心那些读书人吗?出了事,到时候他有百般嘴都说不清,朝会上我们可以集体以事态严重向李世民施压,并且让他废除图书馆和科举,到时候我看他李世民怎么再包庇他那好女婿。” “妙计啊,萧大人,我这边立马安排人。” “好,那先预祝我们的计划成功,干一杯。” “饮胜~” 这些人还没开始干呢,就好像一定成功一样,先喝庆功酒了,要是李庸看到都不知道说他们太过自信还是脑子瓦特了,而他们这些谋定而动的时候,长安城的一个府宅的书房里,一个身穿黑袍看不见脸的人给以为年过半百的人抱拳行礼。 “这次是个好机会,务必要一击击杀不留后悔,李庸这个对我们太危险了,前段时间他弄出的两样武器太恐怖了,这次一定杀掉他,那些人就是我们的替罪羊,这样的大好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熟悉明白,保证让那李庸死无葬身之地。” 各方势力都围绕着李庸展开了攻势,而李庸对于这一切好像一无所知一样,每日还是在院子里锻炼或者看书写书,一切平静的李府却暗地里铺开的天罗地网,整个长安的暗线都在收集情报,然后加以分析,李庸的情报局已经相当成熟,早已经不是哪个刚刚成立经验不足的情报局了,眼线早已经遍布长安每个角落,他们是夜行者,是皇朝的夜行者,是影子,是无所不在的影子,李庸知道那些世家士族肯定会用各种手段对付自己,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势力会对自己下黑手,只要掌控情报,他才能更好的应对一起,他不可想在这个暗潮涌动的长安城里不明白的丢了小命,所以他才这几年不予余力的的培养情报局就是这个原因。李庸拿着分析出来的情报看着。 “你们认为这次他们的行动就这些吗?” “禀告公子,目前的情报显示就是这样,他们行动日期应该就是明天的大朝会,到时候他们会对公子发难,这个时候也是他们最好的时机。” 李庸托着下巴思考起来,情报上面的内容基本上和那晚萧瑀他们定的计划相差无几,可是李庸总感觉又什么东西让他心神不宁,这是他在战场上养成的感觉,因为他觉得这个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至于是什么他不知道,他的情报局也查不到,当然他也不会怪他们,因为长安城里有多少不明势力,连李二常年在长安都不一定知道,何况他的情报才在这里深耕三年而已。 “行,我知道了,你们的策略是什么?” “学子的游戏其实里面更多的是一些不明真相的学子,只有少数是那些所谓大儒的学生和世家士族的人,对付这些人我们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泼脏水,他们竟然敢这样干,我们就可以以毒攻毒,那些大儒学子不都是爱惜名声吗?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好,至于你们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我不干涉,我相信你们。” “属下明白,至于朝堂上,就只能靠公子你自己了,至于你要的那些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老光棍拿出好几本奏折的东西出来递给李庸,李庸接过也不看接着说。 “图书馆的安全方面不能大意,城外的黑军可以秘密调进来,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向老家求援,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遵命!” 老光棍带着几个情报局的几个主要成员秘密离开李府,李庸才一本本看起那些本子,上面都记录着萧瑀和那些世家士族的一些不堪之事,而这些事都是证据确凿的,李庸看了几本就懒得看了,但是心中那种不安还是在,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大事,他把郑丽琬叫了过来,郑丽琬看到李庸这么着急把她找来,心中也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情,李庸看到她表情之后,很认真的对她说道。 “让武曌、武顺都立马回来,你们这几日都不要出门,我会安排卫队保护府中,府中之人除了日常购买之外,其余人员都不要出府,出府的人都要由卫兵保护和向你报备才能出去,各个产业让所有的特工严密监视,出现状况立马撤出,不要心疼那些东西,人的安全最要紧。” 郑丽琬看到李庸这么认真的表情,也是愣了一下,她跟随李庸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他这么认真,不过她能知道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她能做到的就是给他减少负担,她认真的点了点头说。 “好,我明白了,你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你们安全我就安全,那些人想要我的命,可没那么简单,你去安排吧。” 郑丽琬赶紧走出书房去做安排,武曌和武顺被卫兵护送回李府,其余的地方也被安排隐藏的特工秘密保护起来,整个李府也被李铁柱的卫队严密保护起来,整个李府外面看起和平常一样,可是内部已经是最严密的守护,薛仁贵接到长安的传信,紧急向幽灵和黑军下令,三十个幽灵特战队队员和一百名最精锐的黑军,携带火枪等火器秘密进入长安城,分别在李庸的府外外围隐藏起来,至于图书馆也是一样,可以说,李庸的家里和图书馆防护的像铁桶一般。天还未亮,这次李庸不是从被窝拉出来,而是他自己起来,在几女来给他更衣的时候,李庸早已经更衣完了,其实李庸心事重重一晚根本没怎么睡,所以就早早起来,李庸为了不让几女担心,笑着说。 “好了,你们都回去睡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郑丽琬等女不放心的看着李庸上了马车,漆黑的路上,只有李庸的马车上的油灯的光亮,马车在安静的大街上走着,很快负责保护李庸的李铁柱发现了不对劲,他敲了敲马车的车门,李庸打开车门留出一条缝隙。 “老大,不对劲。” “嗯?发现什么了?” “平日那些巡街的武侯都不见了,看来他们要动手了,你要小心,千万不要出车厢。” “好,我知道了,你让兄弟也要注意安全。” “是。” 马车还是在街上不徐不疾的走着,而在黑暗处已经两架八牛弩瞄准了李庸的那场,那手臂般粗的弩箭在任何掩体中都洞穿,而且十几把长弓也瞄准着,箭头上微微散发幽蓝的光芒,明显都是淬了剧毒,几个暗中保护李庸的百骑的尸体被丢弃到角落,现在这些杀手在等待李庸的马车到达最佳的射击位置,他们就像耐心的猎手在等待猎物掉入陷阱,马车终于慢慢走到了他们预伏地点后,“嗡~嗡~”两声沉重的弓弦声充斥着整个寂静黑暗的黎明,紧跟着“碰~碰~”两声巨响,两个手臂般粗的弩箭插入车厢中,但是也只是插入,根本无法破入车厢对里面的人造成伤害,紧跟着那些弓箭手对着马车就是一顿猛射,那些淬了剧毒的利箭想下雨一般打在纯钢铸造的车厢上,可惜连那二十公分厚的玻璃都无法击穿,可惜了两匹拉车的马,被那些利箭射中,开始疯狂失控的想要挣脱,但被躲在一边的卫兵手疾眼快的砍断绳子,让那两匹身中数箭的马匹松开马车的束缚,没了马匹的车厢沉重的砸在地上,而李庸和李铁柱那些卫兵不动声色的在车厢里和车厢外躲着,因为他们都知道,除了火炮之中,没有武器能攻破这个车厢,弓箭手很快就要把箭壶中毒箭射完,八牛弩也射了几发之后也没发对车厢造成实际的伤害,加上弩箭也射完了,在首领的指挥下,三十多人杀手拔出长刀慢慢靠近车厢,而李铁柱这些卫兵早已经掏出火枪,他们为了保护李庸的安全,身上都是佩戴短式火枪的,而那三十多个杀手还不知道已经有十几把要他们命的火枪瞄准了他们,李铁柱用手势适应再靠近一点再开火,那些卫兵领会点点头,他们在调整这呼吸,等待最后的时刻,那些杀手好像当初埋伏李庸他们一样,一步步靠近,突然他们听到。 “打~” 只看见十几个身穿皮甲的护卫同时从车厢一边站了出来,然后他们看到一片火光和听到“砰~砰……”的声音,一个有一个杀手就倒地身亡,那些活着的杀手都不知道发生了,可是身为杀手是无所不惧的,看到同伴的失去,反而激起他们的杀性,纷纷向李铁柱他们冲去,在屋顶的那些弓箭手不断瞄准着下面,可是太过漆黑,几次都无法射中下面的人,可当他们再想继续射击的时候,一柄柄锋利的匕首将他们的脖子割断,原来听到枪声的幽灵早已经赶了过来,看到杀手要暗杀李庸,所以屋顶这些弓箭手就成为了首要消灭的目标,不一会这些弓箭手就被幽灵们全部抹杀,然后取下后背的火枪瞄准和李铁柱开始交战的杀手们,幽灵的火枪都是带有膛线的,精准度极高,而且他们特别训练出来的神枪手,可以说百步穿杨就像喝水那般简单,“砰~砰~砰~”一声声枪响之后,下面的那些杀手就会应声倒地,李铁柱他们就知道幽灵来支援,他们也不用看,直接屠杀那些越来越少的杀手,因为李铁柱他们的长刀可是大名鼎鼎的黑刀,那些杀手的最好也是百炼钢的刀,被李铁柱他们一刀下去,连刀带人直接劈了,连招架都招架不住,这些杀手才发现,车厢里的人不是猎物,他们才是猎物,他们想逃,可是李铁柱和幽灵们怎么可能让他们逃的掉,幽灵们的枪和李铁柱卫队的长刀,就是一刀一枪一个卡拉米,看逃不掉的杀手就直接自杀,因为他们知道他无论逃还是被抓都是死路一条,自杀还能保住家人亲人平安,看到死干净的杀手,幽灵也检查周围了,向李庸汇报。 “司令,威胁已经解除。” “好,你们回去继续保护府里,铁柱,我们只能走着去上朝了,让我会会这些要我命的家伙,走。” “是。” 第九十八章 势如水火 李庸在李铁柱等卫兵保护下来到皇城,那些百官才发现,李庸竟然没有坐马车来,而他身边的侍卫好像如临大敌一样,以李靖为首的武将们看出了端倪,都向他走了过来关心问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有几个不长眼的想要暗杀我而已,可惜想法很好,手艺差了点,都被我灭了。” 李庸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他一边说道,一边用冷眼扫过那些窃窃私语的大臣。 “李庸,你先冷静一下,我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他们那些人应该还是有底线的,会不会有人故意挑拨你们之间,让你们互相残杀?” 李靖不愧是军中老帅,看事情一眼就看出了本质,李庸听了身体一颤,觉得李靖说的没错,因为从情报上说,他们这些人是没胆量做这样的事情,而且那两架八牛弩也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可能他们不想这样干,也不排除别栽赃陷害,但是也不排除他们之中有人想这样干,所以李庸才感觉到背后有一股藏的更深的人存在,这些人竟然让他的情报局的人都无法察觉,他觉得对方就像一条藏在黑暗的中的毒蛇,随时咬他一口给他致命一击。 “大帅,你说的没错,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我会查清楚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可恶了,竟然胆大包天敢刺杀朝廷命官,还是堂堂开国县伯。” “小子,放心,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你可安排好府中的安全,我这就让我家中的卫兵到你那去。” “谢谢各位叔叔伯伯,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已经做了安排,家中应该没事。” 刺杀的阴云笼罩着所有人心里,因为他们都发现,这件事肯定有幕后之人,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不得而知,很快上次的钟声响起,所有人带着各自的心思上朝,至于萧瑀他们商量下来,还是要按计划行事,因为他们已经退无可退,必须压制李庸,要不然不出十年,他们这些世家士族就会没落直至被李二连根拔起,这次李庸没有躲在柱子后面睡觉,他心那有那么大,刚刚还被刺杀,如果他手上不是有幽灵和黑军这支力量,他的尸体现在还躺在长安大街上,不过他如果手上没有对抗的力量,自然也不会作死的去做这些事情,李庸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的时候,李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金椅上,然后睥睨天下的目光扫过整个太极殿,随着他坐下金椅,黄言刺耳的声音响彻大殿。 “圣人上朝。” “参见圣人。” 百官纷纷向金椅之上的李二,手中握着玉牌抱拳鞠躬行礼,李二每次都很享受这种受所有人朝拜的感觉,他好感情的说道。 “免礼。”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李庸有事启奏。” 黄言的话刚落下,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李庸就抱拳站了出来,李二惊讶的看了看下面的李庸,心想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不过臣子有事要说,他当然不能拦着,而那些准备攻击的世家士族们被李庸这么一弄,整的有点不会了,不过萧琰给了他们一个稳住的眼神,他们才若无其事的看着李庸,想看看他要使什么招。 “李爱卿,你说吧。” “臣要弹劾京兆府以及左右金吾卫玩忽职守。” “什么?你要弹劾京兆府和左右金吾卫?你可是何事弹劾他们?” “今日臣领着家中侍卫上朝,半路遭到杀手刺杀,幸得臣家中侍卫以命相救,才得以现在见到圣人和各位大臣。” 听到李庸的话可把萧瑀等人听了也吓出一身冷汗,尤其李庸那眼神带着杀气,可是他们的计划中没有刺杀,因为他们这些人都知道,一旦实行刺杀,那就是突破底线了,双方不死不休的地步,虽然他们这些人做事没有节操,可是底线都不会去碰,因为一旦有人这样做了,那对方肯定也会派人来刺杀,这样就会陷入一个死循环,没人愿意整天担惊受怕的,萧瑀看了看自己的伙伴们,那些人也露出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谁都不相信谁了,因为众所周知他们才是李庸最大的敌人,不是他们其中之一还有谁,但是这正恰恰中了背后之人的圈套,因为那背后之人知道就算刺杀不成功,也能让李庸和那些世家士族相互猜忌,然后互相厮杀,此计可谓狠毒至极,李二一掌重重的拍在案桌上,愤怒的站了起来咆哮道。 “大胆,竟敢在长安城内刺杀朝廷官员,京兆府、左右金吾卫你们有什么说的?” 这时京兆府府尹和左右金吾卫的大将军都两腿发软的站了出来,他们都是负责京畿之地的安全的,现在一个正四品的开国县伯被刺杀,还是当今长公主的未来夫婿,那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嘛,他们什么都不说,直接跪在地上,头重重地磕在光滑坚硬的大理石板上,全身像打摆子一样颤抖着,李二看到他们这个模样更加是气不打一出来。 “看来你们都无话可说了,来,脱掉他们的官服,交由大理寺与刑部、吏部。兵部共同审理,李君羡,立马带人到事发地点协助调查,某要看看是谁这大的胆子敢杀某的女婿。” 李二的话中充满了怒气,他早就知道自己很多官员都被那些世家士族把控,现在连军队中也被这些把控,要不然连刺杀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这么久都没人向他汇报,就连自己最信任的百骑也是一样,说明自己这里防卫早已经被他们弄千疮百孔了,李庸看到了自己的老丈人做了安排,他就自然退下,因为他还等着那些世家士族,李庸猜测他这样做肯定大乱他们的原先的机会,果然,那些世家士族们在几个大臣向李二汇报工作情况之后都没有反应,李庸知道他们在等待时机,什么时机,那就是外面集结起来准备向帝国图书馆游行的学子,整个太极殿就像一个风暴的风眼,一直酝酿着准备爆发,就快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李君羡着急忙慌的从殿外跑了进来,抱拳向李二着急说道。 “圣人,城南有大批学子向帝国图书馆游行而去,另有一批学子和百姓也正在向皇朝而来。” “他们是为何事游行?” 李二语气平淡,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而那些蓄力待发的世家士族终于等到时机的到来,但他们看到李庸一脸淡然,这样他们有点吃不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们声称帝国图书馆里面的书籍都是禁书,是妖言惑众之书……” 李君羡还没说话,就被萧瑀打断。 “圣人,据臣所知,这帝国图书馆的确是藏有大量禁书,不但误导百姓与无知学子,还意图不轨想以此控制这天下悠悠学子,这帝国图书馆之人必定是居心叵测,请圣人下旨拆除该书馆,严惩书馆之人。” “臣附议,里面之图书不但有其他学派的歪理邪说,还有其他国家的邪书,如此下去,必将国将不国,是亡国的先兆。” “此书馆如此大胆,谁人不知道,自汉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历朝历代都是这样才能朝廷天下稳定,现在那图书馆竟敢还将其余百家之书供予无知学子与百姓学习,那是对圣人的不敬,一定要严惩。” 萧瑀带着那些世家士族开始发难,让在金椅上的李二很是头疼,他知道这些人肯定会发难,想不到竟然所有人都联合在一起,太极殿里超过一半的官员都在附和,李庸听着这些人的话,轻蔑的笑了起来,李二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心中想,难道他早有把握对付这些人,李二不愧是千古一帝,智商和政治觉悟都是顶尖的。 “那你们说要取缔这个书馆,你们可知这个书馆的主人是谁的。” 李二问这个问题其实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在场所有人那个不知道这个书馆的主人就是李庸,可是李二就是装傻充愣,这就让一些聪明的人觉得这事有蹊跷,李庸也明白李二的意思,就是该你上了,我会站你后面的,你抗不住,那对不起,我只能推你出去,如果你抗住了,那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李庸对这个腹黑的岳父也是无语了。 “启禀圣人,此人就是西山县伯李庸。” “哦?李庸,可是你?你有何解释?” 李庸站了出来,整理一下自己的官袍和有些散乱的头发,很十三的说道。 “没错,这帝国图书馆的确是微臣的,至于为什么要建这个图书馆,那是因为长公主也是爱书之人,曾与微臣说过,如果天下之人都能识字读书,那将是什么一个情景,于是微臣想试着公主的想法去做,不但花重金建了这书馆,而且花了三年多的时间不断搜罗书籍,才堪堪把这书馆开了起来,至于这么多大人说臣的书馆里都是邪书禁书,那想问问各位大人,你们说我那书馆里面都是邪书禁书是吗?” “当然,你那书馆尽是禁书,就该全部烧毁。” 一名趾气高扬的大臣振声说道,李庸微微一笑。 “哦?也就是说除了你们那些儒家经典才是正派之书是吗?” “那个肯定,天下之人无人以我儒家经典为习。” “那请问这位大人,你可是儒家经典都包括什么?” “无知小儿,让老夫告诉你吧,儒家经典主要有儒家圣教十三经。即《易》《书》《诗》《周礼》《仪礼》《礼记》《春秋左传》《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论语》《孝经》《尔雅》《孟子》,此乃我儒家的经典。” “大人不愧是学识渊博之人,那你可知这些儒家经典有多少卷?多少字吗?” “这……” 他们这些人都知道这儒家经典有多少卷,但是多少字那谁知道啊,就连咱们孔颖达孔老夫子这孔家子孙都不知道。 “难道你知道?” 一句难道你知道,让所有人有点戏虐的看李庸,李庸不屑的摇摇头说道。 “你们啊你们,不学无术,口口声声还说自己是什么儒家子弟,其实就是根本就没读懂孔子他老人家的书,就断章取义的到处瞎说。” “李庸,你放肆,不准你侮辱的等圣师。” “说的你好像知道一样。” “对,如果你能说出儒家经典有多少字,老夫,老夫就辞官到你家中当仆人。” “竟然你们要赌,那我便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如果我输了,我愿意辞掉所有官职爵位你们所有人当仆人,如果你们输了,该回家养老就回家养老,别在这太极殿上晃了。” “好,赌就赌。” 这些人根本无惧李庸,想他一个十六岁小孩,还能比他们这些将儒家经典背的滚瓜烂熟的人?李庸向李二说道。 “那就是请圣人做个见证。” 李二头冒冷汗,也不觉得李庸知道,觉得他没必要玩这么大,可是看着他把握十足的样子,现在这个场面也不能不答应,于是只能点头答应,得到了李二肯定之后,李庸双手背在身后看这些小丑一般的老家伙说道。 “我就告诉你们这些自诩儒家子弟的酸儒腐儒吧,儒家经典有周易共计字,尚书共计字,毛诗共计字,周礼共计字,礼记共计字,仪礼共计字,左传共计,公羊共计字,觳梁共计字,论语共计字,孝经共计1903字,尔雅共计字,孟子共计字,大学共计1753字,中庸共计3568字,总共字,当然了,孔子春秋文本是字,不信你们可以回去好好数。” 听完李庸这么准确的说出那些儒家经典的名字和数字,所有人都呆住了,这还是一个十六岁未及冠的小孩吗?整个太极殿鸦雀无声,而李庸适合开始开火了。 “你们这些人嘴上说孔圣人的儒家经典,事实上压根就没读懂里面的意思,你们说我的书馆里面的书籍都是邪书禁书,你们可知道我书馆里的儒家经典,不管是那个朝代的版本都有,就算残本也有,并不比孔大人老家的藏书阁少,难道你们说我书馆里面的儒学之书也是禁书?那你们读的那些禁书干嘛?难道你们早就想改朝换代了?” “这……这……” 至于李庸的图书馆里有儒学之书,他们还真不知道,因为那些手下之人进去打探也没仔细,因为李庸的图书馆太大了,他们又不仔细,怎么可能知道里面详细情况,终于有个不服气的官员说道。 “我不相信,你的书馆怎么可能有圣人之书,必定是诓骗我们。” “你这位大人还真不见棺材不流泪啊,你大可到我图书馆去看,如果找不到一本我刚才说的书,你可以当场把图书馆烧了,但是如果找到一页是儒家的书,那我会把你全家都烧了,你可敢赌?” 那官员瞬间蔫了,他也是嘴硬,因为他们都知道,李庸敢这样说,就可以有,太极殿上李庸和世家士族们两股人势如水火,针锋相对,可是现在明显李庸隐隐占了上风,那些人怎么可能轻易被打败。 第九十九章 反击 大殿中沉默片刻之后,萧瑀继续说道。 “李大人,哪怕你的书馆有儒家的书籍,你多厉害记得多少个字,可也无法掩盖你的书馆里面的歪理邪说的书籍,各位请看,这是我一门生在书馆找到一本名为物理的书籍中抄的,里面竟然说我们站的大地是圆的,如此荒谬之说还不是邪书?” “萧大人说的对,天圆地方自古以来亘古不变,如果我们都是站在圆球上面,那不都得掉下去?” 太极殿上,那些世家士族的大臣带着他们的手下官员哄堂大笑,就连李二都觉得李庸这就说不过去了,而李庸却很淡定等这些笑完说道。 “笑完了?” “哼,李大人,你不要嘴硬了,此等邪书都敢蛊惑百姓与学子,你的书馆就该立刻拆除和把里面除了儒家学说的书籍留下,其余的书籍都要烧毁。” “对,烧掉。” “唉,你们这些人啊,真是一群不学无术之辈,真的以为拿着本论语就可以治理天下了,无知,愚昧。” “什么你敢说我们愚昧无知,你可知道你说什么吗?” “闭嘴。” 李庸终于爆发了,不想和这些人再争论下去了,因为他觉得再和这些争论下去,会影响自己的智商,所有人都被李庸一声怒吼给镇住了。 “我来告诉你们什么叫治国之道,当然还会给你普及一下什么叫物理。” 萧瑀等很多大臣都冷眼看着李庸,看看这十几岁的小孩能说出什么治国之道,而李二也很好奇他能说出什么来,李庸继续说道。 “所谓的治国之道,其实很简单,就是融百家之学,你们因为董仲舒说的什么罢黜百家独尊儒学就是对的?狗屁,他只是当时为了满足你们这些士大夫的统治而弄出来的,为什么每个朝代都没有超过百年就灭亡了,不是说儒学一本论语治理天下吗?那怎么会灭亡?不要和我说什么皇帝昏庸什么的,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你们这些儒家学说禁锢了所有学识,比如你们看不起的法学,说他们没人性,都是酷吏,但是你们就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们这些没人性和酷吏,那这个国家的法律还有何用,就像你们一样,享受贵族特权,杀了人花点钱就结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很多时候都是一句空话,依法治国才是正确的道路,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有你们的下九流,比如医者,治好了你们的病是理所当然,治不好了,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杀了陪葬,你们可想过,如果不只是这些医者,那你们说的百姓生病了谁来医治?你们生病谁来医治?这就你们说的下九流?我要告诉你们,职业是不分贵贱的,只分好坏,只要不偷不抢不骗,哪怕是青楼女子也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大唐的子民,就应该享受平等,士农工商,你们是士,高高在上,可是你们有几个人能明白如果没有农,你们那有饭吃,没有工,你出门有马车坐?家中有椅子坐?没有商,你们的钱哪里来?国库的钱哪里来?如果不是他们带着各种各样的商品穿街走巷,你们能买到绫罗绸缎?能买到金银首饰?国家想要有钱,那必须提高商税,别老打农民的农税,他们能收到多少的税收?真正有钱的是那些商人,商人心甘情愿交税,那就要给他们相应的地位。好了多的不说了,我现在给你们普及一下什么物理,也就你们说的邪说,物理呢也可以叫各位,不过我重新编写了一下改成了物理,你们刚才说的我们都站在圆球之上,没有错,我们的确站在圆球之上,为什么?你们应该有人去过海边,应该看过船,为什么总是先看到船帆在看到船?如果你们说的天圆地方的说法,那一个一下就看到整个船才对,为什么?” 对于这个现象很多人都说不出来,因为这些人也有人见过这样的现象,只是没有留意而已,听李庸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如此。一道声音肯定了李庸的说法。 “没错,这小子说的一点不假,老夫曾经担任过水师都督,确定他没有说谎。” 李庸看到一位高大壮实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站出来,李庸认出是他另外一个老丈人,河间郡王李孝恭,李庸向他抱拳行礼继续说道。 “其实物理就是让人从一些事物中得到未知的真相,不是你们没见过就不代表没有不存在,那是我们没发现而已,不信我们可以做个实验,在同一高度,一个十斤的石头和一个一斤的石头同时放下,你们觉得哪个先落地?” “肯定是重的先落地。” “对。” “错,是同时落地,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现场做这个实验,就可以验证我说的对不对。” “李庸,你做个实验是有什么意义呢?” 李二不明白的问道,也是把所有人心中想问的问出来。 “圣人,各位大人,其实小子就是告诉你们,我们为什么能站在这圆球上没掉下去,其实有种力,这种力可以将我们吸在地面。” “哦?那摆驾校场,某想看看你说的力。” 得到李二的命令,太极殿的大臣都跟着李二到皇宫的校场,一个高台很快被搭建好了,为了公平,由黄言黄公公上去做这个实验,黄言拿着两块石头,颤颤巍巍的站在高台上,李庸对着黄言大喊道。 “黄公公,你可以放了。” 只见那黄公公双手一松,两块石头同时从高处落下,然后映入所有人的眼中的是,竟然真的是同时落地,不相信的一些人,捡起两块石头亲自再做一遍,可是结果都是一样,这些萧瑀等世家士族都慌了,这次不但没打击到李庸的图书馆,很有可能给他的那些邪书做了推广了,他们想反驳也又找到理由,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狡辩,现在他们只能寄望外面游行的队伍了,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李庸的情报局早就做好了准备,安插了不少特工混在队伍里面,等他们到了图书馆的时候,突然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挡住了他们去路,其中一个年过四十的大妈死死抓住一个六十有余的老者哭着。 “天杀的东西啊,你为了你的名声,抛弃我母女俩,说什么等你功成名就就接我们娘俩回去,可是你一走就这么多年,儿啊,咱们苦啊~” 那六十多的老者其实就是这边游行队伍的带头大哥,而这对母女就是情报局请来的群演,那老大妈表演的真的是可以领小金人了,那十几岁的女孩也不是她什么女儿,其实就是一青楼女子,合着一起打配合的,那带头大哥一下就蒙了,给她们整不会了,那大妈哭着哭着就一个猛虎下山,动作之迅猛完全看不出她还着身手,带头大哥一下被她死死抱在一起,然后女人的独门功夫,什么抓脸掐肉都一一用上,那些学子和百姓都不敢上前阻拦,因为那大妈表演的太像了,那带头大哥嘴上大喊着。 “滚开,你这个疯婆子,我不认识你,啊~” “你还敢说不认识我,你屁股左边上是不是有个黑痣,别以为你穿上裤子不认老娘了,我和你拼了。” 带头大哥屁股上有个黑痣自然是情报局知道的,那些学子和百姓看到那大妈说的不像是假,而那带头大哥就更加是有急有气,心想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屁股上的黑痣,再这样被她胡搅蛮缠下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毁了,他挣扎想推开他身上的泼妇,可是他这个年纪和四肢不勤的身体怎么可能挣脱的开,加上那坐在地上哭的楚楚可怜的少女不断哭喊着叫这“爹,娘。”,那带头大哥知道自己完了,这个时候藏在队伍里的特工出场了,他们拉开那泼妇一般的大妈,相劝道。 “大娘,你先消消气,你说的我们也不敢确定,不如等我们确定了再说,这可关乎张大儒他老人家的名声,咱们也不能随便冤枉他老人家,你说是吧?” “好,小伙子,大娘听你的。” 那特工向自己的手下打了个眼色,那两个特工里面要去扒那张大儒的裤子,那张大儒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因为他的屁股真的有块黑痣,原本以为这几个学子是出来帮他,却是要将他置于死地,他挣扎的说道。 “你们是谁,你们放开我,我告诉你们,我是儒学大儒,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大儒,这也是为您的名声清白,如果你身上没有那大娘所说的黑痣,那我们一定替你主持公道,如果有……” “啊~”那张大儒一声惨叫,原来他的裤子被拔下来了,里面的兜裆布都差点被一起被那两个特工扯下来,那如松花糕般的屁股露在众人眼前,那块引人注目的黑痣显露在所有人眼前,那张大儒赶紧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知道自己的一生的名声都毁了,众人发出“哗~”的惊叹声,然后那影后上身的大妈又再次扑到那张大儒身上一顿输出,这下是真的没人管了,那特工看的差不多了,就继续说道。 “各位同窗,我想我们都被这张大儒骗了,那图书馆免费给我等寒门子弟读书应属大恩,不像那些世家士族那样拿着书控制我们,他们骗我来这里,就是想让我们当替死鬼的,我快跑吧,要不然官府的人来,我们今年科考就没戏了,跑啊~” 那特工带着自己的手下混乱跑掉,那些不明真相的学子和百姓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还有那博学的张大儒却是如此之人,肯定是像那人说的一样,骗他们来做替死鬼的,于是鸟兽作散全部开溜了,跑之前还有不少人给躺在地上的张大儒来上一脚,那些张大儒的学生可不敢跑,但是大势已去,他们只好拖这奄奄一息的张大儒开溜,而那影后张大妈和那少年正在一个巷子里点这钱。 “大人,我们的戏演的怎么样?” “不错,如果数目对了,就到离开长安一段时间。” “放心吧,我今天就回乡下。” 类似这样的一幕发生在另外一支游行队伍里,结果自然是一样的,这个时候李君羡已经得到消息,他赶紧跑回去找李二,此时的李二已经带着所有人回到太极殿,萧瑀他们还在等外面的消息,可是李君羡带来了他们意想不到的消息,所有人听到外面游行队伍的消息之后,几个红袍的官员瘫软在地上,他们知道他们完了,萧瑀当然知道这次他们败了,而且是大败,肯定会被李二清理掉不少手下,自己都有可能难逃厄运,李二听了那是差点要拉着李庸这个女婿亲上几口,这事办的漂亮,李二严肃的说道。 “既然李庸的书馆并非什么邪书之地,那不必再追究,至于刚才几位爱卿,你们的赌约是否履约?” 那些要和李庸赌的官员纷纷好像被抽掉脊梁骨一般坐在地上,萧瑀他们这个时候可不敢站出来,因为他们也是自身难保,但是有人敢啊,那就是老山炮魏征,他理直气壮的说道。 “圣人,万万不可,此乃不为圣君之道,李庸与众位大人也就学说上的争论,怎么可以随便以官职相赌,这有失朝廷法度。” 这下李庸不乐意了,心想你这山炮,我不惹你,你来是来惹我,今天不给你的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你马三爷多少只眼,其实魏征的确是有私心的,毕竟他也是儒学中一员,看到那两位带队游行的大儒被这样陷害,心中自然不爽,何况他也不想看到李二一下子清理这么多世家士族,这里其中就有少他山东世家,可是李庸可不给他机会,李庸从袖袍中拿出一沓奏折本子来,然后随便拿了一本说道。 “就你了,臣要弹劾,御史卢俊贪赃枉法,纵容家人侵占土地,其儿子因垂涎刘家小娘美色,欲占其为小妾不成,在强抢中失手将刘家小娘父亲打死,后将其掳会府中,刘家小娘不堪其辱,投井自杀,后此子丧心病狂将刘家上下六口尽数灭口,卢俊知道此事之后并不将该子送官,反而威胁当地县令以刘家上下七口染疫爆亡结案,还有,这个御史崔元,犯的事差不多,反正都是证据确凿,臣可以将所有证据叫个大理寺和刑部,保证一个都错不了。哎呀~不好意思,请等我一下。” 所有人看见掉到地上的奏本还有几十份,顿时都傻眼了,那岂不是要把这太极殿一半的官员都要撤掉?魏征慌了,萧瑀慌了,那些世家士族都慌了,因为他们做的那些事就如李庸说的那样,都是真的,只是他们自认为处理的很干净,可谁曾想他竟然能找到证据,李二看到李庸不慌不忙的捡着掉在地上的奏折就知道他是故意,于是他说道。 “李庸,你说的某知道了,你到时候把他们俩人所犯之事的证据交给刑部和大理寺,至于刚才打赌之事,某人认为大丈夫就要言而有信,你说呢魏大人?” 李二阴阳怪气的叫魏征做大人,而不是魏卿,这样魏征冷汗都下来了,他知道事情已不可违,只能说李庸这只小狐狸太狡猾了,他把所有事情都想到前面了,他们败的不亏。 “臣认同。” 魏征说完就垂头丧气的退回去,而萧瑀他们也知道大势已去,现在只能舍去一部分人来保全大家了。 “好,那明天某要看到结果,散朝吧。” 李庸这才把所有的奏折收拾好,然后像只胜利的公鸡一样抬头挺胸的离开太极殿,他连看他们那些人的兴趣都没有,他在那些老将的保护下离开了皇城,翌日,朝中那些世家士族的一部分官员集体告老还乡,这让他们这些势力遭到沉重打击,他们没把李庸搞掉,反而让自己损失了将近一半中坚力量的官员,李庸的反击不为不厉害。 第一百章 密谋吐谷浑 “公子,据马车和现场来看,可算是精心策划,有备而来。” “看出来了,八角弩都能搞出来的人,不简单啊。” “会不会是那些……” “应该不是他们,他们没那么傻,我分析暗杀我的人,就是拿他们当替罪羊的。” “那背后之人太不简单了,可以说这几年我们的情报人员都已经渗透下去了,可是能让我们的人无法查到的人,太不简单了。” “是啊,这些背后的老鼠太可恶了。” “老光棍,这件事继续调查下,还有上次截留军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依然没有任何线索,公子怀疑那件事和这件事都是同一个人?” “希望是我猜错了,情报方面还要加大,继续调查。” “是。” 李庸眉头紧皱,因为那天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毕竟这里是长安,自己手上的力量很大层面上是使不出来,因为他的力量还不能让自己的老丈人察觉,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老丈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何况他还是一名帝王,任何一位帝王都不会允许暗处有一支他无法掌控的力量存在,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行,就在李庸调查暗杀事件的时候,李二也在听着百骑司统领李君羡的汇报,应该说是对李庸的调查报告,就像李庸想的一样,他这个老丈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彻底放下对他的怀疑,因为他的崛起太快了。 “圣人,李庸的情况就是这样。” “看来我这个女婿不简单啊,十三岁就敢杀了陇西李氏的人,然后逃到长乐的封地,一直默默无闻,然后名声大噪,短短几年就建立了如此庞大的产业,最主要的是,本来是一个痴傻之人,可竟然会如此多的东西,可谓诗词歌赋,武艺军事才能更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还有他弄出来的武器更是惊为天人,你说他的目的是什么?” “臣不知。” “下去吧,继续监视他,还有把那些人给某都找出来。” “遵旨。” 李君羡领旨退出甘露殿,可是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心想着圣人还是那个圣人,不管你对这个国家有多大的贡献,只要他掌控不了你,就算你是他儿子都没用,李二对李庸的调查和监视都没有停过,只是很多时候都被李庸手中的力量遮蔽了,让他能得到的信息不是很多,尤其是西山和新华亭县的所有秘密,暗杀事件过去了一个多月,所有人都没查到任何线索,都是所有都知道,有股势力在暗处伺机而动,可以说整个长安暗流涌动,而李庸又是旷工,不上朝不上班,天天窝在家里几乎不出门,不过所有人认为李庸怂了,的确,按李庸的说话,“稳住,别浪。”猥琐发育才能苟活下去,别小看古人,一时的得失是不会让这些就后退的,他和各方势力都已经出招了,就看谁活到最后了,至于程处嗣几个都被李庸放回去了,因为他可不想连累他们几个,加上他们在清风楼待了一个多月,的确改变了很多,程处嗣兄弟三会到卢国公之后,变得彬彬有礼了,搞得老魔头程咬金和他们的亲娘崔氏以为他们哥仨中邪了,崔氏出身清河崔氏,是程咬金的继室,不是程处嗣,程处亮哥俩亲生母亲,程处弼才是他的亲生儿子,程咬金的原配孙氏贞观二年就去世,后来李二追封为宿国夫人。 “爹,娘,这次我们仨在清风楼做店员,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们都觉得以前的所作所为太混蛋了。” “是啊,爹娘,我们才知道,这老百姓竟然这么苦,有的人竟然能吃上一口包子而感动流泪,不是包子多美味,是这些人几天都没吃过一顿饱饭,太可伶了,就像铁柱哥说的,我们只是投了好胎,来到富贵人家,我们却不懂珍惜,到处惹是生非,的确不应该。” 看到儿子们能说出这样的话,老程和崔氏那是老怀流泪,自己家的三个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别以为程咬金和他那些儿子们都是头脑简单之人,其实真正历史上,他和他三个儿子都唐朝最为聪明之人,程处嗣哥仨然后不用再去清风楼了,但是在那养成的习惯,每日早起,清扫环境,还对下人有礼,这让整个卢国公府一时间都难以适应,这可是嫡子啊,平时那会这样,真的是活见久了,这样的情况还发生在杜府房府等府,这样这些老父亲老母亲那个感动啊,谁家的父母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孩子懂事呢?这些人都纷纷带上礼物到李庸府上拜谢,李庸自然只能是一番招待了,可是平静的日子只是过去了一个多月,李庸再次被召入宫,李庸很不情愿的的离开安全的李府,带着李铁柱等卫兵赶去皇宫,等他走进甘露殿的时候,只看见李靖等武将。 “参见圣人。” “你来了,你到一边先听着,你们继续。” “遵旨。” “吐蕃开春以后,禄东赞卷土重来,率三十万大军猛攻吐谷浑,现在伏允他们已经被打的连牙帐都往西逃窜,大半的吐谷浑已经落入吐蕃之手,相信不久,吐谷浑将被吐蕃完全吞并,我们分析,伏允必定率残部逃往西域。” 李庸听着这场军事会议,心里想着这伏允也太废了,买了自己这么多武器装备还是扛不住禄东赞,可以用被横扫来形容,不过吐谷浑现在被统一对大唐,或者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事,这不符合他和大唐的利益,只有将他们两国拉入战争的泥潭里,从中消耗他们双方的实力,不断在他们的身上牟取利益才是正道,李二和所有将领在一张舆图上指指画画着,不断分析着眼前的形式,李二也知道这个吐谷浑如果臣服吐蕃,那对刚刚休养生息的大唐不是好事,如果给他五年的时间,他将可以灭掉吐谷浑,甚至是吐蕃,但是没有但是,现在眼前这个情况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吐蕃势要吞下吐谷浑,李二和他的大将们在商讨,而李二心中也有些计划,就在他想着心中的计划的时候,李二的声音把他打断。 “李庸,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所有人都看着他,现在他们都已经不会再把李庸当成只是十六岁的小孩了,松州之战和之后的种种表现,李庸的一些看法已然被这些老将作为参考,李庸抱拳说道。 “我觉得吐谷浑不能灭,只是暂时不能灭。” “哦?你说说砍,为什么暂时不能灭?” “吐谷浑作为我大唐和吐蕃的缓冲地带,如果现在被吐蕃所灭,我们将失去这个天然的缓冲带,而我们将直接面对更为强大的吐蕃,如今西域诸国已经脱离我大唐控制,北面的突厥虽然臣服,但是薛延陀虎视眈眈草原,随时对我们反击,还有东面的高句丽更是一直窥视我中原,我朝连年与突厥等国作战,好不容易终于平息战争,正在休养生息,不适合再继续开战,国家承受不了,百姓更加承受不了。” 李庸的话说出了李二心中所想,也说出一些将领所想,他们不是畏战,而是现在不是开战的好时机。 “你继续说。” “我们不开战,不代表我们畏战,只要那些蛮子敢侵犯我大唐,我们就会用手中的刀枪教他们怎么做人,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吐谷浑,让他们不能被吐蕃灭了,为我们争取时间,占城稻已经在育种,估计五年左右,我大唐将恢复元气,到时候,吐谷浑已经被吐蕃打乱了,我们收拾起他们来就轻而易举,只要打通西域的通道,那将来重新将西域诸国控制创造条件,现在我们要想办法,让吐谷浑活下去,死死的拖住吐蕃。” 李二和所有大将都皱着眉头,他们知道李庸说的是这个理,但是怎么做到吐谷浑抵挡吐蕃,还要拖住强大的吐蕃,感觉这是天方夜谭,李庸看到这些人这样的表情,心想你们也就这个智商了。 “怎么让吐谷浑拖住吐蕃,其实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看到李庸有办法,李二赶紧问道。 “快说说你的办法。” 可是李庸很为难的看了看所有人,应该说是殿里的所有人,李二自然知道李庸想什么,他想了想挥挥手说道。 “李靖徐世绩留下,其他人都退下,李君羡黄言,任何人都不准靠近甘露殿三百步。” 虽然一些大将想知道,可是接下的话不是他们该听的,就纷纷离开甘露殿,尤其程咬金秦琼等人走的时候还幽怨的看了一眼李庸,李庸也只好耸耸肩膀表示无奈,因为接下的话的确不适合更多人知道,因为接下来李庸和李二三人的对话,把两位老帅都吓的后悔怎么被留下。 “什么?你想资助吐谷浑武器?万万不行。” 可是李庸后面的话更让他们彻底无语。 “除了武器的资助,我们可以适当的派遣一些军队混在吐谷浑的军队中,以雇佣兵的形式作战和军事指导。” “李庸啊李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且不说武器资助,你还想派遣军队去帮吐谷浑,你想过后果吗?” “这是能拖住吐蕃的最好办法,圣人,两位大帅,你们看到了吐蕃大军的强大,吐谷浑灭亡是迟早的事情,如果我们不出手,相信不到两个月,吐谷浑就是吐蕃的了,而我们将时刻派遣大军时刻在边关防守,这样的被动防守是最消耗国力的,最后的防守就是进攻,虽然我们不能派出真正的军队,但是只要我们适当的资助和派遣小股军队帮助他们,拖住吐蕃不是问题,当然了,武器上资助而不是简单给他们,我们卫所不是有很多废弃的武器装备吗?这些东西在我们的军队中,要回收回炉重新打造,不但花费大量的金钱,而且也是在浪费时间,不如将这些淘汰下来的东西卖给吐谷浑,虽然都是淘汰的武器装备,可是对那些蛮子来说都是好东西,为什么我们不能用这些我们没用的东西去换取一些我们有用的东西呢?这样不但能让吐谷浑在武器装备上优越于吐蕃,就算他们以后想用这些武器来挑衅我们,那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因为这些都是我们淘汰的东西,至于派遣雇佣军作战和军事指导,那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只要我们不断以这种方式轮转,可以让一些新兵和老兵不断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经验,可以让我们的军队保持战争意识,对我们的军队是一种难道的锻炼。” 李二和李靖。徐世绩听完李庸的话之后,开始沉思起来,因为他说的这些的确是个办法,而且这个办法可是胆大包天,资助敌国武器装备,哪怕是淘汰下来的,那也是货真价实的武器装备,至于那个以雇佣兵形式轮转保持军队的作战能力,这个操作就更难了,因为没有兵符,他们两位大帅是没办法调动一兵一卒的,何况这事还不能明着来,只能暗地来,如果被人发现,他们是吃不了兜着走,罢官捋爵都是小事,灭九族都可以,而李二心中的小算盘已经开始盘算,因为李庸说的就像恶魔的果实,诱惑而又致命,他太缺钱了,如果按李庸所说,那将给他带来多少金钱啊,所以说最赚钱的所以就是军火买卖。 “李庸,你觉得此事你又多大把握?” “圣人,如果我说十成,那是你骗你的,但是微臣觉得事情先做,成与不成,那就看结果就是,如果我们成功了,那将为牟取大量金钱和培养出大量优秀的军队,为我们以后统一诸国做准备,就看我们敢不敢做。” “干了,此事只限于你我四人知道,武器装备的事情由徐世绩你来负责,你放心去做,我会暗中让人帮你,至于雇佣兵的事由李靖你来负责,李庸你从中协调所有的事情。” 看到老大都决定了,两位老帅还有好说的,只好好好盘算怎么做,李庸其实不担心李二会反对,因为他是李世民,千古一帝,他肯定会接受的。 “遵旨。” 于是大唐最大的武器贩子和最大的雇佣兵团就这样秘密成立了。 第一百零一章 重建人渣营 武器装备怎么卖给吐谷浑人,自然交给李庸去办,这个事情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本来和平使者就在那边有销路,现在是拿着李二的密旨做事,那就更加肆无忌惮了,那些淘汰下来的武器装备,在百骑司和徐世绩的安排下畅通无阻,第一批武器装备运到吐谷浑,伏允的军队得到了这批武器装备,战力立马提升一倍,原本被吐蕃军队死死压制的吐谷浑军队堪堪守住了阵线,而李二也收到了武器贩子得到的第一桶金,尝过甜头的李二就如上瘾的瘾君子,立马安排徐世绩安排第二批武器,另外一边的李靖也在紧锣密鼓的安排雇佣军的事情,首先他找到了李庸。 “事情是你想出来的,当然先由你来做。” “为什么?” “因为你想出来的。” “我艹~” 李庸很是无奈,他本来只想做个中间商赚点差价,因为武器方面,由于他的武器太贵,很难卖的动,可是李二那些淘汰下来的武器便宜啊,而且数量又大,伏允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李庸从中赚差价也赚的盆满钵满,而且风险低回报高,可是让他帮忙搞什么雇佣军,他就真的一点不意愿,突厥受了一次伤,养了半年,松州又受一次,差点死于感染,这让他都不敢轻易出征,太危险了,他才十六岁啊,还多很美好的东西等着他呢。 “我想让你重建人渣营,由他们先去,你来负责训练这些雇佣军,我负责送他们去吐谷浑,怎么样?” 这样李庸考虑了一下,如果只是在后面搞搞培训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行,不过我说好了,我是不出面的,我只负责给你练兵,其他的事情我不干。” “成交,那你对雇佣军怎么安排?” “这样吧,每三个月一个轮换。” 于是李靖和李庸把雇佣军的事情敲定了,而李庸之后接到了李二的圣旨和兵部的调令,让他负责重建人渣营,并将人渣营改名为龙威营,直接归李二统属,李庸只负责练兵,于是李庸就做起挂羊头卖狗肉的活,重建的前期工作自然不用他亲自去做,原本人渣营的老兵还有百来号人,李庸一纸调令把他们全部都调了回来,他们回到熟悉的营地看见相熟的战友和李庸等教官,都感触的流下热泪。 “我把你们调回来,其实圣人下旨重建人渣营,不过我们现在不再叫人渣营了,你们用实际的行动告示的世人,你们不是人渣,是真正的战士,现在我们的营叫龙威营,直接归圣人统管,我知道你们的训练总教官,至于你们以前的教官也会加入,至于你们,当然也成为了新的教官,新兵的招募从明天开始,至于怎么练,你们商量着来,相信你们都有经验,我只希望你们能把以前人渣的精气神给我练起来。” “是。” 人渣营,不,龙威营的老兵们整齐的并腿向李庸恭敬行了军礼,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了,松州之战之后,他们的番号被取消,编制被打乱,虽然他们都得到相应的奖赏或者升职,可是人渣营每个日夜都是他们不能忘却的回忆,今天他们终于再聚首再次重逢,还要一起重建新的龙威营,李庸和李铁柱他们在龙威营和那些久违的老兵一起聊了一整天才离开,至于征兵这方面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朝廷的支持,相信很快就能完成,而且这次龙威营直接扩编成一千人,李庸回到府中的时候,发现程咬金、段志玄、秦琼、杜如晦、房玄龄,这五星战队已经在等他,他们身后还带着各自的宝贝儿子,五星战队看到李庸回来了,都热情的和李庸抱拳笑着说。 “李将军回来了?” 看他们这五星战队猥琐的笑容,李庸害怕的想要逃,可是这是他家啊,他能逃哪里去,只能硬着头皮没好气的说。 “停,你们老几位有事说事,别这样,我害怕。” “你们看,我就说这小子不吃这一套,你们几个兔崽子过来。” 程咬金向后面程处嗣几个人屁颠屁颠的小跑过来,李庸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那五星战队,就差不多猜到他们是什么意思了。 “你们这是闹那一出?” “朝廷不是让你重建龙威营嘛,这几个小子在家里也学了点拳脚功夫,所以想把他们……” “打住,我说老几位,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往我这里塞人不好吧?到时候那御史言官还不喷死我啊?” “他们敢,如果他们敢说什么,俺老程第一个帮你就把他们给剁了。” “哎哎,你这大黑熊,剁了怎么行呢?那是犯法的,李庸在朝会不是说了嘛,要依法治国,我们怎么能做这种违法的事呢,我们要做,起码也要套麻袋悄悄的弄死。” “还是老弟你聪明。” 李庸立马是一头黑线,合着你们几个只知道套麻袋敲黑砖的货啊?你们看看人两位宰相,就不参合你们,还文化人斯文懂事。 “你们都瞎说什么呢?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要也要给他们安个罪名,搞个流放岭南什么的,然后再在半路套麻袋啊。” 我艹,刚才就算我没说,这些文化人比那些武夫还狠,还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李庸赶紧打断他们越说越离谱。 “停,我答应你们就是,不过你们要保证那些御史言官不要找我麻烦就可以,但是他们进龙威营之后,一切都要听我的,你们都不能过问,还有就是,他们如果他们受不了哭,那我也不会对他们客气。” “你放心吧,明天我就让他们找你报道,进了军营,自然有军规,你往死里练就是了。” “听到没有,如果你们敢做出家里蒙羞的事,不用李将军下手,老子第一个先弄死你们。” 其实程处嗣几个武将子弟还好,从小就喜爱军营刀枪什么的,但是身为文官子弟的房俊那算是奇葩,杜荷是不想来的,他只想安安静静做他的纨绔子弟的,可是被李庸收拾一顿之后,老实了,然后就只想做个老老实实的美男子,可是被老爹准备把他扔到军营里去,还是李庸的营,这下他算是躺平算了,感觉挣扎是徒劳的,那五星战队终于把自己几个宝贝儿子甩给李庸了,开心的有说有笑的直接回家了,程处嗣几个好像被抛弃的孤儿一样被遗留在李庸府中,李庸看着这懵圈的哥几个也是无语了。 “你们是想留在我这里吃饭再回去?” 哥几个里面像被撵的兔子一样跑去追他们各自的亲爹,李庸严重怀疑他们哥几个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摊上这么不靠谱的爹,李庸吃过晚饭沐浴过后,习惯的和几位聊聊天,说说一些所见所闻,李庸的一些后世的见识,每次都让几女听的入神向往,对李庸的崇拜如高山大海一般,也满足李庸这厮的虚荣心。第二日,程处嗣哥几个身穿明光铠披着红色骚包的披风,腰间佩戴长剑,手中还拿着长长的马槊,尤其程处嗣哥仨头盔上还插着两根长长的雉翎,李庸还以为是蟑螂的触须,他们看见李庸的时候,纷纷单膝下跪向他行礼,李庸看了看,笑而不语就骑上马赶往龙威营,到了龙威营,哥几个好奇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不少好奇的新兵问老兵。 “这几位少将军是谁啊?” 老兵都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 “和你们一样的新兵蛋子。” 李庸带着他们哥几个转了一圈军营之后,然后对李铁柱说。 “带这几位大将军分配队伍,从新兵做起,该怎么练,你应该心里有数。” 李铁柱看了他们几个,笑的很那个的说。 “你们跟我来,接下,我会好好疼你们的。” 听完,那哥几个汗毛竖立,心想他不是有龙阳之好吧,他们哀嚎下被李铁柱和几个卫兵抓了下去,很快他们身上的明光铠什么的都被扒了,手中只剩下两套绿色的迷彩服,还有一块香皂,然后被打散分到各个老兵的班里面去,李铁柱拎着程处嗣来到一个帐篷里,对着里面的一个老兵说道。 “老余,他就交给你了。” “得嘞,您老就瞧好了。” 然后程处嗣他们几个就正式成为龙威营的新兵了,而老兵也开始为他们讲述龙威营的规矩,听的所有新兵都傻了,什么不能随地大小便,解手之后还要必须洗手,吃饭前后都要洗手,还不准喝凉水,只能喝热水等等,老兵们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他们这些新兵记住没几样,可是那些老兵没有生气,反正很和善的说道。 “放心,你们现在记不住,你们后面会记住的,我保证你们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新兵的征召已经完成了,因为都是从各卫所抽调过来的,但是驻地还是在左武卫,因为人渣营的营区左武卫一直留着,也方便李庸他们重新找地方,程处嗣这些新兵第一天吃过美味的晚餐之后,第二天他们就知道老兵们为什么说你们最美好的永远在前一天了,老兵们把他们当初在人渣被练的那些东西全部照办到他们这些新兵身上,程处嗣这些新兵无不疲惫的躺在没有被子和枕头的床上看着帐篷顶,忍受着饥饿和酸痛的身体,对,他们训练没达标,一天都没饭吃,还有内务不及格,杯子枕头都被教官扔到外面去了,杜荷甚至还流着眼泪双目失神,嘴上还喃喃说着。 “谁能告诉我我在哪?我是谁?” 龙威营每天都热闹非凡,更多的是鸡飞狗跳,新兵们在老兵们的呵斥下跑步,队列然后还是跑步和队列,没达标的班慢慢从不给饭吃转变成有饭吃了,但是要洗那能把人熏死的茅坑,这下那些新兵为了不去洗茅坑,个个都好像疯了一样,五公里的越野,看到队友摔到或者跑不动了,直接抗上或者俩人一个抬起来跑,就是为了不要再洗茅坑而拼命着,李庸非常满意这期的新兵,毕竟这次都是各卫所抽掉过来的精兵,肯定比第一批人渣营老兵强多了,所以李庸不断的改变训练计划,好像对这些年富力强的新兵往死里整,什么夜间紧急集合比第一批老兵那个时候还要狠,还搞夜间偷袭,那些新兵本来就被一天的训练搞得精疲力尽,对于老兵们的偷袭个个都是被打的鼻青脸肿,这还没完,被偷袭的班还得罚去洗茅坑,这样就导致龙威营自此有了一个新规矩,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营帐中会有人轮流放哨,看到这些新兵有新招了,李庸就玩的更嗨了,什么放火烧帐篷,什么烟熏帐篷等他们出来埋伏他们,不过很快都被这些新兵适应了,新一代的人渣营正在成长,也就是第一代龙威营的军魂在成长,也是多年以后他们这些人到了其他卫所,都骄傲的说,老子是龙威营的。 第一百零二章 雇佣兵 龙威营能迅速重建,也是来自李庸原来有班底,要不然他也不敢去接这个活,那还不把他累死去,龙威营的训练已经步入正轨,新兵们也开始有模有样了,虽然比不上黑军那帮强悍,但是黑军的缩小版,可以说,同等兵力的情况下,除了黑军,龙威营的实力已经远抛其他军队几条街了,所有人的新兵身上已经洗去原来的气息,脱变成为龙威营真正的军人,程处嗣几个也再也找不到原来那公子哥的样子,就连最弱的杜荷都脸上都带着军人的那份刚毅,李庸也对于向吐谷浑派遣雇佣兵向伏允增加了条件,负责吐谷浑的和平使者带着十名黑军来到伏允的牙帐,此时的伏允早已没有一国之君的模样,禄东赞的吐蕃大军把他打的太惨了,如果不是大唐有偿提供的武器装备,他现在恐怕是亡国之君了,对于这些和平使者,伏允是又爱又怕,他们给他带来了希望,却像吸血鬼一样不断掠夺他的金钱,可是现在他还需要他们,伏允一如既往的热情招待这和平使者,当他看到那十名身穿红色盔甲的护卫时,他也是大吃一惊,因为这十个人都彪悍无比,从他们身上能感受到浓浓的杀气,其实这十名黑军为了隐秘身份,所以把黑色的盔甲用染料染成红色,因为黑军当年所作所为,伏允是很清楚的,所以李庸就让黑军改变一下,除了盔甲上用染料改变颜色之外,黑军现在也不用冷兵器了,都换成了长短火枪佩戴手雷,伏允很客气的和和平使者说道。 “上使,不知道这次到来是何事?” 和平使者很满意伏允那恭恭敬敬的态度,笑着说。 “国主,这次我来,是我的主人想和你谈笔生意,至于你需不需要,那看你了。” 伏允和好奇,但是他又很害怕,因为这些人太厉害了,不但垄断他国内的所有商品,大肆的掠夺他国家的一切资源,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去管这些,因为吐蕃逼的太紧了。 “请问上使所说的是什么生意呢?” 和平使者向身后的十名彪悍的黑军指了指说。 “就是他们,我家主人说了,现在吐蕃人太放肆,破坏了他和国主你的生意,所以想向你提供一些雇佣军,这些雇佣军战力不输于唐军,甚至和黑军不分上下,不知道国主……” 伏允听到了大骇,这些人竟然比唐军还厉害,甚至和当年肆虐的黑军分上下,他不太敢相信,因为他知道黑军当年的实力,几千人就把他的十多万军队像赶羊一样追着杀,和平使者知道口说无凭,就和伏允说。 “国主,请和我到外面看一下就知道,他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 伏允和想知道这十个人是不是真的像和那和平使者所说,如果真的,那对他来说就真的是一大助力,俩人带到牙帐外,那十名黑军战士让人找来了一些木板,并放置远处,伏允不知道他们要干嘛,但是那和平使者却一副很淡然的神情,等所有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那十名黑军取下背后的火枪,这也是伏允好奇的,之前他一直敢不问,不明白他们身上没有佩带武器,只背着一杆铁质的棒子是干嘛用的,很快那十位黑军给了他答案,他们熟练的从挎包中取出纸装弹壳装入枪管,然后用通条摏实,然后分成三排向六十步左右的木板开火,火枪的声音把伏允和他的那些亲兵侍卫都吓住了,那些部落首领也吓尿了,十名黑军熟练的用这三段击轮转射击,大约射了二十发之后才停止射击,然后各自点燃一刻手榴弹,轰隆的巨响把伏允所有人都吓瘫在地,有一些胆小的直接尿裤子了,表演完的黑军们清理枪膛然后整齐的站回和平使者的身后,此时伏允已经吓的嘴巴在哆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觉得刚才那力量不属于人间,只属于上天,和平使者回头对着那些黑军微微一笑。 “国主,不要害怕,这只是主人的一部分力量而已,不知道你对这些士兵感觉怎么样?” 伏允被他的亲兵扶了起来,他看着和平使者和他身后那十名红色盔甲的士兵吞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的说道。 “上使,这些就是神兵,相信世间无人能敌。” “那既然入的了国主你的法眼,不如我们到里面详谈?” “上使快快有请,各位神兵有请。” 看到伏允这孙子样,和平使者和那些黑军都觉得好笑,伏允坐在椅子都不敢屁股坐满,只敢坐半个屁股,他面对那和平使者和十位黑军就像一个下属面对领导一样,伏允吩咐下去再烤十只羊,珍藏的美酒都拿来出来,然后几十个部落中的美女被安排到和平使者和黑军那,除了那和平使者把所有的美女收下,那十名黑军是一个都要,哪怕是美酒也不喝一滴,伏允还以为这些神兵不满意感到害怕,还好那和平使者给他解释,这是他们的规定,这才让他放心一些,不过也让伏允看到了这些神兵纪律严明,丝毫不比当年的黑军差,甚至更厉害,酒过三巡之后,那和平使者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上使和各位神兵可否满意?” 那和平使者惬意喝那部落美女喂他的美酒说道。 “非常满意,谢谢国主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不如来谈谈主人的生意吧?” “好,您说。” “你也看到主人的神兵了,他们除了能来帮助你作战,还可以指挥你的军队帮你抵抗吐蕃人。” 伏允很激动,但是他知道这些吸血鬼怎么可能那么便宜给他提供这些,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不知道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和平使者看到伏允很上道,就直接说。 “老规矩,当然支付相应的金钱来雇佣,雇佣兵雇佣兵,顾名思义就是你花钱雇佣他们,你又是我们的老客户了,这次主人有两种给你选择,一种比较贵的,就是你看到这些神兵,他们一人一天的费用是十贯,你这里还要提供最优质的的住所和食物,十人起雇,另外一种就比较便宜,虽然没有神兵这样的力量,但是战斗力不差过唐军,价钱嘛是一人一天五贯,住所和食物也是一样的,一百人起雇,这些人不但战斗力强,作战经验丰富,都是以一敌十的悍卒,当然了,他们这些雇佣兵只是雇佣,不受你们的指挥,怎么作战他们都是自由选择的,你们不得干涉,不过请你放心,他们都是很有素质的,不会给你添乱的,如果他们有一人阵亡,那抚恤金可是天价,你最好不要去问,因为你赔不起。” 伏允听完,这哪是雇人打仗,那就是请一群祖宗回来啊,可这些雇佣兵的实在太诱惑了,虽然他没见过另外一种,但是他相信那和平使者不会骗他,可是这个价格太吓人了,而且条件很苛刻,这样他很为难,但是如果有这些人的帮助,打退吐蕃应该不是问题,甚至能夺回失去的地盘都有可能,他咬咬牙说。 “那我想雇一百名神兵和三百名那个悍卒,不知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我们这里是三个月一个期限,为了就是让客户自由选择的权利,也就是说三个月时间,不管你满意不满意,收到的钱都一概不退,如果觉得满意,那可以提前一个月向我这里续约,我们这边会安排。” 俩人一拍即合,爽快的在牙帐中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三天后,和平使者和十名黑军带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和一大群牛羊离开伏允的牙帐,他们约定三个月以后,这批雇佣兵就回到他这里。至于雇佣兵的事,李庸自然不会让这么好的便宜自己不占,他首先找来了薛仁贵让他开始新一轮的征兵,把黑军扩编成七千人,这是他和郑丽琬武曌计算过的得出他们现在能养的最大兵力,而且是在这种以雇佣的方式以战养战,这样不但可以保持黑军的战斗能力,还可以解决军饷的问题,因为军队总不可能一直闲着没事做吧,军队不作战时间久了是会出问题,于是那些和平使者各自带着十名黑军奔走在各个国家,秀肌肉般的展示给那些国主看,推销着这些神兵的黑军和龙威营的悍卒。现在黑军的新兵训练模式也是按龙威营一样,三个月训练结束之后,就以老带新的方式到指定的国家当起雇佣兵,这样可以让新兵见见世面,而且在老兵的带领下也不会有危险,老兵也可以不断保持战斗力。三个月结束以后就轮转别的队伍,外面的队伍回来休整,以此不断轮转让更多的士兵学到作战经验,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至于黑军的秘密参与,李二和朝廷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不过李庸也和李靖提出了,龙威营的士卒雇佣期间所得的费用,他们是不可以拿的,李庸的要求之人得到李靖和李二的同意,总不能让自己的士兵秘密出去作战,他们还要拿人家拿命换的报酬吧?他们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所以大唐雇佣兵就算正式成立了,而培训这些雇佣兵的地方就是大名鼎鼎的龙威营。 第一百零三章 民部税收员外狼 训练了三个月的龙威营总算可以出任务了,此次他们一千人中只留下一百人,其余的人都被秘密派外吐谷浑、薛延陀、西突厥,其中程处嗣和杜荷去了吐谷浑、程处亮和秦怀仁去薛延陀,最后程处弼和房俊去西突厥,只是他们所去的人数不一样而且,当然遇到的环境也会不一样,为了保密,这次去的都是抽签决定,而且只是对他们有任务,具体是什么,并未告知,至于黑军也准备妥当,只不过他们和龙威营的吃住都不在一个地方,而且作战的时候也不是一起,这也是李庸为两边做了保险,火器的秘密他还是要保住的,龙威营并不是他的西山营,程处嗣等人被放假三天回去和父母告别,而李庸看着这些不断走出军营的新兵们,心里也有些不安,可是为了帝国的未来,他必须要这样做,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和李铁柱说道。 “铁柱,这次你带队去吐谷浑,记得什么事情都以保命要紧,遇到事不可为的时候,允许你带着他们撤回境内,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 李铁柱的心情很激动也很沉重,因为确定人员的时候,李庸单独和他谈了话,那日他清晰记得李庸和他说。 “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老跟在身边,是时候出去单独带支队伍练练了,你不比西山那些家伙差,立了战功,到时候,我帮你向裴清提亲。” “老大,我……” “我还不知道你,三天两头往戏院跑,好了,你老大知道你的心思,只要裴清对你有意思,三年之后,我亲自帮你提亲。” “谢谢老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程处嗣带着自己两个弟弟回到卢国公府,府上的人也接到三位少爷回来的消息,早就收拾好一切等他们回家,程咬金和卢氏也三个月没看见了自己的孩子了,只知道他们在左武卫的龙威营,在被李庸砌起的高墙围起来了之后,就没人都知道这龙威营里面有什么秘密了,只是知道他们里面每天都喊着什么一二三四的口号,不过很整齐,程处嗣兄弟三穿着普通的衣袍回到卢国公府,因为龙威营规定,出营之后不准穿军装和携带武器,而哥仨也穿习惯了这种普通的衣袍,觉得比那些什么绫罗绸缎穿的还舒服,程咬金和卢氏看到自己的三个儿子的时候,卢氏眼泪都流下来了,因为三人早就像当初那样白脸优雅,现在都是被太阳晒的古铜色的皮肤,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有阳刚之气,而且三人站的笔直的像标枪般,身上散发着军人特有的气质,三人并腿向程咬金夫妇抬头挺胸的敬礼,当然是后世那种军礼,因为龙威营就是西山营的翻版,所以军规知道什么都是一样的,只是武器装备不一样而已,而且李庸没设置军事思想员给他们洗脑,毕竟这支军队不是属于他的,是属于李二的,或者说属于皇帝的私人武装,而李庸的西山营是属于国家的,不属于任何人的,他们只服务与国家。程咬金看到三个儿子满意的各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 “好,好啊,李庸那小子练兵果然厉害,三个月,短短三个就把你们练成了真正的军人的样子,好,太好了,来,陪爹喝两杯,和我说说你们龙威营。” 程咬金开怀大笑带着卢氏走向宴厅,然而他又惊喜的发现,三个儿子很懂事的等他们入座之后,他们才坐,而且坐的很端正,腰板挺的直直的,这样这位老父亲开心的连干了三杯。 “回家了,就不要在军营一样,放松一点,你们都把你们娘吓到了。” “是啊,你们哥仨变化太大了,都把我和你爹吓到了。” “对不起娘,习惯,一时间改不回来。” “来来,吃菜,看你们都瘦了。” “娘,我们可没瘦,你看看我的肌肉。” 程处弼拉起衣袍,露出他三个月训练的成果,程咬金夫妇看了一下,可以说看他们这个小儿子一身腱子肉,程咬金拍了下他的手,然后又让另外两个儿子也露出来给他看,结果都是一样,这可把老程高兴坏了,兄弟仨也恢复到家中的习惯,开始和自己的父亲母亲说起龙威营的一切,说李庸怎么晚上动不动紧急集合,还拿烟熏他们,偷袭他们,听的卢氏一个心疼,可是老程却拍桌子叫好。 “李庸那小子的练兵之法真是太妙了,不出多久你们肯定能成为一支强军。” 程咬金府中的情景同样发生在秦府、杜府和房府,第二天这几个老货带着自己的孩子到处炫耀,把那些没能送进龙威营的人都馋哭了,于是都是纷纷找李庸去,这可把李庸搞怕了,合着他的龙威营,不对,李二的龙威营变成了长安城纨绔子弟收容所了?惹不起就躲,于是直接来个统统不见,还放出话来,想进龙威营,找圣人去,他同意,我才收,这下就变成了围堵李二了,搞得李二哭笑不得,谁让他才是龙威营真正的统领呢,程处嗣几个三天后拜别父母,只是说有任务,三月后再回家,程咬金等人也只是嘱咐他们在军营一切都要听上官的命令,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于是他们就踏上了第一次上战场的路上,所有被派遣的队伍都秘密分批出发,在李二的百骑司和李靖的安排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长安,李庸也清闲了下来,断时间内不会再有训练的任务,营中就叫给那些老兵和他的几个卫兵把守,李庸的安全自然只能重新重新安排,好日子没过几天,郑丽琬和武曌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向悠哉喝着茶的李庸撒娇,把李庸差点被茶水噎死,在李庸一番安抚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李二不知道抽了那根筋,竟然提高了商税,本来这个是对国库的税收是个好事,可是偏偏他不懂又安排更加不懂的李泰协助民部来做个事,还搞了一个专门收商税的岗位,民部税收员,这也不是什么问题,最关键的是,那二货可能为了和他哥争这个太子之位走火入魔了,竟然用陇西李氏的人,说好听的是自己人听话,可是这管商业税收这位员外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双标人士,说白了就是只针对世家士族意外的产业,李庸再傻都能看出,这又是那些人搞的鬼,只不过他们能把李泰弄下水,或者说相互利用吧,因为自从李庸送了一双让太子李承乾一双恢复正常走路的鞋子之后,李泰就把李庸列入太子党的名单里,无时无刻找机会对付李庸,上次那些世家士族对付李庸失败之后,还损失惨重,就只能暂时偃旗息鼓再找机会,后来还真给他们找到了,那是什么,那就是李庸那天在太极殿说的,国库要有钱,只能靠商税一说,于是他们就打起了这个注意,本来就穷的李二虽然吃到了贩卖武器的甜头,但是他的国库还是穷啊,于是再这些人诱惑之下,就同意的这件事,李泰也和这些一拍即合,李庸前段时间一直在军营训练,也不知道这个事情,郑丽琬和武曌也知道国家增加商业税收是好事,她们也积极配合,可是慢慢的发现不对,这个税率每个月都在递增,而不是固定的,离谱的是,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那税率已经翻了两倍,原本李庸的产业一个月最多也就两百多万的税,可是被这些饿狼一搞,直接飙到四百多万的税,最可气的是,那些世家士族竟然和以前一样的税率,而且还是该偷税就偷税,该漏税就漏税,而那些税收员隔三差五就到李庸的产业或者和李庸关系好的产业查税,搞的鸡犬不宁,李庸听完之后笑笑说道。 “这些人啊,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们,这么快就忘记了伤痛了,那个什么民部税收员外郎,应该叫他民部税收员外“狼”,敢这么明目张胆,也不怕我们搜集他的罪证,把他们一锅端了?” “这次他们学聪明了,我早就让人查了他,这个民部的税收员外郎其实就是个小喽啰,就算我们扳倒他,很快就会有别人代替他,皇宫哪位也是穷疯了才这样干的。” “我这个老丈人啊,很多时候狡猾的像泥鳅,但有时候嘛,头脑发热就直接拍脑袋先干再说,谁让他是老大呢?”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这样搞下去啊,我们的生意已经受到很大的影响了。” “不用着急,你们忘了我教过你们怎么做账了,如果论起做假账,你们还不是他们的祖宗?” “嘻嘻~我明白了,看我们一着急什么都忘了,还是公主你脑子好使。” “别给我戴高帽了,你们只是当局者迷了,再加上有点着急,才一时没想到而已,只要给你们点时候,肯定也会想到的。” 知道怎么做之后,郑丽琬一把把正在发痴的武曌来去账房,然后集合所有的账房开始做起假账,李庸知道接下那些人就惨咯,果然,在郑丽琬等高手的做账下,天衣无缝的假账就做成了,就算是在后世没有专业的会计师都查不出端倪来,何况这个时代只会做流水账的账本呢,李泰和那些人发现李庸的产业帐上的收入越来越少,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是没多久他们就笑不出来了,这个月李庸的所有产业收上来的税收只有一贯,这个还是郑丽琬特意施舍给他们的,这下整个民部甚至连李二都炸锅了,上个月还收上李庸的商税四百多万贯的,这个月直接只有一贯,可是李庸的产业每天依旧火爆,但是账本上的数又查不出漏洞,因为唐朝的税收是以成交之后多少的成交金额收取税收的,李庸所有产业的账本是做的滴水不漏,压根没成交,你收什么税,查又查不出来,他们才发现李庸太可怕了,当然了这位税收员外狼自然被打入大牢等待发配岭南了,可是如郑丽琬所说,另外一个代替这位无能的员外狼的新狼马上就上任,这次他是派人天天在李庸的产业门口盯着,可是依旧查不到端倪,为什么会这样?这句话围绕在李二和李泰所有对李庸产业垂涎三尺的人的脑海里。 第一百零四章 求放过的胖子 损失了四百多万贯的李二皇帝睡觉睡不着,吃啥啥不香,他觉得听信了那些和儿子李泰的话,才是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所谓财帛动人心就是这样,可是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那些世家士族造假的账本,和重兵把守的民部库房发生了账本丢失,几天之后,这些账本的内容就到处张贴到长安的大街小巷,这样的手段自然是李庸搞的,但是这些李庸不用印刷,而是让西山大学堂的学生们抄写的,这些字迹根本就无法追查,然后就是整个长安城再次沸腾了,皇家脸面和朝廷脸面都被李泰这位皇子和那些世家士族丢光了,而咱们的大胖子三皇子李泰还在华丽的宫殿里抱着美貌的女子饮酒作乐,完全还不知道皇城外面已经炸锅了,直到他的手下跑的鞋子都掉了都来不及捡向他报告,听到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李泰整个就好像被五雷轰顶炸的外酥得嫩,他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名宦官到他的宫殿宣旨。 “三皇子,圣人请您到甘露殿。” 李泰听到之后,两腿就像打摆子一样颤抖着,如果不是他的手下扶着他,他都要瘫软坐到地上了,可是李二的召见,他是没办法躲的,只能心惊胆战的跟着那宦官前往甘露殿,两个月前,他意气风发的去甘露殿向他的父亲请旨整顿商税,也得到了父皇的认可和同意,刚开始那个顺利,前前后后单单搞了将近上千万贯的税,他还受到了表扬,心里那个美啊,那些巴结他的世家士族都夸奖他有明皇之姿,他也享受了这些充满美好的称赞的日子里,心里对终于能拿李庸狠狠出了口气的开心时候,接着就是只收到一贯的税收给打蒙了,原本还以为换了个人一定能查出李庸的端倪,可是端倪还没查出,就出了这档子事,做假账贪污国库,帮助那些世家士族偷税,针对李庸的产业和其他商人肆意收刮,这些事情都可以让他这个魏王吃不了兜着走,他是什么时候到甘露殿,走了多久他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进去的时候,看见前段是对着他笑不拢嘴的父皇,现在面色阴沉,宦官和宫女在收拾地上的摔碎的瓷片,而且一旁还跪着几个人,他一看就认出是他安插在民部的几个人,他们的头贴在地板上,全身都因为害怕而颤抖着,李泰也害怕的感觉跪下向李二认错,李二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儿子,曾经他很多次都想让他代替李承乾的位子,可是这次这个儿子太让他失望了,勾结那些世家贪污国库也就算了,你好得把嘴巴擦干净吧,现在被人找到证据,还被公之于众,庆幸的是,李泰还做的很干净,每次贪污的钱都不是他亲自拿的,都是由他心腹通过民部的人拿的。 “父皇,儿臣也是被手下之人蒙骗,才做出如此之事。” “好了,你有没有做过,我不想计较了,你退下吧,从今日起,民部的差事你就不要参和了,你还是安心编写你的括地志吧。” 看到自己的父皇没有深究自己的责任,就知道他还是爱自己的,想着来日方长,李庸咱们走着瞧,可是他不知道,他在李二心中的好感已经在降低了,李二的确喜欢这个儿子,因为李泰从小就聪慧,比起李承乾那柔柔弱弱的性格,李泰更得李二喜爱,而且李二不只一次有易储的想法,这次的事件让李二又打消易储的念头,如果李泰知道自己的父皇这个想法,估计会哭死在厕所里,李泰离开甘露殿之后,李二对着李君羡说道。 “把这些人处理了,对外就说都是这些人搞的事情,怎么做,你应该知道,我不想这件事再闹下去,你找李庸谈谈。” 李君羡只是抱拳不说话,然后对着门外挥挥手,十几个全身武装的百骑从殿外走了进来,根本不等那些跪在地上的人求饶反抗,就被捂着嘴被拖了下去,而李泰回到宫殿送一口气的时候,几名身穿盔甲全副武装的百骑走进他的宫殿,然后对他恭敬的行了个礼之后,对着李泰几个心腹全部擒下,还没等李泰反应过来,他几个心腹就被带,李泰吓的瘫软坐在地上,肥胖的身躯不断的颤抖着,知道这是他的父皇出手了,这些人他是保不住的,然后很快大理寺就对这件事做了结案,李泰自然是撇的一干二净,而那些世家士族又丢掉几个人,而且他们的产业再次遭受百姓的抵制,真是祸不单行雪上加霜,而李庸府中迎来一位不速之客,百骑司统领李君羡,也就是李二的铁杆鹰犬,李庸自然知道他来是做什么的,于是只是在前堂接见他,甚至不客气的连杯水都不给他。 “李统领光临寒舍,真是让在下这里蓬荜生辉啊。” 对于李庸的阴阳怪气,李君羡也不生气,因为他是李二的鹰犬,本来就招人喜欢,何况李庸自然知道他来是干什么,碰到这样的事,换了是谁都不爽,何况这位爷,李庸惬意喝着茶,而李君羡却杯开水都没有,李君羡也被气到了,怎么说他也是百骑司的统领,竟如此对待自己,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呢?但是此刻只能憋着。 “李大人咱们都是武将,我这个说话历来都是什么都直说,我此次到来,是奉了圣人的旨意,让你放下此事,三皇子毕竟是圣人最喜爱的皇子,希望你能明白。” 李庸假意掏掏耳朵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李君羡本来以为李庸会说什么的,但是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我知道了,这样他准备的好些说辞全部憋回去,就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有劲使不出来,可是李庸根本不鸟他,这个时候也是巧了,程咬金这混世魔王来到李庸这里,他本来是想问他儿子的事,他一进来就看见这个场面,不过他看到李庸的表情,和最近听到消息,大聪明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事,作为李庸的支持者,自然没有好脸色对李君羡。 “李庸啊,我说我今天出门就听到乌鸦叫,我说呢,原来飞到这了。” “卢国公你……” “我怎么了?是不是皮痒了,想练练?” 李君羡自然不敢得罪这个混不吝,因为这货,就算李二都没办法,李庸也懒得理李君羡,知道他也只是传话的,于是对着程咬金说。 “老程啊,这就是你不对了,别动不动出手,气大伤身,走,咱们到后面喝茶去,今年的春茶可刚到。” 程咬金听到李庸这么说,也不理李君羡,跟着李庸走到后院去,李君羡看他们离开之后,脸上铁青带着手下离开李府回宫复命去了,至于程咬金打探儿子的消息,出于保密,李庸并没有告诉他的儿子已经成为雇佣兵在别的国家玩呢,只是安慰他说,为了提升他们的作战能力,到外面演练去了,要三个月以后才能回来让他放心,对于李庸的话,咱们的老程同志还是相信的,于是这货走的时候把李庸茶具上装有茶叶的罐子顺走了,李庸也是没有办法对他,因为他就像老小孩,李庸让卫兵去通知老光棍来一趟,老光棍收到消息之后,很快就到了李庸的书房。 “账本的事就不要在继续了,那位已经发话了,李泰和那些沙雕也受到打击。” “是,我这就让他们停下来。” “那躲在暗处的老鼠有线索了吗?” “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 “你们继续调查,这些人藏的这么深,肯定没那么容易被你们查到的,不过只要他们敢再动手,就肯定会露出破绽,我有预感,他们很快就又动手了,你们要加强情报的监视。” 老光棍来的快,离开也很快,根本就没人发现他来过,晚饭的时候,郑丽琬和武曌几女一边吃一边叽叽喳喳说着这次账本事件,看到她们开心的样子,李庸感叹这样的日子才是他要的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纷争,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无法逃避,就在他建立起西山那刻起,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有自己的历史使命,有抱负,那就是让他这个民族成为最强大的民族,将来在世界强国林立的时候,独占鳌头立于不败之地,因为他每次想起那百年的耻辱史的时候,心中都无比的沉闷,所以他宁愿再这个皇朝里成为夜行者也心甘情愿,郑丽琬几女看见李庸又开始发呆,就轻轻叫了下他,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对着她们露出大大的微笑,看到李庸的笑容,几女也放心下来。 “丽婉,武曌你们想不想玩把大的?” 一个女曹操一个大帝本来就不是嫌事不够热闹的主,听到李庸这么一说,更加来精神了,竖着耳朵等李庸说,李庸看到她们俩两眸发光的样子,也是觉得好笑。 “明天全部打击李泰的产业,然后全部吞掉,让那位三皇子一无所有,也让你这次吸取一下教训,我们李家不是好惹的。” “好耶,早就看那死胖子不顺眼了,这次看老娘不弄死他,我武曌的名字倒过来写。” 武曌还没说完就被郑丽琬来了个爆栗。 “年纪小小的,什么什么老娘的,你没听到公子说吗?什么弄死的,弄个残废就好了。” “哦~” 武曌装作委屈的样子看着李庸,而后者给她一个耸耸肩的动作,晚饭吃的很愉快,而皇宫里面的李泰却不知道他将面临破产,第二天,李泰所有的产业都被情报局收集到,然后被郑丽琬和武曌这两个小恶魔开始打击,什么酒楼,古玩店,哪怕是青楼赌坊都没有放过,各种打击报复层出不穷,仅仅三天时间就让李泰所有产业面临倒闭的状态,这可把李泰气的又摔不少文物,可是于事无补,他的手下吓得颤颤巍巍的和他汇报着。 “殿下,如果我们再不把这些产业出售,我们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李庸,你好狠啊,我不会放过你的,把那些产业都出售吧,重新换人开。” 于是李泰低价把他所有的产业都出售,这些产业自然都被李庸全部笑纳了,可是李泰的如意算盘还敲错了,以为换人重新开就能避开李庸的追击,可是他小瞧了李庸的情报局,他所有的事情都像没穿衣服的人,全部暴露在李庸的眼前,李泰每重新开一家店,就被郑丽琬和武曌精准打击,在李庸庞大的财力下,李庸很快就没有资金在维持下去了,这样李泰快要疯了,可是他要争这个太子之位,就需要太多金钱来支持了,如果没了钱,除了他日常奢靡的生活不再有,而且太子之位就会成为泡影,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位江南的有钱人出现了,一来二往就搭上了李泰,这位江南富商在李泰亲自接待下,那受宠若惊的样子让虚荣心极强的李泰很满意。 “甄老板,你也知道本王得罪了李庸,你应该也知道此人,阴险狡诈睚眦必报的小人,你还敢不敢帮助本王啊?不害怕他的报复、” “安了,殿下我甄戴晋在闽州也算有头有脸的人,黑白两道谁不给我几分薄面,何况我的产业又在长安,他李庸能对我做什么,不过,殿下,在下的钱只能算是借给你,咱们在商言商,友情归友情,亲兄弟还是要明算账的。” 李泰听了厌恶的看着这个贼眉鼠眼的甄戴晋,不过他现在的确需要大量的金钱,那些世家士族因为上次的事情,已经疏远他了,明显就是放弃他了,平日那些对着他魏王前魏王后的人,现在也不敢和他接触太多,李泰恨只能恨他还不是储君,不是太子,他暗自发誓,有旦一日他坐上那个位置,一定要让这些人好看,尤其那该死的李庸,李泰和甄戴晋讨价还价之后,向他借了一百万两白银,可是利息却高的离谱,这一百万两白银的一个月利息就九万两,虽然比外面那些放钱子的高利贷低,但是也就是低了那么一点,可是他现在缺这笔钱重整旗鼓,于是屈辱的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和盖上自己的印章,那甄戴晋非常守信,当天就把一百万的白银交给了李泰,有了这一百万两的李泰又开始浪了,而这个时候郑丽琬和武曌对他新开的产业减弱了打击,李泰还以为李庸终于没钱放弃的时候,他的所有产业又重新开张的时候,他正盼望好日子又重新来的时候,就在他以为大展雄图的时候,那些高价买回来的商铺,生意是差的不行,这些商铺其实都是郑丽琬以前低价收购的,由于地理位置不好,一直放置着,李泰拿到巨款就挥霍起来,他的手下又不是什么专业商业人士,在郑丽琬安排的一些托忽悠下,就把这些不值钱的商铺高价买下,李泰他们一顿猛如虎的骚操作下,然后直接悲催了,郑丽琬她们再把原本就少的可伶的供应商和客户直接断了,可以说将李泰连根拔起,就连想低价出售的机会都没有,那些产业就完全烂在他手里,这下李泰直接懵了,而且这段时间高价购买商铺和采办什么的,一百万的银子花的像流水,加上他平日里过管了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这百万高利贷根本不经花,眼看就要到还利息的时候,手上的钱都不够他还利息的,这些他真的急了,因为那甄戴晋的江南富商当日可是告诉他,如果他不按时还钱,他就把这签有他名字和印章的合约交到大理寺,离还钱的日子越来越近,他才想着去求李庸,想让他这个富有的妹夫帮忙,李泰整个人早已经没当日神采奕奕的样子,他现在就像一个求放过的胖子,而他不知道那个给他借钱的江南富商就是李庸的人,李庸就是要想让他这个大舅子老实下来,他可没有这么多精力和这个胖子玩。 第一百零五章 凶悍的雇佣兵 小胖子李泰已经被整的心态崩了,都要下跪求饶叫爸爸那种,手里那些高价买来商铺,甩都甩不掉,想止损都做不到,而李庸也不给他脸,几次找李庸都被无情的拒绝,心急如焚的小胖子之后无耻找到自己的妹妹长乐,别看长乐在深宫中什么不知道一样,可是皇宫里面哪有什么秘密,李泰的所作所为全部都被李丽质看在眼里,只是她不屑去管,因为她知道这些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未来夫君的对手,果然,没几天就没李庸打的落花流水,自己这个三哥也是被整的亲自上门来求救。 “丽质啊,这次你真的要救救三哥我。” “哦?三哥你还真看得起妹妹,我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懂,所以请恕妹妹帮不了你。” “不是,我的好妹妹,只要李庸能帮三哥这次,以后我都不再敢招惹他了。” 李丽质冷漠的看着自己这个三哥,知道他从小很聪明,只是小心思太多,最近这些年对自己的太子哥哥那个位置更是热衷,她觉得这样是不对的,毕竟他们都是兄弟啊,她不说不代表不知道,皇储从来都是血腥的,她的父皇当年就是这样,她永远忘不掉那个晚上,所以不想看自己的哥哥弟弟们也这样,可是事与愿违,她的那些哥哥弟弟都和他的父皇一样,都有一颗造反的心,而她不知道,她的那些妹妹或者姑姑们也有,她们李家的基因里自带的,所以她对李庸出手教训自己这个三哥,她反而谢谢他,因为李庸其实间接在帮李泰。 “三哥,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可能不知道李庸的性子,他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的,如果你以后还针对他,那别怪妹妹不念亲情了。” 看到妹妹松口答应了,小胖子乖巧的点头和拍胸脯说道。 “放心吧,你三哥一定吸取这次教训,这次真的太谢谢妹妹你了。” 李泰千方保证下离开长乐的宫殿,李丽质看着自己这个三哥离开的背影,柳眉微皱,她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只有一把啊,李丽质转身不再去想,因为这些事情每天都在这皇宫中上演,她虽然是长公主,但是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而已,长乐把事情简单交代自己的贴身侍女,让她去找李庸。 “你去李府,告诉那边说,我三哥来找我了,我答应了。” 那侍女领命之后就直接离开李丽质的皇宫,可是她转头就把一张纸条塞给一个老宦官手里,不一会李二就是收到这张纸条,李二看完之后就让黄言把这纸条烧毁,而长安城外的南山处,神秘人也收到宫中这个消息,而李庸自然不知道这样一个消息,不到一个时辰就这么多人知道,毕竟在皇宫里,情报局想渗透进去也是很难的,李庸听完那侍女传的话之后,那侍女就离开了李府,而李庸向一个卫兵挥挥手说道。 “让人盯着她。” 那卫兵立马领命离开李府,很快就有情报局的人就把这个侍女监视起来,而且开始调查她的家里情况等等,而李庸舒舒服服的躺在摇椅上晒太阳,而刚才躲起来的情报员从假山中走了出来,恭敬的想李庸行礼,如果李泰看见这个人肯定立马认出,他就是当日借给他高利贷的江南富商——甄戴晋,而他却恭恭敬敬站在李庸的前面。 “公子,属下还需要做什么吗?” 李庸眼皮都没抬说道。 “不用了,你今天就离开长安,回闽州去吧,这次你的功劳,我会和你的上司说的,辛苦你了。” 甄戴晋开心的离开李府,而这个名字自然不是他的真名,只是李庸恶趣味瞎起的,当郑丽琬她们回来吃午饭的时候,李庸和她们吃饭的时候,把李泰签的高利贷合约给了郑丽琬说道。 “那死胖子就交给你了,这次他受到了教训,把那些放出去的商铺都是回来,还有他家里值钱的都抵债吧,不够的就这样吧,反正让他短时间动不了就行了。” 聪慧的郑丽琬自然知道李庸话里的意思,很快,李泰那些高价买回来的商铺都被白菜价抵押掉,而且就连他奢华的宫殿里面的东西,都被收刮一空,他才拿到那份高利贷合约,看到被搬空的宫殿,李泰哭了,对,哭的想两百斤的胖子,而李庸在这次中,不但收回了之前的损失,还小赚了一笔,最重要的让那些蠢蠢欲动要和他掰手腕的人一个警告,他李庸不是好惹的,而李庸在长安商战的时候,奔赴在各国的雇佣兵们早就到集结点,甚至一些雇佣兵已经开始作战了,但是规模都不是很大,但是他们的待遇可以说比他们那些部落首领都要高,每天吃着烤羊吃着草原上珍贵的蔬菜,还不听他们的号令,怎么作战,什么时候打都是他们自己决定,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插手一些已经决定的作战计划,而且还经常提出一些作战计划要雇主按他们的打,曰:这是军事指导,当然了,每次军事指导都是要收费的,开始的时候,雇主们对这种霸王条款很不满,但是几次作战之后,就跪着就求这帮爷爷来军事指导了,因为只要按他们说的去做,基本都能赢,也有时候会输,除是那些雇主的军队不行之外,还有就是这些新手第一次指挥真正的军队作战,这也给了很多新兵和年轻指挥官学习的机会,这些年轻人几次下来也就没有了心理负担,因为输了是你们的人不行,我们的战术没有错,反正死的是你们的人,我们只是拿你们来练手的,每支雇佣军都进展很顺利,而吐谷浑那支是李庸最关心的,因为那边的环境和压力也是最大的,一个不小心,他那三百龙威营的人就没了,至于黑军他不担心,因为黑军已经是他已经成型的王牌,他们要跑,天王老子都逮不住他们一根毛,其实李铁柱带着三百的龙威营士卒到了吐谷浑之后,伏允那是笑的像哈巴狗一样热烈欢迎他们,还找了一个幽静的地方给他们住下,这让李铁柱他们很满意,而黑军也晚几天也秘密进入,只不过别人不知而已,因为这支一百人的神兵对伏允来说就是宝贝,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求必应,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住最好的,和黑军一样,龙威营也是新老结合,只是龙威营不知道他们这里还有另外一支雇佣军,而黑军却知道他们的存在,李铁柱在黑军进驻之后,就偷偷和这次带队的黑军指挥官见面,相互交换了情报,而那带队指挥官对李铁柱可是恭恭敬敬的,因为李铁柱除了是李庸的侍卫长之外,他在西山营的军衔可是营级,他这个带队指挥官才是一个排级。 “吐谷浑的情况不乐观啊,吐蕃那群兔崽子三十万的大军,三路出击,压的伏允都快撑不住了。” “是啊,要不是他买了些武器装备,估计他现在已经逃到西域去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那带队指挥官问着李铁柱,他们已经来到吐谷浑快一个月,一次战斗都没有参加,只是各自安排人搜集情报,可是得到的消息比原来的更加不乐观,伏允可以说是被禄东赞胖揍,还是摁在地上来回摩擦那种,李铁柱没有理会那指挥官,只是看着新绘制的作战地图上思考起来,许久才说道。 “指挥官,请你注意,我只管我这边的人,黑军那边你才是指挥官,我们一明一暗的战略早就来之前,司令就已经定下了,我们除了相互交换情报之外,互不统属,为了就是保密,废话不多说,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和接下怎么打,至于你这边,你自己制定作战计划。” 那指挥官听了也点点头,他也西山军的老兵了,从一个小兵立下战功,然后在西山营的军事指挥夜校中毕业,成为一个排长,这次还带队独自指挥,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啊,他就怕李铁柱这样的高级军官夺了他的指挥权,可是李铁柱根本没这样做,反而警告他,他才是这里黑军的指挥官,这样他心中不由一松,心中想着,黑军还是那个黑军,不管在什么位置上,只能服从司令定的战略去执行。 “是,是我想多了,你请说。” “首先,吐谷浑的现在不管是兵力上,还战斗力上都不是吐蕃人的对手,打法也是毫无章法,吐蕃的禄东赞倒是会玩,不过都是我们老祖宗玩剩的,现在吐蕃的大军气焰极其嚣张,我已经发现他们好几支军队孤军深入,我想诱敌深入,把这几支孤军引到这里,独山军,歼灭他们,好好打击一下他们的目中无人嚣张的气焰。” “嗯,独山军的确适合打伏击的地方,我会按你计划制定我这边的作战的。” “好,那我这边就不打扰指挥官你了,告辞。” 李铁柱离开黑军的秘密驻地,回到龙威营的驻地,然后召集所有的军官老兵,开始布置这次的作战,而他的作战计划也报给了伏允,伏允接到李铁柱的作战计划后,也不敢多问,配合就是了,他哪里有话语权,李铁柱全身着甲来到伏允的牙帐,伏允看到他的时候,都感叹这青年好威武啊,头戴几乎把脸都罩住的头盔,全身具装式不但手套都是钢制,就连脚上的鞋子都是,走起路来全身都发出金革之声响亮无比,这身威风凛凛的盔甲让伏允想起当年的黑军,可是他还是能分出这具盔甲和黑军不一样的,伏允想什么,李铁柱没兴趣知道,他沉思的说道。 “你已经看过我的作战计划了?你的军队安排的怎么样了?” 看到眼前这具穿着人形盔甲的年轻小将,伏允丝毫不敢得罪,这可是他花了巨款请回来的,而且从他桀骜不驯的语气中,看得出这个年轻人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赶紧对李铁柱恭恭敬敬说道。 “将军,你的作战计划我已经看过了,军队已经在集结中。” “多久?” “可能还需要三天左右。” “太慢了,我明天午时就要看到你的军队,要不然后果自负。” 李铁柱说完就一点面罩都不给伏允转身离开,伏允那个气啊,自己花钱请你们回来帮我,现在大爷似的,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敢对他一个一国之君指手画脚命令自己做事,太可恶了。 “来人,告诉那些人,明天午时,他们的军队还没集合好,我要他们死。” 果然是说最狠的话,,最毒的打,做最怂的人,我们的吐谷浑国王就是这样的人,对于这些凶悍的雇佣兵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李铁柱在第二天午时看到匆匆忙忙集结好的吐谷浑军队,可以说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过他就是要这样的,要不然怎么能完成他的战略意图,他带着已经全副武装的三百龙威营士卒,和这些吐谷浑军队说道。 “你们听好了,我是这次作战的指挥,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部落的,你们现在被吐蕃人打的连家都没了,如果你们还想回家,就听我的,你们都是骑兵,移动速度快,我不要你们赢,我要你们输,输的越难看越好,我要你们把吐蕃的军队引到独山军来,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明白了吗?” 听到李铁柱奇葩的命令,他们的首领和将领都蒙了,不过现在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因为他们的国主可和他们说过,一切都听他的,不过让他们死磕吐蕃的军队,只是把他们引到独山军,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于是他们按李铁柱的命令开始向那些孤军深入奔去,而李铁柱看了看自己的三百龙威营士卒,淡淡说道。 “三个月的训练就是为了今天,你们害怕吗?” “不害怕,杀~” “好,下面的战斗,听指挥,听老兵的,我会把你们都活着带回去的,相信我。” “杀~杀~杀~” 老兵们带着新兵们齐步走向独山军,因为哪里是他们的战场,也是他们成名的战场,李铁柱甩了一下背后的披风骑上战马追上前进的队伍,那些原本就被吐蕃揍怕的吐谷浑军队,在遇到吐蕃的军队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击即溃,那些嚣张的吐蕃骑兵像疯了一样追杀这那些逃跑的吐谷浑骑兵,而步兵就是11路车追着,吐谷浑的步兵害怕被撵上,那个是把他们国王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武器装备都扔了,那是一片丢盔弃甲壮观景象,而那些吐蕃士兵看到这么好的武器装备,那是一路追一路捡,最后追到独山军才发现,好几支友军也追到这里来,一万多的吐蕃军队追着三万多的吐谷浑军队跑了三天三夜,那也算是军事奇葩了,那些贪婪的吐蕃军队看着已经快跑不动的吐谷浑军队,就像捕食的狮子在等猎物失去最后的力气,再给它最后一击,而他们不知道这里已经埋伏了等待他们多时的猎手,几个吐蕃的将领用吐蕃话喊着,那些等待的吐蕃军队开始给猎物最后一击了,那些逃跑的吐谷浑军队也好像没有了力气,一个个停在原地,他们看到那些吐蕃人快速向他们扑来,甚至都能看到他们眼中残忍的眼神,可是就在吐蕃勇猛的军队快杀到的时候,地面一根根绊马索被拉起,冲在前面的骑兵瞬间被绊倒,那是一片人仰马翻,还没等他们站起来,就被后面冲上来的骑兵踩成肉泥,甚至不少骑兵冲撞在一起被绊倒,而冲过去的骑兵由踩到挖好的陷马坑,又是一片集体摔倒,整个战场一片混乱,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头上已经覆盖一片黑色的乌云,然后他们就成片成片的倒下。 “反击,骑兵冲锋,步兵跟上,弓箭手继续压制。” “呜~” 吐谷浑吹向了反击的号角,埋伏在两边的龙威营三百士卒全部从壕沟里走了出来,然后迅速集结成一个个方阵,这就是闻名历史的马其顿方阵,这种方阵对地形要求很大,可是独山军平缓,最适合这个方阵,这种没有火器和重武器攻击的方阵,几乎是无解的,一个个巨大的盾牌的保护下,吐蕃军的弓箭和刀枪都无法造成盾牌后面的士卒伤害,反而,一根根两米多长的长矛把那些靠近的敌军捅死,就算没被捅死,随着方阵不断移动,也会被里面的士兵补刀杀死,每一个方阵就像一台台绞肉机,不断绞杀着吐蕃的军队,最让他们无语的是,那些弓箭射程竟然比他们还远,一根铁剑就带走他们生命,甚至还有一箭双雕,吐蕃的一万多军队已经完全混乱了,被三百龙威营全部打乱,他们想把这些躲在乌龟壳里的人杀死,可是都无从下手,反而被收割,吐谷浑的士气也打起来了,跟随这这些雇佣兵反复冲击这吐蕃的军队,最后在快一个时辰的时候,吐蕃的军队终于崩溃了,李铁柱看到机会来了,就下令全军出击,吐谷浑那三万军队被追了三天三夜的怒火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杀的吐蕃人漫山遍野的跑,而龙威营却不去追击,反而在原地给那些没死透的吐蕃人补刀,因为老兵们说了,这是他们成长的必经之路,所以这些新兵一边呕吐一边补刀,等那些追杀归来的吐谷浑军队看到这满地的尸体的时候,不少人也吐起来了,而那些大价钱请回来的雇佣兵太凶悍了,三百人就几个人受了轻伤,而死在他们的手上的吐蕃人,起码上千,这样的战力让这些吐谷浑人都害怕,太凶悍,太残暴了。 第一百零六章 梦想 李铁柱的龙威营第一次出战就惊艳了整个吐谷浑,也让伏允对这笔生意很满意,更加宝贝这些雇佣兵了,每天都是好酒好肉伺候着,如果不是他们有规定,估计美女都亲自送上,因为这些强壮的男人,吐谷浑的女人那个不想,尤其在草原上,强壮的男人永远都是女人崇拜求偶的对象,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些雇佣军天天待在营区,哪里都不去。第一次作战的时候,程处嗣与杜荷和那些新兵一样,很紧张,但是没有人害怕,当他们捅死第一个扑向他们的敌人时候,敌人滚烫的鲜血喷洒到脸上的时候,那紧张感都消失了,换而变成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在老兵的指挥下,他们压抑这心中的莫名的躁动,冷静的把一个有一个敌人杀死,这样的感觉发生在所有的新兵身上,回到营区换掉沾满鲜血的盔甲,洗掉身上的汗渍和血渍之后,反而开始觉得一阵很难言语的感觉,所有人刚开始都激动的说着那天作战的事情,然而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小的像程处嗣杜荷一样,还未及冠,大的也是刚刚及冠而已,第一次杀人,而且杀那么多人,说没心里压力,那是不可能的,就在程处嗣和杜荷坐在一起想着心事的时候,李铁柱巡营的时候也看到他哥俩,他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他走了过去,他那全身那套具装盔甲和腰间的长刀的刀鞘,碰撞发出的清脆的金戈之声,沉重的盔甲走在草地上发出砰砰如同擂鼓的声音,当时第一次看见李铁柱这身盔甲的时候,程处嗣和杜荷所有的新兵都羡慕不已,可是他们现在看到李铁柱穿着坐在自己身边,但是他们已经不再关注那套盔甲了,李铁柱摘下头盔放到一旁,惬意的享受这草原晚上的风,然后幽幽的说道。 “热死我了,这风真凉爽。” 而程处嗣和杜荷没有像他那样还有心情吹着晚风,他们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到底是什么,他们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几个月前,他们还是在长安城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家中锦衣玉食,美妾暖床,平时最多也就是打打架什么的,可是今天他们拿着长枪和钢刀,真正杀人了,而且还不是一个,具体杀了多少他们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们,李铁柱什么都不说,就静静的坐着享受着晚风和看着夜空,程处嗣看了一眼他,其实他和杜荷的年纪比李铁柱还要大,可是他们从李铁柱的脸上看到是不同年龄的成熟,程处嗣轻声问道。 “教官,为什么杀完人,心里这么难受?我们明明知道他们是敌人,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 程处嗣太多问题想要问了,可是不知道怎么问,只是问了这没头没脑的话,原本以为李铁柱会不高兴,因为他们入龙威营成为真正的军人来说,问这种问题是多么可笑,可是李铁柱却表现的很平淡,他也没看他们俩,而是继续看着天上满天的星星说。 “我给你们讲讲我的故事吧,你们知道吗?贞观二年的时候,关中爆发了蝗灾,老百姓是颗粒无收,我家里也是如此,没了庄稼和粮食怎么办?我全家四口和乡亲们背井离乡想到长安,希望圣人和朝廷能救救我们,我们一路北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和我们一起逃难的乡亲一个又一个倒在路上,你们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感觉吗?尤其五天什么都没有得吃的感觉,就像肚子被火烧一样,四肢无力,这些感觉你们肯定不知道,你们出身在好人家家里,有父荫保护,衣食无忧,在你们看不上一顿觉得不好吃的饭菜倒掉的时候,而我和我的家人饿的只能去剥树皮吃,挖草根,后来难民越来越多,树皮都被啃光了,连野草都没有了,我的父亲倒在路上,一路上到处可以看见被饿死的人,那景象你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太惨了,就在我们以为要饿死的时候,老大他们出现,把我和我的母亲妹妹从死亡的边沿拉了回来,可以说我全家的命是老大给的,包括被他救过的老乡们也是,他对待我们就像亲人一样,那个时候老大和我们一样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但是他却做了连朝廷都做不到的事,他给了我们新家,给我们带来了希望,对,希望,我的妹妹现在西山念书,我的母亲在给工坊做工,工坊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们所有人拿到了这辈子都不敢想的工钱,后来,我加入了老大的卫队,他教会了我们知识,我也升为了侍卫长,这就是我的故事。” 李铁柱说完自己的故事之后,就不再说了,而程处嗣和杜荷心里已经是五味杂陈,程处嗣不敢再看他身边这位年纪他还小的少年,轻声说道。 “对啊,我们的生活和家世的确比很多好,不像教官你那样有这么凄惨的经历,不过我能从你说的话中,能想到那时的画面,可能会和你见到的不一样,但是我知道我们大唐的百姓太不容易了,你说的饿肚子的感受,虽然我们在训练中也试过,只要一顿没吃,那饿的滋味真的太难受了,我不敢想象饿死的百姓是受多大的痛苦,我们以前不懂的珍惜这些,不过我们自从加入龙威营之后,我们每次那么辛苦的训练,也开始慢慢有点明白了。” “你们要记得,你们是军人,保护身后的百姓就是我们的使命,为什么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吃没有长安的好,睡的又是行军床,还要去杀人,还要担心被敌人杀死,为了是什么?为了就是让我们后面大唐百姓,让他们不再受战乱之苦,哪怕用我们的生命换取百姓的安宁,值,身为军人,保家卫国,哪怕战死沙场,值,这才是真正军人的责任和担当,你们明白了吗?” 李铁柱的话深深烙印在他们的心里,也让这两位曾经的纨绔子弟终于明白什么叫军人的担当和责任,心中郁闷的心情也慢慢解开,李铁柱继续说道。 “你们为了杀死那些吐蕃人,心里难受,这不能怪你们,人之常情,不过你们要记住了,你们现在已经是军人了,在战场上,但凡侵犯我汉者,杀,你们在战场上不杀死他们,他们的铁骑会在某一天踩在你们亲人的身上,屠戮你们的家人朋友,他们毁掉我们所珍惜的一切,所以为了保护我们的亲人家人,我们就要拿起我们手中的长枪和钢刀把他们统统送进地狱里,老大说过,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好敌人,明白了吗?” “嗯,我明白了教官,谢谢你。” “我也明白了,谢谢教官,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教官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李铁柱沉默了,皱着眉头努力的回想着,想了好一会才说。 “恐惧,然后就是空虚,很复杂,我也说不上那种感觉。” 三个人不在交谈,反而静静的坐着,程处嗣和杜荷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心里发堵的感觉了,好像一切都恢复到原来一样了,但是肩膀上却重了,不是盔甲压在肩膀上的重,而是身为军人要承担的重任,他们也像李铁柱一样,仰着头看着夜空中满天繁星,享受着清爽的晚风,这感觉很宁静,很舒服,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感觉。 “教官,好舒服啊,我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喜欢和战友在一起的感觉,喜欢和大伙再一起的感觉,草原的味道真好。” 刹那间,俩人然后长大了,李铁柱笑了笑看着他们,这就是他喜欢待在军营的原因。 “教官,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就是实现老大的梦想,应该说他的梦想就是我们的梦想。” 俩人很好奇李铁柱说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是什么?” “梦想啊?梦想就是你们心里面最想做的事情,有人想家财万贯,有人想升官发财,而我的梦想就是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不再饱受战乱,人人都能吃饱饭,还有就是我们大唐的龙旗插满全世界,长刀所指皆为国土,无论是任何时候,天上的太阳永远都能照耀到我们的龙旗,成为日不落帝国。” 李铁柱骄傲的说着,程处嗣和杜荷也被李铁柱的梦想搞的热血沸腾,日不落帝国,多么伟大的梦想啊。 “我们能做的到吗?” “不知道,但是我们不做,那这个梦想永远不会实现,只要我们做了,就有希望,哪怕倒在追逐梦想的路上,我也无怨无悔。” 三人再次沉默了,正如李铁柱所说,梦想,谁都有自己的梦想,但是真正做到的人不多,但是你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那谈什么梦想,只有去做了,才知道,成功或者失败,在于是否真的有一颗坚定的信念,草原上的夜真的很静,晚风吹,犹如情人在抚摸着野草发出沙沙的声音,夜空下的两位少年给自己心里种下了梦想的种子。 第一百零七章 李承乾的橄榄枝 所有派遣出去的雇佣兵都在各自的战场上拼杀,无人知晓,而在他们背后的长安城还是那般的繁华热闹,开放的长安让各国的商人纷纷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把他们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带来这里,长安的商人、贵族趋之若鹜,李府后院,李庸看着一份份各个雇佣军的战报和情况,揉了一下发酸的眼睛,他感慨到李二一天要批那么多奏折,真是佩服他,皇帝这个职业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看完战报,他又看了一下产业的情况,他现在就是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有人在负责,自己只是偶尔看看,一切如他所想的那样都稳步发展。 “公子,东宫有人来找你。” 春兰的到来打断了李庸的小憩,李庸听到东宫,心想嘀咕了起来,自从他送那双让李承乾能像正常人走路的鞋子之后,他们之间就没有了交集,因为李庸也不想和这些皇子打什么交道,他知道这些人最后都是作死把自己给玩死了,太危险了,李二那么多儿子最后就剩下那个名不经传的李治最后登上那个位置,所以李庸对那些作死的皇子大臣都敬而远之,虽然杜荷、房俊被他扔到龙威营去了,已经改变了原来的历史,可是他不敢保证他们将来还会走回原来历史的样子,杜荷他不知道,因为这家伙不学无术又爱作死,至于房俊,他是无语的,这位历史绿帽子的始祖,脑子不好使,听了那个倒霉媳妇的话去造反,最后还没准备呢,就结束了,这倒霉催的。 “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就不见了,以后那些什么太子皇子来找我,一律就说我不在。” 春兰也很疑惑,为什么自家的公子那么不待见那些人,不过她知道他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于是就走了回去去打发那人,其实李承乾这个人是不错的,是李二的嫡长子,在八岁稚龄就被册立为太子,自小便是得天独厚。可惜在长大之后,先是脚给摔瘸了,又和那什么狗屁称心玩断背山。加上胆小自卑懦弱的性格,和李二动不动就想易储,关键还有手下那些整天想着什么从龙之功的家伙挑唆。这样的李承乾整天害怕自己的太子之位被别的兄弟夺走,加上李二一直宠爱小胖子李泰,李承乾最后选择先下手为强,造反谋逆。可惜谋反失败,在这种物理攻击加魔法攻击双重打击下,真是前面有人拉后面有人推,直接把这位太子给送走了,李庸是穿越者,但他不是救世主,历史上很多东西他是无法改变的,他早就把那些造反作死的名单记了下来,时刻提醒自己要远离这些人,省的最后把自己给卷进去,反正作死的事情坚决不干,等自己带着大唐称霸世界之后,他就功成身退了,可是他想法很好,现实上很难。李承乾听到手下回来说李庸没有见他,那手下以为太子爷会不高兴,连忙说道。 “太子,那李庸就是自视清高,不就是小小的六品官,您看得起他,是他的福气……” 李承乾伸手阻止他这个手下继续说下去,脸上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带着微笑说。 “你不懂,你别看他只是个六品官,可他也是五品的县伯,我的妹夫,还有他庞大的产业,最关键他才十六岁,这样的人一定要拉拢到我身边来,你继续去找他,见到他为止,如果见不到他,你就别回来了。” 那热立马就傻了,这本来说李庸几句坏话,增加自己的存在感的,这下好了,直接给打发出去,还不见到李庸就回不了东宫,这下算是玩脱了,但是也只能无奈的继续去李府找李庸,第二天李庸有接到东宫的人又来了,还说他不见他,他就在李府外不走了,这可把李庸给气的,直接叫人把这个耍无赖的扔出去,可是让李庸没想到,这人真的在自己府宅外面不走了。 “嗨,还来劲了哈。” “公子,要不要让卫兵把他赶走?” “算了,这种苍蝇是赶不走的,我去看看李承乾是什么个意思,带他到前厅,我来会会他。” 林老四在李府蹲守了三天三夜,可算见到正主了,看到李庸坐在主位上,他是不敢造次,抱拳行礼那个恭敬,李庸看了一下这位锲而不舍的林老四,然后淡淡的说。 “你到是有毅力,说吧,你的主子找我有什么事?” “大人,太子想见你,不知道你是否能到东宫一叙?” 林老四原本以为李庸会像其他人一样,听到太子的邀请,就会满口答应,可是李庸却面无表情的直接拒绝了。 “不去。” “不去,能得到太子的青睐,不去?不是,大人……” 林老四也被李庸不按剧本来弄不会了,当他被两个高大的卫兵像拎小鸡一样拎出去的时候,他还没回过神来,看着已经紧闭的大门,他嘴上喃喃说着。 “不去,怎么会不去呢?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不对,开门,我要见伯爷,开门~” 林老四不断的拍打这厚实的大门,他喊了大半天就是没人理他,他只有垂头丧气的回到东宫,毕竟他算是见到李庸了,至于被拒绝他也是没有办法,他暗自恨上李庸,因为不是他,他也不会在大街上蹲了三天,还有就是他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让他在太子爷面前没法邀功,说不定还会被责罚,回去东宫的路上,林老四把李庸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他见到李承乾的时候,把李庸拒绝邀请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李承乾听了也是剑眉微皱,可以看得出林老四的瞎话起了作用,林老四心里高兴坏,暗想,李庸,你就等着太子的报复吧,敢小瞧我林老四。李承乾心中的确不悦,可是李庸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他现在还没表现出来,但是李承乾也发现他的潜力,不得不说李二这些儿子女儿的确都是天生的政治家,李承乾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想了好一会说道。 “你再去一趟,告诉他,不来东宫可以,地方也由他挑,就说我这个大舅哥想和他这个妹夫聊聊家事。” 林老四听了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不是应该生气,派人打击报复李庸吗?怎么变成了大舅哥和妹夫了呢?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很多问号出现在他脑海里,可是他不得不听李承乾的命令,只好憋屈的再去李府,可是他被告知李庸去军营处理军务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林老四再次发动他的特有技能——蹲守,又蹲了三天,躲在后院的李庸实在受不了这家伙了,让卫兵把他直接撵到坊外,可是这货就直接在坊门那蹲,这下李庸不得不见他,因为这人来人往的看着东宫的人这样蹲他,他丢不起这个人。 “你有完没完了?” “大人请息怒,不是小的不识抬举,实在是太子很想见您,所以小的不得这样做。” “好好好,说吧,太子怎么说,要干嘛?” “太子说了,您不想来东宫,可以听您的安排,他只是和您这个妹夫聊聊家事。” 李庸不得说自己这个大舅哥真是会说话啊,把官面上事改成了家事,为了长乐,这个面子他不得不给,毕竟他是长乐的亲大哥,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这样。 “好,我知道了,明天酉时,到东市的聚仙楼天宫房见面吧,你可以滚了。” 林老四听完赶紧跑出李府,然后兴高采烈的回东宫报信,李庸等这林老四走后,就和一旁的春兰说。 “你去安排一下吧,这个事情不要告诉长乐,我不想让她担心,明白吗?” 春兰现在算是已经李府的人了,可是她还是定时向长乐汇报李庸一些情况,尤其是女子方面的事情,虽然李庸现在也就这几个女的,但是那个女孩放心这么优秀的男子,一个不留意,武家两姐妹就进来了。李庸和春兰这样说,其实春兰也明白他的意思,这事和太子有关,自然不会很简单,她这次听了李庸的话,不把这件事向自己的女主人说,至于其他安排,李庸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府中的大小事务都是由春兰负责,可以是说她现在就是李府的大总管也不为过,她们几女现在已经分工明确,郑丽琬负责外面所有事情,武曌从中协助,武顺只负责她的那小戏院,春兰负责府中事务,小雪负责账目的管理,这样李庸省心多了,对于他要见李承乾的事,李庸没有和其他人说,为了就是不让她们担心,春兰也守口如瓶没有提起,至于李庸明日要在天宫房宴请,郑丽琬她们也不过问,毕竟自己男人的事,和她们说自然会说,他不说也有原因,她们也不纠结。翌日酉时,李庸带着春兰和卫兵来到聚仙楼,那掌柜看见春兰,赶紧向她行礼恭敬说道。 “少夫人,您来了,天宫房已经准备好了。” 在外面,如果她们几女不同时出现,那些掌柜都会叫她们为少夫人,如果她们有人一起出现,那就是郑丽琬是三夫人,武顺是四夫人,武曌是五夫人、春兰是六夫人、小雪是七夫人,至于他们的大夫人主母肯定是长公主李丽质,而二夫人是河间郡主李雪雁,不过两位都没出现过李庸的产业,所以他们只是知道有这么两个人,都是从来没见过,虽然春兰和小雪跟李庸的时间比武家姐妹早,但是身份上还是比不上人家是国公之女,所以只能排到后面去,不过她们也不在意这些,在李庸这里根本不分彼此,反正都是各有各忙和谐共处。掌柜不认识李庸,因为李庸的穿着打扮和那些卫兵差不多,加上李庸常年锻炼,个子体型算是高大威猛那种,整个充满了阳刚之气,所以不认识李庸的人,都会误以为他是李府的护卫,其实李庸就是要的这个效果,让那些想对他下黑手的人没那么容易做到精准打击,掌柜的带着春兰和李庸他们上楼,春兰让掌柜到下面侯着。 “等下客人来了,你直接把他们带上来,什么不要问就行了。” “小的明白。” 李庸看着这个当年对自己不太友好的小侍女,现在已经是很有威严的高管了,李庸不由的给春兰竖起大拇指说。 “看不出,咱们的春兰夫人这么有威信,厉害厉害。” “讨厌。” 春兰直接给他一对卫生球,可是俏脸也红了起来,就在刚才当着李庸和那么多人面被叫少夫人的时候,她就羞的不行了,现在又被李庸这样调戏,这下不止脸红了,就连洁白的脖子也全部红了,不过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那个少女不怀春,对于李庸这样英武的男子最吸引人,何况她在李庸身边已经三年多了,应该说在西山最早跟着李庸的人,朝夕相对日久生情就是这样,何况她的身份也被李庸父母认可,现在她也别无所求,就是帮李庸把家里的事管好,而对李庸来说,春兰的姿色虽然比不上长乐等人,可是也相差不远,样子有点像他那个时代一个叫什么林的小女明星。李庸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华灯初上的景色,而春兰乖巧的给他泡茶,还没等李庸喝完第一泡茶,李承乾就带着几个侍卫在掌柜的带领下来到,掌柜非常识趣的把门关上就离开,李庸向这位历史上悲催的太子爷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子,请。” 李承乾看到李庸朴素的打扮,觉得看不懂他,要说有钱,李庸的随便一个产业都是日进斗金,说到爵位和官位,他可是堂堂正五品的开国县伯和正六品的官员,可是打扮却和普通老百姓一样,这着实耐人寻味,而李庸并没有在意这位太子爷想什么,因为他压根不想和他们这些人过多的交集,李承乾很不客气的直接坐到主位上,一旁泡茶的春兰用眼角微微撇了一下,然后继续为他们泡茶,而春兰的举动也让这位太子爷察觉,心想这李庸手下的侍女竟然对自己毫不在意,反而从她刚才的举动来看,好像对他坐在主位上很不屑,可是他同时发现这位泡茶的侍女竟然比他东宫中那些女子更美,应该用绝色来形容,他接过春兰泡好的茶抿了一口,清香的茶香让他心旷神怡,他放下滚烫的茶水对着李庸说道。 “还是西山县伯你会享受啊,茶好,人更好,如此好茶,我也是在父皇那喝过几次,这神秘的天宫房竟如此华丽,我那东宫都比不上啊。” 李承乾的话里有话,讽刺李庸的东西除了当今圣人之外,他这个太子是一样都没有,不管是茶叶或者是泡茶的春兰,还是奢华的天宫房,对于他看上什么都好,唯独不能对自己的女人有觊觎之心,他李庸可是和他们这些人不是一路的人,在古代,侍妾就像商品货物一样,随意赠送好友或者其他人使用,来获取对方的好感,而李庸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意思,李庸也放下手中的茶杯很不客气坐在他身边。 “这里所有的东西,你喜欢可以拿几件回去玩,但是她,是我的妻子,如果你不知道尊重他人室内,那你可以回去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聊,你是太子,是有身份的人,希望你不要想或者做不符合你身份的事。” 李承乾听完不由一愣,李庸的一些情况,他还是知道的,除了自己妹妹还有堂妹李雪雁之外,李庸的那些妻妾他是知道的,他想不到一个侍妾竟然让李庸会生气,他的确一看就看上了春兰,话里就是想让李庸把这美丽的侍妾让给自己,可没想到李庸直接夹枪带棒的警告他,而春兰听到李庸的话之后,心中很是温暖,因为她知道,像她们这样的侍妾,只要他愿意,她们就像货物一样被换来换去,可是李庸却和所有人不一样,就像他说的,在他心里,她们是不分彼此,都是他的家人,春兰这时也不泡茶了,直接起身站到李庸身边去,而李庸直接把她拉坐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这在所有人眼里是不可思议的,因为除了家中主母和两位平妻才有资格坐,侍妾是没有资格坐的,可是李庸却不管就这样做了,春兰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现,可是心里却激动要跳起来。 “你还真是不按规矩的家伙啊,如果让丽质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李庸不屑的回答。 “她会一点意见都没有,因为她明白,这是我家的规矩,别人的规矩在我这里行不通。” 李承乾摆摆手说。 “这些规矩的事我们不去说了,我们聊聊其他的事情吧。” 李承乾似乎对刚才想要春兰的事情直接跳过,根本就不在意,应该这样的小事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但是李庸心里已经把他直接拉进黑名单了,李承乾不知道而已。 “行啊,今天我请客,我们边说边聊,春兰,去让他们上茶。” 春兰直接起身离开,而李庸也站起来直接走到饭桌的主位上坐下,而李承乾看到虽然有点生气,可是还忍着,不说这里是李庸的地盘,自己还要拉拢他,所以他直接坐到李庸的对面,俩人对视而坐,对此李庸没有意见,放在这大饭桌可是能做二十个人的,他爱坐那就坐那,而安排好一切的春兰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这怪异的一幕,请来的客人做对面,请客的人坐主位,蕙质兰心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李庸的心思,此时李庸向她招招说。 “春兰,你坐我旁边。” 刚才坐在李庸身边已经让李承乾吃惊了,现在又直接上桌吃饭,这就让李承乾很不爽了,侍妾上桌吃饭,那简直就是悖伦悖理,可是春兰却丝毫不在意这位太子爷的眼光坐到李庸的身边,李承乾却好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受,丰盛的美味佳肴一一上桌,李庸对着李承乾说。 “我不喜欢喝酒,所以今晚就不备酒了,家常便饭,边吃边聊。” 看着这满桌的山珍海味,在听到李庸这么凡尔赛的话,李承乾立马觉得桌上的佳肴不香了,可是李庸却不管他那么多,直接夹起一块鱼肉吃了起来,春兰也不断在他的碗里夹菜,而李庸也时不时给春兰夹,这搞的李承乾好像自己就是多余的,看着他们在撒狗粮秀恩爱,不用吃都饱了。 “李庸,今天我约你来,其实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就是加入我,将来等我坐上那个位置,封侯拜相入中枢。” 李承乾咽下一块肥而不腻的烤羊肉,用手帕擦了擦嘴优雅的说着,而李庸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吃着,这样李承乾很是不满,明明自己已经伸出橄榄枝了,但他好像不感兴趣一样,换作别人早就谢天谢地的跪在他面前表忠心了,豪华的天宫房里,在巨大的饭桌上的气氛很诡异,李庸什么都和李承乾不说,就和身边的春兰有说有笑,完全无视他,他就像空气一般,李承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紧紧握着拳头,就在他快要爆发的时候,李庸才放下筷子春兰乖巧的用手帕帮他擦了擦嘴上的油渍。 “封侯拜相还入中枢,好啊,这是好事啊,我做梦都想当大官,但是在下有个疑问,那就是不知太子什么时候能坐上那个位置?” 李庸的话像利剑一样深深插进李承乾的心里,李二现在才三十来岁,正值壮年,不出意外的话,起码他在那个位置上还能待个三十多年,而李承乾已经及冠二十有一了,如果等他坐上他父皇那个位置,那天都年过半百了,杀人诛心啊,这就是把李承乾不愿意接受的现实直接掀开,李承乾紧握的拳头,手指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李庸本来就不想上他的船的,应该说他们所有人的船,哪怕是李二的,他李庸只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奋斗,至于李承乾这样的橄榄枝,他可是不会接的,李庸继续说道。 “太子,我说句你不喜欢听的,那个位置不是你想要就要的,是圣人给你,你才能要,不要给你,你或者任何人都不能要,记住了,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至于你的好意,心领了,再见。” 李庸说完就带着春兰离开天宫房,只剩下发呆的李承乾,而春兰大胆挽起李庸的手臂开心的回家,夫妻双双把家还。 第一百一十章 长乐及笄 雇佣兵的轮换,李庸自然也接到了报告,他只是做了按原计划执行的指示后就不理了,因为有李铁柱和薛仁贵在,他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因为事情都很顺利,没有发生阵亡,只是有几个倒霉的新兵受了些轻伤而已,而他现在关心的是还有一个月的事情,那就是他的大老婆长乐公主就及笄了,到时候就可以成婚了,但是李庸做不出这种禽兽的事,十五岁啊,谁干的出来啊,于是他时不时给他这个着急嫁过来的老婆科普,早婚的对女子的危害,可是一心想早点嫁过来的长乐来说,似乎是铁了心一样,最后俩人不得不各退一步,就是俩人正常成婚,但是圆房的时间就推到等李庸及冠那天,其他几女是也是如此,无一例外。李庸此时还在为李丽质的及笄礼礼物发愁,在古代及笄就是女子的成人礼,所以李丽质的成人礼礼物,李庸是想了好多天都没有想到送什么,李庸觉得自己太难了,至于其他几女虽然羡慕李丽质,可是谁让她们认识李庸的时候已经及笄了,只能说生不逢时,而皇宫里面早已经对长乐的及笄礼做准备了,怎么说也是帝国的长公主及笄,还是李二圣人最受宠爱的女儿,皇宫里已经布置起来了,徐慧徐充容作为李丽质的及笄礼的正宾,选她是因为这位徐充容入宫后,手不释卷,诗文优美,文思更加敏捷,落笔成文,最主要从不在后宫争权夺利,每日精心读书,深的李二和长孙无垢喜爱,所以这次李丽质的及笄礼的正宾就选她了。 贞观六年八月十一,大唐的嫡长公主长乐公主李丽质身穿短褂裤,缁布为衣,朱红色的锦边采衣,伴随着悦耳的宫乐和宫女的簇拥下出现在立政殿,早已经等待的李二和长孙无垢坐在最上面,下面观礼的文武百官身穿盛装整整齐齐按品级站在两旁,而作为李丽质的未婚夫,李庸特例站到李二的下首,这算是特别关照了,对此,那些和李庸有矛盾的大臣反对过无数次,但是李二独断乾坤下,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徐慧则以正宾的身份坐在右下首,一切就绪之后。作为今天的正宾徐慧,也是第一次以长辈的身份行及笄礼,不过天生聪慧的她,在宫中司仪的教导下,很快就对仪式练的熟练了,李庸也是第一见到这位长乐的姨娘,徐慧虽然没有像长孙无垢那般雍容华贵,也没有其他贵妃的艳丽,但是有一番像后世文艺女青年的模样,从年纪上来看,估计也就比长乐大几岁吧,李庸真的不得不佩服李二这个禽兽,就在李庸心里吐槽自己的老丈人的时候,宫中的司仪她缓缓站了出来,非常有礼仪的说道。 “开礼。” 按照流程李二作为父亲站了起来发表简单的致辞。 “今日,小女长乐行成人笄礼,某感谢众位爱卿前来观礼。下面,小女长乐成人笄礼正式开始。” 李二说完就重新坐下。 “笄者就位,请长公主殿下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身穿采衣的长乐公主双手盈握放在腹下,随着宫乐慢慢走进,李庸看到李丽质的时候,也被这小姑娘今天的打扮深深吸引,现在的李丽质好似青涩没有成熟的苹果,而一名赞者先走出来,李庸看到这位准备以盥洗手赞者的时候,就愣住了,这他喵的是李雪雁,后来李庸才知道赞者是由笄者的姐妹或者好友担任的,作为长乐的堂姐和好闺蜜,何况她们还要一起嫁给李庸,所以李雪雁自然担任这个赞者了,李雪雁走到西阶就位,而李丽质走到场地中,她面向南,向观礼的宾客一一行揖礼,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而李雪雁走了过去为长乐开始梳头,两女互相偷偷看了对方一眼之后,李丽质的俏脸微微发红,而李雪雁梳完之后就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离开。 “宾盥。” 宾盥就是正宾的手做准备,徐慧是今天的正宾,她起身后,李二随后就起身相陪,徐慧走到东阶下盥洗手,再用丝巾拭干,然后和李二相互揖让之后,她和李二又各自归位就坐,李庸也被这套操作直呼666,心想古人的成人礼这么隆重,而且这么复杂,不过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学到东西了。 “初加。” 长乐在宫女的帮助下转向东正坐,司仪的宫女奉上罗帕和发笄,徐慧走到长乐面前,高声吟颂祝辞道,而徐慧的声音袅袅余音传入了众人耳中,如黄莺出谷,非常好听,让人觉得很舒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说完就跪坐下为长乐梳头加笄,做完之后就起身回到原位,而李雪雁重新回到长乐面前,她为长乐象征性地正了下笄,做好之后,长乐站起身,最后在场的观礼的人一起向长乐作揖祝贺。而长乐在宫女带领下回到立政殿的东房,李雪雁从司仪手中取过衣服,走到房内为长乐更换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这素衣襦裙其实就是类似中衣,衣缘没有文饰,腰带用普通的细布带,穿戴好之后,长乐着襦裙出房,向来宾展示,李庸发现长乐身上的衣服变化了,不过还是那样的好看。 “一拜。” 长乐听到之后就面向李二和长孙皇后,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一次拜,这次是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长孙皇后看着下面身穿素衣襦裙的女儿,眼睛已经微微发红,不过她现在不能激动流泪,等长乐给父母跪拜完起来之后,司仪又说道。 “二加。” 李庸听完之后,觉得这是要疯的节奏啊,这成人礼太繁琐了,穿衣服都穿两次,李庸发现长乐这次是面向东跪坐,而徐慧再次洗手,再复位,这时司仪奉上黄灿灿的黄金打造的发钗,双股并列齐长的鎏金凤钗,镂空的设计和精美的鎏金雕刻,可以说整个大唐都找出第二件,没错,这就是李庸为李丽质准备的成人礼,他实在想不出送了什么,也是在一次看见武曌那妮子在摆弄头上的发簪,然后就想到这个,西山的技术做这些可以说是大唐首屈一指,只是李庸一直没有发展这块业务,所以在他亲自画了图纸让西山制作,徐慧接过之后看了一下那对美轮美奂的鎏金凤钗,不由很是羡慕,她走到长乐面前,又高声吟颂祝辞道。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说完,李雪雁为长乐摘去发笄,而徐慧也跪下为长乐簪上那对鎏金凤发钗,然后起身复位,李雪雁接着帮长乐象征性地正了正那对鎏金凤发钗,满眼流露着羡慕,而李丽质却心里甜的像蜜一样,她们自然知道今天所有首饰都是由李庸亲自设计弄出来的。在场的官员再次向长乐作揖之后,长乐重新回到东房,李雪雁也再次取衣协助,去房内帮她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长乐着深衣重新出来向来宾展示的时候,李庸是眼前一亮,那红色的曲裾衣领右襟裹里面,左襟裹外边,形成深v交领,可以露出里边的衣服,下摆则是往下越做越宽,外襟裹好几层,呈现微喇效果,看起来很像蛋糕裙,而且长度刚刚盖住脚,袖子侧面是圆弧状,代表了天圆地方里的天圆。最后腰间的腰带,让整个身材看起来又瘦又长,塑形效果超好,真是柳眉梢,金雀坠,曲裾新裁,裹素匀腰媚。一个字美,美中媚就是现在的长乐的样子,身穿红色的曲裾深衣,头戴一对鎏金凤发钗,完美的搭配让她看起来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苹果。 “二拜。” 长乐然后面向徐慧,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二次拜,这次是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行完礼之后,司仪接着说道。 “三加。” 此时已经被美丽的长乐吸引深深吸住了,至于司仪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他都已经麻木无所谓了。长乐再次面向东跪坐,徐慧又再次洗手,再复位,司仪奉上钗冠,徐慧接了过来,这下所有人都被这钗冠惊艳到了,徐慧都有些失神看着这凤花钗冠,钗冠上用纯金鎏成的花丝镶嵌在冠上,冠上有大小花珠布满全冠,饰以珠翠龙纹,垂珠结;冠顶九龙四凤以及众多精巧的人物像,十分华丽,尽显主人的地位尊荣华贵。徐慧虽然被这精美的凤花钗冠吸引,但是很快回过神来,她走到长乐面前再次高声吟颂祝辞道。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李雪雁已经羡慕的不行了,刚才的鎏金凤发钗已经够美的了,现在这凤花钗冠简直就是有天上的仙女才佩戴的,她眼中满是羡慕的为长乐去掉刚才的那对鎏金凤发钗,而长乐已经感觉到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徐慧缓缓的跪下,为长乐头上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李雪雁向长乐偷偷撇撇嘴帮她正冠,而长乐知道堂姐的意思,可是她现在不能笑,弄好之后,所有百官又向长乐作揖,长乐又又回到东房,李雪雁又又取衣协助,又又去房内帮她更换与头上钗冠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而长乐身穿以纱罗衣料做的大袖礼服头戴凤花钗冠,腰间还佩绶着一个鎏金香囊,出房之后,李庸直接上头,鼻血都流出来了,这是诱惑死人不偿命的节奏啊,尤其是在大唐这种不穿内衣,仅以轻纱蔽体的装束的创举。唐朝的大袖长裙礼服,它设计的比通常的宽袖外衣还要宽大,在普通中衣外或披或系,大气飘逸。在这纱衣长裙装束下把长乐的的曼妙姿态尽显其中,李庸虽然很不满这种装束,但是李二曾经降旨要求公主们在觐见之日,要穿上能代表中华气度之衣裳,以做天下表率,可是在大唐就是这样的打扮,于是这种大袖衫便流行起来,他也没办法,长乐向来宾展示之后,司仪说道。 “三拜。” 长乐然后面向一面龙旗行正规拜礼,这第三次拜是表示传承文明报效祖国的决心,到此之时,长乐刚才换的衣服按顺序分别叠好摆放,所有衣服的衣领都是朝东,由北向南依次置于席上,席置于大殿东侧,那些要加的发饰,由司仪捧在盘里,站立在大殿的西侧,面向朝南,从东到西排开,依次是:发笄、发簪、钗笄。三次加笄的服饰,分别有不同的蕴义,象征着女孩子成长的过程,刚开始的采衣色泽纯丽,象征着女童的天真烂漫。第一加色浅而素雅的襦裙,象征着豆蔻少女的纯真。第二加端庄的深衣曲裾,是李庸认为最能体现汉族女子之美的服饰,象征着花季少女的明丽。最后隆重的大袖礼衣则反映了汉族女子的审美取向雍容大气,典雅端丽,随着司仪喊出。 “置醴。” 宫女们就撤去笄礼的陈设,立政殿的偏殿已经摆好醴酒席,徐慧面带微笑的和长乐微微做了个揖礼。 “长乐,请入席吧。” 长乐看着面带微笑的徐充容,此时她也看到了正在准备去偏殿入席的李庸,李庸也看着她,俩人相似一笑,而长乐羞的满脸通红,徐慧顺着长乐的眼睛看的方向,也看到了李庸,虽然她没见过李庸,不过她读过李庸写的几首诗,觉得李庸是个文采横溢的翩翩公子,可是李庸的样子不想那些文弱的公子,而是一位充满阳光和阳刚之气的少年,长乐和徐慧不敢逗留,赶紧走进偏殿,在宫女的一顿下后,所有人都终于入座了,长乐站到席位的西侧,面向南面。 “醮子。” 就当李庸以为已经结束了,那该死的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李庸都快吐血了,只见徐慧面向着西边,李雪雁奉上醴酒,长乐就转向北面,徐慧接过醴酒,走到长乐的席位前,面向长乐念祝辞道。 “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长乐又再次行拜礼,恭敬的接过醴酒,而徐慧也做了个回拜。之后长乐才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放到桌上,司仪接着奉上米饭,长乐再次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最后长乐又对着徐慧拜下,徐慧也做了个答拜,完成之后,长乐起身离席,站到西阶的东面,面向朝南。 “字笄者。” 李庸已经被这复杂的仪式搞糊涂了,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字笄者,字笄者其实就是给笄者取“字”,徐慧起身下来面向东面,李二起身下来面向西面,徐慧开始为笄者取字,其实长乐的这个字早在她出生不久就有了,无法就是做个样子而已,徐慧念祝辞道。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丽质甫。” 长乐行礼回答道。 “丽质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然后向所有大臣行揖礼,所有的大臣也站一起回礼,徐慧又再次复位,李庸这才知道,李丽质原来丽质才是她的字,其实也是她的名。 “聆训。” 此时的李庸已经躺平了,爱咋的咋的,长乐跪在李二和长孙无垢面前,由他们对她进行教诲,李二没说什么,只说的时候满眼都是父亲的慈爱,看着自己这个最宠爱的女儿,心中想的更多的是女子长大了,而长孙皇后则说的更多的是,就像后世母亲和自己的女儿说的那样,就是你长大了,以后要更加懂事才行,要遵守妇德、妇容、妇功、妇言等什么的,而长乐则静心聆听着,知道自己长大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等这对如千万平常人家父母一样说完之后,长乐恭恭敬敬的回答,声音却已经颤抖带有哭音。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说完就对李二和长孙无垢深深的行了个拜礼,行礼完成之后,司仪的声音再次说道。 “笄者揖谢。” 这就是要分别向在场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以示感谢,长乐立于场地中央,先后行揖礼于向正宾、客人、乐者、司仪、赞者、所有大臣、自己的父母,所有的受礼者就微微点头示意,表示可以了,完成这一切之后,司仪最后对着所有人说着。 “礼成。” 听到这个时候,李庸觉得已经快死了,他不得不佩服这套流程的长乐是坚持下来的,反正他觉得看的都累,但是他不知道他几年的及冠礼差不多要他的老命。长乐和李二、长孙皇后并列一起,所有的人都全体起立恭敬的看着他们,李二面带花一般的笑容面向所有参礼者宣布。 “长乐的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嘉客盛情参与。” 并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向全场再行揖礼表示感谢,然后招呼所有人开席,饿的不行的李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着眼前的烧鸡肯起来,而长乐也看到了爱郎狼吞虎咽的样子,一点都不觉得失礼,反而想起他们当年偷偷跑出去苏州的时候,李庸也是做了美味的荷叶鸡,吃相也是一样,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长乐眼里,李庸都是最好看的,加上今天他还为自己坐了这么多精美的首饰头饰,可以说羡慕死天下所有女子,李二和长孙皇后也看到了李庸这个吃相,李二本想让人去警告下他,可是长孙皇后阻止了下来,然后向自己的丈夫微微做了个你看的眼神,李二顺着老婆的眼睛看过去,才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像花痴一样看着李庸,这可把李二一下子堵的慌,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及笄了,接下就是要和这个男子成婚,那个做父亲的喜欢看到别的男子娶走自己的女儿,李二也不例外,尤其这个男的还是连盆带花端的那种,李二不开心了,可是李庸和长乐哪里知道,而长孙皇后只是偷笑的看着生闷气的丈夫,宴席进行了将近两个时辰,饭饱酒足的大臣们开始慢慢离场,长乐不舍的看着李庸,无奈的跟着李二和长孙皇后回到后宫,李庸看到长乐都走了,自己也拍拍屁股走人,本来身为赞者的李雪雁要留下和司仪、宫女们整理打扫笄礼场地的,可是人家是郡主啊,怎么可能干这样的粗活,李雪雁一把把准备离开的李庸抓住,然后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把他拉走,至于她的老父亲看到了也是直摇头,至此长乐的及笄礼就结束了。 第一百零九章 神棍李淳风 李承乾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回到东宫,而他的老爹李二自然也收到了线人汇报,李二对李庸说的那句,圣人给你的,才是你的很是意味深长的露出阴笑的笑意。 “李庸,我的好女婿,希望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如果不是,就算你是长乐的夫婿,我也会毫不留情将你抹掉。” 这晚又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各方势力都接到内线的回报,李承乾想招揽李庸,却被直接拒绝的消息感到震惊,很多人本来就看不懂李庸这个人,因为他做任何事情都不按套路出牌,也不站在朝中那一派中,这种在他们眼中所谓的明哲保身的行为很是愚蠢,而李庸好像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也只是觉得李庸年纪小,不懂的官场上站队的意义,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李庸心中真正的想法,李庸当然知道朝中很多人,已经或多或少的已经在站在李承乾、李泰,或者李恪队伍里,知道历史的李庸,自然知道这些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李恪他到是觉得挺可惜的,不过这一切和他李庸无关,谁做皇帝对他来说都无所谓。日子还在照常过着,李庸每日都很有规律的早起锻炼练武,然后在院子里看书睡觉,和几位貌似天仙的媳妇共度晚餐,可谓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长乐和李雪雁也偶尔到与他风花雪月的聊着那些她们不知道的事,尤其每次李庸说着大洋彼岸那些神奇的地方时候,两女都是听的津津有味,心中无不向往,至于想长生不老的李二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开始怀疑李庸说的地方是不是仙人住的地方,他招来了太史局的李淳风,李淳风身穿道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让人看到就觉得是一代高人的样子,李二把知道的都告诉了李淳风,对于追求成仙的道人来说,得知这样的消息无疑就是鲨鱼闻到血腥味,李淳风二话不说就答应李二去见见李庸,要知道李淳风几乎不出太史局的,找他算命的人,不管你是皇宫贵族还是宰相大将军,通通看缘分,李淳风回到太史局,心中还在现在李二和他说的那些话,心中是难以平静,他深信李庸说的就是蓬莱仙岛一夜辗转难眠无法入睡,至于他以什么理由去找李庸他都想好了,可是怎么能让李庸把蓬莱仙岛告诉他,那他一时间也没有办法,为了成仙,他也是豁出去了。当李庸接到春兰说宫里来人了的时候,李庸还以为又是那个狗屁皇子又来了,可是春兰告诉他不是,而是李二派的人,李庸才一脸遗憾的来到前厅,他看到的是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他手中挽着浮尘,消瘦的样子倒是有一副仙人的样子,李庸想着,这个时期能在宫里的道士无法就一个叫李淳风的,李庸还在猜测这人是不是李淳风的时候,那道人对着李庸竖掌念道。 “无量天尊,贫道李淳风,见过西山伯。” 我艹,还真是李淳风,李庸知道这货可是厉害人物啊,他和他的好基友袁天罡一起弄出的推背图可是天书,作为唯物主义的他,他本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可是他穿越到这里,他就无法介绍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还有那个王莽,不是很多人说他也是穿越者吗,这世界实在太多无法用科学介绍的东西太多了,李庸不敢怠慢这位历史上出名的相学道士,赶紧抱拳还礼。 “道长有礼了,请坐。” 李庸对着一旁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李淳风不做作的坐下,然后开始打量起李庸来,李庸也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李淳风一边看一边手上捏算着,还时不时摇着头,这样李庸更加害怕,作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他是要带到棺材里去的,就算和他那些最亲密的几女都不敢说,可是对于这位相学大师,他真的有害怕他算出什么来,李庸赶紧打断他说道。 “道长今日找我有何事。” 不知道是不是被李庸打断,还是真的没算出什么,李淳风失望的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 “奇怪,面相本是短命之人,可是命格却是王侯之相,其他的我怎么算不出来呢?怪哉,怪哉。” 李庸听了头上直冒冷汗,好家伙,这算的真准啊,不敢说什么王侯之相,这短命算的真准,如果不是真正的李庸失去,他也没法来这副身体上,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怎么可能算的出其他东西来呢,李庸决定不能和他过多来往,说不定他那秘密会被看出,他假装镇定的和李淳风说道。 “道长,命学之说,本来就是飘无虚渺的东西,你今天不会只来给我算命来的吧?” 李淳风听了才回过神来了,今天他的确不是来给李庸算命的,他是来找李庸问关于蓬莱仙岛的事的,他按捺激动的心平和的回答。 “西山伯见笑了,贫道给过很多人面过相,无不不准的,只是你的面相我是看不透,可能是我的本事还没学到家吧,哈哈哈~今日贫道过来是奉圣人之命,来给你和长乐公主算成婚的良辰吉日的。” 看到这李淳风不拘小节的笑着说,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因为就算给他和长乐算成婚的良辰吉日,那也不用亲自来他这里,派人来拿他的生辰八字回去就可以了,何必让李淳风这位大相学家亲自过来,太可疑了,不过李庸没有揭穿,只是顺着他的说继续说下去,看看他们玩什么把戏。 “这点小事还劳烦道长亲自过来,派个人来拿我的生辰八字就行了,或者那天我这边亲自送过去也行啊。” 李淳风也是很尴尬,不过这是他能找到不让李庸起疑最好的理由了,他哪里知道,李庸已经起疑了,李淳风不失尴尬的回答。 “都一样,长公主成婚可是大事,马虎不得,所以贫道亲自来一趟,希望西山伯不要见怪。” 装,继续装,我看你能憋着什么坏,李庸保持微笑的向一旁的春兰说。 “春兰,你去把我娘留下来的生辰八字拿给道长,道长,请喝茶,这可是今年的春茶。” 春兰转身离开回到后院去拿李庸的生辰八字,而李淳风和李庸一边品茶闲聊,李庸也对李淳风有了些片面的认识,这个牛鼻子道士真是了不得,天文地理算术等等都会,而李淳风同样对李庸一样的感觉,觉得他年纪小小,竟然懂的不比他少,心想李庸难道是仙人弟子?要是李庸知道他这样想,肯定说你才是仙人弟子,你全家都是仙人弟子。 “西山伯,贫道其实有一事想请教于你,不知你方便不方便说。” 李庸抿了口茶看了看李淳风,心想狐狸要露出尾巴了吧? “道长但问无妨。” “请问西山伯相信世上有仙人吗?有蓬莱仙岛吗?” 李庸听了差点把喝进去的茶水喷出来,合着你们是想知道什么狗屁仙人仙岛,不过李庸想了想也了然,那个皇帝不想长生不老,那秦皇帝还派五百童男童女跟着徐大管家漂洋过海找去了,至于李二也是最后死在服食丹药挂掉的,至于这些道士哪个不是带着想成仙的心修道的,就像李淳风这样的大能道士也不会例外,李庸直接哈哈大笑道说。 “哈哈哈~道长,你不会相信什么这些吧?你就别逗我了,子不语怪力乱神,鬼神之说荒诞无稽,是不可信的。” 这下李淳风不服气了,收起笑容板着说。 “我们修道之人追求的就是成仙之道,看不到,只是我们还没修到真正的仙法,而西山伯却知道有真正修仙之道的地方,为何还故意说什么鬼神之说荒诞无稽的言语,难道是看不起贫道吗?” 李庸头上出现一个大问号,这那跟那啊?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道长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什么修仙之道。” “那你和长公主说的那些地方可是真的?” “对啊,都是真的。” “那就是仙人住的蓬莱仙岛,你还说你不知道,千年前,徐福就看到了仙岛的样子,只是他没有修的真正的仙法,无法登上而已,你欺老道无知吗?” 李庸头上一万匹神兽跑过,要不是看在李淳风这么单纯没有坏心思的份上,他是想直接一个鞭腿把他踢飞出去,李庸平复心中快起火的心情,捺住性子和李淳风说。 “看来道长是对在下的说的地方有什么误解,我所说的其实海上的一些小岛,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中大,但是并没有你所说的蓬莱仙岛,至于你说徐福那事,其实就是海市蜃楼,这是一种自然现象,至于是怎么形成的,你可以到帝国图书馆看书就知道了,这个世界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没有什么仙丹,更加没有什么长生不老,如果真的有仙人什么的,如果我是什么仙人弟子,那我还在这干嘛?我来这地方干嘛,我在仙岛上过我的好日子不就好了?真的以为仙人会来什么凡间历练红尘啊?你们都想太多了。” 李淳风对李庸的话沉思起来,心想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至于李庸才不敢他听不听的进去,反正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希望他和李二能耗子尾汁吧,别炼什么丹药把自己给毒死了,李淳风拿到李庸的生辰八字浑浑噩噩的离开李府,心中还想着李庸的话和蓬莱仙岛的事,最终他好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他把李庸的生辰八字随意塞到袍袖中,因为他早就看过李庸的生辰八字了,至于他和长乐的成婚的良辰吉日早就算出来了,今天他来这里无法就给自己找一个借口而已,他坐上马车对着马夫说道。 “先别回宫,去帝国图书馆。” 第一次来到帝国图书馆的李淳风,彻底被这里吸引住了,那球形钢结构玻璃幕墙的建筑,让他以为来到了仙境,在图书管理员的介绍下,他找到了李庸的说的有关海市蜃楼的书籍,看完之后,他好像被抽掉灵魂一样,目光呆滞的傻坐在书桌上,直到快闭关他被赶出来的时候,他嘴上还念叨着、 “这不是真,这不可能……” 李庸也接到图书馆的回报,以为李庸知道像李淳风这样致力追求修仙的人,肯定会不相信他说的话,肯定会去图书馆看的,不过结果让李庸有点意料之中还带有点意外,他想不到李淳风追求仙人知道这么执着,接下来,李淳风每天都来图书馆,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走的,每次走的时候都会说着同样的话,那就是“这不是真,这不可能。”李庸还真担心这道士是失心疯,于是他想了想,知道每个人都心中的信仰,有信仰没有错,可是想李淳风这样的人,就有点偏激了,李庸于心不忍,毕竟李淳风在历史上算的上是一个好人,他拿出一张白纸,毛笔粘上墨水写道。 “忆旧游书怀赠黄冠子——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试涉霸王略,将期轩冕荣。” 等墨水干了之后,他把这首李白写的长诗截下其中一小段,希望能让走进死胡同的李淳风拉出来,希望让他有点念想吧,要不然他真的出事了,信仰这东西是很可怕的,李淳风收到李庸写给自己的这首诗的时候,就发了疯一样又笑又跳,慢慢就平静下来了,不断看这纸上的这首忆旧游书怀赠黄冠子,口口不断念着。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李淳风好像又重新找到了希望,这几日他看的了很多有关科学的书籍,书籍上记载的知识一个又一个把他曾经信仰的东西击碎,就像李庸说的,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只是还没找到合理的依据而已,他是一名道士,他从小就入道,接受的就是道门的一切信仰,可他不像别的道士,只是一味的在道观中念经,而是选择出世,他知识渊博,在红尘中多年,他也改变了不少,只是心中那修仙成仙的信仰一直没变。 第一百一十章 谈钱不伤感情 李淳风并没有把洛阳写给他的诗给李二看,因为他现在还不确定李庸说的是真是假,因为帝国图书馆的知识一次又次冲刷着他的认知,他要确认下来再和李二汇报,而李二自然不知道李淳风敢瞒着自己,李淳风还是想往常一样,早早就到图书馆,然后在这里学习,与到不懂的,他都记录下来,到时候一一找李庸给他解释,至于他为什么会相信李庸会知道,因为他从心里上深信李庸就是仙人子弟或者就是仙人,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长安发生的一切和远在他国的雇佣兵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只是偶尔上场拿些敌人练练手,然后就是在营区里过着神仙般的日子,龙威营的人虽然强悍,但是和那些配备火器的黑军来说,那真的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就算一百名的黑军,偷袭一个上万的军营,那也是让对方死伤惨重,而他们无一伤亡而退,把那些对手都打怕了,睡觉的时候都要睁一只眼,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颗冒烟的东西在身边爆炸,那些敌军将领非常痛恨这些老六,明的不来,就喜欢搞偷袭,而且每次都能成功,尤其在吐谷浑的战场,那一百黑军神出鬼没,只要摸到吐蕃人的军营,一到晚上就是先手雷一顿猛炸,然后就是每三十人一个方向对着混乱的军营猛烈射击,另外十个专门扔手雷,吐蕃人就是被一百黑军不断偷袭骚扰,而那三百的龙威营带着吐谷浑的军队也不断找他们的最薄弱的地方进攻,这让原本势如破竹的吐蕃大军硬生打停下来,双方不断在停下来的战线上来回撕扯,就是没实际的进展,伏允原本做好了家国破亡的准备了,现在被花了重金请来的雇佣兵奇迹般保住了,他顿时觉得这笔买卖是笔好买卖,可是马上就到合约时间了,这些雇佣兵马上就按合约撤离,这样伏允很是紧张,赶紧让找那上天的来使——和平使者,而负责吐谷浑的和平使者自然知道雇佣兵的合约事情,只是他不着急而已,知道伏允尝过甜头之后,肯定会主动找自己的,果然,伏允的使者在武州城里的客栈中找到他,在表达伏允的意思之后,和平使者也没说什么,就上了他们安排的豪华马车出发去伏允的牙帐,一路上,那些伏允的人侍候那和平使者像后世的舔狗一样,在伏允焦急等待了快十天之后,终于把和平使者给盼来了,他看到那熟系的面孔,激动的都要跪在那和平使者的脚下亲吻他的鞋子了,而那和平使者带着平和的微笑给伏允微微行礼,伏允那敢受礼,赶紧避开,自己反而恭敬的向那和平使者行礼。 “见过上使。” “国主客气了,我只是一个生意人而已,不知你此次找我来是何事呢?” 和平使者故意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而伏允却不敢怪罪眼前这个人,他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说。 “上使,请到帐内详说,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上好的美酒与佳人。” 那和平使者什么都不说,带着笑容走进了他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的牙帐,早已经准备好的饭菜已经在桌子上,他的位置上还站着几位貌美的吐谷浑美女,这场面对他太熟悉了,对于他们这些和平使者在各国怎么做事,李庸和郑丽琬都不会过问,因为他们只要结果,就算他们娶那些外族女子,他们也不反对,只是有要求,就是一旦有了他们的种,必须接回西山,不准有后代留在外面,至于他们娶来做妾还是妻,那就是他们的自由了,不过对于这些死忠李庸和西山的和平使者,一直以来都是逢场作戏,所以也没出什么人命,当然也有意外的,那自然被他们弄回西山去了,至于想做妻,那是不可能的,这是西山人的底线,你可以娶外族的女人,但是不能做妻,只能做妾,对于这点,李庸也是很无奈,他总不能强行去改变西山人的想法,只能怪自己以前老是给他们洗脑什么汉人至上的观念,导致他们把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刻入骨子里。吐谷浑的和平使者和伏允推杯换盏许久之后,伏允看吃喝的差不多了,就让牙帐里的所有人暂时退下,因为他要和和平使者谈雇佣兵续约的事,他不想别人知道这里面过多的细节,那和平使者也看出伏允的意思,也放下酒杯等待伏允开口。 “上使,其实这次请您过来,主要是关于神兵们的事。” “哦?难道他们不好用吗?让国主不满了?” 那和平使者装傻充愣的问道 “不不不,不是的,神兵们非常强大,也让我的国家暂时不被吐蕃那些狗崽子们灭国,我是非常感激您和神兵们为我的国家付出。” “那国主是什么意思呢,请直说。” “其实我是想留下神兵们继续帮我抵抗吐蕃人,不知道上使的意思是?” 伏允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那和平使者不答应,他知道如果没有这些雇佣兵,他的国家肯定玩完,他必须争取把这些凶悍的雇佣兵留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而那和平使者自然知道伏允的小心思了,只是装傻待价而沽而已。 “我们的合约上写明了,国主自然有优先权续约,但是现在有个小问题,就是吐蕃那边的人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的手下,还说他们愿意付出比你高出一倍的价钱请我家的雇佣军,你也知道,我只是个生意人,我很为难啊。” 听到吐蕃人竟然也找上门了,这可把伏允吓死了,他知道如果不是这些雇佣军帮他,他早就是亡国之君,如果那些雇佣军到了吐蕃人那边,他可以不用打了,直接带着人跑路就可以了,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可以让他发生,至于吐蕃要请雇佣军的确是真的,因为禄东赞早就发现吐谷浑这些小股的雇佣军,不但作战勇猛,而且战术的运用更是像中原的那些兵法上的,每次都能打到他的七寸,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是大唐派的人,因为他们出来没抓过雇佣兵的俘虏,而且这些的装备也不是大唐的制式武器装备,这是因为李庸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导致吐蕃人有借口向大唐发难,所以在武器装备上都是用罗马的两米长的长枪配明朝的雁翎刀,盔甲是宋朝的步人甲,这种打扮换了谁来都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至于龙威营的武器装备只是李庸临时配发给他们的,他们回去之前就要交还回去的,不能带回大唐的。伏允赶紧跑到和平使者面前,单膝下跪可怜兮兮的说道。 “上使,万万不可答应那些狼心狗肺的吐蕃人,我们之间的友谊难道比不上那些吐蕃狗崽子吗?我愿意付一倍,不,我愿意用两倍的价钱续约。” 那和平使者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但是心里已经乐开花了,他是不可能答应吐蕃人要求的,因为老家那边已经明确告知他们,不允许向吐蕃提供任何帮助,吐蕃的和平使者只是继续在逻些城和那些大贵族大地主做着商业的生意,至于军事上的生意也只是小规模的提供一些廉价的唐式淘汰武器装备。 “好吧,看在你是老雇主的份上,这次我就吃点亏吧。” 那和平使者说完,让紧张的伏允松了口气,他赶紧起来拿起自己的酒杯向和平使者敬酒说道。 “谢谢上使,这个美好的夜晚,谈钱多伤感情。” 而那和平使者拿起自己的酒杯和伏允轻轻碰了一下说。 “谈钱不伤感情,只会让我快乐,你说呢?国主大人。” “是是是,为了我们的友谊饮胜。” “那谢谢国主的帮衬了,饮胜。” 就这样,吐谷浑付出两倍的价钱签下了下一批雇佣兵的合约,当然了,人数还是一样,因为伏允现在没那么多钱请更多的雇佣兵。事谈完了,伏允把那些在外面等候的美女们又重新叫了回来,继续和那和平使者饮酒作乐,此刻他的心情如同放下一座大山,玩起来就更嗨了,而那和平使者不屑的看着左拥右抱的伏允,心中不由的说了句“傻哔”,然后继续和陪自己的那些美女们逢场作戏起来,在这些和平使者或者说在李庸的眼里,这些人就是待宰的肥羊,现在不断薅他们的羊毛而已,时机成熟的时候,就是直接宰掉,和他们谈生意不谈钱,难道和他们谈感情,那就是搞笑,而在吐谷浑发生的,在其他国家也不断发生的,因为尝过了甜头的国家,都无法再停止下来,纷纷付出更大的代价续约,而那些准备回国的龙威营和黑军们,已经开始做好交接,只是龙威营和黑军不一样,黑军可以做到无缝交接,因为他们人数多,而且去的人就少,可以做到立马轮换,而龙威营需要回国休整一个月重新分批,不过有黑军顶替龙威营一个月的空白期,这也是李庸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至于那些国家对此的疑问,和平使者们只是淡淡的说,“要就等,要就不要续约。”那个要就续约,要不就拉到,反正他们的对手也想要,什么叫霸王条约,这就是霸王条约,只不过他们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合约上还规定了雇佣兵以到达集结点算起,这也让那些雇主心情好一点。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李氏金铺? 李庸在答应了李雪雁给她做一套新式的首饰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李府,可是回到家的时候,再次被家中那几位索取了每人一套首饰之后,才被放过,今天长乐及笄礼上那套惊为天人的首饰亮相之后,直接亮瞎了所有人的狗眼,这样也让李庸把金银首饰的金铺的想法做起来,其实这个想法,李庸早就有了,可是在没有保险柜的保护下,一直都没敢做,后来钢铁技术的不断提升,虽然做不到后世那样,可是在这个时代,没有火药的爆破下,加上锁匠的制作出来的锁镶嵌在里面,妥妥的翻版后世保险,西山银行的库房早已经用这种钢安装上了,可是金铺的事由于李庸平时忙着忙着给忙忘了,这次长乐的及笄礼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加上今天这么一个免费宣传,西山新式精美的首饰肯定会受到那些贵族们的追捧,主意已定,李庸但是人选方面他本来还是想交给郑丽琬和武曌的,可是他有想到她们两人现在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忙都忙不过来,这样李庸对人才的渴望更加剧增,可是西山大学堂的学子们还没培养出来,很无奈啊。于是这几天他在为金铺的事烦恼的时候,李雪雁突然来到他这里,追问她的首饰的时候,李庸眼前一亮,怎么把她给忘了呢?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未来二老婆啊,于是李庸像黄鼠狼看到鸡一样看着美艳动人的李雪雁,不过不得说李雪雁的确漂亮,白皙的皮肤加一米七几的高个子,前凸后翘,该瘦的地方瘦,该大的地方大,要是放在后世,那就是妥妥的模特啊,李雪雁也被李庸那眼神吓到了,虽然自己早已经和李庸订婚,可是毕竟没有成婚,虽然大唐男女风气开放,可是她毕竟是皇族子女,受过皇室的教育,所以她娇羞的以为李庸要对她干嘛,李庸上下打量着高挑的李雪雁,还不时发出“啧啧~”的怪声,李雪雁也被他看毛了,没好气的说。 “你干嘛?还没看够吗?” 看着满脸羞红的李雪雁,李庸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摸了摸头说。 “雪雁,不好意思啊,看到你这么完美的身材,有点情不自禁,我这里有个事,不知道你想不想做?” 李雪雁一听那绝世容颜立马红的不得了,就连耳朵都红了,心想真是讨厌,咱们还没成婚呢,怎么可以做那事呢?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有点对不起长乐那丫头,如果让李庸知道这妮子心里想的,他肯定高兴的死去活来的,可惜他不知道他说的话可以让李雪雁有这么大的歧义。 “讨厌了,不过这大白天的不好吧?” “就是要大白天啊,这样才看的清楚啊。” “你真的好讨厌……” 一个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一个听了这话已经羞的不行胡思乱想起来,李雪雁羞的耳朵都红了,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心里却无比期待,但是换来的是李庸把一个又一个盒子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条金项链,那金项链的吊坠上还是一只惟妙惟肖的大雁,李庸拿起这项链来到李雪雁的面前,这个时候李雪雁低着头根本没发现李庸在干什么,只知道李庸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了,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面红耳赤的样子甚是美丽,可是李庸没有注意到,还以为夏天太热了,李雪雁觉得热而已,但是他那猪脑子也不看看,李雪雁穿的可是最清凉的大袖衫,薄如轻翼的纱罗做的衣料,怎么看都不会热,而在李雪雁不知所措的时候,李庸双手绕过她天鹅般洁白的雪颈,然后把那项链给她戴上了,然后退后一步看着李雪雁脖子上的项链,那雪白的皮肤的承托下,把她显得更加艳丽,而李雪雁看到李庸往后退了,也是微微呆住了,她才反应过来,她的脖子上已经戴着一条东西,她拿手撩起来看了看,也被那金项链深深吸引住了,尤其那大雁的吊坠,简直就是完美,李庸赶紧把她拉到书房的全身镜前,这样李雪雁本来稍退的娇羞又重新归来,还以为李庸要把她拉去干嘛,不过当她来到全身镜前,看着镜子的自己,尤其脖子上那天金项链和吊在胸口前那唯美的大雁吊坠,就开始不断的照着镜子左比划右比划,早就把那些羞人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李庸也赶紧把准备好的一根鎏金镂空而成的金步摇发簪插到她秀发束成的单螺髻上,那金步摇发簪用黄金屈曲成凤形,其上缀以珠玉六朝而下,然后在插对鎏金的呈凤发钗,这一搭配简直粮瞎了李庸一对狗眼,看着李庸看着自己的发呆流口水的傻样,李雪雁“噗呲~”的笑了出来,而李庸傻傻的说。 “真美,真是仙子般啊。” “真的吗?我美还是长乐美?” 我艹,送命题?李庸怎么敢说啊,要是敢说美,不说在宫中的长乐弄死他,就家里那几个还不把他活撕了,看到李庸不敢搭话,李雪雁也不为难他,继续照着镜子仔细摆弄自己的头饰,还不断到李庸的书桌上拿着一些其他的首饰一一装扮着,什么手腕的金手链、还是可以直接插于发髻钿花,那金钿花尤其在她细致的布置下,不多不少刚刚好将发髻完美装饰起来,这样李庸更加坚定李雪雁就是金铺最佳负责人,她天生的模特身材,完美的把这些金银首饰承托起来,就是活生生的招牌啊。 “雪雁,我刚才和你说的事,就是我想开一家以这些金银首饰为主的金铺,我想帮交给你打理,你看怎么样?” 李雪雁听了也是错愕了一下,原来他刚才是和自己说这个事啊?羞死人了,知道自己会错李庸的意思,这把李雪雁搞的很不好意思,羞的都不敢看李庸,而李庸以为她不想干,也是很着急,因为他知道没有比李雪雁合适的人选了,而李雪雁那注意到李庸着急的样子,俩人都默不说话,李雪雁也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她才发现李庸正在焦急等待她的答复,李雪雁仔细想了想,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把家里的这个产业交给自己,但是她从心里还是想帮李庸的,毕竟是自己家的产业,将来她嫁过来,肯定也会帮他打理家中的一些产业的,虽然现在郑丽琬和武曌已经在打理李庸所有的产业,就连那个唯唯诺诺的武顺也在打理一间戏院,自己当朝的郡主,还比不少他们几个吗?于是她对着李庸点了点头说。 “好吧,不过我先说好了,我可什么都不懂,到时候要是亏了可不要怪我哦。” 听到李雪雁答应了,李庸高兴的要蹦起来要抱着她亲一口,后来他发现这样不好,就忍下来了。 “没事,都是自家的产业,我对你有信心,至于人手方面,你可以找丽婉或者武曌要。” “好吧,那咱家的金铺叫什么?” “你是老板娘,你取一个吧。” “那就叫做李氏金铺吧,你说可以不?” 听到这个名字,李庸满头黑线,合着我姓李,你也姓李,就这样怎么随便吗?不过他觉得无所谓了,她高兴就好咯。 “行吧,你喜欢就可以。” 其实李庸内心抗拒的,但是谁让她是自己的女人呢?谁让她是挑的人选呢?商量好之后,李雪雁又在镜子前又照了好一会,才戴着一身金首饰离开李府,而她回到河间郡王府的时候,所有人看到她那身金灿灿的首饰之后,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样全部定住了,正如李庸那个时候一样,高挑的身材配上这些首饰,简直就是仙子一般,这个时候一声粗犷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雪雁回来了?咦?” 李雪雁的老爸李孝恭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一身珠光宝气的女儿,也是呆住了,不过不得说自己女儿这一装扮下,真的是成仙女,老头摸着下巴的胡子来打李雪雁面前,上下左右开始打量起来,李雪雁也大大方方的张开双手在自己老爸面前慢慢的转了一圈,好好在老头面前显耀一把,李孝恭也被女儿这一身的首饰吸引住了,这做工真的太精美了,就算皇宫里面的工匠都做不出这么好看的首饰,李雪雁在自己老爸面前得意笑着说。 “父王,怎么样?好看不?这可是李庸亲手为女儿设计的。” 李孝恭自然知道这是李庸弄出来,因为在长乐及笄礼上就见识过了,现在整个大唐也就他能弄出这样的东西,不过他听李庸的名字的时候,和李二的心情是一样的,好好的闺女就这样被他连花带盆给端了,虽然是平妻,但是他也要面子啊,堂堂河间郡主给人做平妻,李孝恭就好像被一万匹神兽踩过一般,在李雪雁的软硬兼施下,无奈答应了和李庸定了婚,这也让他一度沦为长安贵族中的笑话,可是为了女儿的幸福,老头也是拼了,可能是因为李雪雁的母亲生下她之后,不久就去世了,他那个时候在外面给李二训练水师,妻子的离世都没能赶回来,这也是他对李雪雁各位偏爱就是这样,至于他的那些儿子们,都被他一脚给踹到别的地方从军的从军,当官的当官去了。 “不错不错,那小子有心了,你们看什么看?不用干活了?” 那些被定住的仆人侍女们立马低下头匆匆忙忙忙活去了,李雪雁笑着挽着老头往屋里走去,还一边和他说笑,李孝恭也开心的和宝贝女儿说起笑来,俩人就这样回到屋里,聊了一会之后,李孝恭突然很严肃的问李雪雁。 “雪雁啊,你这些东西,宫里那位都有吧?” “爹,放心吧,什么宫里那位,你又不是不知道长乐妹妹和女儿的关系。” “爹就知道你和她的关系才问你的。” “唉,爹,你还记着当年的事呢?” “你就说她有没有就行了。” 至于李孝恭那么不想和宫里有瓜葛,主要还当年他知道妻子病重,想回来,但李二却下旨给他不得回京,这导致他连妻子最后一面都见到,虽然他是李二的堂伯,就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和李二渐走渐远,最终他卸掉所有官职,只做一个什么都不管的宗正寺的宗正,整天是花天酒地流连青楼妓院,自小就冰雪聪明的李雪雁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心里所想,但是她也没有办法,皇室的那些破事理又理不清,理了还更乱。 “长乐妹妹自然有的,李庸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是不分我们彼此的,而且这次他还准备开个产业,就是怎么售卖这些金银首饰,而且他让女儿专门打理这个产业。” 李孝恭听了吓的把手中的茶碗放下,像见鬼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嘴上说话都不利索的问道。 “什么?他让你打理这个金饰的产业?你可知道这些都是金子,他怎么有这么多金子?” 在唐朝,金银是不流通的,所以在市面上金银是很稀少的,大部分都掌握在皇族和贵族手上,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拿出来的,除非到家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才会动用这些东西,现在李庸却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卖,这让李孝恭重新评价他这个未来女婿了,且不说李庸他怎么有这么多金银,就算他有,为什么不留着,反而拿出来卖,其实他不知道,在李庸的帮助下,西山的金银工匠早就掌握了高温溶解金银,让这些融成水的金银倒在刻好的模具中,就可以让那些鎏金镂空栩栩如生的金银首饰就出现了,那些那些还是原始的用手工在金银上雕刻的工匠能比,不但耗材严重,而且又费时,所以在当时就算有金银首饰卖,也是极少,在有镂空的基础下,李庸的金银首饰就可以用很少材料去完成精美的首饰,就好比传统的工艺做一根像长乐及笄礼当天那样的鎏金镂空的金凤发钗,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做的出来,就算做出来了,李庸可以用三十两的黄金就可以做出来,而他们起码要用一斤甚至更多才能出来,所以这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最关键的是,由于金银不流通,这些价格都是不确定的,说白了就是没个准数,说多少就是多少,就比铜钱值钱而已,这么一个bug,李庸不去赚,那就是傻子了。 “女儿不知道,不过他已经让人在准备了,女儿也答应他了。” 李孝恭还在想着这金铺的事,因为他也嗅到了这是一桩好买卖的味道,于是他对李雪雁说。 “这样,你问一下李庸,就说爹也对他的这个产业感兴趣,爹能不能和他一起干?” 李雪雁不知道自己的老爹为什么突然对这事这么感兴趣,不过她还是答应下来,毕竟是自己的亲爹,第二日,李雪雁又再次来到李府,她那一身金首饰自然是都戴着,李府的仆人和丫鬟见到她,都纷纷向她行礼喊她二夫人,不过李雪雁已经习惯,她也面带笑容和他们打招呼,她知道这些人都是西山出来的,都是李庸封地的子民,也是一群死里逃生过来的可伶百姓,所以心地善良的她不想别的什么公主郡主一样瞧不起他们,反而很尊重他们,其实李府上下所有人都对李庸这些夫人都很喜欢,那些夫人们也对他们很好,从不打骂,甚至把他们当成了家人一样。李雪雁把自己老爹的话带给了在院子里睡懒觉的李庸,李庸听了之后就直接答应了。 “当然可以啊,你就和咱们爹说,我让一半的股份出来,一人一半,至于要投多少钱,你和丽婉他们算一下,但是经营上必须是由你负责,你爹这边只负责分红不参与管理,如果答应了,那就签份合约就成了。” 于是李雪雁带着和郑丽琬算出来的入股份数目回到王府,把李庸说的一字不漏的告诉她的老爹,李孝恭听完二话不说,直接就在合约签字,就这样,河间郡王府算是真正上了李庸这辆车了。在郑丽琬的帮忙下,李雪雁的李氏金铺正式在西市最好位置的商铺开始装修,而李庸对这个店名一直耿耿于怀,可是有什么办法,自己都答应她了,也不好反悔了,所以李庸现在就是心累了,毁灭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卸甲、解散、回家 李氏金铺在如火如荼的装修着,而李雪雁也跟着郑丽琬和武曌两个商业奇才学习起来,不得不说李雪雁的确有做金铺的潜力,在学习的过程中,她总能结合金铺的实际举一反三,经过她不断修改和李庸等人的商量下,金铺的大体经营方式也确定了,就在李庸在家里每日和娇妻美妾们商量着产业的事,在国外的雇佣兵已经陆陆续续撤军回国,而西山营的新兵加老兵组合的新一轮雇佣兵已经出发,程处嗣哥几个在长达大半个月之后,再次在长安城外的龙威营聚集,兄弟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大家都没事,就开心的拥抱在一起蹦蹦跳跳起来,而李铁柱也和其他几位指挥官站到一起,其实这几位指挥官都是李庸的卫兵队的,平时在龙威营里都是李铁柱主抓,这次出去,因为吐谷浑的事毕竟重要,所以才让李铁柱单独指挥那边,李铁柱看着这些平安归来的士兵们,也是感动的对几位指挥官说。 “辛苦你们了,把这些人渣都给带回来了。” 李铁柱虽然说着眼前这些已经是见过血,百战百胜的士兵们人渣,可是那几位指挥官知道,也就是嘴硬而已,他们在卫队里呆了这么多年,大哥哪能不知道二哥呢?看了会这些很快聚首的士兵们,李铁柱大声喊了一声。 “集合。” 龙威营所有的士兵条件反射开始奔跑起来,本来还拥抱在一起的好兄弟,就遭到一把推开,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虽然打散分开了三个月,但是原本的编制还是没有变,龙威营所有士兵立马就认准熟悉的战友和位置,整齐快速集结完毕,李铁柱看了也是很欣慰,不枉费他和几个兄弟没日没夜对他们的训练,已经整齐的队伍,李铁柱喊道。 “立正~” 一千龙威营士兵“砰~”的一声,整齐的双腿并靠,发出的声音如同一个人,那些三月多月前,还是稚嫩的面孔,现在已经都面带坚毅和杀气,已然了有军人的味道,而留守的一百士兵非常羡慕能出去的战友,心里都暗暗想着一个月以后,自己一定要抽到。 “向右看齐~” 所有的士兵整齐的向右边转头看去,然后脚步不断调整,很快所有的队列一行一列整整齐齐的对准。 “向前看~稍息!” 士兵们的身体机械般的做出反应,完成一道又一道命令,李铁柱对着眼前的战友们说。 “讲一下。” 原本已经稍息的士兵们,听到之后里面再次双腿靠拢立正,抬头挺胸。 “稍息,兄弟们,三个月,你们把任务完成的很好,这次大家不但见了血了,杀了人,终于像个军人了,不再是刚刚进来的时候被练的哭爹喊娘的熊样了。” “哈哈哈~”士兵们听了哄堂大笑,李铁柱也笑了起来,看到李铁柱的笑容,可算是龙威营铁树开花,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不过士兵们从他的笑容里看得出,自己的教官并不是冷血的,和他们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这样整个龙威营的士兵对李铁柱的认可一下提到崇拜,笑了会,李铁柱挥挥手示意停下来,所有人立马停止了笑声,身体却依然绷直着。 “这次留守的兄弟们虽然没出去,但是下去一定有机会的,现在宣读一下总教官的命令,命令,即日起,龙威营所有士兵卸甲离营,休整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按时归营,如不按时归营者,按军法处置,现在我命令,龙威营,卸甲,解散~” 听到李铁柱的卸甲解散的命令,所有的士兵开心的开始将身上的盔甲和武器全部卸下,然后把卸下的武器装备整齐的摆放好进自己的营帐,像程处嗣,程处亮、程处弼、杜荷、房俊、秦怀仁哥几个肯定是一起走的,他们向登记的教官登记之后,向久违的长安城走去,刚出军营大门,他们几个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 “来个五公里越野?” 几个人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杜荷笑着说。 “最后一个,凝香楼请客?” “来就来,谁怕谁啊?” “要不加码,再加个聚仙楼。” “来吧,听我口令,预备,跑~” “程处弼,你这王八羔子偷跑,不讲武德。” 程处嗣几个像野牛一般开始奔跑起来,像他们这种情况的士兵不少,李铁柱在龙威营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纰漏之后,就和负责留守的几个黑军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他离开三个多月长安之后,挺想这里的,可能有了牵挂的人在吧,龙威营所有人各种有各的想念赶回家去。程处嗣他们回到长安城春明门前,熟悉的长安城印在他们的眼前,他们通过城门进入长安城之后,往务本坊走去,他们这些人的家都是住在那,所以是同路,看着熟悉的街道和建筑,几个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走着,引来无数人的眼光,可是他们这些人哪里知道他们三个月在异国他乡浴血奋战,每次作战都是冒着可能回不来的危险,就像他们的教官和他们说的,他们所做的事业是伟大的无名英雄,虽然不能被世人所知,可是在战场血与火锻炼归来的他们,早已经对这一切置之度外了,程处嗣兄弟三回到三个月久违的家门口,在敲开家里的大门的时候,看门的仆人看到皮肤黝黑的三个壮汉站在门外,吓的他以为那里来的昆仑奴,急忙跑到院子去摇人,把弟兄仨给整无语,他们也不能怪这个仆人,他们在外面风吹雨晒三个月,本来就不白的皮肤,变得更加黑了,走进家门的时候,他们的老爹双手各拿着一把宣花斧,正当他们准备喊爹的时候,程咬金就抡起双斧向他们砍来,口中还大喊着。 “何方妖孽,竟敢闯我卢国公府,看的我的劈脑袋。” 那双萱花大斧就从他们头上往下砍,兄弟仨赶紧躲开,然后对着老爹喊道。 “爹,别打了,我是嗣儿。” 那知道程咬金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起劲。 “可恼也,程咬金什么时候有这么三个黑炭的龟孙,竟敢冒出我家孩儿,看的掏耳朵。” 说时迟那时快,程大魔王的三板斧的掏耳朵来了个回身横扫,程处嗣只好再次闪过开,三人也被自己老爹打出火了,程处嗣大喝一声。 “老鳖孙,来真的啊?看我的大力金刚腿。” 程咬金看到了熟悉的动作,程处嗣直接一个鞭腿就向自己亲爹横扫过去,踢是踢到了,只是让老程踉跄了几步,可不像李庸他们那几个,一脚就将自己踢飞出去那种。 “好小子,踢的倒是有模有样,就力气不行,看你老子的鬼剔牙。” 程咬金的双斧就照着程处嗣面门砍了过去,由于太速度快,程处嗣直接来了个驴打滚躲避开,其实程咬金听到仆人喊的时候,就认出了程处嗣三个儿子,为了试一下他们失踪三个多月练出什么来了,就演了这出戏,谁知自己这三个儿子的确有点本事,不但都能躲开的招式,大儿子还能还击,心想暗自高兴,躲开老程的鬼剔牙只好,程处嗣对着两个弟弟喊道。 “一齐上,干死这个龟孙。” “你过来啊~” 老程拿斧头向挑衅着说程处嗣,而程处嗣这火爆脾气,直接被老程嘲讽技能给嘲讽了,他握着砂锅般大的拳头就向老程冲了上去,程处亮和程处弼对视了一眼,他们早就看出自己的父亲是在试他们,可是在龙威营的军训中就有,同袍有难就要一起上,所以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一起向自己的老爹攻了过去,在龙威营学习的八极拳一一向老程打去,开始老程还轻松应对,可是打着打着就不行了,尤其他们兄弟仨的招式打在自己的身上都让他特别难受,因为他们的攻击地方都是对方身体的关节处,可是他们的力道和工夫还没练到家,对老程伤害不大,可是把一直在看着的卢氏给吓坏了,而老程也被打的直呼好家伙,最后也只好投降,拳怕少壮,老程也不想被这仨小子给拆了这把老骨头,连忙制止还要进攻的仨个家伙。 “不打了不打了,累死老子,你们仨鳖孙,倒是长本事了,敢打你们爹了?” 还准备继续攻击的哥仨立马被打断施法定住原地,卢氏也赶紧走了过来说。 “好了,你也真是的,儿子们刚回来就动刀动枪的,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程处嗣这才知道,他的老爹是试他们的武功,他看了看自己两个弟弟,程处亮和程处弼向他耸耸肩,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两个弟弟早就知道了,合着是自己是个傻哔打了大半天,他瞬间不想要这两个弟弟了。 “我程家是武将出身,练的就是武艺,看谁敢说,让他们来试一下俺老程的三板斧。” 看着叫嚣的老爹,兄弟仨赶紧接过他手中的双斧,然后整理了一下凌乱和拍了下衣服,齐声向老程和卢氏行礼。 “孩子不孝,见过父亲母亲大人。” 看到出息的三个儿子,老程是高兴的不得了,现在的三个儿子不但有礼貌懂礼节,拳脚工夫和人的气势上,已经是一个真正军人的样子,而且他们身上还透这淡淡杀气,这种杀气只有在战场下来的人才有的,对于程咬金这种沙场老将来说,很容易就感觉到和看出来,他知道问他们肯定问不出什么来,他决定过段时间找李庸问问看,卢国公府的人看到自家少爷终于出息了,个个都很高兴,卢氏可不比程咬金,拉着三个儿子嘘寒问暖的说起来,虽然程处嗣和程处亮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她对他们视如己出,他们兄弟也对他们这个继母很尊重,像他们这种情况也就程咬金家才会有,杜荷和房俊这两个父亲是文官的家里,根本不能发生,就算发生了,他们俩也不敢对他们文弱的老爹下手啊,说不定下手重了,明天就可以直接开席了,他们可是亲眼看过自己的指挥官赤手空拳一招就把敌人直接打死的,不过他们的父亲对他们的变化是很高兴的,觉得自己的儿子终于长大了,觉得把他们弄到李庸的龙威营是他们这辈子又一个英明决定,而秦怀仁当然也没和自己的老爹秦琼打起来,因为秦琼本来身体就不好,那像程咬金那么折腾,秦琼更多的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儿子打着八极拳,不由暗暗对这套拳法感到佩服,尤其那招招对着家人的身体关键打击,换了是真人,只要力道够,那真的是一招毙命,龙威营的士兵们回到自己的家中都有各自的故事,不过都是对于自己的亲人回来,都是非常高兴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教你们打架 翌日,程处嗣兄弟仨早早就离开家,然后找上杜荷几个老战友,然后一起到他们曾经打了一个月散工的清风楼去,他们的这次来可不再像当时那般,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名军人,龙威营的教官第一天就教导他们不得欺压百姓,掌柜的看见他们哥几个,也是笑面迎上。 “哥几个,今天怎么有空来喝茶啊?” “掌柜的,我们今天可是客人,不是搞事的,帮我们找个位置吧,几个月不在,怪想这里的。” “得勒了几位爷,里面请。” 清风楼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几个人在店员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刚刚空出来的桌上,几个人舒服的吃着各地的特色早点,一边聊着一些趣事,但是他们就是不聊出国的事,因为这个事是严格保密的,如果有人泄密,就会被军法处置,东扯西拉的吃喝一个早上,快到午时才离开清风楼,走的时候还不忘和掌柜的打招呼,吃饱喝足的几人东晃晃,西荡荡,漫无目的的长安城瞎逛起来,不过长安虽大,但是也很小,他们还遇到不少以前的一些狐朋狗友,不过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只知道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了,那他们也没了什么共同话题,这就是站的高度不一样了,自然接触的事和人就不一样了,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几个参军去了,不过他们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到一个新建的营当大头兵去,因为在唐朝,像程处嗣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出身就有五品官的官职,当然是文散或者武散官,没有实权的,不过这已经是平常百姓不能比的,这就是出道即巅峰,好像李庸这样出生入死,靠战功或者贡献的,也就混到一个正六品,再想往上走,那就是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和代价,所以这也是李庸为什么有官职,却不领俸禄,也不去上任,就是懒得,在这长安五品多如狗的地方,还不如每天在家舒舒服服偷偷发育来的好。不过像程处嗣他们这样放弃优厚的生活,到军营里去当大头兵的,也就他们几个,应该说他们当时是被自己的老爹靠李庸的关系弄过去的,要不然李庸也不会要他们,其他人却是其他卫刚刚入伍的新兵,自然不会和程处嗣他们一样,他们都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孩子,都不住在长安这个居不易的地方,所以他们几个逛了很久都没遇到一个龙威营的人,不过也不是没遇到,只不过是李铁柱这位恶魔副总教官,原来李铁柱今天带着裴清出来玩的,对于他和裴清的事,李府上下谁不知道,因为他和李庸的关系,没人有把他当作外人,都当他是弟弟来对待,他一早就来到戏院找裴清,现在裴清已经很少上台,主要是负责曲艺团的表演指导,也就是偶尔上去演几处,不过她那优美的身段,可是当红花旦,在长安可有不少戏粉,只要她有上台的戏,她的那些戏粉肯定来捧场,不过能不能买到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李铁柱看着售票处早早就排起的长龙,就知道戏院的生意还是和当时一样火爆,他在门口来回踱步走着,因为他今天是他回国第一次约裴清,也是他第一次正式约她,其实裴清也喜欢这个阳光傻小子,就像团里面那些姐妹们说的,就是老实,就在他要出国的时候,裴清不知道他要出哪,李铁柱也只告诉她要出去剿匪三个月,本来两人都是郎有情妾有意,裴清当时就把自己的贴身香囊送给李铁柱,这货再傻也不是真傻,知道这是女孩子表达心意,他也把自己的匕首送给了她,因为他当时全身上下也就这玩意能送的出手,于是两人就这么奇葩的交换的定情信物,不过也成了李府和戏院的一段佳话。李铁柱焦急的在门口等待快半个时辰,他才看见武顺带着他心心相念的女孩出来,他连忙给武顺行礼。 “见过少夫人。” 武顺笑了笑说。 “你就别和我客气了,你们的事我也是知道的,不过你可要好好对裴清,如果你敢欺负她,你看我……” 武顺假意伸手要打李铁柱的时候,裴清赶紧伸手拉住武顺上扬的玉手,李铁柱自然知道武顺是假装的,因为包括李庸在内,他在李府就是他们的弟弟,所以姐姐教训弟弟,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裴清是关心则乱而已,武顺看着拉着自己手的裴清,笑说着。 “我这是给你出头,你这小妮子倒好,算了,你们快走吧,真是的。” 武顺说完又重新回到戏院,已经今天和往常一样,她很忙,李铁柱看着一脸娇羞的裴清,加上裴清的确长的美人坯子,看的这大憨货都快变狼人了,裴清看他那傻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用最大勇气挽起李铁柱的手臂,在唐朝就是这样,女子表达爱意是敢爱敢恨,喜欢就勇敢去追,不喜欢就是看到你都可能拔剑捅,李铁柱幸福带着裴清逛起长安,他们虽然不断在各个店铺进进出出,可是一早上什么都没买到,不是他们没钱,相反,李铁柱还是蛮有钱的,不说在西山有几十亩田,妹妹在西山大学堂的中学堂念书,母亲在工坊干活,由于家里没男丁在家,他有是西山营的,所以家里的田都是雇人来种,不说他母亲的工钱,就他每个月的军饷就是十两银子,然后还有就西山营的一些特殊奖金,一个月到手将近二十两,再加上这次出去一趟,也分了一百两,他跟在李庸身边是没花销,他自己又没有特殊嗜好,这样是裴清看中他的地方,所以他现在在西山银行的存款都有几百两了,在西山可算是小富豪了。俩人逛累了,准备去聚仙楼吃午饭,就遇到了程处嗣几个街溜子,程处嗣他们本来是没遇到的李铁柱的,他们那时候还每人手里还拿着糖人舔着,然后就转角遇到爱,看到李铁柱和裴清的时候,他们都傻眼了,杜荷还抢着房俊的糖人往自己嘴里塞,秦怀仁和程处弼还在添乱帮忙,然后,就没然后了,他们老老实实跟着李铁柱和裴清后面,他们不认识裴清,不过他们能看出她是自己教官的女人,他们不由羡慕李铁柱找到这么一个漂亮女人,太他喵的羡慕嫉妒恨了,老大,请教我泡妞,这就是他们心中所想,李铁柱和裴清手牵手的往聚仙楼走去,而后面那几个被捕的哥几个,只能在后面吃有毒狗粮,他们倒是想溜,可是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吗?别忘了,他们都是龙威营的,李铁柱可是他们的副总教官,李庸不经常来军营,可以说在龙威营,就是他李铁柱说了算,他们可不想被李铁柱吊起来鞭尸,所谓就是在没有意外就可得会发生意外,就在他们去聚仙楼的路上,经过一个小茶摊的时候,其实这些小茶摊是李庸算是给长安所有人搞的一个小福利,就是在城里几个点设置这样的小茶摊,摊位不大,也就只能坐个十来人,不过用的都是炒茶剩下的茶渣,夏天的长安特别热,李庸的目的就是让那些来往的人,口渴的时候坐下来喝口茶,李庸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改变这些古人和生水的坏毛病,所以这些小茶摊都是免费提供的,来这里喝茶的规矩很简单,只要你是个人都可以,只不过喝茶的时候不能超过两刻钟,要不然想喝茶的人就没位置了,对于这样慈善事业,长安的百姓自然喜欢,那些负责长安治安的左右屯卫和京兆府的官差,也经常到这里打卡休息,可是事情就发生在这里,刚好一队巡逻到小茶摊休息的武侯,他们看见美貌的裴清,几个胆大的对着裴清那是吹口哨加喊着。 “小娘子可真俊啊,过来一起喝茶呀。” 这可把裴清吓着了,她紧紧的挽住李铁柱的臂弯,李铁柱撇了一眼那些胆子长毛敢调戏自己的女人家伙们,其实在唐朝初期,十二卫的战斗力是很强的,可不是所有的卫所都一样,就好像负责长安治安的左右屯卫,皇朝安全的左右金吾卫,可以说就是那些贵族子弟收容所,素质低不说,战斗力也是渣的不行那种,平时也就是欺负一下老百姓可以,这次李铁柱他们遇到的就是这些人,本来李铁柱要上去教训这些人,可是裴清不想惹事,她拉住要去教训他们的李铁柱,向她摇摇头,李铁柱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就忍了下来,而程处弼几个看到也想准备开干了,可是看老大没动手就没敢上,就当他们准备不理这些人离开的时候,那些武侯反而以为他们怕了,就变本加厉的喊着。 “小娘子别走,到爷这里来,咱们乐呵乐呵。” 这真是婶婶能忍,叔叔不能忍,李铁柱拍了拍裴清有点冰凉的手轻声说道。 “你到一旁等我,很快。” 裴清知道李铁柱要去教训那些人了,可是她知道西山人的性子,那就是平常不惹事,如果有人要惹事,那干就是了,裴清懂事的点点头,然后放开紧紧拉住李铁柱的手,乖巧的站到一旁去,而那些不知死活的武侯看着那高个子向他们走过来,他们这些人那个不是世家士族的子弟,虽然不像那些嫡子什么的,但也是族里面的子弟,平时就嚣张跋扈惯了,怎么可能把李铁柱看的像平头老百姓放在眼里,看到李铁柱敢走到他们这里,他们根本不害怕,反而叫嚣威胁的说。 “呦呵,胆子够大的,爷看上那小娘子,是她的福分,你有什么意见吗?” 这个时候程处弼他们也走到了李铁柱身边,龙威营的宗旨,就是战友有难,不能抛弃战友,这是这队武侯类似队长的人悠闲喝着茶说。 “不错啊,还想威胁我们右屯卫,兄弟们,我看他们几个像吐蕃的奸细,给我抓了。” 那些武侯们立马抽出放在桌子上的长刀,这样的把戏,他们平时没少玩,如果是平常百姓无不花钱买平安,可是他们今天遇到的是李铁柱的龙威营,程处弼几个立马摆出战斗姿态准备干架的时候,李铁柱伸手拦住了他们说。 “看来你们平时就是这样鱼肉百姓的,你们几个不用动手,今天我教你们什么教教你们一些打架的技巧,到你们嫂子那保护好她。” 李铁柱一边对着程处弼他们说,一边向那些武侯走过去,那些武侯因为眼前这个人是傻子,赤手空拳想和他们过招?可是李铁柱一个侧身直接一个势大力沉的鞭腿,直接把一个持刀的武侯踢飞出几米远,然后那被踢中的武侯就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其余的武侯看见自己人被揍了,就拿着刀向李铁柱砍去,只见李铁柱轻松躲开快要砍到自己的长刀,一个躲闪就来到一个武侯身边,然后大喊道。 “撑锤,崩弓窜箭急” 所有人只看到李铁柱一个弓步,然后速度极快的轰出一拳,拳头速度的只看见拳影,然后被集中的武侯口吐鲜血直接飞了出去,下场和刚才被踢飞的那个武侯一样,此时一旁的程处弼已经崇拜的不行了,虽然龙威营也教了他们八极拳,可是同样的招式,在李铁柱使出,不但合理的使用,而且威力巨大,相对于程处弼他们,裴清双手紧握,她更加多的是担心,虽然有程处弼他们包围保护在里面,可是她看到这么多人拿着刀向自己的情郎挥砍,她怎么能不担心呢,第二个武侯被拒绝了,那小队长也坐不住了,知道今天碰到硬茬了,他也抽出刀鞘中的长刀,和那些武侯一起向李铁柱杀去,而李铁柱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有信心对付这些渣渣,他一个双手就轻松隔开砍向自己两个武侯的手。 “虎抱,圈拦虎抱急。” 李铁柱两拳向两侧冲出,双拳同时击打两侧的两侧的敌人,那两个当然就直接倒地不起,看到有两个弟兄被干趴了,剩下的人反而不敢上了,只是拿着刀围着李铁柱瞎转,就是不敢上,李铁柱不屑的看着包围自己的这些武侯,然后一个马步对着那些人伸出手向他们做了个招手的动作,那小队长立马大喊着。 “上啊,砍死这王八蛋,出了事,我担着。” 剩下的武侯不敢不上,因为平时他们作威作福都靠这位世家出身的小队长,他们一窝蜂向李铁柱砍去,李铁柱一个撑锤打飞一个武侯,然后从这个缝隙中一个窜跳,就轻松躲开了他们的围攻,接着立马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打了过去。 “伏虎,六合扑地锦。” 李铁柱的左手把他要拿刀捅向自己的手往下一摁,然后身体急速向他靠去,右手一个虎掌直接砸向他下巴,只听见咔嚓的一声,被打中的武侯直接下巴被打碎倒飞出去,剩下包括那小队长在内就剩下七个人了,李铁柱也不和他们啰嗦,直接扑向他们,被打蒙的武侯们,一不留神就被他抓到一个破绽,只见李铁柱他身体微微往后一闪,就躲开长刀。 “两仪顶~” 李铁柱左手一把拉住他的手,右手一个直拳直接捶到他胸口,那武侯直接吐出鲜血,明显是内脏受损,但是李铁柱的招式还没结束,那直捶的手直接变成肘直接肘击他的头,那武侯直接把肘击头上扬,然后直接昏死过去,李铁柱很潇洒直接用手按在那昏死的武侯的头上,一把把他摁倒,然后又一个双龙出海,双拳打在另外一个已经吓傻的武侯胸口,后者直接飞到那小队长脚下,这时只剩下的五个人已经都不敢动了,眼前这个人太凶悍了,李铁柱看到剩下的人不敢上前了,就很装十三的看一下裴清那边,看到程处弼几个二货已经看着他眼冒星星,看的他一顿恶寒,而裴清也没刚才的那般担心和害怕了,李铁柱向她点了点头,心中想的是,以后只要有他在,觉对不能人让任何欺负她。 “你们还想打吗?” 那小队长虽然已经吓尿了,但还是装着很大胆的样子,手里拿着刀对着李铁柱就是一顿毫无营养的威胁。 “小子,我告诉你,你竟敢殴打武侯,你这是造反,我们的人很快就来了,你就等死吧。” 李铁柱很不屑的看着他,任何来到小茶摊里,向裴清他们招招手,程处弼等人保护着裴清走了过去。 “裴清,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你和他们先去聚仙楼,我来应付他们。” “可是……” “放心吧,我没事,你们先过去,我这边很快就过来。” 裴清看到李铁柱很淡定的样子,顿时觉得他很可靠,每个女人不都是像找一个可靠安全的港湾嘛,尤其像她这样身世凄惨的女孩,虽然以前是歌伎,但是李铁柱和他的家人,甚至西山所有人都没有嫌弃过她,程处弼他们也担心李铁柱,可是李铁柱直接让他们带着裴清离开,他们不得不领命,因为龙威营的服从命令就是他们的天职,看到程处弼他们离开之后,李铁柱给自己倒了碗茶喝了起来,至于程处弼他们的离去,那小队长们本想去拦截的,可是李铁柱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他们也只好暂时放过他们,可是心里却想着等下收拾完李铁柱,回头再慢慢炮制那小娘子,过了一会,来支援的其他武侯小队都赶到之后,早就收到消息的李庸也前后脚来到这小茶摊,李铁柱看见李庸的时候,赶紧起来向他行礼,李庸摆摆手让他坐下,俩人就这样若无其事的坐在小茶摊里,这时最后赶来的一个好像校尉的头头,李庸看都不看他,那校尉扶着腰间的长刀刀柄走向前,很不客气的说。 “你们到底是谁,竟然敢殴打我右屯卫。” “我们是谁?你没给他们看你的令牌啊?” “没有,直接上手了,你教的,能直接干的就不哔哔。” “行,算你小子牛,这位校尉,我劝你赶紧带你的人走,我可以不计较,如果你们非要找死,那就不要怪我。” 那校尉看着好像书生一般人畜无害的李庸,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和浓浓的杀气,可是那校尉明显不是刚才那个小队长的怂货,他也是从战场下来的老兵,只不过没后台,就被调到这维持长安治安的右屯卫,后来攀上了清河崔氏的人,才升了个校尉,刚才那个小队长就是清河崔氏的一个偏支的子弟,看到李庸有恃无恐的样子,他也拿不准主意,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不管你是谁,无故殴打武侯,就是死罪。” 李庸瞥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穿明光铠的壮汉从队伍走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护犊子 “我艹~打了小了,来了大的,大的不行又来个老的,柴大将军威风啊。” 没错,来的正是在突厥被黑军灭了的唯一一支唐军的将领,柴绍,金河军被黑军全歼,柴绍这家伙被徐世绩给救的下来,要不是他是李二的妹夫,早就被直接杀头了,你搞偷袭就偷袭,你还没搞成,被人给灭了,那不是丢人嘛,黑军没灭掉,反而把自己的保命军队给祸祸没了,他那个是时候可算是唐军中的一个笑话,李二也只是把他的所有官职给夺了,爵位上还给他这个妹夫留着,前段时间不是发生了暗杀事件,负责治安的右屯卫主要领导人被拿下了,这不就给这老家伙机会了嘛,虽然是管治安的右屯卫,那也一卫不是?所以柴绍就兴高采烈的的上岗了,快活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这个管治安是真不错,没什么大事,还能捞不少,不用带兵打战,简直爽的不行,今天像往常一样,翘着二郎腿在官衙里唱着小曲看着这段时间的收入,看到一半就有人跑进来告诉他,清河崔氏的那个小队长被人当街给打了,其实是那报信的夸大说谎而已,这柴绍听了就来脾气了,因为他其中一个收入就是卖官,只要你又钱,就给你安排个什么小队长当当,所有很是世家士族的偏支都会找他买官,他听到自己手下被打,如果不打压这个股歪风邪气怎么行,那他的手下没事就被人欺负,那谁以后还来买他的官,于是他就火急火燎的赶到现场去,其实他去之前,那个小队的校尉已经去了,所以才发生刚才那一幕。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柴绍不认识李庸,也没见过他,而李庸却认识这位算的上第一个仇人,看到小茶摊里的李庸认识自己,柴绍也是有点惊讶,不过见过大风大浪的他怎么可能怕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你既然认识本将,你当街殴打武侯,可知这个造反的大罪。” “狗屁,你们的人调戏良家妇女在行,难道我教训教训一下他们有错吗?” 柴绍看着那几个躺在地上的武侯,那是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死活,心想这他喵的就死活教训教训?看了下那怒目瞪着自己的那个少年,也被他身上的杀气吓了一跳,他虽然无能,但是当年也是跟着自己老婆后面跑的人,算的上是一个沙场老将了,从他的经验上了看,这个少年不是杀人惯犯,那就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悍卒,不过从他的年纪来说,他那个都不像,而另外一个像翩翩公子的那个,年纪轻轻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这种气息只有在朝中那些重臣和大帅才有,这样他很琢磨不透,不过他现在占着理,他也不能怂。 “我不管那么多,殴打武侯形同造反,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在场的三十多名武侯里面拔出刀来向李庸他们走过去,他们相信三十多人还怕这两个少年,就算他们再能打,能打得过他们这么多人吗?这次他们猜对了,李庸他们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两个打三十多个,你还真以为电影里面,我要打十个啊?这些右屯卫士卒再废,也不会废到被人两个人灭了三十多个人,当然了,然后李庸和李铁柱武器装备齐,那就另说,可是他们现在是赤手空拳,李铁柱看了眼李庸,看到他很淡定的样子,他也不着急,李铁柱跟了李庸这么久,加上这次亲自带队到外面练了一次,早就磨去身上的棱棱角角,就当那些武侯将李庸他们俩完全包围了,柴绍开心就差亲一下自己身边的亲兵,他心里正准备等一下好好敲诈这两个人,因为他看他们的样子肯定是个有钱的主,他用这些招数不知道敲诈了有钱人或者子弟,就在他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一阵很多盔甲的碰撞发出碰撞的声音传来,柴绍回头一看,立马就惊呆住了,好家伙一队上百号的身穿盔甲的士卒往他这里跑来,看他们跑步的步伐就知道不是他的右屯卫,而是一直精锐,他看清楚领兵的人之后,也是愣住了,原来是身穿明光铠的程咬金(唐朝将军级别都是穿明光铠),他心想这老货怎么来了,原来负责皇城安全的右金吾卫大将军程咬金坐在皇城里巡逻,听到自己儿子被右屯卫那些王八蛋欺负了,那暴脾气,直接带上一百号人杀了过来,柴绍的名声这段时间也算是声名狼藉了,不过都是武将,加上平昭公主李秀宁也算是故友了,程咬金等人算看不上柴绍,但是也懒得理,柴绍看到老程来了,心里有些发慌,虽然他和程咬金是同爵同职,甚至他还驸马,但是他看到这军中猛人也是怵啊,恭恭敬敬的像老程抱拳行礼说。 “程大将军这带这么多人马是干嘛?” “老子要干嘛关你什么屁事。” 程咬金压根不理他,他看了一圈没看到自己的儿子,反正看了对着他龇牙咧嘴笑的李庸,这他也纳闷了,他一把把那报信的士卒拉过来,轻声的问。 “你他娘的不是说处嗣他们被这群鳖孙围了吗?人呢?” 那报信的士卒也蒙了,因为他刚才的确看到程处嗣他们和右屯卫的武侯对峙,可怎么一下就不见了,程咬金看到他吓的不敢说话,聪明的他立马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事,不过现在儿子没事,他也放心了,他直接无视柴绍,走到小茶摊里,坐在李庸的身边,李庸也拿一个干净的茶碗给他到了王茶水,这大热天的,穿着这么厚的盔甲,从皇城一路跑过来,他也渴的不行,那起茶碗就喝了起来,一口干完茶碗的茶水,舒服的放下之后问着李庸。 “你小子要不就不出门,出门准惹事。” 李庸也不解释,耸耸肩说。 “没办法,总有人要害我,我躲都躲不及。” 柴绍看着程咬金和那少年喝着茶说话,而且样子很熟的样子,不过他咽了咽口水,真他娘渴,随后李铁柱指了指那些躺在地上的武侯,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程咬金,柴绍听了也皱起眉头,心想这次可能惹到不该惹的人了,程咬金听完之后,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着在太阳底下的柴绍说。 “柴绍,好本事啊,看来你的上一任是怎么被抓的,你都忘记了,你平时做的那些事,不要以为没人知道,只是大伙念些旧情不说而已,你今天竟敢欺负到他们头上了,那我老程就不能坐视不理,我给你个机会,现在带着你这些人给我滚,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如果你执意要闹下去,那就不怪我如实向圣人禀告了。” 柴绍听了也是头大,怎么闹着闹着还闹到告御状了呢?就当他要打退堂鼓的时候,那个挑事的小队长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大将军,不能这么算了,他程咬金是负责皇城的,现在他算是擅离职守,就算告到圣人那里,他也吃不了兜着走,何况他们右金吾卫管的了我们右屯卫吗?属下已经让人回去报信了,后面的弟兄们很快就到,兄弟们的仇不能不报啊,事后,崔家肯定会报答大将军您的。” 本来准备退却的柴绍听了,觉的自己又行了,报仇不报仇不重要,重要的是崔家的报答,他这年纪了,无论在朝中还是军中,都已经到头了,现在金钱才对他有吸引力,于是他内心大喊,快扶我起来,我还可以大战三百回合。 “程咬金,你是右金吾卫的大将军,我是右屯卫的,职位上我们是平等的,就算闹到我那妹夫那,我也不怕,我右屯卫本来就是负责长安安全的,对于危害长安的贼子,本大将军不能坐视不理,至于他们说的是否事实,等我们把先抓拿回去再做审理,你过界了。” 程咬金听到这老东西有恃无恐的样子,也知道他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他是谁,他是混世魔王程咬金,他要保的人,还没人敢在面前把人带走的,何况这人还李庸和李铁柱,他们可是自己三个儿子的直属上官啊,现在他三个儿子这么有出息,全靠他们。 “好啊,看来这事没商量了,那我老程今天就看你怎么把人从我面前带走,右金吾卫,卸甲。” “得令。” 程咬金带来的一百右金吾卫算的上他的精锐了,因为右金吾卫和右屯卫一样,很多中下级军官都是那些世家士族的子弟,不过程咬金懒得管他们,反正大家河水不犯井水,柴绍看到那一百精壮的士卒开始卸甲,他知道军中有规矩,打架可以,但是不能下死手,所以一般军中打群架都是卸甲去武器,赤手空拳肉搏,打输的一方滚蛋,他现在才是三十多号人,人没人家的多,更何况自己专心歪瓜裂枣平时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要真和眼前这群精锐打,一个照面就直接全部被打趴下,不过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如果这个时候怂,那他以后再右屯卫就没人听他的了,现在他只能拖时间,让后面赶来的大部队争取时间。 “程咬金,看来你是要和我不死不休啊,他们到底是何人,值得你这样做?” “他们啊……” “他们是我左武卫的人。” 柴绍回头一看,我哔你先人,秦琼带又带着百来号没穿盔甲的人,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而秦琼他骑着高头大马看着他,龙威营的确从编制上是属于左武卫,可是不受左武卫统领而已,所以说他们属于左武卫也没错,这下柴绍真的慌了,这程咬金都让他头疼了,加上真正野战部队的左武卫,那他真连抵抗的心都没有了,这他喵没法打,人家就是一拳一个卡拉米,也不知道柴绍是不是被太阳晒久了,还是被秦琼的出现,说出了没有十年脑淤血都说不的话来。 “秦琼,你放肆,竟敢带左武卫擅自离营,你是要和程咬金一起造反吗?右屯卫何在,给我拿下他们。” 然后现场没有人一个人动,反正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包括他的手下,那校尉心里暗骂他,这情况还看不明白吗?这么明显的护犊子,你还犟,人家可是两百多号人,我们现在才三十多人,拿下,那什么拿下,你怕不是中邪了吧?就当他准备想着后路的时候,后面赶来的几百号右屯卫武侯赶来了,那些来势汹汹的武侯张牙舞爪的向这边冲来,柴绍才回过神来,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那几百号瞬间就和程咬金、秦琼的人干上了,天气又热,人的脾气就暴躁,程咬金一下就往柴绍这边冲了过来,李庸和李铁柱也看傻眼了,这是什么跟什么?他本来没想那么复杂,用别的手段对付柴绍的,这下好,直接演变成打群架了,这光看着不行啊,毕竟人家是来帮自己的,于是李庸和李铁柱也只好参战,不过俩人打的比程咬金和秦琼其他都狠,所过之处,被他们打到的人直接就是飞出去,直接失去战斗力,可不像他们,还有抱在一起摔跤的,柴绍的人虽然多,可是对战的是精锐,半个多时辰,柴绍和他的几百右屯卫全部被打趴在地上,周围的老百姓早就跑光了,至于京兆府那些官差,看到这种情况,都躲的远远的,深怕殃及池鱼,柴绍他们被一顿胖揍之后,李庸和程咬金他们都快速逃离犯罪现场,等李君羡带着百骑司的人来的时候,看见柴大将军好像被那个啥之后,躺在地上两眼流着清泪看着天空,鲜亮的明光铠上都是脚印,本来有点帅的老脸上还有几个44码的鞋印,这下让这百骑司统领李君羡为难了,这军中不成文规定,像这种群殴只要不被当场抓住,那就不好定罪的,何况他也不敢去抓程咬金这老货啊,这货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的,秦琼虽然平时没什么话斯斯文文的,可是他比程咬金这老货还护短,欺负他手下的人,不揍你揍谁,何况他喵的还是李庸,那可是当今圣人的未来女婿,圣人对他都没好办法,李君羡随便出了下勤,就带着百骑回皇宫想李二汇报去了,李二听到柴绍四百多人号带不过人家二百号人,说出去都觉得丢人啊,于是一句,我知道了就没有,柴绍知道李二没对这件事深究,他扶着要断的老腰凄厉的喊道。 “我不服,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我的腰。” 第一百一十五章 瘟疫天花 自从群殴事件之后,李二就严令各卫所的将军管束自己的士卒,柴绍因为管教不严,让手下的武侯欺压百姓,然后如愿的再次被革职回家待着去了,至于李庸很无辜的罚了一年俸禄,不过他从来都没领过俸禄,所以也无所谓了,只不过这件事之后,李铁柱的裴清的爱情突飞猛进,竟然都订婚了,这把李铁柱的老娘给高兴坏了,他的妹妹也很喜欢她这个未来嫂子,至于程处嗣几个,那是天天缠着李铁柱要他教他们打架,不过都被他一一扔了出去,日子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的宁静,而离长安城十公里外的一条连名字都没有小山村,一个刚刚从山上打猎回来的猎户,手里拿着打到的野鸡正准备给妻子拿去做饭,可是脸色苍白的妻子踉踉跄跄的接过丈夫手中的野鸡,就摔到在丈夫跟前,这把猎户给吓坏了,赶紧去扶摔倒的妻子,可是他一摸,发现妻子手很烫,应该说全身很烫,他知道妻子生病了,猎户赶紧背起生病的妻子往山下跑去,而这时这个村子里来了一队男男女女的人,为首的女子身穿衣身紧窄翻领胡服,下身穿着长裤和穿着牛皮革靴,一眼就能看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那贵小姐听说这个小山村的山里有很多猎物可以打,才带着自己的侍女和侍卫来的,朴素的小山村哪里见过如此身穿华丽的小姐,村子毕恭毕敬的给她行礼,而这时从山上背着生病的妻子下来的猎户,着急的找到村长,知道情况的村长赶紧带他到村里唯一个赤脚郎中家里去,那贵小姐看到村长忙去了,她也懒的理,直接带着自己的人往山里去,当她在山里玩了一天之后,回到长安,整个长安城因为她而带来了一场灾难。 “高阳怎么样了?” “圣人,还是病温不退,脉象极为混乱,微臣怕……” “怕什么,某命令你们,一定治好高阳,要不然要你们陪葬。” 高阳公主李玲已经高烧不退两天了,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没错,那天出现在小山村的贵女子就是高阳,她回来之后,第二日就发现自己喉咙很疼,于是就找来了太医来看,当时是认为天气太热,她有些病温,所以就开了点药,高阳也没在意,就让侍女去抓药,谁知道喝了太医开的药之火,直接就高烧一倒不起,这可把那太医吓死了,高阳公主的母亲虽然不是什么贵妃的,而且在她出生不久就去世,她是长孙无垢亲自养大的,而且从小就深得李二和长孙无垢的疼爱,长孙无垢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李二甚至把盛产东珠的合浦作为她的封地,所以高阳也叫合浦公主,可见她多受李二的喜爱,也是由于这样,她的性格和长乐就是两个极端,长乐是温尔优雅,她却是骄纵跋扈,看到女儿高烧不退一直昏迷,这可把李二这个老父亲给心疼坏了,这些御医太医忙活了一整天都没查出什么病因,开的药,好不容易喝下去就又全部吐出来,到了深夜的时候,甚至灌都灌不进去了,这下把整个皇宫都折腾起来了,对于这个妹妹,长乐也是和李二一样疼爱有加,可能因为长姐如母的原因吧,看到昏迷的妹妹,长乐也是很着急,守在病床前寸步不离,直到快天亮才实在抗不住睡倒在床边,第二日过来的李二和长孙皇后看到自己的大女儿这么照顾自己的妹妹,心中也是很暖,可是他们另外一个女儿却一点都没有好转,然后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可能感觉到有人来了,长乐缓缓醒来,看见自己的父皇母后,正准备站起来行礼,可能是坐的时间太长了,腿发麻了,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李二手疾眼快赶紧扶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长乐,你也守了一夜,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你母后在。” 就当长乐回答的时候,发现嗓子很些发疼,她和高阳一样没有在意,以为是熬夜导致的,就在宫女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宫殿,看着脸上苍白的高阳,长孙皇后也是心疼不已,李二看了会女儿之后就回甘露殿处理朝政了,而一场瘟疫却正在准备爆发。正在照顾高阳的长孙皇后,这是接到她另外一个女儿也病了的消息,她瞬间慌了神,赶紧来到长乐的宫殿,这个时候李二和一群御医围着长乐,还有一些御医皱着眉头摇着头,还有一些御医低声讨论着,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因为长乐的病症和高阳是一样的,而这个时候,照顾高阳的御医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喘着气大声说。 “圣人,圣人快离开这里,这是天花。” 听到天花这个词,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古代,天花就是死亡的表达,可以说得了这个病就可以宣告死亡了,而且天花这个病传染性很强,宫外的侍卫立马冲了进来把李二和长孙无垢给强行带走,因为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们的,这下整个皇宫炸锅了,李二赶紧下令封赏整个皇宫,为了避免被外面的百姓造成恐慌,宫中所有人都不得进出,但是李庸听到长乐生病了,就带着李铁柱几个卫兵往皇宫赶去,他们到皇宫的时候,皇城的城门正准备关闭,李庸看了看天,心想这次午时过一点啊,怎么关闭城门了,不对,肯定出事了,他管不那么多,赶紧和李铁柱说。 “冲进去,不能被关在外面。” 李铁柱也发现了问题,他二话不说,一马鞭打在拉车的两匹马上,吃疼的马嘶鸣一声就向前疯狂奔跑出去,而正在关闭城门的侍卫看见一辆精美马车冲了过来,都纷纷拔出武器严阵以待,而李铁柱一边用马鞭抽打马匹,一边高喊。 “西山伯座驾,让开~” 剑拔弩张的侍卫们听到之后,也认出了李庸的专用座驾,他们也知道李庸和皇室的关系,也就让开路来让他进去,至于后面的卫兵就阻挡在外面,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关闭城门,李庸见进了皇城,他让李铁柱停下马车,他也从马车上下来,他看到这个皇宫乱作一团,他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这个时候看到真正指挥的程咬金,他赶紧走了过来。 “老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程咬金也是吃惊的看着李庸和李铁柱两人。 “你们怎么进来的,快出去,高阳和长乐得了天花,现在皇城已经封闭,你们赶紧出去。” 听到天花,李庸脑子一下懵了,不过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他一把拉住程咬金说。 “确定是天花吗?” “此等大事,我还能骗你吗?” “铁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老家,把疫苗取回来,并且告诉丽婉,加大生产疫苗,我怕长安要爆发天花瘟疫了。” “什么?你说什么?” 李庸懒得和程咬金解释那么多。 “老程赶紧让铁柱出去,我和铁柱他们身体不会得天花,所以不会有事,你赶紧带我去见一下长乐。” 这些程咬金犹豫了,因为他不知道李庸说的是否真的,虽然他一直以来表现的很多事情都能解决一样,可是这是天花,是上天带来的死亡瘟疫,如果是别的事情,他肯定相信李庸说的,但是这个事情他不敢相信,李庸看到程咬金无动于衷也是急了,一脚直接踹过去,实实在在踹到他屁股上,踹的程咬金一个踉跄。 “程咬金,你他娘是不是个男人,赶紧照我说的去做,晚了就来不及了。” 程咬金看到李庸发火着急的样子,也狠下心来。 “好,李庸,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骗,要不然老子就算死也要撕了你。” “哪来那么多废话,李铁柱你娘还不赶紧走?等着在这里吃席呢?” 李铁柱赶紧扔下马车也不管了,直接往城门跑去,得到程咬金的命令,李铁柱从城门缝中挤了出去,然后带着自己的手下骑上马跑去,郑丽琬接到李铁柱的消息之后,直接写了一封命令,然后盖上她的私印和李庸的私印,因为西山所有特殊部门的命令都必须有她和李庸同时盖有私印才可以,而李庸的私印都是由她保管,这是对她的信任,对于这点,郑丽琬做的很好,因为她也知道西山一些特殊部门的重要,所以李庸给她保管的私印一直都是严格保管着,李铁柱拿到命令之后,立马其实最快的马往西山飞奔而去,而李庸在程咬金的带领下来了秋水殿,这是长乐的宫殿,此时秋水殿外面已经被一大群全身武装的金吾卫把守,对于想进去的李庸直接阻止,李庸着急里面的佳人,也不废话,直接上手,一脚一拳就是一个卡拉米打倒在地,看到李庸的样子,那些金吾卫想阻止也阻止不住,他们不由看向程咬金,但是程咬金只是右金吾卫的大将军,他们这些人是左金吾卫的,程咬金管不了他们,李庸放倒几个要阻止他的金吾卫之后,正准备推开关闭的宫门,这时一身爆喝声阻止他。 “李庸,你不想活了?” 李庸看到李二带着着急的长孙皇后正向他走来,而李庸直接伸手阻止他们继续往前走,他不知道他们二位有没有被感染,所以他还是阻止他们过来 “圣人,皇后,你们不要再过来,这里的金吾卫所有人都离此处三百步外,所有人不要到处跑,我身体上抗体,所以天花这东西对我无效,长乐应该没事,她和我一样种了疫苗的,我先进去看看。” 李庸想李二夫妇抱拳鞠了一躬就推门进去,然后重重把宫门从内关上,李二和长孙无垢不知道李庸说的什么抗体疫苗的,在他们现在的眼里,就是他们这个女婿对自己的女儿是用情至深,而一旁的程咬金看着这个年轻人,不由很是佩服,随后李二还是按照李庸所说的,让金吾卫退后三百步,然后让所有宫中之人都留在各自宫内不准走动,很快整个皇宫失去了所有生气,安静的可怕,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场瘟疫——天花瘟疫。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花疫苗 李庸看到躺在床上的长乐,心中不由一疼,他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虽然是在发烧,但是没有发现是天花的痕迹,因为李庸根据后世的记忆,招揽的很多对医学有研究的老中医和有潜力的年轻学徒,在他能提供的一些医学和化学知识下,开发了不少有效的合成药,天花疫苗和治疗霍乱的茼蒿素他是记得比较清楚的,但是具体怎么弄出来,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只是一个力学理工生,只能教给有兴趣的人去做了,见过研究所的医学部不断的研究,天花疫苗在李庸说的牛身上得到天花的牛痘中成功提取出疫苗,这就是天花疫苗,再无数次动物实验之后,至于在一年前再人体上种痘,当然了,这人体实验就多亏了那些没人性的人贩子了,由于李庸特意交代了找来倭国的人来做人体实验,虽然开始死了几个之后,这天花疫苗就成功了,李庸都不得不感叹那小日子的人真是毒,研究所的医学部也从此走向了巅峰,天花是这个名词就是死亡的名词,现在他们研究出能终生都不用怕的疫苗出来,可以说领先了世界上千年,但是天花疫苗的费用非常昂贵,还做不到天下都可以接种,也就是李庸的资产也只能满足西山和华亭县两个地方,其他的地方他也是无能为力,在没冰箱恒温保存,做出来的疫苗根本做不到储备,还有就是疫苗的注射,那有能做针头这样的机械,枪管炮管容易,但是越小的东西就越对设备技术要求更高,李庸那个时候看到那做到只细的针头,差点没被吓晕过去,比给牛打针的针头都粗,这要是扎人身上,疫苗没种成,人先被扎死了,有人就说,那割开皮种进去,那是电视剧看多了,疫苗能成功注射进人体,就是需要经过血管,那得再胳膊上割多深?割开倒进去不说疼不疼吧,能不能种成功就两说了,最后没办法,还是用老中医的银针当针头,在用小日子药人身上一通剂量实验,又死了十几个,才最终才完全确定用银针当枕头的剂量,其实这种办法是最无奈的办法,谁李庸他们做不出合适的针头呢,两根差不多和针头大的银针被老中医熟练的插在同一个位置上,然后两边分开撑出一个小洞,然后往里面倒疫苗,这种比割手臂的肉风险低多了,而且通过实验得到的剂量,是能成功进入体内的,而且不会留下疤痕,没有那个女孩子无端端的在手臂上留意下条疤痕的,于是整个西山就以这种方式开始种痘,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天花疫苗是什么,但是他们的领袖李庸是不会骗他们的,何况李庸和长乐还带头种,就这样都花了大半年时间的时间才完成整个西山这浩瀚的种痘工程,至于华亭县那边也在开始在种,随着西山的种痘水准也越来越熟练,就不再像刚开始那般像龟速一样,一天十多个老中医带着二十多人学生,也只能给几百人种,后来那些学生也出师了,那些年轻人就比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师傅快多了,二十多个人,一天就能给一千多人种,种牛痘的过程中也有失败的,已经一般种成功之后,人会发一到两天的低烧,如果没有,那就是种失败了,就要重新种,还好就是牛痘的副作用没发生在西山和华亭县,要不然在现有的医疗条件下,肯定得死人,可能也是上天眷恋他们这群本来受够困难的西山百姓吧。 李庸发现长乐应该不是得了天花,可能是她身子就比较弱,昨晚又熬夜和心里上过于担心高阳,所以感冒了,那些什么狗屁御医先入为主,以为长乐和高阳得同一样的病,又被那赶来报信的说是天花,才被误诊是天花,知道长乐不是天花之后,李庸也松了口气,现在秋水殿被封闭,里面的人不能出去,外面的人也不能进来,李庸只好自己动手了,以为整个皇宫里,就他和长乐是安全的,但是长乐感冒了,也不能不理,一不小心就引起发烧,大病都是由这些小病引起的,他交代里面的人,不要身边走动,然后自己重新打开宫门,外面严阵以待的金吾卫紧张的看着李庸,李二和长孙皇后也着急的在远处看着他,李庸突然间有种被万众瞩目的感。 “收起你们的武器,李庸,长乐怎么样了?” 那些金吾卫听到李二的命令纷纷收起自己的武器,李庸对着李二和长孙皇后说。 “长乐没事,她其实就是得了点风寒而已,现在整个皇宫,就我和她不会得天花,因为我和她都打过天花的疫苗,至于什么是疫苗,我现在没时间和你们解释,圣人,皇后,如果你们相信我,把皇宫交给我,我会治好你们,而且你们将来都会不得天花。” “什么,你能治好天花?” 这些不单单李二吃惊了,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李庸疯了,天花是什么?是让所有郎中都束手无策的瘟疫,一旦发现哪里得了,那就可以说人畜皆亡,现在你和我们说,你有治这个天花的药,而且吃了一辈子都不会再得天花,那不是痴人做梦嘛,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好像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们都知道天花的传播速度,说不定他们身边已经有人感染了,李庸也是着急,因为他知道,再不采取措施,那整个长安,甚至大唐就完了。 “圣人不能犹豫了,再不采取措施,不是微臣危言耸听,不用七天,整个皇宫就完了,我甚至怀疑,整个长安城已经有人感染了,到那个时候,整个大唐就完了,臣,请圣人下旨,让我来指挥。” 李二听了李庸的话,知道他说的没错,因为他知道高阳那天就是到外面狩猎得的天花,天花的传染有多厉害,他是知道的,可是他真的能相信李庸吗?而长孙皇后更是着急,但是这样的大事,她不能任何意见,后宫不得议政的铁律在,李二想了一刻多钟,所有人安静都能听到各自的心跳声,因为这个决定太难了,就算千古一帝的李二都不敢轻易下这个决定。 “李庸,某能相信你吗?” 李庸毫不犹豫的点头,李二看着这只有十六岁的少年,他的眼光带着坚毅的眼神,李二似乎也下定了决心,他直接转身离开,留下李庸和一群金吾卫懵在原地,就连长孙皇后也没跟着离开,但是和李二做了这么多夫妻的她,知道自己丈夫要做什么,过了会,李二再次出现,但是他手中却多了把剑,他看了眼手中宝剑,然后朝李庸扔了过去,李庸一手就把空中向他飞过来的宝剑准确抓到,李庸看到剑鞘上镶满了各种各样的宝石,李庸握着鎏金的剑柄,“噌~”的一声就抽出藏在剑鞘里的宝剑,那剑身上带着一条龙形状的花纹,李庸知道这不是画上去,而是制作的时候经过特殊淬炼,自然形成的花纹,那龙形花纹犹如盘旋在剑身上,李庸知道这肯定是把世间唯一一把的宝剑,不说剑身的工艺的出神入化,就连剑身的坚硬度性和柔韧性都一流的,甚至比西山制作的黑刀还要锋利,因为古代很多宝剑经过千年,甚至几千年,出土的时候比现代工业打造出来的都要锋利,说明在古代还是有一些宝剑宝刀不知道用了什么工艺制作而成的,但是这种工艺已经随着历史的长河而丢失了。 “李庸,此剑是当年我父皇送我的,它也随我征战多年,名为秦王剑,任何人见此剑,如见某,希望你不要让某失望。” 李庸听到原来是秦王剑,心中也是很激动,因为李二还没成为皇帝的时候,这把传奇的宝剑就一直跟随着他,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把秦王剑消失在历史上,李庸把抽出的秦王剑一下全部回鞘,然后单膝下跪说道 “定不负圣人所托。” “李庸,你持此剑,大唐所有军队和大臣均听令于你,去吧。” 李庸拿着秦王剑抱拳向李二行礼,然后站了起来,对在场的所有人开始下令。 “金吾卫听令。” “在。” “封闭各宫,严禁任何出宫,违令者,杀,护送圣人和皇后娘娘回甘露殿,严禁任何人以各种借口进出,然后召集长孙大人、杜相、房相、魏大人、李大帅,徐大帅,还有在京卫所大将军到宫内听令。” 听到这个命令,金吾卫不敢接啊,可是一旁的李二却什么都不说,李庸很不爽手举秦王剑大声的说。 “难道你们敢违命不遵吗?” “是~”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时候就要乖乖听话,因为他们也害怕天花啊,于是李二和长孙皇后被护送回甘露殿,其他的金吾卫开始按李庸的话,将还在外面吓的到处乱窜的宫女宦官什么的,通通赶回各自的宫殿,而程咬金带着五味杂陈的站在李庸身边,看着他手握象征帝王的秦王剑,他也想不明白李二为什么这么相信他这个女婿,但是他知道李庸说的没错,如果这次没控制好,天花瘟疫在长安爆发,那大唐就真的完了,他只能和李二所有人一样,期待李庸所说的疫苗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虚心学习的孙神医 皇宫的城门突然关闭,让长安已经出现骚乱,被关在外面的那些大臣们个个都心急如焚,不知道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焦急等待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皇宫终于有反应了,几个鼻子和嘴巴用布捂着的金吾卫,骑着马向外面急速奔去,把乱糟糟的长安城街道的人们吓的纷纷躲避,那些金吾卫一边焦急的用马鞭抽着马,一边大声呵斥道。 “让开,快让快~” 经过在闹市闯出去的金吾卫,一个个陆陆续续到底他们的地点,然后向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李靖、徐世绩、秦琼、尉迟恭、段志玄、侯君集家中大门拍去,他们接到皇宫的紧急传召之后,本来就对皇宫突然关闭就着急的他们,立马让下人准备好马车,就往皇朝赶去,他们本来午时回家吃个午饭的,谁知道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现在整个长安各种谣言满天飞,反正什么都有,说李二没了,说长孙皇后没了,或者说那个皇子公子没了的,还有脑洞打开的说突厥的颉利可汗造反了,把皇宫给占了的,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相差不多就一起到了皇城城门口,把守的金吾卫赶紧打开最小的那宫门让他们进去,因为大门已经封死了,这个门平时就是给宫里送物资的,长孙无忌他们几个怀着紧张的心进入皇城,他们看到的是所有的金吾卫紧张的跑动,他们此时以为外面的那些谣言是真的了,担心突然就被金吾卫拿下,李靖他们几个武将也紧张的紧握拳头以防万一,可是他们走着了好一会,那些金吾卫根本就没人理他们,而是在忙碌的跑来跑去,如果往常这些金吾卫见到他们都会行礼,他们想让一个金吾卫过来问问,但事他们发现根本没人理他们,就他们快到甘露殿的时候,看见甘露殿已经被金吾卫和百骑司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这让他们更加担心,因为这样肯定是出大事了,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一个身穿黑袍,腰间挂这长剑的少年一个武将在说话,还不时指挥那些金吾卫,眼尖的李靖立马认出那是李庸和程咬金,他立马大声喊他们俩。 “李庸,程咬金。” 李庸和程咬金也听到了李靖的声音,他们回头一看,原来他要的人已经到了,他赶紧和程咬金来到他们这边,然后只是抱拳随便行了个礼说。 “各位大人,大帅,将军,事情紧急,我简单说一下,皇宫爆发了天花瘟疫,目前知道有人多少人感染,不过高阳公主已经有了天花的症状,所以圣人才下令封闭皇城,现在整个皇宫就我和长乐不会被感染,现在皇宫里面所有人,都有可能会被感染,但是我有治愈天花的疫苗,我已经让铁柱去拿了,现在麻烦各位大人,帮助我一起将这次疫情控制,小子拜托了。” 听到原来皇宫爆发了天花,长孙无忌几人立马大惊失色,他们不由东西李二和皇族的安全,至于他们要不要听李庸的,里面起码有三个半人是不愿意的,第一个肯定是长孙无忌,第二个就是侯君集,最后一个就是尉迟恭,尉迟恭常年在边关,这次因为柴绍的事,他也是刚刚被调回来,他不认识李庸,自然不会听他的,最后半个就老山炮魏征了,毕竟李庸上次把他们这些儒家得罪完了,还拔掉他御史台一半的人,搞的他这个御史中丞差点变成光杆司令,不过他并不恨李庸,只是心里不服而已,所以他算半个会听,作为百官之首的长孙无忌第一个跳出来。 “放肆,你一个小小武库中尚署令,也敢指挥我等,还大言不惭说有什么治愈天花的什么疫苗,简直不知所谓,还不快退下。” “小子,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是你敢说你有治愈天花的药,我不知道你是没睡醒还是在白日做梦,估计你都不知道什么是天花吧?” “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说什么,我们去见圣人先。” “大胆,天子剑在此,你们敢违抗圣命?” 李庸也不惯着他们,直接把腰间的秦王剑取下举起,长孙无忌几个唱反对的立马傻眼了,秦王剑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但是怎么会在李庸手上,他们就不知道,看到秦王剑,杜如晦等人赶紧向李庸行礼,应该说向手中的秦王剑行礼,长孙无忌几个看到其他都行礼了,他们只好憋着行礼,那几张老脸憋得像几个月老便秘的脸。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金吾卫跑过来向李庸行礼说。 “大人,外面来了个老道,说自己的是孙思邈。” “什么?你的确是叫孙思邈吗?” “属下不敢说谎,那老道就是这样说的。” “好,把他放进来带到我这里,几位大人免礼吧。” 那金吾卫领命之后就跑到城门去,而长孙无忌他们才站起来,可是他们都听到孙思邈,这个是神医老神仙啊,心里都松了口气,起码孙思邈的名头比这个李庸靠谱多了,起码他们没看到李庸的疫苗之前,或者说那疫苗治好人之前,他们都不会相信李庸的,李庸也懒的和他们解释更多,至于被围的水泄不通的甘露殿,他们都知道这是为了保护李二和长孙皇后的,所以他们不必担心里面的安全,现在要解决的是皇宫里的天花瘟疫,一个不小心,大唐就是天翻地覆,不一会,一个仙风道骨,白胡子飘飘的老道走了过来,然后向长孙无忌他们行礼。 “贫道孙思邈,听说皇宫爆发了天花瘟疫,前来帮忙。” “孙道长,你可来了,这下就有救了,你一定有办法治这天花的吧?” 孙思邈自然的忽略人群中的李庸,因为他实在太年轻了,只是把他当作普通的护卫,为什么?因为这货手中拿着把剑,不过他没仔细看,没认出那是大名鼎鼎的秦王剑而已,在所有人热切期待的目光中,孙思邈给了他们当头来一桶冷水的回答。 “贫道并没有治疗天花的法子,天花至今没有我也没找到治疗的药物,只是圣人把贫道找来,我只是来尽绵薄之力而已。” 李庸听了瘪瘪嘴,心想你要是知道就见鬼了,他时间紧迫,赶紧打断他们这些老头说一些没营养的东西。 “好了,都别再说没用的,孙道长没有,我有,我已经说过了,等疫苗到了,一切就好办了,现在我希望大家齐心合力起来。” 李庸说完,孙思邈才注意到这少年,才发现他手中拿的是秦王剑,不由好奇的看着这个少年,他穷之一生都没找到治疗天花的方子,他怎么敢说他有法子呢?还有什么是疫苗?敢这样说的人,要不是疯子哗众取宠之人,要不就是真的有办法,他向李庸行了个礼说。 “不知这么小大人怎么称呼,你说的疫苗是什么?真的能治好天花吗?” 此时李庸没时间理这个老道,他向长孙无忌等人下令。 “程将军,你把左右金吾卫集中由你统领,皇宫所有宫门都不准打开,任何人都不准出入。” “是。” 程咬金领命之后,赶紧去指挥他的左右金吾卫去了,看到程咬金还没听话,长孙无忌他们也猜到,肯定在他们还没来之前李二在他面前亲自下令了,原本已经神医孙思邈来了有办法,谁知道是来打酱油的,所以他们现在不得不听令于拿着秦王剑的李庸,在不心甘也没办法,谁让他有秦王剑呢?他们还真怕李庸公报私仇把他们砍了。 “长孙大人、魏大人麻烦你们现在管理整个长安的物资,皇宫的天花爆发只是开始,我怕很快就到整个长安城了,所以你们要管控好长安的物资,严禁出现混乱时出现哄抢,导致我们没有任何物资使用。” “是。” 长孙无忌和魏征硬着头皮接令,这个时候不是他们耍性子的时候,因为李庸说的不是危言耸听,很大可能会发生的,如果一旦发生,那后果不堪设想,他们赶紧去召集人手,开始着手李庸给他们安排的事。 “杜相、房相,你二位就辛苦一点,集合京兆府大理寺所有官差,将长安城所有百姓全部赶回各自坊内,严禁所有人出屋,这样能避免相互传染的风险,因为天花在人体的潜伏期七天到十天,如果发现高烧,就是热病,一旦发现立马将他们隔离开,隔离点我稍后告诉你,如果不听劝着,以乱过国之罪处置。” “是。” 杜如晦和房玄龄看着李庸指挥若定的样子,也是很欣慰,觉得只要他李庸成长起来,将来必定是接他们班的人选。 “尉迟将军、侯将军,现在立马关闭长安所有城门,除了我的龙威营,任何人都不得进出长安,左右屯卫就交给你们,武侯们配合杜相和房相。” “是。” 两位本来就是武将,虽然都有些小心思,可是看到前面已经四个大佬都乖乖听令了,自己可不敢这个时候找不痛快,剩下的李靖和徐世绩抚着下巴的呼吸,因为他们比其他知道李庸更多,除了他是那强大如斯的黑军司令之外,那些层出不穷的新东西,他们是在场最相信李庸的两位。 “两位大帅,马上你们现在去控制所有城外卫所军队,这个时候军队绝对不能乱。” “放心吧,有我们两个老骨头坐镇,我们倒想看看谁的骨头硬,敢在这个时候乱动。” 说完就和徐世绩潇洒离开,现在就剩下秦琼和一个老道士孙思邈了。 “秦将军,麻烦你现在就回左武卫,让龙威营取消休假集结回营,我要他们三天之内全部回来,到时候我会让铁柱再接管,期间你的左武卫协助龙威营,拜托了。” “小事,怎么说你也是我左武卫的,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怀仁自从到你的龙威营之后,变了个人似的,很不错,老夫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多余的话就不说,等这次事了,请老夫好好喝你的好酒就是了。” 秦琼说完也想李靖一样,潇洒的离开了,李庸看着这位传奇大将,心里很复杂,甚至的孙思邈,李庸也不管他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排他,因为他不是自己请来的,虽然他是历史上的名医,可是对付天花,他也就是个拖油瓶,说不好被传染就嗝屁了,他也不想当这个历史罪人,可是这老道好像跟定他了,还不断问他是怎么知道天花会潜伏在人体七天到十天,潜伏,什么是潜伏?怎么个潜伏?还有就疫苗,什么是疫苗?真的可以治好天花?李庸快被他搞崩溃了,原本不想搭理他的,可是他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十万个为什么像唐僧一样在他耳边念经。 “孙道长,我求你放过我吧,你看我都忙的要死了,那有时间给解释这么多,这些都是新医学,不是一句两句就解释的,你看这样好不好?等这次结束之后,你还有兴趣再来找我,可以不,你,还有你,把火烧大点,要不然这水什么时候沸,加点柴火。” “这位小大人,为什么你要用水煮这些衣服?” “……” “还有为什么他们还要用布捂住鼻嘴?” “……” “对了,还有你刚才说的隔离,为什么要这样做?” “牛鼻子老道,老子宰了你~” 李庸被搞的心态崩裂,直接抽出腰间的秦王剑就捅向孙思邈,可是被他轻松躲开,李庸也看得出这老货是练过的,于是就把手中的长剑插回剑鞘,又开始不理他,可是这位好学的孙思邈看李庸不在拿剑捅自己了,又重新回到他身边,李庸差点就给他跪下了。 “好好好,算我怕你了,我简单和你说一下,天花其实是一种烈性传染病,可以通过空气传播,捂住口鼻就是预防,另外也就是为什么把得病的人要隔离就是这样,至于疫苗其实就是一种预防的药,如果人得了天花是没有药可以治愈,当然这个是有个前提就是,在得了天花之后,三天补种还是有机会把人拉回来的,不能作为治疗药物使用,只能做为预防药物,而且这种疫苗只要种了一次,这辈子都不会再得天花,就像我和长乐,我们俩可以说在这里最不会得天花的人,至于煮衣服什么的,其实就是用高温将这些衣物里面的细菌杀死,好了,不要再烦我了,还有,我不姓小,我姓李,不要再叫小大人,你全家才小。” 听到李庸简单的话,孙老道就好像虚心学习的学生,因为他赶紧李庸给他打开了医学的新大门,让他看到未来的医学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如果想李庸说的那样,那天下将无天花,那该多厉害的事,不过同时也让他学到很多他不动的东西,比如细菌,这是什么?这可以让人一辈子都不会再得天花的疫苗是什么做的,他生怕忘记了,赶紧找人拿来纸笔,开始把刚才那些给记录下来,然后继续厚着脸皮问着李庸李老师,气的李庸都不知道用秦王剑捅他多少次了,只不过每次都被他轻易躲掉了,见对他没办法,李庸也偶尔回答一些他知道的一些医学常识,这也让孙思邈如获珍宝。孙思邈本来是来打酱油的,就这样成为了三好学生跟在李庸屁股后面,一边听着他从来不知道的知识,一边用纸笔记录着,然后把李庸说做的一些防疫措施也详细记录下,搞的李庸很是无语,想不到这不知道多少岁的老道给缠上了,因为李庸看一些野史上讲,这个时候的孙思邈都快一百岁了,不管是真是假,被这么一个老妖怪跟在屁股后,还装着好学的学生一样,他已经不是一次看到那些御医太医的鄙视的眼光,虽然他们不敢当面说李庸,但是李庸也知道他们在自己背后说什么,怎么说孙思邈在这些人心目就只神一般的存在,现在向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请教医学的东西,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其实他也不想啊,这老货太黏人了,就连他上个茅房都在外面蹲守,李庸算是服了。 “孙道长,我求求你了,如果你真敢新医学感兴趣,等疫情结束,你可以到我的帝国图书馆找点有关的书先看,因为对医学方面不像你这般精通的,这段时间你可以跟着我,但是你不能干扰我做事,你也知道,现在是救人如火,我们真没时间去讨论这些东西。” 孙思邈也想起现在的情况,所以也不再那样死缠着李庸,更多是跟在他身边默默看着,然后把一些不明白的事情记录下来,等将来问他,李庸这样才松掉这块牛皮糖。 第一百一十八章 瘟疫爆发 “关闭城门,所有人立马回家,没有命令不准出家门口,违令者,斩~” 长安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那些京兆府、大理寺、武侯满大街将人都赶回家,除了几年前突厥人杀过来,那九座城门才关过,现在这九座城门再次关闭,不少百姓都还在瞎猜看热闹,不过很快就被赶回家去了,虽然很不情愿,都是硬不过人家的刀啊,就这样满长安鸡飞狗跳,百姓被赶回家,各坊也开始关闭坊门,所有的商铺也全部关闭,很快热闹的长安城彻底安静停止下来了,而程处嗣等人接过了取消休假三天之内回龙威营集合的命令,兄弟几个立马骑上家中的马,向城外的龙威营赶去,到达城门的时候,验过勘合命令之后,他们被放出长安,其他的龙威营士卒也陆陆续续接到命令往军营赶,另外一支由李铁柱带领的队伍也从西山往长安赶,他们的马车上装有第一批天花疫苗,还有二十位熟练种痘的医生,李铁柱赶回长安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快申时了,此时的长安已经所有城门已经关闭,他昨天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拿到相应的命令勘合,所以城门上的士兵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不准任何人进出,出发李铁柱他们有相应的勘合命令,就在李铁柱为不能进城焦急的时候,那守城门的校尉也向尉迟恭和侯君集汇报,他们两位昨天被李庸那毛头小子之后,已经很不爽了,但是他们又不得不听,现在外面又有人说是李庸的人,心中那些龌龊的心思有起来了,尤其是侯君集,他本来就是太子党的一员,李承乾被李庸直接拒绝之后,他自然对李庸不会有太多好好感,甚至是反感,尉迟恭有点担心的问。 “侯将军,万一外面是李庸那小子的人,而且他们带着救命的药,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 “放心吧,那小子毛都没长齐,能懂什么治病,何况这是天花,最后还是看孙神医的,尉迟将军刚回长安不久,不知道这个李庸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 尉迟恭的确是刚回来长安不久,自然不知道长安发生了什么,那侯君集添油加醋的把李庸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小人。 “李庸本来就是乡下来的穷小子,不知用什么肮脏的手段把长公主从长孙大公子手上骗走,还拿着长公主的体己钱到处乱花,为自己置各种各样的产业,还把长安所有的世家士族全部都得罪了,这样的人,怎么配娶长公主,和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听说他还勾结吐蕃人,把我们大唐来之不易的粮食高价卖给吐谷浑人。” 尉迟恭可不像程咬金那种大愚若智的武将,是属于脑子一根筋靠武力征服的武将,要不然他也不会一拳差点把李道宗的只眼睛给打瞎,此时的他已经被侯君集的话给完全骗得怒气中烧,这样的人在后世就叫耿直,也叫傻,就当他们以为把李铁柱等人拦在城外的时候,杜如晦和房玄龄就怒气冲冲的来到他们的值班室,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直接就被杜如晦一顿喷。 “是谁给你的胆子把救命的药拦在外面的?难道你们就想造反吗?置皇宫所有人于死地吗?” 侯君集和尉迟恭也被吓坏了,他们的确不相信李庸,可是万一那药真的有效,那他们的所作所为导致皇室或者长安所有人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而死去,那他们就是千古罪人了,他们羞愧的赶紧让人把李铁柱他们放了进来,李铁柱向杜如晦和房玄龄抱拳感谢之后,就往皇宫的方向赶去,杜如晦和房玄龄也懒得理这两个人,因为他们的事情太多了,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侯君集心里还在嘀咕,这杜如晦和房玄龄是怎么知道的,明明把守城门的人都是他的人,他们想破脑袋都知道,整个长安城里早就遍布李庸情报局的人,就在李铁柱被拦住不能进去的时候,他就第一时间用情报局的暗号给城里的人传信,城里的情报员得到传信就第一时间给正在指挥人员封闭各坊的杜如晦和房玄龄,他们知道之后就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李铁柱带来的疫苗只有一百人的分量,因为西山一天的时间也只能赶制那么多。李庸带着孙思邈来到高阳的宫殿,此时高阳的宫殿早已经被绝对隔离,他看到躺在床上的高阳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一看就知道她在发高烧,李庸二话不说立马让西山的医生给她种痘。 “希望还来得及。” 孙思邈根本就不知道李庸说什么,因为他现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西山的医生,只见他们在高阳雪白如同莲藕般的手臂上熟练的扎了两根针,然后在将运来的所谓疫苗缓缓的流入那破开的手臂伤口中,他第一次看到这治疗和预防的天花疫苗的时候也是惊呆了,因为那些疫苗都是用一个小琉璃瓶子装的,然后都放在装有冰块的箱子里面,听李庸的解释说是这样能保持疫苗的活性,高阳被种完疫苗治好,李庸也很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这能不把这个可爱刁蛮的公主给救回来,因为高阳在历史上的名声可不太好,应该说唐朝的那些公主名声就没有几个是好的,说白了,就是被她们的父皇皇兄给惯出的公主病,这次来的疫苗只有这么多,不能让皇宫所有人都能种上,他只能让最重要的人先种上,那当然就是李二和长孙皇后,另外就是他的那些宝贝儿子女儿了,至于他的那些嫔妃也是先给那些贵妃品级高的先种,然后就是程咬金他们这些人,因为他们这几个人是在防疫前线的主将,可不能先倒了,当然了,孙思邈这位三好学生也给他种上,怎么说他也是当世神医,李二和长孙皇后这些要种的人都被安排到甘露殿外,程咬金、长孙无忌等人也被叫了回来,至于李靖、徐世绩、秦琼已经在城里,他们都在城外的军中坐镇,所以暂时不叫他们回来,李二带着他们的那些老婆儿子女儿们懵懂的排着对,长孙无忌等人也终于看到他们的君主,激动的就当场行了跪拜礼(唐朝是不兴行跪拜礼的),李二赶紧让他们也排队,他们心里都没数,不知道李庸说的这个疫苗是否有用,此时长乐公主在喝了李庸煮的姜水之后,感冒也好了很多,她知道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准备种痘,她也来到甘露殿,她远远就看见自己的情郎腰间挂这宝剑正在指挥,她缓缓的走到他身边,李庸也发现自己的大老婆来了。 “你感冒还没完全好,怎么出来?” “人家不放心嘛,所以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李庸知道自己这个大老婆的性子,执拗起来比自己还拗,能怪谁,只能怪自己这个老丈人从小给惯的呗,李二夫妇也看自己的大女儿来,关心的问道。 “长乐,你不好好在宫里休息,怎么跑出来?这里不安全。” “放心吧父皇,我和李庸都种过痘了,我们是不得天花的,我实在放心不下您和母后,还有高阳。” 说到高阳,长乐不由满脸担心的看李庸,李庸当然知道她想什么,他叹了口气说。 “刚才我已经给她种下了疫苗,能不能挺过去,就看她的命吧。” 长乐知道李庸已经尽力了,因为天花给他们的印象中就是这么恐怖,当初她种痘的时候,也曾经怀疑过,可是她最终还是相信了李庸,事实证明李庸是对的,这次如果她不是已经种痘,估计现在她已经和高阳一样躺在床上等死了,李庸当着李二所有人的面,拉起长乐的小手,然后在她的手背轻轻拍了下,感觉到她手很是冰凉,就用自己的手给她揉了下,让她的冰凉的小手能得到些热量,但是这个举动让李二等人觉得这个是很大胆的轻薄的动作,长乐也被弄的满脸通红,娇羞的想冲李庸的大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可是怎么也抽不出来,他们这样的举动在李二夫妇,或者说所有人的眼里,就是在秀恩爱,实在看不下去的李二假装咳嗽一下说。 “你们有完没完?” 李庸听了也有些尴尬,因为全场的人都看着他和长乐,什么眼神都有,这可把他们俩尴尬坏了,长乐羞的就想用脚趾盖扣出个地缝钻进去,最后不得已摔开李庸的猪蹄子跑到长孙皇后那去,她低着头挽着自己母亲的手臂,长孙皇后也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李庸也从尴尬中缓过神来,对着准备种痘的人说。 “各位,现在给你们开始种痘,只要成功种下之后,你们会发烧一到两天,也就是热病,这个属于正常现象,不用害怕,如果没有热病那就是没有种成功,但是一旦成功之后,你们将一辈子都不在得天花,还有这次来的疫苗只有这么多,实在不够整个皇宫所有人,只能先给你们种,等培育出更多的疫苗,才能逐步给所有人种,这个事情还需要负责物资的长孙大人和魏大人帮忙。” “报,不好了,平康、怀德、安义三坊都发现了天花的迹象。” “什么?消息可否准确。” “禀圣人,属下不敢说假,大理寺、京兆府和武侯都已经将三坊隔离。” “长孙无忌、魏征,你们一定要满足李庸要的物资,无论花什么代价都要给他办到,还其他爱卿,这个时候就靠你们了。” “遵旨,绝不负圣人所望。” 所有人都向李二抱拳施礼,李二等人也不做什么怀疑了,赶紧种痘,在西山医生熟练的手法下,第一批疫苗很快就给相关的人种下,而李庸和长孙无忌他们来到甘露殿,此时他们都已经种痘,所以不再怕天花,甘露殿的金吾卫也不在像昨天一样严密封锁,在甘露殿上,李二用干净的手帕捂着流血的手背,李庸则开始说道。 “圣人,各位大人,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天花瘟疫已经开始在长安爆发,如果控制不好,整个大唐都会暴发瘟疫,所以现在,我们这里的人成立防疫指挥室,圣人为主帅,负责统管全局,而我对这方面有些经验,所以托大负责指挥现场,长孙大人和魏大人,你们是后勤保障,现在最主要的是我需要大量的牛来培育疫苗,有多少要多少,不要心疼牛的事,牛没了,可以再买,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对于李庸说要大量的牛,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在唐朝甚至后世,牛都是农民的重要耕田工具,尤其是唐朝,杀牛可是大罪,长孙无忌和魏征都看向台上的李二,因为他可是总指挥啊,李二也好像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站出来说话。 “听李庸的,强力配合好他。” “遵旨。” 得到了李二这位总指挥的命令,他们也知道应该做什么了,李庸继续说道。 “现在长安的百姓已经都隔离在各坊中,吃饭方面肯定会有问题,长安的物质都要统一管理和发配,这个事情还是由两位大人负责,要保证所有人每日的吃饭问题,不要人没得病,先饿死了,我们可以每日让坊主统一好需要什么,报给你们,你们报给长孙大人和魏大人,他们统一调配,然后就是由杜相和房相率领大理寺和京兆府,每日将各坊百姓所需要物质放于各坊坊门处,由坊主统一领取发放。左右屯卫时刻留意疫情的发展,一旦发现有人得病,立马将病人从坊中带离,我已经在芙蓉园外安置了隔离点,将得病的人全部安置在那,李铁柱,你现在立马赶回龙威营,让龙威营负责运输疫苗,有必要请左武卫帮忙,城外的各所卫所全部出动,对城外所有的村庄县城排查,一旦发现有天花的迹象,立马封城,及时汇报,军令这边我会马上安排出去,以上,各位大人,大唐的安危就靠你们了。” 看着李庸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这些防疫措施也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但是这样的安排却非常合理,这个当然了,这可是李庸后世的防疫经验,现在长安已经开始爆发天花瘟疫,可以说时不我待。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歪心思 中下李庸所说的疫苗治好,所有人都开始像他说的出现低烧,不过这也说明疫苗成功进入他们体内了,这也让所有人都开始相信李庸说的话,但是像长孙无忌、侯君集这样的大反派想的更多的是,这样的疫苗竟然控制在李庸手上,那怎么可以,这相当控制了整个大唐的命脉,他们这样的想法也在被知道消息的各个世家士族知道,他们不是看到这个疫苗给大唐的百姓带来福音,而是看到一座金山,一座挖之不竭的宝库,只要得到这天花疫苗的制作,那他们就完全掌控了整个大唐,那些世家士族辗转难眠,恨不得立马就把李庸给绑了,逼他讲出疫苗的制作配方,可是现在李庸自从上次暗杀之后,每次出门身边的护卫是更加严密,何况他现在还皇宫里,想下手也不容易,至于去控制李府,用他的女人或者家人威胁他,付出了几十人的代价,是连靠近李府的机会都没有,去的人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贪心的他们不甘心的齐聚在长孙无忌家中,长孙无忌因为种了疫苗,还在发烧,不过身体并没有大碍,长孙府中的密室里,所有的世家士族,还有当今一些勋贵,就连神秘的八柱国的人也来,他们的到来自然也是为了李庸的天花疫苗的事,另外他们还有就像趁机发国难财,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三大势力的人都把天下的百姓当成了蝼蚁,一群供他们积累千年家财的牲畜。 “长孙无忌,我是代表八柱国来的,这次我们不但要拿下李庸那小子的天花疫苗,还要趁个机会给李世民他一个教训,这个天下还是我们的天下,而不是他李家的天下,我们可以扶持他们李家上去,自然也能让他和杨广一样的下场,他不是想消除我们的对他的皇朝的影响吗?他真的太天真了,还有那个叫李庸的,还敢妄图帮助他的老丈人对付我们,真是不自量力。” “八柱国果然霸气,你说的没错,几次交锋下来,我们吃了那小子不少亏,这次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们,那疫苗绝对不放过,而且我们还要在此次收点利息,在李庸那小子的打压下,我们的商品备受打击,日子都不好过,不过他不知道,我们真正拥有的时候,就算他赚再多的钱,那也只是我们养肥的牲畜,我们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把他宰咯。” “你们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勋贵这边肯定支持你们,但是这个疫苗到时候怎么分,还有这次我们怎么操作,还是需要细细说清楚,到时候避免伤了大家的和气。” 这群人围在一副大唐舆图上,就好像在分一块蛋糕一样在分割着大唐版图,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把各自的地盘都分好了,然后心满意足的重新坐回座位上,喝着李庸茗香阁的茶叶,香气扑鼻的茶水弥漫在长孙无忌家中密室里,可能刚才分割留意的时候,说太多话了,这些人口干舌燥的喝着这十两白银一两的昂贵茶叶。 “还别说,这李庸弄出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就说这茶叶把,真是香气怡人,入口清香。” “可惜啊,可惜这些东西以后都是我们的了,哈哈哈~” “怎么说,这李庸还是有点用处的,可惜他不识抬举,那只能碾死他这只臭虫了。” “长孙大人,明天就看你的了。” “你们放心吧,这是大家商量出的决定,我肯定会执行。” “很好,你明白自己的位置最好了。” 长孙无忌就如同一个仆人一样听着为首之人,因为他是八柱国的宇文家族,也是代表八柱国来的,八柱国在西魏就已经存在,八柱国和他们的子孙们缔造了君主专制社会的第三帝国,他们不但左右每个皇朝,而且为了利益就肆意将天下拉入战乱,所以他们的势力已经膨胀到影响皇朝的更迭,而不是像那些世家士族只是更换皇帝,至于长孙无忌他们这些勋贵势力,那就是这些八柱国的打工仔。这些人在长孙府上逗留了许久就消失在黑夜中,而第二日,李二他们就接到长孙无忌和魏征的急报。 “圣人,长安的粮食已经不够了,现在外面往这边的粮食也运不过来。” “那现在长安的粮食还够多少天?” 李庸还没等李二说话就抢先发问,因为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因为偌大的长安城,还包括皇宫在内,整个长安就有六十多万人,长安本来就是靠外面运粮维持的,这也是为什么长安一到为难的时候,就会被那些世家士族拿粮食卡脖子就是这样,而且在历史上,大唐好几个皇帝都跑到东都洛阳吃食,就因为长安动不动就没粮,那个皇帝受的了。 “最多五天。” 这样李二彻底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长安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又逢天花瘟疫,整个长安都封闭了,本来长安的粮食在平常储备就很少,加上这个事情,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以前不少人就提议他迁都了,可是他一直都没听,现在他只能靠李庸这个女婿,希望他能有什么好办法,李庸听了在思考,因为他也知道长安的情况,虽然封城隔离是防疫最好的手段,但是对于现在的大唐来说,或者对现在的长安来说,的确很困难,粮食方面他不担心,因为西山的储备粮,可以供整个长安三个月无忧,这得益李庸修建了大量的仓库,除了种植高产的占城稻,西山又有大量从突厥等地掠夺的牛羊,和大力致力养殖业上,肉类多了,那粮食的需求就减少了,这就让李庸储备了大量的粮食,就像他说的,手中粮心里不慌。他不担心粮食的问题,因为西山已经在大量培育天花疫苗,虽然会损失大量的牛,可是有朝廷的支持,和他在草原不断掠夺回来的牛,这点损失他还是能接受的,他相信一个月的时间,长安的疫情就能解决,因为天花不像霍乱这些传染病,只要种痘成功了,就不会再复发,他现在担心有人会趁机发国难财,还有其他的目的,这点他不能不防。 “好,两位大人,你们还是按部就班吧,粮食方面我会解决。” 长孙无忌和魏征离开甘露殿之后,李二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婿。 “你到底在想什么?” “圣人,粮食方面我不怕,我怕就怕有人会趁这个机会发国难财,尤其会打在疫苗的身上,不得不防啊。” 李二想了一下立马就知道李庸所说的意思,现在李庸的疫苗就是整个大唐的安危的关键,如果有人真的打到疫苗的身上,那后果不堪设想,至于那些人发国难财,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李二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他只能无条件去信任李庸,其实他刚开始的时候也害怕李庸会用天花疫苗来要挟朝廷,可是李庸给他解释天花疫苗的缺点之后,李二就完全放心了,因为天花疫苗不易保存,更别说大量储备,还有就是人一旦种痘成功了,那这疫苗就没用了,留着干嘛,加上天花的形成,条件也是很苛刻的,所以为什么天花爆发的快,去的也快,不是经常发生就是这样。西山的疫苗还是每日准时送往长安,这当然都是由龙威营护送,为了疫苗的安全,沿途都有黑军暗中的保护,随着大量的牛感染天花之后,牛痘疫苗也开始不断增加,这也让种痘的医生压力剧增,好在有孙思邈带着那些御医太医加入,要不然只靠那二十名西山医生,就算没日没夜的种痘也抗不住,孙思邈和那些御医太医本来就是医界的精英,一番教导就轻松掌握了技巧,而医生们不断努力给长安的人们种痘的时候,城外运输疫苗的队伍正准备面临危险,经过几天的摸索之后,那些家族联合起来的杀手,已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埋伏了。 “大家都听好了,家主们已经下令了,一定要夺得疫苗,那些护送的官兵一个不留,全部抹杀。”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面对的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两支军队,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为他们身后之人卖命,今天的黑军是由席君买带队,他带着黑军一路暗中尾随保护龙威营,就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一名幽灵特战队员急忙赶回来向他汇报。 “席团长,前面五公里处,发现一支来路不明的队伍,看样子是想想对疫苗下手。” “好啊,终于憋不住了,人数。” “一千人左右。” “呦呵,来的挺多的,这可是大买卖啊,你去通知龙威营,让他们放慢脚步,我们先去消灭那些不开眼的狗崽子们。” 那幽灵立马向龙威营赶去,至于他的通知,自然是通知龙威营的领队,龙威营分为两队,每队五百人,一队是李铁柱带队,一队是李铁柱的副手带队,那副手也是李庸的卫队出身,李铁柱到龙威营就把他那几个比较好的卫兵带上,这个副手就是其中一个,幽灵赶上龙威营之后,对于这些陌生的人,龙威营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他们没有恶意,而且他们和自己的教官很熟,所以都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了。 “嗯?你怎么来了?难道前面有情况?” “是的,前面来了一千多人,好像是冲着疫苗来的,席团长让我来通知你放慢脚步,他带兄弟们先去灭了他们。”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那幽灵说完就骑马快速离开龙威营,高原就向队伍大声说道。 “队伍原地休息,三队四队警戒。” 炎热的夏天的确让身穿盔甲全副武装的士卒很难受,但是对他们这些精锐来说都是小儿科,龙威营带着疫苗到阴凉处休息,而席君买已经带着黑军悄悄的来到那些杀手的埋伏地,席君买拿着新配发的望远镜开始观察,一边看着一边不屑的发出“啧啧~”的声音,因为对于拥有火器的黑军来说,这些就是送人头的,观察完之后,席君买开始布置战术。 “一连迂回到左侧,二连给我兜底,剩下的和老子正面干他们,快速解决战斗。” 得到命令的黑军们开始熟练做这战术迂回和包抄,不一会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一千多杀手都包围了,而那些杀手们还不知道死亡马上就降临,还在聚精会神的盯着路上那要过来的疫苗护送队,可是他们没等待目的,却等到了一排排身穿黑甲的军队,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向他们靠近,那些杀手的首领有被这群出现的黑色军队弄懵了,他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支军队,然后他大惊失色的喊到。 “坏了,是黑军,该死,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是打的吐谷浑、突厥闻风丧胆的黑军,所有杀手都有点慌了,正当他们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那首领咬着牙说道。 “竟然被他们发现了,我们人多,就算是黑军,我们也不怕,兄弟们,跟我一起杀,让我们看看这黑军有多厉害。” 说完就冲出埋伏的小树林,看到一千多身穿唐军制式盔甲和武器的杀手,席君买也是无语了,这些人胆子真是够大的,连军队的盔甲武器都有,不过他先不会太关心这些,因为这些问题不是他关心的,他关心的是怎么把这些人都送去地狱,他挥挥手让前进的队伍停止下来,然后看着那些向他们冲过来的杀手。 “上膛。” 席君买用望远镜观察着,然后直接下令,黑军们熟练的取下后背的火枪,然后从弹药包里取出弹药给自己的火枪装,所有人都行云流水的做完这一切,然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握着火枪竖立站着等待下个指令,席君买看到冲来的杀手们马上就冲到有效射程了,而且迂回包抄的连队也到位,他毫不犹豫的举起手大声喊道。 “举枪,预备,射击~” 那杀手统领和那些杀手们就看着前面那些黑军手中举着一根很黑不溜秋的铁棍,然后看见那铁棍冒出白烟,接着就是听见“砰~砰~”的响声,最后就是他身边往前冲的同伴们好像被大风吹倒的稻穗一样,成片莫名其妙的摔倒,然后他的身体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推,他像那些被摔的同伴一样摔到在地上,然后感觉心口上剧痛,他用手摸了一下,红色鲜血沾满了他的手,他低头一看,坚硬的盔甲已经被自己的血染红,盔甲上胸口的位置有个洞不断冒着血,随着鲜血如泉水般流出,那首领呼吸越来越困难,嘴中还不断咳出大量的血,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这些杀手都是那些家族派来的亡命之徒,平常他们出任务只有两条路可走,一就任务完成活着回去,二就是任务没有完成被杀死或者自己自杀,看着这些不畏死的杀手,席君买和他的黑军可不管这些,一到手雷的投掷范围,一颗又一颗被点燃的手雷被掷雷兵扔了出去,那些往前冲的杀手虽然看到那些冒着火花的铁疙瘩,还以为什么暗棋,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暗器会炸,一声声巨响在他们身边炸开,被炸中的杀手直接就是四分五裂,要不就是直接被气浪炸飞在地上吐血,巨大的爆炸声把小树林的鸟儿都惊飞了,就连在后面的龙威营也听到这响声,虽然不大,但是也听到了,他们不都不由拿紧直接的武器戒备这,可是高阳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那是黑军的手雷,心想那些杀手该完蛋了。果然在黑军的火力交叉射击下,那一千多的杀手能站着的人已经没有了,席君买指挥着手下挖着大坑,然后让去通知高原继续前进,当高原的龙威营带着疫苗来到的时候,他们看见那些身穿黑甲的士兵正在抬着一具具尸体扔到一个大坑里面,高原则是瞄了一眼,就继续带着自己的队伍继续前进,而这次偷袭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落幕,但也是那些家族们开始对李庸的疫苗开始出手。 第一百二十章 打击发国难财 疫苗被偷袭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李庸这里,他自然也和李二说这个事,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接下那些人要做什么,李庸现在也没有太多精力去理会他们,反正就是水来土掩罢了,不管他们使什么招,李庸也不怕,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虽然还是十六岁的少年,自从疫苗队被偷袭,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让李庸加强了防护,为了就死活以防万一,而李二能做的就是默默支持他这个女婿,听到偷袭疫苗队失败之后,那些家族们再次聚首在长孙无忌家中,那八柱国的宇文代表很不客气的说。 “都是废物,一千多人被人杀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怎么死的都知道,你们要知道,一千多的武器装备,我们是花了多少代价才能得到的。”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因为这事太诡异了,如果说偷袭没有成功,那起码有个活口报信吧,这都过去一天了,什么消息都没有,要不是长孙无忌这个内应报信,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的人都没了,思考片刻之后,长孙无忌才缓缓说道。 “看了那疫苗是没有办法强取了,他们肯定会加强防备,我们只能另求他法了。” 对于长孙无忌的话,得到了所有人一致认同。 “那你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我们现在无法直接下手,那就用粮食来威胁李世民,现在长安的粮食已经不足,最多两天就断粮了,到时候我们就以粮食为要挟,逼那李庸交出疫苗的配方,到时候就不怕他李庸不就范。” “妙啊,这样不但我们能拿到那疫苗的配方,还可以把粮食高价卖给他们,一举两得的妙计,长孙大人可以啊。” “不错,只要疫苗在我们手上,那李庸就算是攥在我们的手心上了,我们想让他圆就圆,想他扁就扁。” 确定好以粮食要挟李二之后,所有人再次去安排起来,而长孙无忌每天就是和李二说粮食告急,但是李二却好像一点都不急,这让长孙无忌心里都犯嘀咕了,要是以往,李二肯定跳脚了,现在怎么这么平静呢,不过那些家族很放心的说,李二只是强作镇定而已,因为明天就是长安断粮的时候,他们就是出手的时候,果然,到了第二天,长孙无忌和李二禀告说。 “圣人,长安已经没粮了。” “真的没粮了吗?” 李二假装紧张的说道,但是他其实轻松的一批,自从那天李庸就和他说,粮食他会解决,他只想和李二一起抓出那些硕鼠,也好好敲打他们这些人嚣张气焰,顺便告诉他们,这些已经不是他们的时代,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李家的大唐不再是他们这些人把控的皇朝了,而这些只想发国难财的家族,还和以前一样,用着老旧的套路去吸国家的血,但是他们不知道,一把磨好锋利的大刀已经高高举起。长孙无忌非常满意自己这个妹夫的表现,觉得他这个表现才是他应该有的表现。 “是的,圣人,我已经联系了有粮的世家士族,他们都表示可以接济朝廷,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们的价格有点高,还有他们想收购西山伯手上的天花疫苗配方。” 长孙无忌说完之后,看见李二和李庸都没有说话,整个甘露殿安静的可怕,他不知道李二现在想什么,他猜肯定暴跳如雷,但是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是无解的,你如果要救你的子民就必须付出代价,整个代价就是李庸手上的天花疫苗配方,至于李庸是什么想法,他根本就不在意,因为他抢走自己内定的儿媳妇之后,他和李庸的关系已经不可能缓和,甚至不断找机会弄死他,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而已,因为这货不上班不惹事,找到他的把柄太难,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长孙无忌怎么可能放过呢?就这样放过这个机会,他就不是千年老阴哔了,可是他等了许久也没见李二说话,李庸也只是平静喝着茶,这些轮到长孙无忌急了,心想你们倒是说话啊。 “长孙大人,至于粮食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你和魏大人管好其他物资的事情就可以了。” “可是……” “好啦,听李庸的吧,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长孙无忌好不容易等到他们说话,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他退出甘露殿的时候,心里想着殿里面李二他们的表情,难道他们手上有粮食?不行,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长孙无忌匆匆忙忙的离开皇宫,而李二和李庸看着那匆忙离开的长孙无忌,李二摇摇头叹了口气说。 “我这个小舅子就是权力看得太重了。” “每个人心里要的东西都不一样而已。” 李二看着一脸深沉的李庸,他一脸疲惫,李庸为了大唐辛辛苦苦的付出,他怎么没看到,高阳种了疫苗治好已经好转,现在已经退烧,人也醒过来了,皇宫的人基本都已经种了疫苗,现在已经给隔离区的人在种痘,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而李庸每天都在皇宫里忙忙碌碌,一天都没睡上两个时辰的觉,看的他都很是心疼,毕竟他才是十六岁的孩子。 “那你呢?你心想要的是什么?” “我?我心里只想着的是,我大唐在未来成为最强大的帝国,我们的子孙在未来可以站在世界最强的位置上。” 看着李庸坚定的目光,李二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他心中所想,这个理想很伟大,但是他觉得很难,因为每个皇朝经历百年或者几百年之后,肯定会覆灭,这是无法逃避的宿命,就算他身为帝王不愿意去想,但是历史就这般,没有千年的皇朝,这就定律,他拍了拍李勇的肩膀然后走回甘露殿,李庸却没回头去看他的岳父,因为他的理想的确在他或者别人眼中,都只是梦。长孙无忌赶回府中就立马让人去通知那些家族中人,一天的焦急等候后,那些人在晚上同一个时间悄悄再次出现在长孙无忌家中密室。 “你这么着急找我们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那八柱国的代表很耐烦的说道,长孙无忌恭敬的给他和其他人行了个礼说。 “这次我看李世民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粮食的事情,对于我提出的要求,他都没有答应,直接让我不用再管粮食的事,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长孙无忌把今天和李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那些人听了也是眉头一皱,他们也不知道李二到底想什么。 “难道李世民手上还有粮食?” “不可能,长安有多少粮食,我是知道的,平常城里的储粮也只是够城里一个月,但是这次天花的暴发,导致原本没多少存粮的粮库已经见底。” “哼,全天下的粮食都掌控在我们手上,只要我们不拿出粮食,他李世民哪里去弄来粮食,无法虚张声势,不想我们轻易拿到疫苗的配方而已。” 众人听了都点头赞同,因为的确像他们说的,整个大唐最肥沃的土地几乎是掌握在他们手里,天下的粮食也尽数掌握在他们手中,这样李庸搞出来的占城稻,现在还育种阶段,还没开始种,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最大的地主,最后他们拍板,为了不让李二得到一颗粮,他们准备大肆收购其他有粮食的商人,垄断整个粮食市场,但是他们这个简单正中李庸的下怀,因为李庸猜到他们肯定会这样做,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法,其实就是资本家的垄断做法,套路很老,但是很惯用,可惜他们现在碰到的是李庸,一个成长的李庸,此时李庸就是要打击这些发国难财的家伙们,让他们出出血,让他们知道发国难财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翌日,那些家族们就开始大肆收购粮食,他们威逼利诱下收购很多粮食,平常长安的粮价最高也就是一石三百文左右,这次他们为了垄断整个市场,硬生生以五百文的高价收购,他们一天之内就把整个长安附近的存粮全部收购了,可是第二天他们发现长安竟然还没断粮,于是他们四处打听下,才知道有一家外地粮商竟然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低价卖粮给李二,于是他们就找到那家粮商。 “听说你们低价把粮食卖给朝廷?” 看到凶神恶煞的几个壮汉,那老板吓的哆哆嗦嗦。 “几位大爷,其实不是我们想卖,但是人家出的价格高啊,你看我们做买卖的,也就混口饭吃不是?” 看到被吓的浑身发抖的粮商老板,带头的壮汉笑的说道。 “做生意嘛赚钱肯定是没有问题,关键看什么钱敢赚,什么钱不赚,你明白吗?” “大爷,请您指跳明路吧。” “好,看你识趣的份上,爷就给你指条明路,朝廷给你们多少收你们的粮食啊?你们手上还有多少粮?” 那老板赶紧让人拿来账本,然后仔细的翻开起来,看完之后说。 “不瞒大爷您,朝廷给我们是一石两贯,我们现在手上还有十万石左右的粮食。” 听到他们还有十万石的粮食,那壮汉也吓住了,他知道,如果这批粮食落入李二的手上,那绝对能渡过这次难关,他一把抢过老板手中的账本,然后翻开起来,对于被抢走账本的老板也不敢吭声,只能任由他翻看自己的账本,看了一会之后就直接说道。 “你们的粮食都给我留下来,不准卖给朝廷。” “可是……” “什么可是但是,如果你们敢卖给朝廷,你们的小命就没了。” “呦,这是谁啊?那家的狗敢在这里吠呢?” 那壮汉看见一个身穿明光铠的将军走了进来,他平时在别人眼里是个横行霸道的恶霸,经常带着那些不务正业的手下到处欺压百姓,这次他接到个大单,就是让他找到这个卖粮的粮商,然后威胁他不准卖粮给朝廷,本来都是很顺利的,可是突然出现个官差,应该说是将军,正所谓贼遇到兵,两腿都哆嗦,他话都不敢接,赶紧带着手下一溜烟跑了,那个身穿明光铠的自然是李庸手下假扮的,当然了那些粮商也是李庸的人,目的就是让那些家族的人上钩,果然,那些恶霸跑到不远处就找到给他们活的主顾,然后把里面的事情一字不漏的都告诉他,那人听了之后,就让他们在这里盯着,他连忙赶回去,让这里的事情告知那些家族主事人。 “我说呢,原来找到这么个大粮商,不是两贯嘛,去告诉那粮商,我们出三贯,他那些粮食我们都要了。” 其他家族主人听了,都吓了一跳,这次高价收购粮食已经花了不少钱,这十万石以三贯一石吃下,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可是那宇文家族的人把他们的小心思都看透了,他沉稳的说道。 “你们的眼光要看远一点,我们这么高的价钱收了这么多粮食,到时候可以高价卖给李世民,不但能赚回来,还可以逼他交出疫苗的配方,只要有了疫苗的配方在手,那我们的家族不说千年,万年荣耀都不成问题。” 其他人听了都连连点头,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就让手下去找那粮商,当他们的手下赶到那粮商那里的时候,看见那武将好像已经和那粮商谈好了一样,那手下等那武将离开之后,就带着那些混混进去。 “老板,听说你这里有粮卖,不知道能否卖些给我?” 那贼眉鼠眼的粮商看着大肚便便的商人,身后带着刚才那几个混混,他连忙给他行了个礼,然后满脸不好意思的说。 “真是对不住了,刚才那位将军已经把我的粮食都包了。” “包了?那他给你的是什么价格啊?” “这个……” “说。” “四贯一石……” 那手下听了都四贯一石了,这个比他的主子说的还多一贯,他可不敢拿主意,又不敢明着来,因为那武将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李二的手下,于是他让自己的一个手下去给背后的人报信,他自己则拖延时间,就在报信的手下接到可以用八百文的天价收购回来时,他看见这屋内,除了自己老大之外,那武将也在,而且气氛很不对劲,他硬着头皮走到自己老大身边,然后在他耳边轻声把家主们的决定告诉他,他听了之后,紧皱的眉头就送开了,换之就是眉开眼笑的说。 “白将军,不好意思啊,我们老板对这批粮食也是很看重,愿意以四贯一石的价格收了,羊老板,你看这个价格可以吗?” “什么?四贯?” “羊老板,我希望你想清楚了,你这批粮食对朝廷是多重要,难道你不想报效朝廷吗?” “这……” “羊老板,你别听的,在商言商,谁开的价格高就给谁,你也不会想得罪我们背后的人吧?” 这羊老板看得出这些人背后之人肯定不简单,假装很为难的样子,他想一回对那人说。 “这位老板,你说愿意用四贯收我这十万石的粮食,可是你也说了在商言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说句你不爱听的,万一你不给钱,我又得罪了朝廷,那我不是两头都不讨好?” “哦?那你想如何?” “我看这样好不好?两位大人你们都愿意要我这批粮食,我的粮食也就这么多,你们谁先给钱,我就把粮食给谁,你们看怎么样?” 那白将军听了想了会说,就站起来说。 “好,就这么决定,不过一下朝廷拿不出那么多铜钱,不知道金银可以代替?” “自然是可以,这样,我也不要多,一千文就当一两白银,一千两白银就当一百两黄金。” 那白将军听了之后就留下两个手下,他带着其他离开,而那家族派来的手下也留下两个手下,自己赶紧跑回去汇报,然后一场单方面集资的比赛开始了,至于那白将军其实就是情报局的特工,他身上的明光铠是以前程处嗣穿着来龙威营报道的,被李铁柱他们没收之后,这个时候刚好可以用的上,那家族一顿操作之后,带来了五百万贯的铜钱,剩下就是一些白银和黄金了,当他们完成交割的时候,那白将军才带着上百个箱子急匆匆的赶过来,可是看他们已经完成了交易,气的大骂那粮商,可是那家族的人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带着和手下把那粮商的粮食一车接一车的运走,足足运了一天才运完,那人走之前还不忘和那蹲在地上生气的白将军说。 “辛苦白将军,不知能否告诉你的名字,将来我家主肯定感谢你今天的不及时赶到。” “你们很好,老子叫白癜风,记住了,以后有你们怕白癜风的时候,我们走。” 说着就带着手下那一箱箱金银财宝拉走,那狗腿子哈哈大笑带着直接的手下和契约离开这里,当那契约放到那些家主面前,上面的条款都没有问题,只是那签字的人名字很怪,叫什么羊癫风,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因为他们已经把长安附近的粮食全部收完了,李二就只能打发国难财了,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没发到国难财,而是是一场血光之灾,因为李庸手上的粮食足够多,马上就到秋收了,疫情也开始控制起来,最多一个月,长安就安全了,到时候秋收收上的粮食,那些家族们高价收购的粮食就只能烂在手上,血本无归那种。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当人子 就在所有人在等李二断粮来求他们的时候,可是他们左等右盼就是没有任何关于长安断粮的消息,皇城里每天都有粮食拉出,长孙无忌已经被安排做别的事情,粮食的来路他也不知道,所有人都隐隐约约感觉这是圈套的时候,又不愿意去承认,这次为了疫苗和发国难财,他们可是投入了大成本了,可以说已经动到他们筋骨了,如果事情发展到秋收的时候,那他们手中的粮食就卖不出去了,李庸和李二在玄武门看着一车又一车的粮食拉进皇城,镇守玄武门的段玄志都不由的给李庸竖个大拇指,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些想用粮食发财的人可要遭殃了,现在天花瘟疫已经得到了控制,形式也开始明朗起来,不出半个月,届时长安城就会转危为安,李二很平静的和李庸说道。 “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那就是圣人您的事了,我啊,继续潜水,呸,躲起来,再过一个月就秋收了,到时候他们那些手上这么多粮食,哭都没眼泪咯。” “你啊,给某留下这么大的麻烦,你就躲,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过这次还是亏了有你,要不然高阳,甚至整个大唐危矣,难道你不想要什么奖赏吗?” 李庸摇摇手说。 “还是别了,我还小,别那些人成天惦记着不是好事,作为大唐子民,就应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点道理,小子我还是懂的。” “好一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要是他们那些人都懂,那何愁我大唐不强大,此事过后,该你的功劳,谁也抢不去,不过你真的可能到外面躲一躲,希望你能明白某的意思。” 李庸当然知道李二的意思,都不用他说,自己肯定要到外面躲躲风头去,这次阴了那些人一道,不报复他是不可能的,明着来,李庸还真不怕他们,就怕暗着来,他不是孑然一身,他还有家人,父母早早被他送回西山去了,李大锤和范氏在长安也待不习惯,早就吵着要回西山,李庸也就遂了他们的愿,反正长安是非多,他要不是有官职什么的在长安,他也早就开溜了,现在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溜出去,随便去看看自己的船厂,看看他的巨舰,这可是他最强大的后盾。 “明白,我本来就打算去一趟南方,顺便转转我的封地,上次和长乐去了之后,都快一年没去了,挺想那的。” “你明白就好,某会安排好的,你就当出去历练历练,将来回到朝中也有资历。” 什么资历不资历的,李庸压根就不想在朝中待,他的梦想就是星辰大海。事情如李庸和李二猜想那样,半个月以后,长安的天花疫苗全部种下,不过还是死了两千多人,不过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如果没有李庸的疫苗,整个长安城早就变成鬼城了,在官府的开坊的一声命令下,被隔离了一个月的百姓终于走出自己的房子,人人脸上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开心的表情,九座城门也在武侯们缓缓打开,正式宣布长安城安全了,天花瘟疫被他们征服了,早已等待多时的商人和来长安的百姓开始有序进城,在李靖和徐世绩带领几万士兵到处清查各个县和乡村,得到是都没有发生天花,只有当初高阳去的那个小山村发生了天花,他们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整条村一百八十二口人全部因为天花而失去,他们只能一把火将这个小山村烧掉,本来就不为人知的小山村就这样消失。太极殿里,李二高高坐在金椅之上,下面跪席而坐着满殿的文武大臣,今天是天花瘟疫解封的第一次朝会,就连平时都不上朝的李孝恭等人都来了,还有太子李承乾和李泰等皇子,可谓是人最齐的一次,因为今天是论功行赏的朝会,作为这次抗疫的主角李庸自然也到场,可是他今天只想安安静静待在,因为他已经和李二商量过了,这次过后他将离开长安躲风头去,那些知道上当的世家士族们,咬牙切齿的看着远处的李庸,如果他们的眼神能杀人,那李庸都不知道死多回了。看到所有人已经坐好了,黄言双手捧着一卷黄纸,然后对着众人缓缓打开念道。 “门下:朕获承天序,钦若前训,用建藩辅,以明亲贤,斯古先哲王之令典也。西山伯李庸,孝友宽厚,温文肃敬,行有枝叶,道无缁磷。践君子之中庸,究贤人之义理,情惟乐善,志不近名。慕间平之令德,希曾闵之至行,宜分建茅土,卫我邦家,叶於展亲,永固磐石。是用举其成命,锡以徽章。西山伯李庸可封华亭侯。宜令有司择日,备礼册命,主者施行,另继承西山所封地特为嘉尚,长孙无忌……” 然后黄言继续噼里啪啦的给这次抗疫的人加官的加官,封爵封爵,不过对于长孙无忌这些人来说,他们的官职已经是到顶了,无非就加点什么勋的,然后再封地土地或者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这就是位极人臣,封无可封,只能赏土地了,对于李庸被进爵成为开国县侯,当然大部分人是赞同的,因为如果没李庸,他们这些人都是死人了,当然了,自然有人是反对的,毕竟十六岁的开国县侯,这也太年轻了,再加上那些被李庸坑的世家士族们,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呢?等到黄言念完长长的圣旨回到李二的身后的时候,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纷纷发对李庸封侯,不过这些都在李庸和李二的意料之中,或者说很多人的意料之中,十六岁已经是从三品的县侯了,再往上就是县公了,这么年轻的县侯,封为国公那是大有希望的,除了那些世家士族方反对,当然也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一起反对,甚至李庸都被自己这个老丈人这个波操作整蒙了,说好低调躲风头呢?这不是把他推到风口浪尖,嫌他死的不够快的节奏,他也赶紧站出来拒绝这个封赏。 “圣人,我反对,这次臣并没有出多的力,主要还是杜相、房相等人出最大力气忙前忙后,请您收回成命,并臣向圣人辞掉官职,臣任武库中尚署令以来,并不胜任,所以想回家写写书做个闲人,请圣人批准。” “哗~”好家伙,不但不要这个县侯,连现在的官职都不要,他想干嘛?太极殿所有人发出不可思议惊叹的声音,就连那些出来反对李庸封侯的人都傻了,这是玩的哪一出啊?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不是应该出来反驳我们,然后和我们对峙,再吵起来,然后再惹的李二不开心,把你的县侯给取消了,不是应该按这个剧情发展的吗?杜如晦和房玄龄对视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里想,好家伙,年纪轻轻就知道以退为进,真是后生可畏,可是不是谁都想杜如晦他们有智慧的,就像程咬金尉迟恭之类的武将,他们可没想到那么深层次的东西,纷纷站出来反驳那些反对李庸封侯的人,还对李庸劝说着。 “李庸,你可不能意气用事,你这段时间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有目共睹的,要不是你,我们这些人还有几个人活着站在这里,都不可知,你说是不是大黑炭。” 原本尉迟恭被侯君集的谎话给骗了,后来在抗疫的过程中,他发现这个像侯君集说的什么自私自利,不择手段,卑鄙无耻都不搭架,只看见他每天没日没夜的忙前忙后,不是在皇宫里指挥,那就是在城里查看隔离区,看望那些感染天花的百姓,还不嫌弃那些被病痛折磨的百姓给他们喂水送吃的,还不断鼓励那些百姓一定要坚持下去,这哪是什么小人,这就是活生生的忠臣良臣,大黑炭尉迟恭本性就善良,最看不得那些欺压百姓之人,对于李庸这般心系百姓的人,他是由心里佩服,他的脾气可不比程咬金小,他直接一把把一个反对李庸封侯的大臣的衣领抓住,像抓小鸡一样单手就把他给拎了起来。 “你们这些狗杂种有什么脸面反对人家李庸,我尉迟恭把话撂在这,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晚上千万不要出门,发生了什么事,可别懒到我右屯卫的武侯身上,哼。” 尉迟恭带着威胁的一把把那小鸡似的的大臣扔到地上,那大臣一屁股墩摔的屁股都麻了,他心里那个委屈啊,他就是出来凑个热闹的,以前不都是这样吗?怎么今天就不一样了?在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个混不吝捣乱下,整个太极殿都快变成菜市场了,文臣和武将开始了对骂,还不热闹,要不是李二在现场,那就可以变成全武行了,李二看了一会热闹之后,示意一下黄言,老太监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的意思,他站了出来,用太监特有的尖锐嗓子大声说道。 “安静,金吾卫何在。” “喝~”太极殿马上走出全副武装的金吾卫,对着那些吵吵闹闹的大臣们发出整齐的爆喝,这些把他们都镇住了,李庸也摸了摸干净的下巴,心想这金吾卫也不是空架子,吓唬人还是可以的嘛,看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李二终于开口说话了。 “李庸封为华亭侯不用再议,此次天花瘟疫,他的功劳是有目共睹,而且他已经将天花疫苗的配方交与孙思邈孙神医,孙道长也答应和太医院一起制作,将来大唐将无天花,此等功德,封个国公都不为过,你们尔等还在此啄喙某,何以用心?李庸,你想辞去武库中尚署令之职,某同意了,你生性懒惰,确实不适合担任此职,某决定免去你的武库中尚署令之职,发配到华亭县任个县令吧,希望你能改掉你的惰性,还有就是等你与长乐完婚在去赴任,太史令已经算出十月初三是吉日,你和长安就那天完婚吧,希望有长乐能管着你。” 我靠,李庸直接被他这个老丈人玩坏了,之前他还起码是个正六品上的武库中尚署令,现在直接给撸成了从七品下的县令(华亭县属于下等县),不过也算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长安,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当县令,那真不要太爽了,不过他一下就和长乐完婚,而且还是在下个月,李庸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长公主完婚不是应该准备很久的吗?李庸不知道李二和长孙皇后在他和长乐订婚之后,就已经开始准备他们的婚事了,虽然李二很不情愿,但是那个父亲不想自己的女儿过的幸福,所以长乐的婚事早早就紧锣密鼓的准备了,而且婚期也早就定好了,那次李淳风找李庸那什么生辰八字就是借口而已,他们的吉日早就算出来了,李庸和长乐这两个当事人不知道而已,好了,李庸这下算是彻底进入婚姻的围墙里面的人了,那些反对的人听到这种情况那还有什么办法,阻止封侯已经不可能了,因为那该死的李庸已经把疫苗的配方给了李二,他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成蚀把米。下了朝之后,李庸谁都不招呼,就一溜烟跑回家,他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早就想家里那几位小娇妻了,就在他快跑到宫门的时候,他被几个侍卫给拦住了,他本来就急着赶回家的,被他们这么一拦,火气就上来了,可是一个侍卫恭敬和他说。 “侯爷,是杜相吩咐小的拦住您,让您到中书省找他。” “杜如晦?他找我干嘛?” 这下那些侍卫都尴尬了,他们怎么知道什么事啊,他们只是收指示这样做的,李庸没办法,杜如晦的面子还是要给他的,他只好憋着火往回走,这是他看见从太极殿走来的大臣,其中几个看他的眼光带着狠辣,李庸都不用想,这几个肯定是被自己坑的那些人,李庸懒得理他们,骄傲的像只公鸡一样,抬头挺胸的从他们身边走过,那些人纷纷气愤的说道。 “不当人子的东西,害我们损失了这么多钱财,那配方也没弄到手……” “慎言,你不要命了,你想死不要连累我们。” 于是这个人就被其他无情的抛弃,他也只有气愤的重重的摔了衣袍,然后离开皇宫,而李庸又在皇城里迷路了,那些巡逻的金吾卫看到李庸都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在这个月里,他们这些金吾卫算是和李庸都很熟了,看到他在皇城里晃悠也没说什么,对于这位爷,他们可不敢得罪,任他逛吧,反正不进入禁区就行,可是他们不知道这货其实是迷路,他有不好意思问路,这可把在中书省等他的杜如晦等人着急坏了。 “他会不会没接到侍卫的通知跑回去了?” “不会啊,宫门那边已经汇报说,两刻钟前,那小子就往中书省来了。” “你就奇怪了,那按道理应该到了。”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这抗疫英雄现在还在皇城因为迷路瞎晃,最后他们等了快一个时辰的时候,一个金吾卫将领把他们等候多时的李庸给带来了,李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金吾卫将领偷偷在两位宰相耳朵说道。 “这家伙在皇城迷路了,又不好意思问我们,愣是在皇城晃了一个时辰,我实在看不下去,才把他领了过来,两位大人,人就交给你,在下告退。” 杜如晦和房玄龄一脸黑线的和那将领抱拳施礼,然后看着那没心没肺的李庸坐在给自己泡茶,心想这个不当人子的家伙,他们着急火燎的等他,他到好,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晃累了,还在这中书省自己给自己泡茶喝,还真不把这大唐中枢放在眼里啊,完全就是当自己的家,求求你做个人吧,杜如晦和房玄龄也是被这家伙气的哭笑不得,李庸喝了口茶解解渴,因为他真的渴了,大热天瞎晃快两个小时,不中暑都是他的体质好,换了别人,找就抬去太医院了。 “两位宰相好我有什么事?我可一个月没回家了,我可要赶回去准备和长乐的婚事呢。” “你,气死我了,你别拉着,看我今天不替他爹教训这个不当人子的东西。” 房玄龄这下头上一万匹草泥马跑过,我他喵拉你干嘛,你那只眼看到我拉你了,你要揍他赶紧啊,我给你叫太医,程咬金都被他一脚踢飞,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找虐找不自在呢?懒得理你,看到房玄龄没搭理自己,杜如晦这戏也唱不下去了,李庸也是被杜如晦的骚操作震惊了,心里直呼666,杜如晦指了下桌上的红色木盆,上面有卷黄色的卷轴,李庸一看就知道是圣旨,然后上面还有一套紫色的衣袍和一条金玉带銙,另外刻有他身份的饰金鱼符。 “这是你的敇封你的圣旨,你现在是县侯了,从三品,这紫袍你拿回去,让人按这个款式做几件,这个是你身份的鱼符,你可要保管好,就这些,拿了赶紧滚,看到你就烦。” 原来李庸着急赶着回家,连自己的圣旨和官袍鱼符都没领,这不就闹笑话了嘛,不过不能怪他,他拢共上过几次朝,每次不是睡觉就是和人吵群架,就连自己的武库中尚署令官府在那都不知道,一天都没上任过,现在好了,直接都不用去了,以前封他做县子,县男和县伯的时候,都是圣旨什么的送上门的,这次是在朝上封了,他还真不知道这规矩,不过他还是谢谢这两位宰相的,笑的那个样子是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杜如晦和房玄龄至于把这个不当人子的家伙赶走之后,也开始了他们的工作,李庸这次学乖不逞能了,叫来一个金吾卫把他带出去,要不然今天都别想出皇城,一个不当人子路痴县侯就这样传遍整个长安城。 第一百二十二章 筹备婚礼 李庸成为华亭侯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唐,但是这还是不让所有人震惊的,而是他将和大唐的长公主完婚的消息,整个长安的百姓都沸腾了,李庸拯救了整个大唐,力挽狂澜把他们从死亡的边沿拉了回来,不少百姓还给他立了长生牌,而且他和长公主的爱情也算的上整个大唐家喻户晓的,在比武招亲力拔头筹,废吐蕃武士的时候那英姿依旧在他们的记忆里,还有那从未见过的宝石求婚等等,天下的女子或者男子都以他们俩为榜样追求自己的爱情,李府也开始了布置他的婚礼,李大锤夫妇也从西山赶了回来,毕竟自己儿子和长公主的婚礼,他们盼这一天都不知道盼多少年了,终于盼到了这一天,李府上下沉浸在喜庆之中,因为李府的主人不但要娶当今长公主,还被敇封为开国县侯,这真是双喜临门,原本李大锤还指挥着家里布置和置办婚礼的事,可是不到半天就被范氏强势赶了出去,嫌弃他碍手碍脚,其余几女也帮忙筹备李庸的婚礼,因为她们都知道,只要长乐嫁过来,她们才可以嫁过去,大房都没嫁过来,她们这些平妻侍妾怎么可能排在前面,而李庸每天则是要应付那些好友的拜访,搞的他是想躲都没法躲,这可是他的人生大事,这些繁文缛节是必不可少的,在讨厌也要笑着接受,当然还有就是灾后的重建,尤其是龙威营的安排,因为瘟疫的爆发,原本已经要出发的他们,只能短暂休整五天就出发,不过对李庸来说这样也好,因为他和长乐完婚之后,就要离开长安,他们的离开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那些人手也不至于会伸到他们身上,只要继续按原计划那般轮换即可,黑军这边他到不担心,因为黑军在薛仁贵的带领下,已经不需要他亲自去管了,至于李雪雁的金铺也因为疫情暂停了下来,现在已经开张了,所有人都知道这金铺有河间郡王府的股份,不是什么人都能染指的,除非他们想试一下李孝恭的刀利不利,李氏金铺的开张立马吸引了大量的贵族贵妇的青睐,第一天营业就把库房给装满了,金银首饰一售而空。西山这边知道领袖要和长公主完婚了,在范氏的指挥下,什么金银首饰、结婚用的衣服、美酒等等,各个工坊的老师傅亲自出马。 “喂喂~老刘,你这个镂金不对,这凤凰的样子不够传神,怎么配的上少夫人的千金之体呢?重做,还有你,这金手镯重量不够,再加点,不要心疼那些金子,老夫人可是交代了,必须做到最好,我们金坊必须做到精益求精,而且要在九月十五之前完成。” “赵师傅,长安那边,二夫人来信说没货了,催我们发货。” “你没看到大家伙都在忙少夫人婚礼戴的首饰吗?你去把仓库的那些存货都发给二夫人,还有大家记住了,忙完少夫妇的活,接下来就是其他各位夫人的,这次是我们金坊表现的好机会,不能输给了其他坊的人,要是谁他娘的掉链子,看我不收拾你们。” 西山金坊工艺最好的首饰打造师傅不断的在完善长乐婚礼上要用的首饰,而制衣坊的绣娘们,那真是对李庸和长乐穿的礼服仔细到每个针脚都秀的整整齐齐,而李庸给她们提供的明朝的凤冠霞帔,更是让她们大开眼界,原来结婚能穿上这么漂亮的礼物,不由的羡慕她们这位少夫人,实在太幸福了,酒坊的大师傅小心翼翼的把存在酒窖中快三年的酒拿了出来,这是他们酒坊开工第一坛酒,今天他要拿出来像捧着心爱的女人一样,因为这坛就将成为李庸和长乐结婚的专用酒,至于宾客用的自然都是酒坊的二年好酒,老师傅重新把他怀里这坛值得纪念的好酒放回去,然后大声的指挥他的那些徒弟和工人们,一坛坛各种度数的一线天从酒坊拉走,前往长安的李府。这个时候李庸和他的父母在商量请宾客名单犯愁了,李庸在长安认识的人不多,得罪的不少,剩下就一些不是很熟的人,西山那边,各坊的师傅肯定是要请的,人家为了他们一家努力干活,还为了他的婚礼在没日没夜的做事,所以西山方面除了个各坊负责人和师傅之外,西山的一些老者长者也是要请的,因为在唐朝只要年纪过了六十,只要是李二见到了,都要向他们行礼的,然后就是西山营那些家伙,虽然不可能所有的军官都请来,但是团级以上的要请,还有远在华亭县的刘仁轨和高达夫妇,这乱七糟八的加起来,他这个李府好像坐不下这么多人,无奈只能把右边空置的房子给盘下来,所以这样加起来,李庸的李府就有三十多亩大了,为了赶李庸的婚期,西山施工队也是发疯了一样,通宵达旦三班倒的干,至于什么扰民的事,那些附近的老百姓也体谅,毕竟是他们的大恩人华亭侯和长公主的婚事,咬咬牙就也过去了,至于那些京兆府官差和武侯,更加不敢管这事,这位爷,他们以前就惹不起,现在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因为京兆府的府尹是杜如晦的弟弟杜楚客,杜家和李庸的关系是怎么样,那可是众所周知,就差在李庸的身上贴上杜如晦的标签了,而那些武侯被李铁柱和程咬金、秦琼收拾后,都夹起尾巴做人了,加上他们的新上司尉迟恭一番整顿下,那些世家士族的子弟都被压的不敢抬头,搞李庸的黑状?看尉迟恭的双锏敢不敢抽死他,而皇宫那边自然也是忙碌一片,不少公主都围在快要出嫁的长乐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李庸这位未来姐夫或者妹夫怎么样,搞的待嫁的长乐是一脸羞红,可是她接到父皇的圣旨的时候,心中那股说不出的喜悦围着她,自己终于要嫁给李庸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最幸福的,可是她也将离开这住了十几年的皇宫,离开她的父皇和母后和兄弟姐妹,她还是不舍,其实她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也是很正常,所有出嫁女都是这样,宫中的嬷嬷每日教导她房中之事,搞的长乐一个只有十五岁的艾艾少女是脸红脖子粗的,可是作为皇室子女,这些课程是必不可少的,除了这些,长孙皇后还亲自教导她女训女戒,和嫁过去的一些规矩,反正李庸和长乐俩人每天都是忙的头昏脑涨。而在长孙家中,咱们的长孙大公子每天就知道摔文物发泄和殴打下人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每天都是醉醺醺和暴怒之中,长孙无忌这次疫情中被那些世家士族牵连,也是损失惨重,因为那些人把大部分责任都推到他头上,在八柱国的压力下,长孙无忌只能硬吃了这只死猫了,可以说这次把他的一条胳膊给敲断了,对于自己的儿子,他也很失望。 “你除了整天喝酒闹事,还能做什么?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如果你想要,这天下的女子,爹都给你找来,不过你现在要记住,如今是多事之秋,你爹再给李庸那狗东西给阴了,此仇不能不报,我已经和你姨夫说了,他为了弥补长乐那贱人,准备另外安排一个公主嫁给你,至于是哪位公主就不知道,不过你现在已经老大不小了,你看看我们的仇人,他已经是从三品的县侯了,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你到吏部,你也是时候积累经验了,要不然我们长孙家怎么延续下去。” 长孙冲知道长乐和李庸的事已经是不可为,所以他把李庸和长乐的仇恨都埋在心里,那种得不到就要毁灭的扭曲心理不断在他心中发芽,一步步的将他和整个长孙家拉入深渊。 “小子,你马上就要和长乐结婚了,主婚人你找了没?” 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个大黑脸在李庸家里喝着小酒,吃着李府做的下酒菜,尉迟恭只从和李庸冰释前嫌之后,就和程咬金这个不要脸整天来李庸这里蹭酒,第一次喝过李庸府中的美酒之后,尉迟恭这个酒鬼就比程咬金更加不要脸,整天带着手下那些武侯美其曰说是来给李府帮忙,其实就是蹭酒,抵不过人家来帮忙,李庸也不好轰走他们,就放弃治疗,随他们便了,何况他们和自己老爹聊的来,他们喝的兴起的时候,就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玩相扑,气的范氏是牙痒痒,不过今天他们到是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李庸还没请主婚人,在唐朝这种讲究仪式的时候,而且是长公主的婚礼,没有地位的主婚人,还真说不过去,这些李庸为难住了,他总不能请这些五大三粗的武将来当自己的主婚人吧,他不要脸,他整个李府还要脸呢。 “没有,不知道两位叔伯有什么好建议不?” “这有什么难的,你也是我们武将之人,找李大帅或者徐大帅都可以啊。” 尉迟恭都不动脑子直接说了李靖和徐世绩,可是李庸并不想请他们两位,因为军队永远都是最敏感的地方,他不想去触碰,就算他愿意,人家两位大帅也不愿意,因为他们也和李庸一样,知道军队的敏感,他们做主婚人不合适,程咬金一巴掌就拍到尉迟恭后脑勺上说。 “就你这脑子,不知道什么叫避讳啊?你想让这小子不得善终啊?你看看我们这些武将现在都怎么样了?除了秦大哥还在左武卫,我们这些那个不都调到金吾卫和屯卫了?小子,我建议还是找个文臣,最后就是威望高的人。” “文臣?还威望高的人,和我熟的也就杜相和房相,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啊。” “谁说我不愿意了?” 这个时候杜如晦身穿便装走了进来,李庸看到杜如晦赶紧起身向他行礼,他和杜如晦的关系可以说是从买官开始的,也是认识的第一位朝中大臣,杜如晦也像照顾晚辈一样帮他,所以李庸对他的感情还是最深的,杜如晦不但为人正直,而且政治智慧各方面算上是大唐最强的,如果长孙无忌是李二的大舅子这个身份,这百官之首怎么可能是他,历史上如果不是杜如晦早死,那大唐的走向也会有不同的变化,现在这个历史已经改变,杜如晦的身体在李庸的帮助下,想早死是不太可能,除非他自己找死,正值壮年的他怎么可能会不惜命呢?现在杜如晦每日起床就是打着李庸教给他的五禽戏,其实就是后世的广播体操,没见识的他以为是失传已久的华佗五禽戏。李庸赶紧让人加双碗筷,杜如晦也不客气的坐下抿了一小口酒,腥辣的白酒让他觉得从喉咙一直烧到肚子,之后酒香充斥他满嘴。 “好酒,怪不得这两个家伙经常跑你这。” “杜相,你的身体可能多饮,一日三两还是可以,如果多了,那就对你的身体不好,你喜欢这酒,回头我让人给送点我泡的一些药酒,喝了说不定可以个杜荷再加个弟弟妹妹的。” “去你,没个正形的,话说回头,老夫给你做主婚人可行?” “那简直太行了,小子这里谢过杜相了。”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杜荷自从到了你的龙威营之后,算是出息了,也算是放下我的心头大石,给你小子做主婚人,我也是愿意的,也算是我还你一个人情,欠你这小子人情太多,都不知道怎么还了,刚好有一个,就先还了。” “杜相客气了,杜荷本性不坏,只是没有正确引导而已。” “什么龙威营?” “大黑炭你就别问了,现在我家那三和老杜的杜荷、老房家的老二,秦大哥的老大都去这小子那,算是被掰过来了。” “那不行,这样的好事怎么少了的我啊?李庸,我家那尉迟宝琳和尉迟宝琪那两个小子怎么也进去。” “我的尉迟大将军,我们现在说我的婚事,你这些事后面再说好吧,龙威营现在已经拉出演习了,起码要三个多月才能回来,到时候再说可以吧?” 最后在尉迟恭疲劳轰炸下,李庸不得不答应把他两个儿子塞进去,让他到时候找李铁柱就可以,因为他马上就要华亭县赴任,龙威营的事情自然全部交给李铁柱,李铁柱这次抗疫也被封赏了个从七品下的折冲府校尉,其他的卫兵也就是龙威营的教官也都拿到折冲府旅帅的官职,当然他们这些校尉和旅帅都是龙威营的,他们算是西山军中第一批得到正式官职的黑军,确定了杜如晦做自己的主婚人之后,李庸开心的和他喝了几杯,三人也算是尽兴而归,杜如晦临走前还不忘偷偷在李庸的耳边说道、 “那药酒被忘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出嫁 杜如晦做李庸的主婚人的事快传遍了整个长安,所有人都说李庸这个面子真够大的,当朝宰相给他做主婚,当年太子都没这待遇,今天李庸特意穿上刚做好的紫色官袍,带着一箱箱金银珠宝和杜如晦去皇城,按照习俗杜如晦这个主婚人要带着他这个准新郎给新娘这边下聘礼,那些金银珠宝足足十大车,出来这些金银珠宝之外,还有一对大雁,只要新娘那边的人同意,就会收下大雁,说明这个事成了,对于李庸和长乐来说,这只是走个过场,李二也不会要他的那些聘礼,到时候也会随着长乐的嫁妆一起带过去,作为李二最宠爱的女儿,长乐的嫁妆是何等丰厚就可想而知了,可是当杜如晦把李庸准备的聘礼礼单对着李二念了一遍之后,李二的表情和他当时看到这礼单的表情是何其的相似,铜钱一百万贯,十万两白银,一万两黄金,还有什么其他各种宝石不计其数,还有为长乐同意制作的准备的金银首饰,每一件做工堪比巧夺天工,还有那套凤冠霞帔的礼服,凤冠上足足有九九八十一颗龙眼般大的东珠镶嵌,那喜庆大红的霞帔上的凤凰图案和衣领缝边都是用金丝刺绣而成,真是天下只次一件,那些公主看到这些东西,那眼睛都直了,尤其那些已经嫁出去的公主更是羡慕嫉妒恨,而当事人长乐公主却是满满的幸福感,知道自己的这位夫君真的为了他们婚礼费劲了心思,长孙皇后也开心的笑的不拢嘴,对这个女婿更加满意,李二看到那十大车的金银珠宝,都想扣下来了,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心中刚刚起来的贪念,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女儿的,作为父亲去贪女儿的嫁妆,像什么样子,不过也让他很为难,觉得如果长乐的嫁妆比不上李庸的彩礼,那就真丢他的面子,于是他只好又增加了长乐的嫁妆,李二和长孙皇后象征性的手下那对大雁,那就说明前期的一切事情就完成了,现在就是等待婚礼的那天了,本来就忙碌的李府和西山,随着婚期越来越近变的更加忙碌了,范氏和众女不断检查着各种纰漏,还有为了李府的安保,薛仁贵亲自带领席君买和五十名幽灵到来,远在华亭县的刘仁轨和高达乘船到达了长安,因为高达的妻子怀孕了只能遗憾的不能参加,西山营那边剩下张仁愿到时候带领受邀的西山之人到长安。婚宴和婚礼的安排虽然时间很紧,但是对李府和西山来说,这都不是事,买的宅院已经完成了装修和改造,并且和原来的宅院打通,刘仁轨一年多再次见到李庸和薛仁贵等人,那是激动的两眼泪汪汪,不过刘仁轨一年里在海边锻炼,那晒的比尉迟恭还黑,几人短暂的叙旧,刘仁轨也把那边的进度告诉了李庸,第一艘主舰主体已经基本完成,现在已经开始安装武器和调试,很快就可以下手试航了,听的李庸恨不得马上就到那边去。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西山邀请的人也做好了提前一天出发的准备,那些人都穿上新衣裳,好像结婚是他们一样。婚礼前一天,李庸在父亲的带领下向香火房里面的列祖列宗牌位上香祈告,然后沐浴更衣等待吉时,而在皇宫的秋水殿里,那些公主们叽叽喳喳围在长乐身边,一个劲夸长乐和羡慕,好不容易把这些姐妹们送走,长乐则紧张的不行,在床上辗转难眠,满心期待明天的婚礼,自己的男人会给她来一场什么样的婚礼,就在长乐好不容易睡着之后,她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宫女叫醒。 “殿下,该起床了。” 长乐不得不睁开睡眼蒙眬的美眸,看到天还是黑的,就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殿下,已经是寅时了,今天是您的大喜的日子,现在您要沐浴更衣,还要净面化妆。” 长乐才想起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只怪自己昨晚紧张的睡的太晚,现在都睡迷糊了,她赶紧在宫女服侍下开始沐浴更衣,就单单这项就花去将近半个时辰,不得不说这女人洗澡都是一个样子的,没洗个半个小时一小时都觉得自己不干净,沐浴完的长乐穿着单衣回到殿内,此时已经有十位老嬷嬷在等候了,而那些其他公主们早早起来来到这里,因为她们今天可是作为长乐的家宾的,也就是后世的姐妹团,那些老嬷嬷开始给端坐在椅子上的长乐开始净面,完成的差不多的时候,长孙皇后也来到了这里,看着在净面的女儿,心里更多的是感慨,不知不觉自己这个女儿也长大成人嫁人了,心中也是不舍,可是她终究忍住心中的不舍看着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 “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已经净面。” “好,梳子给我吧。” 老嬷嬷双手将一把牛骨制成的梳子递给长孙无垢,作为母亲,她要为女儿做最后一次梳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小心和轻轻的为自己梳头,长乐的眼眶开始湿润,想起来了小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为自己梳头,眼看自己就要出嫁了,眼眶的眼泪开始忍不住流了下来,这时老嬷嬷赶紧用手帕给她擦掉眼泪,并和她说。 “殿下,这可不能哭,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 长孙无垢也抚摸着长乐的头轻声说。 “长乐,今天是你的出嫁的日子,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了,要孝敬公婆,相夫教子,知道了吗?” “母后……” 长乐转过身一把抱住长孙皇后哭了起来,这时所有人都偷偷抹掉眼泪,因为今天这位公主就离开这里,下次见到之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是因为长乐在后宫中不像别的公主那般刁蛮,反而很尊重她们这些宫女和嬷嬷,也导致这些人都很喜欢她,都舍不得她,长乐好不容易止住了哭,那嬷嬷只好再一次给她净脸,而长孙皇后拿着梳子一边给长乐梳头一边说着。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梳头歌一般是家中女儿出嫁那一天,母亲为自己的女儿亲自梳头,以表达对女儿嫁作他人的不舍,以及对女儿婚姻的一种祝愿,长孙无垢此时就像平常百姓人家的母亲一样,祝福自己的女儿,完成这一切的时候,就开始为长乐开始束发化妆,长乐瀑布般的秀发被一一盘起,束成围髻,真是好一个鬓堕低梳髻,连娟细扫眉,自此盘发做人妻,长乐的秀发被束好盘好之后,开始用李庸送来首饰装扮,那玲珑点翠镶珠金簪将她的秀发固定,然后再用金凤镂花长簪和在两边由两根宝蓝点翠凤钗加固,那凤簪凤钗上的凤凰栩栩如生,如同要飞出来一般,烧蓝镶金花钿在她的秀发上点缀,如同泛泛星光光彩夺目,这些首饰那些公主们看到的时候就知道好看,可想不到戴在长乐的身上竟这般好看,做完头发之后,长乐的面部化妆也快结束了,她的樱桃小嘴上吐上了丽人坊的口红,真是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用眉笔画的柳眉是眉浅淡烟如柳,她的额头上被精心的画了个凤钗低袅翠鬟上的落梅妆,而长乐本就是绝世容颜被赋予了绣衫遮笑靥,烟草粘飞蝶的颊妆,此时的长乐如同仙女一般,正是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就连身为女子看都心动。 “皇姐好美啊,就像仙女一般。” “便宜姐夫了,哼。” 长乐听到自己的姐姐妹妹们的话,不由的掩嘴微笑,这个样子更是倾国倾城,就连最美的花儿也不敢与她争艳,除了美已经找不到别的字来形容了,当她穿上那件金丝编织的大红霞帔和成套喜庆的喜服之时,都连长孙皇后都感叹此喜服仅天上有,人间也只有自己女儿这一套,那金罗蹙鸾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木兰青双绣缎裳,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再以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搭配,配上长乐的身材,将她全身上下的美都表现的淋漓尽致,最后就是给她身上佩戴手饰和配饰,那镶金的碧玉滕花玉佩分别挂在她的腰带上,两个白玉般的手腕套着嵌宝石凤凰金镯?,最后戴上那镶嵌九九八十一颗东珠的紫金翟凤珠冠,一个娇滴滴美艳待嫁的新娘子就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感叹长乐的美丽,更感叹李庸为了长乐而精心准备的这些首饰喜服,把本就是绝艳的长乐打扮的如天生仙女一般,不得更加羡慕长乐能找到这么好的夫婿,长乐在镜子里也看到身穿李庸为自己准备的喜服,心里早已经被幸福填满,最后长孙无垢把他带到床上坐下,然后把一个红头盖盖在她头上,完成了长乐出嫁的最后一道程序,现在只等到李庸这位新郎来迎娶了,对于李庸怎么迎娶,也引起了所有人期待,这将会是一场什么样的婚礼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盛大婚礼开始 皇宫已经准备好一切,李庸当然被早早叫起,然后和长乐一般一顿操作,只是他拒绝了在脸上涂粉什么的,还要在头上插花,这他完全接受不了,范氏也没办法也就由的他,只不过嘴上还碎碎念的说。 “涂点粉多白,那才好看。” 李庸不想说话,还往脸上涂粉,那不就是妥妥的小白脸,再在头插朵花,那不就是成人妖了嘛,所以他不理会母亲的碎碎念,一番打扮之后,李庸身穿大红吉服,头发也像女子出嫁一般全部束起,他可不敢用龙形发簪,长乐可以用凤形的东西,因为他是公主,还是帝国的嫡长公主,她用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李庸敢用龙形的东西,这婚他也别结了,里面就被拉出直接直播大型抄家灭族现场,所以他的吉服只是普普通通的常见的,只是在做工和用料上是用最好的面料而已,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庸本来长的就不差,只不过在唐朝男子以白为俊的大环境下,李庸健康的麦色皮肤就差了一点,可就是他麦色的皮肤和健硕的身材搭配,反而让人觉得英气,李庸抖擞的骑上已经是长成为高头骏马的小白,可能它也知道今天是主人的大喜之日,它显得比平日更高傲,也任由马夫给它高贵的头上戴上大红花,这样它和李庸胸口戴大红花一人一马各位搭配,李庸熟练的一脚踩在马镫上,小白感觉到主人要出发接它的女主人了,它发出一身高亢的嘶鸣,然后抬着高昂的头颅迈着强劲有力的步伐缓缓走来,作为李庸的男宾的刘仁轨也是穿着李府为他准备的心意,只不过他如昆仑奴般的皮肤,就显得格外滑稽,当时李庸就想换掉这货,可是实在没有好的人选了,让薛仁贵或者席君买、张仁愿都不合适,因为他们都西山黑军的重要指挥官,最主要这货脸皮厚,死活抢着要当这个男宾,因为在他们这些人当中,刘仁轨不是但是李庸第一任侍卫长,还和李庸的关系最好的一个,就这样,刘仁轨当仁不让的作为李庸的男宾出现,李庸骑着小白,带着刘仁轨等迎亲的兄弟团向皇城出发,那辆被布置的以红绸红布的马车,显得相当喜庆,两匹骏马的头上如小白一样都头戴大红花,不过李庸的防弹装甲马车也正式亮相在大众面前,长安的百姓看着这车厢车门都用价值连城的琉璃制作,车厢都是由精钢所造,可想而知这辆马车是多昂贵,李庸也学着后世结婚那样,除了他这辆防弹装甲马车之外,还有十七辆精美的马车组成,一共十八辆的车队招摇在长安大街上,长安的百姓看到他们的大恩人,都纷纷向抱拳行礼,高声向他报以最真心的祝福。 “恭喜华亭侯~” “祝华亭侯和长公主百年好合~” “华亭侯新婚快乐~” 百姓真挚的祝贺和不掩于色的笑容,让李庸觉得为这些淳朴的大唐百姓做的所有都值得,这个时候,后面十八辆辆马车上扔出一排排红色包装的东西,然后“啪……”的响声,红纸带着火光满天飞,原来李庸把准备的鞭炮拿了出来,在大唐,其实是有爆竹的,只不过不是用火药,只是用一支较长的竹竿逐节燃烧,连续发出爆破之声,人们称为爆竿,长安的百姓看到这么响亮的爆竿,都兴奋的拍手叫好,鞭炮烧完之后,那马车上接着向街道两旁的人们抛洒铜钱和西山糖果,这些糖果只不过是经李庸加工而成的牛奶糖,做法很简单,就是加入一些当时的糖霜和草原上牛奶奶酪,融化之后重新结合而成,味道上一般,不过应付今日这种情况是绰绰有余,长安的百姓开心的捡着李庸给他们扔的喜钱和喜糖,李庸的迎亲队伍一路向皇城过来,那是伴随着响亮的鞭炮声和百姓的欢呼声中过来,那寓意这红红火火的鞭炮每走一百米就放一次,一下子就把半个长安城弄的红纸漫天飞,在皇宫在的李二和诸位大臣远远就听到皇朝外面热闹的声音,加上李君羡不断向他汇报外面的情况,也让李二对这个女婿别出心裁的主意感到高兴,在立政殿的偏殿等候出嫁的长乐自然也收到城外李庸那霸气的迎亲队伍,红头盖里的她已经俏脸红的像苹果一般,那些作为姐妹团的公主和一些大臣的女儿,都在讨论着这位大唐嫡长公主夫婿,很快她们就接到宫外侍卫的回报,说李庸已经进入皇城,正向立政殿这边走来,李庸的迎亲车队进入皇城之后,除了他还继续骑着小白,还有就是那两匹马拉的主婚车,刘仁轨等人可没有他这样的待遇,都下马跟在李庸后面,他们是第一次来到皇宫,不过皇宫的宏伟只是稍微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并没有像当时李庸第一次进皇宫那般土包子一样,他们来到立政殿外就被一群身穿艳丽的女子挡住了去路,李庸也赶紧下马向她们行礼。 “给各位姐姐妹妹们请安了。” “哼,李庸,你现在还没和我姐姐拜堂成亲,可还没算是我们的姐夫,想娶我们天仙般的姐姐,先过我们这样一关。” “对。” 看到这些刁蛮的公主们,李庸没有办法,尤其带头那个高阳公主李玲,李庸心里都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救这个祸害呢?现在她带头闹的最欢,李庸知道不管现在还是后世,要把新娘子娶回家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后世还有人因为玩过头了,直接婚都不结的,何况他现在是在唐朝娶大唐的嫡长公主,所以今天是不可能善了,李庸硬着头皮说道。 “好吧,请各位姐姐妹妹来吧,有什么招数,我李庸接着就是了。” 唐朝的迎亲流程其实也不负责,和后世很多地方相似,对于高阳她们的行为,坐在立政殿里的李二和长孙皇后只是露着慈祥的笑容看着,而那些嫔妃和皇子们也好奇的看着殿外,至于那些大臣有幸灾乐祸的,有想起自己当年的迎亲的时候,在唐朝或者说是到现代,结婚的流程都是以六礼为标准的,也就是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迎亲又在每个朝代时期分出很花样 “好,听闻姐夫,才华过人,几首情诗就把我们的姐姐的魂给勾走了,现在你要做催妆诗,要不然是不让我们满意,就休想过我们这一关。” 催妆是迎亲的第一步,在唐朝在迎亲时,新郎的迎亲队伍来到新娘家门口时,要一起齐声大喊“新妇子!”,这个时候,新娘家往往是关闭大门的情况,就是要给新郎摆道关卡,证明娶媳妇不花心思和用心是不会简单开门放过的。于是,新郎就会安排夫家一帮子人站在大门口一起叫唤,直到把门催开。这就像后世兄弟团催新娘的姐妹团开门一样,唐朝和现代一样,这个时候肯定要各种才艺表演了,只不过在古代没现代那样会玩,或者说玩那些毫无营养的东西,古代都是以作诗来作为主要条件的,这个当然难不到李庸这位穿越者,他是古今中外唐诗宋词都熟悉,李庸装苦思冥想一小会,真的就一小会,也就三个呼吸之间,他就喃喃吟道。 “宫阙何年月,应门何岁台。清光一以照,白露共裴回。” “好诗。” “不错,这李庸的诗果然都是传世大作,圣人,您这个女婿不简单啊。” “姐姐,好美的诗啊。” “好,算你第一首算你过了,不过只作一首可不行。” “那公主你欲作如何?” “十首,十首就放你过去。” 李庸看这个身穿火爆的高阳公主,的确有点想掐死她的冲动,你他喵的搞事情的吧?还十首,老子还娶不娶了?不过这个时候李庸不能和她翻脸,只能耐着性子说。 “公主殿下,十首太多了,如果误了吉时就不好了,您看,圣人和皇后他们都在等着呢,你看这样好不好?最多三首,可不可以?” 高阳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那有要新郎官做十首催妆诗的,何况他还自己的姐夫,之前还救过她命,于是她和那些小姐妹们开始嘀嘀咕咕的商量起来,最后她叉着腰挺胸说着,这把李庸给整尴尬了,因为高阳这货的身材的确和历史上的一样,火爆,小小年纪就如此劲爆,李庸都不由为远在国外征战的房俊感到悲哀,这样的女子可不是一般能驾驭的了的。 “好,我们商量过了,三首就三首,不过必须比刚才那首要好。” “成交。” 李庸露出了狐狸一般的微笑,三首催妆诗而已,对于李庸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张口就来。 “听好了,第一首,长乐公主贵,出嫁武侯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第二首,喜气拥门阑,光动绮罗香陌,行到紫薇花下,悟身非凡客。不须朱粉损天真,嫌怕太红白,留取黛眉浅处,画章台春色。第三首,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不知道诸位公主可满意。” 李庸一口气就做出三首这么不得了的诗了,高阳所有的公主贵女都惊呆了,就连立政殿里面的人都目瞪狗呆,这他喵还是人吗?想都不想就一口气三首如此了不得诗,就算才思敏捷的曹植在世也是七步成诗啊,这家伙是一步都没走,张开就来三首,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些诗是李庸作的,其实是他抄的,反正这个时代没版权,谁让你们还出生呢,那只能便宜他李庸咯,看到李庸趾高气昂的样子,高阳顿时恨的牙痒痒,可是他们已经达成的协定,她总不能当这么多人面反悔,里面还有她的父皇和皇后在呢,看到高阳吃瘪的样子,李庸心中很是高兴,心想总算打击打这刁蛮公主了,可当李庸终于可以进去的时候,高阳露出了皎洁的笑容,和李庸刚才那狡猾的狐狸笑容何等相似,只见她和所有公主都向后走去,把路让了出来,李庸还天真的以为完事了,他就自己一个人走进立政殿拜见李二夫妇。 “参见圣人、皇后。” “免礼,今天是你和长乐的大喜之日,今日我就将长乐交托于你,如日后你敢让她受半点委屈,某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子之怒。” “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呢?李庸你和长乐今后要好好过日子,知道了吗?” “谨遵圣旨懿旨,我李庸对天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辜负长乐,如违此誓,人神共愤,天诛地灭。” 李庸说完就恭恭敬敬给他们行跪拜之礼,在偏殿的长乐自然听到正殿的对话,她也被李庸的誓言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李二也很满意自己这个女婿的誓言,就笑着点点头,而礼官站了出来,对着李庸和所有人喊道。 “请新妇子出阁~” 只见宫中各种乐器响起,然后偏殿的宫门缓缓打开,身穿大红金罗蹙鸾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双手的手腕上戴着金镶百鸟朝凤手镯,头盖红色盖头,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所有观礼的人被新娘子长乐这一身打扮惊艳住了,这那里是人间之人,这就是天上的仙女一般,虽然看不到长乐红盖头里的容颜,不过所有人都知道长乐号称大唐第一美女,长乐在宫女的带领下跪在李庸的身旁,俩人此时都能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心跳,李庸和长乐一起向李二夫妻行跪拜礼,礼官拿出一卷黄色的圣旨开始念道 “朕之长乐公主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且李氏公子李庸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特赐长乐公主与李庸公子,得佳姻。吉时已到,新郎迎娶公主殿下回府~” 李庸才拉着长乐柔软如无骨的纤纤玉手站起来,然后李庸牵着长乐的手转身离开,就当他们走到殿大门的时候,那群本来退下的公主们,又在高阳的带领下,把大门给堵死,死死的拦住李庸和长乐的去路,高阳露着皎洁的笑容说道。 “姐夫,你想就这么容易把我们的好姐姐带走啊,可没有那么容易哦,你们说是不是啊?” 李庸可不敢和这些公主们理论,这些都是长乐的姐姐或者妹妹的,还有一些是大臣之女,他只好好声好气的说道。 “各位姐姐妹妹们,你们还想干嘛呢?” “简单啊,那就是看你想娶我们的姐姐的心意了。” 由于新娘子不能说话,李庸也被搞的一头雾水,他的兄弟团又在殿外,给不了他参谋,这可把他急坏了,后来是身后的过来人李二皇帝提醒他。 “平时挺聪明的一个,现在就犯糊涂,她们是要问你那买路钱。” 我靠,我两世为人都没结过婚,这也是头一次,怎么这开门红包还反着来的啊?什么买路钱,不就是土匪拦路劫财嘛,大唐不亏都是一些土匪出身之人,李庸平时就不带钱,今天他身上也没带,不过殿外的哥们带了,因为他们虽然也没结过婚,但是他们认真听讲啊,范氏可是给他们专门培训过的,那些李庸那般听着听着就睡着的,这个时候一声洪亮的声音传来。 “各位公主,各位姑奶奶,你们要的买路钱在我们这里,请你们来拿。” 高阳她们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皮肤黑的比尉迟恭还黑的男子向她们挥手,高阳就让几个妹妹去把刘仁轨所有男团身上的荷包值钱的都扒的一干二净,这样李庸看到都吓一跳,这那是一群公主啊,这就是一群土匪,那土匪头子不但没有阻止,还和他压寨夫人在殿上看着哈哈大笑。 “老大,还不快带嫂子离开,哎呀,别掏这里,疼疼~” 李庸看到如狼似虎的公主们在打劫刘仁轨他们,他赶紧拉着长乐的手快步离开立政殿,在李庸和长乐离开之后,刘仁轨他们才挣开那些土匪公主的抢劫,就这样,李庸扶着一身红色吉服的长乐上了迎亲的马车,他也骑上他的小白带着马车离开,而高阳她们也开始分赃,接着就她们就往李庸家里赶去,李庸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长乐的婚车在后面,而停在宫门的十七辆婚车有序的跟上,一出皇城的宫门,那鞭炮就玩了命烧起来,一下子也把在车厢里的长乐吓了一条,不过她从车窗看到那一包包红色的东西被扔出去,然后带着火花响起,红色的碎纸漫天飞舞,而那些兄弟团们在每一辆马车上不断扔着铜钱和糖果,由于来观看的百姓太多,李庸的车队走的很慢,平时李庸从家里到皇城也就两刻钟,现在他足足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坊门口,当李庸下马去扶长乐下马的时候,发现高阳这群土匪公主比他们早一步到了这里,还看到他们每人手里拿着厚厚的布包裹的木棍守着大门口,李庸都要来火了,心想有完没完了,这个时候李庸所有的兄弟团过来集合了,也给他解释下面的流程是什么,原来高阳这群公主还真不是故意刁难他,而是习俗是这样,这个叫下婿,就是新娘的轿子到达新郎家大门口时,新娘家中所有到场的女性来宾,每人都会拿棍子轻敲新郎,这的做法是为了告诉新郎,以后不许欺负新娘。只不过李庸别开生面的用马车代替了轿子,这也让高阳那些公主们又是一波羡慕,那马车不但看起来就高贵,而且新娘子可以从透明的琉璃窗看到外面的情况,至于她们是不是只是象征性的轻敲就不知道了,因为李庸从高阳的眼神里看到了狡猾,她们的笑容中带着残忍,知道这次肯定不好受,于是他们商量对策,那就是了刘仁轨他们在前面开路,李庸在后面跟进,至于长乐他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她有专人背着到大门,只要李庸通过了这关,高阳她们自然会散去,做好作战计划之后,刘仁轨他们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大门那些拿着棍棒的娘们,然后一声“冲~”所有的男团就冲向大门,李庸当成就傻在原地了,他喵的,我还没冲呢,刘仁轨他们一把冲击木棍阵中,高阳她们是下死手的往他们身上招呼,不少的还下黑手捅他们的腰,打的他们是抱头鼠窜鬼哭狼嚎的,李庸刚冲到大门就看他的兄弟团都快团灭了,说好一起冲的,你们怎么就独自开团了呢?还好就是这些公主们娇生惯养的,力气不大,刘仁轨他们又是身强体壮,挨打到不是很疼,高阳她们打了一会就没力气了,所以说打人的活还是很累的,对于要打李庸她们已经没有力气,这也算是逃过一劫,看着刘仁轨他们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李庸就知道这些娘们下手得多黑了,而长乐也被人背到大门口,闹归闹,现在到了新人进屋了,所以高阳她们也不再闹了,这个时候几个五岁大可爱的小孩走了过来,男孩牵李庸的手,而两个小女孩跑到长乐的后面,轻轻挽起长乐拖在地上长长的裙摆,然后一个身穿红色礼服,头戴花环的小女孩牵住长乐的手,这些五岁的孩子们太可爱了,个个都长的肉嘟嘟白嫩的,让人看见了都不忍不住想抱起来亲一口,就连那些已经结婚了的公主们都满眼小星星的看着这些小孩子们,而那些还没结婚的公主则羡慕是什么人家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其实这些孩子们都是西山的孤儿,他们有的是征讨突厥时英灵们的孩子,也有因为为了西山建设失去亲人的孩子,只是这些事情只有西山的人才知道,现在李庸和长乐手上各牵一对金童玉女,对,在所有人眼里就是金童玉女,一切准备好之后,一首婚礼进行曲响起,没有错,就是后世的婚礼进行曲,只是没有后世那些乐器而,不过在古代的乐器演奏出来别有一番意思,听到独特的曲子,所有人都被这曲子惊呆了,这曲子如天籁之音,随着激昂的旋律,李庸和长乐缓缓的走在长长的红地毯上,俩人如心有灵犀一般对视一眼,李庸然后看不到红盖头里面的长乐,但是他知道此时长乐的心情和自己一样,长乐此时的心情的确和李庸一样,激动不已,这么独特的婚礼她还第一次见,红色的地毯从大门一路铺到正厅,那可爱的小女孩一直牵着她手,还一路对着她微笑,那微笑是多么的纯真,还有两旁的人们不断向他们头上抛撒五谷杂娘和花瓣,还不断鼓掌祝福他们,她可以听到和看到这些是人都是由心的祝福自己和自己的郎君的,来到正厅门口,刘仁轨赶紧站在大门口说道。 “请新郎新妇跨火盆。” 只见两个仆人抬出一个真正燃烧的火盆,按习俗就是新郎和新娘共跨火盆,表示去除身上晦气,福气会从天降,李庸牵着长乐的手就亏过了火盆,然后那火盆就被仆人取走灭火。 “请新人跨马鞍。” 一副崭新的马鞍放在李庸和长乐面前,所谓跨马鞍就是新郎和新娘共跨马鞍,可保一世平安,李庸和长乐现在只能一一照做,这就是规矩,马鞍再次被取下之后 “请新人跨米袋。” 这就是寓意着新郎和新娘日后生活丰衣足食。 “请新郎三箭定乾坤。” 只见薛仁贵取来一副长弓和三支没有箭头的箭,李庸一手握住长弓就搭箭拉弦,一口气向这天空“嗖嗖嗖”连射三箭,看的所有人都鼓掌叫好,其实这个射箭就是新郎以射三箭来肯定这份姻缘,有缘定三生的意思,门外完成这些之后,李庸和长乐终于可以进门了,李大锤和范氏已经坐在正位之上,作为主婚人的杜如晦今天穿的也是格外精神,他身上的衣服可是李庸西山的精品刺绣,杜如晦看到了就立马喜欢这套衣服,他整理了一下整齐的衣服,然后对着这对新人说道。 “行却扇之礼~” 李庸接过一把扇子,掀起长乐的盖头,而长乐的绝世容易把在场所有人都惊艳到了,她那满头的头饰装缀之下,还有那出神入化的妆容,加上她原本天生丽质的美貌,真的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来形容这位新娘子,李庸这个人的魂好像都被长乐给吸走了,发愣在原地,搞的长乐都不好意思了,还好长乐不像这二货,她接过李庸手中的团扇,遮住自己的半个脸,这就是却扇也不撤去。 “新人一拜天地。” 李庸回过神来,有点慌乱的和长乐转身向着大门外跪拜。 “二拜高堂。” 他们才站起来就转回头向着李大锤夫妇跪拜,高座上二老那个高兴只点头,笑的合不拢嘴。 “夫妻对拜。” 跪拜完父母之后,李庸和长乐相对跪下,俩人眼中此时只有你我,然后深深的跪拜下。 这个时候那对童男童女拿出两个盒子走到他们面前,里面装的是李庸准备结婚钻戒,此时在所有人以为直接打开盒子交换就完事了,可谁知道,杜如晦却说道。 “李庸,你是否愿意娶长乐公主为妻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互敬互爱,同甘共苦共渡此生吗?” “长乐,我李庸愿意娶你为我的妻子,照顾你,爱护你,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我们永远在一起。” “长公主殿下,你是否愿意嫁给李庸为妻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互敬互爱,同甘共苦共渡此生吗?” “我愿意。” 随着长乐的三个字说出,这别出心裁的仪式,让所有的女性都羡慕,那简单但又深情的誓言让她们陶醉。 “礼成,下面请新人可以交换戒指了。” 李庸打开装有钻戒的盒子,取出那闪瞎所有女子眼睛的钻石婚戒,然后缓缓戴在长乐的无名指之上,长乐也同样拿着她准备的戒指戴在李庸的无名指上,做完这一切之后,长乐被送入新房,接下来迎接宾客的事情就是交给李庸了,她现在已经是李庸的合法妻子了,对于李庸这次东西合璧的婚礼,让长安城成为日后婚礼的模板,李庸不知道多少男性同胞把他恨到骨子去了,而李庸和长乐盛大的婚礼才刚刚开始而已。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盛世婚礼落幕 李庸带着他的兄弟团们开始站到大门口,开始迎接即将到来的宾客,首先来的就是西山的人,他们本来就住在长安的客栈里,也不忙,所以他们来的最早的,唐朝初期的婚宴是在黄昏的,李庸和长乐和所有人从今天清晨开忙到现在,就单单礼节这些礼节上,从一大早一直忙到大下午,还好他们有个空挡时间吃点糕点什么的垫一下,要不然真的会饿晕过去,至于新娘就没这个待遇了,因为新娘按习俗,今天是不可以吃东西的,不过长乐在整个过程中,花费不多体力,几乎都是李庸和他的兄弟团承受着,所以长乐还能挺的住,不过李庸也不管这么,让人拿了些糕点进去给她,长乐开始还能忍得住,可是越到后面越难受,最后不得偷偷吃了几块糕点垫吧垫吧,从李庸搞的这个中西合璧的婚礼,就知道他这个李府不像别人那些古板之人,所以什么不让新娘子吃东西自然就是一句空话,按李庸的意思就是不能吃别的,糕点就不算。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来道喜赴宴的人开始逐渐多了起来,刘仁轨和李府的人开始忙碌起来,一个一个把这些人带到相应的位置,而李庸就像个吉祥物一样,穿大红吉服胸口挂着大红花,一直拱手向来的宾客笑着答谢,负责记录礼品的高达,忙的是满头大汗,因为来的人都一些大人物大商贾,那些与李庸,应该说郑丽琬合作的那些士族,那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的,他们的大老板新婚,送的东西自然不可能丢脸,什么三尺高的红珊瑚,黄金制作成的各种首饰(其实就是李雪雁金铺买的),还有什么龙眼大的东珠,象牙等等,那堆放礼品的地方都可以开个展览馆了,高达一边抹着额头的喊,一边沙哑的喊着那家送什么,那茶碗里的茶水都不够他喝的,因为他的嗓子真的冒烟了,看得李庸不由感激,如果不是这些人,他今天这个婚都不知道怎么结,快到傍晚的时候,人是越来越多,李府已经是人声沸鼎了,这个时候下值的大臣们也开始陆陆续续来了,李庸基本不认识几个,这些人多半都是给皇室面子来的,他们虚情假意的和新郎官说着恭喜,可是送的礼就很普通,不过当他们看到那些珍贵的礼品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的送的礼都拿不出手,这个时候想补都不行了,也算是落了李庸和长乐的脸了,他们的这些想法,李庸根本不在意,反正就是你送什么,到时候你家里有什么喜事,就按这个标准回礼就是了。 “老弟,恭喜啊。” “哎呀,程将军、秦将军、尉迟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哎,今天是你家小子大喜的日子,可喜可贺啊,我们哥几个就来讨杯喜酒喝。” “来来,欢迎欢迎,我带几位进去。” 李庸的父亲和程咬金三相互行礼,然后带着他们进到府内,至于李庸就只能继续做他的迎宾工作,程咬金三人送的礼品在他们的家仆指挥下,几车各种各样的东西拉到高达这里登记,这样那些送很少的东西的官员更是无地自容,不过人家都是国公的级别,和李庸的关系又好,从他们和李庸的父亲称兄道弟就知道了,程咬金他们来之后,接着就是李靖、徐世绩、李孝恭、段志玄这四大天王的到来,他们自然和李庸祝贺一番。 “新郎官今天不错啊,你这个婚礼搞的满城皆知,我怕用不了多久,你这个婚礼就成为所有人的榜样了。” “是啊,李庸我可以告诉你,我家雪雁虽然只是平妻,但是婚礼不能比长乐的差,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好了,别为难人家了,还搞一场,他那么多老婆,忙的过来不,还有他马上就要去华亭了,你女儿的婚礼,我们是参加不了。” “各位大帅,你就别为难我了,还有泰山大人,我保证,雪雁的婚礼不会比长乐差,你就放心吧。” “走走,今晚可要好好喝一场,这小子今天肯定准备了不少好酒。” 他们四人就结伴走进府内,他们送的东西比刚才程咬金的少,可是样样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这就是将和帅之间差距,人家是追求的精,他们追求的量,不在一个程度上,和李庸相好的武将来也差不多了,除了受松州的张士贵来不了,但是礼品却早早就安排人送来了,这让李庸好一番感动,真的是人可以不来,这个礼还是要送,真是识大体,接着就是和李庸关系好的文臣的到来,房玄龄是和李承乾结伴一起来的,自从李庸拒绝了李承乾之后,他们俩的关系算是破裂了,可是今天是李承乾的亲妹妹结婚,他这个作为大舅子的,想不来也不得不来,有碍于面子,就和房玄龄一起来,李庸自然也看得出李承乾的心思,只是懒得去理而已,因为他们俩人走的道路是不一样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只是和房玄龄恭敬的施礼,对他就是比随意了。 “李庸,我呢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是东晋的顾恺之女史箴图,算是送你的新婚礼物了。” 李庸一听,直呼我靠,这可是在后世的国宝啊,可惜一直在英国伦敦不列颠博物馆里,当年这些宝贝都被这些强盗都掠夺走了,这个幅画是顾恺之依据西晋张华《女史箴》一文而作,原文十二节,所画亦为十二段,张华当时收集了历史上各代先贤圣女的事迹写成了《女史箴》,以劝诫和警示被当时奉为“苦口陈箴,庄言警世”的名篇流传甚广,后来顾恺之就根据《女史箴》进行创作此图。以歌颂古代贤德妇女,为后世鉴戒,成为后世画成教化、助人伦的代表作品,这可把李庸激动坏了,他赶紧让高达这十二段女史箴图收好。 “谢谢房相,如此重礼,小子受之有愧啊。” “行了,就几幅画而已,好了,我也该进去找老杜去,他今天做了你一天的主婚人,把中书省的事扔给老夫,现在找他算账去。” 李承乾看着房玄龄就向里面走去,他赶紧收起直盯盯看着那顾恺之女史箴图,他知道房玄龄手上有这套画,只是他几次讨要,都被房玄龄拒绝,现在他却送给了李庸当作新婚礼物,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因为房玄龄、杜如晦和多大臣都和李庸一样,从来都没表示支持那位皇子,这样他很是郁闷,不过就李承乾现在的脑子,想破都不会知道李庸他们真正的想法。他只和李庸说了句很没营养的话。 “好好对长乐。” 然后就向房玄龄追去,李庸听了他那句话,也是摇摇头,接下来的人就让他有点意外,原来是李泰和魏征,他们俩倒是约在一起来了,看俩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关系,其实也就是魏征喜欢李泰的聪明学识,老学究就是喜欢聪明的学子,所以李泰的一些言语还是让魏征这老山炮很开心的,魏征和李泰来到李庸的面前,这俩人的角色和刚才房玄龄和李承乾相反,魏征没说话,反而李泰热情的说道。 “妹夫啊,恭喜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要多来往啊,本王也没什么好东西,一些薄礼,希望你和长乐不要介意。” 李泰自从被李庸搞了一波之后,就老实多了,因为他已经破产了,想恢复过来哪有那么容易,而魏征好像字字惜金一样,只是淡淡说了句。 “恭喜,老夫可不像他们,是空手来的。” 李庸自然不会和他计较这些,因为说要钱,李庸还真不缺,何况他知道魏征这个人,那是大唐中的一股泥石流,本来俸禄就不高,还经常接济老家那些破亲戚,又不贪,死的时候,连棺材没钱买,李庸笑着说。 “魏大人说笑了,谁人不知道你为官清廉,你要送小子东西那才叫不正常了,魏王,魏大人里面请,今日小子略备薄酒,希望你们吃好喝好。” 魏征就和李泰走了进去,看着华灯初上,李府已经是灯火辉煌,李庸看到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来的都来了,反正不来的,他也不希望他们来,因为李庸这次把请帖发遍了全长安所有的官员,好像那些世家士族肯定不来,还有就是长孙无忌一家更加不来,这内定的儿媳妇嫁给仇人,他长孙无忌还不至于这么不要脸来,还有就像柴绍、侯君集这样的武将,李庸不再站大门口了,因为马上到开席的时间了,他要赶进去主持,他看见整大院里已经高朋满座好不热闹,一些相熟的自然就坐一起,一边吃着桌上的糖果和糕点,一边喝着茶聊着天,而主桌这边自然是李大锤坐在中间,而从左至右绕过来是杜如晦这个主婚人、房玄龄、魏征、高达、薛仁贵、刘仁轨、席君买、张仁愿,程咬金、尉迟恭、段志玄、徐世绩、李靖、李孝恭,文武分开围成一个圈,李大锤左右就是杜如晦和李孝恭,这样的安排让所有人看不出任何毛病,虽然有什么以右为尊,可是李孝恭人家是郡王,你一个宰相还能比他还大,何况他还是李庸另外一个老丈人的身份,而那些女眷都在内厢由范氏照顾,就在李庸怎么说开场白的时候,一个仆人急匆匆的跑了向他汇报。 “少主,圣……圣人和皇后驾到。” “我去,快,出门迎驾。” 听到李二和长孙皇后都来了,那些吵吵闹闹的人立马全部安静站了起来,李庸正准备去迎接老丈人和丈母娘的时候,李二爽朗的笑声已经传来。 “哈哈哈……李庸,某没来迟吧?” “参见圣人。皇后~” 所有人都向李二和长孙无垢行礼,李二摆摆手说道。 “免礼,今天我只是李庸的丈人的身份来的,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圣人……” “还叫圣人?” “哦哦,父皇,母后,请上座,我们正好准备开席。” 李庸把李二带到主桌上,本来李大锤让位的,被李二直接抓住让他坐下来,他就坐在他身边,而所有人看到李二已经入座,他们才坐下,不过没有了刚才的那般肆无忌惮了,怎么说领导来了,肯定拘谨的,长孙皇后则和范氏到内厢去了,看到都入座了,李庸清了清嗓子说。 “感谢各位今天来参加我的婚礼,今晚略备酒席,希望大家吃好喝好,我还为大家准备了一些歌舞节目,大家一边吃一边观赏,开席。” “嗖~啾~砰~”远处发出烟花飞上天的声音,然后漆黑的夜空,被璀璨的烟花所照亮,整个李府,或者说整个长安城都看到这一幕,所以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尤其内厢中的公主女眷们,他们一个个跑到窗口看着那一颗又一颗烟花在夜空绽放,随着烟花表演开始,李府大门的一串五十米长的鞭炮被点燃,顿时把气氛点燃,空中璀璨的烟花和响亮的鞭炮声交织在一起,显得相当热闹,一下子把所有人讨论声都掩盖了,李二和李大锤他们都对着空中的烟花说着什么,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些东西是怎么做的,还会有什么用,就像当初火药的出现,只是被当作烟花爆竹使用,可是在西方却研制出各种各样的火器出来,最后征服蹂躏全世界,一盘盘精美垂涎三尺的佳肴被摆上桌,一坛坛各种度数的美酒抬了上来,随着烟花和爆竹燃放结束,院子中间的舞台开始一群七八岁的小孩穿着统一的衣服,整齐的站在上面,然后一名清秀的女子缓缓走上舞台向所有的宾客施了个礼,然后轻轻唱到。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盼望踏上思念路。” 那女子如冬泉泉水般的声音将在场所有人都带进一个意境,然后那些小孩用稚嫩的声音唱道。 “飞纵千里山,天边归雁披残霞,乡关在何方,风沙挥不去印在,历史的血痕,风沙飞不去苍白,海棠血泪,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天边归雁披残霞,乡关在何方,黄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曾经多少个今夜,梦回秦关。” 这首梦驼铃把那些老将直接唱的双眼发红,那些孩子们在那女子带领下走下舞台,而李庸手中已经倒上一杯酒,他缓缓的说道。 “各位,今天是我李庸的大喜之日,本来不该听这么沉重的歌曲,可是我是无法忘记那些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能继续幸福生活下去而再也无法回到秦关的英烈们,今日这第一杯酒,敬那些英雄。” 李庸说完就把手中的酒倒在地上,而薛仁贵等人也站起来将酒倒在地上,接着就是李二和那些文臣武将,而在内厢那些公主女眷也被外面的氛围感染,眼中都是婆泪眼娑,只有真正在战场上的人才知道这种情怀,李靖等武将拍了拍李庸的肩膀说。 “好样的,他们见到你到今日成婚,一定含笑九泉的。” “是啊,李庸,那些不能再回来的人们,我们一定不会忘记他们的。” 李二也向自己这个女婿赞赏的点点头说,然后李庸缓了一下就笑着说。 “不好意思,搞的大家心情突然不好了,接下来请大家欣赏,我们大唐好男儿唱的满江红。” 说完,府内响起了隆隆的鼓声,激昂的鼓声像在敲在在每个人的心里,然后十几个身穿盔甲的壮汉踩着整齐的步伐走上舞台,这让李君羡这些百骑侍卫一顿紧张,因为那十几个壮汉就知道是上过战场的老手,当鼓声越来越急敲起的时候,那些将门的将军们都站了起来,包括李二也站了起来,这激昂的鼓声他已经多年没听过了,紧接着那鼓声骤然停下,而那十几个壮汉开始齐声吟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臣子恨,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随着这首改编的满江红每念一句,那沉重的鼓声就齐声敲一下,随后,这满江红越念越快,那鼓声越敲越快和响亮,最后连续念了三遍之后,那十几个壮汉齐声吼道。 “杀~” 那杀气腾腾的样子,立马把所有武将带动起来,他们齐齐举着手大喊道。 “杀~杀~杀~” 他们这些人立马想起金戈铁马的日子,那沉寂已经的激情立马高昂起来,李二也跟着这些人一起喊起来,把刚才沉闷的气氛打破。 “来啊,给老子倒酒,我要好好喝上一碗,你们几个老匹夫可敢与某大战三百回合吗?” “来就来,我程咬金还怕你不成?” 这下全乱套了,也不分君臣身份了,一钱的小酒杯被换下,直接上碗,李二直接撸起袖子就和那些武将干起来了,这是的气氛已经开点燃,而相对那些武将,杜如晦他们就斯文多了,他们还在品味这那满江红。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好词好句,好好。” 就当李二和那些武将们开喝的时候,那在舞台的壮汉一声“喝~”然后鼓声和各种乐器响起。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简单歌词在鼓声和各种乐器配合下,唱出了金戈铁马的情景,那些喝了酒的武将和李二抱在一起高声学着,这是精忠报国非常容易学,就一遍他们就学会唱了,他们一边唱一边大口喝着那高度白酒,本来就没吃东西的他们,那不酒精上头?李二还喊着拿上他的刀剑出征,那些起哄的武将都喊着誓死追随,最后好不容易把这些上头的爷们搞掂,还好后面的节目都是一些曲艺之类的动,这场面才稳定下来,不过李庸这婚宴和他的婚礼都成为了大唐最牛的一次了,酒席随着大量的酒精摄取,很多人已经迷迷糊糊起来,李庸的这次准备的可是三种酒,一种就是女眷喝的果酒,酒精度低,还带有各自水果甜味,备受长孙皇后这些女眷喜欢,而外面那些男士就是四十度和五十度的白酒,高度白酒一下就让那些人爽歪歪了,程咬金和尉迟恭喝多了就要脱衣服玩相扑,李二还嫌事不够热闹,还要给他们俩做裁判,最后在李孝恭和李靖、徐世绩的大力劝阻下才拦了下来,随着夜越来越深,也就说明李庸和长乐的婚宴就要结束,不少人已经开始离席,每个人走的时候,李府都会给他们一份这次婚宴的回礼,那就是一个玻璃做的盘子,还有酒茶糖果这些,那些拿到回礼的人都开心的不得了,因为在李庸他们眼里不值钱的玻璃,在他们这些眼里就是宝贝,最后李二在李君羡等人的搀扶下上了龙撵,而程咬金这几位大人是被自己的家将给弄上马车,至于清醒的也没几个,就连开始喝的斯斯文文的杜如晦他们,后来也拼上了,也喝的走路都是歪的,不过不程咬金那几个货好多了,他们那几个是被横着抬出李府的,送走这些人之后,李府恢复的了平静,李庸也要去新房找他的新娘子去了,此时的长乐正坐在床上低着头娇羞的看着进来之人,在龙凤烛朦胧的烛光下,照映的长乐更加美丽,李庸坐到长乐身边,然后一个老嬷嬷用剪刀将他和长乐的头发剪下一缕,然后用红线绑起放入同一个锦囊,这就是结发之礼,最后老嬷嬷取来个本分开两瓣的瓢,所谓合卺,就是将一只卺破为两半,卺也就是瓢,再各盛酒于其间,新娘新郎各饮一卺。两只瓢的瓢柄用线连接在一起,寓意着新婚夫妇先分而为二,后合二为一,象征着由婚礼将两人连为一体,合卺酒也叫交杯酒,交杯同饮,一生相随,李庸的一生就和长乐相依相伴了,老嬷嬷做完最后这步只好,那李庸和长乐的婚礼就算全部完成了,那剩下的洞房之事就交给他们了,而服侍他们的春兰和小雪都尴尬的站着,李庸也尴尬不已,因为他与众女约定好了,等李庸及冠才圆房,所以现在这个尴尬场面就真的很尴尬,李庸赶紧让两个丫头出去看一下有人没人听墙根的,因为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闹洞房,所以李庸才用高度酒把这些家伙都灌醉,省得他们闹事,春兰和小雪转了两圈都没发现人之后就回到房间,李庸只好让她们给自己铺个被子,今晚他就打地铺了,三女看到李庸卷起来睡在地上都不由的笑了起来,不过今天的确是累了,长乐在春兰和小雪的帮助下,把头上的首饰什么的都卸了下来,她们准备叫李庸沐浴的时候,他已经打着呼噜睡着了,正常盛世婚礼也随着长乐睡下而结束。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华亭县令?华亭侯? 李庸的婚礼算是在长安成为了茶余饭后的事情,而李庸却和长乐三朝回门后就离开了长安,这次离开长安,就他和长乐两个人走,因为长安和西山需要郑丽琬和武曌来管理,武大帝的学习能力和天赋比郑丽琬还要厉害,短短的时间就可以掌握整个长安的事情,所以郑丽琬也把长安的事情都交给她来处理,而她则专心负责西山的事务,武顺还是负责他的戏院这块一亩三分地,李雪雁也对她的金铺事业越来越熟练,这次本来想带她一起去的,可是事业心强的她决定留下来,等这边她都安顿好了,她再过去,反正也不着这一时半刻的,所以李庸就答应了,至于春兰和小雪自然是跟着一起走的,她们本来就是贴身丫鬟,在李府也只是专门服侍李庸的,所以李庸在那她们就会跟到那,至于李大锤夫妇就更不可能跟儿子和儿媳妇走的,说好听就是不想打扰他们,还想他们赶紧给他们生个孙子孙女的,其实是他们不愿意跑那么远,故土难离就是这样,他们宁愿再西山也不愿意出去,西山的环境和人们已经让他们认哪里是自己的第二故乡了,长孙皇后也是给女儿一顿嘱咐之后,俩人难分难舍的分离了,而李庸自然和李二做了个交流,至于俩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有他们知道,李庸带着长乐算是第二次到江南去了,不过这次他们不再走陆路,因为李庸知道他离京的消息肯定会被对他不利的人知道,截取军情和暗杀的那些人,李庸到现在都还没查出来,这次又把这些世家士族得罪死了,所以说现在要他死的人太多了,这次去江南任职,刘仁轨和高达在李庸的婚礼结束之后就留了下来,他们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保护李庸去华亭,渭水河的码头上停靠这一首改装过的斗舰,这首船是李庸花了大价钱通过和平使者向唐军水师买来的,在大唐对水师不重视,所以水师的粮饷各方面都是最差了,甚至一个水师都没满编,那些战舰坏了都没钱修,更别说平时保养了,所以在一个大价钱的诱惑下,他们果断把四艘还不错的斗舰卖给里李庸,这些斗舰在当时可是巡洋舰的存在,在这种唐朝巡洋舰上,是采取了梯级复式结构,士兵们梯级分布,战斗时能够充分发挥人员优势,同时为操作船只的辅助作战人员提供了良好的保护,极大程度的提升的战舰的生存能力。可以说,斗舰是就构成了唐军海上长城的主体之一,当然了那些水师只是把战舰卖了,可不敢把船的武器一起卖了,不过李庸他们也看不上那破弩什么的,他们就买了四艘给海军平时训练用而已,这些本就还不错的斗舰在经过一些维护和修理之后,还做了一些修改,这斗舰的龙骨承受不了海军的重炮后坐力,经过加固和测试,这些训练用的斗舰也只能装两门十六磅的重炮,多一门都把这破船给震散了,这次刘仁轨为了接李勇和长乐公主到华亭,特意挑了最好水手和最好的一艘过来,长乐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船,都不由的很惊讶和好奇,不过当她们看到李庸新式的风帆战列舰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战舰,其实李庸的风帆战列舰其实不是完全按照欧洲的那种做的,他是结合明朝宝船和欧洲的风帆战列舰混合而成,可以说把两种船的优点都融合,所以第一艘主舰的进度才如此慢。斗舰扬起风帆开始缓缓离开码头,为他们送行的几位在码头上依依不舍的挥手,知道李庸他们看不到码头上的人,由于斗舰太大,在内河走的不快,当他们进入黄河的时候才略微提速,刚才长乐几个好在船仓外领路不一样的风景,随着斗舰离开黄河进入大海之后,长乐几个就再也没出现了,海上的风浪让她们严重晕船,那吐的是死去活来,在服用了随身医生的晕船之后才好了一点,不过长乐面色有点苍白的在船仓里,春兰和小雪相比好一点,其实离开长安那天,如他所想,在他通往江南的每一条道上有人埋伏,可惜他们知道李庸走水路的时候,想派船去截击,可是在内陆谁有大船啊,还是比斗舰还大的船,那些小船都不用李庸的斗舰用武器攻击他们,撞都直接把那些小船给撞沉了,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庸的船离开,龙游大海离他们而去,内陆的世家没办法对付李庸,可是江南的士族有啊,那可是他们的地盘,为这次能将李庸摁死在江南,这些人是花了大力气去搞事情,但是他们忘记了,在华亭县,他李庸就是土皇帝,就算萧琰这个刺史都没办法搞他,因为只要李庸不出来,躲在华亭县里,他萧琰还真没着,所以李庸才敢大摇大摆的去江南的,何况李庸手上还海军这张强大的底牌,在新华亭县的堡垒里面,他李庸比皇宫的李二都还安全,不过这次李庸来华亭也不是来搞事情的,主要海上的事情的确要加快进度了,因为海外的大宝藏等着他去开呢,斗舰进过半个月的行驶,至于安全到达新华亭县的军用港口,早就列队等候的联合舰队的海军们整整齐齐的站在码头上,看着斗舰慢慢的靠到码头上,然后码头上的水手熟练的将缆绳捆绑在码头的固定点上,床上的水手等船完全停靠住了,就放下甲板,这个时候李庸扶着还没完全好的长乐出现在所有面前,那些见过李庸的人都激动不已,还一些没有见过李庸的人,知道这个年轻的少年就是他们舰队的上将,刘仁轨对着他的海军士兵们大声喊道。 “向上将和夫人敬礼~” 那些士兵整整齐齐的立正向李庸和长乐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而李庸也向他们会了个军礼,由于长乐身体不舒服,李庸只能草草的结束这些欢迎仪式,他和长乐上了准备好的马车就往新华亭县的住所赶去,长乐进到住所的是,赶紧自己的双腿还是好像在船上晃一样,李庸的住所是按他在西山的风格修建的,位置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可以说是半山别墅,这里的防守可以说是整个新华亭县最严密的,每日不但有一百名海军陆战队轮番巡逻,各种明岗暗哨不少十处,就连山上都安装了四门二十磅的重炮,不知道的就是把这里当成一个豪华别院,为了不影响李庸和长乐的日常生活,那些巡逻的海军陆战队不会进入别墅范围,对于这样的安排,李庸也没有意见,就是觉得有点大题小做,因为他知道长乐是喜欢清静的人,不过有了那次暗杀之后,李庸和他的家人都已经成为西山营的重点保护对象,无论李庸或者他的老婆们去那,情报局的提供,和黑军都会暗里明里保护。长乐休息了三天之后,至于算是缓过来了,今天她就吵着要到华亭县看看,因为那个是她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条破渔村,在李庸给她做了未来蓝图的梦想之后,她一直惦记着这里,那日她刚到这里,因为晕船身体不舒服,一直在马车里躺着,所以都没发现这里的变化,李庸听到她要去城里看看,他就爽快答应了,这几天他不需要照顾长乐,因为春兰和小雪早就恢复过来,还有高达这边安排了一些可靠贴心的丫鬟和仆人,李庸早就把这里逛了一遍,还看了他一直惦记的海军上将号,当他看到的时候,激动紧握着那些工匠们的手,一个劲的感谢的话,这可把这些技术流的工人感动坏了,那总工直接拍胸脯说,今年年底一定完成战舰的第一阶段的铺设,也就是整艘船内外建成,长乐来到当日的小渔村位置,看着那些水泥和玻璃建造的房子,赶紧的水泥街道,还有那些曾经的渔民不再是衣衫褴褛面瘦肌黄,而是个个精神抖擞,身上的的衣服干净整洁,还有不少的是穿同一样的衣服,李庸给她解释说。 “这是咱工坊的制服,你看他们胸口的字,他们就是哪个工坊的工人。” 长乐果然看到那些制服的胸口位置上秀着字,有些写着军,有些写着日用等等,而且长乐还发现很多突厥人,甚至吐蕃人,有几个倭国人来到他们面前,恭敬的九十度鞠躬,吓了长乐一跳。 “尊敬的大人。夫人您们。” “不用和我们打招呼,去忙你们的吧。” “嗨~” 他们几个就板起腰离开,长乐这才认出他们是倭国人,但是这些人都穿着工坊的衣服,她不由好奇的问李庸。 “夫君,怎么工坊还收这些人呢?不怕他们偷走我们的技术吗?” 李庸心想自己个大老婆保密意识还挺强,李庸拉着长乐的手在街道上走着,长乐然后还没和李庸圆房,不过她现在已经是李庸名正言顺的妻子,但是面上还是有些害羞,李庸却给他介绍这新华亭县。 “夫人,我们这里将来会成为一个大都会,以后不单单有这些突厥人、吐蕃人或者是倭国人,甚至高句丽人,但是这些人都会成为我们大唐的子民,你看的这些就是对我们大唐美好的生活向往的顺民,这里他们能有好的工作,能吃饱饭,住这些结实漂亮的房子,他们还会回去原本过这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吗?会带在一到冬天就可能会被冻死的地方吗?答案是否定的,你现在把他们赶走,他们宁愿死,他们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大唐的子民了,他们在里繁衍,再过两代之后,他们就完完全全成为真正的大唐子民了,这次也是离开的时候,父皇和我说的事,他希望我能把这里形成一个经验,到时候他就在草原或者其他按这样实施,这样就能把那些我们用了无数人生命换来的地方,同化那些当地人,不再让那些大唐的英烈用生命换来土地再次失去统治。” 长乐默默和李庸牵着手,听着他说的话,等李庸把话说完之后,她说道。 “我相信夫君一定会成功的,所以这次父皇让你来这里当县令,除了未保护你,还是让你完成这件事事情是吗?” “我聪明的夫人你真的太棒了,这么快就猜到我和你父皇的意思,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是用华亭县令的身份还是用华亭侯的身份好。” “华亭县令?华亭侯?其实我觉得不管是那样,你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夫君,这里封地的领主。” 李庸听了错愕一下,然后向自己的老婆竖起了个大拇指,心想,对啊,我纠结什么呢?我用什么身份无法就是对付那些要搞事情的世家士族而已,我既是华亭县令更华亭侯,这里就是我的领地,还怕他们干嘛,我就苟在这里不出去,暗自发育就可以,太棒了,有了计较的李庸心情大好,带着长乐逛起新华亭县,还买了不少这里的特产,和品尝这里的小吃,其实李庸来华亭县之前就想着怎么应付江南这些地头蛇,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硬砰硬不符合现在华亭的建设,他需要时间,所以他就一直纠结用什么身份和他们周旋。萧琰作为这边的刺史,早早就收到家族的报信,那就是搞是新上任的华亭县令李庸,本来萧琰等李庸来就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可是李庸的情报让他都吓尿了,这他娘那是一个六品县令,他还是三品的开国县侯,甚至还是当今长公主夫婿,大唐驸马都尉,萧琰心里把那些让他做出头鸟的人恨死了,如果他不是谨慎收集了李庸的情报,傻乎乎的贸然去搞李庸,那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到时候他肯定成为大唐的第一笑话,甚至是历史的笑话。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口问题 苏州刺史萧琰和华亭侯李庸就开始进入相持状态,萧琰不敢轻易对李庸下手,而李庸就苟在华亭县这里不出去,就好像河水不犯井水一样,萧琰家族中人已经不是一次催促他对李庸下手,可是萧琰都置之不理,因为他也不傻,他在萧家算不上嫡系,而且他已经是刺史了,是一方的封疆大吏,他可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毁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李庸来华亭县已经十天了,他每天最多在海军军营和造船厂待着,至于华亭县的建设的事,他全部交给高达去处理,有了西山的模板和以往的经验,高达做这些事情可以说得心应手,这个华亭县现在都属于李庸的封地,李庸来之前早早就在户部拿到了地契文书,高达每天忙碌着华亭县的建设,新华亭县的建设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之前那些没能进到新华亭县的人,那是一个羡慕嫉妒恨啊,看着里面那些人住着这么漂亮的房子,还有这么优厚的工作,他们还在为两餐温饱烦恼(唐朝一般是两餐,没有三餐之说。),而里面的人明天三餐不愁,尤其那些当初拿了钱离开的村民,后悔肠子都青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当初他们可是选择眼前的那些金钱,后来发现到外面之后,那些钱根本做不了什么,没多久就被那是土豪士绅给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他们甚至不少人厚着脸皮回来闹,可都被强悍的海军陆战队给赶了出去,带官府去闹?那个时候萧琰被苏州的情报局的人喂的饱饱的,怎么可能理会这些蝼蚁一般的村民,现在他们这些人终于的机会来了,新来的华亭县令,或者说华亭侯来了,整个华亭县都归他了,县令衙门也发出公告人口登记,一时间华亭县衙排满了人,高达每天带着他的手下给这些有路引的百姓登记,唐朝的路引就是百姓的身份证,如果没有路引,他们连客栈都住不了,就别说进别的城市,没有路引的被抓到还会被当成偷渡客流民抓起来,所以在唐朝就有着在大唐境内要有路引,但是你想出大唐,有路引都出不去,西游记里面的唐僧玄奘法师就是偷渡出去的,大唐是开放,但是只开放外国人来大唐,但是对自己国家的人民是不能出去的,就算在各个地方的百姓都不能随意跑到被的地方去,主要是唐朝初期的人口太少了,整个大唐初期才一千多万人,真的是地广人稀,而且各方面又不是很发达,贵族世家士族当地的统治,那点人口怎么可能放你走。华亭县的人口本来就不多,五天的时间就做完了人口登记,不过这些后来登记的人,不属于新华亭县,只属于华亭县,怎么说呢,那就是新华亭的东西他们暂时是不可能拥有的,他们还要经历当初新华亭县那样的事情,重新规划和重建,这些都需要他们亲自去做,就像李庸说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对于县衙的要求,这些村民也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他们也看到了新华亭县的新生活,于是再县衙的安排下组织起来,而新华亭县里面的人也看到了围墙外面那些人,不由想起他们当初没日没夜的重建家园的光景。 “默得,那个时候我们也是这样吧?” “你这小赤佬,那个时候我们为了那点工分,成为大唐的子民,那比你们干得多嘞。” “侬脑子瓦特了?要不是那位大人,你们这些小瘪三还在草原上赶羊嘞。” 一个汉人和一个突厥人蹲在城门口外,嘴里咬着烙的大饼,喝着稀饭,看着那忙忙碌碌的重建工地,一边吃着一边聊着他们那个时候重建新华亭县的往事,那个时候像默得这样的突厥人很多,他们都为了成为大唐的子民,付出的汗水远比当地人要多的多,因为他们基本都是草原上一些部落的奴隶,他们的下场不就是帮这些部落去抢别的部落的时候被打死,要不就是再次成为别的部落的奴隶,当他们被这些汉人买走的时候,以为过上比在草原还要黑暗的日子,可是他们千里迢迢的来到这样靠海陌生的地方之后,他们看到了这里给他们带来了希望,所以他们所付出的就是在这里扎根,成为堂堂正正的大唐子民,让自己的后代不再受他们的哭,他们不但拿到了心心相念的工分成为大唐的子民,而且还通过学习汉文化把自己的思想重新洗了一遍,他们不再说草原上的话,不再过草原上的习俗,甚至想默得这样的突厥人,说本地话比本地人说的还地道,后来不断有什么吐蕃人、高句丽人还有倭国人,当然他们这些人,现在统一都是大唐人,他们家家户户都供奉这李庸的长生牌,因为是他给他们带来的了美好生活,李庸这段时间仔细的看了一下华亭县整个地图,和看了高达给他人口登记等数据,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整个华亭县可以说地广人稀,但是这里能种植的农田几乎就没有,应该说不适合中小麦的农田,人口更是少的可伶,不包含新华亭县的人,总共满打满算的劳动力不到一千人,李庸感觉到头疼,他不是想到别的地方移民过来,但是整个大唐的人就不多,他那里找人去,就算他找到了,那些地方的官员还不和他拼命啊,大唐的人口可是宝贝啊,赋税、徭役这些都是靠当地的人口来完成的,所以就算李庸再有钱也买不到人口,他也想过从西山把一部分人口移民过来,可是西山的人口也是刚刚到饱和的状态,不适合移民,怎么办呢?头疼。 “高达,人太少了,有什么办法增加人口不?” 高达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看到这些人口的时候,人都傻了,这么点人够干嘛,所以对于李庸的问题,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敷衍的回答。 “老大,你就别问我了,总不能让他们每天造人吧。” “我艹,高达,你他娘真是个天才,对,造人,我怎么没想到呢?” 看到李庸突然蹦起来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样子,他不由担心自己这位老大是不是脑子得了什么大病。 “老大,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把医生叫进来给你看看?”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我想到办法了,鼓励生育,对,就是鼓励他们多生孩子,生一个,全县表扬,生两个,免费所有孩子念书和减少相应的赋税,生三个就减少一般的赋税,生四个的话,那就给他们家里挂个光荣之家牌匾,除了子女免费念书,赋税减一半,还可以享受这里所有东西的优惠,家属的就业优先录取,如果五个以上,那就是出挂光荣之家的牌匾之外,那位母亲要授予英雄母亲称号,家中子女优先录取到西山大学堂,参军也是优先录取,两个孩子以上的家庭我们都给予补助,具体的金钱,你去想,这些条件对那些加入大唐籍的外国人一样有效。” 高达听完李庸的想法之后,嘴巴长的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这真是脑洞大开啊,不过这个的确是个好办法,只不过时间比较长,因为这玩意不是说,你生了,就立马有人用啊,只是增加了数字上的人口数量,正在形成劳动力,起码需要十几年的时间,可是他们现在就需要人口啊,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对着李庸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老大,你这个办法是不错,但是这个需要时间,没有个十五左右的时间,根本形不成有效的劳动力,我们总不等就干等他们生孩子吧?” “没错,提高生育,提倡多生孩子只是一方面,我们现在急需劳动力,我的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向西山移民一部分人过来,当然是他们愿意来,不能强迫,西山的各方面的劳动力已经开始过剩了,这边是缺少劳动力,可以相应的提高这边的工资待遇,另外向其他地方移民过来,可以让各地的情报局来帮忙,难度肯定挺大,但是我们还是要努力,当地的官员怎么搞,你们想办法,只要愿意来的,都可以享受这里当地居民一切福利,还有,那就是那些符合结婚年龄找不到老婆的,那些高句丽女人可以搞一点给他们做老婆,但是只限我们汉人娶外国女人,那些要娶我们的汉女的大唐籍外国人必须要严格审查,能不嫁给他们就不嫁,如果实在要嫁,就严查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我们的原则还是自由恋爱,不强迫,但是我们这边汉人到了二十岁还没结婚打光棍的,要不结束我们安排的女人,要不自己里面找个女人结婚,超过一年没找的的,一律赶出华亭县,而且全家都赶出去,军队一样这样处理,我会交代刘仁轨去做,最后,那些寡妇和离的女子,不得歧视,鼓励她们再婚,如果有人歧视一定要严惩,我就想到这么多,你还有什么补充的不?” “老大,你都想到这么多了,我还能说什么。” “好吧,那你赶紧去落实,我后面想到什么再和你说。” 一番商量之后,高达开始整理刚才的谈话,形成文字上的政令,向西山传信之外,还要想情报局传信,现在他不但要盯着华亭县的重建的工作,还要做好这些人口生育的宣传,新华亭县是首先接到这道奇葩的政令的,看着这强制生孩子的政令,他们也是很懵,但是那多生孩子的福利实在太诱人了,如果换作以前,他们打死都不敢多要孩子,可是现在他们的日子好起来了,不愁吃不愁穿的,在工坊还有这么的工作和工钱,如果进到海军那里就更好了,他们可听说了,那里的军饷比他们的工钱还要高,而且海军的待遇什么的,都比他们要好,所以看到优先录取到军队,他们都不淡定了,甚至不少人急急忙忙拉着自己媳妇回家。 “老婆,回家造人去。” 这下新华亭县掀起一场波澜壮阔的人口造人机会去,还有就是那些还打光棍的开始着急了,他们可不想被赶出去,还好就是县衙给他们安排老婆,在得到高达的答复之后,他们的未来老婆已经在准备了,半年内一定到位,对于李庸他们来说,买些什么突厥女人、吐蕃女人、高句丽女人、倭国女人的,还是很容易办的到的,因为那边的和平使者可是他们很多部落首领或者将军的上使,花点代价,那是轻轻松松搞到的,何况他们这些国家本来就有人口买卖,只是每个国家的女人价格不一样而已,高句丽的女人就相对比较贵一点,然后就是突厥的女人,再到吐蕃女人,最便宜的算是倭国的女人了,可以说一斤粮食就能买一个倭国娘们,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项计划对李庸的未来发展来说是重大的,也对大唐来说是重大的。长乐看到李庸发的这个政令的时候,已经几天不断明里暗里的给李庸信号,搞的李庸有点不敢见到她,心想这娘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是说好等他及冠吗?怎么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就来这套,不信,还是加强对她的思想工作,不能说李庸执行双标,因为他和长乐她们的年纪还不到生育的年纪,对于新华亭县的政令,那些重建华亭县的人也知道之后,更加期待未来的生活,对于汉人来说,多子多孙是传统思想,只是吃都吃不饱,谁敢想,现在李庸给了他们这个希望,敢想的希望,那他们还不大力支持,毕竟家里多一个劳动力,那就是多赚一份钱,日子就过的更好,人口问题从古至今都是一个大问题,多了,国家经济压力大,少了,那国家就发展不起来,反正现在对大唐来说,对李庸来说,就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李庸都不由想那些穿越带系统的穿越者,来什么人口增长或者身体快速成长的东西,可是现实他没有,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一步步来,脚踏实地的搞他人口增长计划,要不然他将来伟大的计划靠谁去完成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江南士族 李庸的人口计划行动开始了,不过也只是刚刚开始,需要时间,他知道这个事急不来,所以也就在新华亭县里和长乐几个过这神仙般的日子,那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样的日子他也只过几天,苏州刺史萧琰萧大人就派人到他这里了,李庸手中拿着已经看过的信,眼睛远眺着远处的大海。 “你们终于忍不住了吗?也好,早点解决你们,我也能安心做我的事情,杨典锋,我艹,你这个名字太有画面了,安排一下,明天我和夫人要去一趟苏州城。” “是,上将!” 杨典锋很不明白他自己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上将第一听到的时候就这么惊讶,这位杨典锋就是上次在长安坑那些世家士族的羊癫风将军,他本来是情报局的特工,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执行了那次任务,之后就因为被嘉奖,被李庸调到海军去了,他为人在情报局做过特工,做事仔细而且比一般人能吃苦,所以这次李庸来华亭县,他就成为了李庸新的侍卫长,只是他这个名字,李庸一直都吐槽,这好好的人怎么取个这样的名字,肯定是爹和他指定有什么大仇,杨典锋收到李庸的指示之后,就赶紧向刘仁轨报备,然后开始安排相应的跟随人员和装备,苏州情报局也让人去通知,让那边提前做好准备,知道李庸和长乐要去苏州城之后,刘仁轨直接给他的指示就是,不惜任何代价保护好李庸和长乐等人,李庸的重要性就不用说了,长乐是他们的主母,而春兰和小雪是六夫人和七夫人,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他们都承担不起,毕竟这里是江南,是那些江南士族的地盘,李庸和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只是他们一直没找到机会而已,在华亭县他们可不敢来李庸的大本营搞事情,都是李庸要去苏州城,那就是进入敌人的地盘了,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苏州城里的情报局收到李庸和几位夫人要来的消息,所有人特工就开始疯了一样,苏州城的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严密的监视起来,一旦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就立马标识出来,然后处理掉。本来李庸是不想让长乐跟着去的,可是拗不过长乐。 “你我本就是夫妻,夫妻本就是一体,这个时候我怎么可以只躲在后面呢?怎么说我也是大唐的长公主,带上我,他们更会无所畏惧不敢造次。” 李庸听了觉得好有道理,可是他还是不想让她去,因为这次去,就是和那些士族谈判的,那些被逼的快疯的士族谁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做出一些骇人的事情来,不过李庸最后还被长乐说服了,最后春兰和小雪也凑热闹,说要保护公主,死活都要跟着去,李庸索性就一起带着去吧,就当带她们去玩了,只能让杨典锋他们安排好一切安保就好了,他相信海军陆战队和当地情报局的能力,第二日,李庸和长乐的马车从半山别墅悄然出发,豪华宽敞的马车中,长乐和春兰、小雪三人显得很兴奋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点都没有害怕的紧张的意思,李庸看到她们这样,也只是微笑摇摇头,他也看着窗外美丽的风景,现在这个时候的环境可比后世好太多,没污染,青山绿水的,让人看着就着迷忘记所有的烦恼,马车平稳的行走了两个多时辰,没发生任何的意外来到苏州城下,可能看到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让要搞事情的杀手什么的无法找到机会下手,也有可能他们不敢在半路截击李庸他们,毕竟马车上还有帝国的长公主,反正一切都有可能,只是李庸他们平安到达苏州城,但是这个偌大的苏州城的真的比来的路上安全吗?答案是否定的,来接应的情报局特工给杨典锋带路,因为他们昨天就清理出一条安全路线和三天撤退路线,做的可以说万无一失,但是对于杨典锋他们来说,那有什么万无一失,只有李庸他们在华亭县才叫安全,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安全,只要出了那,哪里是不安全的,但是李庸不可能一直待在华亭县,毕竟他还是朝廷的华亭县令、华亭侯,江南士族的事情总要解决的,李庸的防弹马车在情报局特工的带领下,和杨典锋严密的保护下来到苏州的别院,这里是他当时和长乐他们第一次来苏州住的对方,也算是李庸在苏州的一个落脚点,李庸和长乐三位在卫队的簇拥下进入别院,然后整个别院里里外外被保护起来,李庸进城的消息自然被萧琰知道,但是他像个小弟一样恭恭敬敬站着,正坐和两旁做着好几位中年人或者老张,这些自然都是江南士族的头头了,那就是江南十二望族的吴郡顾氏、吴郡陆氏、吴郡朱氏、吴郡张氏、会稽虞氏、会稽孔氏、会稽魏氏,会稽谢氏、琅琊王氏、陈郡谢氏、陈郡袁氏、兰陵萧氏,其中兰陵萧氏、会稽虞氏、琅琊王氏现在是他们的首领带头大哥,萧氏有萧瑀、虞氏自然就是虞世南、而王氏的来头一直在江南是名门望族,有王与马,共天下之说,而且天下官宦一半来自他们,他们现在可能干不过中原五姓七望和勋贵家族,可是江南的赋税文化等方面可是大唐最高的。 “李庸进城了?” “是的族老,刚刚探子来报,他已经和长乐公主进城,现在已经住进有户人家。” “这李庸这别院的名字还真有意思,不过,这次我们十二望族都来齐了,就是要看看这位长公主的驸马都尉,华亭侯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就单单他敢赴会这点,他还有点胆色的。” “哼,什么胆色不胆色,他几次坏我们的好事,上次让我们损失惨重,此子心性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 “不管怎么样,这里可是我们江南士族的地盘,他李庸就是一个流官,乖乖听我们的话,把他手上的所有产业和配方都交出来,我们可以考虑让他和长公主做对快活的鸳鸯的,哈哈哈~” 这些所谓的江南十二名门望族,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书香传家的士族了,随着整个东南被他们完全控制之后,这些家族出生的子弟,只要出生就能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一旦长大就可以当官了,这辈子一定会有一个正五品的职位等着他,而且他们在经济上封山育林,这片土地上的农田、湖泊、走兽、人口,全部是家族的私有产品,与国家不再有任何关系,这就是江南士族,一群和世家门阀、关陇贵族在大唐三足鼎立的存在,他们在江南不但有特权,而且朝廷的人根本管不了这里,说他们是土皇帝一点都不为过,加上江南本就富庶,加上战乱很少在这边发生,他们这些过的都比皇帝还奢靡的生活,律法在这里比不上他们的家法,很多朝廷任命过来的刺史官员都沦为他们的走狗,他们自然不会把李庸小小的县侯放在眼里,至于他是长乐的夫婿这点也毫不忌讳不留情面,可是目空一切的他们却小看咱们的穿越者了,因为在强大的武力下,任何势力都是泡影,这也是什么李庸一开始就组建西山营,因为他知道只有武装力量,才有话语权,海军的成立就是控制这些早已经把东南江山当作自己的家的士族们的一把刀,只是这把刀还没有落下,这些士族还不知道有把这样的刀存在而已。酉时刚过,李庸就带着长乐她们出发到聚仙楼,苏州的聚仙楼就是长安在这里的另外一个分店,自然也是情报局的地盘,至于李庸选择这里,那些江南士族也没有意见,因为聚仙楼的名声在外,不管是美食或者环境,都是当地最好的酒楼,而且这里还是他们江南的地盘,晾他李庸也翻不出花样来,聚仙楼顶层的天宫房和长安的一样,一如既往的那般豪华,李庸和长乐在里面喝着香茗等候他们这些人,可能是给李庸下马威,这些人姗姗来迟的到来,而且对李庸和长乐很是不客气,只是简单随便施礼就坐下,但是李庸也没惯着他们,所谓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你们不给面子,那就别怪我李庸不给你们留情面,看着那些陆陆续续来的江南士族,李庸是一杯茶水没给他们,这让这些代表们很是不满。 “李庸,我们来了,你竟然连杯茶水都不给我们倒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就这么不放我们在眼里吗?” 那些不满的士族们七嘴八舌的谴责李庸,可是李庸就是不理他们,和坐他身边的长乐轻声细语的聊着,喝着春兰和小雪不断斟满的茶水,那些人看到自己说了半天,李庸都不理会他们,有些脾气火爆的就直接站起来摔袍离开,但是李庸挽留都不挽留,任由他们离开,十二个士族的人,一下子走了一半,只剩下另外一半想看看这个十六岁,最年轻的县侯想干什么,李庸看到走的人都差不多了,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 “该走的都走了,你们这些士族啊,也真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你们可以不把我李庸放在眼里,可是我的妻子可是大唐嫡长公主,你们这么般无礼,你们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叫君臣有别都不懂了,要是你们的先人知道了,都要跳棺材板了。” “你……” 剩下的士族被李庸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的确像李庸说的,长乐是当今嫡长公主,是君,他们是臣,甚至臣都不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官职在身,可以说是白身,不是长乐的身份,就是李庸的身份,他们都要恭恭敬敬的,刺史最大也就是四品的官,而李庸却是三品的开国县侯,就算萧琰见到他也要恭恭敬敬的给他先行礼,这些江南的士族是过惯了优渥的生活了,真的把自己当成这边的土皇帝了,李庸都不明白这些人是谁给他们的勇气和自信,李庸这时候让茶女给留下来的人各倒一杯茶,然后说道。 “你们也别你的我的,现在你们眼前有一杯茶,如果想留下来继续和我谈,那就喝了,如果不想,大门在那边,就请随便,不过至于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己考虑清楚,请。” 看着眼前的热茶,渺渺升起的茶香,本来是让人垂涎,可是在那些士族眼里却犹如毒药,他们不敢拿眼前的香茗,也不敢走出这里的大门,因为李庸太神秘了,短短几年异军突起,在中原搞的翻天覆地,而且在江南已经有不少和他合作的小士族,在不断蚕食他们,这也是他们答应来会会他的原因之一,李庸也知道这些老狐狸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在谈判方面,李庸可比他们有经验,虽然他没学过这样的专业知识,可是他有几千年后的后世人的眼光,所谓谈判,那就是看谁的拳头大,看谁更有气势,他们那些幼稚的下马威在他眼里,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在和他闹呢,李庸也不着急催他们,耐心的等待着他们的选择,而长乐很平静的闭上美眸,乖巧的坐在夫君身边,好像这里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给人的感觉就是你们男人谈事情,我们女人不插嘴,但是你们如果想欺负我男人,那就看你们能不能挡住我父皇的怒火,整个天宫房的气氛很是压抑,几个士族的代表已经开始有些扛不住了,可是看到他们的领袖家族代表没动,他们只能死死的咬着牙等待,那虞氏、萧氏和王氏的代表眉头紧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他们定在这里,去也不是,留着难受,可是为了江南的稳定和他们的未来,又不得不和这条过江龙谈判,因为他们都知道李庸这次来,不会这么简单,肯定带着什么目的来的,要不然到那里不是做流官,偏偏到江南来,难受,想到难受。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争分夺秒 剩下的几个士族始终扛不住压力,在萧氏的带头下拿起了已经半凉的茶水,李庸面带笑容看着这几个略带滑稽的几个老头,等他们都喝下那香茗,或者是苦茶之后。 “很好,看来你们都是明事理的人,来人,上菜,几位,我们一起边吃边聊,我相信今晚肯定是个愉快的晚上的,请吧。” 李庸站了起来很绅士的伸手给长乐,长乐给了他一个最甜美的笑容,然后把自己的纤纤玉手搭在李庸的手上,然后夫妻俩人一起走到大型圆饭桌上,那几位族老也跟了上来,他们自然坐在李庸夫妻对面,而春兰和小雪一人坐在李庸身边,一人坐在长乐身边,很快各种美味佳肴一一上桌,这些族老也算是什么都吃过看过的,可是这些山珍海味他们还第一次见做的的如此精美,都不用吃,都已经色香味俱全,等所有的菜上齐之后,天宫房的房门也被关上,里面就剩下李庸夫妇,和六个留下谈判的族老,当然还有一个专门倒酒服务的服务员,李庸拿起酒杯对着那几位说道。 “你们都是聪明人,将来你们,和你们的族人会为你们的选择而庆幸,这杯酒算是我夫妇几位敬你们的。” 李庸带着长乐、春兰和小雪一起拿起酒杯,那几位经过刚才的对峙,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加不知道李庸说的选择是什么,他们现在做的也只能是跟着李庸的节奏走,他们也拿起一旁的琉璃酒杯,里面的白酒如清水般透彻,但是并不是清水,因为酒杯里散发着香浓的酒香,在李庸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喝下酒杯之酒,辛辣的白酒如火一般从喉咙一直烧到小腹,这种感觉如同一条熔浆顺着下去一样,至于长乐她们喝的自然是甜甜的果酿,自然不会像李庸他们喝的那样高度酒,西山的一线天他们还是喝过的,但是像今晚这么香醇的酒,他们还是第一次喝到,都不约而同的说。 “好酒~” “各位,吃菜,我一边吃一边聊。” 李庸一边说一边个长乐夹菜,看到李庸已经开始下筷了,如此香色俱全的佳肴,几个族老也拿起筷子夹着圆桌上的美味,每道美味的佳肴经过精心烹饪之下,吃的那些土包子个个都是眼中发光,饭桌上看起是一片祥和,不再像刚刚一开始那般剑拔弩张,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其实所有人都各怀心思,饭桌的美味佳肴无论多好,醇香的美酒如何好喝,那几个族老偷偷看着对面的李庸,只见他和长乐这个正房,还有两个小妾秀着恩爱,完全没有说什么的意思,而李庸也发现他们偷偷看自己的眼神,李庸带着微笑说着。 “各位,难道这里的酒菜不合你们的胃口?” “没有,这里的酒菜是我们这辈子吃过喝过最后的。” “那为什么你们好像不怎么吃啊,如果真的觉得不好,我再让他们重新做。” “华亭侯,不用了,已经是很好了,只是今天我们来的目的……” “好吧,看来有些话还是先说你们才吃的下去。” 李庸那着一张手巾擦擦嘴说,而这几位族老也放下筷子,用一旁的手巾擦了擦嘴。 “其实你们不来我,我也找你们,因为你们知道我的产业有很多,而江南有是你们的地盘,而我在长安和那些世家门阀、陇西勋贵,甚至和你们江南士族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你们很多人也接到要对付我的命令,可是你们又没太好的办法对付我,对于你们来说,只是想拥有更多的财富,而我,却是想让更多人致富,江南的市场很大,不是你们或者我都能吃的得,但是我的商品却是你们无法比拟的,这个相信你们不得不承认,因为那些和我合作的小家族已经在不断用我的商品蚕食你们控制不到地盘,相信不久,你们的产业就会被挤出市场,因为我已经来了,不是我吓唬你们,你们也可以不相信我说的,就像刚才那些走的人一样,自然后果你们自负。” “华亭侯,你也知道你现在已经把这么多人都得罪了,难道不怕我们对你做些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啊,你们巴不得就让我立马枭首,不过,可能你们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在你们的面前呢?不是我运气好,而是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的底细是什么,还有就是,你们千万做傻事,因为我不想你们来送死。” “华亭侯你是不是太自信了?我们江南士族然后比不了中原的世家门阀,但是要对付你,相信也不会很难吧?” “哈哈哈~你们大可试一下,好言相劝,那就不要怪我咯,娘子,我们走吧,这菜做的真的一般,要和这掌柜提点意见了。” 只见长乐和春兰小雪她们用手巾擦了擦嘴,都站了起来,然后挽着李庸的手臂离开,把那几位气的火冒三丈。 “可恶,这李庸我还以为他有什么说的,原来不过如此。” “哼,年纪轻轻的,就知道装神弄鬼,萧老,看来我们不用对他客气了” “是啊萧老,你就发话吧。”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回去再商量。” 他们几个立马离开了聚仙楼,回到萧琰的刺史府之后,萧琰立马将他们迎到后院的密室,刚才离开的那几个代表也早早在等候了,其中一个族老简单和那些提前离开的人说了后来的经过之后,那些人本来就不把李庸放在眼里的,现在就更加催促他们的领袖萧氏做决定,那萧氏族老听完他们七嘴八舌说完之后,放下手中的茶碗说、 “看来,这个李庸是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族长已经和其他世家勋贵都商量好了,李庸的产业和其他的配方必须拿到手,相信你们也知道那些东西给我们家族带来的财富,从明天开始,通知你们的人,在江南我不想看到李庸的产业和商品,我们要把他赶出江南的市场,让他知道,江南是我们的江南,而不是他李家的江南。” “明白,我们这就向家里吩咐下去,明天就让那些和李庸合作的小家族消失,我看以后江南还有人谁敢和他李庸做买卖。” 这些人越说越激动,好像已经看到李庸束手无策,向他们服软的样子了,但是整个大唐这么大,他们怎么可能能全部控制的下呢,而且李庸的计划比他们这些人还要大,因为李庸知道江南这些士族,最大头的财富来源就是来自海上,因为他们尝过海上贸易的甜头之后,就像喝过血的野兽一样,加上大唐对海上的控制几乎等于零,空有庞大先进的舰队,但是在当时的海上,那里有对抗他们的水师存在,加上愚昧无知,不知道海上给国家带来的巨大财富,就导致江南士族们的海上走私严重,李庸现在就是在等,等他的第一批舰队出来,到时候,这些士族的海上走私就成为过去了,所以这些士族还傻傻的在陆地上和李庸抢地盘。在李庸第二日就带着长乐他们回到新华亭县,不是他不想和长乐玩几天,是因为现在实在不安全,所以他们当天一早就悄悄离开苏州城,李庸的悄悄的离开,让那些士族们认为,李庸其实就是虚张声势,根本没什么本事的人,留下被李庸强迫喝茶的几位更是恼羞成怒,当时他们还以为李庸有什么招数呢,想不到就这?于是他们所有也离开苏州城回到各自的地盘,开始对和李庸合作的小家族威逼利诱,一时间,西山的商品在江南逐渐消失,那些士族的商品开始疯狂的抢占原来的市场,只要在江南出现西山的商品,都被官府以各种理由没收,甚至封铺抓人,整个江南是风声鹤唳,李庸自然也收到情报,但是他觉得这个是理所当然,这些士族如果不反击,那怎么可能对得比他们士族的名声呢,他也给武曌和郑丽琬去信,让她们时刻留意江南的情况,如果有必要暂时舍去江南,等待时机反击。李庸看着整体已经完成的海军上将号,看着船工们绑着安全绳在巨大的船身上涂桐油,还有就是把巨大的风帆挂带桅杆上,另外两个船坞里,已经在建造较小的护卫舰,还有一个大型船坞在建造比海军上将号的舰船,不过是战舰,而是一首货船,整个船厂充斥着热闹,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华亭县的旧城墙开始在拆除,新华亭县的城墙开始延伸出来,但是新华亭县的城门并没有拆除,而是让整个华亭县变成一个外城和内城,当发生被攻城的时候,外城的人可以撤退到内城,再由舰船将人员撤走,相当于双保险,李庸知道这个时候想活下去,那就必须做多手的准备,他可想事到临头变得束手无策,在水泥的帮助下,新的城墙已经延伸到地界最外围,城门还是以内城的棱堡模式建造,海军陆战队也加派了人手到外围巡逻。而江南士族对李庸在江南的合作伙伴进行清洗,而李庸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更加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他们不知道,李庸根本就没时间理他们,因为在江南的产业除一下情报局的酒楼什么的,就没有实际上的产业,而情报局的这些产业也是非常隐秘的,根本就发现不了,而出名的聚仙楼都接到总部的撤出的命令之后,那些聚仙楼先后关闭,那些情报局特工也潜入到暗处,江南的损失对李庸虽然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影响不大,因为李庸的产业早早就向国外发展,并且以在长安为中心不远的地方,那些人想对李庸最核心的产业下手,也是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口。炎夏一点点过去,秋天也慢慢的到来,那些以为把李庸节节败退的士族们,那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可以用夜夜笙歌来形容,而李庸则每日都很有规律的起床锻炼,然后到重建的华亭县工地视察,再到船厂看看他几艘大宝贝的进度,至于华亭县的行政他都交给高达去处理,人口迁移计划已经开始,西山一些人在听到新华亭县这边开的条件,不少人都纷纷报名,在最后的确认统计之后,由刘仁轨带领舰队偷偷将他们从水路运过来,而在其他地方想把一些人口弄过来,自然就比较困难了,但是也让情报局的人弄到一些流民,虽然人不多,但是蚊子小爷是肉啊,至于在军事上则都交给刘仁轨,那几艘二手斗舰没半个月出海一次,主要是熟悉李庸教给他们的战术,和各种仪器使用,其实就是六分仪和指南针,风速的测速这些毕竟原始的仪器,但是也够他们学的了,还有就是翻涌的海上进行炮击等等军事练习之外,还要肩负运输人口的任务,可以说整个华亭县都在忙碌,作为李庸的妻妾,每天看到自己的夫君都这么忙,她们也自发的到工地给那些在太阳底下干活的百姓送去茶水,还会到新华亭县看望一些孤寡老人,就连那些外国大唐籍的人也一视同仁,一时间三位菩萨般的夫人名声在华亭县传开了,整个华亭县的百姓都在家中李庸的长生牌旁边把她们都加上,对于长乐她们的举动,李庸也是支持,只是让她们注意不要太劳累就好了,可是她们在这样的公益事业上越走越远,李庸现在就在争分夺秒,因为他要在明年春季季风来的时候,他的联合舰队可以正式起航,到时候就是他露出獠牙的时候,那个时候,这些江南士族就知道他的厉害,那晚在天宫房的晚宴上的话不是开玩笑。 “笑吧,到时候有你们哭的时候,一切阻挡我复兴计划的人,必定要你们付出代价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优秀员工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多月,李庸也从炎热的夏天煎熬到了寒冷的冬天,但是他看着已经完工的海军上将号的时候,心中也是顿感安慰,海上霸权终于可以起航了,两艘护卫舰由于体积没有主舰这般巨大,所以也到收尾的工作,预计十天左右就能全部完工,至于那首比海军上将号的巨型货船,肯定是不能和这次下水一起了,不过货船的结构上没有战舰那般复杂,所以等舰队试航结束,那它也差不多了,到时候李庸将带领他的一批舰队开始第一次航线,李庸都能想到他带着这支海上无敌舰队在海上威风凛凛是什么样子,不过李庸很快就从激动的心情中回过神来,因为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华亭县的重建也结束了,虽然西山来了一些人,还有外地来了一些流民,但是人口问题还是他最大问题,世家门阀、陇西勋贵、江南士族的步步紧逼,还有吐蕃和吐谷浑打的烂仗等等,他一个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马上就要过年了,李庸和长乐她们肯定是回不了长安的,因为流官没有圣旨是不能随便离开的,所以他在长安的其她老婆想过来,但是李庸想过安全问题,还是把她们留在长安,因为他知道,每年开春季风来的时候,他就要和舰队出海,到时候就是和那些士族们真刀真枪开干的时候,只有把他们全部打趴下的时候,他才敢让她们过来,因为他知道长安现在只是比这边安全一点点而已,新年也快到了,那些住进新房子的华亭县百姓们,首先是在家里立李庸和他那些夫人们的长生牌,那些妇孺老人第一次住进这么漂亮的砖房的时候,明亮的玻璃,可以在床底下烧火的炕,这些他们都是从来就没敢想过的,可是现在他们能住进这么好的房子,觉得都在做梦,而且这里维持治安的军队和官员,并没有像那些其他县城那般,对待他们如同亲人一般,搞的他们都以为不在大唐。为了庆祝华亭县重建完工,刚好又快到过年了,李庸就让高达组织各个工坊的头头,和那些被评为优秀员工,都带到他这里来,算是给他们这些人奖励,高达这不去统计不知道,那些工坊的头头不是很多,但是优秀员工多啊,一个工坊就有五个名额,按就是十个人,现在新华亭县所有的工坊就有十几个,还没包括船厂和学校和医院的,这要是都请来,将近上百号人,李庸听了也是惊呆了。 “这么多人?” “是啊老大,都来你这里肯定不行。”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这快过年了,大家都为了建设华亭县付出了那么多,不表彰不行啊。” “办法我这里倒是有几个。” “说来听听。” “第一个是你到每个工坊走动,随便给那些优先员工颁奖,第二个是让各个工坊自行发奖就好了,第三个就是在这里的酒楼办,我想到就这三个了。” 李庸托着下巴思考着,因为这里的设备还没完善,什么大礼堂之类的东西还没建成,所以高达的这个三个办法算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他今年算是在华亭县这里的第一个年,而且是非常值得纪念的一年,他不想这么草草的了事,因为他要把新生婴儿一般的华亭人民团结起来,思来想去之后,他还是决定用在酒楼办这个颁奖大会。 “这样吧,就在酒楼办吧,并且可以让那些优秀员工的家属一起来,另外让外城的人派些代表来,让他们也看看,现在我们要的是人心齐,不能马虎了事,还有当天的酒席弄一点,奖金方面我就不说了,按你们拟定好的来,到时候我们现场发就好了。”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新华亭县唯一家三层小高楼的酒楼,今天暂停营业,因为今天他们要为一年来为华亭县付出最多最优秀的人举办宴席,而且他们的精神领袖和夫人们都会到来,那掌柜接到行政衙门的通知的时候,几天兴奋都睡不着觉,每天研究这菜单什么的,搞得原本就稀少的头发更少了,好不容易确定好菜单之后,还亲自带队去购买宴会的材料,忙碌了几天后终于到今天。 “记住了,今天是我们听澜轩的大日子,都给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今天谁给掉链子,那就立马给我打铺盖走人。” 那些厨师店员们自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个个都打了鸡血的士兵一样,整齐的排成一排,听着好像将军一样的掌柜发话。 “掌柜的,放心吧,我后厨这边,保证没有问题。” “我们服务员这块也没有问题。” “好,非常好,那今天我孙某就靠各位了。” 孙掌柜的给他的那些厨师服务员抱拳施礼,然后那些厨师开始进入后厨处理各种各样的材料,而那些服务员也开始在收拾和整理今天要开席的东西,孙掌柜则是最忙的那个,一会到后厨,一会到前厅,而早早接到今天午时到听澜轩开表彰大会的优秀员工们,早早起来,穿上他们最新的衣服,那些丈夫或者妻子、父亲、母亲、哥哥、妹妹都开心的为自己的亲人打扮起来,因为他们的亲人是值得他们骄傲的人,他们的名单早早就被贴到各处公告栏中,所有认识他们的人,见到他们或者他们的家人都竖起大拇指夸他们,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这些优秀员工都激动到哭,而没被评上的员工们,都暗自给自己打气,争取明年评上,李庸提出这种制度的时候,就是凝聚和提高他们的工作积极性,现在来,效果是明显的,就像当年在西山实施一样。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我谨代表所有今年被评为优秀员工……” “哥,就那么几句话,你都背了好几天还没背熟呢?” “哎呀,别吵,我刚刚还记得呢,你一说,我又给忘了,各位领导……” 看着哥哥紧张的样子,可爱的小姑娘不由的捂着嘴笑,而这个时候,一只手拧住小姑娘的耳朵。 “你就知道打扰你哥,不知道你哥现在是咱家的骄傲吗?你就知道胡闹,你今天的书念了没?” 老妇拧着小姑娘的耳朵带出房子,小姑娘疼的打着她的大手说道。 “娘,疼,我将来肯定比我哥还厉害。” “就你?先生教给你的书都会念了?” “哼,我不单单会念,我会背呢,将来我一定能考到西山大学堂的,到时候我就可以造会在天上飞的铁鸡,你就等着瞧吧。” 老妇看着撅着小嘴的闺女,刚才虽然拧了她耳朵,但是她这一儿一女真的是她的骄傲,由于当年丈夫出海,遇上风浪就再也没回来了,留下只有三岁的女儿和十岁的儿子,她一个寡妇带着和两个孩子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如果不是村子里的人看她们孤儿寡母可怜,时不时接济一下她们,她们也活不到李庸的到来,而李庸的到来带给了她希望,她不但住进了这么好的房子,女儿也不用花钱到学堂念书,而且念书比别人家的孩子还聪明,学堂的老师都夸她将来有机会考到西山大学堂,他们都知道西山大学堂西山伯建立最高学府,是给最聪明的人去念书的地方,听到自己女儿有机会考到那,老妇可高兴坏了,而自己夫人儿子也到工坊去做工,甚至被评为了优秀员工,还在今天代表所有人上台讲话,那是多大的荣耀啊,她不再管自己个聪明伶俐的女儿,来到摆放丈夫牌位,点上三炷香,心中默默把这一切告诉逝去多年的丈夫听。快到午时的时候,所有被邀请的人可是陆陆续续的到听澜轩,那些看着被邀请的人,都不由羡慕起来,因为今天来这里的人,都是各个工坊的优秀员工和家属,孙掌柜也早早带着服务员在大门等候,每看一个人就抱拳笑脸迎人,而那些服务员根据早早定好位置,将他们带到对应座位上,很快原本安静的听澜轩就开始热闹起来,一些从小就认识的,或者是工友,就互相打着招呼聊起来,就像刚才那老妇就带着女儿和其他家属聊起来,那些家属无不赞她生了对好儿女,这把老妇高兴坏了,不过她也不是忘本的人,她不由的对这些以前帮助她一家子的人表示感谢,惹的不少人流泪。等到人都差不多到的时候,李庸带着长乐她们在护卫们的保护下来到听澜轩,看到李庸和长乐她们的到来,所有的在场的人都纷纷站起来向这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施礼,而李庸和长乐面带微笑和他们挥手,看到主角来了,孙掌柜就通知后厨感觉加快进度,李庸带着长乐她们入座之后。 “都坐吧。” 高达作为今天的主持人,对着那些站着的人说道,那些人就纷纷也落座,看到所有人都坐好之后,高达接着说。 “好了,今天是我们华亭县第一次优秀员工表彰大会,现在由华亭侯李大人为我们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响起来,原本他们这些人都不到鼓掌是什么的,后来高达给他们解释道,鼓掌是对这个表达欢迎和赞同,所以后来鼓掌这个动作就成为了新华亭县的一个新动作,但是他们现在的掌声却比以往还要热烈,以往这个少年,这个叫华亭侯的人带给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们是真心真意的爱戴和欢迎赞同的,轰鸣的掌声久久停不下来,一直传到听澜轩外面,传遍整个华亭县。 第一百三十章 下水 “大家好,我是李庸,今年一年来,大家都付出了努力,而你们在所有的工坊中是最优秀的,我这个人不喜欢只说不干,新华亭已经重建一年了,老的华亭也刚刚完成基础措施,但是我们的任务还很结束,明年会有不少的商铺开张,你们的家人或者身边的朋友除了在工坊作业,还会投身到各个行业自己当起老板,也就是说,我们只要不断的努力去做事,我们的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好~” “啪啪啪……”不知道是谁,过于激动,带头又是一顿掌声,直接把李大侯爷的讲话给打断。不过李庸并没有责怪,而是从他们的眼里看到希望,于是他很有领导范的压了压手,让他们停下来继续说。 “好了,我从你们的眼里看到了热情,我呢,说的也就这么多,希望明年的时候,看到更多优秀的人。” 李庸匆匆说完,因为他觉得自己真不知道说什么,高达接过话继续主持。 “谢谢侯爷的肯定,现在由优秀员工代表林海生上台讲话。” 林海生有点害羞的站了起来,在母亲和妹妹激动的眼神中,和在所有人认可的掌声中,这位只有十八岁的少年在所有人的掌声中和注视的目光中走上讲台,他深深的给李庸他们鞠了个躬,然后再转回身给到场的人们鞠躬,在掌声停下的时候,他深吸了口气准备被台词的时候,发现脑子里已经背熟的台词忘的一干二净,可以说现在因为紧张,脑子都成一团浆糊了,看到他站着没说话,下面的人都不由为他捏了把汗,尤其他的母亲和妹妹,这个时候一个个声如同天籁之音一般传到他耳朵里。 “不要紧张,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去背你的什么台词。” 林海生顺着这个声音看了过去,看到他的偶像李庸正在微笑的看着他,他忽然间有了莫大的勇气和力量。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嗨,我这个人从小嘴笨不太会说话,这个台词我背了好几天,背是背好了,一上来就忘了……” “哈哈哈~”林海生显得没那么紧张的说完,下面的人都哄堂大笑,但是不是耻笑他,而是一种对待自己亲人一般平常的玩笑。 “所以我说念书,比不上我那可爱的妹妹,那我只有靠我的双手在工坊努力的工作,回报大人和乡亲们,尤其是我的母亲,如果不是她,就没有今日的林海生,谢谢你,娘……” 林海生向着他的母亲深深的鞠躬,眼中的眼泪不由的落下,林海生的家庭情况,在坐的人都知道,只不过他只是当初华亭县悲惨家庭的其中一个,林海生的母亲也用手巾擦拭掉下来的眼泪,身旁的女儿和一些家属都安慰着她,林海生用袖子擦了下眼泪,然后继续说道,但是这次他站的很直,就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般,已经没有刚才的紧张,而是充满的坚毅。 “我们现在的好日子是侯爷和各位大人带给我们的,所以我每天都为努力干活和学习,我脑子笨,坊主和班长没有像外面那些黑心工坊一样大骂过我,而是耐心的教导我,最后成为一个合格的工人,这里我谢谢我的坊主、班长和帮助我的人,如果没你们,就没有现在的我。” 林海生向着他的工坊那桌鞠了一躬,他的母亲和妹妹也站起来一起向他们鞠躬,搞的那工坊的一桌子人都不好意思,李庸也对这个小伙子满意的点点头亲声的和长乐说道。 “知恩图报,是个好孩子啊。” 长乐却给了他一对卫生球,心想你才多人,人家林海生都是十八岁了,你过完今年才十七,老气横生的说什么孩子,搞的你好像很老似的,但是长乐不知道,李庸没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了,林海生真情流露的讲话还在继续,在场所有人报予热烈的掌声,原本短短的台词他到最后一个没背出来,即兴而发的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反而带来的更好的效果,被评为优秀员工的工人更加坚定明年再努力,而家属们都暗暗记下让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向林海生为榜样,而外城邀请过来观礼的人,都被林海生的话感染到,打算回去好好和其他人说今天的讲话,等林海生说完再掌声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谢谢林海生代表这么好的讲话,我们再给他一次热烈的掌声。” 在一番热烈的掌声过后,高达接着说。 “现在请所有的优秀员工上台。” 听澜轩里面响起的乐曲,那些被评为优秀员工的工人们,都面带笑容的一个接一个走到讲台上,然后在礼仪小姐的安排下,分别站好,而李庸和长乐在高达的带领下来到他们面前,礼仪小姐双手捧着木盒跟在他们身边,李庸把写着优秀员工的奖状一个个递给他们,而长乐则跟着在李庸的身边微笑向那些接到奖状工人点头致意,当朝嫡长公主和华亭县的主母,她的每个微笑和点头都是对他们最大的奖励,而高达把一个个装有奖金的好色荷包送上,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庸感觉如果有相机就好了,来个大合照,可惜啊,现在也就想想,颁奖仪式到此也结束了,拿到奖金的优秀员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每个家属都笑的像花儿一样灿烂,听澜轩在新华亭县或者是华亭县最好的酒楼,这里的老板本来是这里的渔民,后来在外面闯荡了几年之后,又回到这里,刚好遇到李庸重建新华亭县,最后把所有的积蓄和向西山银行新华亭支行贷款,拿下了这里唯一的酒楼,今天算是他的酒楼最好的一次宣传机会,所以在菜市各方面都是下足了工夫,李庸也对这里的饭菜也是很满意,这样孙掌柜高兴不已,他已经好像看到了今后客似云来的场面了,宴席上,每个工坊的人其他单位的人都向李庸敬酒,李庸也是来者不拒,因为他也开心,不过李庸还是坚持未满十八岁不喝酒的原则,喝的是开水,不少家属的小朋友都围绕在长乐哪里,看这些可爱的小朋友之后,搞得长乐不断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李庸,李庸汗颜的当没看到,这婆娘又馋老子的身子了,太可怕了,宴会总会结束的时候,李庸和长乐她们吃饱之后,就悄悄离席了,因为外面那些负责安保的卫队早就紧张的不行了,因为这几个月以来,那些不断来这边刺探的来路不明的人越来越多,在幽灵的帮助下,已经抓了不下几十个,无一都是一些死士,所以他们的压力好大,真的必要他们是不愿意让李庸出来这么久的,李庸虽然不怕他们这些人,但是也不想阴沟里翻船,大好的日子刚刚开始,他可不想自己的自大稀里糊涂就没了,回到别墅,李庸看着满脸幽怨的长乐,也是很无语,可是能说什么呢,只能装傻呗,说好的等到二十岁就二十岁,李庸喝着茶看着窗外的风景,许久才和长乐说道。 “娘子,明年我要出海。” 听到李庸要出海,长乐惊讶的看着他,她也知道船厂的进度,但是她不知道李庸要出海,她小跑的来到李庸的身边抓着他的手紧张的说道。 “你要出海,那我也去。” “公主去那,我们就去那。” “你们就别添乱,这次出海只是试航,出去的时间不会很长,等公主号建好之后,我再带你们一起去。” “那你这次出去有危险吗?” 长乐毕竟是帝国的公主,不会像普通百姓家的女儿一样问什么你能不能不去什么的,只是关心的问自己夫君的安全,她也知道,李庸的决定的东西,她作为妇道人家是不好去反对的。 “放心吧,这次出去可能要一个多月就能回来,没有危险的。” “好吧,那你决定好的事情就去做吧,我们在家里等你平安归来。” 李庸温柔的拍了拍长乐细腻柔滑的手背,战舰出海试航的时间已经决定下来了,海军上将号上面的火炮已经全部安装完毕,最后的检查也结束,两艘护卫舰也被命名为西山号和华亭号,船身整体已经全部完成,相应的火炮也准备就绪,就差最后的布置,也可以在出海前全部完成,而刘仁轨这边的海军上舰人员也确定好,这次出航只是测试船体,要实验炮击和大浪各种天气中,船身是否合格,所以出去的时间也定在一个月左右,华亭县的春节很热闹,而船厂不会因为过年而停工,可是在南方冬天的天气比北方的还要冷,所以勤劳的工人们日以继日的工作,就是为了在预定的日期完成下水任务,李庸也经常在船厂关注进度,还特意让高达安排好加班工人的生活保障,最后两艘护卫舰在工人们的努力下,提前两天完成,看到最后一门火炮被安装进去,李庸开心的在验收书上签下他的名字,看着已经完工的三艘巨舰,李庸抚摸着那已经上好桐油的船身。 “水手们,今天是我们西山营海军正式拥有了自己的战舰,今天是我们的战舰下水的时候,接下来我们就要在大海上航行,测试我们的战舰,希望你们发扬我们西山营的精神,有没有信心完成这次任务?” “有~有~有~” 已经整装待发的海军水手们激动的看着船坞里那三艘巨舰,之前他们就听说在建很大的船,具体有多大,他们不知道,因为他们平时训练的斗舰已经是他们见过最大的船了,可是当他们看到海军上将号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大,就连最小那两艘都比他们之前的斗舰大不知道多少倍,船厂的负责人已经在等待李庸准备给他们制造出来的巨舰做下水仪式,李庸拿起手上的木棒,而船厂的负责人和刘仁轨也拿起木棒,一起对准各自的舰船。 “下水~” 在李庸的一声命令下,三人同时在船首象征性的敲了一下,下面的工人就砍断固定船身的绳子和固定器,三艘巨舰没有被约束之后,在滚筒和轨道中缓缓向后面滑去,就像三条巨龙一般扎投入大海,看到三艘巨舰在海上激烈摇晃,李庸他们的心就像被揪住一样,好在这三条巨龙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平稳的漂浮在海面上,看到船成功下水之后,所有人都高兴的欢呼起来,不少工人都激动热泪盈眶,这就是他们付出多少个日夜制作出来的成功,他们的名字将永留后世。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扬帆起航 海军上将号和西山号、华亭号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成功入水后,三艘用于联系的斗舰做起了拖船,将三艘巨舰缓缓拖到海军的军用码头,三艘斗舰就好像蚂蚁拉大象一般拉着,还好就是在海上,拉起来不算很空难,早已经在码头等候的海军水手们看在他们的战舰缓缓驶来,那高耸的桅杆好像直穿云天,李庸和刘仁轨也赶往海军码头,他来码头的时候,长乐她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本来说话不来送的,但是她们还是忍不住来送,李庸握着长乐冰凉的玉手说道。 “说好的不要来,这刚开春,南方的冷比北方冷多了,冻坏了身体我怎么安心出海呢?” “人家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还忍不住来了,这次出去,一定要小心,家里有我们。”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等咱们的公主号好了,到时候我们全家一起来个海上蜜月。” “好大的船啊~” 看到三艘巨舰缓缓在水手的控制下停靠到码头,春兰和小雪惊讶的看着这巨大无比的船,嘴巴都张的老大,李庸搂着长乐的细腰看着这三艘战舰,几个水手用舷梯爬到船上,然后向码头放下跳板,李庸向刘仁轨点了点头。 “登舰~” 一队一队海军在各自的军官安排下整齐有序的开始登舰,长乐知道要和李庸暂时分开了,她带着不舍的眼光看着李庸带着卫兵走上最大的主舰,整个海军军营几乎走空,只剩下几百名海军陆战队,因为这次主要是在海面测试船体和训练水手,所以作为登陆作战的海军陆战队就没有跟随,而是留下保护华亭县,随着所有的水手全部登舰完成之后,一个个跳板开始收回,“呜~”船上的号角同时也吹响了出航的号声,高耸的桅杆落下巨大的风帆,在季风的带领下缓缓离开码头,李庸和船上的水手向码头的人挥手告别,长乐她们和码头的人们也向他们挥手,最终随着船越驶越远,再也看不到船上的人,和看到码头上的人,李庸走到船艏看着眼前的汪洋大海,带着咸味的海风迎面而来,李庸舒服的张开双臂享受这久违的感觉,刘仁轨不是第一次出海了,但是带着自己的真正的舰队出海,还是第一次,心情也是同样的豪迈。 “老大,是不是很爽?” “嗯,很爽,嗯?你不去忙你的,跟着我干嘛?” “这不是担心你嘛,赵大海的技术我放心。” “行吧,说说接下来的目的地和训练计划。” “这次我们将航行到台州海域,大概三百海里,这次只要测试新舰的性能,毕竟和以前那些斗舰没法比,训练计划有舰队的战术配合,还有就是海面目标的攻击,历时一个月。” “行,就按你们的机会来吧,因为这三个大家伙第一次下手,具体是怎么样,我们心里都没数,一定要船上的跟随技术人员做好记录,把这次所有出现的问题都记好,为我们以后的船提供第一手资料,而你们海军同时也要适应新战舰的性能,就比如船上的火炮,怎么射击,这些都是要靠练练出来的,别到时候碰到海盗什么的,就腿发软,打又打不准,你们要知道,一发炮弹都是所有西山和华亭百姓辛苦赚的来的。” “老大,你放心吧,如果这些王八蛋谁敢老子掉链子,我就把他们都扔到海里喂鱼。” “你已经是海军司令了,自己看着办,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些海上的建议,具体怎么操作,还是看你们的。” 三艘战舰在海上乘风破浪,不管是夜间还白天,都在这些水手的操控下正常行事,李庸对这些水手能熟练使用指南针,六分仪和在航海图上做着各种标识很是满意,他已经看到一支现代化的海军正在成长起来,李庸他们风平浪静的快到台州海域的时候,终于迎来第一次考验,大海的天气就好像婴儿的脸一般,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一下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看到暴风雨要来,赵大海和其他船长都脸色凝重的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巨大的海浪拍打在刚刚下水没几天的战舰上,在船仓的水手们听到“咯吱咯吱~”船板发出来的声音,就好像被人用力在挤压这整个船一样。 “领航员,确定好方向,呸,狗日的,风太大了,主帆快落下,用副帆,快,快点,我们要抢在暴风来之前穿过这片海域。” 赵大海一边掌舵一边对着传令兵下达命令,甲板上的水手都拴这安全绳各司其职,巨大的海浪翻到穿上,所有人成了落汤鸡,可是没有一个人埋怨,把吃到嘴里的腥咸的海水吐出来,手上的活却没有丝毫停下来,巨大的主帆在水手们的吆喝下缓缓落下,强劲的海风吹死死的拉扯的被吹满的风帆上,加大了落帆的速度,如果主帆没有及时落下,肯定会被暴风连带桅杆吹掉,到时候,他们就像待宰的羔羊被暴风吹倒,然后被海浪卷入海底,情况十分的危急,李庸二话不说就跑到一起喝水手们一起使尽全力把主帆拉下,而水手们看到主将也和他们一样在帮他们下帆,就像得到buff一样,巨大的主帆和强烈的暴风拔河,最终人定胜天,主帆被及时的落下,赵大海一个转舵,巨大的海军上将号在巨浪中一个华丽的转身,船艏将一个扑向它的巨浪给撞破,从中冲了出来,在各个船长沉着冷静的指挥和掌舵下,三艘战舰在暴风到来之前冲出这片危险的海域,所有的人在脱险之后,都有股劫后余生的感觉,李庸也累的瘫坐在船仓的椅子上,身上湿透的衣服如下雨般滴这海水,可是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去换衣服,而刘仁轨换好干净的衣服后拿着热乎的食物来到他的船仓。 “老大,你赶紧换掉衣服吧,要不然得了风寒就不是开玩笑的,在茫茫大海上生病那是要命的,虽然船上有军医,但是也不能不注意。” “我知道了,舰队现在安全了吗?” “已经安全了,现在一处避风港停靠,等暴风过去之后再继续出发。” “好,你统计一下这次有没有什么损失。” “我已经让各船去做了,你吃点东西,早点休息。” 刘仁轨退出李庸的房间,然后继续他的工作去,李庸也脱掉湿漉漉的衣服,然后舒服的泡个热水澡,吃了刘仁轨送来的热食之后就倒头就睡了,经过这次惊心动魄的暴风之后,三艘新型战舰几乎没受到损伤,船体的结识程度超过预期,这让所有的船员对他们的船充满了信心,暴风在这片海域肆虐了一天一夜才结束,李庸的舰队统计出并没有什么损失之后,就继续想预定海域航行,暴风雨过后的大海,就像被带走了所有无垢一样干净,天上的海鸥重新在飞翔和觅食。 “老大,我们还有三天就能到达预定海域,比预计的晚了两天。” “嗯,很正常,毕竟我们是第一次走整条航线,水域的情况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不就是遇到了暴风了吗?所以我们的航海图一定要做仔细了。” “放心吧老大,这个我们都明白。” “那接下就是到预定海域就要训练战术了,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前面的表现的不错,值得表扬。” “那能不来点实际的……” 刘仁轨猥琐的搓着手,李庸一个无敌金刚腿就把他踹到海里去,等到水手们把他捞起来的时候,头上还挂这一些海草,面子很是滑稽,但是他们都不敢笑,谁让你自己作死去调戏海军上将的,不过李庸和刘仁轨的友谊就是这样,打不散骂不破,舰队接下三天都平安无事的航行到指定海域,因为没有靶船,他们只能用一些没用的木桶插小旗当靶船。 “命令所有舰船右舷开炮。” 海军上将号上的旗手向后面两侧的西山号和华亭号打出旗语,两艘护卫舰立马按命令缓缓和主舰排成一线,然后三艘的右舷打开炮口,一门门火炮被推到炮口前,赞新的火炮怎么引来它们一次咆哮,海军上将号是三层火炮,一层就有二十门十六磅的重炮,而较小的西山号和华亭号只有一层的火炮,但是它们的速度快,可以保护主舰两侧,所以才叫护卫舰,右舷一百门火炮已经准备好了之后,李庸下达了首次开炮命令。 “开炮~” “轰~”一百门火炮一起开炮的威力,船的右舷海面现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海水像被吹开一样被冲击波吹走,三艘巨舰也因为后坐力猛烈的向一侧摆动,前方的海面被炮弹打出一个又一个冲天而起的水柱,首轮开火结束之后,所有人都被这威力吓蒙了,可以用毁天灭地来形容眼前的一切,这如果打在敌人的船上,一轮攻击就能打敌人打的渣都不剩那种,太可怕了,在技术员检查完船体的数据之后,得到的是船体良好的消息,这让李庸更加激动,他知道成了,他设计的新式战舰成功了,接下刘仁轨开始按训练计划开始排练战术,而技术员也不断的记录着船体的数据,而李庸像裁判一样一声不吭的看着他们,他的联合舰队算是成功了,只要这次回去整合之后,下次就可以真正的扬帆起航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血虎海盗团 “太阳当空照,背上炸药包……” “老大~” “叫我上将。” “老大,我是~” “去死吧。” 刘仁轨毫无疑问的飞到海里去,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李庸踢到海里去了,海军上将号上的水手们已经见惯不管了,就像他们的船长说的。 “贱骨头,打死活该,都看着我干嘛?还不赶紧把我们的贱,呸,司令捞上来。” 赵大海身边的水手们嘻嘻哈哈的赶紧去捞他们的司令去了,而李庸舒服的躺在躺椅上,旁边还打着个太阳伞,很是惬意的钓着鱼,今天是他们联合舰队海试的第二十天了,船体的各项数据都非常的完美,不过还要等回到船坞做个前面的检修才知道最终结果,而至于战术上的训练也算合格,不过这些需要实战积累经验的,如果说开几天船就变成合格的海军,那对不起,臣妾真的做不到。按计划,此次海试已经结束,他们准备到台州的秘密基地做补给就可以回华亭港,三艘巨兽已经按既定航线往台州基地驶去,而台州基地其实就是情报局按李庸的要求秘密在一个偏僻不知名的小渔村建立的,渔村就百来口人,在台州这样的小渔村太多了,不过这个小渔村肯定比不上台州港这样赫赫有名的港口,不过对于李庸的舰队来说,现在还是够用,而且低调不被朝廷的人发现。舰队航行了三天之后,终于来到台州基地的海域,通信小船被放下之后,三艘巨舰就抛锚等候,因为这台州基地的码头无法让吃水这么深的巨舰靠岸,只能靠补给船从码头向它们做补给,岸上的基地负责人接到舰队的通知之后,十几艘小型补给船像蚂蚁搬家一样来来回回给三艘巨舰补给,他们看到停泊在深水区的巨舰时,都惊讶的仰头看着那巨大的战舰,这些为码头做补给的村民才知道,他们是给什么样的船做事,一桶桶干净的淡水和食物运到船上,李庸和刘仁轨看着,这些是补给从船下往船上运,效率和速度真的是慢的可以,就像他们这艘主舰,就单单食物补给起码就要两天才能完成,如果要补给炮弹什么的,那时间就更长,而且舰艇停靠离码头太远,如果遇到飓风什么的,都无法靠岸避风。 “这样不行,这里做补给基地还是太小了,看来要搞一下台州港才行,要不然没中部的补给,我们的舰队很难到达下一个海域。” “是啊,可是台州港可是有朝廷的水师把守,还有岸上有朝廷的五万军队驻守,不好弄啊。” “这个我知道,台州港历来都是重要的战略港口,在南方对海域控制不比在北方,尤其那些士族,他们靠着这里专门做走私,是他们最大的经济支柱,所以与其说这里的守军和水师是朝廷的,还不如说是他们的私人武装。” “老,上将,你说怎么弄?” “完成补给,我们到台州港海域观察一下再做决定。” 听到到台州港海域,刘仁轨两眼冒青光,对于这种天生战争狂来说,憋了一年没打战,全身的贱,呸,骨头都痒的不行,作为历史上海军名将的刘仁轨,自然天然对海上作战的敏锐,他当然知道台州港的重要性,可是那里毕竟是朝廷江南道的重要港口,自己又是大唐子民,总不能向自己的同胞开炮吧,如果他敢这样做,那李庸就不是踢他下海那么简单了,那是直接吊在桅杆上鞭尸了,所有的补给两天后终于完成,然后三艘军舰做了统计,食物方面已经没有问题,问题是各船的火药炮弹因为之前训练只剩下一半的的弹药了,李庸盘算过现在船的物资之后。 “起锚,向台州港外围海域航行,隐秘行踪不要让朝廷的水师发现我们,出发。” “是,起锚,落帆,航向台州港外围海域,领航员做好航线,观察员做好前方动向,所有水手轮班值守。” “铛铛铛~” 三艘军舰上敲起了急促的钟声,所有的水手开始按照各自的岗位开始工作,巨大的绞盘在水手们的推动下,缓缓转动起来,船艏的两根巨大的钢链被一点点抽起,随着三位船长的转舵,巨大的战舰随之开始在风帆的风力下转向,当三艘战舰完成转向之后,船艏的两根港锚已经被抽离水面,没了钢锚的束缚,巨舰在风力的带动下开始向深海驶去,驾驶舱里的领航员不断在海图上作业,在一次又一次的测量确定航线之后,报给正在掌舵的船长,像赵大海这样的经验丰富的老船长,还学习了先进的现代化航海知识之后,操控这样的巨舰是绰绰有余,赵大海他也对能操作这样的巨舰感到此生无憾。 “大副,你来掌舵,我休息一下。” “是。” 为了培养更多合格的船长,西山海军就是用这种以老带新的方法,像赵大海的大副就是一位有航海经验,但天赋和理论学习好的年轻水手担任,至于没有掌过的舵都不是事,谁没第一次呢,这个大副已经算的比较有经验的了,因为赵大海在这次海试中,就多次让这位年轻人驾驶,这位年轻的大副也没让赵大海这位师傅失望,有模有样的握着舵和领航员确认航线,赵大海坐在一旁满意的喝着茶看着前方的海域,三艘巨舰经过一天一夜连续航行,已经悄然的在台州港三十多海里外的一座无人小岛隐藏起来,李庸和刘仁轨等人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这片海域,发现这里的各种各样的船只如过江鲫鱼不断来往,热闹的景象比他们的华亭港繁华多了,他们也发现巨大的船队的风帆上都印有相应的图案,李庸自然知道这些应该就是那些士族的走私船队,更不可思议的就是,朝廷的水师竟然派战舰护卫,真的是成为了这些人的私人武装了,至于港口的情况怎么他们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们的船太大了,如果没有这座小岛掩护,早就被巡逻的水师发现,李庸他们观察了一天之后,就决定离开,因为他们现在的船太少了,而且还要把这次的海试数据带回去,对于李庸的军舰的到来没人发现,离开的时候自然也没有人发现,在他们离开台州港海域之后,按返航的路上行驶,再也没遇到来之前的暴风,李庸和刘仁轨悠闲的在甲板上钓鱼,就当他们以为平平安安的回家的时候,桅杆上的观察员向甲板发出了警报。 “报,西南方向发现不明船队。” “什么?怎么都快到我们的地盘,出现不明船队?继续观察,所有水手做好战斗准备。” “是,继续观察,做好战斗准备” “上将,你说是什么船队?” “我怎么知道。” “铛铛铛~”三艘战舰先后敲响了警钟,在船仓休息的水手听到之后,立马从船上跳下,往自己的岗位跑去,而远处的不明船队也发现了远处的三艘船,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出是什么船,不过从肉眼上看,不像大唐的船只,一个拿着刀穿的小马褂的水手向一个赤裸上身,脸上有条刀疤的壮汉报告着。 “老大,前面发现三条肥鱼,可能是大食的商船。” “哦?让兄弟们追上去,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兄弟们,满帆,抓大鱼了。” “哇哈哈~~” 船上所有的水手都发出兴奋的欢呼,没错,他们就是一群海盗,臭名昭着的血虎海盗团。 “老大,你不觉的奇怪吗?怎么大食人的船跑这边来了,他们不是一直都是在台州那边的吗?小心为上啊。” “哼,怕什么,我们血虎海盗团就是这片海域的老虎,就连朝廷的水师都要讨好我们,这些大食人可能是想到那个华亭港,听说那里是个新建的港口,那个什么华亭侯又舍得花钱,把那港口搞的比台州港还大,这些大食人来大唐不就是想多赚点钱嘛,不过刚好被我们逮到而已,等抓了这三条肥鱼,再到那个什么华亭港抢一遭,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老大,应该还要加上那些士族的雇佣费呢。” “对对对,今天真是好日子啊,小的们,快点,给我冲上去,别让他们跑咯。” 十几艘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船向李庸的三艘战舰驶来,海军上将号上的观察员也发现了这支船队向他们急速驶来,连忙向甲板上打出信号,下面的人接到信号之后,立马向驾驶舱的李庸他们汇报。 “报,西南方向的不明船队向我们加速行驶。” “看来是海盗没错了,正好,给你们练练手。” “一群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命令,西山号在右侧,华亭号在右侧,保持有效攻击范围,落满帆向敌舰队驶去。” “是。” “不能大意,这些海盗都是老水手了,我们这边都是新兵,很多还没见过真正的战斗,虽然我们的战舰是最先进的,不过你时刻要记住,不能小看任何一个敌人,对付敌人都要做到猛虎扑兔。” “上将,这点我知道的,我也是从西山营出来的,这个战斗精神一直没忘,我们的海军也是秉承这样的思想去训练的。” “好,那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要全歼这支海盗舰队。” “你就瞧好吧,命令所有人员进去战斗准备,火炮,火枪全部装弹等候命令。” 三艘巨舰得到满帆的命令之后,巨大的主帆被完成放下,两个副帆也被扯下,在水手的操作下,所有的风帆被海风吹鼓起来,原本还正常行驶的巨舰,在风力的加持下,猛然加速,如同三条蛟龙出海一般,向海盗的舰队驶去,三位经验丰富的船长死死的盯着前方,不断的调整手中的方向舵,三艘巨舰没有因为体型庞大而显得速度很慢,反而相当的快,在翻涌的海浪中,船艏不断的往前冲起然后砸回海面,船上的人如果在坐过山车一般,所有的水手已经绑好安全绳,火枪和火炮已经装填好弹药,就等开火的命令,海盗的舰队也看到了他们眼中的肥鱼向他们驶来,都不由露出藐视的笑容,因为距离太远,他们还没看清这三艘船的真实大小,只知道很大,而且样子就是外国的商船,那些海盗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欢呼雀跃的让驾驶船只的人快点,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三座金山向他们驶过来一样。 第一百三十三章 首次战血虎 两支舰队不断的在靠近,随着不断看见对方围观上的风帆上的图案和旗帜之后,血虎海盗团的人不淡定了,这他喵那是大啊,这就是海上的堡垒的,可是做惯劫船抢货的海盗们,并不害怕,因为哪怕是水师的战舰,他们照样敢抢,因为他们这里就有好几艘抢水师的斗舰,就连他们的主舰都是水师最大的楼船,相当后世的战列舰,他们这边可是有将近二十艘战舰,根本不把眼前虽然巨大的商船放在眼里,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些就是待宰的肥羊。 “西山、华亭两侧包抄,我们正面迎敌,只要到射程立即开火,利用好我们的速度和火力,在移动中消灭他们。” “是。” “要开始了。” 西山号和华亭号接到海军上将号的旗号之后,立马开始分离编队,向左右两侧包抄过去,而巨大的海军上将号继续向前方的海盗舰队迎面驶去,血虎海盗团也发现西山和华亭两艘船向他们的左右包抄,海盗头子牛十三也做出了部署,毕竟在海上多年的老海盗了,他怎么看不出对手的战术,可是他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的战舰都是大唐水师最好的战舰,他抚摸着那把巨大的绞车弩,这种使用机扩激发的单兵远程武器,射程和威力远远超过传统的弓箭,是唐军主要远程杀伤性武器,与陆上的八牛弩并称大唐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船上的绞车弩能够同时发射七只弩箭,这种兵器如果安装两到三门在战舰上的话,一次齐射效果堪比卡秋莎火箭,在当时的海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船只能在大唐版的喀秋莎面前有还手之力,这就是牛十三的底气所在,随着两方的舰队越来越近,双方的远程武器也已经准备好了,可是牛十三看的是,正面的巨大船是真他喵的大,而且那巨舰向着他们打横挡在前面,平整的船舷被一个个像窗户打开,那些不知死活的海盗已经这大船投降了,不少人已经拿着勾绳和跳板准备跳板上去,刘仁轨拿着望远镜在驾驶舱看着远处不断向自己靠近的舰队,不断的听着通信兵报的距离。 “看来他们是想用这艘大船做诱饵,让那两边的船有机会逃跑,二当家和三当家各带五艘船去追那两艘船,其余的随我去抢他娘的。” “是,兄弟们,准备干活了。” 在牛十三的楼船两侧的斗舰,二当家泥鳅和三当家鲨鱼接到信号之后,就各自带着五艘战舰也分离了舰队,向西山号和华亭号追去,这个举动自己逃不过刘仁轨他们的望远镜,看到海盗已经按自己的计划开始行动了,他也立即下令。 “z型走位,等待所有敌舰进入火力最有效范围再开火。” 巨大的海军上将号在赵大海的操控下,开始在海面上行驶起不规则的的动作,巨大的海浪不断拍打在坚硬的船身上,天上的海鸥还不知道下面即将发生什么,还在天上飞来飞去,还不时发出叫声,西山号和华亭号也发现海盗的舰队分离出五艘战舰向他们驶来,已经到了预定位置的两艘护卫舰也打开舷侧的炮口,西山海军可以说已经准备好一切,等待下一刻首站血虎海盗团,当然他们也不知道牛十三是什么海盗团,反正在西山海军眼里,海盗就还要吊死的存在,因为海军里面很多人都是已经被海盗害的家破人亡的,所以对海盗的憎恨可是极致的,三艘战舰不断的调整炮口对准海上的目的,而三位船长也不断驾驶这船只让侧舷的火炮和海平面对齐,这就不是一般的船长能做到的,只有这些老船长和熟悉自己船的人才能做到的,而赵大海他们明显是做到的。 “来了,稳住,还有多少距离?” “还有四海里。” “是否已经全部进入射程?” “敌舰已经全部进入我射程。” “好,命令,开火~” “是,开火。” 通讯兵把刘仁轨的命令从驾驶舱的传话筒传到船舱下面,下面负责接受命令的通讯兵向负责火炮的军官传达开火命令,那军官大声吼道。 “开火~” 为了不保护耳膜,下令的军官都是用大吼之后张开嘴巴,船舱所有的水师都同时张开嘴巴,用专门触发火炮燧石的燧石棒将火炮点燃,顿时海面的海浪被火炮的冲击波震碎,白色的浓烟从窗户般的炮口冒出,而血虎海盗团也听到像打雷的轰鸣声,但是抬头也没到有乌云,只见那艘大船的船舷冒出白烟,然后就是一颗颗黑色的东西向他们飞来,打在海面就冲起一根根水柱,这可把他们吓坏了,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尤其一些炮弹击中一些海盗船的时候,顿时木屑乱飞,被击中的地方直接砸出一个大洞,被打中的人那是成为肉泥,正面的第一轮炮击之后,两侧的西山号和华亭号也开始向追他们的海盗船开火了,那些海盗船自然和正面对抗海军上将号的牛十三一样,甚至有一艘倒霉的被直接打中吃水线,大量的海水顷刻涌入船舱,船舱的海盗疯狂的向甲板逃跑,可是甲板上也不安全啊,炮弹打中船舷或者甲板,他们不是被炮弹砸死,就是被炮弹砸碎飞舞的木屑等物扎死,很快这艘船就开始倾斜沉没。 “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啊~谁能救……救救我~” 落入海上里的海盗们像杂鱼一般向别的船只游去,或者拼命的抓着漂浮在海面的船板,可是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的,因为他们的船沉没而形成的旋涡死死的吸住他们,一直把他们和它一起沉入海底,而那三艘会冒白烟和火光的巨舰一个转身,换成另外一边的侧舷,然后同样的火光同样的响声,接着就是迎面而来的炮弹,这个时候的血虎海盗团还不知道他们眼前的三艘船是战舰,那他们就真的是傻子了,虽然他们知道向他们飞来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自己的战舰只要被这些东西砸到,那就是伤亡惨重船毁人亡。 “散开,快,都躲开,让走舸靠过来,接舷跳板弄死他们。” 牛十三目露凶光,在这片海域,出来都是他欺负别,那有人敢打他的,他的战术的确没错,大唐水师的走舸,相当后世的反舰导弹的快挺,凭借自身的高船速,通过主力战舰楼船斗舰的掩护,能够在海战成焦灼的状态之下,出其不意的,神出鬼没的迅速接近敌军主力战舰,然后给予敌军致命的一击,改变战场局势,形成对己方有利的态势,可以说走舸是一种非常有战术意义的武器,他的战术是没有错,可是他不知道面对可是比他们先进不知道多少年的战舰,桅杆上的观察员也发现向他们快速驶来的走舸,立马像甲板传递最新情况,而刘仁轨接到这个情况的时候,露出残忍的笑容。 “用船艏的撞角碾压过去,正好试一下这个威力,让火枪手到甲板上准备,赵大海,给撞沉那些不知死活的狗娘养的杂碎。” “您就瞧好咯,宝贝,走你~” 赵大海一个潇洒转舵,海军上将号立马来个神龙摆尾,把海面直接拖出一条深深的划痕,那些走舸看到敌人的战舰调转方向向他们迎面驶来,那开心的像过年一样,可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在远处看的很大的战舰,不是很大,而是巨大,他们的走舸不说能不能靠近另说,就算能靠近了,他们的绳勾能扔到人家甲板上吗?更别说什么接舷跳板了,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看着一点点快速冲向他们的巨舰,负责走舸的小头目赶紧下令。 “掉头,快掉头~”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海军上将号就像大象踩蚂蚁一样,用淬钢镶嵌的撞角就像巨锤一样直接撞向弱小的走舸,“轰~”一艘艘走舸直接被它撞成碎片,成为大海上的垃圾,而落入海上的海盗则被早早在甲板上的火枪兵对准,燧火枪像火炮一样,冒出火光和白烟之后,不断的收割着在海上求救的海盗们,可是巨舰上的人却冷酷无情的不断向他们开火,被打中的海盗直接惨叫一声就成为了海上的浮尸,一些聪明的海盗则憋气沉入海底躲避,收拾完这些想偷袭的走舸只好,海军上将号又开始转向,把侧身横向对准海盗的舰队,牛十三看到他的走舸突击队全军覆没只好,知道再不撤退,就可能被三艘船打的全军覆没了,因为他们会冒火的武器太厉害了,自己的远程武器都还没发挥,就挨揍了,这仗没法打,就当他下达撤退命令的时候,负责报信的海盗向他说道。 “不好了老大,二当家的船被击沉了,三当家也跑了。” “什么?” 牛十三看向左右两侧,十艘的斗舰就剩下一艘在玩命逃跑,而其他的已经在开始沉没或者停在海上一动不动,牛十三知道这次踢到的不是铁板,而是钢板,他急忙下令。 “撤退,快撤。” 牛十三的舰队知道打不过了,赶紧转向向西南逃跑,而联合舰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纷纷向他们包围过来,牛十三也想不到这三艘巨舰体型巨大,但是速度一点都不慢,眼看就要被包围了,他咬着狠心的让两艘斗舰断后,算是断尾求生吧,被留下的两艘斗舰玩命的向海军上将号冲去,为了保护主舰,西山和华亭两艘护卫舰只能放过逃跑的血虎海盗团剩余的船只,向自杀性冲向主舰的两艘斗舰开火,在三艘巨舰的合力攻击下,两艘本想和海军上将号同归于尽的斗舰被打的失去动力,残破的随波漂流在海面上,而刘仁轨他们也发现剩余的海盗都跑了,也是气的牙痒痒,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他们只有三艘船,想一口吃掉血虎海盗团,还是有点困难的,不过这次首战血虎海盗团,联合舰队的三艘战舰完胜。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返航 李庸的联合舰队首战告捷之后,东海的血虎海盗团被打成了病猫,他们一共被击沉战舰九艘,被俘六艘,牛十三一共就是十八艘船,一下子就没了十五艘,基本上是废了,联合舰队打扫完战场之后,拖着被俘的战舰驶离这片海域,而那些被打捞起来的海盗们,上岸之后将面临各种审批,那些受伤或者死去的海盗们则成为鲨鱼的食物,被捆绑起来跪在甲板上的海盗们,瑟瑟发抖看着那些将他们击败的水师。 “都押下去,审问好了告诉我结果就是了。” 李庸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被俘的海盗,丝毫对他们没有兴趣,因为他知道这些海盗手上都是血债累累,现在不杀他们,只是想把他们当成免费劳动力,要不然对不起刚才的弹药,这些海盗害怕眼前发号施令的青年突然下令把他们都扔到海里喂鱼,都不敢吭声,因为他们以前就是经常这样做的,很快他们就被押到船舱最底层,由水手看守起来,而舰队也调整好向华亭港返航的航线,因为他们的弹药也不足了,就算找到血虎海盗的巢穴,没有陆战队的配合,是无法完成绝杀清剿的,所以李庸下令返航是这个原因,不要到时候海盗没灭,把自己给搭进去,不值当,加上这次收获也是很大的,舰队从华亭到台州进行了一个短途海试,中途遇到了暴风,虽然惊险了点,但是也收集到了船体在相应暴风的抗击能力,甚至在新舰的操控上,海军已经对自己的战舰有了相应的了解,所谓连自己的船都不了解,那到时候穿出了问题了,坏了都不知道怎么修,最后还送来一个陪练的,让海军们有了真正的实战经验,而且还缴获了六艘不错的船,等下次出海的时候,也就是这些海盗的末日了,三艘战舰撞破海面的海浪,像开心的孩子一样驶回母港。 “老大,问出来了。” “哦?这么快就招了?” “这些软骨头也就抢劫的时候凶悍,被我们一顿打之后,就老实了,问什么就答什么。” “都问出什么来了,和我说说。” “他们这些人其实就是东海海域的海盗,叫什么血虎海盗团,他们的头目叫牛十三……” “什么?叫什么?” “牛十三,老大你认识。” “我怎么认识牛哔呢,你继续说。” 李庸听到牛十三的时候,都怀疑他们父母是不是特别厉害,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真的是牛屁股划刀子,开了眼。 “这个牛十三好像是水师的一个校尉什么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带着几个手下,偷走水师一艘楼船,最后在东海的海域四处招兵买马,东海海域沿海的村庄都遭过他们的洗劫,他们还对来往的商船绑架抢劫,他这次出现在这边,好像是收到什么提供情报,说我们的华亭港特别有钱,所以想抢劫我们,谁知道遇到返航的我们,直接把他们给打废了。” 刘仁轨简明意骇的说了一下审问出来的情况,然后把供词递给李庸,李庸认真的翻开了一下上面的供词,得到的结论就是,想血虎海盗这样的海盗团伙应该还有不少,甚至应该还比这个海盗还大的团伙存在,他们一直对没队华亭县掠夺,那可能是华亭县以前实在太穷了,他们都懒得来抢,这样才让李庸的华亭县幸运的逃过一劫,不过现在华亭县的富裕已经被传了出去,那些贪婪的海盗们,肯定会接踪而来,至于华亭县的情况,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那些江南士族干的好事,自从李庸和他们翻脸之后,他们已经不止一次派人来暗中调查和监视,甚至想潜入华亭县,但都被幽灵特战队全部干掉,但是华亭县的一些情况,还是落入他们手里。 “看来,华亭的一些情况被泄露出去了,这些海盗肯定不善罢甘休的,说不定这个血虎海盗团只是前来的其中一个。” “那我们要赶紧回去备战,因为我们这次出来带的弹药已经不足进行第二次进攻,必须在他们来之前补充好弹药。” “嗯,没错,不过我们这次只能防守,因为一旦我们三艘船离开港口,一旦他们人多,对我们发起进攻,我们就很被动,只能等打防守反击了,依靠岸炮和陆地上的海军陆战队的配合,把这些海盗打残,到时候,就是我们反击清扫他们的时候。” “老大,没错,我们现在只有这三艘船,那四艘虽然改造的斗舰然后火力上没有那么大,但是作为走舸使用还是可以的。” “具体怎么作战,回到港口再具体细化,接下来船坞已经前面开工了,你这边的征兵怎么样了?别到时船有了,你没人开船。” “放心吧老大,朝廷的水师现在不是很多人都活干了嘛,我已经招募了那些水师,不少人愿意过来,起码能再满足三艘护卫级的水手,整个征兵工作就没停过。” “行吧,这项工作不要停,还有就是不要老盯着沿海的地区,那些山区什么的也可以招,只要我们的条件好,他们肯来,那就把他们练成海军就是了,做事多动动脑子。” 李庸没好气的用手指指了下自己的头,其实刘仁轨招募海军也是进入了盲区,以为沿海有海上经验的才招,所以海军的募兵一直都不快,这次出来,整个海军基地就剩下三百多号海军陆战队,全部人全部出来了,这样西山和华亭还缺编一百多号人,李庸现在这么一说,刘仁轨茅塞顿开,也觉得自己太蠢了。 “对啊,老大,我怎么没想到啊,不会游泳,我们可以教啊,不会开船我们也可以教啊,我们先有船有设备,还怕教不会,太好了,我回去就让征兵那帮兔崽子改变一下。” “滚~” 刘仁轨就被李庸一脚给踹出他的船舱,李庸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都怀疑历史上这位海军名将是不是假的,不过从首战血虎海盗团的时候,他的确发挥出了海军统帅的水平,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天生为大海而生的,就先刘仁轨本来就是一名陆地将军,如果不是临危受命接管大唐水师,也不会发生以八百战舰打败拥有一千多艘战舰的小日子,成就海上神话,舰队经过五天的航行,终于看到华亭港,岸上警戒的哨塔也发现远处三艘船,由于太远不确定是否是自己人,于是所有的岸基二十磅重炮全部进入警戒,不过很快被哨兵用高倍的望远镜分辨出自己舰队的旗帜,但是按基本操作,他们在等待舰队到达指定距离向他们打出旗语,要不然他们是不会接触戒备,由于船上不像陆地上拥有巨大的倍数高的望远镜,只能按岸基火炮最远射程,也就是陆基望远镜能看到的距离向岸上打型号,这些位置都被他们用浮标标识,一般人不知道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当然所谓浮标其实就是用钢锚连接木板,然后在木板上涂上红色染料,设备不行,那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 “报告,已经进入信号区。” “向陆基打信号。” “是。” 海军上将号的桅杆上旗手向远方的陆地打出旗号,一直密切观察的观察员看到是自己人的旗号之后,立马向守备官翻译旗语。 “报告,确认前方是我方舰队,是否放行?” “解除戒备,放行,向他们鸣放信号。” 负责守备的指挥官下达了解除戒备的命令后,所有岸上的火炮立马将炮膛的火炮和火枪全部倒出清理干净,然后再次用伪装将火炮盖好,沉闷的号角从港口传出,接受到放行号角之后,三艘战舰托着海盗的的船缓缓驶进港口。 “主帆下半帆,副帆做辅助,按各舰指定位置停靠船厂维修船坞,其余人员列队船舷向华亭港敬礼。” 刘仁轨在甲板上指挥着三艘已经进入港口的巨舰,岸上的人们已经看到巨大的战舰缓缓的驶进,他们知道,只是保护他们的联合舰队,出海一个多月终于返航了,他们不约而同的在专门为迎接舰队返航的地方——迎航湾,这是李庸这么挑选的地方,就是为了华亭百姓或者是舰队船员的家属来迎接他们的一个地方,整个华亭县接到舰队归来的消息之后,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活,来到迎航湾,所有人向着他们的战舰欢呼挥手,当他们发现巨大的战舰的船舷上站满了身穿黑色奇怪军服和头戴白色帽子的水手的时候,没错,他们的制服就是后世的海军制服。 “敬礼~” 三艘战舰除了还在操作控制船行驶的水手外,所有穿着全黑的后世海军军装,白色军帽和白色手套,每人的的袖子上都有标识各种军衔的图案,整齐标准的军礼,让整个舰队的人都显得格外帅气,岸上的那些怀春少女看了都大胆的喊出。 “我要嫁给你~” “好帅啊。” “不行,爹,娘,我要找海军的人当我夫君。” “爹,娘,我要去当海军。” 这种仪式感也是李庸从后世教给他们的,当时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他们终于知道李庸为什么是上将了,他们只是水手,太有远见了,不少年轻未娶的水手和自己的战友不断在人群找着,看能不能找到心仪的对象,而华亭的百姓看到三艘战舰的后面还拖着六艘有些残破的战舰,他们都能想到应该是出去缴获的,整个华亭县的百姓都在沸腾,因为他们的舰队平安归来了,而且是以胜利之师归来,“呜~”返航入港的号声从主舰海军上将号上传来,而所有的战舰慢慢离开迎航湾准备进入船厂的维修船坞,李庸的联合舰队第一海试就正式完成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海军作战会议 “注意,两侧船舷,好,慢点。” “侯爷,这六艘斗舰怎么办?” “全部改造成新式斗舰,以后近海训练就由这些改进的斗舰来负责,舰队不可能都留在这里做这样的事情。” “好的,明白了,那我们现在有六个维修船坞,三个对新式战舰维修,剩下就改造这些斗舰吧。” “可以,新式战舰的维修要抓紧,可能最近这段时间不太平。” “放心吧,最快三天能让这三个宝贝重新下水。” 李庸和船厂的负责人在沟通维修和改进的事情,虽然这次海试,海军上将号和西山、华亭号表现都很好,但是还是要进行系统性检查,才能保证它们在以后的航行和作战中没有风险,因为单单海军上将号上就有六百多号人,如果在深海中出现了问题,那这些人就要葬身鱼腹,一点都马虎不得,至于那些被俘的斗舰自然被改造成装有火炮的新式战舰,但是火力上各方面只能作为近海巡逻的战舰使用,加上之前的四艘,完全可以组建成一支小型舰队,李庸和船厂负责人详细交代完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海军军营,不是他不想立马回家,而是发生了海盗事件之后,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群海盗是有备而来的,而且很快就对他的华亭县进行袭击,所以他要争分夺秒的安排好一切事情,长乐本来是想到港口接归来的郎君的,可是被海军派来的人告知让她在家中等,长乐也知道李庸肯定这次出海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立马回家的,所以大气的长公主殿下就只好在家中做起怨妇,而李庸此时在海军的作战室里开始讨论这次海试结果。 “首先,这次海试从结果上,是不错,但是也暴露了我们很多问题,比如弹药和各种补给上出现了不足,尤其是弹药方面,我们是战舰,不是商船,没了物资我们可以在沿岸补给,但是如果没有弹药,难道真的靠撞吗?尤其我们对血虎海盗团的作战中,本来可以全歼这伙海盗的,可是就是因为我们的弹药不足,不得不撤退。” 李庸很不客气的举出了这次海试中和海盗作战中的问题,刘仁轨和相应的海军军官都低下原本高昂的头,因为正如李庸说的,他们暴露出来的问题很多,只是李庸给他们面子没有一一举出来而已,此时刘仁轨直接站起来。 “报告,这次的责任在我,是我没把他们训练好,请上将处罚吧。” “不是的,司令没有错,是我们这些船长太自以为是了,还是在用以前那种老船用在新船上,要处罚就处罚吧。” 三个船长看到自己的司令抢着拦下责任,他们也赶紧站起来,因为他们一年相处以来,知道他们这个年轻的司令从一名旱鸭子变成合格的海军,而且他对新式海军的作战远比他们有天赋,而且不管吃喝拉撒都和他们待在一起,哪怕一个普通的水手遇到什么问题,这位年轻的司令都是亲自去帮他们解决,不管是训练上还是家里上的事,对于这位爱兵如子的主将,整个海军军营都是爱戴和尊敬他的,如果说李庸是他们的精神领袖,而刘仁轨就是这位精神领袖的引导者,李庸看到手下这些人争着相互拦责任,这让他很满意,但是他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吗?肯定不是,他压了压手说。 “抢什么抢,有责任也不是你们的责任,你们只是执行者,作为你们的上将,是我没把你们培养好,责任不在你们,而且这次会议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讨论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这次海盗事件,你们也知道并非偶然,而是有些人针对我们的报复行动,只是我们刚好遇到做了拦截,我估计很快别的海盗会对我们这里发动新的袭击,所以我们现在的首先任务是,制定作战方案。” 听到李庸都这么说了,刘仁轨他们也有点羞愧,但是作为海军的司令,他来到华亭县海域防御沙盘上,因为他返航的路上就和李庸讨论过,具体的作战方案也有了大概思路,他拿着指挥棒开始和所有人提出他的作战方案和思路。 “上将说的没错,从那些海盗俘虏中,我们得知了一些重要的情报,东海海域一共盘踞着大大小小的海盗几十个,其中最大不是我们遇到的这个血虎海盗团,而是一个叫地狱恶鬼海盗团,具体多少战舰没有详细的资料,不过从俘虏口中得知,他们拥有楼船就达五艘,其余战舰不详,所以我很有理由判定,这次会来袭击我们华亭的,肯定会有他们,大家请看,只是我华亭的防御海图,目前我们三艘新式战舰已经开始进行维护改造,能动的战舰就只有那原来四艘改进型斗舰,用四艘只有的斗舰防御这么大一片海域,明显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为此,我的作战方案是,先以四艘改进型斗舰在这片海域游弋巡逻,这样不但可以能做到提前预警的效果,而且它们还在岸基火炮的保护,就算不敌撤退能也在岸基火炮掩护退防,然后所有没船的海军包括陆战队在内,在各个登陆点构建防御阵地,只要能抵挡住首轮进攻,那我们的就有充足的时间与其对峙,他们在海上没有补给,而我们又是防守的一方,补给各方面都有利于我们,等他们没有了补给撤退的时候,那就是我们开始反击的时候,所以我成为这次作战为防守反击。” 刘仁轨拿着长长的指挥部再会议桌中间的巨大沙盘上指点,颇有大将之风,其他的船长和指挥官也提出了相应的疑问和看法。 “司令,就算我们防守住了,但是怎么保证我们有船出击呢?我们的海军上将号和西山、华亭号刚刚进行维修改进,这个时间是没有确定的。” “是的,就算有船,茫茫大海,我们怎么找那些海盗呢?” “还有就是我们现在有经验的水手不足,现在的西山和华亭两艘护卫舰,按满载人员都不够,怎么后续的作战?” “我们陆战队方面,现在也就是三百来号人,除了布置在你刚才说的防御阵地之外,华亭县的治安那交给谁负责?” 相关的军官都提出了心中的疑问,按西山营的传统,就是在作战会议上,最高指挥官提出作战方案后,下属所有的军官都可以提出心中的疑问,目的就是让所有人明白作战意图,要不然都不明白怎么打,那打起来就是打糊涂仗,等所有人提完提问之后,刘仁轨看了一眼李庸,只见他什么都没说,一脸平静的坐着那,看都没看他,刘仁轨明白李庸的意思,那就是作战方案是自己的提出来的,那自然由他来完成,他只是最后帮他查漏补缺而已,因为他现在是海军司令,最高作战指挥官,李庸不在的时候就是他说了算,就算李庸在,在作战方面也是由他具体指挥,而李庸更像裁判,对他的方案进行裁决。 “第一,这个方案最关键就是防守,然后再反击,至于三艘战舰维修和维护的时间问题,船厂已经开始安排人员开始工作,具体时间我的确不能给你们答复,但是我们要相信我们船厂的工人,他们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难道没了船,你们就会打战了吗?我们海军哪怕没了船也是作战勇猛的西山海军,这点请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也让你们的水手们记住了。第二,至于找到那些海盗,那就更简单了,首先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些臭名昭着的海盗都是贪婪的,我们华亭县拥有的财富,他们能放过吗?答案就是,肯定不能,换作我是海盗,我肯定会卷土重来,只要他们再来,到时候,我们的战舰就会教他们怎么做人,如果没有全歼他们,我们可以对他们进行跟踪,连老巢都给他拔了,当然这就会涉及到陆战队的登陆作战了,你们陆战队要做好随时跟舰出战的准备,第三,至于水手人员问题,上将已经给了我一个思路,我们不能只盯着那些有航海经验的人,我们有设备有船,可以在陆地上招啊,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谁天生就是水手的,那还不是练出来的,西山和华亭两艘舰,现在人手是不够,但是也差不了多少?难道你们两位船长差那么点人,这船就不开了?这仗就不会打了?最后,陆战队说的城内治安问题,这个不用你们去担心,行政衙门那边我会沟通,我们现在是做好海上的袭击,防不住那些海盗登陆,什么治安不治安的,整个华亭县都会化为灰烬,我们将成为华亭的罪人。” 听完刘仁轨有理有据的解释之后,那些船长各个指挥官都羞愧难当,而李庸看到那些被刘仁轨说的都不敢吭声的军官们,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要发表意见了,他让有些激动的刘仁轨坐下之后说道。 “刘司令的作战方案你们也听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和不清楚的地方吗?” 这个时候,他们怎么还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呢?那就真的要退役回家抱孩子去了,纷纷表示清楚,没问题。 “好,既然大家都清楚和没问题,我这里就补充一下,我非常赞同刘司令说的一句话,我们是海军,就算没了船,也是大海上最凶悍精锐的海军,你们回来的时候也看到那些迎接你们的亲人和华亭百姓,你们用的,吃的,每打一发炮弹和子弹,都是他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所以你们永远不要忘记,你们是人民的子弟兵,而不是什么耍威风的兵痞,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宣布,此次作战方案通过,所有行动由刘仁轨做最高指挥官进行指挥,如有阳奉阴违不服从命令的,送军事法庭处置,今日所有人回家和家里告别,从明日起,所有人员取消休假进入战备,此次行动代号,泰山。”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准备 海军的作战会议结束之后,李庸略带疲惫的回到家中,看到家中的娇妻们正在晚饭等待他,一阵温馨的感觉由心而然。 “回来了?” 长乐的一声甜甜的问候,让李庸一身的烦恼和疲惫一扫而空。 “嗯,我回来了。” “快洗手吃饭吧。” “好。” 俩人就像普通夫妻一般对话着,在饭桌上,李庸和长乐她们讲了些海上的一些趣事,听的她们哈哈大笑,一顿普普通通的家常便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李庸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长乐非常的贴心的给他递过来一杯茶,李庸接过长乐泡的热茶,另外一只轻轻搂着长乐软柔的肩膀,长乐也把头靠在他的胳膊上。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观察敏锐的她,从李庸回家的第一眼就看出他眼中有事情的三个字,但是她却不去破坏一家团聚的时刻,李庸知道这事情肯定要和她说的,这么大的事情,他想瞒也瞒不住,他点点头说。 “是啊,这次出海拦截到一伙海盗……” 李庸把所有的事情经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长乐,并且把接下来华亭县的防御等措施也告诉了她,原本以为怀中的公主会害怕,但是她出奇的平静。 “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平静了?” 长乐好像看出李庸心中所想,李庸点头说道。 “是啊。” “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不害怕,因为你在我心里是无所不能的。” 长乐用她那对好像会说话的丹凤眼笑着看着李庸,在夜色灯光之下,犹如一个美丽的精灵一般,李庸情不自禁的吻住长乐的小嘴,俩人心有灵犀一般拥抱在一起,第二天李庸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长乐,就离开了别墅,心想,还好,昨晚差点擦枪走火了,最后还是长乐用别的办法让他泄了火,李庸在卫兵的保护下来到行政衙门,见到高达之后,就直接下达了全程戒严令,并且把海军的作战命令传达了给他。 “从今日起,所有工坊,出了武器工坊继续工作,全部停工,工资照算,然后让民兵代替海军陆战队维持治安,华亭城门关闭,不许进也不许出,城中的百姓所有安排都进行军管,你负责城中所有的管理。” “这些该死的海盗,属下明白怎么做,我现在就安排下去。” 高达很气愤的捶了下自己的掌心,他嘴上虽然说这些海盗,但是他知道这些海盗只是背后那些人手中的刀而已,他来华亭已经一年多了,媳妇再过三个月就要生了,他早就把这里当成他第二个故乡了,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一手一脚建造起来的,决不能让这些人给毁了,他心中暗暗决定。行政衙门所有人很快只接到通知,想过的负责人也在他的带领下,开始向城中进行宣传,听到海盗害袭击华亭的消息,整个华亭的百姓有害怕,有气愤,有疑惑,各种的情绪蔓延在整个原本朝气蓬勃的华亭县城中,不过他们还是听从了行政衙门的政令,新建好的外城大门在绞盘的钢链拉动下,重重的关闭起来,宣告华亭县正式戒严备战,所有的工坊的工人全部停工返回家中,民兵也开始配发武器,在高达他们的安排下开始工作,而海军的士兵开始按照刘仁轨的布置开始布防,一块快钢板组成一个个钢铁堡垒。 “这里还有这里都加设堡垒,尤其这片沙滩,是最佳的登陆场,必须要有强有力的火力形成火力交叉网,第二道防线布置还要移动一下,必须能掩护第一道防线撤退的人员,而最后一道防线必须守住这几个道路口,还有火炮的布置必须要能形成全面覆盖三道防线,尤其第一道防线,火力一定要猛,只要挡住他们登陆,那我们的胜算才更大。” 刘仁轨带着手下所有的各级指挥官拿着作战图标识着,然后一个点一个点的仔细布置,而李庸则在船厂的维修船坞和技术负责人讨论着。 “侯爷,这次海试数据和我们实际检查来看,的确发现了不少问题,船体的龙骨没有问题,只是船舷两侧和其他一些支架结构上出了点小问题,只要做一些维修就可以。” 技术负责人拿着船体的制作图和海试的数据和李庸说道,李庸也仔细的看了一下船的结构图,再参照实际数据,发现大体和技术负责人说的一致 “那整体的维修需要多久?” 技术负责人盯着一对熊猫眼和一旁的其他技术人员商量了一下给了李庸一个答复。 “三艘战舰最快要也五天才能全部完成。” “五天……” 李庸思考着,因为他有预感,这群海盗最快也就这几天能来,但是这五天的时候是否能在他们来之前完成是个未知数,他也非常清楚,这个事情快不了,因为他也是懂行的人,如果不对这三艘出海一个多月,还打过一场遭遇战的船进行里里外外的检修,到时候辛辛苦苦刚建造好的三艘船有可能就报废,他现在也知道祈祷那些海盗别来那么快。 “尽快吧,辛苦你们了,因为海军等着它们保护整个华亭。” “放心吧侯爷,我们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用最快的时间把它们修好,让它们把那些该死的海盗都送去海里喂鱼。” 所有的布置有条不絮的进行着,军工坊的工人也开足马力生产大量的弹药,以保证海军的弹药供给,而后勤方面开始军管配给全城粮食,至于刚刚开春之后,华亭县开荒出来的土地,百姓们都在忙碌的把占城稻种下,虽然已经全城戒严,但是春耕不能停下,这关乎到华亭县的粮食问题,四艘改进型斗舰组成巡逻队,在指定的海域很航线开始游弋巡逻,而华亭县备战的同时,距离华亭四百多海里外,大量的海盗开始集结往华亭的方向驶来,正如李庸他们判断的一样,这次海盗来的人数空前的庞大,就各种大小战舰就有五百多艘,人数在四万多人,其中最大的就是地狱恶鬼海盗团,这些海盗意气风发的开着他们的战舰乘风破浪而来,丝毫没把小小的华亭县放在眼里,仿佛把华亭县就是看成了一块随意让他们吃掉的肥肉。 “首领,如果风向没有问题,我们大概还需要五天左右就可以杀到华亭县。” “好,趁着风向好,日夜兼程赶过来,别让其他人给抢先了。” “我可听说,这个华亭县可是富的流油,不过他们那个什么县侯好像是个狠角色,血虎他们都被打跑了。” “哼,血虎那牛十三整天也就吹牛而已,外强中干,他们能和我的舰队比吗?” “那肯定比不了,谁不知道,在东海这片,咱们首领就是老大。” 地狱恶鬼海盗团的首领不屑的说着之前被李庸他们打败的血虎海盗团,他的那些手下习惯性的阿谀奉承的拍着他的马屁,他也很享受这种被手下吹嘘溜马的感觉,他本来就是个没文化的渔民,机缘巧合之下当了一名海盗,而且让他娶了海盗头子的女儿,最后等那海盗头子死了之后,就接管了这支海盗团,他的心狠手辣在整个东海是出了名的,人家其他海盗做的是劫船绑票,收了赎金就放人放船,他倒好,就算收了赎金,肉票和船照样扣着不放,敢来交涉,交涉的人都扣了,还经常黑吃黑,久而久之其他的海盗团见他们的旗帜都退避三舍,更别说那些商船,看到他们的旗帜,跑的掉就跑,跑不掉就等着被抓会回去当肉票等死,但是地狱恶鬼海盗团的首领的另外一个身份是所有人都不为人知,那就是暗杀李庸那神秘组织的成员,这次来偷袭华亭,除了收了江南士族的好处之外,还接到了组织的命令,对李庸的华亭进行报复,最后能让李庸和长乐公主他们都死在华亭。转回华亭县,在刘仁轨的指挥下,所有的防线都已经布置完毕,一个个钢铁堡垒开始往里面搬运火药,一门门火炮移动到指定炮位,而船厂的维修船坞开始三班不停工的工作,两天的时间之后,所有的布置工作已经完成,就等这些海盗的到来,而李庸也在海军军营中住下,因为他身为华亭县的最高统帅,身先士卒是有助于士气的提升和对城中百姓的一种精神上的鼓励,长乐作为他的夫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每天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谁能知道她其实每天都如同火上煎熬,心中无时无刻的向上天祈祷,虽然她不相信这些,可是她这几天却向别的女孩一样,做起了以往不会做的事情,她是如此,整个海军的家属都是如此,甚至整个华亭县的百姓也是如此,以往海岸边上,那些钢铁堡垒里,那些士兵正在用他们的生命保护着他们,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那些飘渺虚无的神灵,不是他们信任这些,只是心理自我安慰罢了,西山营接到华亭县要被海盗袭击的消息后,薛仁贵只能是干着急,因为他就算派出黑军去支援也来不及,而且没有李庸的出兵令,他没有办法让自己的黑军前去支援,只能安慰自己,司令一定有了对策,其实华亭县虽然兵力上比不上黑军,但是在火力上,远在黑军之上,单单一艘海军上将号的火力就抵的上半个黑军,所以这也是李庸不让薛仁贵出兵支援的原因,因为西山毕竟是他的老巢,只有守住这里,才是最关键的,别到时候,他在这边开团,家被偷了,那就玩个毛线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夜袭 “林老大,该来的都来了,怎么弄?” “对啊,大伙都急不可耐的杀上岸。” “你也看到了,他们就四艘破船,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船还怕他们?” “你一句话,大伙杀上去,靠本事抢东西,抢女人,大伙说是不是啊?” 一个个长相狰狞,穿的各种这样衣服的海盗们围着一个叫林老大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而这位林老大就是地狱恶鬼海盗团的首领,他可不像这些只是知道打打杀杀的海盗头目,他从一个渔村小子,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单单是他的手段狠辣,更是他有比这些人有头脑,因为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可是不为人知的神秘组织的成员,他有相关李庸的所有情报,知道李庸的基本底细,当然,李庸的很多东西是他们的组织所不知道的,毕竟新式战舰和火器,还有就是李庸的黑军相应有什么武装这些他们都不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知道李庸手上有支强悍的私军,为了摸清李庸在华亭县的情况,不得不让他这枚棋子去试探,林老大伸手阻止这些海盗头目说话,所有人就立马停止了争吵,毕竟他的势力在东海是最大的,所谓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谁最狠谁是老大,就是这些海盗的方式。 “你们看到的,我也看到了,不过,岸上具体情况我们还是不清楚,还是需要派人上去打听一下虚实。” “不行啊,我们都派了好几波人了,都是有去无回,这些该死的华亭县肉猪不像我们以前去的那些地方,好像很团结,我们根本上不去。” “林老大,你不会怕了吧?我们这里可是几万人啊,如果你不敢去,那我们就先上岸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们抢到东西不分给你。” “还有就是,我们的人上岸没回来,就说明可能都被抓了,那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已经来了,如果我们不快点上岸,到时候,官兵的援军一到,我们就没机会了。” 李庸他们的防守可谓是无懈可击,他们几次偷偷派来上岸打探情况的海盗,刚上岸就被哨兵给摁了,这样也让李庸他们知道了这些海盗已经来了,只是躲起来没被他们发现而已,林老大自然也知道这点,因为他同意派人偷渡上岸的时候,已经一天一夜没一个人回来,就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至于官兵的水师为什么不来找他们,可能是因为水师的船不够,所以他们集中力量保护沿岸,就像那个海盗头目说的,他再不行动,朝廷的援兵可就真的来了,登州的水师过来按现在的风向,全速前进日夜兼程,三四天就能赶到,到时候他们就算得手了,搬运东西撤退的时间是不够的,虽然他没有上岸看到华亭县的具体情况,不过从情报中来看,这么大的华亭县真的抢劫一空,还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他是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他总感觉华亭县的海岸没那么简单,更像一张大网,等着他们钻,李庸和刘仁轨在海岸所有的登陆点布置了大量的陷阱,就等待这些海盗的到来,足足等了六天都没见到海盗的踪影,就当他们感到疑惑的时候,哨兵抓了第一波偷渡的海盗,严刑逼供下,他们才知道这些来的海盗竟然有几万人,就战舰就几百艘,这样李庸他们的压力剧增,所以自己的火器威力巨大,但是这些海盗人多势众,从俘虏的口中他们也得不到更多有用信息,但是起码他们知道来的海盗大致情况,在高达所有的行政官员的安排下,整个华亭县百姓全部正式回家,不准出门,而海岸的防御阵线开始紧张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仗,一些原来黑军变成海军的老兵,不断的安抚这些紧张的新兵们,开始给他们将当年他们和李庸几千人赶羊一样赶着吐谷浑的伏允,怎么在草原上成为突厥人黑色瘟疫等等光辉事迹,很快这些新兵水手们都开始稳定下来,眼神多了一些坚毅,因为他们这次出海虽然打败了血虎海盗团,但是,毕竟在海上用强大的战舰把敌人打败的,但是在岸上这样真刀真枪的打,他们是第一次,害怕和紧张是难免。 “不等了,今晚就发动袭击,上岸后,各凭本事抢东西。” “好,就等林老大你这句话了,兄弟们,随我上船,准备干活了。” “小的们,上岸给我烧光,抢光,杀光,尤其那些娘们,都给抢回去。” 林老大也最终下定了决心,因为继续等下去,的确对他们很不利,他们这些海盗出来都不会带很多补给,都是出来转一圈,看到就抢,到时间就回老巢的,这次他们来抢华亭县,船上的补给本来就不多,现在不但要快速把这里拿下,然后取的补给和财宝在朝廷的水师来之前撤离,虽然江南的水师是烂透了,可是北方的水师可没完全烂透,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还有这些人渣般的海盗团伙,虽然嘴上喊他老大,可是没有一个是真心服他的,如果不是为了这次一起抢华亭县保险一点,他也不会叫上这些人一起,现在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到华亭县里去抢劫,他再不让他们动手,他们还真不会听自己的了,而是自己动手了,他不担心那些岸上的那些财富,他但是的是组织交给他的任务,那就是抢到华亭县的所有秘密,如果他不一起上岸,到时候这些人渣知道抢东西,会毁了他要找的秘密,所以他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有的海盗开始回到给自的船上,分发这食物,他们要吃饱喝足来,等待黑夜的降临,同样在岸上的西山营海军在吃着后勤保障的热食,这可比那些海盗啃的干粮好多了,萧杀的气氛笼罩在华亭县上,笼罩在整个华亭县海域上,太阳的余晖似乎不想看到这一幕,慢慢的躲进了海面,夜色慢慢降临,可能连天生的繁星和月亮都敢去看,也都躲进到乌云之中,海面上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 “还真是个月黑风高杀人夜啊!” 李庸和林老大同时感叹道,海盗们几百艘战舰趁着夜色驶离匿藏的小岛,开始向华亭县的海岸驶去,每艘船上的海盗们的眼睛发着恐怖的绿光,犹如一头头野狼,而华亭县的海岸上,所有的水手严阵以待,虽然他们不知道海盗什么时候回来,但是所有人都有预感到,大战即将一触即发,他们的预感是对的,因为远处的看不见的海面上,几百艘海盗船已经向他们进发,四艘负责警戒巡逻的改进型斗舰在黑暗中搜索着,船上四周负责监视的水师拿着和望远镜瞪大眼睛看着海面,虽然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们还希望能发现什么,然后第一时间向海岸示警,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快到亥时的时候,一个眼尖的水师发现了端倪。 “大副,你看。” 那大副拿起胸前的望远镜顺着水师指的方向看去,立马吓出一身冷汗,虽然远处很黑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他能隐隐约约看到船的风帆,还有船行驶的波浪,他立马跑回驾驶舱向船长报告。 “船长,西北方向发现海盗踪迹,虽然看不清多少船,但是确定是海盗无疑,他们要夜袭我们。” “娘希匹,完蛋玩意,赶紧向海岸示警,向其他船打信号,继续监视,不要暴露我们的行踪。” “是,向海岸示警,其他船继续监视。” 通信兵在驾驶舱上打开巨型油灯,这种油灯是用酒精点燃的,也是李庸目前能做到最亮的光源,而且这种打信号的油灯是单面发亮,也就是像后世那种信号灯一样,黑暗的海面突然亮起一闪一闪的灯光,华亭县海岸上的观察哨立马知道这是训练的战舰发的信号,通信兵赶紧记录信号,然后确认无误之后把译出来的消息递给他的班长,那班长一看立马下令。 “告诉他们,收到,让他们继续观察。” 说完就向指挥所传递消息去了,四艘斗舰收到海岸发回的消息之后,在夜色的保护下开始小心隐匿起来,然后注视着发现海盗的方向,而李庸刚刚想眯一下的时候,刘仁轨拿着刚刚收到观察哨的消息跑了进来。 “上将,他们来了。” 李庸立马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然后抢过刘仁轨手中的纸,快速看完之后,然后看着那巨大的沙盘,刘仁轨也给他指了一下大概位置。 “终于要来了。” “是啊,估计他们已经来了好几天了,看没有机会打探到我们情报,所以趁机夜袭我们。” “哼,想夜袭我们,玩夜袭,我们是他们的祖宗,命令,所有人员进入战斗岗位,不要发出声响,等他们上岸了靠近了再打。” “是。” 刘仁轨给李庸行了个军礼,然后到前行开始指挥,刘仁轨感觉体内的血液沸腾,自从他离开黑军,应该说西山营陆军之后,就没打过一次正经的战,上次是海战,陆地上的仗他已经很久没打了,这种久违的肾激素飙升的感觉让他很陶醉很爽,他在前线指挥部招来所有指挥官。 “这些狗杂碎来了,我命令,所有火枪火炮上膛,等待开火信号。” “是。” 所有的指挥官立正向他行了军礼之后,就向各自的阵地下达作战命令,所有的士兵接到作战命令之后,很紧张也很害怕,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熟练的装填弹药,一门门火炮去掉伪装露出它们噬人狰狞的炮口,就等待敌人的出现,然后向他们咆哮并且把他们灰飞烟灭,而那些还在海上的海盗们已经看见清楚的看到了华亭县的样子了,现在就等船到达登陆的水域,然后他们就也乘坐登陆的小船冲上海岸,他们甚至已经看到火光四起血流成河的画面了,那些软弱的人们凄厉的惨叫声围绕在他们耳边,宛如是最动听的旋律一般,这些没人性的海盗们一个个都露出残忍的微笑。 第一百三十八章 海军之威 漆黑的黑夜,寂静的海浪声,显得格外巨响,一艘艘海盗船在经验丰富的水手控制下平稳的停下,然后忍下铁锚,大船停的里海岸有一段距离,因为如果挺的太近,会因为潮汐的原因导致搁浅,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了,每艘船上不断的放下小船,然后慢慢的划动向沙滩靠近,他们这些海盗就是经常用这样的突然袭击的办法偷袭了无数村庄,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警惕小心,华亭县岸上的所有士兵已经看在眼里,但是他们也要给这些海盗一个袭击,所以岸上找就没人走动,显得像所有的村庄县城一样安静,偶尔有几声狗吠声传来,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这也让谨慎的海盗们放下了警惕之心,他们不断靠岸,然后下船,一点点的向堤坝走去,在柔软的沙滩上,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而李庸的海军各个炮兵阵地上早早已经将炮口瞄准的预定位置。 “装填十号弹。” “是,装填十号弹。” 炮手们把一枚枚炮弹放进炮口,然后另外的炮手把炮弹摏实,那些海盗还不知道死神已经来临,所有的火炮阵地指挥官等各自的炮弹装填完毕之后,不分先后顺序发出命令。 “开炮~” “轰~”海盗们看到远处不同的地方亮起火光,然后听到像打雷的声音,他们知道被上面的官兵发现了,于是也不再躲藏了,纷纷点起火把,挥舞着手中长刀向堤坝冲去,只要冲过堤坝,那这个县城的所有就是他们的了。 “冲啊,杀啊~” “兄弟冲啊。” “轰~轰~” “啊……”随着一声一声恐怖的爆炸式在沙滩上到处响起,松软的沙子被火药炸的四处开花,然后那些没有人盔甲的保护的海盗,沙滩上第一批登陆的海盗立马被炸的四处飞起,没错,这就是李庸最新设计的爆炸弹,为什么这次拿出爆炸弹而不是用平常的实心弹呢,因为沙滩松软的沙子用实心弹杀伤力不像在平常地面那样,沙子会吸收大量的动能,所以为什么在后世战场上会有沙袋做防御就是这样,其实爆炸弹在明朝时期就有了,也是那个时代最先进的炮弹,不过明朝的工艺做爆炸弹太困难,所以产量不高,所以就不被人重视,其实李庸早就能出爆炸弹了,但是很多情况下,实心弹的效果比爆炸弹好,再加上爆炸弹的真正杀伤威力并不比实心弹强,所以爆炸弹的产量和储备就没有实心弹高和多了。不断来回大船和沙滩上运输的小船也看到了沙滩的一幕,他们的同伴们不断在巨响的爆炸中倒下,有时候一两个,有时候三四个,被炸中的人不少捂着脸或者身体其他地方哀嚎,只有个别倒霉的直接被炸死,这就是为什么爆炸弹一直不被李庸他们常备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杀伤威力不够,但是它对大规模杀伤还是有用的,但是像黑军他们基本上用不上,至于海军那就更用不上了,谁在大海发射有点燃火线的炮弹啊,那是脑壳有问题,打到船上还好,如果到海里那就是送。海盗不像吐蕃幡子这样的正规军,他们即贪婪又残忍,但是同样更怕死,因为这些人基本都是渔村里面的渔民,因为活不下去了,才跟着海盗走的,欺软怕硬也是他们的本性之一,就几轮火炮攻击下,所有人往海边退回去了,可是后续的队伍不断运输过来,加上那些已经登陆的头目呵斥下,不得不又重新往前冲,可是华亭县海军的炮火形成了一条鸿沟一样,组成一条死亡火线,只要他们冲到那个位置,爆炸弹就在他们身边爆炸,火炮阵地的指挥官只要看到他们冲上来了,就下令开炮,双方来来回回几次只是较浅的对峙,海盗们也伤亡不是很大,死了也就寥寥几人,基本都是受伤的多,因为爆炸弹是空心的,里面装填了火药之外,还有各种石子瓦片什么的,所以只要不打中要害,是不会致命的,但是能让人失去战斗力。 “快,快,集合一起冲,我们人多,只要冲上去就不怕了。” 海边的各自海盗头目指挥着各自的手下,一船又一船运输过来的海盗不断集结在海边,而海军的火炮有限射程打是能打得到,可是爆炸弹是有引信的,沾水就灭,所以只能等他们冲上来才能继续开火,随后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后,海盗们已经差不多集结完毕,三万多的海盗乌泱泱一片在海边,各个都拿着长刀杀气腾腾的看着远处的堤坝,林老大也在心腹的保护下来到海边,因为他要亲自指挥,他在船上已经看到岸上的一切,对组织给他的任务更是明确了,因为那些会爆炸的东西就是组织要的东西,他必须要搞到手,有了这些东西,他不但可以想组织上交差,他还可以拿这些武器无敌于大海,岸上的刘仁轨和李庸用望远镜看着海边的一切,也发现这群海盗来的真多,李庸本来是在后方指挥部的,可是他还是不放心,就穿上他很久都再穿的西山铠来到刘仁轨这里。 “来的真多啊。” “是啊,起码两三万人,还没包船上没下来的,真是看得起我们啊。” 刘仁轨丝毫没有害怕,反而眼眸中带着火热,李庸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我看你很兴奋嘛,是不是觉得他们是来送人头的?” “嗯,大餐。” 刘仁轨天真无邪的点着头,好像一个小孩就要吃金拱门一样,李庸扶了扶额头,心想,身边这些人没一个正常的,薛仁贵好好的一个,现在变成了人贩子,在内陆到处抓吐蕃什么的,而这位把凶残的海盗当大餐来吃,怎么和历史上的不符合啊?都是一群神经病,李庸还在想着身边的人时候,海盗们就有动作,三万多的海盗像潮水一样向堤坝涌过来,这个时候所有火炮阵地全部开火,而且发射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一枚枚会爆炸的爆炸不断在沙滩上爆炸,不断的杀伤也那些海盗,可是这次这些海盗在所有的头目的带领下,加上他们已经完成集结,几万人完全不再害怕的往前面冲,很快不少海盗就冲出了火炮的封锁线,就当他们已经靠近堤坝的时候,那只有三米高的根本拦不出他们了,越来越多的海盗翻过防洪堤,当他们看到华亭县的时候,都被这里的景象惊呆了,为什么?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的道路,还有这么漂亮房子,甚至他们还发现那些房子的窗户都是用昂贵的琉璃做的,心想这个县城该有多富有,他们已经看到一箱箱金银财宝在他们眼前了,在向他们招手,但是他们的幻象没结束,一个个钢铁堡垒响起了炒豆子的声音“砰~砰~”,白烟随海风飘过,那些海盗就莫名其妙的倒下了,他们身边的同伴还不知道身边的同伴为什么突然倒下的时候,他们也随着这奇怪的声音不断到下,看到同伴的身体不知道中了什么东西,血窟窿不断的冒着血,人只是在地上抽搐几下就没了,这个他们给吓惨了,可是后面不断跟上来的大部队已经冲上来了,前面的人必须完全冲,要不然会把后面的人挡着上不来。 “快冲,快,别停下来,里面的财宝和女人都是我们的,杀啊。” 那些冲上来的海盗头目也看到华亭县的样子,不断指挥着手下冲,那些海盗也被感染到,因为这里真的太富有了,是他们出来没见过的富有,那些海盗不要命的冒着堡垒的火力交叉网冲,理想永远很丰满,但是现实往往都是很骨感的,几千杆火枪组成的火力,这样直冲冲的往前冲,那就是送人头,就好像当年八旗兵冲八国联军的火炮和火枪一样,防线最小一个堡垒就能装三十个人,最大的上百号人,这样的大大小小的堡垒就有上百个,随着海盗越来越多,很多海盗已经冲破火力网,这个时候一门门短小的火炮推了出来,这就是最闻名的虎蹲炮,也是最原始的迫击炮,这种跑小巧灵活携带方便。 “散弹装填。” 一包包装着石子铁钉的散弹被装填炮口,那些海盗眼看就冲到那些堡垒,就要大开杀戒的时候,一门门装有散弹的虎蹲炮开火了,一声声巨响过后,成片的海盗向北收割的麦子一样倒下,顿时清空一大片区域,这把继续要往前冲的海盗们吓傻了,这什么东西?好恐怖啊,我要回家,可是华亭县的海军可不会在他们愣神的时候就停止开火的,燧发枪继续开火,一个个海盗被击中就倒地身亡,而虎蹲炮发射几发散弹之后,碉堡的安全区域的海盗全部倒在血泊中,看到进攻受阻的海盗们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后退,林老大也看到这些东西威力这么多,不能这样死冲,果断下令撤回海边。 “撤,撤回海边。” 所有的海盗得到命令就赶紧往回跑,可是三米高的防洪堤就成为了他们另外一条死亡线,一些着急的海盗不管不顾的跳下去,下面的人还没得及走开就被他们踩下去了,然后就像下水饺一样,一个接一个,最后造成大规模的践踏,而海军们的虎蹲炮本来就是曲线炮,一枚枚爆炸弹向海盗们发射过去,这样本就混乱撤退的海盗更加混乱,好不容易从死亡防洪堤撤下来的海盗们,又要接受远处火炮组成的火力网,炮弹像雨点一样砸向他们,被炸伤的海盗到在沙滩上痛苦的哀嚎,有一些努力的拖住满身是伤的身体往海边爬,可是被后面退下来的同伴无情的踩死在沙滩上,华亭县海军的火器威力让这些海盗胆寒,什么叫海军之威就是这样,随着海盗们不断撤退,海军们不断走出堡垒,开始自由射击,将那些跑的慢的海盗打死,然后一步步压到堤坝上,向下面疯狂逃跑的海盗射击,那些海盗被打的只恨少生两条腿,等他们都冲出火力有效射程之后,那些到在地上还没死的海上自然难逃被补刀上路的命运,因为这些人都是血债累累的恶人,不值得海军们去救。 “补刀,然后全部烧掉,不要引发瘟疫。”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陷阱 没死受伤的海盗一一被海军被补刀送下地狱,因为他们可想浪费药物拯救这些人渣,这个时代的战场根本没什么人道主义的,只有你死我活,至于沙滩那些受伤的海盗,只能痛苦的哀嚎,希望他们的同伴来救他们,可是他们的同伴已经退到海边,那里还管他们的生死,海盗联盟和李庸的海军第一次正面交锋时间没超过一个时辰,就被海军打的狼狈逃窜,当时他们人数众人,撤退的时候也快,所以伤亡不是很大,要说他们害怕撤退放弃富有的华亭县,那是绝对不可能。 “你们也看到了,这些官兵和我们以前遇到的不一样,那些会炸的武器,还有那些会喷火的东西,太恐怖了。” “老黑鱼,你怕了?要是怕了,就赶紧带你的人滚,我们还担心多一个人分多一份呢。” 那个叫老黑鱼的海盗头子听了就不乐意了,他怎么可能舍得眼前这份财宝,冷笑的回应道。 “毒牡丹,别阴阳怪气的,你就是一个不要脸买屁股的小白脸,有什么资格和老子说话。” “你……” 被老黑鱼说的毒牡丹的确长的和其他海盗不一样,满脸涂着发白的胭脂,还抹着艳丽的口红,要是李庸看见了绝对大喊“妖怪,哪里逃!”,一个男人浓妆艳抹的极其恶心,由于撤退的时候除了汗怎么的,那脸色的胭脂掉了不少,一块白一块黑的,在夜色下更像鬼,现在被老黑鱼呛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别看他一个人妖就以为他没什么,其实所做的事比其他海盗还恶心。 “好了,别吵了,这里的财富你们也看到了,抢了这里,我们起码几年都不用出海抓肉票,现在我们要想办法,齐心协力才行。” “呦呵,大肥猪,现在文绉绉的,会说成语了,你也看到,现在怎么抢,那些该死的官兵那些喷火的东西怎么打?” “黑无常,你如果敢再叫我一次大肥猪,信不信我剁了你?” “来,你来啊,我还怕不成。” “老子宰了你……” 一个非常胖的海盗瞬间拔出腰间的长刀要看向那个黑的像碳一样的海盗,这个非常胖不是一般的胖,而是非常非常胖,而那个叫黑无常的海盗是黑,非常黑,不过其他的海盗还是拦住俩人要好像对砍,海盗就是这样,团结,那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他们都自私的,只有眼前的利益会走在一起,一旦有什么问题,那就是背后捅刀子,这个时候一声爆喝。 “够了,一群蠢货,现在窝里横有什么用,这里的确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富有,但是,如果我们能抢到那些官兵的武器,你们想象一下,将来海上还有谁是我们的对手?” 所有的海盗头子听了就纷纷冷静下,思考着林老大的话,因为他们都亲眼看到这些官兵的武器,真的像林老大说的,这些武器在他们手上,他们将纵横海上,还怕什么官兵,想抢那就抢那,什么时候抢就什么时候抢,那简直不要太美了,可是现在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那就是怎么冲过官兵的火力网,沙滩的炮火他们可以冲过去,但是翻过堤坝,在没有任何掩护的堤上,那都是活靶子,冲近了,那散弹的威力又太恐怖了,所以,头疼,看到这些海盗头子都不说话了,开始冥思苦想的时候,林老大继续蛊惑道。 “这么大的海岸,我就不信他们都防的住,我们只要找到最弱的地方冲上去,到时候就大功告成了。” “对啊,还是林老大的脑子好使,我怎么没想到呢?” “得了吧你,就你那脑子估计也是装海水的。” “林老大,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动,我们人多,找可以快点找到。” “这样,我们兵三路,左边老黑鱼和大胖子、福州崽你们几个去,右边我和毒牡丹、黑无常几个去,剩下的人走中间,吸引佯攻他们的火力就可以,不管那路成功了,第一时间支援另外两路,收拾完了这些官兵,我们再一起分赃,各位头目有没有问题?” 听到这个分配,所有人没有问题,就算是中路这边也没太大的意见,因为他们只是佯攻,所以问题不是很大,可是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个身份特殊的林老大那有那么好心,他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就是让这些炮灰帮他当子弹,他带着精锐在后面捡漏,就算是自己的手下,他也不无所谓,到时候用添油战术把这里的官兵打败,所有的海盗实力大损,他手上这五百个精锐,就是这里的最强战力,到时候这里的一切只属于他,有了这些财富和武器他可以招募更多的手下,甚至把这些被官兵收拾的差不多的海盗们收编,到时候他就是这片海域的霸主,那些在背后操控他的组织他都不再惧怕,林老大的野心不为不大,一箭双雕的毒计就是牺牲这些无知的海盗们,完成他的海上霸主的目的,三路海盗分别一万多人,在夜色中沿着海岸散开,一点点的摸索着华亭县海军的漏洞,可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完全暴露在观察哨的眼里,海军们就好像看着一群傻哔一样看着他们,而这些海盗们请浑然不知。 “这些家伙还真是天真啊,上将,要不要打?” 刘仁轨拿着望远镜在堤坝上看着那些偷偷摸摸的海盗们不屑的说道。 “两边的火炮不要开火,放他们上来,然后假装是漏洞让他们靠近,然后再给他们送个大礼。” 李庸也是被他们这些海盗给逗乐了,终于明白什么叫掩耳盗铃是什么意思了,他们这些海盗就完美诠释这个成语,只能怪他们太无知了。 “明白,通讯兵,命令所有后备部队到左右两翼增援,让两边的指挥官不要急着猛打,最小火力输出,等他们全部靠近之后再给狠狠的揍他们。两侧炮兵不要开火,等海盗们撤退的时候,再开炮,到时候把沙滩给我封死了。” “是。” 通讯兵接到最新命令之后分向三个方向跑去,并向炮兵阵地发出信号,两侧炮兵阵地接到指挥部的信号之后。 “不要开火,等待命令再开炮。” 两侧的炮兵全神贯注的瞄准沙滩,等待开火命令,而接到命令的后备部队分成两拨火速增援到两侧,两侧的指挥官接到命令之后,就立马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给所有的士兵下令。 “延迟射击火力,把敌人放进了再打,所有的虎蹲炮、火炮全部推出来,装填散弹,平射姿态。” 接到命令之后,一个个堡垒推出六门虎蹲炮,和两门十磅的小钢炮,然后放置城平射角度,一包包装着钉子钢珠的散弹装填进去,增援的后备部队赶到之后,开始在指挥官的指挥下装填弹药,等他们在准备的时候,中间佯攻的海盗们开始大喊冲啊,杀啊,然后就几百个当炮灰的海盗冲了上去,正面的炮火可没收到不开炮的命令,只不过开炮的火力没那么猛而已,因为人太少了,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感觉,尤其爆炸弹本来就是对付密集队形的,这几百号人在这么大的沙滩上,还在黑夜中,而且距离有这么远,能打中真的太难了,看到海军的火炮没刚才那么猛烈,这些海盗感觉自己有行了。 “冲啊,他们打光了,不用怕了。” 这些海盗不知道弹药这个词,只知道打光了,他们以为海军的炮弹都打光了,所以最后没上前的海盗们就开始冲锋了,两边的海盗看到中间已经开始冲锋了,他们也加快的速度,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被一堵高大的城墙挡住了去路,他们这才知道没路往前走了,于是开始向堤坝小跑过来,而中路那些以为自己又行了的海盗们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刚到死亡鸿沟,呼啸而来的炮弹像雨点一样砸过来,顿时炸的他们人仰马翻,两边的海盗也看到了中路佯攻海盗的惨状,于是前进的步伐更加加快,慢慢发现他们没有被炮击,顿时心里开心极了,都以为像林老大说的一样,官兵没那么多兵力防守,纷纷都对林老大的睿智点赞,他们轻松愉快的翻过堤坝的时候,中路的海盗已经被火炮炸的死去活来,好不容易冲到堤坝下,却没有人敢爬上去,而两边的海盗却全部翻过堤坝,沿着平整的水泥路前行,突然前方一阵惊呼。 “有海盗,快开火。” 然后“砰~砰~”的炒豆子声音响起,瞬间将十几个猫着腰的海盗打中,虽然被发现了,但是那些海盗也发现这边的火力没有中间的强,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必要隐藏了,速战速决才是关键,林老大大喝着。 “小的们,冲啊,这里的财富都是你们的了。” 所有猫着腰前行的海盗们立马好像有了buff加成一样,挺直了腰,挥舞着手中的圆月弯刀冲了过去,而另外一边也是同样。 “瞄准那个大胡子,干掉他。” 躲在后面的林老大带着他的五百精兵匿藏着,等待着时机,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十把线膛燧火枪瞄准了,就是因为他那个冲锋命令让所有的幽灵特战队员注意到了他,死亡的倒计时已经随着海盗们的冲锋开始,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噗吱~”三道火焰飞向天空,然后“砰”的一声,整个天空宛如白昼,把所有在黑暗全部驱散,海盗们清晰的看到前面的钢铁堡垒,和全身穿着密不透风的盔甲的士兵,他们拿着一杆杆火枪和一门门火炮对准他们,他们终于看清夺走他们生命的武器和人是长什么样子,但是他们看不到对方是什么样子,因为他们的头盔还有面罩。 “开火~” ”砰~砰~砰”“轰~轰~”密集的火枪和火炮同时开火,海盗的前方顿时白烟飘起,火光四射,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知道什么是死亡,因为他们掉入了对方的陷阱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百四十章 巨龙出击 华亭县近海海域上漂浮着大量的船只的残骸,大量的尸体吸引来大量的鲨鱼,华亭县的沙滩上和防洪堤上硝烟四起,到处都是死去的海盗尸体,整个华亭县海边都不知道有多少海盗的生命永远留在这里,这个时间就要回到两个多时辰前,本来这些海盗想里面夹攻华亭防线的,可是遭到了屠杀,火枪和火炮玩命的射击,就像强风压稻穗,雨打芭蕉叶一样,瞬间就带走了一大批海盗的生命。 “中计了,退,快退,啊~” 林老大还想指挥把人退回去的,因为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他是想用这些人做炮灰的,但是华亭县的海军火力太猛了,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但是他都没喊完就发出不声音了,他想说话,但是身上出现了几个窟窿,鲜血不断的从身体涌出来,幽灵特战队的人怎么可能让这么一条大鱼跑掉,早早就瞄准他了,林老大眼中看到最后的画面就是前面的人不断和他一样倒下去,脑子里最后的想法就是,我不想死,我要成为海盗王,我不甘心。一代海上海盗霸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干掉了,可谓窝囊至极。 “冲,不要拍,我们人多,冲上我们就赢了。” “杀啊~啊~” “救我~” “我不想死……” “跑啊,快跑啊~” 所有的海盗已经失控,因为他们不想军队一样统一指挥,而是各不统属,每个海盗团都在瞎喊,都不知道听谁的,有喊冲的,有喊跑的,还有喊救命的,简直就是乱成一锅粥,不过他们人的确很多,左中右三路各有一万多人,而海军因为布置了三道防线,所以第一防线的人就只有三千来人分布三个地方,而且火枪就算有三段击和纸壳弹药,当时还是有间隙的,而且用的是威力最小的黑火药,有效射程也就比弓箭远一点,而火炮就更不用说了,清膛装填速度更慢了,不好海盗眼看就压上去了。 “快,命令第二道防线的顶上去,第三道防线的到二道防线来。” 刘仁轨作为优秀的指挥官,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感觉修改作战计划,第二道和第三道防线的士兵接到命令之后,迅速的赶到指定位置,第一道防线眼看就被白刃战了。 “准备白刃战~” 现场指挥官下达了命令之后,所有的士兵迅速方向手中的火枪,炮兵也停止开火,抽出腰间的长刀,本来李庸是想给火枪配备刺刀的,但是西山铠的防御能力现在没有任何武器能造成伤害,除非是钝器,但是用钝器的人太少了,也就是突厥、吐蕃这些游牧民族会用,因为他们没有铁锻刀剑,只能用什么狼牙棒,锤子之类的钝器,但是在沿海根本不用担心这点,所以海军还是使用黑刀配西山铠。 “手雷准备~” “冲啊,这里属于我们的了。” “扔~” “轰~轰~”一颗颗手雷被点燃之后扔到冲上来的海盗里面,一下子把他们炸开花,可是手雷的威力不是很大,并没将这些发了疯的海盗吓退,那些海盗个个两眼充血,不要命的往前冲,海军们已经将身上的四颗手雷全部扔完,所有的士兵已经抽出腰间的黑刀,准备和海盗们打白刃战了,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砰~砰~”急促的枪声从海军的后面响起,原来是第二道防线的支援赶到,他们放完火枪中的子弹之后,就直接把手中的火枪扔掉,一边跑一边抽出腰间的黑刀。 “杀~” 指挥官一声令下,所有的海军把头盔的面罩拉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海盗们压过去,那些海盗依仗着自己人多,看着官兵那些厉害的武器没用了,和他们实打实过招了,更加信心满满,那些混在人群中的海盗头子大声怂恿着。 “杀啊,杀光这些狗官兵,抢光,烧光这里~” 由于这些海盗头子都在人群里,导致幽灵无法精准狙击,可当这些海盗砍中身穿高碳钢西山铠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当然了,西山铠还是用高碳钢,李庸也想用更适合做盔甲的高锰钢,可是找不到原材料,整个大唐的矿产资源都被长孙无忌和其他的世家控制,加上李庸也不知道哪里找锰矿,因为就算在后世,锰矿都是属于国家战略储备资源,话说回战场,那些砍到海军身上,他们没看到想他们想象中那样一刀把官兵砍倒,而是砍出火花星子,连刀痕都没留下,而他们立马就被那黑色的长刀一刀直接砍成两段。 “死,给老子死,啊~” “哐~哐~”老黑鱼连砍一名海军两刀,可是对方一声声音都没发出,换来的是对方双手握刀直接把他斜斜砍成两瓣,老黑鱼挣这双眼惊讶的看着,然后死不瞑目的摔在地上,像他这样死去的海盗不计其数,此时平坦的坝上,四千多海军和将近三万的海盗混战在一起,刘仁轨从后面的指挥室用望远镜看着混战的情况。 “命令,第三道防线所有人员支援,战舰随时做好攻击。” 残肢和鲜血到处都是,海盗和海军们都杀红了眼,海军虽然有刀枪不入的西山铠防御和锋利的黑刀,但是他们人少,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人已经开始脱力,海盗们就是蚁多咬死象的打法,就算第三道防线士兵的加入,也是艰难的盯着,现在就是看谁撑不住了,刘仁轨和李庸也发现这些海盗真的比他们打过的最难缠的一群人,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一群亡命徒,流氓打法—围殴,在他们眼中,金钱财富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死了也不畏惧,李庸把他的二郎神面罩拉,抽出长刀带着自己的卫队冲向右边防线。 “走,好久没杀人了。” “麻蛋,警卫排跟我走,和老子弄死他们。” 刘仁轨看到李庸到这他的十几个卫队走了,他也拉下自己的面罩,带着自己的警卫排赶往中间防线,海军和海盗们一直冲黑夜厮杀到天亮,红色的阳光从海面亮起,就像华亭县坝上的鲜血一样,黑夜被黎明的阳光驱散,就好像那些海盗一样。 “发信号,舰队开始攻击。” 三发红色的信号弹升空,早就在黑夜掩护下包围在海盗舰队四周的海军上将号、西山号、华亭号,还有四艘改进型斗舰,天亮起的时候,那些停靠这的海盗舰队才发现三艘巨舰将他们包围了,一门门黑色的铁管对准他们,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武器,不过他们知道这武器肯定和岸上那些巨响的武器是一样的,海盗舰队第一反应是,好大的船,然后就是不屑,就这么几艘?我们可是有几百艘,那些海盗们急忙收起船锚扬帆,准备攻击海军的战舰,可是海军的战舰看到天空的三发红色信号弹之后,所有的船长同时发出命令。 “挂半帆起锚,开炮~” “挂半帆起锚~” “开炮~” 甲板的水手接到命令重复命令然后开始操作,而下面的船舱接到上面的命令,立马给所有的炮手下达开炮命令,所有的炮手立马向已经瞄准的海盗舰队开炮,“轰~轰~”上百门火炮不分先后向那些还在起锚落下船帆的海盗船们开火,海盗船几百艘密密麻麻的在一起,加上已经有经验的海军炮手们,命中极高,联合舰队如同巨龙出击一般,被火药灼烧的通红的炮弹呼啸而来,那些海盗船的海盗才知道什么末日,实心炮弹不费吹灰之力直接把船砸出一个大洞,有些小的船直接对穿,这可把海盗吓坏了,那些船长焦急的催着。 “快啊,快落帆,快起锚。” 可是他们的锚和帆还没起和落,第二轮的炮击已经来了,新式战舰的火炮是一窗双炮,就是所有的火炮都安装在一个轨道上,开炮的时候会随着轨道往后退,然后被末端的软木顶住卸掉后座里,这样更好的保护船体的结构不受损失,而且这轨道分左右,就是开完炮的火炮被移到一边,另外一边装填好弹药的火炮立马补上,这样形成火力交替,第二轮炮击过后,海盗的舰队已经开始有几艘沉没,还几艘完全瘫痪。 “换链弹。” “换链弹~” 海军的船舱重复这命令,实心弹更换成帆船的噩梦炮弹,链弹这种炮弹只要打中船的桅杆,那这船基本就废了,因为帆船失去风帆就失去了动力,可伶这些海盗船他们的锚刚刚离开水面,船刚刚动的时候,第三轮的炮击就来了,中间铁链连接两颗铁球的链弹疯狂的砸向起航的海盗船,所过之处,人,直接成两瓣,打中船体直接砸出窟窿,打中桅杆,那恭喜,桅杆和帆船一起倒,失去了船帆的海盗船立马失去动力,靠另外两个副帆,怎么可能跑的了,何况海军的第四轮炮击又来了,接着第五轮,第六轮,直到第八轮的时候,海盗舰队才调整好风帆向海军的战舰驶去,可是海军的战舰怎么可能停着让他们打的。 “满帆,东北方向,转舵。” “满帆,东北方向,转舵。” 甲板上的水手开始按命令调整风帆,那些海盗才发现,这些巨舰很大,但是速度一点都不慢,他们也是兵分三路追击海军三艘巨舰,至于那四艘改进型斗舰早早开了几炮就悄悄退出战场不知所踪了,海盗舰队追海军战舰去了,他们是爽了,那岸上的海盗们就惨了,海上的炮击声也把厮杀的难解难分的海盗和海军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海军那是勇气buff加成,而看到自己的船不断被击沉的海盗,本来已经精疲力尽的海盗们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最后的抵抗力气都没有。 “撤退,快撤退,退回船上去。” 什么叫兵败如山倒,就是这样,什么叫瞎指挥,就这些喊这个命令的海盗头子,如果他们继续坚持下去,还真的是胜负难料,毕竟他们人多,可是他这么一喊,简直办了海军的大忙,本来就泄气的海盗们,一听撤退的命令,直接崩溃向后面的海边跑去,这下本来有了buff加身的海军没,那是追着海盗的屁股后面追杀。 “杀啊,海盗的船没了,杀死所有海盗~” “杀啊~” “快跑,快回到船上去,我们中计了~” “妈呀,救命啊,啊~” “别扔下我。” 那些溃散的海盗立马起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其他两路的海盗也跟着一起逃,海军立马如同赶羊,那些跑的慢的海盗直接被砍杀,跑的快早早就跳下三米的防洪堤冲向海边,可是此时整个沙滩被火炮的炮火覆盖,将他们拦截,这是后有追兵,前有火炮,自己的船追海军的战舰去了,这些所有海盗都傻了,怎么办?我是谁?我来干嘛的?妈妈救我! “放下武器投降。” “投降不杀~” 海军呵斥这些已经无路可退的海盗们,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后面是杀气腾腾的海军,前面炮火连天的沙滩,而且海面的船都像沙雕一样跑去追海军的战舰去了。 “你们瞎啊?没看见落下这么多人吗?” “投降,我投降……” 有一个放下武器,就有第二个,然后就有第三个,那些作威作福的海盗头子可不想放弃,拿着圆月弯刀就砍了几个放下武器的手下,并威胁道。 “不准投降,拿起武器和他们拼了,啊……” 他还没说话,就被一声枪响直接撂倒,原来幽灵特战队早就瞄准那些敢跳出来的人,只要冒头,不废话,就一枪撂倒,看到头目被打死了,这些海盗手中的武器哐啷哐啷的扔在地上和沙滩上。 “双手抱头蹲地上。” 那些海盗只好听海军的命令,但是为什么要双手抱头还要蹲地上呢?不懂,真的不懂,但是都成俘虏,想那么多干嘛,于是剩下一万多的海盗全部投降成为海军的俘虏。 第一百四十一章 防守反击 在海上追了半天的海盗舰队慢慢发现,他们不但追不上那三艘巨舰,还被他们诡异的航行搞的晕头转向,为什么?因为李庸的海军战舰都是用领先不知道多少年的船帆布局,桅帆总体设计上采用纵帆型布局、船帆是硬帆式结构,这种帆虽然较重升起费力,但却拥有极高的受风效率,使船速提高,并且桅杆不设固定横桁,适应海上风云突变,调戗转脚灵活,能有效利用多面来风,海盗的船从动力和结构上怎么可能追的上李庸设计的战舰,有了优质钢做的舵,和转向连轴使得控制船的各种转向简直是轻而易举,那就是我们说的,在我后面吃屁,三艘战舰肆意的转向,然后瞄准向那些海盗船开炮,把海盗们都快打的怀疑人生了。 “啊~转向,快转向,追上。” “这是什么船啊?怎么这么大还转的那么快,跑的那么快,没法打了。” 船上各个负责开船的海盗头目是望船兴叹,但是他们好像忘记了什么,没错,就算他们的首领其他弟兄还在岸上呢,但是他们一个人都没想起来,这就让在岸上已经投降的海盗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海上的一幕,那就是海军的一艘大船还想带着一支舰队在航行,根本不像在海战,虽然海军的战舰时不时发出轰轰的响声和冒出白烟火光,但是他们的船像忠诚的卫士一样永远追随还不断兜圈,一些没被干掉的海盗首领看着这一幕,心里骂着,你们倒是打啊,跟着转圈干嘛,你看,又一艘要沉了,你们要是打不过,好歹也把我们接走啊,搞得我们现在耍猴一样抱头蹲着,防洪堤上的高度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海面的情况,李庸和所有海军盔甲上都沾满了血迹,当然都是海盗的血迹,因为他们的盔甲太坚硬了,根本伤害不了他们,这也是海盗们绝望的一方面,你看人家十刀都不带出伤害,人家一道直接秒,还打个毛线,李庸把面罩推上去,拿刀的手都是颤抖的,他的身体素质在他的军队中算是一流的了,可是谁的穿着五十多斤重的盔甲作战一个多将近一个时辰的,那是超人,唐服最猛的明光铠可是有七十二斤,如果不是有李庸弄出来的高碳钢,减少了盔甲的重量,还有就是他的军队高强度的训练,还有科学的分配力气,要不然这五十多斤重的具装盔甲,一刻钟就可以歇菜了。 “麻蛋,这些海盗真6啊,比我们遇见的那些蛮子还不怕死。” 李庸一屁股直接做到地上,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的说道,而刘仁轨也好不到那里去,双腿双手就好像打摆子一样颤抖着,如果他现在不是最高指挥官,他也想和李庸那样,一屁股坐到地上休息,可是他现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的海面,因为他的防守反击作战方案第一阶段已经完成,那就是防守已经完成,现在就要反击,怎么反击,那就是靠这三艘战舰在运动战中打垮海盗的舰队,然后再反击消灭他们。 “民兵都来了吗?” 刘仁轨问他身边的一个副将,那副将抱拳回答。 “已经集结赶过来了,不,司令,你看,他们来了。” 那副将话没说完就看到身穿皮甲,腰间挂着黑刀的民兵队向他们整齐的跑过来了,带队的是华亭县行政长官高达,高达也是行伍出身,只是跟了李庸之后,就慢慢转变成为行政类人才,那时候,李庸手上实在没人,还高达这个能力,脑子也灵活,在西山山谷的时候就是李庸的总管,经过几年的锻炼之后,现在已经是妥妥的行政类人才,高达带着民兵队来到李庸这里。 “立定,报告上将,华亭县民兵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李庸这边早早就规定,就是战时,不管任何场合,见到他或者其他军事主官,都要以军事最高称呼,李庸在海军这里最高军事称呼是上将,所以高达严格要求来,因为规矩就是规矩,李庸实在累的不行了,头都没回,只是伸手拍了一下站他身边刘仁轨的小腿,刘仁轨立马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收起长刀回过身也不和高达行礼了,因为他实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高总管,麻烦你把这些人渣都带到劳改营,我会安排十名幽灵给你,还有这里就麻烦你安排人清理,因为我们这边马上就要开始第二阶段的作战。” 高达并没有对刘仁轨的无礼感到什么,因为他也看到了所有的海军都已经体力透支了,还有远处海面上炮声轰隆,还有就是作战的海军战舰,相关的作战计划他作为高层之一也是知道的,作为西山的老人,自然什么都知道,但是看到那一万多抱着头蹲着的海盗们,也是头疼,因为他的民兵队才两百人,还是平时空闲接受一些军事训练的华亭县普通百姓,要看管这些凶残的海盗,也是感到鸭梨山大,因为晚上的作战,他在三层高的行政衙门也隐隐约约看到,这些海盗是真的疯,不过现在他也不能想那么多,于是向他的民兵队挥挥手说。 “接管海军的俘虏,将他们都押到劳改营,如果他们敢反抗,就地处决。” 所谓的劳改营就是建设新华亭县时候,那些买回来的突厥人什么的那个营地,虽然已经废弃,但是一直没有拆除,关押这些海盗正好,那些民兵来的时候看到满地鲜血和残破的尸体的时候,就已经全部吐了,这场面他们那里见过,还有就是海军杀气腾腾的样子,盔甲上都是血迹,加上海军的面部都被黑色的面罩包裹,只能看到两只眼睛,这种压迫感就让他们腿都软了,虽然他们知道,这些全身沾满鲜血的海军是为了保护他们,但是他们也怕啊,不过他们在高达的指挥下,开始有序的接管。 “你,还有你,快点,所有人把裤腰带给我解了,互相把手绑住。” “对,你做的很好,非常棒。” “你们这次臭海盗快点,看什么看,信不信一刀剁了你?” 民兵队对这些海盗又怕又恨,因为他们或多或少受过海盗的迫害,只不过华亭县之前太穷了,受的伤害最少而已,但是一些外地沿海迁过来的,受到的伤害就大多了,甚至有些人被这些海盗害的家破人亡的,最主要的是,他们刚刚过上几天好日子,这些人渣就来想把他们的好日子给破坏了,说难听的就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所以如果不是华亭县有规定,有深仇大恨的和痛恨海盗的民兵真的直接砍了这些海盗,他们虽然害怕,但是他们有海军在,他们什么都不怕了,那些海盗很快在他们的呵斥下,无耐解开裤腰带,没了裤腰带的约束,裤子刷一下就掉下来,丑陋的兜裆布直接呈现,那些海盗真的是有羞愧有多羞愧。 “哎,你看还有人没穿的。” “呦呵,那不是遛鸟啊?” “我艹,牛啊哥们。” 被俘的海盗被海军和民兵们哄堂大笑弄的恨不得用脚趾盖扣出条非洲大峡谷来,所有的海军本来就跟疲惫了,但是被这一幕也放松下来,各自的指挥官也安排相应的队伍开始休息,后勤保障部队早早就开始将大量的物质堆放到军港码头。很快那些海盗互相把自己人的手捆绑好,因为裤子掉在地上了,又被双脚缠住,走起来就像鸭子那样,民兵队像赶鸭子一样,一串串带他们离开堤坝,而海面的战事还没结束,毕竟海盗有三百多艘船,三艘海军战舰可心疼自己的宝贝了,怎么可能轻易让海盗船打到他们的宝贝战舰,加上海盗威力最强的绞车弩虽然像喀秋莎,但是能打中高速不断移动行驶的战舰,那真的不太可能,另外一些小心投石车,能打中那真的是仙人保佑了,反观他们不断在运动战中不断吃亏,海军的战舰的风帆更灵活,而且新式海军都学习现代的知识,调帆,风向风速,洋流等等,都不是这些野路子能比的,三艘战舰在各个岗位的相互配合下,整艘战舰就像一台精密一样,海战还在继续,而李庸在卫兵的搀扶下站起来。 “全部到码头集合,等待下阶段的作战。” “是。” 所有人休息将军两刻钟后,齐刷刷的站起来,然后集合整队,在各自的指挥官的带领下,有序整齐的像海军港口码头跑步行进,到达海军码头之后,早已经准备好的后勤保障部队等候多时了,海军们开始将沾满血迹的盔甲头盔全部卸下,然后将新的战甲领走,因为按作战需要,他们这次出海可能要好几天都不能回来,至于洗澡那不能的,他们只是领走新的盔甲,然后在码头旁集结等候,后勤保障部队除了为他们准备盔甲装备之外,食物也已经准备好,所有的士兵开始以最快的速度补充,堆成小山的各种物资整齐的放在码头上,岸上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他们的战舰归来,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后,码头上的海军终于看见三艘战舰的战舰缓缓向码头靠过来,没错,海盗的舰队打了将近两个时辰,什么好处都捞着,反正又没了将近二十条船,本来他们就不团结的,这次来洗劫华亭县的,当他们发现中了官兵的调虎离山之计之后,已经晚了,因为在岸上的首领和兄弟已经被赶进劳改营去了,眼看情况不对,开始是几艘几艘的海盗船开始脱离,然后就是十几艘几十艘的脱离,最后剩下全部跑了,而那他们发现那三艘战舰没追他们,这让他们送了口气,艘艘海盗船开始向自己的老巢行驶,因为他们要回去接受他们老大的遗产,他们还以为海军的战舰不敢追他们,其实海军三艘战舰开始执行第二阶段的作战,海军上将号、西山号、华亭号同时调转方向,向海军码头急速驶去,以为他们也要和海盗们抢时间,可以说是争分夺秒,因为他们的司令的作战计划能否完美完成,那就看他们的了,三个经验丰富的船长,进港都不减速,快到码头的时候,才减速。 “抛锚~” “抛锚。” “哐……”粗壮的铁锚快速的砸进海里,然后死死的将战舰扯住,三艘巨舰就像漂移一样,一个华丽的转向准确无误的靠到码头上,防撞的沙袋在惯性下狠狠撞到码头上,发出“砰~”的巨响,李庸目瞪狗呆的看着这一幕。 “我哔,你们这群疯子,mmp的,哔,我艹。” 李庸想不到他的这三个船长这么牛,这么大的船开出像后世的跑车漂移来,还没等李庸骂完,船上中间的船舱打开一扇门,然后把跳板已经放下,后勤保障部队开始疯狂的往船舱搬运物资,而甲板上的跳板,所有的海军背着火枪和捧着盔甲开始迅速登舰,这是船厂的技术人员设计的时候添加,这样物资和作战人员分开登陆,互不影响,会提高战舰的备战速度,李庸对这个设计不得不佩服,其实李庸的所有技术人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只是他们没有接受统一的学习,学习更先进的知识,所以李庸提供一些思路或者理论的时候,他们凭着丰富的经验就可以摸索出来,而且能举一反三,甚至研发出一些新的东西出来。 “快,注意安全。” 刘仁轨焦急的指挥着,因为他们还要去追那些海盗,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所有的海军很快就完成了登舰,物资也基本完成,李庸和刘仁轨也登上主舰海军上将号,刘仁轨一直看着已经工作的海军的汇报,时不时低头去看下面运输物资的情况。 “起锚,出航,最快速度追赶那些海盗。” “起锚~” “关闭舱门,落帆。” 三艘巨舰有序的转向,海风将他们的所有船帆全部吹满,三艘战舰猛的速度加快,海军的防守反击开始了,也是泰山行动的开始,泰山可以是稳如泰山,也可以是泰山压顶,他们以为完成稳如泰山了,现在他们就要做的就是泰山压顶,把这些海盗永远镇压在上下,因为整个大海的霸主,只能他们,西山营海军。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千里追踪 “西山、华亭分开追踪,记住海盗巢穴之后,再集中一一攻破。” 李庸拿着望远镜看着已经变成黑点的海盗船,指挥说道,他很清楚,他自己只有三艘战舰,要完全消灭这些海盗,有难度,不过,起码要知道这些海盗的巢穴在那,然后以后慢慢一一收拾,现在分兵去攻打,是很不明智的,刘仁轨把李庸的命令传达下去,收到主舰旗号的西山和华亭两艘护卫舰开始分离,向两队海盗追去,反正自己追的那波海盗,他们不知道,反正他们就知道一个叫血虎的,被他们干废了,还有一个叫地狱恶鬼的,当时这么远的距离,谁分的清,其他的连名字都不知道了,更别说其他情报了。 “把这些海盗船拉回维修厂,在海里的海盗就送他们去龙王爷,不要俘虏。” 华亭县的海面上,四艘改进型斗舰要把这些被打的没有动力的海盗船回维修船坞,还在海上扑通喊救命的海盗们,被海军们看见了,就直接射杀或者用马槊捅死,整个海面都被这些海盗的鲜血染红,那些本来喊救命的海盗看到这些官兵不断屠杀他们,就知道他们不是官兵,因为官兵一般都不会杀俘的,而这些人却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杀掉,他们开始害怕,不断向远处游去,他们不敢停留在这里,也不敢向岸边游去,因为这样无疑是找死,只有远离这里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船长,这下发财了,起码有二十多条船啊。” “这些海盗还真大方,知道我们缺船,给我们送船来了,我们华亭县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吗?找死。” 一艘改进型斗舰的船长霸气的和自己的大副说道。 “那是,船长,你说上将说让我们组成海岸巡逻队是真的吗?” 大副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船长,因为没有一个大副不想拥有自己的船成为船长的,那船长哪能没出自己大副的心思,哈哈大笑的说。 “哈哈哈~你这个家伙,想当船长了?” 那大副点点头。 “也对,司令和上将都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舰队是说让我们组成海岸巡逻队,你们很多人都有机会成为船长了。” “耶~” 那大副听到船长的确定消息之后,开心的跳了起来,那船长看到他高兴的傻样,也没好气笑骂道。 “别得意忘形,赶紧清理海面那些海盗,能不能成为船长,还要考核的,做好手上的事先。” “是,保证完成任务。” 大副给船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跑到甲板上,一边指挥水手一边也拿着火枪向海里的海盗射击,海岸巡逻队的职责就是保护华亭县海域的安全,这些海盗就是威胁,不能留,很快那些海盗死的死,向深海游去的游去,然后改进型斗舰开始像蚂蚁一样把那些受伤的海盗船拉回去,大海深处,李庸的主舰海军上将号紧紧咬着一队海盗舰队,他不知道这队对海盗是谁的,但是他小心的指挥着,生怕被这货海盗跑了,李庸追击的这队海盗叫毒牡丹的海盗团伙,没错,就是那个死人妖的海盗,他没被抓到,他当时看到情况不妙就偷偷溜了,现在还在他的主舰上补妆呢,服侍他的两个海盗两腿像筛子一样抖着,因为他们这个首领自从被官兵赶跑之后,已经杀了不少船上因为说错话的手下了,而且是剁成肉泥扔到海里喂鱼了,他们这艘船上人人自危,害怕这个变态一个不开心就把他们给剁了。 “美不?” 人妖独牡丹照着铜镜卖弄风姿和身后的两个手下说着,那两个海盗想吐,可是他们不敢啊,哭丧的脸笑着说。 “美,老大是最美的人儿了。” “对对,比女人还美呢。” “你们怎么笑的这么难看,拉人,剁了。” 毒牡丹看都不看两个已经吓尿的手下,几个精壮的海盗从外面走了进来,把这两个海盗擒拿住,两个海盗哭喊着求饶。 “饶命,老大饶命啊~” “啊,我不想死。” 可是两个海盗无论怎么求饶没能打动毒牡丹,因为他这次攻打华亭县损失惨重,战舰损失了好几艘,上岸的手下几乎全军覆没,他心情非常不好,一不好就像杀人,他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了,不为什么,就是心情不好,两个求饶的海盗被拉出去之后,结局可想而知,什么咒骂求饶都没用,因为毒牡丹根本不在乎,因为他听这些已经听过太多了,但是他没有发现他的舰队后面有一艘战舰尾随着他,他舰队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因为他们没有李庸他们的望远镜,海军上将号像一个耐心的猎手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在没有人和标识物的大海上,航海图就是至关重要了,船舱中的领航员仔细的在航海图上做着标识,李庸他们就像在打战略游戏一样,在迷雾开地图,不完善的航海图一点点没完善起来,地图也慢慢被探索出来,其他两艘护卫舰也是如此。 “我们现在到哪了?” 李庸看着航海图问道。 “上将,按现在航行,应该是往琉球方向驶去,我们已经离基地八百一十二海里。” 领航员拿着专业的作图尺子和圆规在航海图上指个李庸看,李庸看认真的看着航海图,开始盘算起来,因为他知道琉球准备有很小岛,如果要一个个搜索,那都不知道搜到什么时候,不过他们离最后的集合时间只有三天了,这群海盗好像还没有停的意思,也不知道另外两艘船的情况怎么样,唉,没即时通讯工具真是麻烦啊。 “上将,我们已经追了六天了,这些人好像还没停下来的意思,离最后集合时间就剩三天了,如果他们还没停下,那我们该怎么办?” 刘仁轨作为优秀的海军将领,自然也看出了问题所在,李庸想了会说道。 “这些海盗真狡猾,他们应该是在和我们在兜圈,你看我们的行驶记录就知道了。” 李庸在一张航海记录图上指着说,刘仁轨也看到了他们的行驶航向,的确像李庸说的,这边走一下,那边走一下,完全没有规律,好像在摆脱他们跟踪一样。 “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们了吧?” 李庸摇摇头说。 “不会,他们只是应该是习惯性而已,这些海盗伤天害理的事做的太多,害怕被别人找他们的老巢,我猜他们每次回去的时候,都是这样没固定航行,一旦有人耐不住性子,突然袭击他们,不但抓不到他们,还会失去找到他们真正巢穴的机会,所谓的打草惊蛇就是这样。” “tnn的,这些海盗真是够狡猾的。” 刘仁轨愤愤的说道。 “要成为一个出色的猎手,就要耐的住性子,我们再跟最后一天,再没有收获,就在这片海域做个标记,我们以后再来收拾他们,估计西山和华亭应该有所收获,我们不能狗熊掰玉米,掰一个扔一个。” 李庸最终决定收拾一个算一个,刘仁轨也没有意见,因为现在对他们来说,这是最好的计划了,毒牡丹他们的行踪的确像李庸分析的一样,不管是海盗还是山匪什么的,他们都有反跟踪的潜意识,这是他们这些人与生俱来的,毒牡丹他们没发现李庸跟踪,只是潜意识的乱走,因为茫茫大海上,这种做法是最好的,一旦被人跟踪了,他们就会把敌人引到别的对方去,因为这片海域他们太熟悉了,不明这片海域的船只贸然跑进去,可能遭到偷袭或者其他东西,而西山和华亭也的确像李庸想的那样,他们已经成功跟踪到好几个海盗的老巢,现在已经开始向预定的集结地点驶去,而海军上将号还在继续跟着毒牡丹他们,就当李庸他们跟踪了最后时限的时候,观察员发现远处有做岛屿,李庸和刘仁轨拿着望远镜顺着观察员指的方向看去,的确看到一条海岸线,但是不长,应该是一座岛屿,航海员里面再海图上标识,他们的海图上没有这座岛屿的,他们赶紧补上,李庸激动的说道。 “这座岛屿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巢了。” “太好了,我还以为他们的老巢在海底呢,追了足足上千海里,这些王八蛋挺能藏的,航海员,做好标识了吗?” “报告司令,已经标识。” “观察员,注意敌人舰队动向,老郑,保持好安全距离,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刘仁轨下达这各种指令,所有的水手本来追着对海盗追了好几天,海上追踪上千海里,终于找到他们的老窝了,个个都精神亢奋的忙碌起来,几个观察员拿着高倍望远镜看着远处只有黑点的海盗舰队,看他们一艘艘消失在那座神秘岛屿海域,而海军上将号不断小心的航行,记录着这片海域的水文情况,毒牡丹他们自以为安全逃回老窝,都暗暗庆幸。 “通知下去,今晚摆宴,冲冲晦气,出去这趟,亏大发了。” 抹了胭脂白的像鬼一样的毒牡丹恨恨的说,不过他在这里就是王,没人敢反对他,因为他一个不开心,那就是剁碎了喂鱼,听到他的命令,岛屿的秘密山洞里开始忙碌起来,张灯结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毒牡丹又成功干了票大买卖一样,殊不知这次出去,丢了上千号人,舰队虽然损失不大,可是面子丢大发了,他毒牡丹出来都是他欺负别人,那有别人欺负他的,现在他终于知道了,被人打的屁滚尿流逃回来,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而已,因为李庸的战舰已经开始返航集结,到时候就是他们这些人末日了。 “加快航速,尽快和西山华亭集结,商讨怎么清剿这些海盗。” 李庸下达着命令说道。 “满帆,航行西南。” “满帆。” 郑大海接到李庸的命令之后,立马给他的大副下达着航行和船帆命令,甲板上的水手接到命令,将半帆的船帆全部落下,巨大的船帆立马被海风吹鼓,然后调整好的方向,海军上将号如同箭一般冲破海浪,向指定方向快速航行,就算在黑夜里,他们有六分仪和指南针这些工具辨别方向,还有观察风向的水手不断调整风帆,就算被巨浪打到身上也丝毫不惧,系着安全绳继续在甲板上操作,他们只是想让自己的战舰能快速到达集结地点,早一些消灭这些罪恶滔天的海盗们。 第一百四十三章 海盗的末日 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李庸的海军上将号准时到达集结地点,其实他们的集合就是海上的一座小岛,这座小岛是他们海试的时候无意发现的,面积不大,但是作为临时停靠,还是不错的,所以李庸就把集结地点设置在这里,西山和华亭两艘战舰昨天就已经达到,两艘战舰像摇篮一样平静的停靠在深水区,随着海浪摇晃着,但是由于铁锚的束缚让它们不会被海浪带走,海军上将号也缓缓停靠然后放下铁锚,李庸和刘仁轨、赵大海相关的几个人坐着登陆船上了小岛,岛上的树林中立了个简易营帐,周围被几十个海军陆战队的士兵警戒,而西山、华亭的船长和大副见到李庸走进营帐之后,齐刷刷的站起来立正向他敬礼,李庸随意的还了个礼说道。 “我们的时间不多,大家简单说一下,都找到多少个海盗窝了。” 西山的船长首先汇报道。 “上将,司令,我这边一共成功追踪到三个海盗窝,并且已经在航海图标识。” 李庸接过航海图看了一眼,华亭的船长接着汇报说道。 “我这边只能追踪到两个,上将,司令你们请看。” 两张海图李庸仔细的看一下之后继续说道 “大概说一下你们追踪的海盗舰队有多少。” “我这边估计有一百多艘,具体多少,还要详细的侦查。” “我这边大概多一点,差不多有将近两百艘,最大的一支有一百多艘,我猜就是那个什么地狱恶鬼的海盗团伙。” “这可是条大鱼啊。” 刘仁轨听了有一百多艘的海盗舰队,两眼都发光了,李庸此时在想该怎么清剿这些海盗,因为一旦攻打其中一个,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别的海盗收到风声,到时候他们就会跑路,茫茫大海再想找到他们就难了,他让人把三张海图挂起来,然后仔细的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刘仁轨其他的船长和大副也计算着,作为新时代的海军,他们的思维方式已经不是朝廷那些水师的作战方式,因为他们是一支新式战舰和武器装备的新式海军,自然会更懂得思考问题,李庸拿着尺子和圆规在海图上计算着,西山和华亭追踪到五处海盗窝距离相差很远,走漏风声的风险较小,可是他这边追踪的毒牡丹海盗窝却离地狱恶鬼的巢穴很近,一个不小心就会走漏风声,而且很容易被他们前后夹击,他虽然对自己的战舰很有信心,可是他也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他现在的三艘战舰是可是花费了他大量的心血和金钱啊,怎么打,先打那个再打那个,得想出一条合理的规划路线出来,所有人都看出了这个问题,都开始讨论,有说先打那些小海盗,有人说先打地狱恶鬼的,还有人说先打毒牡丹的,理由都很充分,谁都说不服谁。 “各位请看,大家心里也计算出这几处海盗窝的距离,如果我们先打上将追踪的那伙,我们可能面临被前后夹击,但是我们如果打地狱恶鬼这边,结果也是一样,反而会走漏风声的风险更大,我建议先收拾小的,先小后大,灭多少算多少。” “吴船长,我不同意,我们联合舰队虽然船是只有三条,可是我们的战舰和武器装备这些都是这些海盗无法匹敌的,你的打法是没错,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些小海盗就算跑了,危害也不会太大,以后我们可以慢慢收拾,但是这些大海盗就不能放过,这些大海盗船是多人多,所以我建议先收拾地狱恶鬼,再推过去收拾离他最近的那个,然后反推回去,这样更好。” “不是,两位船长,你们的想法是不错,但是你们想过我们的作战部队连续作战问题吗?打了大的再打小的,我们还有这么多精力吗?所以我还是建议先打地狱恶鬼下面那个,难度不大,而且对作战部队的消耗也不会很大,我们才有精力去收拾最大那个,要不然,我们的精力都花在大头上,后面的那些小的,那还有精力再继续?” 李庸皱着眉看着海图,听着手下的那些船长给出各种意见和提出的问题所在,刘仁轨也不说话,听了一会之后,压压手,让所有人安静下来,他们才发现李庸一直没有回头,而是一直看着海图,他们立刻噤声,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就看李庸怎么决定了,李庸当然知道他们说的都有道理,而且提出的问题也是实实在在的,说到底就是自己只有三条船,太少了,无法做到战场遮蔽,海战不用于陆战,因为陆战的交通工具主要是人腿和马,体力有限,想跑也跑不掉,可是海战不一样,海风是如何时候都有的,只要有风,逃到天涯海角都没问题,而且海上的环境也是极为恶劣的,在尤其他们处在的深海海域,别看现在是风平浪静,说不定等下就是暴风来临,尤其到夏季和秋季,飓风频繁,一个不小心就船毁人亡,就连后世的钢铁巨舰说翻就翻的,无风三尺浪就是深海的海面,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海战打起来比陆战还难就是这样,李庸闭上眼睛认真的计算起来,最后做出决断。 “我支持先打地狱恶鬼海盗下面的那个,不过打他们要速战速决,让地狱恶鬼没有反应的时间,收拾完他们只好,所有的战利品和船都不放着,我们轻装上阵,然后闪电突袭地狱恶鬼,最后再收拾那些小的,你们看,那些小的距离都很远,我们有时间一路休息,所以,我们现在命令,所有人员,即刻启程,到达第一个目的,探清那座岛屿的所有水文情况和岛屿的布防情况,我们深夜偷袭,舰队火力覆盖海盗营地,让他们一艘船都开不出来,海军陆战队做好抢滩登陆准备,能不能闪击地狱恶鬼那个大海盗,就看我们能不把这帮海盗锁死在海湾里了。” 听完李庸的命令之后,所有人都有数了,纷纷立正敬礼。 “是。” 所有的船长和大副开始收拾东西,然后乘坐登陆船回到自己的船上,而李庸和刘仁轨走在松软的沙滩上,俩人一句话都没说,就一直走着。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险?” 刘仁轨还是不说话,而李庸似乎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有疑虑,那些船长大副也是,但是我想你作为海军的司令,要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还有作为一军之长,要承担的责任和担当,我们做任何事都不能靠赌,这是最离谱的一种心态,应该说是一种病态,我们要做的是,精确计算,仔细谋划,将风险降到最小,热血是好事,太过热血就成坏事了,我们是军人,军人是纯粹的,保家卫国就是我们的责任,好战必亡,忘战必危,我不希望你们都变成一群知道爱好战争的军人,明白吗?” 李庸说完就登上登陆船,刘仁轨回味这李庸和他说的这些话,稀里糊涂的也跟着上了登陆船,他思考着李庸的话,而李庸和他说这些话,因为他发现海军的好战情绪过于浓厚了,从他们在准备第一阶段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以前的黑军也是这样,不过经过了生死之后,黑军脱变了,现在轮到海军了,军人好战是好事但也是坏事,纳粹那些战争狂人就是这么来的,所以李庸要点醒刘仁轨,因为以后舰队的规模会越来越大,刘仁轨作为舰队司令,他时刻要保存一颗比别人还要冷静的意志。三艘战舰拉起铁锚放下风帆,缓缓转向,在领航员的指引下,组成编队向第一个目标破浪而去,三艘战舰如同尖刀一般在海面上飞速行驶,一天一夜之后就来到第一个目标地,三艘战舰找到一座小岛隐匿起来,几艘小船在夜色的掩护下开始探索这片海域的水文情况,经过一夜的忙碌,这片海域的水文条件和其他相关情报都一一摆在李庸面前。 “这里的水文条件还是比较复杂,难怪这么海盗挑这里做老巢,郑大海,你的技术能不能带领舰队发起突然袭击?” 李庸看着这些汇总过来的情况问道。 “很有挑战啊,不过对于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上将,司令你们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郑大海看完海图之后拍了拍胸膛回答,然后三人认真的开始在海图上计算,领航员也不断在海图上根据他们的要求画出标识,一番计算下来之后,最终在海图上完成最完美的航行路线,忙活了一晚上之后,太阳都出来了,李庸留下警戒人员之后,让其他人员开始休息,准备今晚的夜袭,他也伸了伸懒腰回到船舱休息,因为他已经十多天没好好休息了,在陆地上的时候就不断布置防线,完善华亭防线的防守和后续出击的作战计划,然后马不停蹄的扬帆起航一路追着这些海盗满海上跑,不过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海盗这种产物本来就不应该出现,他们知道抢掠,破坏,对过于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毒瘤,当然了,在这个时代,仿佛都很正常,但是在李庸的心里就是,你做海盗没问题,不过要有良心的海盗,你可以在海上讨生活,但是你绝对不能抢自己国家的,更加不能伤害自己的同胞,更何况这些海盗已经严重突破了李庸的底线,尤其他们的手已经伸到他的地盘来了,所以他必须要这些手都砍掉,这些敢破坏他辛苦建设起来的地方,都统统一个不留的砍掉,今天晚上就是这些海盗的末日,他会一个不留的连根拔起,李庸缓缓闭上疲惫的眼睛,思绪开始停止,他要好好休息,让自己的大脑和身体得到最好的睡眠,接下他和他的舰队要开始一场大战,一场海军血与火的大战,属于海军的荣誉之战,也是这片海域海盗们的末日来临。 第一百四十四章 船长 “落帆起航。” 海军上将号、西山号、华亭号三艘战舰缓缓落下船帆,收起铁锚,然后在风力的作用下缓缓后退。 “航行东北,半帆行驶。” 海军上将号在郑大海的操作下,驶进毒牡丹老巢的海域,领航员目不转睛的计算着船现在的位置,不断给他提供相关的数据,这片海域不但有暗礁还有隐藏的漩涡,一不小心就会触礁或者被漩涡吸住,这些都可以李庸的三艘战舰死无葬身之地的,哪怕他的战舰已经很先进和巨大,但是在大自然的力量下,任何东西都是显得渺小的。 “报告船长,前方三海里有漩涡。” 领航员赶紧向郑大海汇报第一个危险点。 “通知西山和华亭,呈一字型阵形,保持安全距离跟随主舰。” 李庸让通讯兵向两艘护卫舰打型号,在黑夜里,虽然有明月,但是打旗号是不现实的,只能靠灯光,酒精灯太危险,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不用,通讯兵小心的扶着酒精灯向西山和华亭打着信号,当船涌起的时候,他就死死的抓紧那大型酒精灯,因为他们都看过酒精失火的样子,那是真的危险,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用这玩意,平时酒精信号灯的酒精都是取出来的,但是今晚他们要穿过这片死亡海域,所以不得不准备好酒精,通讯兵艰难的打完三次信号之后,看见西山和华亭两艘战舰开始放缓速度,依次排到海军上将号后面去,这才让通讯兵赶紧熄灭灯罩里面的火。 “向左三十五度,收起主帆,副帆半帆辅助行驶。” “收主帆,副帆半帆。” 海军上将号的主帆在水手的操作下,被收起,两个副帆也被收起一半,至于西山和华亭收到的命令就是保持安全距离跟随主舰,看到海军上将号速度在减慢,他们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修正命令让自己的船减速和主舰保持安全距离,至于航向那就跟没有问题了,跟着都走丢,那他们就可以下岗了,海军上将号离第一个漩涡越来越近。 “一海里。” “保持航向不变。” “五百米,船长,已经到漩涡边沿地带。” 郑大海都不用领航员提醒,他双手紧握的船舵已经感觉到有股强大的力气再抢他的控制权,郑大海双手都冒出青筋死死的稳住船舵,如果有航拍就能看见三艘巨舰在一个大漩涡的边沿上行驶,那大漩涡的吸力死死的缠住三艘战舰,好像一张巨嘴一样要把他们吞噬,船体也被大漩涡挤压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所有人的手心冒出汗,郑大海目光坚毅的看着前方,虽然在黑夜中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在他眼中却是一道光,把他们带出的的亮光。 “现在是风向?风速多少?” “风向东南,风速四级。” “各西山华亭发信号,主帆落半帆,帆的方向为西北,紧跟着我。” 通讯兵只能又再次点燃危险的酒精灯,向后面跟随的西山和华亭打信号,三艘船都按郑大海的要求调整方向和下帆,在海风的牵引下,海军上将号像得到神力一般,在大漩涡的边沿一点点的驶出,就是不被大漩涡吸进去,经过将近半个多时辰的人力和大自然的博弈下,海军上将号如巨龙一般冲破一道巨浪,冲出大漩涡的边沿,西山和华亭也紧跟其后,这才让所有人松了口气,但是所有人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李庸也不例外,他心里想这人力和大自然较劲真是危险,不过还顺利挺过来了,这个郑大海还真不错,可是他们刚刚松口气不久,郑大海冰冷的声音响起。 “领航员,继续汇报,我们的航向有没有问题。” 领航员本来还暗暗心里想,终于过第一关的时候,郑大海的声音又将他拉进第二关的攻略中,他赶紧计算起来,很快就得出了结果,他赶紧向郑大海汇报道。 “船长,我们现在的航向没有偏离,距离前方七海里会有一大片暗礁。” “好,领航员、气象兵你们每隔一海里报告一次,通知甲板保持风帆状态。” “是。” 海军上将号在上面都看见的黑夜里慢慢向毒牡丹的岛屿靠近,因为只要过了那片暗礁群,那就安全了,到时候就可以将这些海盗堵在海湾,进而消灭这些海盗了,但是现在他们还不能放松,虽然他们已经通过最危险的大漩涡,可是暗礁也同样危险,一旦触礁,虽然三艘战舰都有水密舱保护,但是他们还继续作战,所以这样的损伤是不允许的,尤其在茫茫大海上,船体收到触礁的伤,那是致命的,随时都可能撑不回去,这一切还是要看咱们郑大船长的了。 “航向不变,距离暗礁群还有六海里。” “风向没变,风速三到四级。” 领航员和气象兵准确的将自己掌握的数据报给郑大海,都说海上的水手都是爱冒险的,就像郑大海这样的老水手,从他的眼里没看见恐惧,而是兴奋又带着沉着和冷静,随着暗礁群越来越近。 “三海里。” “风向没变,风速四级。” “收起主帆,副帆做动力,缓慢行驶。” 三艘战舰的主帆再次被收起,本来速度还挺快的三艘船然后好像失去了动力一样,缓慢的行驶,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前面黑暗的海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他们的船长正在带领他们走出这片危险的海域,此刻所有人都集中精神,等待船长的命令。 “一海里。” “风向风速没变。” “船艏两舷安排水手观察,用长杆探测暗礁,一旦发现立马汇报。” “水手就位,两舷船艏注意观察,长杆探测。” 已经准备就绪的水手们拿着十米长的铁杆,伸出船体,开始探测暗藏在水里的暗礁,这样的十米铁杆,是李庸特意设计出来的,为的就是探测一些不明暗礁或者打捞一些东西的,这样的铁杆平时的是拆解一米的断棍,使用的时候再拼接到一起组成十米长的铁杆,当然了,这样的长杆一个人是操作不了的,需要三名水手通力合作才行,经过专门训练的水手们早就对这样的操作很是熟练,一杆杆铁杆伸进海里,只要发现暗礁,这样的距离足够郑大海反应的,当然也有就算有反应过来,但是也会撞上的结果,因为这里的暗礁实在太多了,那毒牡丹他的船为什么不会触礁,那是因为他们的船吃水不深,加上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他们才能出入如无人之境,而李庸他们的船吃水太深了,船体有大,船上的那些火炮和物资,这里也是第一次来,如果不是有郑大海这样经验丰富的船长掌舵,估计他们早就触礁了。 “前方发现暗礁。” “左边有。” “右边也是。” 驾驶舱一听,mmp,这是被暗礁包围了,所有人都看向郑大海,郑大海一点不犹豫的命令。 “保持航向,用我们的钢铁撞角撞开前方的礁石。” 所有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开玩笑嘛,用撞角撞礁石,郑大船长你是在开那门子玩笑呢?怎么不说泰坦尼克号撞冰山呢? “郑大海,你在开玩笑吗?万一撞角撞不开,我们就完了。” 刘仁轨吃惊的问着郑大海,可是郑大海看都没看他,还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 “司令,现在我是船长,你们都要听我的,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就把我这个船长给撤了,要不然就相信我。” 郑大海坚定的说道,刘仁轨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庸拉住,然后向他摇摇头。 “我们听船长的。” 郑大海得到李庸的支持之后,就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 “所有人员做好防撞击准备。” 说完,所有人都紧握身边的固定物,而庞大的黑军上将号如钢铁一般撞向前方的暗礁,“砰~”和“吱~”的响声和被硬物刮过的响声的,让所有人听了毛骨悚然,刚才突然那些撞击让所有人踉跄差点摔倒到甲板上,就好像正在飞驰的汽车,突然一个急刹这种感觉,如果不是战舰结实,他们这个时候就要准备弃船逃生了,还好就是海军上将号的钢铁撞角被海军们戏笑成大砍刀,现在却成为他们的护身符,海底的暗礁如同被大锤砸开一样,本来撞翻什么有船只的礁石,没砸开了,碎落的礁石随之沉入海底,一些没被撞开的礁石像刀子一样刮着钢铁撞角,放出刺耳的声音,可是并没有对这个钢铁撞角造成任何伤害,而是是被撞角直接压碎,威胁船体的礁石终于解除了,刘仁轨好像窒息一样,大口大口喘气,李庸身上的一番都被汗水浸湿了。 “快,检查船体,继续留意前方暗礁情况,任何通知西山和华亭一定要紧跟着我们。” 又看到这位郑大船长,顿时觉得捡到个宝贝,这样的老船长哪里找?竟然让他找到这么一位,当然了,其他的船长也不错,只不过这位表现的太惊艳了,出色的判断能力,冷静的分析,对驾驶的船只无比熟悉,还这该死的操作能力,这简直不要太完美了。本已经准备就绪的抢修人员立马冲到船底,开始检查起来,而甲板上的水手继续保持警惕。 “报告船长,船体没有发现漏水其他问题,船体安然无事。” 接下来,上天好像眷顾李庸的舰队,接下的航行都是有惊无险,在郑大船长的骚操作下化险为夷,他叹为观止的操作已经不能说在操控船了,更像一种艺术,如果加道万丈光芒的特效,那就真的绝了,在郑大船长的操作带领下,三艘战舰的所有人员虽然还是紧张,但是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般了,他们已经被郑大海,郑船长的技术折服,只要他在,好像整个舰队肯定不会有事,这就是船长,一个合格的船长的魅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夜袭毒牡丹 在我们伟大的郑大海船长带领下,李庸的联合舰队终于穿过暗礁群,他们已经看到远处灯火辉煌的岛屿,而岛屿上的海盗却看不到见海上漂浮这三艘战舰,西山和华亭两艘战舰从新恢复城左右两侧保护海军上将号的阵形,李庸和刘仁轨拿着望远镜看着安静的岛屿,而郑大船长已经把船的驾驶权交给大副,一路是漩涡和安静,他实在太累了,需要休息,接下的作战,主要是看海军陆战队的登陆,舰队的作用只是火炮支援和封锁海面,他的大副完全能做到,也是算是新人培训吧。 “命令海军陆战队特战队员登岸,清除暗哨,接应登陆部队。” “是。” 接到李庸的命令的通讯兵赶紧向在船舱整装待发的海军陆战队下达命令,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叫余贤,他的手下私下都叫他闲人,可是他可一点都不闲,那这些海军陆战队的队员练的是死去活来,海军陆战队大部分是前期支援新华亭县的黑军,后来直接被李庸改编到海军去,成为两栖作战的部队,而这余贤则是幽灵特战队的一个小队长,直接被李庸任命为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那些黑军本来训练就很苦的,但是对于幽灵出来的人,这些训练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经过他重新安排的海军陆战队训练,这些人感觉原来在黑军的训练就是天堂,但是他们这些正常的部队都这样了,那些被挑出来的特战队,那简直让人发指。 “让蛟龙、黑鲨两个特战队上。” 余贤的命令很直接也简单,因为他本来就不爱说话的人,接到命令的蛟龙和黑鲨两个队长直接一个敬礼和一个字简单的回答。 “是。” 三十名的特战队队员将装备放入登陆船上,然后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慢慢向海盗的岛屿驶去,快到到海岸的时候,所有的队员在队长的手势下,慢慢的滑进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切的之后都是用他们特定的手势进行着,所有人在登陆船上两侧,扶着船舷慢慢的滑行,然后他们的队长做出了一个握住拳头,然后手掌直行的手势,接着所有人停止了前进,六个特战队队员潜入水里,像鱼一般游向岸边,此时在岸边巡逻的海盗们的说话声,他们在水里都能听见,等巡逻队走过之后,六个特战队队员像水鬼一样慢慢露出水面,海水顺着他们的身体流下,而他们像幽灵一样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就连呼吸都是缓慢的,避开巡逻队之后,他们迅速的观察前方,轻而易举的发现前方海盗的所有明岗暗哨,他们抓住时机,像暗夜中的猎豹一样靠近那些哨岗,等那些海盗发现的时候,一双双强劲有力的大手将他们的身体和嘴鼻捂住,然后一柄柄冰冷锋利的匕首划过他们的喉咙,到死都发不出一丝声响,大概两刻钟之后,他们六个人就清理出一道安全通道,然后拿着海盗留下的火把向漆黑的海面打出信号,接到信号的队长们做了前行的手势,停止的队员们又开始行动,冰冷的海上并没有人这些海上蛟龙感到寒冷,反而肾上激素不断飙升,就在巡逻队发现海上突然出现几艘小船的时候,拿着火把去查看的时候,潜伏在水里的特战队队员突然暴起,直接将他们的脖子扭断,那些留在原地的海盗被这袭击搞得都一愣,正当他们想示警的时候,原本那六个特战队出现在他们后面,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结果,十个海盗巡逻队就这样被悄无声息的抹杀,特战队队员把他们的尸体拉回丛林,其他的特战队队员将船上的武器装备一一卸载搬运到丛林中,然后剩下负责驾驶登陆小船的水手将小船驶离回母舰,在这个岛屿上,刚才发生的一幕还行没发生过一样,这些海盗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认为固若金汤的防御,已经被李庸的海军陆战队特战队渗透得像筛子一样,他们更加不会相信在这些漩涡和暗礁的天然保护下,还有人能安然无事的来攻击他们。 “每个小队,继续清理哨岗,为后续的登陆部队开路,摸清敌人的所有部署,行动。” 三十名特战队队员在各自的小分队队长的带领下,向毒牡丹的巢穴开始侦查和清理,经过魔鬼训练的特战队队员,搞掂这些乌合之众的海盗们,简直就是像玩似的,捕获的一些俘虏交代下,很快他们就把整个海盗巢穴摸的一清二楚,然后他们将所有的情报都汇总给各自的队长,两位队长再将情报筛选汇总后,就向远处的舰队发出登陆信号,躲在黑暗中的舰队第一时间发现岸上的约定信号。 “报告,接到特战队的登陆信号。” 通讯兵接到桅杆上观察员的信号后,立马向驾驶舱的李庸报告,李庸和刘仁轨互看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刘仁轨当仁不让的下令,因为他是整个机会的指挥官。 “命令,所有海军陆战队登陆,所有特战队进入码头,阻止海盗登舰,西山、华亭包围海湾,按计划不变,不能让一个海盗的船开出来,火力支援登陆部队。” “是。” 通讯兵赶紧将刘仁轨的命令从传声筒向船舱下令,接到命令的海军陆战队此时看着他们的指挥官余贤,余贤闭着的眼睛猛的挣开。 “全体起立,准备抢滩登陆,特战队向敌人码头行驶,将他们的船上的人都干掉,其余人员跟随我,登舰。” 整层船舱几百名海军陆战队全部整齐起身,战舰的水手们打开船舷的暗门,一个个海军陆战队的战士登上登陆小船,这样的情形在西山和华亭两艘战舰同时发生,所有收到命令的海军陆战队开始登舰,然后被水手们用小船送他们到登陆点,随着最后一艘登陆小船离开母舰,三艘巨舰开始向指定位置驶去,两千名海军陆战队快速向特战队清理出来的安全通道向丛林集结 “指挥官,只是我们搜集到的情报绘制的地图。” 余贤接过刚才绘制的地图,地图上面清晰的画出整个岛屿海盗巢穴的兵力分布,还有路线,至于外围的陷阱已经被他们全部清理,现在就等他们正式进攻了。 “所有人员着甲,你们带路,你,带你的人包抄敌人的后路,跑了一个,你们就不用回来了,其他人随我正面进攻,舰队会给我们提供火力支援,在战斗没结束之前,只要看见动的敌人统统给我消灭,记住没有?” “是。” 所有海军陆战队的战士小声回答,然后开始穿上黑甲,腰间挂上黑刀和短火枪,然后给长短燧火枪装上弹药,当然火帽没有打开,每人还佩戴了六颗手雷,准备一切之后,两千名海军陆战队的队员在特战队的带领下,一路没人有任何抵抗,轻而易举的到达海盗巢穴的外围,余贤用望远镜看到,海盗的巢穴其实就是一个大洞穴,所有的海盗船都停靠在洞穴外面,洞穴外面有大量的海盗驻守,余贤一一对照地图的标识,然后下令。 “按刚才说的,你带你的人把敌人的后路给围了,通讯兵,向舰队打信号,说我们已经就位,请求舰队对三十九号区域火力覆盖。” 没错,李庸没有卫星,只能用这种办法,那就是将地图格式化,每一片区域用一个数字标识,方便火炮的攻击,海盗的岛屿大概状况地图在刚才已经被送回母舰,通讯兵来到高处用火把向海上打出信号,而那些海盗没有发现他们的头上有一个火把正向海上的舰队打信号,而漆黑的海面上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三艘战舰已经接受到岛上的信号,可是他们不能回应,因为这样会暴露自己。 “司令,接到岛上信号,请求向三十九号区域火力覆盖。” 刘仁轨立马打开之前送回来的地图,这份地图和余贤看的是一样的,每个方格等等都是一模一样。 “西山和华亭都到指定位置没?” “都已经就位。” “好,向他们传令,他们火力随时支援特战队,主舰火力覆盖三十九号区域,持续火力两刻钟。” “是。” 而在洞穴营地的海盗们也有人发现,海上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然后就听到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响声,“呜呜呜……”的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呼啸而来,然后还等他们反应过来,炮弹已经砸进他们的营区,然后就是爆炸声和各种惨叫声。 “啊~救命啊~” “快跑,官兵追过来了,啊~” “快,快去通知首领。” “躲起来,快躲起来,不要乱跑。” 海盗的防线就像纸一般被李庸的舰队打的千疮百孔,洞穴外的响声已经把在里面的毒牡丹惊醒了,他刚刚搂着两个壮汉睡觉,对,没错,很辣眼睛的画面,请自行脑补,他推开两个壮汉,在手下的帮忙下,急急忙忙的穿着战甲,外面的情况,已经有人向他通报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该死的官兵竟然追到这里来,最让他觉得郁闷的是,他们是怎么拖过大漩涡和暗礁的,而且他们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偷袭自己的。 “废物,都是废物,人家都摸到家门口,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快,让所有人登舰,不能被困在这里。” 毒牡丹带着手下匆忙的跑出洞穴,可是看外面的一切的时候,他都惊呆了,整个营地被炮弹炸的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没死收拾的海盗痛苦的倒在血泊中哀嚎,太惨了。 “快,不要乱跑,登舰,给老子登舰,上了船就安全了。” 毒牡丹一边大声吼道,一边挥舞着弯刀驱赶,逐渐让失控的海盗们找到了方向,纷纷开始向码头的船奔跑,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登上船,才能安全,才有机会活下去,可是当他们快跑到码头的时候,一声声炒豆子的声音响起,麻蛋,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配方,果然,码头上冒起白烟和火光,冲在前面的海盗们就被收割掉生命,毒牡丹也差点中枪,要不是他忠心耿耿的亲兵保护下,他也就完了,可是那位保护他的亲兵却被一枚铅弹带走了生命。 “不要害怕,快冲,他们人少。” 毒牡丹说的没错,堵住他们的特战队人是少,但是他们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加上海上舰队的火炮支援,那些海盗怎么可能冲的过来,海盗们一次有一次的冲锋,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回去,就眼前的码头就像一台绞肉机一样,无论他们怎么冲,都是送进去的肉,被绞碎,两刻钟过来,舰队对三十九号区域的火力覆盖结束,接下来他们收到码头的火力支援,海军上将号立马掉转船身,向码头方向开始火力覆盖,一百门的火力齐射,简直就是毁天灭地,毒牡丹他们立马崩溃了,因为他们知道无法登上眼前近在咫尺的船了。 “撤,撤回洞了,后门走。” 毒牡丹没有办法了,只能走留下的后路逃跑,他带着剩下的海盗急速奔向洞穴,而岸上的海军陆战队也发现了这点,所以赶紧向海上发信号。 “不好,这群人想从后门逃,命令西山和华亭继续封锁严密监视码头,海军陆战队追击,我们绕道后面去,把这些该死的海盗堵住,决不能让他们给逃了。” 这个时候海上亮起信号,西山华亭两艘战舰接到信号,继续保持警戒之外还随着提供火力支援,余贤他们接到命令后。 “冲,把这些海盗统统干掉。” 所有的海军陆战队如猛虎下山,从丛林里冲了出来,海上已经停止炮击,因为害怕误伤自己人,这样也让毒牡丹他们减少了伤亡,但是他们看见全副武装铺天盖地向他们冲来的官兵,顿时吓得灵魂出窍。 “撤,快撤,撤回到洞里。” 他这么一带头往洞里跑,其他的海盗还不赶紧跟随老大一起跑啊,正所谓好老大,一身一起走,你跑,我也跑,然后后面不断追击的海军陆战队就追,毒牡丹他们是且战且退啊,别看海军陆战队穿着四十多斤五十斤的武器装备,可是跑起来一点都不慢,海盗们眼看要被撵上了,就回头放箭什么的想把他们阻挡,可是这正合海军陆战队的意,一顿枪击,又是一堆尸体和受伤的海盗,打残了之后就继续追,毒牡丹的人越来越少,最终跑到后门的人就剩下一千多人,正当他们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一顿枪声响起,他们才知道,他们已经被包围了,无路可走了,一个个海盗没枪杀,挡住了前面,屁股露出来被后面包夹上来的打,绝望,只能用绝望来形容,他们正想着官兵喊他们投降呢,可是他们根本就没喊,随着时间一点点逝去,毒牡丹的人就剩下几百号人了,虽然有错落的礁石掩护,他们损失不是很严重,不过也坚持不了多久。 “老大,要不我们投降吧。” “对啊,真打不过了。” “老大……你~” 那想说服毒牡丹投降的海盗被他一刀割了喉咙,其他想投降的海盗立马都害怕起来,因为他们常年在毒牡丹的淫威下,心里虽然愤怒,实际他们那里敢反抗,而这个时候,天亮了,太阳把躲在夜色里的巨型战舰暴露出来,毒牡丹他们看清晰的看到海上漂浮的海军上将号,三层火炮密密麻麻的对准他这里,而前面几百个身穿黑军拿着铁管的官兵对准着他们,而且还在继续不停开火,什么叫绝望,这才是真正的绝望,他知道他完了。 “停止射击,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无路可逃了,现在立刻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所有的海盗到听劝降的声音之后,立马开心的不得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没法打了,可是他们都看到毒牡丹一脸阴沉,他们知道他肯定不愿意偷袭的,因为毒牡丹知道,他作恶多端,之前还偷袭了华亭县,这些官兵就是来复仇的,他被抓肯定是一死,所以他不能投降,他恶狠狠的看着那些手下,冷笑的说。 “你们是不是想投降?我告诉你们,你们手上沾了无辜人鲜血,那些官兵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些海盗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就当他们准备顽抗到底的时候,官兵下面的话让毒牡丹吐血,简直直接打脸。 “只要你们投降,交出你们的首领,我们会从轻处理。” 我rnmmp,不带这样玩的吧?毒牡丹看着那些目露凶光的手下,就如同弱小的小姑娘,被一群大汉盯着,他害怕至极的喊着。 “你们,你们想干嘛?我是你们的老大。” “老大,官兵都说了,只要交出你,我们能活下去,那只能委屈老大你了。” “是啊,老大,为了我们这么多人,只能这样了。” “啊~你们这群混蛋,官兵不会放过你们的,不要打脸,啊~” 不一会毒牡丹被打的鼻青脸肿捆绑起来送到海军陆战队面前,他们抓毒牡丹的时候,下手揍他个个都是觉得心中一直隐藏的怒气得到了发泄,有些看到他令人作呕的样子,打的那个是痛快,余贤看到毒牡丹的时候,他牙齿都被打掉了好几颗,鼻子都打歪了,他也是一愣,看了一眼那些抱头蹲在一边的海盗们,心里想,这些海盗还真没人性,把人都打成这样,怎么说都是你们的首领啊,如果余贤知道毒牡丹的所作所为和之前的样子,估计他打的更狠。就这样,进过一夜的战斗,毒牡丹海盗团被李庸全数歼灭,而李庸只留下一百名陆战队看守这些海盗和船只,他们人员重新登舰,向第二个目的,地狱恶鬼的巢穴驶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闪击地狱恶鬼 李庸的舰队迅速向北面驶去,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闪击第二个目的,地狱恶鬼海盗团,二战时期,德国闪击波兰靠的就是摩托化的战车速度,而李庸的闪击就是靠他的三艘新式战舰,他相信这个时代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艘战舰的速度比的上自己设计的战舰,刚刚结束战斗的海军陆战队登回各自的母舰之后,迅速解除自己的武器装备。 “抓紧时间补充食物和水分,任何所有赶紧休息补充体力,我们还有两天时间休息,任何投入下一场战斗,好了,废话我不多说了,赶紧就餐,解散。” 余贤命令自己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们,其余两艘战舰上的海军陆战队的分指挥官也下达同样的命令,而在海军上将号上的驾驶舱里,领航员不断给驾驶船的郑大海提供方向。 “按现在的风向和风速,我们还需要多久到达?” 李庸看着航海图问道。 “经过计算,按现在的的速度,最快也要两天才能到达。” 领航员回答李庸。 “郑船长,有没有办法再快点?” 李庸听完看着郑大海问道。 “放心吧上将,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 郑大海也无法给出具体时间,因为我的领航员已经是很厉害的了,洋流风向风速等因素计算出来的结果,他是绝对相信的,当然了,李庸也相信,但是他还不甘心的想快点,听到郑大海都这样说了,他也知道相信自己的手下了,郑大海熟练的驾驶这战舰乘风破浪的行驶,每个命令都准确无误,该让船帆转什么方向,下多少帆,怎么下帆,都精准无比,其实他们都知道李庸心里担心什么,他担心的无非就是地狱恶鬼海盗收到风声,还没等到他们来,这些家伙就跑了,这么大的一个海盗团伙要是跑了,在这茫茫大海,再想消灭他们,那真的难,可是这样的事情也怕就也会发生,潜伏在毒牡丹做卧底的几个地狱恶鬼海盗团海盗,毒牡丹刚刚被李庸的海军攻击的时候,他门就溜了,由于熟悉这片海域的情况,他们现在已经提前李庸他们一天的航程,也是就说,等李庸来到的时候,他们可以提起一天就溜了。 “快点,要赶紧回去报信,这些官兵收拾了毒牡丹他们只好,肯定会打我们的,我们要赶回去告诉首领。” 这几个卧底的头子和自己的手下操作这小船,不断加速的往自己的老巢驶去,他心里还美滋滋的想着,只要回去报信成功,首领肯定会大大有赏,心里美滋滋,当然了,其他几个海盗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没有休息连续航行,终于赶到自己的老巢,停靠好小船之后,他们就急匆匆的跑向山洞,为什么海盗都喜欢住山洞?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山洞停靠船只方便和易守难攻,逃跑的时候比在上面丛林什么的更有优势,而且物资储备也容易,大概是这样吧。 “报,毒牡丹的卧底跑回来,说有紧急的事要说。” “让他们进来。” 几个卧底到毒牡丹的海盗被带进首领的华丽卧室,其实就是木板房,里面摆设这各种各样乱七八糟抢来,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几个卧底头都不敢抬起,就跪在首领面前,颤颤巍巍的说道。 “首领,官兵把毒牡丹灭了,我们怀疑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地方,所以赶紧回来报信。” “什么?你在说什么?” 地狱恶鬼的首领不敢相信的问道,可是那几个卧底一听,首领的声音不一样了,他们偷偷瞄了一眼,立马吓了一跳,这哪里是林老大啊,这明明就是五当家,这是怎么回事?首领呢?他们当然不知道他们的首领林老大在攻打华亭县的时候,被李庸的幽灵特战队给狙了,死在华亭的还有他们的二当家和三当家,至于四当家是死在现在这位五当家手里,自从四当家带着和舰队撤回老巢之后,把林老大他们战死的消息带回之后,这位留守老巢的五当家就密谋把这样四当家给弄死了,甚至把反对让他做首领的人统统弄死掉,可谓心狠手辣至极,那天毒害四当家的时候,他带着心腹把四当家一家所有人和手下全部伤害,四当家到死都不明白自己这位五弟为什么这么心狠,四当家临死之前诅咒五当家。 “你一定会死在官兵之手,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这位五当家,应该说是地狱恶鬼海盗团的新首领,听到派去卧底带回这样的消息,他能不吃惊不害怕吗?他本来就是怂包草包,当年如果不是四当家提拔他起来,他哪有今天,可以说这四当家是他的贵人都不为过,但是他为了权力,狠心将自己的恩人给杀了,他害怕的站起来,来回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不知道怎么办。 “你们确定是官兵?” 这位新首领还是不敢相信的问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换了首领,但是卧底的头子还是回答他。 “是的,千真万确。” “那该怎么办?那些官兵很厉害吗?他们有多少艘船?多少人?” 这位草包首领语无伦次的问道,可是这几位就是做卧底的,就连去偷袭华亭县都没去,在岛山的时候,炮声一响,他们就溜了,李庸的海军具体是怎么样,他们哪里知道,但是这位草包首领也不知道,他只是听回来的海盗们说华亭的官兵很厉害,但是厉害到什么程度,他们也不知道,因为逃回来的是舰队的人,他们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岸上的情况,不过他们知道李庸的战舰就三艘,虽然很大,而且武器厉害,但是就三艘,看到几个卧底不说话,草包首领怒了。 “怎么不说话,你们难道连官兵的情况都不知道吗?” 看到杀气腾腾的新首领,他们都快吓尿了,那卧底头子心一狠,绝对赌一把,那就是这位草包首领也不知道官兵的情况。 “不是的,其实官兵实在太多了,我们不敢说。” “但说无妨。” “我们走的时候,看到那些登陆的官兵漫山遍野,数都数不过来,而且那些战舰把整个岛都围的水泄不通,如果不是小的早有准备,也回不来报信了。” “对对,官兵人太多了。” 草包首领皱着眉头,因为他不相信他们几个人的话,因为跑回来的人说官兵只有三艘大船,怎么突然有这么多船,整个时候,参加过华亭海战的一个海盗插嘴说道。 “首领,应该是朝廷莱州和登州的水师也来了,你不知道,那个华亭县有多富有,所以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 靠,怎么办,我才刚刚做首领没几天啊,不行,得跑,要不然被官兵抓到了,那就完了,有了决定他立马说。 “马上把值钱的东西搬上船,我们立刻撤离这里,快。” 这下这个海盗洞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乱哄哄的将什么金银财宝值钱的东西全部运到船上,甚至的还把那些掳掠来的女子也带上,海面的警戒什么的都没有布置,如果是林老大还在世就不会想他这样做了,草包就是草包,可惜那所谓的林老大真的下地狱了,就这些海盗乱哄哄的搬运财物什么的时候,上百枚炮弹从空中呼啸而来,“砰~砰~”剧烈的爆炸在搬运的海盗中响起,被炸中的海盗直接起飞,散落一地的金银财宝和鲜血沾在一起,被炮击的海盗们直接开锅,他喵的不是说官兵还有一天才能到的吗?怎么就到了?不科学啊,没错,按照正常来说,李庸他们的确明天才到,可是他们的领航员在海图上发现了一条捷径,就是那些卧底走的那条,于是那些卧底到了之后,李庸的舰队就离他们不远了。 “快,登陆,组织防线,把这些海盗堵住。” 余贤在沙滩上指挥着已经登陆的海军陆战队组织阵地,而掩护他们的三艘战舰正在不断放下陆战队的队员,火炮覆盖海盗的码头,因为李庸他们发现这些海盗都集中在码头和山洞之间,立马就知道这些海盗想溜了,他不由庆幸自己培养出了这么多出色的船员,如果不是这位领航员,他们也不可能完成这次闪电战,闪击地狱恶鬼海盗团就成为泡影。 “开炮,炮火不要停,把他们打回洞里面去,让陆战队登陆快点。” 三艘战舰两百门火炮不断向岛上的码头轰击,那些海盗们那能抗的住啊,纷纷抱头鼠窜,手上的什么金银财宝都管不上了,那草包首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吓的都尿裤子了,这是什么?我是谁?妈妈耶,我要回家,草包首领傻了,双腿发抖,一股滚烫的液体从裤管流出,瞬间裤裆和裤管就变色了,他身边的心腹都好奇的想问,老大你的裤子怎么会变色?哪里买的?海军的炮火越来越猛,完全把海盗洞口都封闭了,想冲到码头那就是痴人做梦,本来他们是有机会把船开出来的,可是这位草包首领下来跑路的时候,就没安排好,那些海盗就知道在分赃,根本就没人在船上,就算有,也不够人把船开起来,帆船,几个人能开起来,玩呢?古代的帆船没十几二十个人,是开不动的,地狱恶鬼海盗团的海盗们被直接打懵了,海军陆战队的队员没有人阻碍下完成了抢滩登陆,然后组织成阵线向海盗的山洞压过来。 “向舰队发信号,陆战队已经集结完毕,开始向前推进,请求舰队炮火延伸,注意危险射程,避免误伤。” 由于是白天,岸上的通讯兵直接旗语就能让战舰收到,三艘战舰收到岸上的信号之后,开始缓缓行驶,开始包围码头水域,火炮的延伸直接封锁山洞,海军陆战队开始沿这沙滩向前推进,那些被炮火洗礼过的地方,海盗的尸体和受伤的海盗,还有各种各样的金银财宝,但是这些,陆战队的队员看都不看一眼,他们面罩里面的眼睛只看着被炮火覆盖的山洞,因为里面有他们要战斗的敌人。 “报告上将,火力覆盖时间结束,是否继续?” 船舱的火炮指挥官向郑大海汇报,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着李庸,因为这个时候都等他的命令,因为这次闪击战,除了是白天,还是要面对大概上万的穷凶极恶的海盗,李庸其实也观察过来了,现在的黑火药的火炮,对躲在山洞里的海盗构成不了什么伤害,反而浪费弹药,于是他决定的说。 “停止炮击,命令陆战队开始进攻,西山继续监视码头海盗船的动向,只要有船动,就直接击沉,我们严密监视海岸,随时给陆战队火力支援,华亭游弋海盗,看看他们有没有后背码头和船,执行吧。” “是。” 海军上将号的旗手立马打出信号,岸上的陆战队接到信号后,开始准备攻击山洞,华亭号脱离编队,沿着岛屿检查起来。 “特战队,占领制高点,其他人三段击,五个方块,交替前行。” “是。” 余贤开始指挥他的队员们,现在这场战役就看他们的了,因为舰队能提供的也到此为止了,一百名特战队的队员开始攀登山洞两侧的岩石,剩下的陆战队调整阵型,每三百人组成一个方块,踏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山洞前进,躲在山洞里的海盗们终于挺过炮击,但是他们发现一群穿着盔甲的官兵,拿着铁管向他们走过来,这样吓尿的草包首领突然又有了信心,因为他发现,这些官兵人不多人,而且海上就两艘大船,因为华亭在炮击结束之前就脱离编队,他们没发现,而草包首领这边可是有一万多号人呢,这下可以不怂了,立马王者归来般命令。 “小的们,官兵就那么点人,不用怕,我们这里易守难攻,就算再多人也攻不进来,等他们靠近了就放箭,射死他们。” 那些逃过一劫的海盗们也乌拉拉的乱喊乱叫,拿着弓箭对准不断靠近的官兵,那些海盗还没等首领发话呢,一支支箭就射出来了,管都管不住,当然的结果就是那些箭射空气了,对陆战队一点伤害也造不成,可是随着陆战队的不断靠近,那些利箭至于射到他们了,可是这些弓箭根本射不穿陆战队身上的西山铠,就连痕迹都没留下,海盗的箭雨没造成陆战队的伤亡,换来的陆战队火枪开火,“砰~砰~”炒豆子的枪声绵绵不断的响起,那些躲在岩石里的海盗们就遭殃了,被打到的直接没命,没被打中的,铅弹打中岩石到处乱飞,被打中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继续前进五十米,火力持续输出,交替前进。” 陆战队有条不紊的射击,退后,上弹,前进,然后继续射击,五个方阵一点点压迫过去,那些防守在洞口的海盗被这些会冒烟和冒火光的铁棍打拍了,一轮射击,起码十几二十个人没了,而且他们的弓箭对这些全身都被盔甲包的严严实实的官兵造不了一点伤害,这仗还打个毛线,陆战队的火枪越打越密,因为他们已经离山洞就三十米距离,这种几乎面对面的对射了,可是海盗的弓箭射不穿陆战队的盔甲,而陆战队的火枪一枪就能把一个海盗撂倒,如果说海盗只有弓箭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当然有八牛弩这些重型武器,可别忘了,林老大背后那个神秘组织,朝廷这些武器能弄到还是很办法的,李庸第一次被他们暗杀的时候,就出现两台,在这些海盗里出现,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可是他们的八牛弩出现,还没上弦呢,那些海盗就被占领了制高点的特战队给狙掉,他们手中可是有四十把带有膛线的火枪,打的和幽灵一样的尼米弹,这样的火枪和子弹,有效射程可是达到两百米的,而且精准度很高,那些操控八牛弩的海盗就成为这些猎手的目标,一个接一个被狙掉的海盗,他们才发现,只要他们敢去摸那八牛弩,那就是直接被打死,所以一下这对陆战队能造成伤害的八牛弩就这样被狙废了。战斗还在继续,虽然没了八牛弩的支援,但是海盗的人多啊,而且占了有利地下,巨大岩石保护下,陆战队想冲锋很难,双方打的很焦灼,双方一直打到快午时的时候,陆战队的拉来十门虎蹲炮,余贤摸着这些宝贝说。 “你们可算来了,拜托了。” 负责操作的炮长向余贤敬礼回答。 “指挥官,放心吧,保证炸的那些海盗哭爹喊娘,放置火炮,调整方位。” 炮兵们立马把虎蹲炮调整成曲线射击模式,妥妥的迫击炮啊,然后负责瞄准的炮手将炮口对准山洞的岩石后,做好一切之后向炮长报告。 “报告,已经调整完毕。” “好,两发急速射。” “砰~砰~”第一波两发急速发射的炮弹向天上发射,看到忙活大半天的炮兵阵地只是向天发射,那些海盗哄堂大笑,但是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些天上的炮弹跳过那些岩石砸到他们面前,一枚枚炮弹顿时不是在他们头顶爆炸就是落在他们身后什么地方爆炸,顿时被炸的像那炮长说的哭爹喊娘,试炮结束之后,所有的虎蹲炮开始像不用钱的那样,拼命把弹药箱里的炮弹倾泻出去,而陆战队也抓住机会不断靠近,那些海盗哪里还防的住,防线一溃千里,那些炮弹根本防不住,除了爆炸和弹片什么的会取走他们的生命,还有那些岩石被炸开的石子也会,那些海盗纷纷开始向洞里撤退,这一撤不要紧,要命的是,陆战队迅速突破他们的防线,在宽广的山洞里无遮无掩,接下就是陆战队的猎杀时刻了,战斗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剩下的海盗们不是投降就是跟着草包首领逃到后门,想开溜,可是早已经找到后门明天的华亭号早早就恭候多时,他们一刚冒头,几十门舰载火炮就向他们开炮,把他们全部打回山洞,根本就无路可逃,最后他们的结果就和毒牡丹一样,全部被赶来的陆战队俘虏,从毒牡丹到地狱恶鬼一路过来,花了一天多的时间,而从战斗开始到结束,李庸的部队花了两个多时辰,但无一伤亡,就把一万多的地狱恶鬼海盗团覆灭,完美的完成了闪电战。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仁义之师 “快,将需要的物资搬上船。” “所有海盗除了会开船的,其他的全部押到船舱关押起来。” “如果敢反抗的,直接就地处决。” 海军陆战队的各级指挥官指挥着部下,李庸和刘仁轨登上这座刚刚攻下的海盗,因为他们要在这里补充物资休整,接下就是清剿剩余的海盗,地狱恶鬼海盗团的老巢物资丰富,足够他们做补充的,而且李庸他们还要把这个海岛清理干净,看着一个个被解除武装的海盗,在海军陆战队的监视下,充当苦力,把这里的所有物资搬运上船,至于那些大量的金银财宝什么的,李庸当然却之不恭的全部手下充当军费了,至于前面毒牡丹岛上的所有东西自然也会成为他的东西,李庸在卫兵的保护下走进海盗的山洞,他发现这个山洞很是阴凉,洞口的岩石作为掩护,的确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至于洞里面的海盗住的对方就不敢苟同了,因为最后的也就是他们首领那间木屋了,不过李庸他知道,这些海盗住在这里,每天过的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的干活,住的那么好有什么用,说不定今天搬进新家,明天人就没了,白白便宜后面占有的其他海盗,李庸四处看了下,发现没发看的,觉得这里和以前华亭县没什么区别,就是住在山洞里的渔村,就在他蛮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山洞的时候,余贤和几个陆战队的士兵把草包首领和几个头目绑到李庸面前,李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海盗,个个都是衣衫褴褛,头发都可以拧出油那种,看到隔夜饭都要吐出来,李庸一个后退远离顺风位,因为他们这些人身上那个味顺风飘过来真是很酸爽。 “上将,这个是他们的首领,其余几个是他们的头目,是经过他们的人找出来的。” 余贤向李庸敬了个军礼然后说道,李庸捂着鼻子远离这几个馊掉的海盗说。 “人家做海盗,你们做海盗,看看你们都臭了,果然是臭海盗臭海盗,说的就是你们啊,你,就是他们的首领啊?为什么要偷袭我的封地?” 草包首领这才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是支军队的老大,而且他所说的封地,应该是前任老大说去偷袭的对方,可是他没参加啊,让他说什么,然后他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李庸解释起来,李庸听完之后,直呼好家伙,原来是个捡现成的草包啊,难怪打他没这么费劲,但是他们的原来是不是被他俘虏了?这个要回去查一下,可别漏了大鱼,然后剩余的那些小头目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了,李庸也懒得问他们。 “把他们分开关押不同的船上,而且不能让他们和他们的手下接触,就单独关吧。” “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谢谢大人。” 草包首领和几个小头目看到李庸没有杀他们,立马磕头谢恩,很快他们就被带了下去,李庸看了一下身边的刘仁轨说道。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有说不杀他们吗?” 刘仁轨耸耸肩膀表示不知道,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些人被抓回去,就算不杀,那也是被劳改到死,看到一箱又箱的财宝被抬出来,李庸都惊讶了,这是抢了多少东西啊,二十多个空的小山洞装的满满当当,这也说明这伙海盗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最让李庸愤怒的是,余贤把解救出来的女子带到李庸面前的时候,李庸看到那些年轻的女子个个污头垢面,个个面黄肌瘦,而且很多人两眼孔洞,可想而知这些海盗对她们都做了什么,这些被解救的女子只有少数知道她们被救了,虽然被救了,心中顿时觉得开朗,但是她们也知道自己的清白已毁,后面的命运会多悲惨,李庸是何等聪明的人,他那能猜不到这些女子心中所想,如果他不能让这些女子有活下去的希望,就算把她们带会华亭县,她们也没活下去的勇气,他叹了口气说道。 “各位姐妹们,我是朝廷的华亭侯,我的妻子是当今嫡长公主,而我的封地就在华亭县,可能你们没听说过,但是那里和其他不一样,因为那里是一个人人平等的地方,在那里你们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当然,你们在我那住的不习惯,我也安排人送你们回原来的地方,别的不说了,你们被这些该死的海盗掳掠到这里,朝廷一直没办法解救你们,受尽了苦难,现在你们自由了。” 听完李庸说的话,有为女子直接跪在李庸面前,而李庸也不顾她多脏,直接把她拉起来,可是她死死的跪在地上不让李庸把她拉起,她哭泣的说道。 “大人,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什么怎么样,但是我要感谢你,把我们救出来,大恩大德,请受小女子一拜。” 说完就猛的把头磕在满是石头的地上,李庸赶紧阻止,可是还慢了一步,那女子直接把额头磕出血来,这可把李庸和其他人吓坏了,李庸赶紧喊道 “余贤,通知医务兵,帮她们检查一下,然后带她们洗澡换洗干净的衣服。” “是,你,赶紧去通知医务兵过来,你,赶紧去烧水,还有把香皂这些东西拿过来,衣服就让后勤部准备吧,实在不行就用我们的军装,那些衣服反正也没穿过改一下应该能穿。” 余贤安排手下去准备,李庸对余贤的安排很是满意。 “余贤啊,你小子不错啊,继续努力” 李庸拍了拍他肩膀然后笑着离开,而刘仁轨也拍了拍他肩膀,然后给他竖起个大拇指,随着李庸离开,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女子在余贤的安排下,让穿着白袍的的医务兵检查身体,一番检查过后,医务兵的指挥官和余贤说道。 “余队长,这些女子我们都检查过了,她们所有人身体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而且长期营养不良,其他的倒没有什么问题,只要营养跟上了,就会慢慢恢复回来。” “谢谢莫医生,那我现在带她们去洗漱,然后再带她们去吃东西。” “好,不过食物不能一下吃太多,她们的身体受不了,主要吃点流食为主。” “明白,那我先走了。” 余贤和几个队员把这些检查完的女子带到改造过的山洞,早就准备好洗漱用品和热水的士兵在洞口等候,余贤和那些女子说道 “各位,你们在那排队领取衣服,因为我们部队没女兵,所以只能委屈你们暂时穿我们的军装,但是你们放心,这些军装都新的,如果你穿的觉得大,到时候你们自己改一下,针线什么的我们有,然后那些洗漱用品你们直接使用,不用归还,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就和我们的士兵说,他们会尽量满足你们,洗漱结束之后,你们集中等候一下,我会带你们去食堂用餐,但是医生告知,你们尤其长期营养不良,所以不能一下爆吃爆喝,需要定量的增加,所以这点也需要你们见谅,好了,在下没什么说的,如果你们没什么问题,请你们到里面洗漱,请。” 上千名女子大眼瞪小眼看着自己熟悉的姐妹,她们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这么好的军队,因为她们有一些是富家小姐,跟随家里的船队出去玩被抓的,还有一些是沿海城市的,但是无论是那让出身的,眼前这些军队的士兵却不像她们见过的那样,因为他们眼里没有那种对女人贪婪的眼光,而是带着怜悯的眼光,把她们真的当成自己的姐姐或者妹妹一样,她们接过一套套赞新的军装,虽然比不上她们以前穿的绫罗绸缎什么的,但是这些干净的衣服却给她们的心里带来了很大冲击,因为她们被抓到这里已经两年多,甚至有些更久,每天都不少姐妹死去,除了这些赶紧的军装,还有那些她们从来没见过的毛巾,还有带有香味的香皂,那些派发的士兵都很耐心的教她们怎么使用,这样她们领到东西都不由的向那些士兵鞠躬行礼,而那些士兵却无一例外的侧身让开,因为他们从加入西山营海军开始,保家卫国,爱护百姓的观念已经深深烙在他们骨子里,他们时刻记得自己也是从百姓中来,所以他们也百姓的孩子,他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一千多女子在山洞里一点一点的把身上的无垢洗去,身上的脏东西能洗去,但是心中的脏东西如何洗去,她们都迷茫了,不少人都开始哭泣,外面守卫的士兵听到哭声,他们怎么不知道发生,他们只有叹了口气,因为这些事情他们无能为力,过了很久很久,一个个洗干净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宽松的军装穿的就像小孩穿大人衣服一样,这是肯定的,西山营不管陆军还是海军,身体条件的筛选就是一个硬指标,加上日常高强度训练,这些年轻又多高大就可想而知,看着这穿的宽大军装很滑稽的女子们,那些士兵并没有笑,而是她们每出来一个人,他们都向她们行个标准的军礼,那些女子虽然不知道他们行的是什么礼,但是也能猜到这是这军队的一种礼吧,早就等候多时的余贤看到差不多齐的女子集合了,他就走了过去,然后像那些守卫的士兵一样,给她们敬了军礼。 “各位,差不多人齐,那我们准备到外面的野战食堂吃饭,虽然野战食堂不怎么样,不过我已经让食堂按医生的要求给你们做了相关食物,勤务兵,人都到齐了吗?” “报告指挥官,人员已经到齐。” “好,把她们换下的那些脏衣服就地销毁。” “是。” 下达完命令的余贤就带着着一千多穿着宽松的女子往山洞外带,那些女子看到以前欺辱她们的那些海盗,现在一个个如同苦力一般,被这些身穿盔甲的士兵监督搬东西,有些火爆的女子直接捡起石头砸向那些海盗,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她们发泄一般捡着石头砸那些海盗,而海军们没有一个阻止,纷纷让开,一是防止殃及池鱼,二是让她们更好砸中那些海盗,然而那些海盗被砸了,还是那些平时他们随意搓圆摁扁的女子,一个个习惯性的愤怒瞪着她们,那些女子常年被这些海盗欺辱,被他们这么吓,顿时吓的两腿发软,而海军们可不惯着他们,纷纷抽出腰间黑刀大喝道。 “想干嘛?双手抱头蹲下。” 那些海盗是不怕那些女子,可是他们怕这些海军啊,于是个个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余贤对着这些女子说。 “各位,我知道你们心中的怒火,如果我们的这些人的姐妹也有同样的遭遇,恐怕这些该死的海盗早就被我们杀干净了,但是他们现在不能这么便宜他们,所以我们还是先吃饭,你们实在想继续砸他们,我就给你一刻钟时间,发泄一下,我保证,他们如果敢瞪你们一眼,我会让士兵直接宰了,反正少一个,也可以节省我们的粮食。” 听到这个不是很帅的军官这么说,她们突然有股好像被家人保护的感觉,虽然她们连余贤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她们知道这位年轻的军官是这些士兵的将军,一个女子向余贤行礼说道。 “将军,谢谢你们,我们也发泄够了,我们先吃饭吧,吃饱才有力气砸他们。” 余贤看着这个只有好像只有十六七岁样子的少女,款款有礼落落大方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余贤本来话就不多的人,于是点点头,然后继续带着她们来到洞口,这些女子自从被抓到这里,就没再出过这个洞口,能出这个洞口的只有死人,虽然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可是清爽的海风向一双手抚摸她们的沧桑的脸庞,所有女子深深呼吸外面的空气,没错,这就是自由的味道,所有人都再次留下热泪,余贤只好再次停下等待,这些女子缓了好一小会才回过神,再次跟着余贤继续前进,这是一个个帐篷整齐的映入眼帘,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整齐的迈着步伐走着,可是没有人一个看向她们,反而带队的军官看见余贤,反而行了个军礼,余贤也还了个军礼,很快她们就到一个大帐篷外,余贤对着另外几个大帐篷喊到,各级指挥官向我报道,很快几个已经脱掉盔甲的军官跑到余贤面前,还有两个嘴里还吃着东西,然后拼命咽下去,差点没噎死,余贤看了眼懒得理这两个二货,直接严肃说道。 “这些解救的女子未来的日子会随我们行动,上将的命令是,她们集中到主舰,主舰所有陆战队的全部让出床位,搬到西山和华亭两舰,剩余一部分全部安排到那些海盗船上,监督控制那些海盗,具体人员安排你们安排,还有接下她们的伙食由军医安排,通知一下炊事班,最后,严禁骚扰这些女子,如有发现,什么后果就不用我说了。” 余贤简单交代完,那些下级指挥里面敬礼回答。 “明白,我们现在就去安排,如果有人敢违反军纪,直接就地处决,家人全部赶出华亭。” “好,明白就,滚吧。” 几个指挥官作鸟兽散,看到余贤和那些军官说这些,这些女子无不感动,因为她们真的没见如此纪律严明的军队,什么是正义之师,这就是正义之师,简单的流食营养餐,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这是她们这么多年来吃过最好的东西,而且她们吃的甜甜的水果罐头,没错,就是玻璃瓶装的水果罐头,当然品种不会很多,因为大唐的水果品种就不多,李庸能找到的也就那几种,这些水果罐头是作为航海解决败血病的东西,加上这玩意没有橡胶作为密封,所以保存时间不会很旧,所以一般打开就要吃掉,甜食永远是女孩子的最爱,那些女子吃着这些甜甜的水果罐头,还有不少人交换着吃,她们都觉得这一切太梦幻了,好像在梦里,生怕醒来就没了,在她们清晨醒来的时候,刺眼的阳光让她们知道,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而早早等候的余贤再次来到她们的营区,因为分开男女,她们的营区特别划分开。 “各位,我们的物资已经补充完毕,这里的东西也处理完毕,舰队通知我们,午餐之后开始登舰离开这里,但是我们没那么快回去,我们还要清剿剩余的几波海盗才能返航,所以请你们见谅。” “我们不怕,将军你们救了我们,只要把这些该死的海盗都杀死,哪怕让我们死都愿意。” “对,没错,将军,放心,我们绝不拖你们的后腿的。” 看到个个精神不错的女子们,余贤双腿并拢,然后给她们行了军礼之后就离开了,所有人用过午饭之后,这些女子来到码头等候,于是她们看到了这辈子难忘的一幕,一队队士兵整齐的站着,纹丝不动的站着,而昨天带她们去洗澡,吃饭的那位年轻将军站在最前面,他们好像在等待什么人一样,然后他们等待的那个从队伍的后面走了过来,他身边还有一个黑不溜秋的人陪着,而所有等的人就是李庸,余贤看见李庸到了,立马小跑过去,然后向他敬礼说道。 “报告上将,海军陆战队所有人员集合完毕,请指示。” 李庸还了个礼说道。 “登舰。” “按计划登舰。” 简单的命令,却带了让那些女子们的震撼,一支支队伍开始小跑起来,然后整齐跑动,整齐的让人发指,而且所有人的动作是一致,丝毫没任何声音发出,只有一些军官指挥的时候下达的命令,然后所有海军陆战队按昨晚定下的机会,有序登上各自的战舰,那些女子看着码头上那三艘巨舰,真的是妥妥的震撼到底了,这是她们见过最大的船,她们终于知道那些海盗为什么会打不过救她们的海军了,因为他们除了和以往的军队不一样的文明之师,现在就是威武之师,这支正义之师准备继续他们的清剿行动,而这次带着一千多号被救出来的女子,还有复活的两百多艘海盗船,一万多的海盗,真是累赘慢慢,可是李庸也没有办法,谁自己就三艘船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清剿海盗 “老大,这样不行啊,剩下的海盗肯定也会像这样,救出一些百姓,这些倒还好,可是那些财宝和海盗船怎么办?我们不可能都拖着回去吧?现在拖着这百来条船,我们已经是极限了。” 刘仁轨在李庸的船舱商量着接下的事,因为剩下四个海盗窝都不是大海盗,打完他们,清剿海盗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剩余的海盗,交给以后成立的海岸巡逻队对付就可以了,他们的舰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缴获的这些海盗船,改造一下,有些会变成商船,有些会变成战舰,还有会变成渔船,这些现成的船,李庸怎么可能放过,还有就是单单地狱恶鬼海盗团搜出来的财宝,粗略计算都可以建两艘海军上将号了,可是刘仁轨说的事,李庸也很头疼,因为像他说的,三艘船拉着百来跳船已经是极限了,这还还是控制这俘虏的海盗开船才实现的,后面保守估计起码还有百来条船,而且还会解救被劫掳的百姓,他的主舰已经住了上千的女子,再救下去,西山和华亭的陆战队肯定也会全部移到别的地方去,如果没有陆战队的保护,返航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这种行为就像脱光衣服暴露在敌人面前,怎么办?李庸从岛上的时候就想到这个问题。 “实在不行,接下就让陆战队留守一部分看管,因为我们有海图了,先把这批船带回去,还有就是空出的位置让给老百姓,回到基地之后,再派船过来把剩余的东西和船再带回去。” 李庸很无奈的决定着,的确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这样做,刘仁轨也没反对,因为他也想包圆一次性解决,但是现实不允许啊,也只能这样办了,所以海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很奇葩的现象,那就是三艘巨舰用一条条缆绳把一天天船串起来,排成三条长长的长龙行驶着,而后面的海盗船虽然是海盗操作,但是每条船上都有几十名海军陆战队看守,当然也有人头铁不怕死的,自然都成为陆战队的刀下亡魂,他们接到的命令可是若有反抗的,就地处决,杀这些搞事情的海盗,陆战队可是下刀狠的很,只要一人反抗,这批人都得死,连坐让这些海盗都不敢反抗,还有些甚至举报谁谁想搞事情的,陆战队杀了两三批反抗的海盗,后面的海盗都乖了,每天都认真的驾驶着船和清洗甲板什么的。地狱恶鬼海盗团的岛屿里下一个目的距离很远,按航程需要四天才能到达,因为有这些累赘,李庸的舰队速度快不起来,硬生生走了六天才到达,这伙海盗的实力自然比不上前面两个海盗团伙,船也就二十多艘,海上的消息本来就不灵通,这些海盗被剿灭的时候,个个都是喝的伶仃大醉,陆战队的钢刀放在他们的脖子上都不知道,轻轻松松的就全部把这些醉鬼海盗俘虏了,战舰甚至一发炮弹都没发,特战队轻轻松松的摸上去,解决所有的岗哨巡逻队,然后陆战队在特战队的指引下,攻进山洞中,发现里面的海盗都七倒八歪的睡觉,酒坛子到处都是,余贤让士兵们把这些酒鬼全部绑起来然后扔到山洞里关押起来,舰队快速补充物资之后,留下一百名陆战队就继续出发,岛上的船和所有物资只能暂时放在这里,他们回头再回来拿,这个岛屿轻松拿下,接下来第四个目标就遇到了顽强抵抗,那是让李庸他们想不到,这也让解救出来的百姓终于见识到救自己的官兵是多厉害了。 “西山华亭包抄过去,把那些开出来的海盗船全部击沉,陆战队快点登陆。” “轰~轰~”三艘战舰猛烈的开火,把海面上的海盗船打的千疮百孔,几艘想靠近过来的海盗船直接被链弹打废,失去动力在海面上打转,由于解救了大量百姓,陆战队已经把西山和海军上将号的船位让了出来,分别在俘虏的海盗船上,所以让登陆集结产生了问题,不是他们不想快,实在是太分散了,余贤已经竭尽全力的指挥了,都快半个时辰了,他的部队才集结一半,后面登陆的部队还在海上,这可把他愁死了,本来他们还想偷袭这波海盗,谁知道,这个岛屿是个由几个小岛组成的,不熟悉环境的海军刚刚到这片海域就被发现,想不被发现那怎么可能,百多艘条船,只要不瞎都能轻易发现,李庸自然知道这样的情况,所以他也只能让舰队尽量保持隐匿,可是再怎么做也不可能做到,这波海盗好像特别聪明,而且充分的利用地理环境,他们的船都分散分布在各个小岛上,当李庸的舰队靠近的时候,那些海盗船就四面八方向他们包围过来,如果以往没有拖着这些俘获的海盗船,三艘战舰可以用自己优越的机动性,把这些海盗船给拖死,但是现在不行,因为那些海盗船上还有他们的陆战队需要他们保护,所有只能硬碰硬了,三艘战舰两侧的船舷的炮口全部打开,火力全开,床上的百姓也第一次终于感受到什么叫震撼了,他们亲切感到自己所在的船激烈震动和巨响,他们虽然被水手告知张大嘴保护耳朵,他们也照做了,可是火炮全面开火的威力实在太大了,把他们的耳朵都震的嗡鸣,不少胆子大的还贴着防弹做的圆形窗口看着,顿时被外面的情形惊讶到了,两舷冒着白色的浓烟,随着每次巨响响起,就看见一道道火光从自己的船上亮起,海上大大小小的海盗船有好几十艘,可是被自己所在的或者另外的战舰发光的东西打中,不是直接就停到原地就是直接断裂开,不少让他们憎恶的海盗在海水里,那些呼啸过去的炮弹打在海盗船上就是木屑乱飞,船板直接被砸出大洞,桅杆像朽木一般被折断,还有就没打中的落在海面上的,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好厉害啊,这什么?船上被救出来的男男女女都很好奇,不过看到自己的船把那些海盗打的落花流水,他们是开心的,不由把自己也当成他们的一员了,而在海军上将号驾驶舱里,李庸拿着望远镜四处快速搜索。 “陆战队怎么还没集结完?” “太分散了,余贤已经是尽力了。” “我不要听什么尽力,命令余贤再给他两刻钟必须完成集结,要是做不到,他这个陆战队指挥官就别干了。” “是。” 刘仁轨看到李庸黑着脸,知道他这位老大的心情是多不好了,心想,余贤你这家伙怎么搞的,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没集结完,难怪老大发那么大的火,他赶紧向通讯兵下达命令,通讯兵赶紧向岸上的通讯兵打出旗语,当余贤接到舰队的命令的时候,他也是对手下这些部下给气的不行,不行,回去加练,必须要加练。 “命令西山向它的两侧火力压制,华亭掩护西山,海军上将号火力覆盖岛屿,等陆战队集结完毕推进,炮火延伸掩护他们。” 三艘战舰不再航行,因为他们后面还拖这俘获的海盗船,他们想机动也做不了,所以索性停下来形成一个阶梯型,相互掩护,还好就是那些海盗只有四十多条船,船上的武器也就是常见的绞车弩和水手的弓箭,他们还是传统的跳板作战,而李庸的海军则是用强大的火器进行攻击,加上坚固的船体,那些绞车弩就算集中他们的船上也造成不了实际伤害,那些已经靠近的海盗船,开始甩这勾绳和跳板准备近身肉搏了,可是当他们勾住李庸的战舰的时候,甲板上一门门小型虎蹲炮瞄准了他们。 “预备。” 虎蹲炮里面已经装填恐怖的散弹,水手也抬起火枪瞄准,就等那些海盗靠过来,那些海盗挥舞着手中的刀枪,甚至一些还在射这弓箭压制甲板上的海军,可是准头太差,只有几个倒霉的水师被射中手臂什么的,三艘战舰的左右两侧已经被海盗船的勾绳勾住,正一点点靠近过来眼看就撞到两舷了,甲板上的指挥官立马下令。 “开火~” “砰~砰~”“轰~轰~”虎蹲炮和火枪同时开火,那些准备跳板的海盗们瞬间被清扫一空,船舷边的海盗全部被好像大风压倒的稻穗一样,身体被打成马蜂窝飞开,而下面火炮舱的火炮也同时开炮,瞬间把眼前的海盗到处打出上百几十个洞,这么近挨着的距离,那简直就是找死,六艘准备跳板作战的海盗船直接被撕成碎片,有艘直接从中间断开两瓣,直接沉没,其他的虽然没这艘这么惨,可是它们被火炮的冲击力直接推开,然后船体拼命的进水,一点点在沉没,李庸的战舰的火力有多恐怖,这些海盗现在就知道了,四十多条海盗船围攻了将近一个时辰,硬是没打下这三艘战舰,那他们为什么不去打后面拖的海盗船,那是这些海盗太聪明了,他们都知道这些船都是俘虏的,上面什么都没有,也是他们有这样自作聪明的想法,要不然上面的海军陆战队就遭殃了,此时,三艘战舰船体已经插满了被绞车弩射中的弩箭,可是三艘战舰厚实的船板,那些强劲的弩箭只是插在船板上,而没有刺穿,反而海盗们已经被击沉击废二十多艘,身下的十几艘海盗已经停止继续跳板作战了,只是远远的运动中向李庸的战舰们射箭,这让停止航行的战舰根本调整不了角度向他们攻击,在驾驶舱里的李庸很是着急,如果他们不把所有陆战队放下,他们就没办法抽身去收拾那些海盗船,就在他焦急的时候,通讯兵终于给他带来了等候多时的消息。 “报告,陆战队已经完成集结。” “艹,终于登陆完了,放下拖绳,命令留守的陆战队看好那些船上的海盗,西山华亭开始追击那些海盗船,我们沿着海岸线一边给陆战队提供火力覆盖,一边给护卫舰提供火力支援。” 李庸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的大石算是落地了,想不到打这么个海盗团,打的这么惊险,还好一切得到控制,余贤也不负他所望,快速的完成登陆,放开舰队的手脚,海上战舰收到主舰的消息之后,全部砍断拖后面船的缆绳,然后像巨龙出海一般向海盗船冲去。 “满帆,火炮给老子瞄准点,我要这些海盗船死,敢射我的大宝贝这么多箭,打死他们。” “终于可以开干了,宝贝,老爹给你报仇了,调整航行,满帆行驶。” 西山和华亭两位船长被动挨打了这么久,还有就是他们的宝贝战舰被这些海盗的箭弩射的像刺猬一样,这样他们怎么不愤怒,他们这些船长早就把自己的战舰当成自己的情人或者闺女的,接下那些海盗的命运就悲剧了,两艘发了疯的护卫舰疯狂收割着那些海盗船,而陆地上陆战队在海军上将号的火炮掩护下,一直攻到海盗的大本营,整个战斗结束总共用了三个多时辰,海面上到处是破碎的船板和死去的海盗,还有一些海盗在呼救的,但是换来的是火枪的夺命铅弹,现在他们不需要这些俘虏,海军已经人满为患了,那些失去动力的海盗船,都被海军全部击沉,一艘都不留,这些没动力的船拉回去太难了,而且维修起来还不如建艘新的,所以这里的海盗团伙四十多艘海盗船一艘不剩全部被海军击沉,所有的海盗也只俘虏了一百多号人,其余受伤什么的海盗,直接被陆战队枪毙,在俘虏中得到的情报,陆战队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把所有的小岛的躲藏点的海盗清剿,这样才把这里清理干净,因为这里清理的太干净,解救的百姓也不多,所以李庸就让让把这里全部搬空,然后直接离开,最后两个海盗窝点属于小海盗,李庸的舰队一到,就直接投降了,李庸也每个地方放了一百名陆战队,然后准备返航,因为他出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华亭县还需要舰队的保护,不能再在外面浪了,加上这么多老百姓要送回陆地安置,这都让他不敢继续冒险了。 “每日早饭过后,返航。” “是。” 李庸下达了返航命令,出来一个月的海军们也想着陆地山上的家人了,这次出来清剿海盗可以算有惊无险,圆满的完成了既定作战目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后续问题 “老大,你真会给我出难题啊。” 高达焦头烂额的看着桌上的报告,这两天他可是书山文海中渡过,因为他的老大李庸三天前带着一大推人和船回来,虽然让华亭县掀起了新的一轮入伍热潮,但是也给华亭县带了来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俘虏的海盗船的分配改造问题,解救的那些人的去留问题,还有那些被俘虏的海盗的问题等等,最要要命的是,李庸还和他说还有一批船和人没回来,高达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个月前,那劳改营里面一万多海盗刚刚解决完,现在又来了将近两万人,他人不疯就见鬼了,没错,华亭县需要人口,可是这些海盗算人口吗?肯定不算,只能算劳改犯,他们大多数会在各种建设中死去,所以这些人对华亭县人口发展没有任何意义,不是李庸他们狠心,是因为那些海盗血债累累,就算李庸想放过他们,老百姓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这些后续问题让高达这位行政官一个脑袋两个大,而刘仁轨放下所有东西之后,补充物资就带着三艘战舰重新出发,把后面的船和人都带回来,这次李庸自然不会出航,只在家里舒舒服服的享受这妻子们的温柔乡,正在做到了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土豪生活。 “高总管,侯爷这出去一趟搞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我们要到底怎么安排啊?” “对啊,这么人,怎么安排,还有那么多船,船厂都排的水泄不通了。” “还有……” “说够了没有?” 高达本来这几天就被搞的脾气很不好,今天本来开会讨论一下后续问题的解决办法,谁知道一开始这些人就七嘴八舌的说这个难那个难的,高达直接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大声呵斥着。 “看来你们吃了几天饱饭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记当年的艰辛了,我们行政衙门就是为华亭县老百姓办事的地方,也是为侯爷处理管理上问题的地方,有意见可以提,但是别在会议上发牢骚,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可以考虑换人,因为这里需要能解决问题的人,而不是只说不做的人。” 会议室所有人都惭愧的低下头,的确,华亭县这一年多来的发展,让他们这些人有些飘了,像李庸说的,打顺风局谁都会,如果打逆风局都打不赢,那说明这个机构的人出现了问题,要深思反省,高达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他毫不留情的直接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了,也好让这些人警醒,做人不能忘记初心。 “别的话我不再说了,我希望你们不忘初心,一如既往的为这里的老百姓办事,踏踏实实的做事才对得起自己的这份工作。” “是。” 所有人也被高达说的想起当初来到这里加入这里立下的誓言,但是平静安详的生活把他们曾经的豪言壮志给弄忘记了,会议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所有的相关资料都摆放在他们面前,具体谁负责什么的,都已经分类好,情况他们当然都清楚,但是怎么解决,他们心里还真没有好的办法,不是说随随便便接收两万人,和几百艘船,还大量的物资就很简单,高达看到眼前这些人又恢复到当年那个认真的状态,他心里很安慰,起码他手下的这些人还没忘记心中的誓言,只是一时被蒙蔽而已,他喝了口茶,然后打开自己的本子。 “现在我们一个个讨论,第一,俘虏的那些海盗的处理问题,大家说一下。” “总管,之前那些海盗经过筛选,按所犯的罪行已经做出了判决,而这些后面来的海盗,我们也应该按照之前的流程处理。” “没错,这个可以作为惯例实行,还有我建议,那些罪大恶极的海盗,可以开个公审大会,然后对他们裁决,该枪毙的枪毙,该判终身的判终身,这样不但起到一个警示作用,还可以大量清理一些头目,防止他们在劳改营闹什么幺蛾子来。” “同意,我觉得这个办法好。” “那行,就按卢主管说的办,海盗的处理问题就这样,接下来就是解救出来的百姓怎么安置问题。” 高达把第一个问题的处理办法记录在本子上,当然这样的事现在是不需要他做的,有书记员专门做会议记录的,但是他已经养成了习惯,他记录完就提出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在坐所有人头疼的问题,因为这些人员男男女女,有年纪大的,还有年纪小的,关键这些人被掳去之后,这么多过去了,当地的官府衙门也应该给他们销户了,那就说,他们在大唐已经是没有身份的一群人,虽然华亭县有自足管理权限,但是这户籍问题,还是要上报刺史府,然后到朝廷的民部备案,这才给发路引,也就是大唐的身份证,如果说几个人还好说,但是这两千多号人,现在他们的侯爷和江南士卒已经是水火不容了,苏州刺史府的萧琰一直找机会对付李庸呢,所以这样的事情就别指望官府了,但是这些人的问题还是要解决啊。 “总管,首先这个问题我不是推卸责任,主要是现在落户的问题,相信大家都对我朝的律法很熟悉,这些人,我敢肯定的说,已经被当地官府销户了,我们给他们重新上户,用什么理由,我们这里是下县城,没有资格跳过刺史府,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让这些人能留下来,然后又合法有身份,这才是问题所在。” “那你有什么办法和建议吗?” “总管,我的建议就是,直接跳过到朝廷,让这些人分配成为西山、华亭、长乐乡三处地方的户籍,这样不但可以减少手续的约束,虽然户籍不同地方,但是能把这些人留下来,户籍在那有什么关系,到以后随情况而变,当然,这些人在外面行政衙门先备份,到时候他们谁想转到这里来,我们再想办法把他们一一转过来,这样不但不会引起刺史府的注意,而且不会让朝廷觉得难做。” “其他人呢?还有什么想法和意见的。” 这位主管是专门负责人口户籍的,算的上专业,所以他的建议算是中规中矩,自然不会有人反对,也想不出比他更好的办法来了,高达把他这个想法记录下来,他也不敢拍板这个事情,这个需要李庸去和上门沟通协调了。 “行吧,我会把这个意见提交给侯爷,让他来决定吧,现在接下来是缴获那些海盗船的问题,许主管,你说说。” “是总管,这些总共缴获海盗船两百一十三艘,其实斗舰一百零八艘,楼船三艘,剩余都是一些小船,舰队已经出发,将后面的海盗船都拉回来,不过海军那边说了,剩余的船不会很多,现在主要的是,我们船厂八座船坞已经有新船在开工,修理厂十个船坞也已经船在改造,所以现在船厂的所有船坞已经没有位置,我的建议是,船厂的船坞不能动,因为那里是我们海军和华亭的根基所在,是绝对不能占用,而维修厂那边,我这边会安排还一个计划,按需要的船优先级改造,我的具体思路是,优先改造斗舰,把海岸巡逻队组建起来,然后在把三艘楼船改造成海岸巡逻队的旗舰,当然这个问题还需要总管和海军和侯爷商量,最后那些小一些的船,都改造成一些内河的商船和一些捕鱼船,我说的就这么多。” “很好,许主管的思路没有问题,至于海岸巡逻队的旗舰问题,我会和侯爷具体汇报,其他的先按你的想法来做。” 高达再次拿起笔记录着,然而会议还在继续,因为太多问题需要他们群策群力去解决,打战不是说打了就完事了,后续问题如果解决不好,就算你打了胜战,后续的问题没有解决好,往往就会给自己埋下一个个雷,这些雷说不定那天就毁了你,在古代所有的王朝中,就是经常发生这样的问题,小问题积小成大,日积月累最终变成大问题,然后把他们炸的头破血流,整个会议足足开了两天,书记员整理出来的记录足足有二十多本,高达做了简要的汇报,其实就是需要李庸出面解决的事情,因为他这个层面他是无法解决的,当形成纪要的文本送到李庸面前的时候,李庸看完就问高达。 “你们讨论出来的问题,我是同意的,首先你们说的落户问题,我这里可以让长安那边去解决,萧琰那边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会害怕的,很快他们就会来求我了,另外里面提到的海岸巡逻队旗舰问题,这个等刘仁轨回来之后再讨论,反正现在改造那些斗舰也需要时间,所以我们时间是够的,最后你们说的把这些缴获的财宝处理问题,我提个建议,除了划拨一部分给海军和行政衙门之外,留一部分金银,准备在这里开设西山银行华亭支行,因为大部分的海盗被我们消灭了,我们也就很快就要开海市,银行货币的日程要提起来了,其他的我都没有问题,就按你们行政衙门的意见去处理吧,最后就是有些东西你们再优化一下。” “明白了侯爷,那我就去安排。” 高达离开李庸的半山腰别墅,然后指挥着他的手下开始忙碌起来,李庸来到观海的平台,整幅落地窗,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的大海,船厂忙碌的景象落入他眼中。 “马上就开始了,你们这些人给我等着,很快你就只知道谁才是海洋霸主。” 李庸喃喃说道。 第一百五十章 惶恐不安的士族 华亭县的后续问题在高达和行政衙门的安排下,有序的按计划进行,至于那些被救出的百姓们落户的事,他写了封信给郑丽琬,这样的事情交给她去办就可以了,那些人落户的问题就全部加入西山和长乐乡好了,那里早就被李庸渗透成私人领地了,不过也的确是他的封地,长乐乡是他老婆的封地,西山又是他的,所以那边办事起来很容易,而且那边一直没被世家门阀这些人盯上,所以像这样落户的事情就是小事情,很快就能办好,而且华亭县行政衙门当天就出台了外来人口落户办法,再将这些人全部打散分到内外城去,对于华亭县的收留,那些人都感动的痛哭流泪,当然了,这些人要重新学习这里的管理制度等等,但是对于死里逃生的人来说,眼前这些他们格外珍惜,华亭县的平等待遇什么的,让他们感到不真实,但是他们发现那些原来的人根本没有带有色眼睛看他们,反而热情的教导他们,让他们更快加入这个大家庭,尤其那些失去贞操的女子们,华亭县的人都没有因为她们的失贞而歧视她们,这让她们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闺女们,别哭,大娘知道你们受苦了,不用想太多,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何况当时你们也不是没办法,只能怪那些天杀的海盗,现在好了,以后你们就好好在这里生活,有什么事可以找大娘我,也可以到行政衙门去。” “呜呜呜……谢谢大娘。” 六名被解救的女子住进一套新房子,这是高达他们的决定,这里的房子都是按一家六口建造的,所以他们除了登记好他们所有人的信息之外,还筛选出来自四个地方等等,如果是一个家庭的,就安排到一起,但是这种情况没有,所以就按东西南北打乱来入住,目的就是让他们彻底打破各种隔阂,能完全融入到这里,因为这里可是什么突厥人、吐谷浑人、吐蕃人、高句丽人、倭国人都有,当然了,他们这些人已经是大唐的外裔汉人,是有华亭县路引的人,说到底就是华亭县是一个全包容性的地方,没有南边差异,更没有国籍的分别,只要你是华亭县的人,那就受到这里的保护和享受这里福利。另外就是那些罪恶滔天的海盗也迎来了末日的审判,在所有华亭县百姓的注视下,这些被公审的海盗,像大闸蟹一样绑着,脖子上挂着个木牌,上面写着杀人犯某某。 “现在宣读公审结果,严狗子、乌长生等三十名海盗判处死刑,立即执行,钟山等五十名海盗终身监禁,执法队,执行。” 广场上临时搭建的高台,华亭县行政衙门宣读了判决,当然这些判决是根据所有海盗自供出来的,然后核实得到的结果,那些被判死刑的海盗听到这样的宣判,腿顿时发软,如果不是执法队的人扶着,就瘫软坐地上了,还有一些吓得直接失禁,但是有什么用,就像李庸说的,如果说对不起有用,那需要法律干嘛,当他们这些海盗沾满了同伴的鲜血,犯下滔天罪行的时候,他们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听完对这些海盗的宣判结果之后,华亭县的人们都欢呼起来,尤其那些被救出来的人们。 “好,杀了这些海盗。” “打死他们。” 在群众的欢呼和诅骂下,执法队把那些要执行死刑的海盗带去法场,当然都是拖着去的,因为他们早就吓得两腿发软走不了路,看到曾经不可一世的海盗们,现在成为这样,都七嘴八舌的大声乱喊着什么真老天有眼,侯爷千秋万载之类的,不过这样效果就是高达他们要的效果,一路上,那些被公审的海盗们被游街,什么石头烂菜臭鸡蛋直接往他们身上招呼,然后他们被拉到远处的树林,那些一路跟随的百姓被阻拦不让进去,因为下面就是执行枪决,这样血腥的画面就不能他们看了,随后树林里响起了火枪的枪响,外面等候的百姓都知道,那些罪大恶极的海盗们死了,有人哭有人笑,当然哭的人也是开心的哭。 “埋好了,别到时候弄出什么瘟疫来。” “是。” 执法队让那些判终身监禁的海盗把被枪毙死去的海盗们扔进他们挖好的坑里,然后在执法队的监督下把他们埋了,这就是所谓的不管挖也不管埋,而且枪毙的震吓之下,那些海盗早就吓尿了,庆幸自己的坏事还没做绝,还能活下去真是祖宗保佑了,他们心里决定以后好好改造,不能再做坏事了,因为刚才枪毙的过程太恐怖了,不少人都直接吐了,但是他们还是被强行看完整个过程。华亭县又再次进入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人口突然增加了两千多人,虽然不多,当也是人啊,还有两万多的免费劳动力,那就是那些劳改的海盗,他们这些人可以到一些很危险的地方工作,而且还可以帮华亭县开荒什么的,大大节省了人力成本,这些人,只要管饱就行,还有就俘获了大量的海船,这样船厂的生产压力减轻了,因为相对于改造,有经验的船工来说,很简单,那些被改造完成的斗舰像下饺子一样重新下水,然后交接到海军,海军的海岸巡逻队迅速壮大,海防任务也随之减轻,刘仁轨带着舰队把剩余的船和人都带了回来,刘仁轨也同意拿三艘楼船作为海岸巡逻队旗舰,就这样,华亭县的海岸巡逻队正式成立,直属海军管理,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是李庸的华亭县,忧的是那些江南士族,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华亭县还是安然无恙,离他们花钱让那些海盗去偷袭华亭县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但是什么消息都没有,连联系那些海盗都找不到人。 “那些该死的海盗不会拿了钱不办事吧?” “应该不会,那些海盗虽然无耻,但是和我们合作这么多年,看到李庸的华亭县,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块肥肉。” 江南士族的所有族老再次聚首,纷纷开始表达自己的看法,他们相信那些海盗那钱不办事,或者是他们还没找到华亭县的漏洞什么的,就是没人相信那些和他们狼狈为奸的海盗们已经玩完了,不是不相信,是他们根本就没往那边想,更多的人显得漫不经心的喝着茶,而他们喝的茶就是华亭县出品的炒茶,但是被他们经济封锁之后,这些炒茶他们是喝一次少一次了。 “放心吧,这些贪婪的海盗虽然可恶,但是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可能有什么事还没行动罢了。” 其实一个士族的族老很冷淡的说道。 “刘全,让你去联络那些海盗有什么消息没有?” 刘姓的一个族老问到他身边的一个管家之类的人。 “老爷,已经派人去联系了,但是这些海盗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的秘密联络点都找不到那些海盗。” 所有人听了,心里不由一紧,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尤其是萧氏的族老,本来还气定神闲喝着茶的他,听了之后,惊的手中的茶杯抖了一下,可是他很快恢复镇定,作为江南士族的领袖家族,他要时刻保持镇定和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他的心里也开始有点慌了,为什么?因为如果事情真的到他想的那样,那江南士族将面临一次巨大的挑战,他心里想着,李庸,希望你不要真正挑起我们的战火,可是他这种自私的想法在李庸的眼中就是小丑,这就所谓的我打你可以,但是你打我就不可以,因为我爸是某刚,但是在李庸的心里,他们从断绝他的贸易往来,还封杀他在江南的生意,就已经是开战的信号了,而且他们还胆敢雇佣海盗来偷袭华亭县,这更是让李庸忍无可忍,于此同时,李庸把高达整理出来的海盗证词狠狠的扔到地上,下人们赶紧把这些纸张收拾放到桌上,李庸不在看那些证词,江南士族勾结海盗,垄断海贸算是证据确凿,但是李庸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他要把这些江南士族一网打尽,打的他们再也不能威胁他和整个大唐。而另外一边,江南士族还在商讨,但是一个又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他们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雇佣的海盗可能被李庸消灭了,这样的信息量就太大了。 “如果那些海盗都被李庸消灭了,那是不是代表他拥有比朝廷还厉害的水师?” 一个族老提出了关键的问题所在,这些人精的士族们立马就想到他的意思。 “那这李庸拥兵自重,到时候都不需要我们出手,自然有人帮我们除了他。” “陆家主说的没错,相信我们英明的皇帝陛下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大发雷霆,真的好想看到这个岳丈杀女婿的好戏啊,各位说是不是。”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好像李庸立马就要死在他们的阴谋诡计之下,随后一份份弹劾李庸拥兵自重要造反的奏折像雪片一样来到甘露殿,但是这些弹劾奏折好像石沉大海一样,没得到任何回应,过不了不久,百骑司给了份通报,具体内容就四个字,查无实据,百骑司是什么机构,那是皇帝的鹰爪,他们都说查无实据了,那有什么说的,接到长安的消息之后,这些江南士族慌了,因为他们隐隐约约猜到,李庸这次来江南,可能是奉了李二的旨意来的,目的就是收拾他们这些士族,越想越是,越想越惊慌失措,所有士族的人都在惶恐不安渡过,但是他们只是猜对一半,李庸的确是奉老丈人的旨意来华亭的,但是他建立海军这些事,李二可不知道,顺手收拾这些江南士族,李二也乐享其成看到,所以就让李君羡搞了这出配合自己个爱惹事的女婿。 “怎么办?看来他们李家是想对我们江南下手了。” 江南士族的头头们事过半个月再次聚首,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当初那种风轻云淡的样子了,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惶恐。 “他们李家就不怕再次天下大乱吗?” 一名朱氏族老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我们江南士族掌控的朝廷的赋税和官员,但是我们不像中原那世家门阀,他们手上有军队,还可以和皇帝抗衡,我们又拿什么和皇帝抗衡呢?” 萧氏的族老一针见血的把江南士族的痛处直接说了出来,正像他所说,如果李二要举起屠刀杀他们,他们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何况现在还拥有一直能灭掉所有海盗的水师的李庸虎视眈眈,让他们简直是绝望,百骑司说的查无实据他们根本不信,要不然那些海盗怎么会消失不见了,而且从各种迹象来看,那些海盗已经被李庸灭了。 “难道我们要和那毛头小子低头不成?我琅琊王氏做不到。” 王与马,共天下的琅琊王氏是江南士族的大族,自然有底气说这样的话,可是其他士族说不出来,反而他们都觉得琅琊王氏说这样的话很不负责任,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妥善处理,很有可能酿成滔天大祸,但是琅琊王氏也就是说出众多士族的另外一个心声,那就是他们士族的心高气傲,他们有他们傲气,但是这些傲气在强大军事力量面前就如同纸张一样薄,一时间他们都没商量出具体的办法,但是他们更多人倾向妥协,可是几个大士族没有发话,所以他们也不敢提出来,惶恐不安的士族度日如年,他们不知道这位年轻的侯爷接下会做什么,未知的事情才是最可怕,他们就好像待宰的羊羔一样,这样的感觉很不好,有些人甚至派出心腹偷偷去联系华亭,可是都得不到李庸的回应,这样他们更加恐惧。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奉命抢劫 江南士族和李庸的战争也算是正式开始,由江兰陵萧氏牵头,带领着所有人士族全面打压李庸,而且派人到中原和世家门阀、陇西贵族联合,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向李二施压,李二也被这些人压的有点喘不过气了,可是他的那个好女婿却稳坐中军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而长安的产业在李庸几个娘子的炒作下,稳扎稳打,并没给这些人抓到什么把柄,双方形成了拉锯战,而大家都在等候一个机会,一个让对方致命的机会,而李庸早早就计划好了,他在等,等他的舰队成型。 “侯爷,战列级和护卫级两艘,于下个月底完工,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所以这次的战舰可以直接列装。” 帝国造船厂的厂长和李庸汇报这最新进度,而李庸的机会就是垄断海域,把江南士族的脊梁骨直接打断,打废,让他们失去最重要的经济来源,这样他们的攻守联盟就会土崩瓦解,到时候我想怎么规划江南就怎么规划江南,因为他们还想继续海贸赚钱,就要问他的舰队允不允许了,说他李庸拥兵自重,谁能证明这支舰队是李庸的,没有证据证明那就是猜测,猜测可以定罪,那还要律法有什么用,最关键的是,李庸是贵族,是开国县侯,在大唐是受到特殊保护的,更何况李庸根本不在乎做官,就算把他的官撤了甚至把他的爵位他也不怕,他已经拥有一直强大的舰队,何况就算别人来华亭县,也控制不了这里,因为这里已经被他打造的水泼不进的程度,民心都向着他,而且江南离朝廷太远了,鞭长莫及,李庸要搞点什么事情,还是很容易的,李庸一边认真听着厂长的汇报,一边翻看着汇总的进度表,因为海盗事件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了,华亭县已经彻底稳定下来,不但增加了两千多人口,还从西山等地移民了一大批人口,现在华亭县人口达到五万多人,相当一千户左右,对于他一个开国县侯来说,食邑千户可是最基本条件,而且李二还特意加封了西山给他,所以他实际拥有的人口数量已经超过一些亲王。 “那些改造的海盗船进度怎么样?” “汇报侯爷,这个月底,所有要改造的最后一批船就可以完成,总共改进型斗舰一百零八艘,楼船三艘,内流河商船五十艘,海上商船三十艘,捕鱼船四十三艘,剩下不能改造的都全部拆卸,作为零部件处理。” 这次清剿海盗,李庸缴获了大量的海盗船,当然也有很多不能用的,拆了当零件也算是废物李庸,能改造出来这么多船,李庸也是没想到,这样一来,等这批新式战舰下水,他的联合舰队的骨架算是成型了,到时候就他李庸反击的时候了,李庸和厂长从进度聊到工艺问题,他也把一些理论知识解答给船厂厂长,并且把他空闲写下的一些书给他,让他带领船厂的船工学习,当然了,他这些书都是有备份的,等明年西山大学堂全部完工,这些人就是很好的老师,他的事业要持续发展,人才是必不可少的,西山大学堂就是一所现代化的综合性学府,各种各样的学科都有,他现在就是培养一些这样的基础人才,到时候由他们孵化,培养出更多的人才出来,话题跑远了,李庸和船厂厂长聊完之后,就让高达家里,然后高达把这段时间内政方面的事情做了个汇报,而且提出了新的问题让他决策,李庸都用后世的知识引导他,开拓高达的思维,毕竟高达是一个跟着他干的人,算是他的家臣了,李庸从早忙到晚,他的三个妻妾现在也开始她们的事业,那是什么?就是到华亭县的学堂念书,因为这里学的东西和她们以前学的东西不一样,分什么数学、语文,三位美娇娘只对语文情有独钟,因为数学对她们来说太难了,重新接受新的知识需要时间,她们三位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念起,不过她们基础很好,小学的语文知识已经难不到她们了,毕竟李庸的语文课本都是一些白话文之类的爱国内容,学起来很容易,目的是让这些人识字,和培养爱国情怀,所以他的三位娘子就小学毕业了,然后她们又对教学有兴趣,就开始担任小学的语文老师,而且是忙的不亦乐乎,每天回来备课什么的,都把他这个丈夫都忘记了,李庸也随了她们,毕竟什么初中语文和高中语文对她们来说都没有问题,什么写作之类的东西,对于皇室出生的嫡长公主和曾经她的侍女,还有一个是郡王府的郡主侍女,这些东西太简单了。 “老大,这批新兵一共四千人,不过他们底子薄,多数都是内陆,基本都不会游泳,而且他们新兵训练还没结束,新的战舰马上就要下水了,这人还是不够啊。” 刘仁轨看着满操场训练的新兵,很是惆怅的和李庸说道。 “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你看看人家薛仁贵的陆军,也就七千人,你看看你的海军,就兵员上就达到了一万多人,你还想怎么样?没兵,找去啊,难道你认为我会撒豆成兵?” 李庸没好气的说着。 “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招兵不是要粮饷嘛,你也知道高达高大总管,这次批的征兵经费就那么多,没粮饷,我怎么征兵嘛。” 刘仁轨也耍无赖的说道,李庸瞪了他一眼,他不知道粮饷问题啊,现在江南士族联合世家门阀和陇西贵族对他前面打压,国内的生意一落千丈,要不是他还有国外贸易支撑,和这次清剿海盗缴获了大量财宝,他也没钱招这么多兵,爆兵也要钱的,没钱谁愿意来当兵。 “放心吧,我已经有机会了,等下个月,新舰下水,我会安排你去做件事,到时候,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你还怕没兵源?” 听到李庸有办法,刘仁轨两眼直冒光,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招兵再招兵,把他的海军的人员都满编,他急忙拉住李庸的胳膊说道。 “老大,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你就和我说说,怎么干?” “撒开,把你狗爪子从我胳膊上撒开。” 李庸嫌弃的让刘仁轨松开抓他胳膊的手,可是刘仁轨这种二皮脸怎么可能,死缠烂打就是不撒开,最后李庸没办法,直接给他一个靠山贴,再来一个鞭腿,人直接飞到天空去了,刘仁轨捂着发疼的肋部哭丧的说。 “老大,你不讲武德,偷袭,我没有闪。” “去你丫的,你还以为你是马大师呢,还没闪呢,具体计划等我完善之后再告诉你,现在这个事情我还琢磨,你现在就是给我把这些新兵练出来,快速成军。” “哎,您老人家就放心吧,保证没有问题。” 刘仁轨虽然挨打,但是听到可以搞事情,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就立马让像舔狗一样舔起李庸来,搞的李庸想当场就想把他给弄死,巡查完海军之后,就去海军码头,看到停靠这里的两支海岸巡逻队,虽然看起来是朝廷的制式战舰,都是仔细看就知道,这些战舰内部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每艘斗舰都有四门火炮,旗舰楼船有二十门火炮,一支巡逻队配备三十艘斗舰加一艘楼船组成,剩余的作为后备部队停靠码头,一天早中晚三支巡逻队分开巡逻,这样一支巡逻队,就算面对海盗的舰队也是能随便把他们灭了,所以李庸的海域彻彻底底安全了,但是这样还不够,因为到时候,李庸控制的海域会越来越多,除了正常的舰队之外,像这样的巡逻队作为日常部队,只会越来越多,所以已经他的海岸巡逻队的任务会越来越多,这样就能彻底把作为征战为的联合舰队释放出来,至于需要建造船的木材也不用担心,秦岭的木材收集基地和长江两岸的木材基地,有了这些海盗俘虏,人手足够了,反正这些人死了也算是为大唐的事业做一点贡献,为他们以前犯的过错赎罪了,源源不断的木材从内流河一直运回华亭县,忙完一切之后,李庸就回到他的观海大别墅,开始思考接下的计划,他让人把劳改营的几个海盗带来,这几个海盗看见李庸,吓得直接跪在光滑的地砖上。 “你们起来说话,我不喜欢跪啊磕头的。” 李庸的话就好像无上权威一样,让他们不敢不从,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位年轻的侯爷,不但武力了得,而且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千里之外带着三艘战舰把他们的老巢端了,所过之处无不鲜血染红大海的,更别说直接枪毙那几十个海盗的事迹已经传遍整个劳改营,所有的被关押的海盗对他又恨又怕,唯独不敢反抗,说不定那天就被他送到大山里去砍树去了,他们可听说去砍树的人基本都没回来,他们颤颤巍巍的不敢看李庸,而李庸手里拿着这几个人的资料继续说着。 “我看过你们的资料,你们犯的罪不大,手上也没沾大唐百姓的血,所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做的好,不但我会赦免你们的罪,甚至让你们成为这里的正常百姓,但是如果你们把事情搞砸了,那你们就直接去死吧。” 他们听到前面的话的时候,心里乐开了花,但是后半句被李庸说的杀气腾腾,他们立马心是拔凉拔凉的,他们是海盗不假,但是也怕死啊,也怕海军的火炮火枪啊,有个胆子大的,弱弱的问了一句。 “不是大人要我们干什么?只要能赎罪,我们都愿意干。” 李庸看了眼这位敢站出来说话的海盗,颇为欣赏的说。 “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刘有鱼。” 我艹,这什么狗屁名字,李庸也懒得计较他叫什么名字,直接说道。 “刘有鱼,我让你当首领,带领他们组成一只海盗。” 刘有鱼和其他几个海盗听到,吓得又重新跪在地上,李庸也是无语了,有这么可怕吗?你们以前不都是海盗吗? “听我说完,我让做这个海盗,不是你们以前那种,你们暗地里属于我为我做事,但是明面上你们就一群海盗,当然了,你们的所作所为只能按我的要求去做,第一,不准袭扰沿海任何一个地方,第二,不能对大唐的百姓下手,第三,就是你们只能抢江南士族他们这些人的船,没有我新的命令之前不准对其他船只下手,以上就是我对你们的要求,怎么做你们自己清楚,这是你们的老本行,不用我多说,相信你们都是聪明人,明白我说的意思,然而抢到的东西集中运到指定地方,到时候会有人来收,当然了,每次的货物,你们所有人都能得到提成一成,所以说,你们是奉命抢劫,不但能得到金钱,还可以为你们赎罪,你们的资料这些我都会让人备案,海军的舰船见到你们也不会攻击你们,但是如果你们有人敢背叛我,那你们就沉眠海底,你们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不要怀疑我的实力。” 刘有鱼几个海盗听完,好不容易消化完李庸说的话,这样奉命抢劫的好事,他们当然愿意干,以前抢来的东西都被他们各自的首领和头目拿了,他们毛都没有一条,现在眼前这位年轻侯爷愿意给他们分成,那是天大的好事,至于不能袭扰沿海,和不能抢劫大唐百姓这条,更加没有问题,因为他们手上就没沾过大唐人血,这也是李庸找他们的原因,综上所述,他们接受这个交易。 “小的明白,一切听大人的吩咐,多想大人给我们这个机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刘有鱼几个海盗的头直接贴在地板上,李庸用的办法其实就是大英当年的法子,合法抢劫,他就是让这些人去抢江南士族的商船,不但能给自己掠夺大量的财富,还可以打击他们的海贸,为什么用这些海盗,难道不怕他们叛变?其实原因很简单,海军不能干这样的脏活,海军要保持正义之师的形象,这些海盗则可以干这样的脏活,到时候给他们换个马甲,就轻轻松松洗白了,至于他们忠诚的问题,李庸更加不用担心,因为他们几个人的资料都被情报局的人调查的一清二楚,加上用自由和金钱双重诱惑,这些人不会傻到叛变的,知道李庸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了,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水手,都是你们以前的老同行,至于你们怎么驯服他们,那是你们的事,另外我会提供十艘船给你们,你们的对外名称就叫黑珍珠海盗吧,记住,除了江南士族的船,其他的船不能动手,当然了,如果那些人反抗,你们知道怎么样的。” “小的明白,保证为大人做好这件事情。” 李庸再简单的说了一些事项之后,就让人把他们带走,李庸看他们离开之后,看着眼前的海平面。 “江南士族,我来了,希望你们能和我过多几招,要不然那就太没意思了。” 奉命抢劫的刘有鱼自此开始了新的人生,一个以后让东海海域闻风丧胆的官方海盗团伙,这自然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他们还在为驯服那些同为海盗苦恼,因为海盗和海盗之间都是谁都不服谁的,历来都是谁的拳头大听谁的,不过这些问题就不是李庸想的了,高达和刘仁轨接到李庸的命令的时候,都被他的机会弄懵了,因为命令上很简单,没有具体的内容,只是让他们听命从事,俩人不知道李庸想什么,只能服从命令,为这些海盗准备船只和装备,当然不会有火器之类的武器,配备给他们都是一些比唐军先进一点的武器装备,这样的武器装备已经足以让他们称霸东海,当然不能李庸的正规海军相比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黑珍珠海盗团 李庸见完刘有鱼几个海盗的第三天深夜,一支由十首改进型斗舰悄然离开华亭县码头,当然,这些斗舰的火炮已经被拆除,只是安装了大量绞车弩,这些绞车弩都被华亭县的军工坊全部改造过,原本是齐发八根箭弩,改进后可以发射十根,每艘斗舰上都安装了这样的绞车弩二十台,在这个时代来说,可以说火力凶猛来形容了,而这十艘特殊的斗舰船体全部涂装成黑色,风帆还是白色,当主帆上涂了一个黑色的骷髅头的标志,这是李庸恶搞后世那些海盗标志,接到海军军部命令的海岸巡逻队对这支特殊舰队视而不见,好像他们根本就不存在过一样,这就是李庸成立的黑珍珠海盗团,他们的首领就是刘有鱼,所有的水手都是从劳改营挑选出来的海盗,当然了,这些海盗手上都没有沾过大唐百姓的鲜血,看到三十艘改进型斗舰和一艘巨无霸的楼船组成的舰队对自己视而不见,刘有鱼和其他海盗都松了口气,说明他们的背后boss是认真的,刘有鱼对着这艘船的海盗们说道。 “三天的培训,你们都知道了,我是代表大人的意志,你们是大人手中的刀,大人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就别干,如果你们有人敢阳奉阴违,就如同此刀。” 刘有鱼把手中的长刀用力一掰,长刀硬声断成两段,这可把所有海盗都吓坏了,因为在海盗的规矩里,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李庸的意志他们不敢违抗,可是要听你刘有鱼的就不太可能了,何况现在他们鱼入大海,李庸也奈何不了他们,只要抢了这些先进的船,他们不是想干嘛就干嘛吗?但是同样身为海盗的刘有鱼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小心思,于是就表演了这出,手折钢刀的戏码,其实这钢刀是刘有鱼向李庸提出的,李庸也让人给他打造了这么一柄看起来是锋利结实的钢刀,其实只要用力就能掰断,接着几个和刘有鱼一起被李庸接见的海盗纷纷单膝下跪,然后戏精上身。 “我等服从首领的命令,服从大人的意志。” 有了他们的带头,其余的海盗也开始一个又一个单膝下跪表示臣服,别看这些海盗狡猾凶残,其实收拾他们很简单,就是打到你服就可以了,刘有鱼很满意自己编排的戏,他让身边的小弟拿着一个木盒子过来,然后把断刀放进去锁了起来说道。 “此物是我们黑珍珠海盗团成立的信物,大人给我们承诺了,只要我们按大人的意志去做事,我们的以前犯的罪过都会得到赦免,将来我们可以堂堂正正成为大人的子民,而且,我们抢到的财物,大人会给我们大伙留下一成作为我们的奖励,所以说,我们要努力的抢,抢的越多,我们就赚的越多,但是抢什么,都要听我的,如果有人敢抢我命令之外的东西,哪怕是一根,我都会他知道什么生不如死,明白了吗?” “是,听首领的。” 所有的海盗握拳拍了拍胸口,李庸提出的这么诱人的条件,这些海盗怎么可能拒绝呢?演讲完之后,刘有鱼把几个早已经挑选好的手下,安插到其他船上,方便他控制这个海盗舰队,黑珍珠海盗团离开华亭县海域之后,向琉球方向驶去,没错,就是后世的宝岛台湾,但是他们不是真的去台湾,而是台湾远处的赤尾屿,那个位置是李庸挑选出来可以作为他们的基地,赤尾屿很小小,在海图上基本是看不到的,所以可以给他们作为藏匿点,加上赤尾屿到台湾海峡,距离不远不近,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只要封锁了这片海域,不管什么船从台湾海峡通过还是从钓鱼岛方向通过,都能被赤尾屿死死的掐住,甚至可以以琉球群岛作为依托,不管是躲藏还是淡水物质补充都不成问题,刘有鱼他们不会用什么六分仪,但是他们会看指南针,还有就是他们熟悉东海这片海域。 “离赤尾屿还有多远?” 刘有鱼穿着华亭县配发给他的皮甲战衣,腰间挂着西山营的制式长刀,黑刀,还别说,挺威风的,所以刘有鱼穿上之后就不舍得脱下来,每天除了睡觉脱下,就无时无刻穿着,李庸为什么不给他们配发西山铠呢?有两个原因,那就是这么重要的战略装备,李庸可不舍给这些还没完完全全取得他信任的海盗身上,另外一个就是,你穿着五十多斤重的具装盔甲坐船?还是在大海上的海船?想死没人会阻止,李庸的海军都是登陆上岸才着甲的,在船上都一律松快的军装,连皮甲都不穿的,如果不是他现在还没有橡胶,他早就想做出救生衣,然后所有人都穿上,穿着五十多斤重的盔甲,一个大浪过来直接就卷到海里,然后直接石沉大海,想救都救不回来。 “老大,我们离到赤尾屿还有两天的航程,不过小的看,这天气好像要变啊。” 刘有鱼看了看远处的天空,的确是阴沉沉的,进入夏天的大海,大气压极低,很容易形成飓风,像李庸的海军上将号这样的巨舰在第一次海试的时候,都被飓风追着狼狈逃窜,刘有鱼他们这些斗舰,又怎么可能抵挡的住,这些在海上讨生活多年的海盗,虽然不懂海军那些专业知识,但是他们经验丰富啊,只要看看云,伸手试一下海风,就知道风向是什么,风速是多少,天会不挂风,会不会下雨,甚至牛到可以预判接下的海浪会有多高,当然了,李庸的海军也可以做到,做的比他们还要好,但是海军是靠专业知识得出的数据,而这些海盗是完完全全靠经验。 “是啊,我看这风还不小,浪头都快成杀人浪了,向其他船发信号,躲开风暴,先找个避风港避开这风暴。” “好嘞老大。” 刘有鱼的亲信赶紧屁颠屁颠的跑去吹螺号,“呜呜呜~”沉闷的号角声向其他海盗船传去,独特的传信信号,真是叹为观止,刘有鱼他们不会旗语,学也没时间让他们学,所以还是用他们海盗的传统方法,接到刘有鱼的命令后,所有的海盗船紧紧跟随他的船行驶,他们找到一个天然的避风港停靠下来,所有的海盗船放下铁锚,然后把所有分风帆收起捆绑起来。 “快,绑紧了,要弄坏我的大宝贝,看我不弄死你们这些臭鱼烂虾。” 其中一艘海盗船的船长呵斥指挥着自己的手下,把防风的措施做好,保护船只不受损,因为只要船受损,想维修就要回华亭县,他们已经离开华亭县已经五天了,回头去修船,开什么玩笑呢?什么都干就报废,李庸扒了他的皮都有可能,那船长一想到这样,后背直发凉,他的想法也是所有海盗的想法,他们都认真的做好防风,做完了还不放心,来来回回检查了五次才乘坐小船离开,三千名黑珍珠海盗团乌泱泱的把船上的物资全部搬下来,生怕被暴风和海浪卷走这些宝贵的物资,尤其是淡水和食物,当他们把所有物资都搬到一个山洞里之后,他们就静静等待暴风过去,有了山洞的保护,所有海盗不用担心什么,至于他们的海盗船,更是在避风港的庇护下不会有什么问题,海面的暴风越来越大,风速不断提升,岛上的一些大树都直接被吹倒,刘有鱼和他那些船长紧张的看着海湾上的船,心里都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什么问题,纵横海上的海盗,什么都不怕,就怕在海上遇到这样的天气,哪怕你多牛哔,就算天王老子来了,照样会被这样的飓风暴风直接摁到海里喂鱼,后世那些万吨油轮,一个十几二十米的巨浪,直接给你送走。 “老大,这风真大,你别担心了,我们在这里没事的,船停靠在避风港也不会出事的,吃点东西。” 刘有鱼接过心腹递过来的食物吃起来,但是他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如同嚼蜡,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海上还停着他的家底呢,他黑珍珠海盗团的家底,是哪位大人交给自己的本钱,如果出了什么事,他是万死不辞,山洞的篝火让所有海盗很暖和,充足的食物让他们饱餐一顿,因为在海上想生火做饭是很难的事情,因为他们驾驶的可是木船,一旦失火,往哪里逃?别看在海上,只要失火,那也是死路一条,但是不能明火做饭,这是对于他们这些老式战舰,虽然改进了,只是改进了一些布置和武器装备,而李庸的新式战舰却可以,因为战舰半层甲板是特殊设计的,用的是一层铁皮阻隔,这可以让着火的时候不至于一下就全部着了,有足够的时间灭火,当然了,遇到浪大的时候,李庸的海军也是停火的,因为船体摇摆太厉害,失火的危险系数会成倍增加。暴风持续肆虐这片海域一天一夜,当刘有鱼他们走出山洞的时候,小岛被暴风摧残的面目全非,大片大片的树木倒下,刘有鱼担心他的舰队,立马带着手下向海湾跑去,当他们看十艘海盗船平平稳稳的漂浮在海面上,悬挂的心算是落地了。 “快,让兄弟把物资搬回船上,然后检查我们的宝贝有没有受伤。” 刘有鱼和身边的心腹说道,那心腹听了马上跑回山洞,向里面的海盗们传达刘有鱼的命令,很快所有海盗清理山洞,然后把物资重新搬回船上,所有的船长让手下里里外外检查自己的船。 “不要马虎,给老子检查仔细点,要是谁敢偷懒,我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是那样红,快。” “你,快点,踹不死你。” 黑珍珠海盗团在所有船长的暴力指挥下,所有的海盗都鸡飞狗跳,李庸如果看到这一幕,都不由要给这刘有鱼竖大拇指,刘有鱼这个家伙太聪明了,他知道只要控制那些船长,我就相当于控制这个海盗团队,相当于他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其余几个心腹就是他的ceo什么的,因为这些人都是和他一样忠诚于李庸的,刘有鱼控制这些人,在让这些人控制下面的那些船长,也就是说那些船长相当于经理,水手就是普通员工,一层层的管理,让刘有鱼短短几天就完全控制了整个海盗团伙,什么叫人才,这就是人才。 “检查完就立马起航,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大虾,航线没有问题吧?” 刘有鱼问到自己的心腹。 “放心吧老大,航线没有问题,这条航线,我都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了。” 大虾拍拍胸脯回答,刘有鱼自然相信自己这个心腹,因为这个叫大虾的海盗,以前就是在这片海域干活的,专门抢外国商船,所以他对这片海域很熟悉,这个躲避暴风的避风港小岛就是他指路带过来的,刘有鱼点点头说。 “好,我们要快点到赤尾屿,建立好基地,我们就该干活了,好久没干活了,觉得这手痒痒了,这手艺都生疏了。” “嘻嘻,老大,别说你了,兄弟们那个不是憋着呢,现在就等开工干活呢。” 刘有鱼很同意大虾的话,他这几天也发现自己的那些手下有点按捺不住了,已经蠢蠢欲动了,他知道再不干点事情,这些海盗肯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于他刚刚掌握这支海盗团伙不久来说,到时候就闹的不好了。 “嗯,是要给他们干点活了,省得闹事,到时候坏了大人的计划,你我都掉脑袋。” 大虾听到大人两个字,两腿不由发软,这是天然的自我恐惧。黑珍珠海盗团检查完之后,发现这改造后的斗舰是真结实,十艘海盗船又开始浩浩荡荡在海上行驶,向着赤尾屿的方向驶去,暴风过后的天气非常好,黑珍珠海盗团的舰队在两天的航行后,顺利的到达赤尾屿,赤尾屿很小,小的怎么形容它呢?就是和李庸西山山谷别院差不多,也就是两百多亩不到三百亩,相当于二十多个足球场那么大,所有的海盗看到这么小的岛屿都懵了。 “这也太小了吧?” “对啊,太小了。” “闭嘴,找到合适舰队靠岸的地方,修建码头和营地,大人让我们在这里做基地就在这里做,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刘有鱼目露凶光看着自己的那些手下,现在刘有鱼的话,他们不敢不听,黑珍珠海盗团围绕着赤尾屿航行一圈之后,终于找到一个天然码头,十艘海盗船停靠在深水区,放下小船,去勘探的海盗们很快就向刘有鱼他们发出可以靠岸的信号,说明这里的水位足够他们的船停靠不至于搁浅,十艘海盗船稳稳的停靠到这个天然码头之后,一箱箱物资装备什么的被抬下船。 “大虾,你带队人马,探索这座岛屿,摸清这里的一切,老二,你带你的人和船,把南面海域的情况摸清楚,老三,你一样,把北面摸清楚,老四,你西面,老五,你东面,记住,画好海图,大人可是特意交代过的,天黑之前必须赶回来,其余人跟着我布置营地。” 刘有鱼分配着人员干活,该在岛上探索的探索,四面海域记录海图的出海,而刘有鱼带着剩下的人在一片空地上开始安营扎寨,简易的帐篷被支立起来,没找合适的地方之前,这里就作为他们的临时营地,李庸出品的军用帐篷不但结实,还防水防风,而且搭起来还简单,这些帐篷可是妥妥的牛皮做的,能不防风防水嘛,这些海盗还没住过这么好的帐篷,他们很多人都觉得就住这帐篷就可以了,都懒得砍木头重新建房子,临时营区很快就建好,排水沟和驱虫粉,刘有鱼严格按照三天培训讲的去做,营区管理也是按李庸军队的要求来管理,其实这些管理很简单,就是注意卫生,不能随意大小便,要方便就集中到茅房去,吃饭前后洗手等等,虽然海盗们很不习惯,但是刘有鱼的威信在,他们也只好执行,负责做饭的海盗已经忙碌起来,岛上已经炊烟渺渺,饭香和菜香让忙碌一天的海盗们都饥肠辘辘,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在海上的四艘船也按时回来了,带回来了记录的海图,从里探索的队伍晚了半个时辰也安全回到营地。饭饱喝足之后,刘有鱼听着大虾的汇报。 “老大,这是小的画的地图,这里,对这里,离我现在的临时营地不到三里有条小溪,我试过了,是淡水,而且地势比较高,很适合作为营地,其他地方就没什么特别的,这个岛太小了。” 刘有鱼看着大虾画的鬼画式的地图,也就是他们这些海盗看得懂,要是别人看了,直接当草纸擦屁股了,刘有鱼想了好一会决定下来。 “大虾,明天开始,每天派四艘船出去,一是探索周边海域,二是找活,每次出去为期五天,不管有没有活什么的,都必须回来,然后第二批出去,然后其他人在这个小溪这里建立营地,要求按大人培训时候的要求来,如果不符合标准的,直接给老子活埋咯。” 大虾连忙点头,然后把刘有鱼的命令记下,自此大名鼎鼎的黑珍珠海盗团正式上岗工作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抢劫的干活 黑珍珠海盗团的海盗船按首领刘有鱼的命令,开始向四面游弋,寻找目标,而赤尾屿上,剩下的海盗开始砍伐木头,在从来里一条小溪边上建造营区,还有那天然码头上建立正式码头,一切都在刘有鱼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完成,但是每次派出的人都没找到船队,这可以把刘有鱼愁的。 “都快半个月过去了,一艘船都没找到,啥都不是。” “奇了怪,按理说,以前准备很多商船的,怎么现在都看不见了。” 老三和老四说着,他们是刚刚换回来的,出去五天,他们带着海盗船来到以前他们已经打劫的航线埋伏,可是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回,但是刘有鱼听出了点味来,好像哪里不对,他让老三详细说一下他们这些天都是在上面地方埋伏的,听他说完,刘有鱼直接一脚就把他踹了个狗啃泥,老四赶紧拉住刘有鱼说道。 “老大,老大,你消消气,什么事好好说,逮不到肥鱼不是很正常嘛,啊~老大,怎么你连我也打啊?” “打死你这群没脑子的,老子怎么带上你们这群憨货。” 刘有鱼是一人一脚,踹得老三和老四满地爬,刘有鱼觉得越踹越气,直接就抬起桌子要砸,俩人见状赶紧求饶说。 “不是,老大,有话好好说嘛,我们做得不对,你也告诉我们哪里做错了嘛。” 刘有鱼放下桌子,气呼呼的说。 “好,我今天就让你们这些蠢货死的明明白白,你们是不是按照以前的航行去守那些商船?” “对啊。” 俩人非常默契的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样子很无辜很天真,还把自己的眼睛睁的老大,仿佛卡姿兰大眼睛一样,气的刘有鱼直接一个凳子甩了过去,当然了,另外卡姿兰大眼睛二人组一个闪现躲开了,俩二货是躲开了凳子,但是同时有点燃了刘有鱼的怒火,俩货直接又被刘有鱼摁在地上摩擦,那是手脚并用打的可欢实了,还一边打一边骂。 “狗哔的,打死你俩,装无辜是吧?装天真是吧?打死你~” 等刘有鱼打的差不多了,他也累的扶着腰继续说。 “累死我了,你们他娘的两个贱骨头,打的我手脚都疼了,说你们蠢还给不认,以前你们老是在那个地方抢人家,你们觉得人家会和你一样傻吗?还会重复走同样的路线让你们抢?” 俩货被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 “对啊,我说守那么多天,毛都没见到一个,原来是这样啊,这些人太狡猾了,还是老大英明啊。” 俩货鼻青脸肿不知道死活厚颜无耻的竖起大拇指拍刘有鱼的马屁,然后就是换来刘有鱼的雷霆飞腿,直接把俩货踹出屋外,俩货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的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走掉,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怎么做了,作为合格的海盗,打埋伏做老六就是他们拿手好戏,刘有鱼扶着额头头疼的看着北面。 “大人,你怎么给我找这么些蠢货啊,苍天啊,大海啊~” 苍天和大海没有回应刘有鱼的呐喊,反而把从来的鸟什么的吓了一跳,也把那哥俩吓了一跳,俩人偷偷回头看了眼刘有鱼的房子,然后飞快的跑掉,东西刘有鱼气不过,再冲出来揍他们一顿,要知道,现在刘有鱼在黑珍珠海盗团的声望是很高的,不但管理的营地井井有条,还很聪明,老货回到自己船上,其实他们都自己的房子,当然都是木屋,可是他们有些人就像刘有鱼说的贱骨头,他们就喜欢住船上,喜欢被海浪摇晃的感觉。 “老四,老大这么一说我明白了,这些王八蛋学聪明了,害得我们瞎等了这么久。” 老四很认同的点点说。 “是啊,这些人太坏,竟然不老老实实的给我们抢,还我们还被老大打了一顿。” 如果那些商船听到他说的话,肯定会大骂,我们他喵的是活该被你们打劫的呗,打劫不到还怪我们不老实,我们找谁说理去,海盗就是海盗,老三指了下海图说。 “这里是我们以前埋伏的地方,这条航线,这些孙子肯定不会走的了,所以他们肯定找了另外一条航线,但是开辟新航线需要时间,所以我觉得他们肯定只是绕开这里,从这里穿过去,因为这里没有第二条航线可以走,如果他们走另外一边,肯定会遇到我们另外的人,但是另外的兄弟也没发现船队的踪迹,所以我敢说,这帮孙子肯定只是简单的绕开我们以前埋伏的地方而已。” 老四看着老三用手指给他比划的海图,老四也认同老三的话,因为从海图上看,那些船队会台州,只有两条航行可以走,一条就是台湾海峡,另外一条就是从琉球群岛过去,但是琉球群岛那边没有消息,那就说明这些船队还是走台湾海峡,因为那里距离近,而且江南士族的船队走这里已经走了很多年了,像老三说的,开辟新航行是需要时间的,对于那些江南士族来说,根本不可能,因为这条航行让他们赚的都已经吃不下了,那有时间去开辟新航行,现在的问题就是台湾海峡不大不小,只靠他们十艘船,是很封锁这个海峡的,所以这些船队就绕过他们曾经被海盗打劫的地方,给黑珍珠海盗团来个灯下黑,还好被刘有鱼发现了,要不然,他们还傻乎乎的等,明确了目标,俩人商量出一条自认为可靠的地方,然后等待下次出去,实验一下是不是,刘有鱼自然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因为营区的事情就很多,而且他们的食物已经不多了,淡水不成问题,思来想去最后第二天还是把老三和老四找来。 “你们拿上这个,现在就去这里,然后带食物回来。” 俩人看了一下刘有鱼在海图指的对方,原来他指的地方就是李庸上次海试做补给的秘密渔村,但是他们也发现他要去的对方和他们准备要埋伏的地方竟然是顺路,这可把哥俩高兴坏了,刘有鱼不知道这俩货高兴什么,只是认真的说。 “到了那就放你们手中的信号,用火点燃引信朝天上放就可以,到时候会有人来,你们再把这个清单给他,他会安排我们要的食物,记住了,拿到食物立马给老子回来,要是你们敢在路上弄出幺蛾子,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是是是。” 俩人拿好信号弹和物资清单,立马点齐自己的人马,起锚扬帆起航,两艘海盗船打着骷髅头海盗旗大摇大摆的在海上行走,可谓是无畏无惧,老三老四航行了两天就到预定地点,然后按刘有鱼说的放信号弹,过了会,一艘小船向他们行驶了过来,那人什么都没说,就说了一句。 “拿来。” 老三恭恭敬敬的赶紧把物资清单递给他,那人在月光下快速把清单看完,然后淡淡说道。 “你们在这里等。” 然后让船夫把船驶了回去,俩人一脸懵,但是他们知道,这个肯定不简单,现在他们也只有等,等了快三个时辰的时候,一艘艘船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和物资驶来,俩人赶紧让手下帮忙把物资和食物搬到船舱去,一忙活,一晚上就过去了,两拨人都没有对话,就这样交接完毕,老三和老四俩人在账单上扭扭歪歪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摁下手印,做完一起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送物资的船消失在海上,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老三看了一眼老四说道。 “要不要搞一票?” “你说呢?” “桀桀桀……”俩人同时发出淫笑,把他们的手下都吓坏了,他们都知道这两位主肯定没憋什么好屁,都不由的想,你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真想被老大扒了皮才舒坦啊,老四回到自己的海盗船,两艘海盗船偷偷摸摸就行驶到他们之前研究出来的地方,开始埋伏起来,本来按刘有鱼的命令,他们是拿到食物和物资就要赶回去的,可是俩货非要搞事情,还想做老六搞一波,但是他们也不傻,约定了两天,两天啥都没有,就回去,最多挨顿揍而已,如果真被他们逮得船队,那就发财了。第一天,吃了白果,第二天过去一半了,俩人都准备放弃准备返航了,然后听到桅杆上的水手敲响了警钟。 “来了~” 俩人同时站了起来,跑出驾驶舱,看着远处海面的黑点,知道他们心心相念的船队出现了。 “好家伙,果然是跑这边了,小的们,准备和三爷干活了。” “呦呦呦~” 所有的海盗发出开心的吼叫,然后两艘海盗船在远处躲藏了起来,等待上面的猎物送上门,看到一艘艘商船行驶过来,老四开心的点着。 “一、二、三、四……十,我艹,十艘,发财了。” 准确的地点,不是很准确的时间,两艘海盗船对十艘商船,可别看对方只是商船,没有战舰护卫,因为这些商船都是改装过的,每艘船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绞车弩,还有武力不错的护卫,装备上算不错的,可是对于黑珍珠海盗团的海盗船和人员武器装备,那不是一个等级,而且他们是海盗,天生血脉压制的,一个个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看船队进入他们的攻击范围了,两艘海盗船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快,满帆,冲过来,跑了一艘,老子要你们的命。” 老三命令自己的船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老四的船看见了,也不逞多让的跟了上去,商船队看见两艘挂着奇怪的风帆的船向他们快速驶来,那白色的风帆清晰的看到一个大大的骷髅头的标志,再傻的他们也知道遇到海盗了,船队的负责人赶紧敲响警钟,每艘商船都忙活起来,一个有一个护卫穿着皮甲,持刀拿弓的站在船舷两侧,船上的绞车弩全部上弦装上弩箭对准行驶过来的海盗船,而老三和老三两艘海盗船早早就准备好了,四十门绞车弩也对准了商船队的船,所有的海盗拿的都是神臂弓,两方人马越来越近,眼看就到达到绞车弩攻击的射程,但是两艘海盗船却没有攻击,因为头他们知道,他们船上,要全部抓到这些船,首先攻击他们前后的船,把他们都堵在这里,为首和后面的商船不知道他已经被海盗们锁定了,船队负责人好像看出了海盗们的想法,立马命令所有的船向海盗船攻击,商船队的绞车弩射出来的弩箭如同蚂蟥一般向老三和老四的船射来。 “傻哔,这样被你们打中了,老子倒立洗头。” “咚~”老三刚说完,他的船就被三根弩箭射穿,这就尴尬了,打脸打的太快了,老三厚着脸皮打着船舵躲闪,第一波攻击也就老三的船被射中三根,老四的船安然无恙,海上用绞车弩攻击本来就不靠谱,这玩意就是压制对方船上人员不让对方跳板作战的,用来远处攻击船体,就算都插满了弩箭,船都不会沉,何况商船对现在是在逆风位,不懂抛物线物理这些的古人,怎么可能知道这样,但是这些海盗懂啊,当然了,他们不懂物理这些,但是他们经验丰富啊,什么风向怎么打,这可太熟悉了,打劫的干活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很快两艘海盗船就靠近商船对的首尾两舰。 “给老子狠狠的打,把狗哔的船帆给我打掉。” 海盗还是海盗,他们比那些商船队的人更明白船的结构,商船队只知道攻击船体什么的,但是海盗知道,船的动力是靠风帆,船一旦失去了动力,那就是待宰的羔羊,老三的船瞄准了首舰的船帆,二十门绞车弩上的弩箭突然被海盗们点起火来,然后在老三的命令下,同时发射出去。 “放~” 两百根带火的弩箭向目的发射过去,看到向火云一样射过来的箭雨,商船上人都吓的屁滚尿流,到处躲避,船上的桅杆和船帆无一不被带火的弩箭点燃,两艘前后的商船立马失去动力停在海上,船上的人员哭爹喊娘到处乱窜,还有人跳到海里,这个是时候中间的船队被堵住,只好改变队形,像绕过去,但是老三老四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两艘海盗船如同幽灵一般,穿梭在商船之间,他们的绞车弩死死的压制那些想攻击他们的护卫和绞车弩,改进型的斗舰速度极快,这种古代战列舰体型很大,但是被改装之后,行驶速度比走舸还快,那些反击的商船根本打不中他们,灵活的走位,神出鬼没的消失有出现,不到两刻钟,十艘商船只剩下一半还有动力。 “走位走位,再打中老子的,老子吃屎。” “咚~”老三的嘴像开了光一样,又一根弩箭射中他的船,而且离他的驾驶舱很近,吓的他冒冷汗。 “麻蛋,这次不算,是老子没有闪,大意了,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把那王八蛋的船给我弄停了。” 很快最后的几艘商船也在两位的骚操作下,全部失去动力,十艘商船就这样飘荡在海上,这个时候,海盗们开始收割他们的胜利成果了,老三和老四一人一艘,他们的船慢慢靠近各自的船,让用勾绳死死的勾住对方的船舷,然后放下跳板,负责掩护的海盗拿着神臂弓对着对面的船,只要有人冒头就一箭撂倒,其余的海盗拿着低配版的黑刀冲过跳板到对方的船上,不过船上的人都已经被海盗吓的到处乱窜,那有敢反抗的,很快他们就控制了各自的商船,然后又到另外一艘,然后又一艘,两个海盗哼着不知道哪里的歌曲,拿着长刀晃晃悠悠的走上对方的船上,遇到不怕是的,直接一刀送他去西天见佛主,当然了,这个时候还有没佛主一说,唐大师还没偷渡呢,很快所有的商船都被俩货控制了,商船队的负责人被海盗们提溜到他们俩面前,看到这个肥肥胖胖身穿华丽的小胡子,老三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你们到底是谁,不知道我们是琅琊王氏的商船吗?还不快赶紧放了我们。” 看到这位装腔作势的小胡子,老三和老四哈哈大笑起来,其他的海盗也哄堂大笑,见过嚣张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都成案板上的肉了,还摆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个商队的负责人,老三突然停止大笑,一巴掌直接给他一个大哔兜,那小胡子直接飞出几米远,牙齿都掉几颗,很快他又被海盗们提溜回来,这个时候他真的害怕了,他能当上这支船队的负责人,主要是靠自己妹妹嫁给琅琊王氏一个嫡系做小妾换来的,本来这次想着发大财,可谁曾想回来的路上遇到这群天天杀的海盗,满满的十船香料和其他各种各样的宝物啊,现在连小命都保不住了,他现在知道怕了,赶紧给老三和老四磕起头求饶。 “我知道错了,两位爷,各位爷请你们饶了小的一条狗命,来世一定给你们做牛做马。” 这头磕的,把船板磕的咚咚作响。 “停停停,别磕坏了老子的大宝贝,你可赔不起,你死不死就看你家里人肯不肯花钱赎你了,小的们,把这狗东西塞到下面去,把所有的船都拴好了,咱们回去咯。” “三哥,这抢劫的干活还是有点生疏了,要多练练才行。” “老四,你说的对,这手艺都生疏了。” “桀桀桀……” 看到他们俩淫笑的样子,他们的手下都没脸看,尤其老三,他那是生疏了,简直就是不会了,等会,他不说要吃屎的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无耻的海盗 等老三老四回到赤尾屿营地的时候,已经离他们取粮食物资过去了六天了,当刘有鱼看到码头上十艘被烧掉风帆的商船的时候,他也惊呆住了,但是看他们俩笑的像煮熟的狗头一样,直接一人一拳打爆他们的狗头,然后让人把俩人吊到树上,最后丛林里传出凄惨的叫喊声,把在码头上搬货的海盗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看什么看,不知道老大在奖赏他们俩吃竹笋炒肉啊?难道你们想试试?” 听到大虾这么一说,所有海盗感觉继续埋头苦干搬东西,老三老四的手下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个个都乐开了花,心里想,打的好,让你嘚瑟,说好了吃屎,说话不算话,活该挨打,哼!整个黑珍珠海盗团的搞笑,老三和老四就包办了一大半,刘有鱼抽到都累了,这俩货只是嚎叫,感觉很假,他们这些海盗都皮糙肉厚,就算挨几鞭子,也不会有什么事,何况他们还穿着皮甲,所以挨抽一顿鞭子,对他哥俩问题不大,所以为了配合刘有鱼,就鬼叫鬼叫的,刘有鱼打累了也懒得骂他们,因为他知道这俩货就这德行,但是不抽他们心里又不爽,等他去看这次抢了多少东西时候,毕竟第一笔买卖,当他看堆成小山的香料和其他的宝贝的时候,眼睛直接变成$的样子。 “太好了,第一桶金终于来了。” 刘有鱼在所有劫来的财物面前转了好几圈,然后说道。 “把他们的管事带过来。” 很快那白胖的小胡子被提溜到刘有鱼面前,看到刘有鱼脸上的络腮胡子,还有一道刀疤,顿时把这位小胡子吓尿了,刘有鱼还没开口说话呢,他就直接扑通的跪在地上,那地都是石头,他那么一重重一跪,刘有鱼还其他海盗都不由一起发出“嘶~”的一声,所有人心想,这该有多疼啊,然后小胡子接着直接磕头,那磕头的速度都可以破后世的吉尼斯纪录,直接把刘有鱼他们都看呆了,刘有鱼都纠结起来,这是不是要给他个红包啊?小孩磕得额头都出血,了可以说血流满面。 “耶,房过窝吧,妖名啊。” 由于被老三拿如来神掌打掉牙齿之后,小胡子说话就漏风,刘有鱼听了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时候,一个海盗小跑过来赶紧当起了翻译。 “老大,他是说,爷,放过我,饶命。” 我艹,这都翻译的,牛哔,刘有鱼问道。 “别磕了,磕死在这,脏了我的地方,你是那边的人啊?” 小胡子听了停止磕头,但是已经满脸鲜血,加上门牙被打掉了,样子很是滑稽,刘有鱼看了都想打他几拳。 “耶,窝撕烂牙完时的。” 刘有鱼还是没听懂他说什么,这个时候翻译又可以开始他的表演了。 “他是说,爷,我是琅琊王氏的。” 人才啊,刘有鱼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手上还有这样的人才。 “那你们这次除了你们还有别的船吗?” “酒窝着直,簿都被耶泥猛拿瞎了嘛。” “翻译。” 刘有鱼也不想猜了,谁他娘听得懂他说啥,直接叫那人才翻译。 “就我这支,不都被爷你们拿下了嘛。” “那你知道还有其他船队吗?你们都是不是都走那条航线,如实告诉我,我可以考虑饶你的狗命。” 小胡子哪里敢说瞎话,眼前这些可是海盗啊,杀人不眨眼的无耻海盗,他赶紧点头回答。 “呦呦呦,嗨呦嚎剁窗堆,姨欠不撕被墙多了嘛,所姨究盖则笤憨咸了,猪窑耶香,孝的呆泥猛去。” 听完他说完,刘有鱼感觉灵魂都从天灵盖直接冲出去了,太费劲了,猜又猜不到他说什么,还有呦呦呦呢,怎么不呦呦呦切克闹呢?没办法直接上翻译吧。 “有有有,还有好多船队,以前不是被抢夺了嘛,所以就改这条航线了,只要爷想,小的带你们去。” 刘有鱼已经知道那些士族的商船都走老三老四得手的那条航线了,所以他也不想再问什么,实在太费劲了,他把小胡子直接交给那个翻译。 “带他下去,让他写封信,然后让他家里人拿赎金赎人。” 那翻译海盗赶忙答应,这可是老大交代他做事了,以后说不定升职有望,小胡子听到拿赎金赎人,他知道自己暂时死不了,感激流涕的给刘有鱼作揖道谢,刘有鱼也听不懂他说什么,就让那翻译海盗把他带走,然后开始盘算后面的事情,一忙就忙一天,然后疲惫的睡了下去,但是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他又想不起来,所以索性不想了,没错,他把还吊在树林的俩货给忙忘了,没有他的命令,谁敢放他们下来,所以他们在树林里喂了一晚上蚊子,刘有鱼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才想这俩货,当他们被放下来带到他面前的时候,刘有鱼都认不出他们两了,简直是满头包,估计他们亲娘来了也认不出来,岛上的蚊子特别毒,他们俩没染上霍乱什么的算是命大了,营地有特制的驱虫粉什么的,还有卫生特别干净,所以这些蚊子不会有,这俩货身上不想别人,都不喜欢带特制的驱虫包,蚊子不叮他们就见鬼了,这次之后,他们暗暗发誓,那驱虫包一定要带身上。 “你们这次抢了这么多东西,算是将功补过,就不再追究你们运粮不力的责任了,我已经打听好了,接下来等另外的船回来,我们干票大的,直接把那些有钱人都抢了,让他们知道我们黑珍珠海盗团的存在,所以这次我们要把名声打出去,明白了吗?” “嗯,老大,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准备,好好干他们一票。” 老三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货,整个黑珍珠海盗团也接到了准备干大活的命令,个个都兴奋的摩拳擦掌,码头的海盗船上不断补充弩箭和食物,直到在外面的船全部回来,刘有鱼就让一百人看守营地,因为还那些肉票和财物看管呢,然后带着十艘海盗船浩浩荡荡在老三和老四的带领下,出发到江南士族自以为安全的航线上,等他们来到埋伏点的时候,刘有鱼仔细看了海图,顿时觉得老三老四俩货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这预判和制定的埋伏点很是合理,这个地方突然袭击,那些船队就会被堵在这里,想掉头跑都难,刘有鱼让舰队埋伏好,静待大鱼上钩。他们等了一天没等到船队,第二天也没有,所有人都担心是老三和老四那次暴露了,那些大鱼又改航线了,在所有人担心的时候,只有那俩货还没心没肺的乐呵呵等鱼儿上钩呢,第三天,无,第四天,还是无,就当刘有鱼准备下令撤退的时候,他听到警钟响起了,他赶紧跑出驾驶舱去看,果然在远处的海面上开到无数的黑点。 “太好了,大鱼来了,让兄弟准备。” 桅杆上的号角响起,所有的海盗开始给绞车弩上弦,然后安装弩箭,箭头上涂上火油,他们的打法和老三老四之前的打法一样,就是把对方的前后船打掉,然后用火箭把他们的风帆打掉,然后收割,其实这些都是海盗的常规打法,没什么特别的,不知道前方危险的商船队很快就进入黑珍珠海盗团的陷阱,结果可想而知了,那是全军覆没,不过这次的船比上次少多了,只有五艘,但是在这些海盗眼里,蚊子再小也是肉,然后他们再次埋伏起来,至于那些战斗过的痕迹,根本不要他们去处理,因为洋流和海浪会帮他们清理干净,这就是海上作战和陆地作战的区别,陆战还要废大工夫去清理痕迹,虽然不管是海战和陆战,想完完全全消除痕迹,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海战更方便而已,那第一批受害者被关押到船舱里,然后被拖到远处放下铁锚,等他们这些海盗干完活了,再把他们一起带回去,又过了一天,刘有鱼想到一个主意,他把大虾找来。 “你去把那些商船弄到那去,然后你带几个坐小船去找别的船队,然后把他们引过来,我们给他来个请君入瓮,桀桀桀……” “高,实在是高,老大我对你钦佩如同涛涛江水……” “滚~” “得嘞,这就滚。” 大虾点了几个机灵的海盗,然后换上那商船队的衣服,再把所有俘获的商船拖到一个附近的小岛,然后伪装成搁浅的样子,就和几个海盗摇着小船去钓鱼了,当他们找到一支准备返回台州的商船队的时候,应该说是被他们救的,一上到船就影帝上身。 “大人,救救我们吧,我们的船队遇到风浪,搁浅了,请你们救救我们吧。” 那个船队总管也很为难,因为他们也赶时间,他们回来的时候也遇到暴风,失去了三艘船,他现在只想赶紧把剩下的船带回去,加上没好处,谁他喵去救你们,可是人精一样的大虾哪里不知道他那小心思,无法就是要好处而已,他又是磕头又是激动的眼泪鼻涕一起流,那是要多恶心就有恶心,不知道的以为这总管对他怎么了。 “呜呜呜呜~大人,我们的总管说,只要有人救我们,他愿意用一船的香料作为报酬报答。” 听到一船的香料,那总管心动了,虽然他是失去了家族的三艘香料船,可是在海上跑贸易就是这样,遇到风浪什么的,船毁人亡很正常的,他可以私自吞了这船香料,那就发财了,他故作为难的说。 “这样不好吧,你们跑海也不容易,如果被你们的家族知道,不会放过你们,我也会被家族处罚的,到时候引起你我两家矛盾就不好了。” 大虾一把抓住那总管的裤脚,激动的说。 “大人,两船,不能再多了,我们总管说了,只要就我们出来,这两艘船就是遇到风浪沉了,大人也知道跑海的风险,相信你我两家都不会知道的,只有天知,地知。” 听到又加了一船,那总管心里爽死了,有这两船香料,以后都不跑船了,太危险了,那天那暴风,乌云把太阳都遮住了,黑的像夜晚,电闪雷鸣,宛如世界末日一般,被风浪卷走的那艘船,就像朽木一样折断沉没,这个情景让他心有余悸。 “好吧,我就帮你们这次。” 看到鱼儿上钩了,大虾是心里乐开了花。 “谢谢大人,等回去之后,我们会把这两艘船开到您指定的地方,所以请您放心。” 听到大虾这么懂事善解人意,他开心的露出了两百斤胖子的笑容。 “小老弟不必这样,大哥也是知道你们困难的,以后有事找我。” 那总管假惺惺的拉着大虾的手说着,一点都不嫌弃他那脸上还有眼泪鼻涕的样子,仿佛两人是极好的关系一般,大虾这演技真的可以拿小金人了,那总管命令船队去救大虾的船队,在大虾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找了他的船队,看到如同搁浅的商船,还有那船上不断向他们招手欢呼的人,让那船队所有人都放下戒心,他们不知道,向他们招手欢呼的人,其实黑珍珠海盗团的海盗们,只是他们都换成了商船队的衣服而已,另外十艘海盗船已经悄悄的从他们后面包抄过来了。 “喊,给老子大声点喊。” “快来啊大爷。” “来啊大爷。” 听到这话的小头目,气的直接想剁了这两个货,说的什么虎狼之词,不用动不动开车好吗?等来解救他们的商船要上船绑缆绳的时候,那些本来欢呼雀跃的护卫和其他人,纷纷露出诡异的坏笑,然后,当然没然后了,后面包抄过来的海盗船如同猛虎一般,开始收割那被金钱遮掩双眼的商船队,战斗来的很快,结束的也快,那总管的船队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连绞车弩都没上弦就结束了,他被大虾拿着长刀放在他脖子作为人质,在他的命令下,他船上的护卫们只有被逼无奈的放下武器投降,那总管看到大势已去,气愤的骂着大虾和那些海盗。 “你们这些无耻的海盗,用这种肮脏的法子骗了我们,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那总管一声惨叫,赤尾屿又多了个说话漏风的肉票,刘有鱼看着那些被缴获的商船,开心的像过年的小孩。 “太棒了,太棒了,一下弄来二十条大鱼,发了,这次大发了,小的们,走,返航,回去好好庆祝一番。” 于是十艘海盗船拖着二十五条商船回赤尾屿,当然了那些被关在船舱的人员不会知道他们被带那去,回到赤尾屿之后,二十五艘商船上的货物物资什么的全部被海盗们搬空,连一粒米都没留下,老鼠看见都哭啊,太狠了,然后那些作为肉票的船员什么的统统被关到一起,首批肉票看到来一批新人,不由的喊着。 “你们是哪里的?” 那些刚刚被俘虏的人刚要回答,那喊话的人直接被海盗一个大逼兜,看到凶狠的海盗,那些想回话的人都不敢吭声了,默默的跟着那些海盗,然后被关到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地方,接下这些无耻的海盗又让他们做更无语的事,那就是写信回去,让人带钱来赎他们。 “你们想好了,你们每个人价格是不一样的,像这三位总管,价格肯定是最高的,我们就收个三十万贯一个,这些船长呢就收二十万一个,船员就十万一个,剩下的那些就五千一个,如果十天之内,我们没收到赎金,那就不好意思了,那就不要怪我们了,我们也很无奈,只能把你们杀了撕票,要不然你们的人不怕我们黑珍珠海盗团,你们说是不是啊?” 刘有鱼很无耻笑着说着,三个船队总管,两个说话漏风,但是难不到刘有鱼,因为他有人肉翻译器,三个总管无奈的在刘有鱼的面前写下他的要求,然后交给刘有鱼,刘有鱼把这三份信交给老二,因为整个海盗团伙里,老二是最沉稳的,也是最让他放心的,这种送信的活,叫给他绝对没有问题,老二接过赎人的信,都不用刘有鱼交代,二话不说就带着手下开船离开赤尾屿,至于刘有鱼为什么敢开这个价,因为他知道,其实这三个总管,那些家族不会救的,反正死了就死了,因为他们只是给了家族某些嫡系子弟,换来的位置,他们死了,后面还有很多人排着队等着呢,但是,他们的家族不救他们,他们的家人会救啊,他们这些跑了这么多年海,手上肯定有钱,三十万贯钱换来可以继续跑海的机会,相信那些人会算这笔账的,至于那些船长和水手,又属于技术类人才,那些家族肯定会救的,就算他们多不愿意,但是这些船长和船员没了就真的没了,要重新养出一批这样的技术性人才,花的金钱和时间更长,所以不值当,还不如花钱消灾,至于那些打杂什么的,刘有鱼就根本就不指望任何买单,实在不行就让这些人留下,给营地打杂也是可以的,反正他现在缺人,一想这些问题,刘有鱼都不由得夸奖自己一番,“你真是个机灵鬼,你这么聪明不好的,桀桀桀……”。 第一百五十五章 黑珍珠海盗vs台州水师 “无耻之尤。” 琅琊王氏的家主狠狠的把那勒索信扔在地上,气的浑身发抖,他堂堂琅琊王氏家主,王与马,共天下的琅琊王氏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这位琅琊王氏家主只是其中一位而已,另外还有琅琊萧氏、会稽谢氏,他们两家也是这次被黑珍珠海盗团劫了的,他们收到勒索信的时候,表现的和这位琅琊王氏家主一样,恨不得把桌子拍烂了。 “何人送的信,还不快把人给抓起来?” 琅琊萧氏的家主命令自己的管家,可是那管家的回答让他直接无语。 “送信的是一个稚童,是有人给他一块糖,他就送过来了。” “这……” 琅琊萧氏家主气的脸都变绿了,愣是说不出话来。 “家主,还抓吗?” “抓抓抓,抓什么抓,让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我们琅琊萧氏书香门第做出连稚童都不放过的事来。” “是。” 那管家听完之后回应就退到一边,心想,说抓的是你,说不抓也是你,老东西,看来这次是真被气到了,琅琊萧氏家主能不气吗?真如刘有鱼想的一样,他那负责船队的总管死活,他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心疼他那二十三艘船的财富啊,不对,是二十艘,他不知道有三艘被风暴打沉了,因为勒索信上也没写,二十三艘船可是他家族船队的一半数啊,造船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好了,船了没了,人还被扣了,琅琊萧氏越想越来气。 “那什么黑珍珠海盗团又是来路,怎么都没听说,不是说那些臭海盗都被李庸那小子灭了吗?怎么又出现这样一支海盗来?” “家主,海盗就是这样,不管怎么灭,他们都像野草一样,灭了一个,另外一个又冒出来,至于这个黑珍珠海盗团,小人也未曾听说,应该是一支刚刚成立的海盗。” 管家想了下回答道,琅琊萧氏家主听了觉得管家说的很有道理,他多年经营海贸,海盗那些破事他是知道的,那些海盗就是喂不饱的饿狼,以前他们都是拿了自己的好处就不会他的船队出手,可是自从以前那些海盗莫名其妙的消失之后,他就判定那些海盗被李庸给灭了,现在出现的海盗也想管家所说,是一支新的海盗,其实琅琊萧氏和管家猜的都差不多,黑珍珠海盗团的确是刚城里的,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伙海盗是奉李庸的命令来抢他们这些江南士族的。 “那能按以前的办法,给他们点让海费,不要针对我们的船队?” 管家听了点点头说。 “可以试一下,相信他们很清楚,和我们作对,他们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那好吧,你去找他们谈,价格高点也没关系。” “是,家主,但是那些被绑的人怎么办?” 琅琊萧氏听到这个就头疼,他扶着额头说。 “你去找他们谈谈,让他们把我们的放回来,如果他们不肯,就让他们耗子尾汁。” 明确了家主的指令之后,管家就离开府中,赶到海盗交赎金约定的地方,而琅琊萧氏看到管家走后,又想了什么,就喊一下。 “萧峰,你去找一下台州水师,就说我今晚找他来府中一叙。” 一个年轻的少年听了之后,恭恭敬敬的向琅琊萧氏家主抱拳施礼离开,琅琊萧氏的管家来到约定的地方,黑夜里虽然有月光,但是他在亭子里只迷迷糊糊看到一个身穿皮甲的男子(古代多有夜盲症,所以他看不清很正常。)。 “在下琅琊萧氏管家,请问这位爷贵姓?” 琅琊萧氏管家抱拳向亭子里的男子施了个礼,亭子里的男子其实就是黑珍珠海盗团的老二,他这次负责收赎金的事,但是这三家都不是一个地方,所以他只好对接江南士族的领袖琅琊萧氏,其他两家交给他的心腹去办,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手下对方那两家没有问题,难对付的就是眼前这个琅琊萧氏,一个不小心他都有可能陷进去。 “道上的规矩,管家应该懂,所以我叫什么,你也别问了,钱呢?” 老二很不客气的直接单刀直入,而那管家也是老江湖了,他微微一笑说道。 “这位爷,规矩我们懂,但是你们劫了我们琅琊萧氏的船,是不是不好啊?” “废话少说,给钱放人,如果你们不想赎人,那告辞。” 老二抱拳准备离开,那管家却很淡定的说。 “这位爷,稍安勿躁,在下这次来,是带着琅琊萧氏家主的诚意来的,这次的事,我们琅琊萧氏也不打算追究,货物就算我们琅琊萧氏给你们的见面礼了,只是希望结个善缘。” 本来要离开的老二定住,好奇的问道。 “哦?这么说,你们琅琊萧氏是想给我们交让海费?让我们保护你们家的船队咯,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以后每月我们会给你们五万两白银作为让海费,只希望贵团能网开一面,不要对我们琅琊萧氏的船队下手,如何?” 听到一个就有五万两白银的保护费,是白银,不是铜钱,老二听了都有点咂舌,这海贸的利润得有多少啊?可是他没有忘记这次来的任务。 “可以,不过这个事我要回去和我大哥商量才能给你们答复,不过一码归一码,我这次来只是收赎金的,如果你们琅琊萧氏不想赎人,那我就告辞了,也不用浪费大家的时间。” “请稍等,我们琅琊萧氏已经表达了诚意,希望你们也表达一下你们的诚意,我们希望你们无条件的释放我们的船和人,你也知道,在这片海域,可不是只有你们一家,这里可是还有朝廷的台州水师。” 老二那能没听出这位管家威胁之意,他冷笑道。 “我能理解只是你们琅琊萧氏的威胁吗?还是你们想和我们黑珍珠海盗团正式为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走着瞧就是了。” 老二说完直接转身走人,那个管家还想拦住他。 “请等等……” “管家,你就不用演戏了,你以为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吗?台州的水师和台州刺史府的官兵快到了吧?不过你的那些伎俩太可笑了,我们还是在海上见真章吧,再见。” 老二一边说一边离开这里,看到老二离开之后,那管家很是平淡,他知道他失败了,也知道接下面临的是什么,那就是这些海盗的无休止袭扰,如果台州的水师无法消灭这些海盗,他们琅琊萧氏的船队就是一场灾难,不过以他的经验来看,台州的水师想消灭海盗,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那些水师已经腐化到只能欺负一下老百姓还行,出海打海盗,不被海盗给端了都不错了,等到那个叫萧峰的少年郎带着水师官兵和衙门官兵来到,现场只有管家一个人,萧峰想管家行了个礼说。 “王伯,人呢?” 那个叫王伯的管家摇摇头,然后转身离开说道 “五少主,你带人回去吧,这次谈判失败了,我需要回去和家主商量。” 对于这位只是管家的王伯,堂堂琅琊萧氏五少主表现的却恭恭敬敬,那是因为琅琊萧氏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王管家是家主的心腹中的心腹,上任家主还在世的时候,这位王伯就是琅琊萧氏的管家了,所以他的地位丝毫不比那些少主低,只是他为人低调而已,听完王伯把事情经过之后,琅琊萧氏家主闭上眼睛说道 “唉,真是让人头疼的事,接下来怎么办,你去办吧,无论如何都灭掉这些海盗,给我个结果就可以。” “是。” 王伯还是应了个是就退下了,他看不起这位现任家主,如果不是当年的家主托孤让他辅助,他早就离开这个萧家了,因为这些过来,琅琊萧氏和那些江南士族味道变了,变成了朽木,腐烂不堪的朽木了,再不是当年只是读书,专研学问的士族了,现在都沉迷在金钱中的腐败家族了,他很疼心,但是没有办法,他只能尽自己能力让家族灭亡慢一点,老二这边失败了,但是也不是完全没结果,他还是收到管事家里交的赎金,但是另外两处就什么都没收到,可想而知,那些已经把他们放弃了,就连那两个管事家人都放弃了,因为他们忙着分家产呢,老二带着和手下登上自己的船,然后赶回赤尾屿向刘有鱼汇报,听完老二的汇报之后,刘有鱼没有什么反应,因为这些都在他预料之中。 “老大,我们是不是要防备朝廷水师?” 刘有鱼摇摇手说。 “没必要,我们和水师打一仗是必然的,这些水师什么德行,你我都知道,何况我们是海盗,他们找到我们算他们厉害,所以不用担心。” 老二听了也点点头。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那些人怎么处置?” “好处置啊,那个交了赎金的放他走,那些没交的,从今天起就是我们的人了,我们不是缴获了很多船吗?让大人给我们这边点船帆,然后让那些船长和船员改行跟我们干,你知道怎么做的。” 老二听了两眼发光,这么说他怎么还能不明白吗? 于是黑珍珠海盗团开始扩编了,没被赎回去的人,被他们添油加醋的说什么,你们的主子不要你们了,你们的家人还被他们给侵占了,你家娘子给他们给抢了当小妾了,反正玩抹黑,这些人可在行,当他们看到被赎走的琅琊萧氏的管事的时候,他们知道那些海盗没有骗他们,他们的确被那些人抛弃了,至于他们说的那些什么侵占家人之类的,就自行脑补了,但基本认定那些家族肯定这样做。 “我美貌的娘子啊~” “妹妹,哥哥对不起你啊。” “嚎什么嚎?这不是你们的错,错的是那些没人性的豪门士族,如果想抢回你们失去的东西,加入我们吧,加入我们伟大的事业吧,我们一起做海盗,把那些人的船,货,人都抢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堂堂正正要回你们失去的东西了。” 看到一个海盗站在一个参天大树下,阳光从树叶中撒下,犹如神光一样笼罩着他,那些人看到了之后,仿佛看到了神只一样,都跪在地上膜拜,刘有鱼和其他人看到之后,嘴角不由抽动起来,然后说和心腹大虾说道。 “等会把那家伙给我绑到树上。” “是。” 刘有鱼刚刚转身离开,突然回过头说 “老四也别落下。” 原来装神弄鬼的人就是老三,他这个效果弄的不错,可是太做作了,所以他和老四又被刘有鱼绑到树上抽鞭子,所有人对于这一切都已经麻木了,反而觉得他们老大不抽那俩货,好像就很不正常一样,被成功洗脑的那些人,纷纷加入黑珍珠海盗团成为海盗,为这份伟大的事业而奋斗,何况他们现在信仰一个神,那就是李庸,如果被李庸知道,他会和刘有鱼一起抽死那俩丫的,因为这个主意就时候他们俩商量出来,老三假扮成李庸,那天由于阳光遮掩视线,所以那些人根本看不请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是什么样子,只知道他是大海之神,有他的庇佑,肯定会战无不胜,现在事情已经如此了,刘有鱼就算抽死这俩货也没用,刘有鱼把这次抢来的货物让老二送到指定地点,然后再他去秘密渔村拿食物之外还需要提供什么物资之类的东西,船帆,秘密渔村是有的,因为李庸早早就安排了一批船帆在这里,就是防止舰队出海的船帆受损有船帆可以有地方换,所以这些要求都能满足。 “我知道了,我现在给你们准备物资,货物我会安排去拿。” 这次这个情报员说多了一些话,如果让老三和老四知道,肯定发狂,凭什么区别对待,情报员回到渔村,开始安排相关物资,让把这边的情况以信鸽的方向想华亭县传递,在赤尾屿的码头上,刘有鱼正带着新加入的海盗们布置他们的海盗船,刘有鱼挑选了一些性能好的船来做战舰,其他的就做支援用,一下他的舰队的船就增加到四十五艘,虽然还那十艘改进型斗舰为主,但是这些商船也不差,这其实要感谢那些士族们,如果他们不是花了大价钱搞来这么多武器装备,刘有鱼还头疼这么给这些船按照武器呢,现在都是现成的,刘有鱼都不由想当面谢谢这些人了,人员的配置就是全部打乱,往里面掺沙子,这是海盗们的拿手好戏,老海盗带新海盗,原来一个家族的,那就全部给你打散了。挂上新帆的新海盗船,和原来的海盗船,组成新的舰队,开始向台州方向开去,这些他们可是大摇大摆的在台州海域耀武扬威,那些要回港或者要出港的商船,不是被他们给劫了,就是不敢出港,台州水师出动了无数次,连人家毛抓到一根,气的台州那些达官贵人原地起跳。 “任都督,你们的水师看来不行啊,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海盗都对付不了。” “是啊,任都督,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们琅琊王氏损失多少船和货吗?” “如果你不行,我们不介意换个行的人来。” 这位台州水师都督气的直咬牙,因为他的水师成为这些人的私人武装,自己作为朝廷的三品大员,竟然被这些没一点功名的人呵斥,还动不动要撤换掉他,他能不气吗?不过他也知道,他们有这个本事把自己给撤换掉,因为江南士族出读书人,在朝廷当官的人多,尤其想琅琊王氏和琅琊萧氏,根本不是他个毫无根基的三品官能阻挡的,他现在只能挨着最毒的骂,很最怂的错。 “几位家主,请给在下一些时日,我必定消灭这些可恶的海盗。” 琅琊王氏的家主听了不屑的站了起来说道。 “希望你任都督说的话认数,这酒菜你就慢慢品尝吧。” 说完看都不看这任都督直接离开,其他也跟随离开,一句话也没再和他,气得他都要吐血,他一巴掌把饭桌直接拍翻,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和美酒全部打翻在地,他现在除了恨这些不给他面子的江南士族,也恨那些让他丢脸的海盗。 “传令,水师所有战舰集合,跟本都督出海剿匪。” “是。” 他的亲兵领命之后就赶紧去港口传令去了,听到集合的鼓声和号声,台州水师开始集结,然后在这位任都督的带领下,扬帆起航,浩浩荡荡的驶向大海深处,他现在面前怒火,只想找到那些让他丢脸的黑珍珠海盗团,可是茫茫大海,他连海盗在那里都不知道,他剿哪门子匪,像这样这么容易被怒火遮蔽双眼的水师都督,都不知道他是当上去的,接到台州水师出海来剿灭他们的消息后,刘有鱼哈哈大笑,开心的像什么似的。 “小的们,台州的水师跑去剿我们了,他们连我们在哪都不知道,现在台州空虚,跟我去抢了他,但是记住了,我们只抢码头和仓库,不能对老百姓下手,官兵如果反抗就杀,如果逃的投降的,绝对不能动手,明白了没有?” 四十艘海盗船停靠在琉球岛上,所有人听到要抢台州,所有人都兴奋的不得了,刚刚加入做海盗的那些人,进过这段时间的洗礼,已经成为合格的海盗了,当那士族知道任大都督带着整个水师出海剿匪之后,所有人脸色大变,因为他们知道,现在台州就是一个不设防的小姑娘,那些海盗如果知道台州的水师不在,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黑珍珠海盗团vs台州水师第一局,注定是台州水师惨败,这个惨败是不是他们失去多少战舰,而是失去台州的面子,是他们把台州拱手相让给黑珍珠海盗团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骄傲的低头 台州港,码头上停靠着上百艘商船和渔船,它们现在就像无助的小孩一样,被海盗们用缆绳捆绑着船艏,三十艘挂着海盗旗的海盗船把这个繁荣的港口全部封锁,可是码头上和仓库区都没硝烟,只有到处乱逃的百姓和官兵,几千个海盗正在用手推车把见到的物品装满,然后一车接着一车送回船上,对那些百姓和投降的官兵视而不见,很多人都活见久了,海盗不杀人不放火,只是一味的抢东西,而且只抢码头仓库的东西,以外的东西是秋毫不犯,甚至都不攻打城里和村里。 “老爹,你说这些海盗是怎么回事?” “对啊,这些海盗好像比那些欺负我们的官兵还好啊,不打不抢,只是我们都赶走。” “奇了怪,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仁义的海盗。” 码头外的村子的人都看着码头那些疯狂搬东西的海盗,对于海盗,他们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坏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现在他们这样,反而有些不习惯了,更多的人就好像看热闹一样看戏,因为抢的东西都是那些大老爷的东西,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爷可没少欺压他们,抢了他们的货,他们都很是快意恩仇,俗话说的,就是爽,抢了大半天,一个好像海盗头子的人带着一群海盗,还有装满手推车的东西来到村口。 “你们不要害怕,我们黑珍珠海盗团,不像以前那些海盗,我们是好海盗,我们老大知道你们生活也不容易,所以让我们给你们带了点食物,算是今天骚扰到你们的赔礼,来啊,把东西放下。” 后面的海盗把一车车的粮食、蔬果、肉类推到村口,这些本来靠码头讨生活的村民,看到那些粮食和食物都快堆满了村口,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向前拿东西。 “都别害怕,这些东西就是小意思,来来,小朋友,到叔叔这里来,叔叔给你糖吃。” 看到满脸刀疤,凶神恶煞的样子,拿着块纸包着的糖,笑起来是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立马把那小孩直接吓哭,他们的父母赶紧抱起他哄起来,这个画面是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看到自己把小孩吓哭了,那海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个时候,一个鞭子直接抽他身上,然后大声呵斥道。 “你这个憨货,不知道自己长的丑啊,长的丑不是你的罪过,出来吓人就是罪过,滚一边去。” 刘有鱼带着大虾几个心腹海盗来到这里,然后很有礼貌的给村里人的鞠了个躬说。 “各位乡亲,对不住啊,是我的手下不懂事,吓到你们了,我替他给你们道歉,你们不用害怕,这些粮食和食物,是我们送给你们的,所以请放心,我们黑珍珠海盗团只抢那些为富不仁的东西,对老百姓是不会下手的,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那些大老爷平日是怎么对你们的,所以我们看惯,就来替你们出口气,以后放心,还要那些大老爷还欺负你们,我们还来抢他们的货,来,老爹,我知道你应该是这个村的长老,你带领大伙来把这些粮食和食物分了,好回家做饭。” 那个年长的老者听了这个好像海盗的首领这么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那些担心他的村民纷纷想阻止他,然而他伸手阻止,他拄着拐杖慢慢的走到刘有鱼面前,然后向他行了个礼,但是他这个礼,刘有鱼可不敢受,在唐朝,六十岁以上的长者,李二见到了都要行礼的,他虽然是海盗,这个尊老他还是懂的,他连忙侧身不敢受这个礼。 “这位头领,老叟谢谢你们,老叟我今年六十有八了,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所以我也就什么都不怕了,你说的对,我们的确受尽了那些城里的大老爷欺压,但是,我们如果拿了你们的东西,你们一走,他们肯定会报复我们,所以,你们的东西还是带走吧,心意小老儿和村民们心领了。” 刘有鱼听了也觉得有道理,毕竟他们这次能偷袭成功,最大的功臣是那水师都督,但是想老者说的,当他们抢完东西,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这些无辜的村民就遭殃了,祸不及妻儿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于是他给老者行礼说。 “多想老爹提醒,这事是我们做的不仔细,不过这些粮食,我会想办法偷偷给你们运来,今天大庭广众之下的确是我没想周到了,你也别推脱了。” 偷偷摸摸送和光明正大送是两码事,只要不被那些城里的士族知道,粮食食物吃完了,谁知道,所以那老者也不推脱了。 “那就多想头领了,以后用的上我们的时候,尽管开口。” 刘有鱼就这样和这个村子达成了攻守同盟,堆放在村口的粮食和食物又被海盗们拉走,村民们也在老者的带领下各自回家,但是那么村民都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些食物和粮食,而在城里的城墙上观察的士族们,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听不到说什么,但看到海盗把那些吃的拉走之后,都不由的冷笑说道。 “哼,谅这些贱民也不敢和这些臭海盗同流合污。” “赶紧向家主禀告,水师再不回来,我们在码头存放的货就被抢光了。” 而他们期待回来保护他们的台州水师现在还在茫茫大海上追着十几艘海盗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呢。 “老大,你说那水师是不是傻?不知道我们这是调虎离山,逗他们玩的吗?” 老六一脚踹飞那海盗说。 “你就会兵法,会说成语是吧?老子还不知道把他们带着遛弯吗?唉,都转了快一天了,也不知道老大他们完事没有。” “老大,首领那边肯定没问题了,估计这次我们发大财了。” 那被踹飞的海盗一点事都没有又跑回来献媚的说道,而台州水师的任都督直接气傻了,他的水师追了这海盗都一天,每次眼看要追上了,都会被他们巧妙的溜了,他也不想想,在这片海域,这些海盗比他这个水师都督熟悉的多,如果不是刘有鱼有令在先,老六他们都想干水师一手了,任都督追着那些自认为海盗主力的船队的时候,他的台州码头已经被真正的海盗主力攻下了,他的那些幕后金主仓库里面的珍贵货物都被海盗们搬空了。 “这个姓任的就是个草包,没脑子的,这次损失惨重了。” “我这里也是,我那些仓库里还存放着今年所有的香料,这下都没了,天杀的海盗,那姓任的千刀万剐。” “都闭嘴吧,现在希望那些海盗别攻城,到时候我们性命都不保。” “大伙都别说了,我看那些海盗只是抢东西,不会攻城的,台州城高大坚固,就他们的那些武器装备,连攻城武器都没有,怎么可能攻破这坚城,现在主要的是搞清楚这伙海盗是怎么回事,你们没有发现这群海盗和以前的那些海盗不一样吗?” 琅琊萧氏家主一针见血的把问题所在就说了出来,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点头赞同,本来他们这些人是不在台州这个地方,但是黑珍珠海盗团他们闹的实在厉害,所以他们才聚首台州,以前商量怎么对付刘有鱼他们的,可是没想到来了没几天,就遇到这事,现在还被困在城里,这憋屈找谁说去,这些江南士族的人还很有脑子的,他们很快就分析出刘有鱼他们的真实目的,那就是针对他们江南士族,那为什么针对他们江南士族呢?那背后的答案就显而易见了,那就是他们的死对头,李庸,只有他才会这样仇视他们。 “这么说来,这些海盗是李庸搞出来的?” “这还用说,如果不是他,谁会有这样奇怪的海盗,对那些贱民秋毫不犯,只对我们的商船和仓库掠夺。” “不行,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我要让人到朝廷上告他,我就不相信李世民还能护着他这个武装海盗的女婿。” “你就歇着吧你,还告人家,你拿什么告人家?你有证据吗?你怎么证明那些海盗是李庸的?别到时候被他反戈一击。” “我……” “王家主,谢家主说的没错,虽然我们都知道那些海盗是李庸的,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倒是他以诬告为由攻击我们,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让那些海盗继续下去吧?我们的海贸还做不做了?” 这个时候沉闷有点沙哑的声音响起。 “好了,都别争了,现在只能谈判,派出代表和那些海盗谈,像以前那样,交让海费,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我也不想把这些钱白给那些海盗,应该说是李庸,但是海贸为我们带来的利益有多大,你们心中有数,所以海贸不能断,所以这个亏我们不吃也得吃,就算他李庸扳回一城,但是我们对决的时间还长着呢,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当然了,如果你们有人不愿意的,我也不会怪罪,这个按个人意愿。” 兰陵萧氏的家主不愧是江南士族的领袖,他的一番话直接让那些士族家主们闭上嘴,他们现在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骄傲的低头,暂时的低头,所谓绿水长流,他们和李庸之间的博弈还没到高潮呢。台州港被海盗洗劫一空的消息瞬间席卷整个大唐,台州港是什么地方?从古至今都是战略港口,每朝每代都花费大量的金钱和人力物力去建设的,这么一个大港被一伙貌不惊人的海盗给洗劫了,李二震怒了,朝廷震怒了,大唐的百姓震怒了,只有李庸这边好像没事人一样,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说刘有鱼是不是太大胆了?” 高达悠闲喝着茶,这段时间他终于从书山文海中解脱出来,因为华亭县又重新回到正轨,一切的事情都按计划进行着,第二批新式战舰也下水了,也正式列装海军,现在刘仁轨的海军已经不是只有三艘战舰四艘海岸巡逻队斗舰的司令了,现在他拥有两艘战列级主舰,八艘护卫级战舰,海岸巡逻队的船高达一百艘,这样的舰队就算是和大唐的水师比起来都相差不远,那当然是比的是火力,海军人员也扩编到两万人,这也让李庸的财政吃紧,不过还好味道是,刘有鱼几次掠夺,给他回了点血,要不然他现在的财政就赤字了。 “没事,他闹的越欢,那些人就越害怕,到时候他们就不得不向我们低头,分给刘有鱼他们的钱都准备好了吗?” 李庸像个运筹帷幄的老帅一样和高达喝着茶吃着点心。 “都准备好了,给他们准备了两种方案,一种是我们西山银行的存票,另外一种是现银,随便他们挑。” “嗯,就这样吧,银行的事情还是要抓紧完善,争取早起开起来,西山那边已经全部换银行的新式纸钱和存款了,我们这边除了这些原来的业务之外,还要开通放贷业务,我们华亭县用不了多久,就是取代台州,成为大唐的海贸集中地,到时候钱币制度一定要完善,我已经让丽婉过来,她有这方面的经验,到时候她配合你完善。” 高达听完就起身给李庸行了个礼就离开他的别墅,偌大的别墅里面就剩下李庸一个人,他心里苦啊,因为自己的三个媳妇每天热衷于教育事业,完全把他这个丈夫给遗忘了,李庸都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子。 “让你装,让你装,谁说不能做禽兽的,还要等三年,唉。” 李庸喃喃自语的喝着茶,不再去想了,自己造的孽就自己受着吧。刘有鱼带着自己的海盗舰队洗劫完台州之后,逍遥的离开,除了带着码头仓库所有的货物,还顺手牵羊带走了大量的船只,可算是满载而归,那些船只虽然他们用不上,但是可以二手卖掉,都是钱啊,至于抢来的货物,他一点都不剩的全部交出去,这个任务还是老二带队去,接头的人看到四十五艘海盗船的时候,也懵了,他知道刘有鱼洗劫了台州港,没想到抢了这么多,老二和那街头人寒暄一下就开始交接。 “这是大人给你们的,一种是老家的存票,一种是现银,存票的意思就是你们以后要用钱,就拿着这个去大人开的任何一家以后兑换里面的钱,当然了,银行只认存票不认人,每个存票都有独特的密码,由于你们不在,所以大人让人给你们设置了原始密码,都在信封里,如果你们不要这些存票,可以拿现银,随你们挑选。” 对接人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是西山银行的存票和密码,老二听了之后也犹豫起来,他们这些海盗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说不定那天出去就回不来了,拿现银是他们一贯的做法,可是现在又不同了,因为他们黑珍珠海盗团已经是这片海域的王者,有李庸的庇护,只要李庸的海军不出动,他们就会安然无恙,加上这个存票的确安全,不怕银子被偷什么的,不过这个事情他不能做主,他还是需要回去和刘有鱼商量。 “使者,这个事在下做不了主,要不劳烦您等些时日,我现在就回去和我们老大商量一下,最多三日,您看可否。” 那接头人点点头就把手中的信封递给老二,老二接过信封,发现竟然是牛皮做的,这样的信封不但可以防潮防水,更好保护里面的东西,他都不由不佩服这该死的贴心服务,老二不敢逗留,留下还卸载货物的海盗船,他乘上一艘已经卸载完货物的船赶回赤尾屿,回到赤尾屿之后,他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把情况告诉刘有鱼,刘有鱼拿着牛皮做的信封看了看,然后说道。 “召集所有人,我把这个事情和他们说。” “铛铛铛……”召集的钟声响起,在营区休息的所有头目听到之后,都向刘有鱼的木屋走来。 “老大,你是说,我们分成的银子可以选这个什么存票,还可以选现银,是这个意思吧?” “对,这事情你们回去之后,和自己的手下说一下,无论选择什么没关系,大人说过的话都兑现了,所以这个事很简单,你们也不用太大的压力。” 所有的船长都思考起来,的确像刘有鱼说的,这个事情就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纠结,现在是该怎么选,因为两种选择都有各自的好,很快他们就离开了刘有鱼的木屋,向自己的手下宣布这个事,当然了,有人选择存票的,有人现在现银的,不只不过登记好报给刘有鱼就可以了,剩下那些送货还没回来的,就直接现场办公了,老二带着赤尾屿的消息和登记本回到交接地,然后给那些没回去的海盗们登记,做完一切之后,对接人也拿上这次的货物和登记本离开。 “五天以后,我们会按你们的登记本把东西送过来,你们到时候按时过来拿就可以了。” “是,送使者。” 双方的船完成交接之后,向两个方向离去。五天之后,老二准时带着船队来到这里,然后开心的把属于他们的分成带走,回到赤尾屿的时候,所有海盗看到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的时候,开心像过年一样,然后刘有鱼让负责库房的海盗按名册开始分发,后面加入的海盗自然拿的少,谁让你们加入的晚,黑珍珠海盗团是按多劳多得的原则分配的,可不管什么头目不头目的,你抢的多,那你就拿的多,原来还是普通商船船员或者船长,一年到头也就不到十两银子,船长稍微多点,可是现在,他们拿到二十两银子,这可是比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干两年的钱,这下让他们更加坚定做海盗,做一个有良心的海盗,拿现银的基本都是新加入的那些海盗,而从华亭县出来的那些老海盗,全部都拿存票,因为他们还想着回到华亭县那个天上人间,刘有鱼和其他老海盗回到自己的木屋之后,洗干净双手,就差焚香沐浴没做了,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那牛皮做成的信封,当他们看到一个长方形的本子引入他们眼里时候,那本子封面是黑色的,而且纸张很印,什么印着烫金西山银行四个字,打开本子看到,刘有鱼三个字,然后一行日期,然后第二页迎着一行数字,是用阿拉伯数字写的,这些阿拉伯数字后面还有汉字的数字大写,方便不会看阿拉伯数字的看,然后数字后面有个方形红印,很小,上面是一个人的名字,最后是每一页都被一个钢印印着西山银行的大字,刘有鱼激动的按汉字的数字大写对着他不认识的阿拉伯数字。 “个十百千,我艹,三千二百零六两,发财了,大人,小的一定努力工作报效您的。” 刘有鱼拿着存票向着北面跪下磕头。 第一百五十七章 勾结 黑珍珠海盗团分红了,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现在他们是人强马壮,把整个通往台州港的海路全部封锁,还不断向琉球群岛扩展,而那些想和刘有鱼他们谈判的江南士族不断积极的寻找他们,可是刘有鱼他们根本就不靠岸,这让他们一时间找不到他们,这种感觉让江南士族的大佬们都要疯了,其实不是他们找不到刘有鱼他们,而是刘有鱼他们看不上那些小恩小惠,抢他们的得到的分红就够了。 “老大玩呢?” “一边玩蛋去。” 刘有鱼看着墙上的收入表,从一开的高高的一条柱子,然后一点点的往下缩,现在已经是最高收入一半不到了,没错,这就是后世的那种收入分析表,这是刘有鱼向李庸要的,他也学会用这种表来做记录,不得不说这大名鼎鼎的黑珍珠海盗团头子是个文化人,这些天的收入不断缩水,这让刘有鱼心情很不好,因为前段时间他在华亭县买了一座两百多平的大房子,存票的存款一下只剩下几百两了,愁的他头发都掉不少,这个时候老三还来找抽,他无名火就一下子蹭了起来。 “老大,现在下去不行啊,我们要开拓一下新的业务了,那些商队都被我们抢的差不多了,再下去就没东西抢了。” 老三说的这些话,根本就不像一个海盗,更像一个商人,他们这些从华亭县出来的海盗,和刘有鱼一样,都在华亭县置了房子,还有一些还搞了点商铺什么的,完全把海盗当成是一份工作,他们是给李庸打工的打工仔,老三说的这些,刘有鱼那能不知道呢,他现在也很纠结,怎么开拓新业务,他们可是海盗,除了抢,啥也不会,他反问老三说。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你看啊,我们现在不是截了很多商船嘛,我们又用不上,我们可以卖给那些需要的人们,尤其那些大户,他们有船了就会跑海不是?只要他们跑海,我们就有活了,到时候再劫船劫货,那买卖不就来了嘛。” 刘有鱼听完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骂道。 “这就是你的想法?你这样一弄,一次两次还行,你觉得他们傻吗?” 老三拍拍被踹的屁股继续说道。 “不是,老大,你听我说完嘛。” “说,你说,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看我不抽死你。” 刘有鱼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威胁着说。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啊,我们这样干,把船卖了,还给他们卖通行证,如果他们的船上没挂我们的通行旗子,我们就劫他们,当然了,要买通行证就要花钱,我们可以按躺收费,也可以包月,包年,然后给他们相应的优惠,另外每次他们的货物我们要收他们的提成作为让海费,这样我们不但有稳定的收入,还可以不用每次那么辛苦去劫船,如果那些人不听话,那就不好意思,直接劫船劫货,只要那位大人在我们后面,我们又不违反大人的规定,相信他也会同意我们这样做的。” 听完老三的话,刘有鱼直接爆粗。 “我艹,你还挺懂啊,你他娘的就不应该做海盗,改做商人算了,你这个建议不错,你和老二他们几个商量一下,然后联系那些大户,把我们的意思告诉他们,如果不同意,哼哼~” “放心吧老大,他们不同意,他们片板都下不了海。” 江南士族苦苦寻找的黑珍珠海盗团,突然收到他们的消息,看到他们的要求,所有人的脸都绿了,这那还是海盗,这就是妥妥的奸商。 “这些王八蛋,买个通行证要五万两白银,还只能用一次,还什么包月二十万两,更过分的还有包年,我们跑一次海贸才多少利润,他们还要每次收货物的一成,岂有此理。” “郧国公,您是朝廷的新任命的台州水师都督,您怎么看?” 那些江南士族的家主看着坐在首位的中年男人,他就是二十四凌烟阁功臣的张亮,他长的和唐朝的一些武将一样,虎背熊腰,身穿魁梧,一眼看就知道是个莽汉,他身穿锦袍,腰间是玉石腰带,牛皮做的长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英武神气,张亮可不是之前那位任都督,他可是当朝的郧国公,属于陇西贵族一派的,江南士族的家主可不能轻易得罪他,因为现在他们和陇西贵族是一条阵线的,自从黑珍珠海盗团洗劫台州港之后,那位任都督就被押解回长安,结果可想而知了,就算李二心慈手软不杀他,那全家流放岭南是跑不了,但是谁接任这个台州水师都督的人选问题,又把李二和朝廷给难住了,因为在大唐,真正意义上懂海战的将领几乎没有,刘仁轨是一个,但是他晚年的时候才表现出来,何况他都没被朝廷发现就已经是李庸的人了,还有一个就是老河间郡王李孝恭,但是李孝恭和李二的关系不好,加上李孝恭一心只想享受,那还有心思去管朝中的事,就连自己的大宗正都不想干了,所以就早早被排除在外了,现在没人也要找一个顶替啊,没法,综合之下,就把豳夏鄜三州都督的张亮派过去了,这也是陇西贵族和江南士族想要的,因为他们实际要对付的人是李庸,加上江南士族没有军队是他们的短板,现在张亮来了,算是弥补他们的短板。 “一分钱都不能给,到时候,你们出海,我会让水师给你们护航,当然了,这个护航是要粮饷的,希望各位家主明白。” 张亮喝着侍女给他添的茶汤,滋滋有味喝着,对于茶汤,现在大唐很多人已经不喝了,但是他们三大阵营封锁李庸之后,那些炒茶就在也没有了,只有长安还有的买,但是量很小,因为他们专供个宫里都不够,那里还有货供给外面,所以那些想和炒茶的人早就断粮了,只能再次喝茶汤,听到张亮不客气的直接张开就要钱,江南士族的家主们也见惯不怪了,张亮说的没错,想要得到他的水师的保护,那就要付出代价,以前那个姓任的因为胆小,从来不敢派战舰给他们的商船护航,只是偷偷将水师的那些武器卖给他们,现在好了,他们眼前这位郧国公胆子是真大,不过他们也知道,张亮这次来就是想做一番事业的,消灭海盗就是其中一个,兵部已经给了明确指示,他可以从权处置,那相当于给他放权了。 “郧国公,非常感谢您对我们的庇护,粮饷这些都是小问题,现在我们主要的是,那些该死的海盗把我们的船和人都劫走了,我们现在没有人和船,根本无法出海啊。” 张亮很淡定的放下茶杯说道。 “这个简单啊,用我们的水师的船啊,我们也不要多,货物的三成就可以了,这样你们不用买船造新船,连人都不用请了,一劳永逸,多好。” 听到张亮这话,所有人都不淡定了,这简直就是断他们的生路啊,这条海贸的航行,是他们花了多大的代价蹚出来的,好不容易吃了几年红利,现在你倒好,一来就直接摘桃,人家海盗是过分,好歹不染指直接的海贸,你张亮是直接把筷子都伸到我们碗里来了,那就真的过分,可是人家是台州的水师都督,还是当朝的郧国公,陇西贵族联盟派来的人,他们得罪不起,现在怎么办,张亮的要求他们不可能答应的,一度场面都很尴尬,张亮也不急,慢慢喝着茶汤。 “郧国公,这个事情,我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郧国公休息了,告辞。” 琅琊萧氏的家主首先站起来和张亮告辞,随后其他家主也纷纷告辞,张亮也不看他们,也不阻拦他们,因为这些人在他眼里,就是一桶桶金子,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来到这里,可是把他大半个家底都掏空了,如果不从他们身上榨回来,那他就不姓张。琅琊萧氏家主离开之后,气冲冲的回到台州的住宅,摔了几个茶杯都不解气。 “家主,可是为那位郧国公生气?” 萧氏家主气的太阳穴青筋凸起,紧握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可想而知他多愤怒。 “这个张亮太过分,持着陇西贵族的身份在我们的地盘耀武扬威,还想夺我们辛辛苦苦走出来的海贸航行,他可敢想,不知羞耻的贱货。” 王伯让所有被吓的跪在地上的下人退下,然后重新给他上了杯热茶,恭恭敬敬的在一旁说道。 “家主,何必为这种小人生气,他不是想染指我们的航行吗?给他就是,到时候他会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得下的,要有好牙口才行,不要到时候把牙给磕掉了。” 萧氏家主一听,眼睛一亮,然后露出阴险的笑容。 “王伯,姜还是老的辣,那接下的事就麻烦你了,我要让那张亮如同老鼠一样灰溜溜的滚回长安,我们要所有人知道,江南还是我们的江南。” 之后,江南士族偷偷形成一条战线,派出代表以王伯为首的谈判团和黑珍珠海盗团的人开始谈判,最终以一万两一张通行证,包月十万两,包年一百万两的价格谈下来,还有另加每次货物的一成达成了和解,那些被劫的商船全部打包一起一千万两归还,至于人员海盗们就无能为力了,因为那些人已经改行当海盗了,他们的家人也被李庸的情报人员都解救到华亭县去了,没了后顾之忧,还可以赚大钱,那些人是回不去了,对于这点那些士族也没纠结,无非再招一批人而已,双方都没签署什么文件,因为他们互相不信任,江南士族背着张亮和海盗们和解了,而张亮还在想着他的发财美梦,他知道那些什么江南士族肯定会妥协的,因为现在主动权可是掌握在他手上,这天他正在后院抱着刚刚娶回来的江南小妾嬉闹,他的亲兵就向他禀报。 “大都督,那些江南士族来了,想要见你。” 张亮听了心里不由轻蔑一笑。 “还以为他们还能抗几天呢,想不到这么快就怂了,小宝贝,洗干净等爷回来疼你。” 说完就站起来带着亲兵走向前堂,早就恭候多时的家主们见到他出来后,纷纷都站起来向他行礼,张亮不可一世的只是点点头说。 “坐吧。” 那些家主回了声。 “谢郧国公。” “今天你们来,看来你们是想清楚了?” 那些家主看着张亮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心中不由冷笑道,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但是嘴上还是说着妥协的话。 “是的郧国公,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就按您的意思去办,只希望您能庇护我们。” “好说好说,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哈哈哈~” 张亮听完就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一箱又一箱的金银财宝在面前一样,他不知道他早早就被眼前这些人给卖了,卖给了海盗,因为他们用这次的货来买张亮的仕途,他们会在出海的时间和航行告诉刘有鱼他们这些海盗,到时候就是张亮的水师覆灭的时候,没有了水师他们也不怕,因为他们已经和海盗们和解了,海上会有他们的庇护,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水师了。五天以后,风和日丽,张亮在码头和即将出海的水师舰队发表了重要演讲,这次他可是把大半的战舰派出去了,为了就是能弄多点钱,台州港口他只留了五十艘水师战舰防守,一百五十艘的水师战舰变成了商船出海跑海去了。 “那个新来的水师都督一下派了这么多船出去,真是大手笔啊,还以为我们是吃素的。” “这些水师看起来是很厉害,其实论海战,还是看我们的。” “对,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出海?” “不急,他们才刚刚出海,那些大户的船是时候还给他们了,省的我们不讲信用,水师的舰队回来的时候,自然会有人通知我们的,我们就等待时机就好了,到时候,把台州的水师给灭了。” “好。” 赤尾屿的海盗营地里,刘有鱼和所有的船长召开了会议,开始商讨怎么打张亮的水师,一份份详细的作战计划在完善,就像一张大网一样张开,就等台州水师掉到里面去,刘有鱼要偷袭消灭台州水师的计划自然也告知了李庸,刘仁轨看着这些海盗做的作战计划,眉头都不由的皱起来,心想这是一群海盗? “老大,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他们就四十五艘船,敢挑张亮的一百五十艘战舰,他们是疯了吧?” 刘仁轨放下那很不专业的作战计划书说道,李庸早就看过了这份作战计划了,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说他们会赢吗?” 刘仁轨想了一下说。 “会也不会,因为这些海盗虽然不像我们一样这么专业,但是鼠有鼠路,那片海域,他们已经很熟悉了,而且他们的作战能力也比朝廷的水师更强,战法也更灵活,但是,朝廷水师的船太多了,看起来就像鸡蛋碰石头。” “其实我是挺看好他们的,如果这次他们胜利了,我想把他们都编入你的海军里面去,你需要他们这些人。” 听到李庸的话,刘仁轨吓了一跳,他知道这几个月以来,这些海盗的表现的很不错,他们都成为了华亭县的百姓,行政衙门也向华亭县的百姓宣传他们的事迹,他们海盗的身份也被披上了神圣的外衣,因为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华亭县,所以华亭县的人对他们充满了敬意,但是把他们改编到海军里去,他还是很犹豫的,单论他们的技术,那是绰绰有余,而且比他那些新加入的新兵还要优秀,但是他们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到时候肯定会引起矛盾。 “我不是反对他们加入海军,但是老大,他们没有在军营专业训练过,到时候肯定会出乱子的。” “怎么管那是你的问题,记住,你现在不是以前那个西山重骑兵团长了,是西山海军联合舰队的司令,责任更大,明白吗?” 李庸说完就直接离开刘仁轨的司令部,让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然后对着早就没人的门口大喊道。 “不是,你这是不负责任,我是舰队司令,你还是海军上将,我艹,被坑了,郑大海,郑大海。” “司令咋了?” 郑大海听到刘仁轨喊他,他赶紧从隔壁办公室跑过来。 “死哪去了?给你个任务,之前出去的那黑珍珠海盗团,上将的意思是把他们编入我们海军,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你负责他们的训练。” “不是……” “别什么不是,老郑啊,这是海军司令部对你的期待,你能者多劳。” “我……” “我知道,你肯定很愿意的,就这么说定了,你忙,我就耽误你工作了。” 郑大海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进到刘仁轨的办公室,然后稀里糊涂的被推到门外,然后被门关在门外,门里面的刘仁轨搓着手哼着小曲,然后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自己的军装,然后臭美的说了句。 “刘仁轨啊刘仁轨,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而门外的郑大海整个人都傻了,这是什么?这就是典型官僚主义啊,郑大海也对着门口破口大骂。 “刘仁轨,你这个黑心司令,上将让你做的事情,你让我来做,我和你没完。” 对于郑大海门外大骂,刘仁轨置之不理,靠着太师椅舒舒服服的拿着刘有鱼他们那份作战计划看了起来,而另外一边,已经和海盗勾结在一起的江南士族们,收到了他们的商船,然后把相应的情报也给了海盗们,所以台州水师如果战败,那就败在好像士族和海盗的勾结,所以历来的那些战争中,很多失败都因为那些什么汉奸导致的,所以为了利益出卖国家的都是最可耻的,抓到一个就直接枪毙就可以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水师海盗决战 网已经织好,就等台州水师这条大鱼入网了,然而收网的日子也快到了,跟进那些士族们提供的情报五天后,出去的水师就会回到,刘有鱼他们自然不会完全相信他们那些人话,因为他们今天能出卖张亮,也就会出卖他们,玩这套,他们这些海盗是他们的祖宗,和张亮给他的水师大军发表讲话一样,也是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刘有鱼穿上擦拭的干干净净的皮甲站在码头,看着下面几千个海盗,他们没有接受过李庸的军事训练,就不会有什么整整齐齐站成方块,但是也没有像那些散兵游勇一样稀稀拉拉,反正就是站着。 “兄弟们,今天天气很好,适合出海的日子,大家都知道这次我们出去是干嘛,很危险,可能有人会死会受伤,我也知道你们有人会害怕,但是我们是海盗,海盗就有海盗的样子,怕是就别当海盗,我问你们害怕啊?” “不怕,不怕。” 所有的海盗高喊着不怕,当然也有人害怕,但是吃过甜头的海盗们,早就像吃过肉的老虎一样,根本停下来,刘有鱼双手压了压让他们停下。 “还有个消息就是,兄弟们请看,这是老家送过来的入伍通知书,只要这次收拾完这群水师,我们就可以回家了,然后我们就可以正式加入海军,堂堂正正的走在外面,当然了,如果有人不想当兵的,也可以回家做生意务农或者到工坊去,就算战死了,我们会在西山的烈士陵园有位置,受伤了,大人也会照顾我们,反正一句话,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回家。” “登船,干死他们~” 刘有鱼一声令下,所有的海盗疯狂的等上自己的船,然后吆喝的拉起沉在水底的铁锚拉起来,一张张刷着黑色骷髅头的海盗船帆被放下,四十五艘海盗船全体出动,整个营地只留一百个人,这几个月以来,这些海盗都知道西山烈士陵园,知道海军,还有他们现在的家人都在华亭县过的很好,并没有收到歧视,他们每人还分了十亩地,家里的人还有到工坊做工,工钱还不少,小孩免费到学堂念书,教导他们是那位大人的三位夫人,这样的地方,他们一辈子都不敢想,但是他们的家人得到这样的待遇,都是靠他们这几个月不要命为华亭县去抢得来的,所以这美好的一切,他们没有一个想失去。 “章鱼哥,嫂子又给你写信了?” 一艘海盗船上,一名海盗把手中的信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怀里,如同珍宝一般,其他的几个海盗看到了也聚集到他身边来,八卦的问道。 “大章鱼,念念呗,咱们大侄子怎么样了?” “对啊,嫂子不会和别人好上了吧?哈哈哈~” “艹你娘的你这条死鱼。” “哎哎哎,开个玩笑,别生气嘛,给我们念念你的信呗。” 大章鱼是后面加入的海盗,他之前只是商船队的一名船员,被黑珍珠俘虏之后就加入了他们,但是这位章鱼哥跑海之前,念过几年书,在这群海盗里算是知识分子了,很多海盗的家书什么的都是他代写和代念的,他加入黑珍珠海盗团之后,李庸的情报局就根据刘有鱼提供的名单地址,把他们所有人家人全部偷偷转移到华亭县,他们这些人知道家人安全之后,心中的担心也放了下来,后来第一次分红之后,他们所有人都拿出钱来,在华亭县买了房子,因为华亭县提供的临时居住的房子虽然不要钱,但是他们心里是过意不去了,毕竟不是自己的房子,加上自己手上有点钱,还不如直接买个房子,给家里人住的开心点,大章鱼没有再理会那个开玩笑的海盗,因为这样的玩笑他们经常开,在海上枯燥的日子里,没有这样的玩笑,他们是很难过的,大章鱼重新把怀里的信拿了出来,围在他身边的海盗都坐了下来,安静的等待他念信,他们都知道,这次出海,自己或者身边的这些人有人可能回不去了,但是他们一点都怕,因为他们的家人现在过的很好,不用他们担心,只要那位大人在,他们的家人就安全。 “吾夫见信如见吾,家中父母亲与孩儿一起都安好,高总管和行政衙门分给我们家里十亩田地,现已经种上占城稻,听大人和夫人说,这占城稻产量极高,一亩田可以产五石米,父母亲了高兴都笑不笼嘴,每天早早就到田去看,那些犯了过错的犯人每天都被安排到田里干活,所以父母亲只是盯着这些干活而已,所以请你放心,聪儿和颖儿在学堂念书很用功,每天都识字三十,现已识字千有余,这多得大夫人和六夫人七夫人耐心教导,汝弟弟以及弟妹都到工坊做工,俩人工钱一月有一贯多,你寄归来的存票,我已放好,你在外注意身体和安全,还就是这里的人都称赞你们是英雄,是华亭的骄傲,故请吾夫放心,妻凤字。” 听完大章鱼念完家书,所有的海盗都不说话,想不到他们这些知道抢劫的海盗,在华亭竟然是人人称赞的英雄,人就这样,就怕做的事得不到认可,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就像他们一样,他们名义上是海盗,但是是为李庸办事,如果想那些什么家族大人物那样,李庸随时是可以翻脸不认人的,他们这些下作之人,死了就死了,谁人会问津,但是李庸不这样做,不但把他们所做的事迹向华亭县所有人表示了赞扬,而且还得了所有人的认同,这就是把他们所有的海盗当成了自家人一样对待,没有歧视,只有尊重。 “老大,我们原来在老家是这么受尊重的?” “是啊,我们谢大人给了我们重新为人的机会,如果不是他,我们现在还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刘有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大章鱼他们听到刘有鱼的声音,都纷纷站了起来,刘有鱼看着北方的海面继续说道。 “属下,刘有鱼愿为大人和华亭县流干最后一滴血。” 说完接着单膝跪地,手握拳放在胸口上,其余海盗也是同样如此,跟他一起发誓。 “我等愿意追随大人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然后一个又一个海盗跪下,一起对北面的海面高喊,震耳欲聋的声音立马传到别的船上,然后那艘船的人也跟着这样做,很快四十五艘海盗船的海盗一起高喊着誓言,一时间,黑珍珠海盗团的士气如虹。行驶到台州海域的时候,五艘海盗船脱离编队,埋伏在台州港附近,剩下四十艘海盗船继续向预定海域驶去。 “老大,我们马上就到那些大户提供的地方了。” “舰队不要停,驶离这里,我们在别的地方埋伏。” 刘有鱼看着海图,点了点他做的埋伏点,大虾立马心领神会,四十艘海盗船没有进入江南士族提供的埋伏水域,而是直接到琉球岛附近埋伏起来。 “这些狗大户啊,以为他们的那些伎俩我不知道,其实就想我们和水师互相残杀,然后来个两败俱伤,这样他们以后没了水师的胁迫和我们的威胁,想的真美。” “要不说这些阴险,玩借刀杀人?也不问问和谁玩这招。” “好了,这次我们的对手是台州的水师,虽然他们的战斗力不是很强,但是他们毕竟是朝廷的水师,我们不能大意,打法我们之前已经商量过了,没什么好说的,兄弟们,我们从华亭出来已经快半年了,此战不单单是为了我们的荣誉而战,更是为了大人的意志而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为了大人的事业,我们万死不辞。” “是。” 所有的船长带着自己的手下打磨兵器,还有就时候检查船上的武器等等,一切都等台州水师的到来,三天以后,负责观察的海盗发现海面上密密麻麻的黑点,然后是遮天蔽日的船帆,一百五十艘战舰,说不震撼那是假的,而且一半以上是斗舰和楼船这种大型船,还有两艘航母级的门舰,其余都是不小的走舸之类的快船,刘有鱼很快就接到了警示。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准备好了吗?” “杀,杀,杀。” “好,跟老子上。” “咚咚咚……”海盗们踩到跳板和甲板时发出的声音如同擂鼓,这是黑珍珠海盗团向台州水师宣战的声音,很快所有的海盗船在周边埋伏了起来,他们都死死盯着海面,等待对方的到来,而什么都不知道的台州水师副都督,还在意气风发的站在船艏上呼吸这新鲜的空气,享受这温暖的阳光和舒适的海风,这次他们这次出去,可是发了大财,不但知道了海贸的航行,还带回了一百五十艘香料和各种简直非凡的货物,他每天都巴不得躺在船舱里,而远处的狭长海峡中,四十艘海盗船已经等候他多时了,海盗们握着的弓箭紧了有紧,绞车弩已经上好弦和弩箭,所有的箭头都淋上了火油,海盗这边已经是准备就绪,而台州水师的官兵们还在沉浸在发财美梦里,他们不知道正在一点点走进死亡的陷阱。 “预备,预备,预备,进攻。” “铛铛铛……”海盗船的警钟敲响,四十艘海盗船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台州水师的四面八方,这下把他们搞懵了,但是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 “迎战,迎战,是黑珍珠海盗,绞车弩、拍杆准备,弓箭手准备,所有快点,快。” 台州水师也响起了警钟,所有的官兵开始给绞车弩上弦安装弩箭,粗壮的拍杠被绞起,但是刘有鱼他们速度太快了,台州水师还没完全准备好,海盗们已经靠过来了,蚂蟥般的弩箭带着火射向水师的帆布,虽然所有的帆布都做过防火处理,但是架不住这么多火箭,很快一张张船帆被点燃,船上的官兵又是要救火有是要对付海上的海盗,忙都忙不过来,而且那些刘有鱼他们靠着自己的船速度快,不断的穿梭在水师的舰队空隙之间,这让水师的绞车弩和拍杆威力顿时失去一大半,发射的弩箭不是没打中就是误伤自己人,那拍杆更不用说了,威力是很大,但是速度慢啊,想拍中高速行驶的海盗船,那简直就是用棍子拍苍蝇一样,拍的中就真见鬼了,反而水师的战舰不断被海盗点燃船帆,虽然失去动力,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怕,因为就算跳板作战,他们也不怕那些海盗,他们可不是那些士族请来的护卫,他们可是大唐水师,可是刘有鱼十艘改进型的斗舰突然船舷两侧冒出火光和巨响,二十多艘水师战舰顿时被击中,每次,被击中的就是火炮,原来李庸知道刘有鱼的作战计划之后,就让刘有鱼他们的十艘改进型斗舰回港,本来拆卸下来的火炮又被重新安装上去,而且简单的培训了他们一批炮手,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大量火药和炮弹,这个事情也只有刘有鱼他们十个船长知道,在满是台州水师战舰之间,随便开炮都能击中,但是第一次用火炮实战斗的海盗还有点紧张,所以四十门炮,才打中二十多艘船。 “麻蛋,这些炮手眼睛瞎吗?这么近就打中一发,回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我艹,不讲武德,想偷袭老子,我闪,这次打不中了吧。” 老三娴熟的操作船舵,一次又一次躲开拍杆的攻击,至于那些绞车弩的弩箭,想完全躲开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水师的船太多了,海盗炮手没有像海军一样有时间练习,就连清理炮膛和装火药炮弹都很慢,还好他们的船都是改装成t字型双炮换射,要不然开炮的时间更慢,台州水师第一次看到火炮这种武器,也被这样威力强大的武器给震撼到了。 “那是武器,为何威力如此之大?” “大人,不好了,我们有十艘船被击沉了。” “报,大人,超过一半的船的船帆被烧毁停在原地。” 一个接着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到这位副都督这里,他还想着怎么部署的时候,海盗们还在继续战斗,那些带火的弩箭不要钱似的射向他的舰队,而另外十艘带火炮的海盗船,穿梭在他们之间,不断发出耀眼的火光,然后他的舰队的船被砸出窟窿,被击中的人直接粉碎,船体的木板根本不堪一击,只要被击中,直接断裂破碎,然后沉没,海面还到处都是船体破碎的船板和落水的水师官兵,有些受伤有些已经死去,海盗这边还好,所有的船然后都收到了攻击,但是影响不大,而且没出现阵亡,只是不少人已经受伤,双方人马都咬着牙顶着,就看谁抗不住,失去动力的水师战舰并没放弃抵抗,他们不断用绞车弩和拍杆继续攻击海盗船,至于弓箭手根本就没用武之地,因为只有舷战的时候,他们才起作用,现在双方船的距离,弓箭根本够不到,但是水师的弓够不到,不代表海盗的弓够不到,海盗们用的可是神臂弓,威力和射程都比水师的那些原始弓要强,水师的官兵看着海盗向他们射箭的时候,都觉得好笑,但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些利箭竟然能射到他们这里来,不少没防备的官兵中箭后应声倒下,黑珍珠海盗团的武器装备让台州水师大开眼界,那位副都督都气的要吐血了,他的船一艘接一艘不是被击沉就是被打废,然后自己的船对这些海盗一点办法都没有。 “该死的海盗。” “大人,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赶紧突围,海盗有这样的武器,我们要禀告都督和朝廷。” “对对对,快,让所有的船突围,不要其他的。” “呜呜呜~”水师的突围号角响起之后,所有还在战斗的战舰都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突围。 “这个时候想突围,迟了,让所有的船不要理会那些没动力的船,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了。” 的确,这位副都督也是没有海战经验的人,如果他能继续坚持下去,刘有鱼他们只能撤退,因为他们的船太少了,不可能有足够的弩箭和炮弹将他们全部歼灭,但是如果一旦突围,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刘有鱼他们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慢的,一点点的把那些跑的忙的水师战舰留下,只要没了动力的船,他们想什么时候收拾就什么时候收拾,所以刘有鱼他们开始像猫一样,追着台州水师,水师战舰的船帆被一个个点燃,然后失去动力停留下来,看到自己的战舰不断被打停下来,那副都督心急如焚啊,巴不得他的战舰可以飞起来,但是他们忘了,这片水域是刘有鱼他们故意引他们来的,就是刘有鱼让海盗船进攻他们的时候,就把他们逼的走这个航行,让他们自然而然走上刘有鱼给他们安排的死亡之路,狭长的海峡,然后台州水师的舰队形成了长条形,而刘有鱼他们就像吃油条一样,一口一口的把这长条形的油条给啃掉,等水师完全通过海峡的时候,他们发现一百五十艘的战舰,只剩下三十艘左右,而那些海盗还在后面追着他们。 “快,继续前行,赶回台州港。” 就在那副都督命令舰队继续前进的时候,五艘挂这黑色骷髅头船帆的海盗船形成扇形向他们围拢过来,这就是刘有鱼之前让脱离编队的五艘海盗船,那副都督知道自己被包围了,现在他的船和海盗的船已经反过来了,而且那些海盗船武器还这么厉害,加上他的人已经精疲力尽了,新增援的这五艘海盗船是体力充沛的,这仗没法打了。 “放下船帆,投降吧。” 那副都督很无奈的下达了投降命令,然后剩余的三十多艘水师战舰都放下船帆,在海上,放下船帆就意味着投降,不是所有的船都想李庸设计的船一样,李庸设计的帆,就算帆被烧了,只要换上新帆,在桅杆的滑轮作用下,都可以迅速升帆台州水师的战舰明显是没有这个功能的,所以轰轰烈烈的水师海盗的决战就此结束。 第一百五十九章 英雄归来 台州水师和黑珍珠海盗团的海战结束了,刘有鱼把所有偷袭的水师官兵全部扔到一座孤岛上,然后给他们留了下一些食物,此役,台州水师主力损失殆尽,只有码头的五十艘战舰再也没有反击的可能,四十五艘海盗船拖这一百多艘抢来的水师战舰缓缓的返回赤尾屿,当台州收到水师舰队被覆灭的消息,张亮不淡定了,江南士族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开心的是,张亮完了,难过的是,这片海域以后属于这些海盗了,他们要想继续跑海,那就必须按他们的要求来。 “郧国公张亮接旨。” “臣张亮接旨。” “台州水师都督张亮私自出兵,兵败有失国体,有失朝廷威严,即日起,裁撤其台州水师都督一职,国公降为长平郡公,押回长安交由吏部、兵部、刑部三司会审,钦此。” “罪臣张亮接旨。” 宣旨的宦官面无表情收起手中的圣旨,而张亮已经没有当日风光的样子,心里那个恨啊,他怎么会猜不到,他的水师被海盗剿灭就是那些江南士族出卖他,只怪自己太贪心,太自以为是了,最后弄的一个罢官降爵的下场,他努力的半辈子,在边关为大唐戍守边疆,还给那些陇西贵族做舔狗,为了这个官位,把自己的一辈子的财产都要花光了,现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长平郡公,得罪了。” 那宣旨的宦官摆摆手,然后他身后的两个百骑司百骑走了出来,然后把张亮的官帽和官袍所有一切全部脱下扒下,张亮就成为了大唐有史以来最短命的台州水师都督,或者说最短在位的官员,张亮走进关他的囚车,从宣旨到结束,整个过程都不到一刻钟,张亮就在所有的台州百姓眼前,坐着囚车离开他待了一个月不到的台州城,他知道,李二皇帝不会要他的命,但是后面还想担任什么官职那就难说了,更别提把郡公升回国公,在大唐非灭国大功,是不可以升爵,现在突厥灭了,而且朝中众多武将,他张亮排队都排出长安城都没轮不到他,张亮懊恼的坐在囚车里,与张亮相比,刘有鱼他们就快活了,因为这次抢了这批货,加起来是他们前面几个月干的总量还要多。 “还是你长的漂亮,呜哇,宝贝。” 刘有鱼抱着一个三尺多高的血色珊瑚像情人一样连亲几口,看到其他海盗都觉得恶心,因为他们知道刚才老三老四也是这样亲过这个血珊瑚,不过不得不说,这次的货物是真多,样样都是价值不菲,甚至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这样只能怪张亮的命令,他太贪心了,他让手下把战舰全部装满,所以在海战的时候,水师的船载荷过重,所以行驶速度很难和不灵活,这也是水师被打败的原因,话说回来,这次黑珍珠海盗团虽然没有人阵亡,但是受伤的人极多,超多半成的人受伤,还有几百人重伤,虽然救回来了,但是再也不能出海了,所以说,刘有鱼的黑珍珠海盗团也没有继续作战的能力,还好的是,张亮被撤职了,顶替他的官员还没有,加上水师只剩下五十艘战舰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小型战舰,也对刘有鱼他们构不成威胁,这也让他们得到休整的时间,至于那些江南士族,刘有鱼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因为他们就是他嘴上的肉,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老大,大人的使者来了。” “快,随我到码头去迎接。” 刘有鱼听到李庸的使者来,立马把怀里那个三尺的血珊瑚放下,然后一边往码头跑去,而他刚刚出营地,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袍,样子像一个书生的男子在自己手下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他赶紧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恭恭敬敬的向那书生行礼,而那书生直接用手扶住刘有鱼的双手,不让他鞠躬行礼,这让刘有鱼所有人很遗疑惑,包括刘有鱼在内的所有海盗都心里犯嘀咕,在想是不是这次打的不好,让大人失望?可是那书生使者却笑着和他说。 “刘船长,这次辛苦你们了,大人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特意让我来和你对接,所以这些虚礼就不用了。” 这书生使者这样说,才让刘有鱼和所有海盗大大的松口气,原来是自己做的太好了,得到了表扬啊,书生使者虽然说不用什么虚礼,但是刘有鱼可不敢怠慢,他带着使者来到自己的木屋,那书生使者看了一下刘有鱼的简陋木屋,一边看一边点头说。 “刘船长真是辛苦了,在这座小岛上待了这么久,条件这么艰苦,你和你的手下辛苦了。” 说完那书生使者就给刘有鱼鞠躬施了礼,这可把刘有鱼吓坏,他那敢受,一个侧身赶紧躲开,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大人的使者给自己行礼,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能力了,太爽了。 “使者过奖了,请坐,这里条件简陋了一点,请不要见怪。” 那书生使者随意的坐下,对于这些刘有鱼他们自己动手做的家具,他一点都不嫌弃,反而觉得他们这里很干净,和军中的环境差不多,书生使者接过刘有鱼递给他的热水,吹了下热气小抿了一口然后说。 “这次我来呢,是宣读大人的命令的,你看什么时候让所有人集合一下?” 听到宣读命令四个字,刘有鱼的心都激动跳出来了,他和他的兄弟们终于等到今天了,他赶紧回答道。 “使者稍等,我现在就让人集合。” 然后着急忙慌的跑出来,亲自敲响营地的集合钟,“铛铛铛……”听到集合钟响起,所有在忙的,不在忙的海盗们开始向他这里集合,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才完成集合,毕竟他们这些海盗都分布在小岛的每个地方警戒。 “使者,我们集合完了,有些兄弟受了重伤来不了,所以请你见谅。” 那书生使者摇摇头说。 “无碍,等宣读完命令,你带我去看望那些受伤的兄弟们。” “好。” 刘有鱼很感动,以前他们做海盗的时候,那些海盗头子只要看见他们有人受伤了什么的,直接扔海里去了,带回去也没药可救,简直就是浪费粮食,而现在,华亭县这边不但提供了大量的各种药物,而且专门派了几个医生过来,自从那几个医生过来之后,他们这些人就像神功附体一样,个个都不怕受伤,因为他们的医术太高明了,以前的那些什么刀伤和箭伤什么的,运气好体格好,挺挺就挺过来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有什么酒精,有什么纱布,还有用针线给他们裂开的伤口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简直不要太神了,这也让所有海盗对李庸的敬仰如同神明。 “黑珍珠的兄弟们,知道为什么我不说黑珍珠海盗团吗?因为你们不是真正的海盗,这不是贬义你们,我的意思其实,你们是大人派来完成他的事业的先锋军,你们不但的出色的完成任务,而且超前的完成,所以大人让我亲自来一趟,让我替他慰问大伙和看望受伤的弟兄,另外就是宣读大人的命令,相信你们有人猜是什么,但是这个命令我还是要当着大伙面宣读的。” 说完,书生使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然后给所有人看。 “大伙情况,信封封口完好,印泥完好无缺。” 这是让所有海盗看到,他没有造假,这是原件,这样他们更对大人的工作严谨佩服,书生使者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然后开始念道。 “命令……” 他刚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刘有鱼就带头单膝下跪,所有的海盗也随着单膝下跪,这是对李庸的尊敬,书生使者看了也不阻止,因为在军中也是如此,宣读命令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立正抬头挺胸,眼前这些海盗本来就没接受过李庸的军事训练,所以还是沿用朝廷的军礼,书生使者继续念道。 “命令,即日起,黑珍珠海盗团所有成员,编入海军,隶属联合舰队第三舰队,刘有鱼任第三舰队司令,其余原船长和船员根据后续学习结果再行晋升,命令即日生效,西山营海军司令部。” 书生使者念完之后,那这份命令和信封一起递给刘有鱼,刘有鱼双手激动的颤抖的结果这份期待已久的命令,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自己和所有的兄弟们终于成功了,书生使者赶紧让刘有鱼他们起来,刘有鱼擦了下眼泪说道。 “兔崽子们,赶紧准备晚饭啊,还等什么?老三老四,快把你们那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好好招待使者。” 整个黑珍珠海盗团沸腾了,人人都沉醉在欢乐的海洋里。 “兄弟们,刘司令,我还没宣读完了,大伙稍等一下。” 刘有鱼他们一听,一下子尴尬了,合着还有啊,他们赶紧安静下来然后再次单膝下跪,等待使者的宣读。 “大伙起来,这是行政命令,不是军令。” 听完,刘有鱼他们才起来,因为军令和行政命令是不一样的。 “政令,原黑珍珠海盗团番号不变,原人员即日返回华亭县,受伤人员按退伍军人处理,享受退伍军人和伤残军人福利,阵亡人员安葬烈士陵园,相关抚恤金等相关人员回归之后另作安排。政令即日生效,华亭县行政衙门。” 刘有鱼他们听完知道,他们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他们待了四个多月的地方,他们离开之后,另外的人会像他们一样,来接替他们,继续完成李庸的事业和计划。当晚,黑珍珠海盗团所有人都喝醉了,刘有鱼也喝醉了,他们是第一代黑珍珠海盗,但不是最后一代,他们的离开是另外的开始,他们从背负这海盗的身份涅盘重生成为堂堂正正的一名海军军人,不用再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不用被别看见他们就骂臭海盗,刘有鱼和所有的海盗收拾好行礼,但是带的东西不多,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就没带东西来,只有十艘船,走的时候却变成了四十五艘,另外加上百来艘俘虏的台州水师战舰,他们开始返航,向北航行,茫茫大海上,四十五艘战舰挂着黑色骷髅头标志的船帆,后面拖着一百多艘伤痕累累的战舰,让人看到就知道他们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大战,付出了多大的艰辛取得的成果,他们在海上行驶了十天之后,离华亭县的海域还有一天的行程,当晚,刘有鱼所有人把自己的皮甲和武器里里外外的擦拭一遍,就在他们第二日准备进入华亭海域的时候,一支三十艘斗舰和楼船组成的舰队向他们驶来,刘有鱼让自己的船队减速下来,一首楼船向他的船驶来,两船几乎靠在一起,那楼船的船长早早就在船舷等候,见到刘有鱼的时候,行了个军礼,刘有鱼也赶紧有样学样的回了个新式军礼,不标准,当他很认真,楼船的船长和其他海军没有取笑。 “刘司令,我们奉司令部和行政衙门命令,特意为你们护航,欢迎英雄回家。” 刘有鱼和他船上的人听都感动不已,他们可是一群海盗啊,那是什么英雄,但是这里的人却把他们都当成英雄,还用这么高规格的仪式来迎接他们,不感动那就真有鬼了,刘有鱼激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那楼船船长说完就再次向他们行礼,然后重新掌舵,三十艘海岸巡逻队舰队在他的带领下,形成一个箭型,将刘有鱼他们的舰队保护在里面,然后两只舰队开始进入华亭海域,所有海盗看到华亭县的海岸线的时候,很多人都哭了,他们有些人是从这里出来的,很不光彩的出来的,走的时候也是在深夜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出来的,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来了,因为这里就是他们所有人新家,他们为了这个新家流浪在外,每日与风浪和敌人搏斗,悍不畏死的和水师死拼,为了就是自己能在这里扎根,为了自己的家人在这里可以向别人一样,可以挺直腰部做人,现在他们做到了,舰队离华亭县越来越近,他们都可以看到岸上人头簇拥。“呜呜呜~”负责护航的海岸巡逻队的主舰吹响了螺号,这是海军独特的一种欢迎号声,接着岸上也响起了同样的号声表示回应,然后三十艘海岸巡逻队战舰向天上发射红色的信号弹,虽然在白天看不明显,当时是也能看到红色的闪光,然后岸上也响起巨响,九门火炮同时响起,当然只是装火药没有炮弹,足足响了四十五响,代表刘有鱼他们四十五艘船,开靠近码头的时候,负责护航的海岸巡逻队开始脱离,刘有鱼的黑骷髅舰队映入华亭县人们的眼里,岸上的人们挥舞着双手大喊着欢迎。 “聪儿,颖儿,你们父亲回来,快向他挥手。” “父亲父亲~” 两个只有七岁左右的小孩在母亲和奶奶怀里向着眼前的大船挥手,而一身青衣的女子和其他人一样,向回来的舰队挥手,她强忍着眼泪,用尽力气挥手,船队还没完全靠近,他们看不请上面的人,但是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除了控制船舵的大副之外,所有人都跑到船舷向着岸上的人们挥手,大喊着。 “我们回来了~” 海盗船慢慢靠近码头,所有人看清楚这些海盗船,醒目的黑色骷髅头标志,所有的船伤痕累累,船帆上布满的大大小小被弩箭射穿的洞,船体很明显受伤的伤痕,这样没有亲眼看到他们战斗都知道,他们是多艰辛多危险的去战斗,岸上不少人已经开始落泪,因为这些人就是他们的英雄,现在英雄回归了,他们怎么不激动呢?尤其那些家属们,大章鱼在船舷上往岸上找去,他想找到自己的妻儿父母家人,可是人太多了,他一时间找不到,但是他没有放弃,终于他看到了几个熟悉身影,他的妻子怀里抱着他七岁的儿子,母亲抱着他八岁的女儿,父亲和弟弟他们向他这边挥手,他努力的大喊着和挥手,似乎感应到父亲的两个小孩,他们对着母亲和奶奶说道。 “母亲,奶奶,你们看,父亲在那。” 大章鱼的家人顺着两个小孩指的方向看起,真的看到向他们挥手的大章鱼,看到丈夫的那一刻,他的妻子再也忍住眼眶的泪水,哽咽的向自己的丈夫挥手,看到丈夫安然无恙,她的心也放下了,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次没有阵亡人员,但是有受伤人员,这样大章鱼一家子都不由担心,现在看到他没事,他们就放心了,舰队不会因为岸上迎接他们的人们和家人停下,他们要开往海军基地,他们现在已经是海军的一员了,作为海军战舰,他们的船是不可以停靠在民用码头的,舰队在人们的视线中慢慢离去,家属们也赶往海军基地,他们想第一时间接到自己的亲人,刘有鱼的舰队到了海军码头之后,这里的码头以前清空,就是让他的舰队停靠,他让自己的船队小心的停靠下来,然后带着手下慢慢走下船,看到码头上整整齐齐站着统一军装的海军们之后,他们所人都震惊了,尤其见到李庸和刘仁轨等大佬们,后面加入的海盗不认识这些人,可是刘有鱼他们认识啊,他赶紧带着手下走过去,当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 “向第三舰队的英雄们敬礼。” 那整整齐齐的海军队列,整齐的向刘有鱼他们敬礼,看到整齐有标准的军礼,他们感动坏了,他们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们不知所措,就有样学样呗,也向海军们回礼,然后李庸带着刘仁轨他们走了过来,向刘有鱼他们敬了个礼说。 “辛苦你们了,你们任务完成不错,我说过让你们堂堂正正做回人,你们没让我失望。” 刘有鱼赶紧单膝下跪,习惯了,所有人都跟他单膝下跪,就算不认识李庸的人,看到自己老大激动的样子,就知道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肯定就是他们所想的那位大人了,至于想象的样子肯定有出入。 “属下不敢邀功,都是兄弟们的功劳。” “好了,是你们的功劳就是你们的功劳,起来说话。” “礼毕,部队带回。” 刘仁轨下达命令后,迎接的部队开始带回,只留下刘有鱼他们,李庸和刘仁轨带着他和他手下走下码头,一边走一边说。 “这次回来之后,你和你的手下休息半个月吧,你们好好和家里人团聚,之后再回来基地开始结束专业的军事训练,包括新式战舰的操作等等。” “是,我听从安排。” “至于有谁不愿意继续当兵的,你整理一份名单,让他们退伍,我会让行政衙门给他们做退伍军人处理,这个事情我们要看个人意愿,不能强求,知道吗?” “是,我会尽快提交名单的。” “好了,我就不耽误你们回家团聚了,走吧。” 李庸说完之后,就让刘有鱼解散,因为他知道他们这些人现在肯定想和自己家人团聚的,他没必要说那么多,看到那些曾经是海盗的人们,现在欢天喜地的在海军基地门口找着自己的家人,有些抱着自己的妻儿家人开心的流泪,有些孤单的独自离开,无论是怎么样,他们每个人都已经不再是海盗,而是他李庸联合舰队的海军。 第一百六十章 水师总都督 黑珍珠海盗团回来,应该说第一代黑珍珠海盗团,现在他们是联合舰队第三舰队,可是朝廷现在是焦头烂额,张亮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原本就不好的牌打的没牌打,原本就没有水师统领的大唐,现在就剩下老河间郡王李孝恭了,可是老王爷听到张亮完蛋了,他立马装病装死,搞得李二和朝廷很无奈,真是陆战无敌,这海上就稀碎,现在台州水师可以说已经废了,莱州、登州两处的水师也是自废武功多时,看到自己的水师都要完蛋了,李二是着急上火,茶杯又摔了好几个,有好几次都想宰了张亮,如果不是那些陇西贵族的保他,就张亮的罪过,死一百次都不够。 “克明,你说说现在怎么办?台州的水师不能这样下去。” 杜如晦很想对着镜头说,嗨,老铁们,好久不见,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位宰相每天好像忙不完政务,大事没多少,小事一大堆,要说现在的大事,就是张亮这货的大事,台州水师一百五十艘战舰全军覆没损耗殆尽,现在整个大唐的水师加起来才不到三百艘战舰,而且大部分年久失修,甚至还有前期遗留的船,这样的船,怕是还没出海都要沉了,杜如晦和房玄龄看着这段时间对水师的调查,脑壳都要炸了,这还得了,按现在的调查结果来说,咱们大唐水师连人家高句丽水师都打不过了,主要还是张亮这二货,为了一己私欲,让最精锐的水师战舰去跑海做生意,你做成了嘛,还没什么,关键你他喵的弄了个全军覆没,不说皇帝要弄死你,我老杜都要弄死你,这屁股他都不知道怎么擦了。 “圣人,经中书省统计上来的数量来看,现在我朝的水师已经无法在继续作战,登州,莱州两地水师战舰常年失修,兵员不足,现在能站的大型战舰只有不足六十艘,台州水师经此役之后,剩余大型战舰只有二十一艘,现我们的水师就剩能站大小战舰不足两百艘。” 李二听完直接掀桌子了,这还玩个毛线呢?他还指望着他以后出征高句丽的时候,水师能帮他一下的,这下好了,直接废了,他有种感觉就是,不玩了,摆烂吧,可是作为帝王的他,不能自暴自弃啊,他忍住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 “那水师还有一战之力吗?” 杜如晦心里直骂娘希匹,你一个武将出身的皇帝,这么明白的事情,还问他一个文官干嘛?杜如晦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回答。 “没有,我们现在连防御的能力都没有,我朝海岸线绵长,就靠这些船,根本防不过来,不说高句丽或者倭国,就连海盗都防不住。” 忍不住了,无须再忍了,翻桌子吧,李二说干就干,一把把面前的书桌推翻,气呼呼的骂道。 “张亮该死,这王八蛋就应该千刀万剐,我的水师啊,现在连自家门口都防不住了。” 大唐包括后来的那些皇帝一样,对海防这些都不重视,他李二也不例外,他气的是,花了这么钱搞出来的水师就这样打水漂了,他是心痛钱,作为李二的心腹,杜如晦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主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不敢动张亮,虽然张亮的是死有余辜,但是张亮背后是陇西贵族,这些人,李二还是忌惮的,他们这些人掌握了大唐一部分军队,弄的不好,天下再次大乱,所以李二一直忍让,杜如晦等李二发飙完说道。 “圣人息怒,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找一位能统领水师的将领,然后重建水师。” “对,没错,爱卿可以有什么建议。” 李二平复一下之后,听到杜如晦的建议,觉得和他想的不谋而合,所谓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要想办法改正。 “正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我朝将领大多是陆战悍将,真正懂水战之人几乎没人,唯独河间郡王一人懂得,当年水师就是由老王爷一人创建,可请他出任水师总都督,辖管天下水师。” “王叔的确是最佳人选,但某怕他不愿意。” 李孝恭当然是最佳人选了,但是他也如李二所说,他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当年的事,他和皇帝已经走上了陌路,他也对朝政心灰意冷,现在就一心每天花天酒地,盼望自己的儿子们给自己生几个孙子孙女玩,女儿早日给他生个小外孙,尤其现在李雪雁的金铺赚的是盆满钵满,他还有什么追求,他现在的追求就是活久点,杜如晦这样的老臣子,当然知道当年之事,也知道李二的顾虑和李孝恭的想法,但是现在实在没人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提李孝恭。 “圣人,臣与老王爷谈一下,看看他的意思,他能出山是最好,如果他不愿意,也可以问问他推荐什么人。”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爱卿了。” 杜如晦领旨之后,就向着李孝恭的河间郡王府出发,刚到这河间郡王府,就看见大门外有人在挂白布白灯笼啥的,一看就是有人出丧,杜如晦心里一咯噔,心想不会吧?他连忙让人停车,他着急忙慌的跑到河间郡王府,看到这些人挂白布白灯笼的,他们还穿着丧服,人人流露着悲伤的表情,他心想坏了,不会是真的,他安慰着自己,他一把拉住一个下人问道。 “你们维护挂白布穿丧服,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些下人都认识杜如晦,那下人恭恭敬敬的给他鞠躬行礼说道。 “大人,是我们家王爷,唉,老天没眼啊,呜呜呜~” 说着就哭起来,杜如晦一听,人都要炸了,不会这么倒霉吧?刚说来劝老王爷的,他人还没到,人就没了,这不是玩呢嘛,他不管那淘淘大哭的下人,飞快的跑进院子里,看到的是到处挂的白布,下人们都穿着丧服,他来到前堂的是,什么灵堂棺材都摆好了,他两腿发软的慢慢向那口棺材走过去,他害怕过去看到里面装的是李孝恭,可是他又不能不去看,当他走到棺材旁边,闭着眼睛不断深呼吸,心里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然后慢慢挣开眼睛,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直接吓摔倒在地,原来里面躺着的确是李孝恭,但是这家伙没死,躺在里吃着点心呢,李孝恭看到吓着杜如晦了,他也不好意思了,就站了起来,让仆人搀扶他下来,看到李孝恭没死,这可把杜如晦气坏了,你没死搞什么挂白布还穿丧服的,我心脏本来就不好,大白天还装死人吓唬我,你不是人,杜如晦很委屈。 “杜相,别来无恙。” 看到李孝恭嬉皮笑脸和自己行礼的样子,杜如晦真想一鞋子呼他那张脸上,他没好气说道。 “王爷,你这是闹哪出啊?” “杜相,请坐,吃点点心喝点茶,这茶是我那女婿特意从华亭寄过我的,味道不错。” 俩人在灵堂边上喝茶吃点心,是要多怪有多怪,杜如晦为了国家大事,忍了。 “王爷,你的日子过的不错啊,还玩借尸还魂的把戏了。” “唉,杜相你是不知道,我年老多病,以前年轻的时候和太上皇四处征战,落下不少病根,前段时间,郎中说我的身体不行了,所以我琢磨着,要我突然死了,那家里肯定会乱,像我女婿说的什么来的,对预演,所以提前来个预演,到时候不会手忙脚乱,不承想吓到杜相你了,罪过啊。” 杜如晦无语了,心想你李庸还有会这个?教你岳父提前预演吃席?还是你们翁婿会玩啊。 “王爷过虑了,我看王爷身体不错,再活个百来年没问题。” “那我不成老王八了嘛,不过老朽真不行了,现在不说出长安吧,就连出家门口都费劲。” 杜如晦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不知道这老狐狸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说,我现在病了,很严重,出不了远门,你们找的什么水师总都督别来找我,找别人去,我不参合,明白归明白,这事还是要说的,杜如晦厚着脸皮问道。 “既然如此,下官今日有一事想请教王爷,不知……” “父王,哎,杜相也在呢,华亭侯李氏有礼了,爹,铺子今天亏了二两银子了。” “什么,天的事,你怎么这么晚告诉我,我的银子哎,杜相,你坐着,我这里还有事,想去忙,回头咱们再聊。” 杜如晦目瞪狗呆的看着李孝恭和李雪雁父女俩飞一般的离开王府,你是侮辱我智商呢?你跑的这么快,像命不久矣的样子吗?还有你李雪雁,以前就没见你这么文绉绉的,现在还什么华亭侯李氏,最关键的是二两银子,对于你堂堂河间王府来说,算是钱吗?就你们帮李庸经营的金铺,收刮了多少金银,简直就是吞金兽,你们还在乎这二两银子?被侮辱了,杜如晦也摆烂了,也不离开王府。 “给本相上新茶,换新的点心来,我就在这等你们的王爷回来。” 仆人们不敢得罪杜如晦,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呗,反正王爷都交代了,好好伺候着,另外李孝恭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在大街上走着,李雪雁有点担心的说道。 “爹,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好啊?难道不怕得罪圣人吗?” 李孝恭嗤之以鼻的说。 “怕什么,你爹现在又没官职,那些言官那我也办法,圣人,哼,当年如果不是他,你娘也不会,算了,不说了,反正他们想接水师那烂摊子,那是不可能的,虽说水师是我一手搞起来的,但是现在的水师早就是当年的水师了,就看张亮那小王八蛋,把好端端的台州水师给祸祸的,这个事,我觉得你那个夫君说的对,我们不能参合,谁爱当谁当去,还有,你什么时候到华亭去,你不想给你爹我生个外孙吗?” “爹~” 李雪雁本来听着前半段还好的,这催着她生孩子,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那里接得了话,俏脸红成一片,别人不住地,她们作为李庸的妻妾,早早就约定等李庸他及冠才要孩子,不过李雪雁觉得自己的老爹说的没错,她是时候去华亭了,因为在长安的事情也没什么了,金铺的生意已经上了正轨,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了,郑丽琬前段时间已经南下。 “不是爹说你,你们夫妻二人分开多久了?什么不用说了,明天就给我过去,哪有嫁出去的女儿整天没事往娘家跑的,就这么说定了。” 李雪雁点点头,其实她也想南下了,就是放心不下自己这个不靠谱的老爹,你看他今天为了逃避圣人的旨意,棺材灵堂都出来了,这还是她在,要是自己不在身边,还不知道这老头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李孝恭的几个儿子都不在身边,都被他打发到边关当兵了,只有一个年纪小的儿子再身边,由于年纪小,生性还木讷,谁照顾谁都说不准呢,没办法,李雪雁才一直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可是看现在的样子,他这个老爹是铁下心思让自己南下了,她不是不懂,她知道老爹是保护她。说回杜如晦,他等到晚上都没看见李孝恭回来,他知道这老家伙可不会回家了,鬼知道到哪去风流快活去了,他等的屁股都坐疼了,无奈只好先回家,他猜的的确没错,康乐坊的一家青楼里,老头正搂着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聊人生呢。第二日,李雪雁在护卫的保护下离开长安,乘上自己的商船顺流而下,前去和自己丈夫合会去了,李雪雁的离开,李二自然知道,百骑司又不是吃干饭的,这个信号让李二知道,他的这位王叔是不会接这个活了,杜如晦连续找了李孝恭几天都没找到人,最后还是李二下了到圣旨把他给请到甘露殿来。 “臣李孝恭参见圣人。” “王叔快快免礼。” 李二看着眼前这个老狐狸,嘴上却客客气气的说着。 “谢圣人。” “来人啊,给王叔上座。” 李孝恭也不客气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座椅上。 “圣人,不知道你这次传唤我来是有何事?” 李二向杜如晦递了个你说的眼神,杜如晦心领神会,他们俩眉来眼去自然逃不过李孝恭的眼里,他只是假装没看见而已,杜如晦向李孝恭行了个礼说。 “王爷,台州水师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把那张亮直接剐了,剥皮挂在长安城的旗杆上就是了。” 李孝恭不屑的说道,李二和杜如晦眼角不由抽了一下,好家伙,你说的轻巧,要是能这样干,我们还等你说,他张亮早就这样了,问题他们现在不能动张亮,杜如晦耐着性子说。 “王爷,你也知道,现在朝中关系复杂,张亮会由三司会审,给天下百姓一个结果的。” “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这些事,是你和圣人的事,我一个管都没管好宗正寺的老头子就不插嘴了。” “老狐狸!”李二和杜如晦心里一齐说了句。 “王爷,其实这次圣人招你来,是有别的事,那就是现在我朝水师的问题,现在我朝水师羸弱不堪,水师又是您一手创建的,所以想请你出山,重整水师……” “停,杜相,纠正一下,水师不是我一个创建的,我只是负责带头那个人而已,我年事已大,现在就是坐马车都眩晕,这样的残躯怎么还能当此大任,你们另寻他人吧。” 李孝恭都没等杜如晦说完就直接打断他,丝毫没给他和李二面子,这个时候李二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 “那既然如此,王叔可有举荐?现在我朝都是陆将,论水战将领实在找不出一位。” 李二也是崩不住了,再让老家伙这样下去,这次谈话就不用继续下去了,他直接直入主题,李孝恭皱着眉头想了会说。 “还真没有,我朝对水师重视不够,所以我这边一时想不到有谁。” “王叔,我知道当年的事,你心中有气,但是你也知道,某当年也是被逼无奈,现在社稷已经危在旦夕,水师台州一役,可以说,连防御家门的能力都没有了,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们李家的社稷就毁在你我之手吗?” 李二的意思就是,你不答应出山,没问题,那你总要给我面子推荐个人吧?李孝恭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意思呢,但是他的确没人选,他这个侄子说的没错,他心里是不满,但是江山社稷他作为李家子孙,他是有责任的,要不然他当年和自己的堂兄造反干嘛,他出山是不可能的,但是要给他找个合适人选,这样他才能脱身,突然脑海里出现一个人的样子,然后他笑了。 “圣人,这个水师总督是不是统管天下水师?” “当然。” “那这个人既要熟悉水战,还要有能力统筹现有的水师和组建新的水师,所以这个人的年纪不能像老臣一样,要年富力强是不是?” “没错。” 李孝恭的两个问题问的李二有点懵。 “那这个是不是首先要是对圣人你最亲的人和忠诚的人?” “这个自然是,王叔想问什么?直接一次说完。” 李二不耐烦的说道。 “那我这里有人选,应该符合圣人的要求。” “哦?王叔请讲。” 这下李二和杜如晦都盯着李孝恭,就好像他是康乐坊里面的超级大美女一般,看的李孝恭直发毛。 “李庸!” “什么?李庸,王叔莫开这样的玩笑。” 李二赶紧摆手否定,而杜如晦却不是,他想了一下说道。 “圣人,我觉李庸的确是个合适人选。” 李二吃惊的看着的心腹大臣,李孝恭说李庸的名字就不再说话了,其他心里在想,小王八蛋你不能怪我,我宝贝女儿被你拐跑了,你在华亭县逍遥快活,帮老头子我顶这个雷应该的,你还能当上水师总都督,升官呢,你还要感谢我,如果李庸知道了,肯定会说,我感谢你妈妈,我感谢你全家,有这样坑女婿的吗? “杜爱卿此话怎讲?” 杜如晦组织了下语言说道。 “王爷刚才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水师的状况有多差,我们都知道,李庸人聪明,而且会很多乱七八糟的格物,圣人应该还记得,他弄的马蹄铁、投石车、神臂弓这些东西,而且他是您的女婿,自然是您的亲人,忠诚上是没有问题,关键是他为人聪明年轻,周旋那些老将之间没有问题,圣人应该知道他训练的龙威营,现在在全军中都是宝贝,综上所述,我觉得他是个不二人选。” 李二听杜如晦的分析之后,觉得很有道理,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李庸才发配到华亭才多久,一年不到,现在又提拔成正四品的水师总都督,估计那些言官和李庸有仇的世家门阀、陇西贵族、江南世家会疯的,不过怎么来说,现在这个水师总都督的人选是有了,具体要怎么操作,就要看他李二和朝廷那些人博弈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海权 那些对付李庸的联盟,收到宫里的消息之后,个个都不淡定了,尤其是江南士族,如果让李庸当上这个水师总都督,那他们算是案板上的肉,随便他李庸想怎么切就这么切,而陇西贵族和门阀世家的想法就是遏制李庸,不让他崛起,因为李庸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他们的实际利益,说白了,他们就不想见到一个不可以控制的人存在,这个人将来可能是皇帝砍向他们锋利的大刀,综合所有,他们这些人是不会让李庸当上这个水师总都督的,就此,几方人马开始在朝堂上展开了一场博弈,至于谁能获胜,那就看谁的手段和智慧更高了,那些不想让李庸当上水师总都督的理由就是,他太年轻,而且出身不好,虽然娶了嫡长公主,是李二的女婿,但是也不能否定他农民出身,而且他刚刚降为一个从七品上的下县令,任职还没到一年,就提拔到从三品的水师总都督,而李二这边则以水师需年轻人去重整水师为由,双方互不相让,而远在华亭县的李庸自然收到里长安的消息,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什么水师总都督,说白了,这玩意就是个烫手山芋,因为现在的水师可以说完全是废了,防守都费劲,要重新组建新的水师,那得花钱吧?那这些钱哪里来?靠朝廷拨款?那是做梦,就单单战舰的花费都让朝廷的民部崩溃,还不说招募新兵,训练新兵的费用,就算这些都能组建起来了,日后的养护,都是钱,朝廷本来就对海权不重视,现在李二当皇帝知道沿海防御,哪是别的皇帝呢?组建了也白费工夫,和自己的手上的海军才是大唐的未来。 “郎君,爹爹说了,这次的事,让你自己考虑,不必要在意朝廷上的那些人。” 李雪雁两天前就到了华亭县,看到繁华的华亭县,她整个好像出笼的小鸟,好奇的让长乐带着她到处转,华亭县的百姓也对她这位二夫人很是尊重,李雪雁也很喜欢这里的人和环境,她离开长安的时候,李孝恭就偷偷把李二想要找一个人当这个水师总都督,只是那个时候李孝恭还没把李庸给卖了,只是提醒李雪雁到了华亭县之后,告诉李庸不用过于在意朝堂上的破事,过好他们的小日子就好了,李孝恭打了一辈子战,也和那些人斗了半辈子,什么样的人和事他能不门清吗?对于李庸这个女婿,他还是很看好的。 “没事,这个什么水师总都督,谁爱当谁当去,我是不会当的,他们可能不知道,真正的海权是什么,还以为船多就能控制海域吗?错了,真正的海权,就是我们的舰队行驶到那里,那里不听话不给我们开门,我们就用火炮和巨舰把他们的门打开,这才是真正的海权,现在朝廷的水师最强的是台州水师,可是他们是被灭掉了,所以朝廷的水师已经是名存实亡,谁来当这个水师总都督都没用,你相不相信,最后他们挑的这个水师总都督不会是我,还是陇西贵族的人,而且有可能是一位文官。” 李雪雁和长乐、郑丽琬三女听了都目瞪口呆。长乐摇摇头不相信的说道。 “怎么可能?就算不是让你当这个水师总都督,那也最少让一名武将来当吧,让一名文官,不可能,不可能。” “你们都不相信吧?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说什么你们不得抗拒,当然,我输了,我答应你们一件事。” 三女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脸色一红,坚定的说道。 “好,如果你输了,你就要和我们圆房。” “噗~”李庸直接把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什么叫人工喷泉,这就是他喵的人工喷泉,李庸知道唐朝女子胆子大,没想到这么大而已。 “行,就这么说定了。” 李庸就和自己的三个老婆确定了赌约,而在长安,这个水师总都督的人选问题还在继续,反正谁都说服不了谁,仿佛陷入一个死循环,气的李二都想直接跳过中书省下旨,可是他不这样做,因为他要平衡,帝王权术就是这样,要平衡各方维持朝堂的稳定,就当这个僵局维持了快一个月的时候,一个人来到了甘露殿,彻底把这个僵局打破。 “圣人,您还在为水师总都督一事烦恼是吗?” “是的,老师。” 一名没穿官袍的老者坐在李二正对面,他就是教导李二春秋左氏传的老师张胤,别看他没有官职在身,可是知道的人,这位没官职的老人可是牛人,李二对他很是尊敬,多次想给他封公加官的,可是老人都一一拒绝了,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吾教帝之春秋,岂当大善,意思就是说,我就叫了皇帝读过春秋而已,算不得功劳,这也让很多人敬佩他的品德,觉得他为人高尚,从不为自己做过帝师而沾沾自喜,李二也就这样才更加尊重他这位老师,但是不担任官职和爵位的老师,今天怎么突然来访,这让李二有点耐人寻味。 “圣人现在陷入多方制衡之中,感觉到苦恼,其实此事并不难。” 李二听了,眼睛发光是的看着他的这位老师。 “哦?请老师为某解惑。” “自古以来是,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现在天下战事基本平息,武将的作用已经不大,圣人现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也逐渐开始安排文官取代武将的一些职务,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位置让一名文官来试试,如果成功了,那后面的文武交替就更加顺利,武将对您的措施也无话可说,文官也得到了平衡,可谓是一举两得,就算是失败了,这个责任也不会落在圣人的头上,毕竟文官治理水师本来就是有难度,到时候撤换就是了,这样不但可以为圣人争取到时间,还可以释放一个消息警告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至于您担心的文官会把水师治理的越来越坏,不破而立,先立而后破,水师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坏有坏到哪里去呢?” 李二听完之后,原本乱入麻团的脑子突然都顺了,他向张胤抱拳鞠躬施礼,而张胤很坦然就收李二的礼,说张胤不贪慕虚荣?那是狗屁,张胤不做官不要爵位,不是他多清高,而是他要的不是这些,他要的是当代圣人读书人的大儒,成为他们的心目的神,这才是他张胤要的。 “老师一番解惑,某脑中豁然开朗,明白后面的事怎么做了。” 张胤微笑点点头,师生俩人说完正事,就开始聊起圣人经典,聊的那是不亦乐乎,如果不是宫中有规定,李二都想留下张胤俩人彻夜长谈,张胤来找李二的事,没什么人知道,好像他根本没出现过甘露殿一样,第二日的朝会上,一直僵持不下的局面终于打破,如李庸猜的一样,新任水师总都督由原秘书少监虞世南担任,副都督由长孙顺德担任,这俩人一文一武,一人来自陇西贵族,一个来自世家门阀,完全满足所有人的要求,大名单定下来了,剩下的那些其他人员名单自然就属于他们分割的东西了,所有人都开始安插家族的子弟进去,长孙冲这样的子弟自然是顺流进入名单中,还安排了一个好差事,正六品下的参军司马。很快消息传遍了整个大唐,看到水师总都督的名字的时候,长乐她们都傻眼了。 “父皇,父皇怎么这样啊?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长乐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英明的父皇会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李庸做在她们中间看着手上的大名单,看到好几个熟悉的名字,尤其看到长孙冲的时候都不由发出“啧啧啧~”的怪声,长乐自然也看到了,也知道这货想什么,李庸顿时腰间一疼,长乐的纤纤玉手在他腰间掐着他软肉,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知夫莫若妻就是这样。 “疼疼疼,撒手。” “如果你敢说出来,我饶不了你,哼。” 对于女人的蛮不讲理,李庸也是深有体会了,李庸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纵容自己的老婆了,怎么和别人三妻四妾不一样呢? “我又没说什么,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现在认赌服输,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 “那你是怎么猜到父皇一定会用文官呢?” 长乐很服气的问道。 “唉,这个事情其实不能怪你父皇,其实他们所有人,应该准确的来说,自古以来,所有人的思想还在陆地上,他们出来没想过,将来有一天,我们的敌人是从浩瀚大海上打过来,就如同我们现在的舰队由于,用坚船利炮打开想打开的门口,抢想要的东西,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海洋的彼岸还有比我们还强大的国家存在,没海权就等于事情了主权,你父皇不明白,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不明白,他们还想着靠一本论语治理天下,做着士大夫治理天下的美梦,现在突厥被灭,我朝没有了最大的敌人,西面的吐蕃又和吐谷浑混战不止,所以没有外来强敌的威胁,武将的地位就很尴尬,而你的父皇本来就有意用文官取代武将占的一些职务,我又是所有势力所针对的人,想当上这个水师总都督,那简直是不可能,就算你父皇有意,那些人也不会同意,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僵持这么久的原因,既然争执不下,那用文官来做这个位置,那就符合你父皇原本用文官取代武将的想法,又可以满足那些势力,可谓是一举多得。” 听到李庸这么一分析,长乐她们都顿时明白了这个看似荒唐的决定了。 “圣人也是够难的。” “对啊,所以说,这个世上最难的就是当皇帝,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去坐那个位置,想不明白搞不懂。” 李庸把手中的名单让到一边耸耸肩膀说道,长乐她们也算是明白皇帝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当好了,万民歌颂,流芳千古,当不好了,那就是遗臭万年,她们跟了李庸这么久,学习了很多后世很多知识,眼界自然比那些自以为是的朝廷重臣高多了,海权,自古以来从未被人重视过的词语,但是当发现一直忽略不重视的海权,就是要自己命的一个词语,华国百年耻辱是怎么来的,就是这样来的,所以李庸不能让自己的国家再次重蹈覆辙,他就是砸锅卖铁不择手段也要建立一直强大的海军,趁机敌人还没成长起来,就把他们都扼杀在摇篮里,什么霸权不霸权的,他没有这样的道德底线。华亭县海军码头上二期工程已经完工,三期工程也开始动工,停靠在码头上的两艘战列级主舰,八艘护卫级战舰安安静静的在码头上随着海里摇摆着,帝国造船厂的八个船坞里面,一艘完工一半的战列级,四艘快完工的护卫级,三艘万吨级的商船已经开始铺设龙骨,维修船坞里面的八个船坞,一艘门舰被改造成大型远洋捕捞船,三艘楼船和四艘斗舰在改装,现在海岸巡逻队的战舰已经快达到恐怖的两百艘了,海军人员又不够,很船上的人员都是缺编的,所以这些剩下全部被改造成内陆河的商船或者是远洋捕捞船,第二代黑珍珠海盗团早就出发,有了刘有鱼他们的光辉事迹之后,被第二批释放的海盗们都很争气的发誓以他们为榜样,其实他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加固刘有鱼他们之前的成果,封锁整个东海商贸航行,没有他们黑珍珠海盗团的通行证的,全部抢了,李庸现在可以说,他现在是整个海洋的霸主,手中牢牢的控制着海权。 “虞大人,前面就是台州地界了。” “这江南的夏天就是炎热啊,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受不了了。” “大人辛苦了。” 长孙顺德恭敬的和虞世南说着,但是俩人的锦袍都被汗水浸湿了,通往台州城的官道上,他们这些赴任的水师总都督府的官员,在上千名护卫的保护下,千里迢迢的从长安赶到江南的台州,不为不辛苦,加上虞世南的年纪可不小了,车舟劳顿的,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别以为看电视电影那些什么高管什么皇子公主坐着马车到处游玩很爽的样子,其实都是骗人的,古代哪里有这么高的技术,马车又没有减震装置,车轱辘是拼出来的,并不是完全的圆形,什么官道道路的,都是泥土堆的,然后夯实了,遇到下雨下雪之后,那是坑坑洼洼,那就为什么古代会有徭役这个东西,就是百姓要免费给官府干活,干什么,那就是修路,所以你可可以想象一下,坐着一辆没有减震,而且在坑坑洼洼的道路走着,那车轱辘就是在平地上都是走椭圆形的,上千里几千里的走着,谁的身子骨受得了,不说虞世南这样的老头,就算武将出身的长孙顺德也受不了,更何况那些没资格坐马车的纨绔子弟,大腿两侧都磨的出血了。好不容易来到台州城之后,本想休息一下就去参加那些士族的宴会的,可是虞世南带着所有新上任的官员们来到台州港眉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第一次见到大海的官员们,心中都不由激动起来,可是作为一代名臣,虞世南心中想的更多,他知道他当上这个什么水师总都督,就觉很荒唐,他知道李二皇帝打什么主意,但是圣命难为,他还是接下这个差事,当他一路看完中书省给他的资料后,压力是无穷大啊,现在再看到停靠在码头上的五十艘战舰,他心中的担忧更盛,说是五十艘战舰,真正能战斗的不过就那十几艘,其他的都是小船,根本起不到很大作用,停靠在这里最多的是江南士族的商船,他们的船已经把整个码头挤满了。 “长孙大人怎么看?” “情况不容乐观啊。” “对啊,都知道如何下手。” 虞世南抚着下巴的白须,心事重重的看着眼前的事物,他不是武将不懂行的都能看出问题的严重性,更别说武将出身的长孙顺德了。 “今晚的接风宴我就不去了,就说我累了。” 虞世南说完就不在看眼前的大海和码头了,带着护卫就离开这里,长孙顺德也不想去,可是想老大不去了,他再不去就不合适,怎么说现在他们陇西贵族和他们江南士族是一条阵线,而且这里是江南士族的地盘,以后很多事要和他们打交道,所以他不去也得去,长孙顺德也没心情看下去,就带着所有人离开,然后准备参加今晚的接风宴,这些人里面和李庸说的一样,他们没有人意识到海权的重要性,只想着怎么恢复朝廷的水师而已,就连知识渊博的虞世南也只是觉得这样不好而已,至于哪里不好他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豪取抢夺 “薛国公,请满饮此杯。” 高朋满座的客厅,里面的人喝最好的美酒,抱着美人,杯觥交错,这场面是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可是这些对长孙顺德来说早就习惯了,看着自己的那个侄子长孙冲正抱着两个江南美女,一边享受这被喂食和喝着酒,一边在两个美女身上上上下其手,好不快活,长孙顺德很无奈的摇摇头,对于那些来敬他酒的人,他都是随意喝一点,而不像那些喝的已经东倒西歪的纨绔子弟们,作为优秀的将领,在敌人的地盘上喝的伶仃大醉,那是把自己的脑袋送到人家手里。 “萧家主,多日赶路,本将是累了,你们吃好喝好,我先告辞了。” 长孙顺德实在是累了,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他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就告辞离开,而他的侄子和那些年轻的纨绔子弟则继续吃喝玩乐,台州水师都督衙门里,虞世南在后院里散步,他今晚没有去参加江南士族们的接风宴,简单的衙门里吃了点东西,人老了,加上连日的赶路,胃口也不好,就喝了点粥,但是他现在想的很复杂,眼前看到的繁华下,埋藏了多少肮脏见不得光的东西,尤其现在的水师怎么重建,自己又不懂,懂军事的长孙顺德又是陇西贵族的,和他世家门阀只是在利益上结成同盟,其实都是各怀鬼胎,尤其在江南士族的地盘上,那些人更加不是省油的灯,手下那些被塞进来的纨绔子弟,能用的人几乎没有,就是来混功绩的,他把水师建好了,大家升官发财,弄砸了,皇帝只会惩罚他。 “唉,怎么这么乱呢?” 虞世南叹了口气说道,但是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是说给自己听的。翌日,台州水师都督府,虞世南接见了所有的江南士族的家主,看着那一箱箱的黄金白银,他都不由有点咂舌。 “永兴县公,这是我们江南士族支持朝廷重建水师一点心意,望永兴县公收纳。” 虞世南不知道收还不收,重建水师需要大量的金钱,朝廷的国库就那么多银子,用于各种用度之后,每年都没剩什么,水师重建要建造战舰,招募水手,还要训练兵丁,都是花费天文数字,从理性上他要收下,但是从理智下,他不能收,他很是纠结,而那些人精一般的江南士族的家主们,把他琢磨的很清楚。 “永兴县公,请不用担心,这些只是我们的心意,只要水师强大起来,我们的商船出海做生意才能有保障,这样朝廷才能有更多的赋税,这是对朝廷和我们都是双赢的,所以请你务必收下。” “是的,永兴县公,除了这些饷银,我们这里还可以提供熟练的船工和水手,只要朝廷需要,我们都会大力支持的。” 那些家主们的话就如同魔鬼诱惑他一般,这些东西就是他最需要的东西,可是这些东西拿了容易,后面付出的代价同样会很高,虞世南不是张亮那种蠢货,他想的更多,也明白的更多,最后,虞世南屈服了,因为无论他怎么想办法,这个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要么接受,然后庇护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士族们,要么拒绝,靠朝廷重建,不过这个明显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屈服,反正他想着,只要重建好水师,后面的事情他就管不了了。送走那些家主之后。 “把这些东西放入库房,请所有人到这里商议要事。” 都督府的守卫把这几十箱饷银搬入后院库房,长孙顺德和其他官员接到虞世南的通知后,陆陆续续的来到都督府,所有人到齐之后,虞世南首先开口说话。 “我们已经来到台州,现在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水师的情况是不容乐观,今天请大家来,是商量一下,如何重建水师,你们有什么想法就都说出来吧。” 虞世南说完就拿着茶杯抿了口热茶,长孙顺德闭目养神,可能是昨晚玩的太累没休息好还怎么样的样子,其他人则交头接耳议论着,但是他们懂个毛线,就是议论,装着自己很懂的样子,等了一刻多钟,他们都没讨论出个什么东西出来,虞世南脸上很阴沉,有点挂不住了,这个时候,一直装睡的长孙顺德挣开眼睛缓缓说道。 “大人,我先说说我的看法吧。” 终于可算有人说话了,虞世南的脸色才好一点。 “那请长孙大人说说,你可是我朝的名将,看法肯定比老夫这个门外汉看的多。” “大人谦虚了,我就说粗略说下,请大人不要见笑,首先,现在我朝的水师差不多是十不存九,莱州、登州的水师的情况比台州更糟,而台州现在的战舰就这么几艘能用,如果想要重建水师,第一,我们要建造大量的战舰,第二,招募水性好的水手,第三,还要找到会打水战之人训练水师,水战和陆战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战法,这点尤其重要,最后,就是储备大量的粮草和修建码头,我们现在能用的码头只有三个,也就是莱州、登州和台州,泉州的码头据报年久失修已经不能再用,为了在漫长的海岸线上形成防御,我们需要更多的码头作为水师的支援,这是末将的一点浅见,请大人指正。” 虞世南听完心中不由佩服长孙顺德把问题分析的这么透彻。 “长孙大人果然是我朝的名将,把问题说的那么清楚,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吗?” 虞世南知道他问也白问,眼前这些人,也就长孙顺德有用,其他人就是来打酱油的,不拖他的后腿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能做些什么,而所有鸦雀无声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站了起来,向虞世南和长孙顺德抱拳鞠躬行礼说道。 “两位大人,在下长孙冲,我想说一下我的想法。” 虞世南认得长孙冲,他也一直认为长孙冲这个孩子不错,原本他以为长孙冲和长乐公主会喜结连枝的,但是不知道哪里跑出了一个李庸的家伙,愣是把这对他看好的姻缘给拆散了,尤其他知道这个李庸就是个武夫,还不读圣人书,专门下贱的商人之事,他对李庸的第一感觉就很不好,甚至是厌恶那种程度,可是他一直不怎么上朝,就没见过李庸,也就是听别人说的,所以他很是喜欢长孙冲这样的学生,家世好,教养也好,聪明,熟读圣人书,这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三好学生。 “你说说看。” “属下完全赞同两位大人的看法,属下觉得其他方面可以向朝廷和当地富商大户筹措银两,还可以向沿海周边招募渔民,他们常年出海,加以训练,就可以成为优秀的水师兵丁,最让在下担忧的是码头的修建,两位大人也说了,现在我们能用的码头就三个,这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至少再修建两个码头,这样我们的水师巡视的时候,可以有码头停靠,这样一来,那些海盗就不敢轻易袭扰我沿海城镇。” 虞世南对长孙冲的话算是比较满意,他点点头问道。 “那如果再修建两个码头修在哪里?你可知修建一个码头需要花费多少?” “大人,其实在下来台州之前就看过了我朝的舆图,莱州和登州两处码头靠的过于近,但是两处水师防御的主要的是高句丽水师,所以那边的水师巡视范围不能太长,防止高句丽的水师偷袭,所以上面的海域就出现一个真空地带,所以我们要在莱州登州和台州之间建立一个码头,现在这个码头是现成的,不需要任何花费,那就是我们的华亭县侯的华亭港,我们只要下一张公文,让他无条件让出码头即可,相信华亭侯深明大义肯定拥护朝廷的命令的,任何就是泉州码头,虽然是年久失修,但是那里的位置不比台州港位置低,泉州有条海峡,只要扼守住那里,北上的所有船只都无法通过,泉州码头虽然年久失修,但是不是没有,所以花费小的代价就可以重新修好,所以我们修的两个码头实际不用花什么费用,属下浅见,请大人见谅。” 虞世南听完不由眼睛发光,自己这个三好学生竟然有这样的眼光,不由赞许道。 “不错不错,长孙大人,你们长孙家真是人才辈出啊。” “大人见笑了,冲儿,还不快退下。” “是。” 长孙顺德虽然严肃的让长孙冲退下,但是心里不知道乐成什么样了,是不是很奇怪长孙冲为什么懂这些?长孙冲当然不懂了,但是有人懂啊,为了让长孙冲能在这次重建水师的任务中一鸣惊人,长孙无忌和整个长孙家族可是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请了大量幕僚和会水战的人士出谋划策,才有了今天长孙冲的这番说辞,他提到的华亭县,其实他就是像报复李庸而已,虞世南这种人精哪能不知道,不过他不怪长孙冲,反而觉得他这样做没有错,撇开他和李庸情敌来说,华亭港的确像长孙冲说的那样,这个港口刚好在中间,不但可以给莱州登州南下的舰队补给,还可以给台州北上的舰队停靠,简直就是完美的补给港口,而且还不用花钱就能那下,何乐不为呢?随便给自己的好学生出出气,也是好的很。 “不错,年轻有为,本官现在就写下公文,让华亭县无条件让出码头和泉州修复码头,如有违令者,就地拿下。” 长孙冲一听就开心的小孩一样,可是他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来,心里想着,李庸你辛辛苦苦建的码头就归我们了,还有长乐你这个贱人,等着我玩死李庸后,再好好炮制你。水师总都督衙门的公文很快就盖上大印,由驿站发向两地,可是江南士族对李庸的封锁,华亭县一直不受苏州府的管理,所以驿站只能到苏州府,再由苏州府的官差送到华亭县,高达接到这份公文之后,直接恶龙咆哮。 “这是豪取抢夺,不要脸。” 李庸看了眼公文,直接扔进垃圾桶里面去,然后淡淡的说道。 “他们想要我的华亭码头,这长孙冲人长不美,想的倒是挺美,传令下去,全城戒严,不是我们华亭县的人,一律不准靠近华亭县地界,如果警告不停的,就绑了送劳改营干活去。” 听到李庸这么大胆的话,高达虽然很生气,但是也很担心,毕竟这可是水师总都督衙门的公文,代表这的是朝廷,何况他们水师总都督衙门的确是有权力管这天下水师,那就是可以征用所有可以提供给水师的码头。 “老大,这样不好吧,毕竟他们代表朝廷的,我们这样做会落下把柄的。” “不用怕,他们很快就没精力管我们了,想豪取抢夺想要我的华亭县?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好牙口,别到时候,把牙给崩咯,执行吧。” 一百六十三章 抗命不遵 “大胆,他李庸是不是想造反?” 虞世南暴怒的一巴掌拍在书桌上,刚刚写好的一副好字,被他拍翻的墨研的墨水破坏,平日里斯斯文文不与人争吵过的他,听到送去华亭县让李庸无条件让出华亭港的公文被拒收了,送公文的人只回来了一个,其余的人都被他扣押了,还无耻的说这些人是冒充朝廷官差,朝廷不会发这样厚颜无耻的公文,掠夺治下百姓辛苦建造的码头,这可把虞世南气的要吐血,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敢违抗他一个四品大员的命令,这就是抗命不遵啊。 “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那华亭县令一口咬定,我们派去的人是假冒的,现在我们的人还被扣在那边。” “哼,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敢抗命不遵,我看他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再出一个公文,让他李庸放人还要他亲自来台州请罪。” 说完就让手下下去重新写一封公文,这封公文语气上就没第一封那么好了,不过对李庸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你抢就是抢,还要装什么斯文,所以新的公文又再次上路,却结果和第一封差不多,只是第一封还送进去了,这封送都没送进去,他们一到华亭县地界就被警戒的海军陆战队给俘虏了,一行五个人,只有一个带着那份公文被放回去,另外四个直接扔劳改营干活去。 “回去告诉你们的头目,还再继续用官府的假公文欺骗,我家大人是看你们也不容易,就没为难你们,人我们扣押了,干点活我们就放他们走,如果你们再来,我们就可报给朝廷派大军剿灭你们了,不要以为我们好欺负,用我们的善良满足你们的邪恶。” 那个被放回来的官差,吓的屁滚尿流,因为他们是怎么被抓的都不知道,而且那些抓他们的人,个个都时候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两拨人,两封公文就这样被李庸用这样强硬的方法给怼了回去,虞世南满脸的愤怒,就犹如头上有一朵乌云,还打着雷那种,他是斯文人,不会随便骂人,但是他今天又因为李庸的抗命不遵骂人了。 “大胆李庸,竟然敢扣押朝廷官差,还拒收水师总都督衙门的公文,来人,准备车马,老夫亲自去会会这位华亭侯,看看他是那路神仙,敢把朝廷法度不放在眼里。” “是。” 看到虞世南怒气冲冲的样子,最开心的就是长孙冲,他巴不得虞世南带着兵马把李庸给灭了,他随着车队和虞世南一起赶往华亭县,虞世南带着三千兵马前往华亭县的消息,李庸也收到了。 “老大,这老东西,真是来者不善啊。” “呵呵,我还怕他不来呢,大唐律法就有规定,所有赏赐的封地,只要缴纳相应的赋税,其他人是无权干涉的,然后朝廷要征用,也要得封地之人的同意才可以做土地置换,他们想什么都不付出就想要我的码头,他们是不是觉的我傻还是不懂大唐律法?” “那老大,我们接下怎么办?” “让陆战队封锁出入华亭县的官道,只要他们想进华亭县地界,全部拦住,敢来硬的,就不用客气,你们就以嫡长公主卫队保护公主安全的名义,该揍的揍,该送劳改营的送劳改营,反正我们现在缺人,多点免费劳动力不好吗?” “得嘞,我明白了,现在就安排。” 刘仁轨屁颠屁颠的离开李庸的别墅,然后回到海军基地,开始布置,一支一千人的武装来到华亭县地界的官道上,然后设置岗哨等东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虞世南本来想坐船北上的,但是害怕他们还没走远,就被海盗给劫了,所以只能走陆路,还好就是台州离华亭县不远,五天就到了苏州城,而迎接虞世南的是苏州刺史萧琰,一番冠冕堂皇的寒暄之后,萧琰点了刺史府三百兵马加入虞世南的队伍中,三千多人的问责大队浩浩荡荡向华亭县进发,就快到华亭县地界的时候,前面负责探路的兵卒看到前面一个个岗哨,还有上千名武装到牙齿的的军队巡逻站岗,他们赶紧跑回去禀报。 “大人,前面就是华亭县地界了。” 萧琰谄媚的给虞世南解释着这边的风土人情,而虞世南一点都不想听这些,只想快点到华亭县,亲自把那个抗命不遵的李庸抓起来,所以就萧琰一个人洋洋得意的说个不停,这个时候,前面探路的兵卒骑着快马跑了回来,然后在虞世南的马车旁停下。 “大人,前方有上千名军队把守,分不出是那里的军队,好像是私人卫队。” 虞世南一听上千名军队,有点吃惊,心想这个李庸要干嘛?真的要造反吗? “不可能,就算是嫡长公主的卫队也就是五百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难道李庸他胆敢私自招买兵马想造反?” 萧琰非常严肃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就是想让虞世南先入为主,对李庸产生抵触心理,而在后面的长孙冲看到机会来了,他赶紧上前说道。 “大人,我觉得萧刺史的说没错,这里就有上千的军队,偌大的华亭县,还不知道藏有多少军队,他李庸两次拒收朝廷公文,说明他早就想反了,就算他造反失败,他有码头,可以带着全家坐船逃跑,我现在怀疑那些海盗就是他李庸的。” 听到长孙冲的分析,老头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没实际证据,他虞世南也敢给李庸按上一个造反的名头,毕竟他还是一个三品的县侯,也是皇帝的女婿,如果没十足的证据,他可不敢随便下决定,一个搞不好惹的一身骚。 “继续前进,我倒要看看,他李庸是不是有这个胆量敢造反。” “不可啊,大人千万不要以身犯险,等我们撤回苏州府,召集大军再行事。” “不必再说,出发。” 虞世南不听萧琰那番话,他怎么不知道萧琰就想这个机会铲除李庸,如果李庸真的造反,他这个借刀杀人就成功了,如果杀错了也没关系,反正是你虞世南同意的,你又是水师总都督,这个责任肯定是你的啊,左右他萧琰都占尽便宜,这样把戏虞世南怎么可能中计,虞世南的讨伐大队继续前进,很快就来华亭县地界,看到虞世南的车队人马来了,一个负责的军官里面下令。 “集合,警戒。” 很快所有的陆战队队员全部集合完毕,严阵以待的做出防御的姿态。 “停下,你们是谁,这里是华亭县地界,是华亭侯的封地,没有允许,不准进入。” “哼,老夫虞世南,当朝永兴县公水师总都督,尔等速速放下武器投降,如若反抗,治你们一个造反之罪。” 虞世南走到队伍前头,看着这些穿着具装盔甲的士兵们,心里也是犯怵,这样的准备只有当今皇帝的玄甲军才有,怎么这里也出现类似这样的军队?但是他还是霸气的站出来表明自己的身份,以为这些士兵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忌惮,可是一个类似指挥这支军队的军官直接拔出腰间的长刀说道。 “准备作战,前段时间刺杀嫡长公主和侯爷就是说他们是什么永兴县公虞世南派来的,看来还真是,老东西,看来你胆子真大,刺杀当朝嫡长公主和当朝驸马,看来你们才是要造反那个吧,全部拿下。” 余贤一声令下,一千名海军陆战队抽出腰间长刀,迈着整齐的步伐向虞世南的队伍压过去,那三千多的士兵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看着这些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士兵,都不用打,腿脚都没力气了,虞世南也被余贤这番话搞的哑口无言,自己一世英名竟然被李庸这黄口小儿这样污蔑,而且他还没证据自辩,因为之前他的确派了两拨人过来,但是只是送公文的,人还被你李庸给扣了,现在你就以他们为刺客来污蔑他,真是一套接一套啊,刺杀皇族本身就是灭九族的大罪,而且还是嫡长公主,那得多大的罪过,他李庸早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了,就等他虞世南钻这个圈套,自己还傻乎乎的钻进去了,现在是百口莫辩,虞世南知道自己这次吃大亏了,赶紧下令。 “退,撤退,撤回苏州城。” 听到撤退的命令后,虞世南的护卫赶紧把他护进马车,然后飞快的驱赶这马车离开,而那三千多的兵卒更是跑的比马还快,简直就成了人类的奇迹,而余贤也让陆战队停下,他们的任务并不是要真的和这些搏杀,只是吓唬他们就可以了。 “解除作战命令,恢复防御。” 所有的陆战队立马把手中的长刀入鞘,回到自己防线,站岗的站岗,巡逻的巡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而逃回苏州城的虞世南他们,气的脸上发青,萧琰和长孙冲都一脸懵,都不知道发生了,怎么好端端的顺风局就变成逆风局,还没团战就结束了,虞世南背着手来回走了许久之后,终于平复心中的怒火和想明白里面的门道。 “好一个李庸,果然狡诈无比,是老夫小看你了。” 虞世南是明白了,但是萧琰和长孙冲两个卡拉米不明白啊。 “大人,今日为何撤退,我们没要怕他一千多人,只要他们敢对我们出手,那他李庸就坐实了造反。” 看到长孙冲无知的样子,虞世南有些失望。 “唉,冲儿,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个李庸不简单。” 长孙冲听了,恨的直咬牙,他来到江南,除了为自己混个功绩,还顺便对付李庸的,现在虞世南似乎在警告自己,他只有伪装受教的样子。 “是,学生知道错了。” 看到长孙冲一副认真受教的样子,虞世南点点头,而萧琰则像个透明人一样,不说话不搭茬,他就知道李庸这个人不简单,从他步步为营,先从自己这里买了大量土地,然后又让皇帝把整个华亭县封给他,当时谁想到华亭县会变成香饽饽,而且李庸来了华亭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环扣一环,真的是细思极恐。 第一百六十四章 华亭县游记一 虞世南被李庸无耻的逼退了,李庸知道这样的把戏对于虞世南这种书呆子还是有用,他们这些人信奉的都是什么君君臣臣的,所以用长乐的名义做文章,虞世南一定不敢造次,因为长乐可是君,他只臣,他一辈子遵守的东西怎么可能不遵守呢?就算他知道这是李庸的诡计,他也不得不接受,虞世南和李庸交锋过一次,但是没有深入,无法就是学说上的争夺,后来他李庸不是出征就练兵什么的,就没有交集了,现在面对的交锋可是他虞世南完败,自己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发的公文竟然成为他挖的坑,一切都在他李庸的算计之下,想清楚一切的他,坐在凉亭里一声不吭,美丽的夜色和假山流水一点吸引虞世南,突然一个黑影从他身后出现,吓得思考人生的虞世南一跳。 “谁?” “虞大人,我家大人有话传给你。” “说。” 虞世南盯着眼前这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在黑夜中根本看不清是谁,简洁的只说一个字,而那黑衣人丝毫没做伤害他的意思,只是将怀中一封信放在虞世南的石桌上,然后什么都不说就消失在黑夜里,虞世南看到那黑衣人走了之后,拿起石桌上的信然后打开,看完信中内容后,就把信件放在一旁的蜡烛点燃。 “李庸,有意思,你倒要看看你想搞什么鬼。” 翌日,虞世南只带几个心腹偷偷离开下榻的别院,然后离开苏州城,而他们来到华亭县地界的时候,岗哨和巡逻队还在,可是并没有阻拦他们,直接让他们通行,当他们的马车行驶上平坦的水泥路的时候,虞世南明显感觉到马车不再颠簸,他掀起车帘,立马被白色整洁的水泥路给吸引住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整洁平坦结实的道路,还没等他从水泥路的震撼反应回来,他的马车就停下来了,一个声音传过他的车厢。 “虞大人,一路辛苦了。” 虞世南打开车厢车门,然后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一个身穿锦袍的少年站在他面前,他认得是李庸,他想不到李庸会亲自来接他,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李庸恭恭敬敬的给自己行礼,他心中虽然有气,但是自己不能失了礼数,他也还了李庸一个礼。 “华亭侯,你让人将老夫约来,想必你对这次的事有什么解释吧?” 李庸笑笑的说。 “虞大人说笑了,这件事我没什么解释了,这次约大人你来,主要是让你参观一下华亭县,如果大人有兴趣,就随我逛逛?” 虞世南不知道李庸葫芦里卖什么药,一时之间琢磨不透。 “大人,不会害怕吧?我保证你此行必定大开眼界。” 开玩笑,就李庸设计的华亭县,后世的一些体系,李庸有信心让这个书呆子永生难忘的。 “哼,有何可怕的,我还不相信你李庸还敢扣押朝廷命官,请。” “大人真会开玩笑,请吧。” 李庸做了个请的手势,虞世南双手背在身面,大摇大摆的穿过李庸走在前面,李庸也不在意只是笑着看着这个老小孩,他们很快就来到华亭县城门,看到高大的城墙和奇诡的棱堡设计,虞世南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城墙,李庸这个时候就开始他的讲解工作了,他对着棱堡和虞世南说着。 “大人请看,这是按大海另外一边一个叫英格兰国家棱堡设计的,你看,棱堡的几面,无论什么角度都可以攻击,而且能保护棱堡里面的士兵,大人再摸一下这个城墙,这是有水泥建造的,就算最强的投石车砸到,都不会有一点损伤。” 虞世南好奇的走到城墙下,用手抚摸着被太阳晒的温热的城墙,然后用力捶了一下,这个时候李庸挥挥手,一个壮汉拿着一把大锤走到虞世南旁边,李庸把他拉到一边,那壮汉直接就抡起大锤往城墙砸去,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巨大的铁锤砸在城墙上发出巨响,可是连城墙的一块砖都没砸出来,只是留下一个白印,壮汉连续砸了一刻钟之后才停来退下,虞世南一下就跑上去,之间城墙一点事都没有,简直可以用坚不可摧来形容他心中的震撼,他想到,如果要攻破这里,就算几万的军队都不一定能攻破。 “大人,我们进城吧。” 李庸把还在震惊中的虞世南带进了华亭县城,整洁平坦的水泥路像网一样遍布整个城里,整齐错落的房子让整个布局更加协调,李庸带着虞世南走在水泥路上,一边给他介绍这华亭县。 “大人,我们现在走的路叫水泥路,这种是一种新式建筑材料,特点就是坚固耐用,而且铺设简单,只要往夯实的土路上一浇,然后抹平,就可以了,而且风干的速度很快,可以节约百姓的徭役,让他们更多的时候去做别的事。” “那这样的道路能使用多久?” 虞世南知道他现在走这个什么水泥路上,肯定会让大唐发生质一样的变化。 “很久,就算破损了,只需要往破损的部分重新倒上水泥即可继续使用。” 听到这里,虞世南不淡定了,这么好的东西是大大可以改变大唐的道路的,而且像李庸说的,可以减轻百姓的徭役。 “那这么重要的东西,华亭侯为什么不进献朝廷,为圣人分忧,难道华亭侯就不想为百姓付出吗?” 又是道德绑架,李庸也是服了,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就是放屁,他淡淡的说道。 “大人,你就别那这些和小子我说教,我不是什么君子,你说的这些对我没用,你想一下,当时我在长安建的图书馆,我做出这些东西,都是从里面的书籍学出来的,还要见过无数人的努力付出才做出来的,你们当时可是都要拆了我的图书馆的,说我的图书馆的书是邪说,现在我这个邪说做出来的东西,你们又觉得好用了,这不是自相矛盾?任何东西做出来都有它的价值,你一个什么为圣人分忧就把这些日以继日研发的技术人员怎么想?难道他们不用养家糊口,他们就不是百姓?所以啊,想要用水泥,买可以,白要没门。” 听完李庸的话,虞世南也陷入思考,他平静的问道 “如果朝廷好买这些水泥,价格任何?” “水泥很便宜,当时修路很贵,相信虞大人应该清楚。” 没错,如果要修路,那朝廷肯定要付出大量的金钱,就算让百姓徭役免费干,但是大唐的道路何其多,这样干,还不是官逼民反吗?所以他赞同李庸的说法,李庸继续带着虞世南参观,虞世南看到一座座四合院的房子,房子都是用水泥砌成,而且奢侈的用琉璃做窗户,这样虞世南大骂李庸不知道百姓艰苦,把这些房子都让有钱住了,李庸知道这老头误会自己,但是他不解释,因为事实胜于雄辩,这个时候不少百姓开始出门上工,去农田,看到李庸的时候,他们都微笑的向李庸摇手打招呼,就像见到好朋友一般,李庸完全没架子的和他们打招呼。 “侯爷,什么时候到咱家吃饭啊?昨天二虎那小子抓了一大推海货回来,可鲜了。” “真的,带我去看看有啥。” 说着李庸就跟着那汉子回家,虞世南还在气头上,因为他觉得,住这样的房子的人肯定是大富大贵的有钱人,这里都是这样的房子都是这样,那穷苦的百姓去哪了?肯定被他赶走了,但是他看到从这些房子出来的人,好像都是平常百姓,因为头目身上穿的都是朴素和奇观的衣服,还有一些拿着农具的,他看到的华亭县很诡异,他跟着李庸来到那汉子的家里,整洁干净宽敞的四合院,让虞世南大吃一惊,这就是在长安也没有这样豪华的房子,虽然比不上那些贵族大官的宅子,但是比长安绝大数人住的房子好上千倍了,李庸蹲在院子里,看着桶里的海货,而虞世南把那汉子来到一旁问道。 “这位贵人,你们这里家家户户真的不错,都住这么大的房子,你们这里的其他百姓呢?” 虞世南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们都是有钱人,那些没钱的百姓去哪了?那汉子听不懂,很憨厚的回答道。 “老汉,你是外地来的吧?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咱们这里,我可不是什么贵人,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我们能住到这样的房子都亏了侯爷,如果不是侯爷,我们还住在茅屋里面呢,看你穿的是绫罗绸缎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什么是茅屋了,那就是风刮大一点就倒,下雨就漏,可别提多惨了,侯爷来了之后,给我们修了这么好的房子,其他是住什么房子,我记得都一样啊,没什么区别,就是有钱点就买大点呗。” 虞世南听了觉得不可思议,整个华亭县都住这样的房子,那是不是说,一个这样的小小的县城该多富有,整个李庸付出了多少? “那李庸不收你们钱吗?” “哎,可别乱叫侯爷名讳,要是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记住了,侯爷在这里是我们最受尊重的人,他是皇帝陛下派来拯救我们的,你说的收钱,那肯定收的,侯爷说了,我们都穷苦百姓,还没有稳定收入之前都是不用钱,一旦有了收入了就要交租金,不过租金很便宜,就像我这个房子,一个月也就五十文,便宜的很。” “什么?五十文,他敢收你们这么多钱?” 那汉子看到很是愤怒的老头很懵,他不觉得五十文很多。 “多吗?就我儿媳一个人一月工钱就三十贯啊,我们都觉得侯爷收的太少了。” 虞世南听了直接想吐血,你他喵的一个一个工钱就三十贯,在长安,一个五品官才有这个俸禄啊,你们这里一个人就比的上一个五品官了,天理何在,难怪他说五十文少,那是真的少,简直可以说免费都不为过。 “那你家里还有其他收入吧?” “老哥,你一看就知道读书人,来,我们坐着聊,我家里就我和老婆子、两个儿子,老大结婚了,老二现在跟着他哥出海干活,我们这华亭县原本穷的都没饭吃的对方,因为我们这里没耕地,只能出海,一个不小心就会回不来,后来侯爷来了,带着我们开荒,还教我们种占城稻,这个占城稻真是好东西,一年三熟,而且产量好高,听内城里面的老人说,他们一年亩产有五石,可不得了,老汉我家里分了十亩地,因为没人搭理就顾了那些犯了事的海盗去干,我们平时也就去地里看看就可以了,有侯爷的人看着那些海盗,不会有问题,另外侯爷改造的渔船,又大又安全,还用那什么拖网,这一网下,比我们以前出海捞一个月还多,现在我两个儿子一天捞到的海货都卖给专门收的店铺,一天好有几百贯收入呢,昨天不是捞点好东西,我儿子们孝顺,就没舍得卖,就带回来吃,刚好遇到你们了,中午就在老汉我这里吃吧。” 听完汉子说的,虞世南彻底震惊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蹲在那在水桶里找这海货的少年,一个让他完全看不懂的少年,他现在只是看到华亭县的冰山一角,后面还有什么东西,他根本不敢去想,就算想,他也想不到是什么。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华亭县游记二 “祝老爹,中午就不在你这吃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晚上吧,晚上到你这吃。” 李庸站起身和正和虞世南聊的正欢的汉子说道,那姓祝的汉子也站起回道。 “行,侯爷那你先忙,晚上记得来我家吃饭。” “得嘞。” 然后就离开了祝老爹的家,虞世南给这位老汉行了个礼也跟着离开,华亭县分内外城,其实没有分别,就是因为当时李庸买下的土地是内城也叫新华亭县,后来李二把整个华亭县赏赐给他,没办法之下才形成了这么一个结构,虞世南好像看到什么好新鲜一样,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见到人就问问这问问那的,不过华亭县的百姓都很热情,很快他们就逛完了外城,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就是这里的建筑这些没什么不同,很快他们一行人就来到内城,看到又有一个城墙和城门,李庸就把原因一五一十告诉他,虞世南了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真的不简单,眼光何其毒辣,早就一年多前就发现了这里,还舍得重金打造,内城和外城其实差不多,就是更多的是商铺和其他功能性的建筑,一行人走着走就听到一阵朗朗读书声,虞世南是读书人,自然被这个熟悉的声音给吸引住了,他停下脚步,看写着华亭小学字样的牌匾,然后还是李庸题,对于这个字,作为书法大家的虞世南来说就是不堪入目。 “这字是你的?” “哈哈~见笑了,比不上虞大人的字,大人想不想进去看一下我们的学堂?” 虞世南当然想进去了,所以在李庸的带领下,一行人就进入华亭小学里面,虞世南就清晰听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虞世南听了三字经的内容,如同听到天籁之音一般,如此押韵和教育性的词,他惊呆了,这个时候,学堂的校长知道李庸来了,就亲自跑出来迎接。 “侯爷,您来也不说一声,我好让大伙迎您一下。” “别,我们今天来主要陪虞大人参观一下,你是学堂的校长,就由你来讲解一下吧。” “是。” 这位校长看到一位老者在李庸身边,知道这位就是李庸所说的虞大人,他给虞世南行了个礼,而虞世南也恭恭敬敬的给这位校长行礼,毕竟都是读书人,肯定惺惺相惜的。 “不知这校长是什么职务?” 虞世南不知道校长是什么意思,只能不耻下问的问道,而这位校长来到虞世南身边开始当起解说员。 “大人,校长其实就是山长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那请问校长贵姓啊?那你年纪也不大?怎么不考取功名呢?” “大人见笑了,在下免贵姓徐,以前也是一位只知道考取功名的书生,说来惭愧,乡试考了几次都没考上,后来遇到侯爷,他让我们这些落魄书生知道,读书并非一定要考取功名当官才是唯一出路,这也是我们学堂的教育宗旨。” “哦?读书人不都是应该以考到功名,光宗耀祖吗?为何放弃?” 在虞世南这些只知道读圣贤书的读书人,考取功名就是他们读书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可是李庸手下的那些读书人,早早就被他灌输了后世的思想,这种观念他们是不在认同了,徐校长微笑的说。 “在下以前也是这样认为,后来家里人为了我读书考取功名,那是越读越穷,最后连家里的田都卖了,差点饿死街头,侯爷说过,读书是为了明事理,知道万物,从书中的学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而不是一味的知道做官考取功名,考到功名的人不一定是好官,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做了官,只会还了治下百姓,比如春耕的时候什么时候应该播种了,水灾来了,知道怎么防水等等,我们大唐需要的不是很多很多官,而是需要更多各方面的人才,比如以前我们还为粮食犯愁,可是现在有了占城稻,我们以前走的都是泥巴路土路,现在我们有了水泥路,以前出海一个月也捕不到什么渔获,我们有拖网船,一天捕到的渔获比一个月还多,还有我们种的痘,让我们不再受天花这种死亡瘟疫威胁等等,大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侯爷说的一句话,那就是知识改变命运,人才改变世界。” 虞世南听完整个都呆住了,这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落魄书生说的话吗?他说的话比朝中那些只会空空奇谈的官员说的还要精辟,尤其是知识改变命运,人才改变世界,太有道理了,虽然自古以来士农工商阶级统治,可是虞世南这样的当世大儒怎么会不知道这样是有问题,但是他的思想已经固化的一辈子,想改变也改变不了,看着那一间一间教室稚嫩的读书声,他好像看到了大唐的未来,他走到教室窗外,看着里面一个个拿着书本认真念着的稚童们,虞世南真的想放下所有,直接留在这里当个教书育人的先生。 “长公主殿下?” 当虞世南看到带领稚童们念书的先生,竟然是当今长公主,他怕打扰到教室里面认真念书的学生们,他只是安静的给长乐鞠躬行礼,长乐也发现窗外的虞世南,她微笑的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然后继续带着孩子们念书,虞世南才发现,教室里面除了男生还有女生,在古代女生是不能进学堂,虽然唐朝的时候还没那么严重,但是这样的行为已经是离经叛道了,看到吃惊的虞世南,徐校长赶紧解释道。 “大人我们这边请,不要大人夫人给孩子们上课。” 作为读书人的虞世南也是懂规矩的,就和徐校长离开教室,而徐校长继续带着他往下面一个教室走去。 “大人,是不是觉的女子读书很出格?还有公主殿下还抛头露面出来教书不符合规矩?” 虞世南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承认徐校长问的是。 “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们这里的老师并不多,都是从侯爷另外一个封地调过来的,后来公主殿下和其他几位夫人来之后,就喜欢上这里的孩子,就担起了这里的语文老师,在侯爷的所有封地里,没有什么以男人为尊这个说法,我们都是男女平等,不但女子可以上学,还可以到工坊上工,这个你应该也知道的,女子读书不定比男子差,甚至有些女子念的比很多男子还好,就像我的夫人,她是西山大学堂的教师,负责的是大学里面的医学专业,天花的牛痘研制她就是其中一个,所以说,女子不如男子,我是不认同的,读书还分男女,那读书还有何用?读书就是读书,就是为了学习知识的。” “徐校长,你说的没错,是老夫狭隘了,读书就是读书,没错没错,太对了,你们这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对了,刚才那些稚童念的是什么,我听了很觉得这个内容很好,朗朗上口,简单易懂。” “哦,你说的三字经啊?那是侯爷编写的,专门给一二年级念的,因为他们这个时候年纪小,念这些容易念,除可以是识字,还可以培养他们的明白一些事理。” “什么,这是李庸写的?” 虞世南吃惊的看着徐校长,而徐校长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哎呦,我的大人,侯爷的名讳你怎么随便叫出来呢?在我们这里,圣人和侯爷的名讳是不能随便说的。” 好吧,虞世南无语,今天已经不是第一个这样和他说,但是他不敢相信李庸竟然能写出这样书,能写出这样的书不都是圣人都是大儒了,他李庸明显不是,起码在他虞世南心中不是,李庸当然没有这个本事写三字经,他也抄人家的,徐校长把虞世南带到他的办公室,然后把一本写着三字经的书递给他,虞世南视如珍宝的翻开薄薄的这本书,然后那三字三字的语句出现在他眼前,他很快就看完整本书,他还不敢相信的看着书本的落款李庸两个字,这然后不是李庸写的,是印刷厂那些人加的,李庸一直不承认是自己的写的,但是所有人只是认为他低调谦虚而已,所以就把他大名印上去了,虞世南坐了下来,开始看着徐校长书桌上的书,什么弟子规、数学之类的书籍的时候,虞世南被李庸的能力给震惊了,这个那还是不学无术的农村小子,就单单三字经和弟子规就可以让他成为读书人的领袖了,而且那数学,比他以前看的那些格物还要精辟,等虞世南把书看完,徐校长笑呵呵的和他说。 “大人觉得我们侯爷写的书怎么样?” “看来是我以前误会他了,他学识是我见过最好的,三字经和弟子规可谓是教学的典范,不知道这两本书可否让我带走,我想带会长安进献圣人,让天下的学堂都能读上这么好的书,当然,你放心,这份功劳肯定算在你们侯爷头上的。” 看到徐校长没说,愣住了,虞世南以为他不肯,连忙又问道。 “难道你这里做不了主?” 这轮到徐校长就懵了,他赶紧说道。 “不不不,大人你误会了,书你随便拿,我这里还有新的,你要就直接拿走,你说的要进献圣人,我就有点不懂了,我记得我们侯爷把两本书送到礼部的,而且还特意说明免费给天下孩童念的,难道你们没收到?” “你说什么?” 虞世南听到就不淡定了,一下就站起来,直勾勾的看着徐校长,他是从来没听过礼部提过这个事,这个徐校长不像说的是假话。 “在下可不敢说谎,我记得是两年前吧,那个时候我们的印刷厂才搞起来,印了很多这样的书本,侯爷也是说这是为天下孩童能有书读,就特意把这两本提交给了礼部,大人你刚才要这两本书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按道理这书早就两年前发售了。” “该死,该杀,礼部的人都该灭九族。” 虞世南这个时候还不同明白什么事,那他这辈子的官算是白当了,肯定是李庸的政敌故意的,为了就是打压李庸,估计那两本书早早就被扔到火堆里面去了,正如虞世南所想的差不多,李庸两年前交两本书,的确刚送到礼部,那些官员看都不看,等人一走,一个转身就直接束之高台,现在放在那都不知道了,虞世南收下徐校长送给他新的一本三字经一本弟子规,然后他小心翼翼的让手下包起来,读书人就是这样,对于好书,比自己命还重要。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华亭县游记结 离开华亭县小学之后,虞世南的心已经不平静了,这那里是破败的渔村,这就人间天堂,人人有饭吃,有工作,孩童有书念,甚至他还发现这里还有突厥人、吐蕃人、倭国人,但是这些人都是在汉话,写汉字,行汉礼,以汉人自居,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大唐覆灭了突厥已经多年,两族人始终无法融合到一起,各种各样的矛盾日益增加,搞到朝廷是脑袋都大了,而李庸的治下,却能完美的做到,这得多大的才能才能做到,虞世南对李庸的印象已经彻底改观。 “虞大人,快到午饭时间了,到我家里吃个便饭吧。” 此时虞世南肚子的确饿了,他是一大早就偷偷跑出来的,加上一顿四处考察下来,他是真的饿了,于是同意了李庸的建议,当他来到李庸的半山腰别墅的时候,才只知道什么叫朴素中的奢华,建筑和简单,但是都是用一张张透明的大块的琉璃组成的门和窗,这就让虞世南联想到整个华亭县的房子的琉璃,一个让他震惊的答案出现在他脑海里,那就是李庸拥有制作琉璃的技术,而且非常娴熟,所以琉璃在这里很便宜,便宜到可以给普通百姓做窗户,虞世南在想,眼前这个少年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但是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来这里。 “虞大人,你坐会,我给你做饭,长乐她们几个都在学堂吃,晚上才回来,我这里也没什么仆人之类的,你就委屈一下吃我的做的饭吧。” 虞世南看到李庸穿着身上挂着一个奇怪的肚兜,但是不是肚兜,其实这就是后世的围巾而已,虞世南没见过所以不知道,主要是李庸下厨,在他们读书人心里就是君子远庖厨,可是李庸这样离经叛道的行为,虞世南已经有点习惯了,但是出于习惯,他还张口说道。 “华亭侯,难道你不知道君子远庖厨吗?这样的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你一个堂堂县侯成何体统。” 李庸笑着走进厨房,开始洗菜切菜忙活起来,虞世南在这个大别墅看了一下,然后看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晰看到大海,海面上不少船在游弋着,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画面看久了也没什么好看了,他喝了几杯茶之后,听到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响声和香味,本来就肚子饿老头,也好奇的走到厨房外,他看到一个翩翩少年在炉灶旁,撸起袖子挥舞铁铲,铁锅里的菜香味四溢,一看就知道这家伙经常下厨,李庸也看到了门外的虞世南,他一边继续炒着菜一边说道。 “虞大人饿了吧,马上就好,平时在家也就我会做饭,长乐她们就负责吃,所以我做的饭应该不难吃。” “华亭侯,这厨房本来就是女子进去的地方,读书人应该远离庖厨的。” “虞大人,我看你们是不是对孟子这句话理解有问题?” 李庸说完就把锅里的菜盛了出来,然后拿出碗筷装上煮好的米饭,饭桌上已经摆好两菜一汤了,加上这个就是三菜一汤,李庸拿着两个装了米饭的碗筷带着虞世南来到饭桌,然后俩人就这样入座吃饭,没有什么上下级,没有什么年纪之分,简单可口的饭菜让平时只吃半碗米饭的虞世南愣是吃了两碗米饭,食不语的规矩让俩人在饭桌上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的吃饭,李庸的做的饭菜很简单,就是一些蔬菜炒的猪肉之类的,就连汤都是蔬菜汤,因为现在是炎炎夏天,虞世南这个年纪,李庸就以清淡为主给他做了这些菜,虞世南自然知道李庸的用意,他虽然不说,但是还是对他的用心感到这个少年的懂事,简单的午饭俩人很快就吃完了,李庸和虞世南在客厅坐着休息,品尝着午后的香茗。 “大人,吃的可好?” “想不到华亭侯有如此厨艺,老夫算是开眼界了。” “大人刚才说的君子远庖厨的理解,在下的理解和你们不同,你们理解的是做大事的君子和堂堂男子汉应该远离厨房,而女人才是厨房的主人。这种理解是错的,是大错特错,这句话的典故,我没记错是来自孟子劝诫齐宣王实行仁术,出自战国时期的《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其实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有血气的东西你都不要去杀它,推崇的是不忍之心,让君子不要造杀孽。是一种不忍杀生的心理状态。大人你认为呢?” 听到李庸的准确的把这句话的典故说出来,饱读诗书的虞世南也是有点小惊讶,不是说李庸不学无术,在乡下的时候,私塾都没念完被赶出来的吗?怎么这么熟悉这些典故,而且理解上比自己还要成熟,难道他以前都是装的?看来不止自己因为一些偏见误解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有就是那些自以为是诋毁他的人都是出于忌妒。 “华亭侯,你的理解可算是标新立致,你这样说也没有错,只是有一些只知道的读死呆子可没有你领悟的这么深,老夫不是那种只知道读死书的的木讷之人,我也赞同你的观点。” “其实啊,人在世上一世,为了什么?不就是衣食住行,一日三餐,吃的饱不挨饿,寒冷的时候有衣服穿,刮风下雨的时候有片瓦遮头,老有所养,少有所学,病有所医,不就是这个当政者要做的事情吗?” “老有所养,少有所学,病有所医……” 虞世南沉默了,这是多大的理想,多大胸襟才说出来的话,他眼前这个少年就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他恭恭敬敬的向李庸行了个礼说道。 “如果天下为官者都像华亭侯你这样,那天下将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可惜啊……” 李庸抿了口茶回答他。 “大人,事情只有去做了才知道是否对与错,不做当然不会错,当然我们为官着,就眼睁睁的看着下面的百姓痛苦的活着吗?难道连一点错的担当都不敢去承担吗?所以,读书不一定为了做官,可以做很多事情为百姓谋福,仕途并非是唯一出路,当人人识字,明事理了,那我们所有人的很多矛盾是不是都可以得到了缓解,对于不懂的事情,我们要虚心的向会的人请教,不管这个人的年龄或者出身,孔子不是说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敏儿好学,不耻下问。连圣人都是如此,那我们为什么做不到呢?” “对啊,可是现在能懂的这些人官员有几个,很多读书人如同你所说,一味的读死书,考取功名,来到这里之前,我也是如此想的,但是来这里之后,我发现我之前的想法都是错的。” 虞世南对李庸的话表示赞同。 “其实一个国家,要强大,不单单只靠一个阶级,需要很多很多各方面的人才组成的,士农工商其实应该是平等的,不能以那个更优越而压迫下面的阶级,士大夫要做到为民,施仁政,了解民生,合理的颁布对应的政策,农民是任何朝代最大的群体,他们也是最容易被其他阶级剥削最弱小的一群人,每逢天灾人祸,这些人首当其冲,赋税徭役面前,他们怎么反抗都反抗不了,善待农民不是一句口号,而是要实实在在的站在他们角度考虑问题,减轻农民的赋税,不能再免费的徭役,保护农民的田地,用技术提高农民的产量,这是根本所在,然后就是工,工人其实是为数不多的一个群体,但是,如果想要一个国家强大,工人尤其技术工人尤为重要,没有他们,我们的武器、住的房子、还有你们现在要建造的战舰,没有他们那里这些东西保护国家的安全呢?最可笑的是,我们大唐律法规定,发明好的东西,最高奖励才一百金,也就是一百文,要是我,我情愿那东西给砸了也不拿出来,不用和我说什么为社稷什么的,凭什么我付出那么多努力,不断的设计,不断的测试,得到只是区区一百文钱,这就是我朝为什么没有更多的发明拿的出来,最后就是商人,商人狡诈,唯利是图,这个没错,但是事情都是两面性的,我们刚才说道减少农民的赋税,那这些税该收谁的呢?那当然从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身上收,他们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这些商人其实追求的是什么?就是名,利他们有了,但是名声不好,怎么办?简单,取消那些禁止商人子女不得科考这样不合理的规矩,只要这四个阶级能合理的用好,国家想不强大都难。” 虞世南听完李庸的一番话,都被他说的完全震惊了,这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说出来的,这简直都可以拿到太极殿上说了,虞世南不是迂腐之人,他虽然是世家门阀的一员,但是他洁身自爱,从不为自己家族和其他世家们牟取什么,上次也是不清楚情况被裹挟一起对付李庸的,现在他听完李庸一番论政之后,完完全全对这位年轻侯爷改观,如果长孙冲知道,那得自己气吐血,的确,虞世南偷偷离开别院没人知道,长孙冲和萧琰来到虞世南的别院的时候,被守卫这里的侍卫告知他们大人今天休息不见客,搞俩人一面懵,他们可是着急着想教唆虞世南赶紧去灭了李庸的,殊不知虞世南在华亭县和李庸相谈甚欢,俩人如同多年好友,无论文学还地理人文,无一不谈,李庸用后世的知识打开了虞世南一道又一道大门,午后太阳没那毒的时候,李庸再次带着老头参观华亭县,虞世南参观了一个有一个工坊,看到里面的男男女女热火朝天的工作,一个又一个产品通过流水线制作出来,每一个工坊负责人都热情详细的为虞世南讲解,虞世南也了解到,这些工坊的工人工钱不但很高,而且每个人的眼里都带着同一种眼色,那就是希望的眼色,李庸把虞世南带到最后一个参观地点,那就是虞世南两次要他的码头,看着一艘巨大无比的海船停靠在码头,虞世南再再再次震惊了,这是他看过最大的船,李庸给他介绍道 “这是我们现在建造最大商船,叫公主号,满载排水量一万吨左右,也就是十来万料。” 虞世南看着这个像小山一般的巨舰,震惊的下巴都掉地上了,很快,李庸把他带上了船,虞世南站长顶层的甲板上俯视这下面的景象,一种自豪的赶紧油然而生,这可是自己国家制造出来的巨舰。 “那你是不是会建造这样的巨舰?” 想到李庸会制造这样的巨舰,作为新任的水师总都督,自然心中火热的紧,如果再有几艘或者更多这样的巨舰,那咱们大唐还怕什么,可是李庸给他直接泼个冷水。 “没错,这样的船我会建造,大人是不是想着多建造几艘?那就真不好意思了,这样的船,就算举全国之力也就能建造三艘,我也是倾尽家产才弄出这么一艘,而且这一艘船很快就会离开大唐,前往大洋彼岸,为我们大唐寻找新的大陆和新的粮食,所以大人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了。” 听到李庸这样说,虞世南也觉得可惜了,李庸也只是和他说一半实话,他不可能讲自己的所有家底都告诉虞世南,什么叫留一手,就是这样,李庸带他参观华亭县,也就是参观一些民用的,至于军工的他可不敢带他去,那不是自己把头伸给自己那个冷血岳父砍吗,公主号一共六层船舱,李庸带着他一一参观,然后给他介绍每个船舱的作用,甚至连新式船帆也给他介绍,虽然没试过这艘船真正的航行速度等等,虞世南也能看得出,这艘船是大唐最先进的船。 “李庸啊,你真是个看不透的家伙,这么先进的船,你就当商船来使用。” “大人,战舰有战舰的作用,而像公主号这样的商船,它的使命就是为我大唐寻找新的粮食和大陆,我们这个世界很大,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这就需要它为我们去寻找。” “你这个码头很好,为什么你不愿意拿出来给水师使用?” 虞世南把他最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李庸也知道这个问题虞世南是此次来的最终目的,李庸双手撑扶着船舷的护栏,然后向海面上作业的渔船和虞世南说道。 “大人你看,这海面有多少渔船?” “没一百都有几十艘吧。” “对,没错,朝廷要用我的码头,我没意见,甚至欢迎,但是有人想用这个名义豪取抢夺,那就不好意思,我也说过,任何东西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好像吃饭要付钱一个道理,你们用什么大义或者道德绑架我,大人你觉得我会妥协吗?” “不会。” 虞世南这一天和李庸相处,多多少少知道他的为人,李庸说的豪取抢夺,他也老脸一红,的确当初在台州的时候,他很看好长孙冲,他的提议他也是赞同的,但是现在看来自己不但是狭隘了,还对李庸不公平的偏见,明知道长孙冲针对李庸,他还助纣为虐,他这个老脸确实有点挂不住。 “大人,我不管是谁给你这样的主意,但是给你出这个主意的人,你要小心了,他可没安什么好心。” “哦?此话怎讲?” 虞世南也好奇李庸说的害他是怎么个害法,李庸淡淡的解释道。 “大唐律法中规定,属于私人领地封地的,朝廷需要征用,需得到所属人同意,朝廷再做置换,大人这个你应该知道吧?如果我不同意,你们强行征用我的封地,到时候我把你们告到圣人那,你觉得你们会怎么样?私自侵占一个开国县侯的封地是什么罪过,当然了,换作平常这样的事,你的威望和背后家族的支撑,不会有什么大事,最多被圣人申斥罚些俸禄就完事了,可是你现在可是水师总都督,正是多事之秋,你肩负这重建水师的重任,圣人定这压力把你一个文官推上去,里面的原因我相信你也知道的,一旦你因为这个事被罢官免职,那就是打了圣人的脸,还是对圣人后面的计划是一个致命打击,到时候是什么后果,都不用我说了吧?” 虞世南是越听越害怕,虽然海风很大,吹的很凉爽,可是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全部打湿了,因为李庸分析的非常有道理,如果不是李庸绝收公文扣押官差,昨日还把他们抵挡在地界外不让他进来,那是在救他,这些老头的心态完全变了,他对李庸的救命之恩心中感谢,也对他的宽容大度感到欣赏,而对于长孙冲那是厌恶至极,甚至感到仇恨,如果不是李庸一而再的帮他,他肯定被长孙冲这个伪君子坑惨了,长孙家,我老虞和你们没完。 “多谢华亭侯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老夫就稀里糊涂被人利用了。” 李庸躲开虞世南的鞠躬礼,不是什么礼他李庸都敢受的。 “大人,我这个人很简单,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君子,甚至是个小人,我唯利是图,很现实,和我利益不符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去做,我也不会强迫别人去做,所以你也不用太过纠结这个事情,我的码头你也看到了,给你们用,没有问题,当然不会是你们之前说的免费,我是收取费用的,你也知道,我建这个码头花费多少钱,我收取你们的钱也是很合理的,对吧大人。” “这个我明白,但是你要收多少呢?” “这个我们后面慢慢谈吧,你看,天色已晚了,还记得我们可答应今晚到祝大叔家里吃饭呢,今晚带你吃我们这里的海货。” 说完就带着虞世南往祝大叔家走去,虞世南的华亭县游记也算是落下帷幕,此行不但让他对李庸的改观,最大的是他认识到自己的无知,开始相信李庸说提说的科学一词。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战舰订单 虞世南品尝完华亭县鲜美的海鲜,和得到了祝大叔一家人的热情招待,可算是宾主尽欢,翌日一早虞世南就带着手下离开,然后悄悄的回到自己在苏州城的别院,所有人都没发现虞世南的行踪,都还以为他在别院想什么办法对方李庸呢,就当所有人都期待这虞世南干点什么的时候,可是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天,虞世南既没攻打华亭县,也没回台州,这下长孙冲忍不住了,他赶紧和萧琰一起来到虞世南下榻的别院。 “老爷,长孙公子和萧大人来了,你见吗?” “让他们进来吧,反正那位该到了。” “是。” 随后长孙冲和萧琰被领了进来,他们看到虞世南很悠闲喝着茶,而且是断货很久的炒茶,心思敏锐的萧琰想到了什么,因为炒茶是李庸的专利,外面根本就没有,黑市上流通的炒茶已经被炒成天价了,虞世南这种清廉的官是肯定不会在黑市买的,那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这茶是李庸送的,虞世南和李庸应该达成了什么,所以才这么多天没动静,萧琰是想到了什么,可是长孙冲却像个大傻子似的,张开就问。 “大人,下官今日来访,打扰大人清闲,只是那李庸已成朝廷重犯,下官很有理由相信,李庸就是袭击台州水师的海盗头子,我们作为水师总都督衙门,一定要为民除害啊。” 虞世南稍微挣开快睡着的眼皮看了看愤青般的长孙冲,虽然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心里已经将他打成死刑了,心想,李庸那么好一个孩子,为华亭县付出了多少?你一个屁都不懂的纨绔子弟在老夫面前如同犬吠,上次害老夫还不够,现在又想害我,真的是岂有此理,你是当老夫好欺负是吧?如果长孙冲像萧琰那样精明,那他就不会得罪虞世南,你看人家萧琰多乖,看到虞世南喝炒茶的一刻就做起雕像,一句话都不说,就是告诉虞世南,我是被他长孙冲逼着过来,和我没关系,你就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长孙司马,如果他李庸是海盗,那请你拿出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你这样肆意叫他名讳,是有失朝廷礼仪,你要知道,他除了是华亭县令之外,还是从三品的华亭县侯,当朝嫡长公主的驸马,请你以后注意。” 长孙冲一听,整个人都蒙了,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呢?不是应该和自己一样愤怒,然后带兵把李庸给剿了,然后占领李庸所有产业,包括长乐那个贱人吗?怎么变成被呵斥自己呢?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没人给他答案,但是他愚蠢的一面却表现在虞世南和萧琰眼中,长孙冲没有回答,他有自己的那些不值一提的骄傲,虞世南也不指望他什么,过了会,他的仆人来到他身边,然后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几句。 “好,我知道,请他进来吧。” “是。” 仆人再次离开前厅,就当长孙冲还沉醉在愤怒中,萧琰好奇中的时候,一个爽朗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个声音对于长孙冲和萧琰很熟悉,没错,就是李庸的声音。 “虞大人,打扰打扰。” “华亭侯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请上座。” 虞世南站了起来来到门口亲自迎接李庸,然后俩人坐到首座上,这种待遇对于长孙冲和萧琰来说,那就是天差地别了,不过萧琰还好,因为他已经猜到什么,他现在就是装死,而长孙冲却被仇恨冲昏头脑,他大声说道。 “大胆李庸,见到本官和刺史大人都不知道行礼的吗?真是没有礼数的乡下小子,丢尽了朝廷脸面。” 萧琰一脸懵逼看着这货,心想你他喵找死别拉上我啊,而李庸也愣了一下,看了看虞世南再看了看长孙冲,虞世南一脸铁青就不用说,而那货却一脸得意,可能是看到了虞世南铁青的脸吧,只是他不知道,虞世南铁青的脸不是对李庸的,是对他的,李庸用手指指了下自己然后和长孙冲说道。 “哥们,你说的是我吗?” “谁和你是哥们,本官是正六品的参军司马,你一个从七品的县令,见到我们都不知道行礼的吗?” 长孙冲很得意的说道,而李庸则好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看着他。 “萧大人,你确定要我给你行礼?” 萧琰这些不能装死了,他赶紧说道。 “下官不敢。” 听萧琰说下官的时候,长孙冲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好像记起了什么,但是李庸好像没有放过他,直接说道。 “还是萧大人懂朝廷礼数,麻烦你告诉一下这位从五品的什么参军司马,什么叫朝廷礼数。” 李庸都不想理这货,简直有辱自己智商,反正他想伸脸过来给自己打,那他就不客气了,萧琰被点名了,他这个时候不能怂,只能忍着给这个蠢货解释。 “长孙司马,按官职你的确比华亭侯大,但按爵位华亭侯可是从三品的开国县侯,而且是嫡长公主的驸马,所以按朝廷礼制,我和你都是需要给他行礼,是不是侯爷给我们行礼。” 长孙冲才想起虞世南刚才的警告,顿时觉得自己太蠢了,可是骄傲的他,可不会这么轻易认输了,他骄傲的辩解道。 “哼,他李庸何德何能让我给他行礼,他只是个乡村野小子,我可是赵国公长子,当今皇后之外甥,按身份高贵,他一个乡野小子比的上我吗?李庸,你还不快给我下跪行礼?” 这下不单单萧琰觉得头皮要炸了,虞世南都要火山喷发了,他算认清长孙冲真正面目了,这简直就是读书人的败类,和他爹一个德行,那就是不要脸,而李庸却笑着看他,觉得这个长孙冲太有意思了,虽然以前和他没什么交集,可能就是和自己的大老婆见过他那一次两次吧,他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今天再次见到的时候,感觉这个货不但蠢,而且还坑爹。 “哦?那我不跪下给你行礼,你要如何?” “那将今日之事向圣人参你一本,告你藐视宗室外戚。” “啪啪啪~”李庸听了就好像听到一个很大的笑话一样,向长孙冲笑着鼓起掌来,而萧琰和虞世南都感觉脸都要被他丢尽了,心里想着长孙无忌怎么生了这个坑爹玩意,那是把长孙无忌往死里坑啊,萧琰偷偷拉了下长孙无忌的衣角,可是这货好像觉得自己已经胜利了,根本就没理会,尤其看到李庸笑着鼓掌的时候,觉得李庸一定是恼羞成怒的表现。 “两位大人可是听到了,这不是我诬陷他们长孙家的,是他自己承认的。” “华亭侯,给我个面子,不要下死手。” “放心吧,保证不打死。” 李庸和虞世南平平淡淡的对话,好像根本不看得意洋洋的长孙冲,而是好像说着要对付他一样,很快李庸就板着脸对长孙冲说。 “我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你从你刚才说的话,你不但要出事,你长孙家都因为你的话出大事,我今天给虞大人面子,给你个教训,也算是替你爹好好管教你,来啊,关门放刘仁轨。” 这个时候,刘仁轨像鬼一样突然出现在长孙冲面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巴掌撂倒,然后被他拿着长刀当板子抽打起来,疼的长孙冲嗷嗷直叫,长孙冲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在地上翻滚躲避,可是这样打的兴起的刘仁轨打的更欢了,一边打还一边配音。 “哎呦呦,哎呦呦,躲,让你躲,哎呦呦~” “李庸,你敢让人殴打朝廷命官,殴打宗室外戚,我一定参到圣人那,哎呦,不要打屁股。” 很快长孙冲就被打的不再嘴硬了,疼的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还有那地上的灰尘都沾满了他的脸和那华丽的绫罗绸缎,简直就是灰头土脸,头发凌乱,好像被刘仁轨对他做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刘仁轨打了快两刻钟,也觉得有点累了,就停了下来,他扶着腰大大咧咧说道。 “这太久没大人了,体力不行了,长孙公子你稍等一下,我们接着来。” 说完又继续抽打起来,虞世南看了眼角抽了一下,然后对李庸说道。 “华亭侯,你看,差不多了,别打坏了。” 李庸看了看说道。 “虞大人,这人啊,蠢不可怕,可怕的是出来害人啊,就像他长孙冲,真勇敢,刘仁轨,好了,退下吧。” 刘仁轨听到李庸的命令就停了下来,然后退到一边,而长孙冲像被凌辱完的小姑娘,在地上躺着痛哭着,虞世南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让人把他弄出去,给他洗一下脸,然后好像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让人给李庸上茶。 “华亭侯,你这茶还是真的不错。” “大人喜欢,我让人再给你送点。” “那多谢了。” 这下萧琰完全明白了,那就是虞世南已经彻底站在李庸那边了,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家族,但是现在他没办法离开,只能继续待着,看他们还说什么,因为李庸不会无缘无故来苏州城的,肯定是受虞世南邀请而来,至于他们之间发生了事情,他萧琰就不得而知了,而长孙冲清洗干净脸上的眼泪鼻涕和尘土,重新回到前堂,但是他已经没刚才那么硬气了,因为李庸可是不会对他客气的,说打就直接上手,而李庸和虞世南也不和他解释为什么打他,虞世南为什么不阻止李庸,长孙冲很懵。 “华亭侯,上次老夫听信下面的人建议,差点酿成大祸,还对你和公主殿下造成了骚扰,请你多多包涵。” 长孙冲一听,整个人都傻了,他再蠢也听得出来,虞世南是在说听取了自己的建议,想豪取抢夺李庸的华亭码头的事,现在老头好像回过神来了,对他很不满,这气的他直咬牙,可是他现在不敢再吭声了,因为虞世南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一个不好,就直接把他踢回长安了,到时候他好不容易搞到的这份差事就黄了,那他长孙冲就成为贵族们的一个笑话,他长孙家也会成为天下的笑话,所以他只能忍着。 “大人不必如此,我和公主殿下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这不是大人的错,所以这个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今天大人让小子过来,不是说这个事吧?” 李庸的光明磊落和长孙冲睚眦必报就形成了对比,立判高低很明显。 “今天让你来呢,主要还是关于码头的事,当然了,我们会按一定的金钱来支付水师使用码头的,另外就是,你也知道朝廷现在在重建水师,需要建造大量的战舰,老夫知道你那能建造战舰的船厂,不知道能否为朝廷建造战舰,价格上,希望你能优惠一些。” 大唐的私人造船厂是合法的,因为只要你的船上没有拍杆和绞车弩这些大型武器,那就属于商船民用船,是合法的,虞世南自从参观完华亭县之后,就知道李庸肯定有造船厂,而且水平很高的那种,其实李庸带他上公主号的时候,也是打这个主意,乘机赚朝廷的钱,毕竟他的船厂建立以来都是处于亏本的态度的,现在朝廷要重建水师,就是他一个突破口,只要拿下朝廷这笔订单,到时候,海贸的暴利传遍全国的时候,那会很多人加入跑海行列,那商船的订单就会爆炸,这个时候就是要招牌打出去,李庸假装若有所思,而一旁的长孙冲和萧琰就不淡定了,这可是爆炸性的消息,虞世南既然要以租的方式租用李庸华亭的码头,这个不还算什么,因为这样很合理,而要李庸建造战舰,那就相当告诉所有人,李庸手上有个造船厂,而且是一家很成熟的船厂,要不然虞世南不会说这个事。 “大人,万万不可,朝廷的战舰然后能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船厂建造?” 长孙冲再次勇敢的站了出来反对,而虞世南根本不搭理他,因为他在虞世南心中就是个蠢的不能再蠢的人,李庸的船厂来路不明,你管的着吗?人家李庸的船厂可是在民部报备的,是合法经营,虞世南为什么知道这个呢,因为他让人去调查了,李庸的帝国造船厂的确是在民部报备在案的,其实当年李庸建造帝国造船厂的时候,和朝廷那些人关系并不是很僵,何况朝廷对水师海权这方面又不重视,所以手续很快就办下来了。 “长孙司马如果你还想挨揍,就继续说,刘仁轨,给他看一下我们船厂的许可证。” 刘仁轨从怀里掏出民部颁发的造船厂的备案文书,也就是后世说的营业执照,长孙冲看到文书那刻人都傻了,他知道这不能是假的,但是他心里不服,就像脱口而出说是伪造假的,可是看到刘仁轨把文书从新放回怀里,手中握着刀柄的时候,他立马就怂了,李庸和虞世南看到他闭嘴了,也就不理他了,而萧琰看到文书那刻,知道要出大事了,因为他们江南士族所有船都是由台州造船厂建造的,而这船厂是他们萧家的,现在多了李庸这么一家,他在拿下朝廷水师战舰的订单,那对他们萧家的船厂造成什么影响,那可笑而知了,他心里暗想,要赶紧把这个消息传回去。 “码头的事,我们稍后再说,先说说船的事吧,大人你们想订多少艘船,多大的船?” “我想在你帮忙建造楼船和斗舰、门舰,其余的小船怎么配备,我会让水师总都督衙门给你一个清单,小船我们现在不用去管,主要是大船,楼船、斗舰和门舰是我朝的主要战舰,所以我这几日计算了一下,需要楼船五十艘,斗舰八十艘,门舰三艘,你看这笔生意你接不接呢?” 李庸开始快速盘算着,这可是船厂的大订单啊,还都是战舰订单,虽然是朝廷那种老式战舰,对于帝国造船厂来说,小菜一碟,所以为了船厂的未来发展,他必须拿到这笔订单。 “大人,你这个可是笔大买卖,这些船我的确能造,而且还可以帮你们改进,让船跑的更快,操作的更简单。” 听到李庸还可以改进船的性能,虞世南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没有错,李庸的船厂造船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要不然也不会建造出公主号只有小山一样的巨舰,那可是十多万料的巨舰,就算不用来打战,遇到海盗,直接碾过去都可以,至于李庸敢不敢自己建造水师造反,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水师怎么到长安是一会事,这么大的船在内流河走,那就是活靶子,所以也就是没担心水师会造反和放开私人造船厂的原因。 “好,那你现在报个价,我让人核算一下,没有问题我们就可报请朝廷下单。” 李庸点点头同意,而一旁的长孙冲和萧琰心里就同意了,一个是不愿意看到李庸借着这个机会出风头,一个是不愿意看到这么块大肥肉被李庸一个人给吞了,而作为当事人的李庸和虞世南却非常开心,虞世南是想,有李庸这样的船厂,自己的水师战舰肯定能快速成军,而且李庸一定会给他一个合理的价格,只要有了战舰,那他这个水师总都督的认为算是完成一半了,心里美滋滋,而李庸想的是,赶紧让船厂报价,然后打开这个难得的机会,把帝国造船厂的名声打出去,而且,他心里另外一件事也要开始了,那就是引领整个大唐的人跑海,让他们知道,财富都是来自海外,到时候,他船厂的订单就会越来越多,就再也不用对船厂的赤字烦恼了,所以这笔战舰订单他必须拿下,就算平本也要拿下,耶稣来了也拦不住。 第一百六十八章 暴利海贸 李庸推掉了虞世南留他吃饭的好意,他带着刘仁轨他们赶紧赶回华亭县,因为他们还要计算出这次这批订单的价格,虞世南也不挽留他们,知道他们肯定为自己的订单忙碌,而长孙冲和萧琰也没脸继续留在虞世南的别院,他们也赶紧回去开始商量对策,因为这个事情太大了,必须尽快告诉家族的人,做好应对的手段。 “老大,这下发财了,一百多条大船,还没包括那些小船,这次船厂该笑疯了吧。” 李庸没搭理刘仁轨,他想的更多的是怎么把这件事做下来,因为他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会传到那些江南士族和长安里去的,那些对付自己的人,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让自己拿到这笔订单的,回到华亭县,李庸直接到船厂,然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开始做预算,看看这些船一艘得多少钱,听到有订单的船厂自然欢喜一片,但是李庸不会这么认为,虽然他很想要这笔订单,但是他有自己的考量。 “想什么呢?” 李庸接过郑丽琬递过来的热茶,然后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她,郑丽琬听完之后也觉得李庸想的没错。 “这件事情,我觉得不会那么简单的,这个订单很有可能雷声大雨点小,最终不了了之。” “郎君说的没错,现在我们所有产业都被压缩在长安,还好就是我们之前就开始的外贸,所以才不会导致资金链断裂,但是这里面还是有风险的,所以国内的局势还是要打开,这个订单虽然看起来是个机会,但是我觉得是个镜花水月,从圣人让一个文官当水师总都督的时候,已经释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开始打压那些武将,收拢兵权,所以这个订单很大可能是谁都做不了,而是维持现状。” 郑丽琬不愧是女曹操,加上学习了李庸传授的后世知识,她现在就是妥妥的商业女皇帝,无论从政治还是商业,她都是李庸所有妻妾中最强的,武曌还没完成成长起来,所以暂时是郑丽琬最强,李庸喝了口茶点头说道。 “是的,所以我们把后面的计划要抓紧了,当我们的从海上贸易回来的东西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在最大的海贸利益面前,什么联盟都是假的,到时候一直以保持海贸航行的江南士族就该完蛋了。” “嗯,是的,郎君,如果没什么事,记得今晚是妾侍寝哦。” 郑丽琬妖媚的舔了鲜艳的嘴唇,吓得李庸两腿直哆嗦,这是要吃了他的节奏啊,然后李庸没和她们任何一个人圆房,但是可以用其他招数啊,尤其郑丽琬这个大魔女,也不知道哪里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每次轮到她的时候,李庸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太恐怖了,李庸想逃,但是怎么也逃不掉,流着泪被拖进房间。 “李庸,你以为你能拿下这个订单吗?难道你没看出李世民的意思吗?还有虞世南,一个都进棺材的老东西,不用管他们,只要虞世南把这件事报上来,我们直接反对就可以了,记住,也不要推荐别的船厂,想重建水师,异想天开。” 长孙无忌把儿子长孙冲的传信扔到火盆里,对着自己的那些同党们平淡的说道,至于长孙冲被李庸手下殴打的事情,长孙无忌没有说,但是心中对李庸的仇恨都快拉满了,作为李二的大舅子,李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长孙无忌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无非就是借着个机会收拢兵权,借文官的手打压武将,然后用虞世南为例敲打所有的文官,李二的帝王权术玩的不是一般的溜,像长孙无忌这样明白的人不在少数,陇西贵族和世家门阀那些老狐狸那个不清楚,所以并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远在江南的那些士族们,比长安的人更早知道这个消息,他们的反应也是和长安这边一样,因为暴利的海贸本来就是他们的禁脔,谁碰,他们就会让谁死,好不容易弄掉张亮,又来个虞世南,现在虞世南还想着大展宏图呢,殊不知已经把江南士族都得罪了,他们并不想水师什么庇护,因为他们知道所谓的水师都是花架子,战斗力还比上他们商船队,现在他们也花了大价钱得到了这片海域最大的海盗庇护,那里还需要虞世南这个水师总都督碍事,什么战舰订单,他们都知道这个事也就那么一说,肯定会搞不成的,所以他们现在主要的精力都在海贸上,黑珍珠海盗团非常收信用,收了钱,只要按他们的规矩,那什么事都没有,商船队已经回来一趟了,马上就新的一批就要出发了,所以他们这个时候才不会理虞世南的破事,而虞世南此时还耿直的以为朝廷听到这个好消息一定很开心,尤其李二会很开心,他这么一想,心里更是激动不已,但是他不知道,这里最傻的就是他。李庸的报价很快就送到虞世南面前。 “楼船五百料一艘每艘白银五万两,斗舰四百料一艘四万两,门舰七百料一艘七万两,那就是说一百料一万两来计算咯,这个意思吧?” 虞世南问道。 “没错,而且我们会对风帆和船体改进,外形和以前一样,但是使用的都是最新的船舵和结构,比以前的战舰更加耐用坚固,速度更快。” 李庸简单的说了下,虞世南也知道这个价格是相当便宜了,因为他知道一艘楼船这些多少钱成本,李庸的价格可以说已经没的挑剔了,他也不好再讲价,另外就是码头的租用,李庸也开出了,只要朝廷确定这份订单,他免费给朝廷使用一年码头,然后后续还需要使用,优先给他们续约,而且价格会打折,这可谓买一送一了,虞世南把李庸留下,俩人细细斟酌,看到虞世南认真的样子,李庸也是不好受,因为他已经猜到,无论虞世南怎么努力,他都是个棋子,一个快被利用完的棋子,但是他李庸是不神,他只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很快,虞世南的奏折到了长安,他的奏折里还附带了两本书,一本是三字经,一本是弟子规,李二看完他的奏折,可以说他的字写的真的好,李二从欣赏字方面还是很欣赏的,但是如果从里面的内容来看,就像李庸所想的一样,虞世南的利用价值快结束了,这份奏折不但提到礼部为了私人恩怨让这两本好书蒙尘,痛斥礼部官员的自私和不作为,另外把建造战舰的想法禀告,然后阐述了李庸的造船厂的优势,还把李庸的报价单附在一起,可是李二只是把内容看完就直接放到一边,反而看起三字经和弟子规,看完之后也认同虞世南对礼部官员的痛斥。 “这么好的书,他们这些人竟然敢这样干,看来某很久没试一下刀了。” 大太监黄公公听了全身觉得一股寒意,知道这是皇帝要动手的信号了,甘露殿里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翌日,礼部尚书因为贪污受贿等五十多个罪名直接下狱,然后什么侍郎直接抄家流放,就是因为李君羡在礼部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几年前李庸送过来的三字经和弟子规,而李二接着把三字经和弟子规用于天下学堂启蒙书籍,对于三字经和弟子规这样的书,哪怕和李庸有仇的儒学大儒们都不敢发声,因为这书太好了,好到他们都不敢啃声,甚至有些大儒疼骂那被下狱的礼部尚书和流放的那些礼部官员,那可苦了负责押解的官差了,每到一个都担心这些官员会被读书人给打死,这些礼部官员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为了表忠心表现自己的能耐,盲目的做这件事情,不说能不能到流放地岭南,说不定半路就被那些读书人给打死了。这件事算是公平的到了处理,那些犯错的官员也得了应有的惩罚,可是虞世南奏折中的另外一件事就完全没有下文,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样,这样应证了所有人心中所想,而虞世南还傻乎乎的继续写奏折追问李二,真是一个耿直的老头,只能这么说。 “管家,家里还有多少钱?要白银” “王爷,怎么了?” “我就问你还有多少白银?” “折合还有一百多万两白银吧。” “好,明天把一百万两给华亭侯府。” “这这这……” “不要啰里啰嗦的,让你干嘛就干嘛。” “是。” 河间王府老王爷李孝恭接到了女儿李雪雁的家信,内容就是李庸准备开始海贸了,而且说出海贸的暴利,想让他合伙买几艘船一起赚钱,自从入股李庸金铺,应该说是他女儿的产业,因为李庸开的也是给李雪雁玩的,李孝恭就赚的盆满钵满,这些女儿说跑海贸,他二话不说就让管家把家里能用的钱都弄上,因为李雪雁告诉他,每艘船的价格,李孝恭作为皇室宗亲,自然要霸气的,一百万两,直接买下十艘三千吨的商船。而程咬金、秦琼、尉迟恭、张士贵、段志玄、李靖、徐世绩、杜如晦、房玄龄这些和李庸关系好的文臣武将也收到了他的传信,或多或少的买几艘小一点或大的船,他们其实更多是支持李庸的事业,他们知道李庸现在处境不好,他们并不看好什么海贸。而在长安负责事务的武曌收到这些人订单后,就和他们签下了合约,然后给远在江南的郎君传信,李庸的帝国造船厂第一笔订单算是完成了,一艘艘早就完成的商船涂上他们各个家族的族徽,因为早之前这些船已经完工了,只是按他们的要求挑出来一部分,就这样,李庸的海贸商船队组建完成了,由十一家包括他自己组成,一共有三千吨级六十艘,一千吨级五十艘,一艘一万吨级的公主号组成,这个商船队由联合舰队第一舰队负责护航,黑珍珠海盗团负责暗中掩护,可以说万无一失,刘有鱼他们这些第一代黑珍珠海盗团给李庸带回来了大量江南士族的航海图,还有熟悉航行的船长和船员,这也让李庸这次出航信心满满,西山和华亭两个地方囤积的商品一箱接着一箱被运进船舱,物资船也可是不断将船舱没个角落塞满粮食淡水。 “注意安全,大副,注意检查防潮,不要让货物受潮了,小心小心。” 每艘船的船长都在太阳底下指挥着靠买苦力的人们工作,大型的货物在吊车的帮助下吊进船舱,所谓的吊车其实就是木头组成的滑轮吊车,原本平静的华亭码头一天比一天热闹,码头上已经停靠满所有的商船,在码头的调度下,有序的进港和出港,不会因为船太多而导致混乱,一百多艘商船足足装了十天的才装完,单单公主号一艘就装了三天,接到护航命令的第一舰队在所有海军的羡慕嫉妒恨眼光中驶离海军码头,而商船队在华亭所有人的欢呼下,锣鼓喧天的欢送下,他们的一些人的亲人随着一艘艘巨舰离开码头,他们这次不要跑太远,主要是试水,跑的还是江南士族的老航线,只是李庸的船队要到达的是吕宋,也就是后世的菲律宾,江南士族的船队不知道航线,跑的都是林邑一带,他们不知道吕宋才是宝地,香料群岛就在那片,而且这个时代,岛上基本上都那些土着,还有一些都没有人的岛,他们没人知道,但是李庸知道,所以他的第一次还没就挑选了那里,他也算是试水。商船队在海军的战舰保护下,浩浩荡荡的向南驶去,那些海盗看见海军的黑龙旗,个个都吓的连靠近都不敢,生怕被海军给灭了,所以整个庞大舰队通过东海海域,来到黑珍珠海盗团的地盘,黑珍珠海盗团看看见自家的船队,纷纷让开航道,然后暗中保护舰队,直至舰队完全离开自己统治的海域,所有的船物资准备充分,无须补给,要不然这么大的舰队补给,台州那个秘密补给站也起不了作用,来到南海海域,舰队除了探索还认真的记录着航行的水文和气候,南海的海域比东海的海域还更复杂,人家是无风三尺浪,它的无风十尺浪,就算这些他们都是老船员老水手了,来南海之后,都不免俗,吐都昏天暗地,而且准备的天气是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刚刚一分钟前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分钟直接是狂风暴雨,如果不是他们的船够大够坚固,还有就是都是老水手,直接团灭都有可能,这让他们知道李庸为什么说了南海一定要小心,这条航行充满了财富也充满了危险,他们千辛万苦终于来到吕宋,还好就是船队受损不严重,但是他们一路走下来,足足话了一个多月才到达,通过翻译才确定这里就是他们要到的吕宋,刘仁轨双腿发软的走在简陋的码头上,赶紧踩在陆地上还是和踩在棉花上一样。 “我艹,这片太恐怖了,老子都以为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放心吧司令,有小的在,肯定不会出事的。” 这次出海,李庸没有随行,所以刘仁轨作为海军司令,所以就由他带队,郑大海已经被提升到第二舰队做司令了,所以第一舰队的司令是由他刘仁轨兼任,负责沟通的翻译把这里的土着首领带到刘仁轨面前,看到刘仁轨这些海军个个人高马大,而且身上穿着精锐的皮甲,腰间那长长的长刀,就知道他们不好惹,而且这些热表明了只是来做生意的,所以这个黑不溜秋个头矮小的首领热情把刘仁轨他们带到自己的部落里去,看到原始的茅草做成的茅屋部落,人们还是穿着用兽皮或者树叶茅草做成的衣服,刘仁轨他们算是看眼界了,就算突厥那些野蛮人也不会这么差,如果不是李庸有命令不准对这些没有攻击的部落下手,他刘仁轨还真会直接下手,因为刘仁轨他们一路走来发现这里简直宝地,香料遍地都是,更可恶的是,这些部落的人拿着香料当柴火烧,因为这些东西在这里实在太多了,刘仁轨他们来到这个部落后,那小不点首领带领自己的家人欢迎远方来的客人,刘仁轨他们弯下腰接受他们送的花环,其实几十香料,看的刘仁轨他们都恨不得直接抢了,可是李庸的命令就是命令,没人敢违抗,刘仁轨也把自己的佩刀送给了那首领,因为他看到那小不点首领一直盯着自己的佩刀,自然知道他想要,看到刘仁轨把长刀送给自己,那首领开心的都想把自己几十个老婆都送给刘仁轨,这把刘仁轨直接吓坏了,送把破刀还送几十个老婆,关键那几十个女子那黑的比那首领还黑,看到她们,刘仁轨都想吐。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跑海了,这是多大暴利啊,虽然危险,但是伴随的财富那简直不用提,就比如眼前这个部落,带来的财富都无非估计,什么是暴利,海贸才是暴利,这简直就是送的财富,也就是李庸心地善良,如果是别人,还会和他们以物换物交易吗?那就是直接抢了,虽然李庸的货物在大唐都一些不值的东西,但是在这里是宝物,而且他们的香料宝石药材之类的东西在大唐就是宝物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震惊长安 刘仁轨拒绝了部落酋长的送老婆要求,第二日,通过翻译,这个部落领地的所有香料和宝石,药材,血珊瑚之类的东西全部被刘仁轨他们包了,他们只是用了半艘船的货物就换来三千多吨的香料,还有不计其数的宝石和药材等等,一艘三千吨的商船都被装的满满当当,换来大量的什么香皂玻璃球之类破玩意的部落酋长,开开心心的把刘仁轨当成了最珍贵的客人送走,还答应明年的香料和他们的要的东西都留给他们。刘仁轨带着舰队继续前行,开始还好,遇到的部落都是友好的,换来的东西都让刘仁轨都快疯了,因为这些东西只要运回大唐,那真的发大发了,很快他们的舰队就装满了一半的香料和宝石之类的东西,就当他们行程到一半的时候,终于遇到一个最大的部落,可是他们很不友好,拿着那些破长矛和镰刀什么的对抗刘仁轨,不管翻译和刘仁轨怎么说,他们都无动于衷,尤其他们看到刘仁轨他们的那些货物的时候,贪婪的还想偷袭刘仁轨的舰队,结果可想而知了,他们趁着夜色和熟悉的丛林,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舰队的宿营地,陆战队虽然没有热地丛林作战的经验,但是防守是没有问题的,老早就发现这些鬼鬼祟祟要偷袭的土着们,几发把天空照耀成白昼的照明灯,那些想偷袭的土着直接跪了,一大半人害怕的跪在原地拜着那能把夜晚变成白天的照明灯,剩下那些直接被陆战队的火枪打成马蜂窝,海上的舰炮都不用开火,用刘仁轨的话,对付这些人就是浪费弹药,如果不是天气太热,刘仁轨他们不想白刃战,要不然这些土着直接被黑刀砍死而不是死在火枪之下了,这个战斗一刻钟都不到就结束了,刘仁轨吹了口自己的短火枪枪口说。 “那些受伤的赶紧补刀,然后让那些俘虏挖坑埋了,这么热的天,别搞出什么瘟疫出来。” 那些还在摆照明灯的土着就像被抓鸡一样被陆战队全部俘虏,然后被命令挖坑,把那些死掉的同伴埋掉,他们部落就这样被刘仁轨征服,和那些友好部落不一样,一点货物都没给这些敢攻击舰队的土着,因为李庸的另外一个命令,如果遇到攻击舰队的土着部落,直接灭了,不用客气,所以这个部落成为刘仁轨在海外一个被灭的部落,很快这个部落领地的香料什么的都被刘仁轨收刮的干干净净,就两他们部落里面当柴火烧的香料都拿走,这个部落领地可比刘仁轨他们之前遇见的那些部落大多了,他们所有人三班倒,忙活了四天才结束,刘仁轨让人给这些人留点东西,然后让翻译告诉他们,明年香料成熟的时候,都要摘下来等他们来收,如果敢反抗,就直接灭了他们,如果乖乖听话,那这些吃的用的都会给他们,打一棍给颗枣,刘仁轨还是懂的,离开这里之后,刘仁轨的舰队已经一大半装满香料和其他货物了,这些东西都能在大唐买大价钱的,于是刘仁轨继续航行,遇到好几个没人的小岛,上面长满了香料,什么丁香、肉桂、豆蔻满地都是,刘仁轨赶紧把这些岛屿在海图上标识,然后在岛上留下属于大唐领地的标志,这样一弄,刘仁轨整个舰队都装满了,当然战舰他是不可能用来装这些东西,这个是被严格禁止的,现在就是还有很多船上还有很多西山和华亭的货物,这个就让刘仁轨很纠结了。 “司令怎么办?现在舰队所有商船已经能装的地方都塞满了,不能超载啊。” 刘仁轨的参谋把情况告诉了他,刘仁轨现在也是头疼,总不能把自家的货物给扔了吧,但是和这些值钱的香料宝石什么的相比,这些货物又不值钱,他突然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你有什么建议?” “司令,属下觉得不如继续航行,然后把船上的货物清空,随便拓展一些海图,就算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再把剩下的货物给抛弃了,和这些价值高的香料宝石药材木料相比,根本不算是什么。” 刘仁轨听了眼睛一亮看着自己这个年轻参谋,他哈哈大笑的拍拍了他肩膀说道。 “不错,不错,年轻人脑瓜子就好使,就按你的意思办,我们的物资还有多少,你这边要做好统计,别到时候返航的时候出现问题。” 被表扬的年轻参谋高兴的给刘仁轨敬了个军礼说道、 “放心吧司令,我们现在物资属于满载状态,这些天,我们不但补充了淡水和食物,足够返航的,不过我还会时刻留意这方面的。” 刘仁轨听了很满意的点点头,那年轻参谋里面忙活起来,向庞大的舰队下达舰队司令的命令,很快所有的舰船都收到舰队司令的命令,然后舰队开始一边探索一边和遇到的部落交易,当然了,遇到蛮不讲理的直接干,很快他们就把整个吕宋岛走了个遍,剩下的货物也在快速减少,而空出来的位置被换来的香料和其他东西填满,现在整个舰队被海风吹过,都能闻到浓烈的香料味道,而他们闻到的是金钱的问道,因为他们这些出海的人员都能分到各自的船上货物一成的提成,所以每艘船的船长和船员都像疯了一样,把船里每个角落装满,最后被刘仁轨检查下,发现很多船都超载了,被他一顿训之后,才把超载的部分分给还没还装满的船。 “这些王八蛋想什么呢?不要命了,来的时候不是不知道这南海的凶险,船只超载,一个大风浪直接就翻船了。” “司令,这也不能怪他们,财帛动人心嘛,谁都想挣多点。” “那也得有命花,命令下去,严格执行舰队要求,再发现超载的船只,船只直接免职。” 刘仁轨实在无语了,只能这样了,刘仁轨的命令,这些船长可不敢违抗,因为他们知道刘仁轨也是为了他们好,只是一时被这么多香料和好东西给迷住了而已,后来想想,以后每半年就来一次,还怕这岛跑了啊,所以舰队很快就没有出现超载的现象,舰队也终于行驶了半个月吧整个吕宋岛全部走完,船上的货物也被换完,所有的商船都装满了香料和其他东西,刘仁轨的舰队做了最后一次淡水和物资补给之后,开始返航,有了来的经验,舰队再次有惊无险的通过巴士海峡,进入琉球海峡,消失了一个多月的舰队再次出现的时候,黑珍珠海盗团也是送了口气,刘仁轨的舰队安全起见,晚上是不航行的,虽然他们所有人都心急的赶回去,但是刘仁轨的命令他们能理解,在黑暗的海上航行是很危险的,迷失方向还是小事,有可能走着走,突然一座小岛就出现眼前,船就直接撞上去船毁人亡,商船虽然也配备了照明灯,但是是镁和铝粉李庸本来就多,所以都是严格使用的。刘仁轨的舰队离开华亭县到回到港口,历时两个月,看着舰队安全回港,早早等候的华亭县人们又再次欢腾了,舰队的返航就意味着此次航海成功了,而且所有人远远都能闻到各自香料的味道。 “哇,好香,好像是丁香的味道,还有肉桂,这得多少啊?这么远就能闻到了。” “对啊,这次可能是满载而归。” 华亭县的人们都期待这次出海的成果,最大的公主号首先进港,因为它太大了,只能停在专门泊位,然后其他的船只开始在调度的有序指挥下停进港口的泊位,而海军则直接脱离编队返回海军基地港口,李庸和长乐她们在码头上是盛装出现,当所有泊位全部停满之后,甲板和船舷放下跳板,被打开的船舱顿时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香料,那浓烈的问道很刺鼻,让李庸都不由打着喷嚏,心想这刘仁轨整个混蛋是不是把吕宋岛都摘光了,这次李庸还真冤枉了刘仁轨了,就他们这些船,想摘光整个吕宋岛的香料,那就是天方夜谭,长乐她们和华亭的百姓看到这么多香料的时候,人都傻了,她们一直听李庸说海外有很多香料,不承想这么多,这还有一半的船没停靠呢,这得有多少?很快码头专门搬运的苦力们在高达的指挥下开始干活,船上的船员都在甲板上走下自己待了两个多月的船,他们现在每个的身上都带着刺鼻的香料味,没办法,这满船都是,他们就像腌咸鱼一样被香料腌在里面,痛苦和快乐并存着吧。 “侯爷,公主,这得多少香料啊?” 李庸哪里知道啊,刘仁轨那家伙早早就带着舰队回海军基地了,李庸估计那家伙也不知道多少,所以他只有摇摇头说。 “我哪里知道刘仁轨那混蛋搞了多少,你没看见他一回来就躲回海军基地吗?你也别管了,尽快让所有船卸货,然后做好统计。” 长乐几女看着一捆捆香料被运下船,然后分类称重,登记是属于那艘船的,长乐春兰和小雪李雪雁她们几个还好,但是郑丽琬就不一样,女曹操想的事情可不是她们几个想的,郑丽琬小声的在李庸的耳边说道。 “郎君,这次收获这么大,我估计长安那些人不淡定了吧。” 李庸被她在耳边说话时候搞的耳朵很痒。 “哎,注意点,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说话归说话,别吹气。” “坏郎君难道不喜欢?” 李庸看到这个祸国殃民的妖精,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假装一脸正经的说道。 “别闹了,你赶紧让高达统计好,属于长安那九位的,赶紧送过去,我们的全部运给武曌那妮子处理,怎么做你应该知道,我们就是要用这批货让那些无知的人知道,天下财富不只是在陆地上。” “好,妾知道了,那忙完了,人家喝牛奶。” “热的还是冰的?” “只要是郎君都可以……” 李庸实在受不了了,这妖精动不动就和自己开车,关键自己也喜欢,该死的罪恶感。所有商船全部卸载完花了三天三日,而高达再次变成国宝熊猫,他现在都想把手中的毛笔和账本给烧了,实在太多了,开始他还很兴奋的登记着,到后来直接麻木了,那些香料也就随便放到称上随便看个数就行了,反正也就大概,也不差那点,而且那些什么各种各样的宝石,都时候一大箱一大箱的,具体多少,他自己都忘记了,反正很多,其中刘仁轨还故意来码头向高达炫耀,说自己是不是很棒,给他搞来这么好东西,气的高达,直接拿着火枪和黑刀追杀刘仁轨九条街,如果不是刘仁轨身手好,还真被高达弄死了,这别忘了,高达人家没从政之前可是武将,而且是长乐公主的侍卫,武力值可不低的,刘仁轨是妥妥的找死,对于高达追杀刘仁轨,所有人都当没看见,有些放假回家的海军士兵看见了,都纷纷私下下注自己的司令能不能被高总管砍死,可想而知刘仁轨在所有人员就是一个二哈。高达还不容易将货物全部厘清,然后就让人把这些货物通过海运到内陆河,然后再由内陆河的船走大运河,进入黄河,然后到达长安,内陆船可比不上海船,尤其李庸新式海船,李庸的内陆船都是由刘有鱼他们缴获的台州水师改造的,这次的货实在太多了,海岸巡逻队只留下一个编队,整个巡逻队都充当货物和护航任务,毕竟斗舰和楼船还是可以在内流河行驶的,就这样这个长江和黄河出现了一幕遮天蔽日壮观一幕,几百艘大大小小的商船占满了整个航道,让那些行驶中的其他商船看到的时候,都直接吓傻了,尤其那些巨大的楼船和斗舰,他们显得如此渺小。接到李庸消息的九家按约定时间,在改建过的渭水码头等候这,他们本来以为李庸也就安慰他们而已,那些香料珍贵,怎么可能会像他说的那样,所以派的人和拉货的车也不多,可是他们看到河道上遮天蔽日的船帆的时候,他们都吓了,渭水码头虽然被改建过,可是毕竟不是大码头,不能停靠这么多船,他们最多一次性停靠十艘船,由于码头早早被武曌派人把守住了,整个码头现在只提供她华亭侯船队使用,一身华丽的丝绸的武曌下了李庸在长安的专用马车,十个专门保护她的卫兵紧紧跟随她身边,看到武曌,那九家的管事可不敢小看这位四夫人,虽然她只一个妾室,但是她的地位可不低,整个长安的生意都是由她掌管,是郑丽琬第二个霸主,武曌非常有礼貌的给在等候的九个管事行礼。 “几位管事,妾身有礼了。” “四夫人。” 那九个管事也赶紧行礼,双方行为礼之后,武曌发现他们带来的人和车都很少,她这么聪明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这些人都是帮自己郎君的人,所以她就好心说了下 “几位管事,你们带的人是不是少了点,我怕就你们一家一天都搬不完啊。” 九个管事听了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他们也看到了很多船,但是他们怎么也不相信这些船都是他们的,可是现实直接打他们的脸,首先停靠的是李靖和徐世绩家的船,他们的船少所以先让他们,他们两家加起来刚好十艘船,这是内陆船,装的量和海船不能一样,海船他们只是四艘而已,当他们走到码头的时候,香料浓烈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码头,而十艘停靠好的商船打开船舱的时候,九个管事眼睛都直了,那里是多啊,简直是两层船舱都装的满满当当一点位置都没有,这下他们终于知道武曌说着话的意思了,就他们两家带来的人,是真的一天都搬不完。 “还愣着干嘛啊?赶紧卸货,你赶紧回府向老爷禀告,把所有人和车都带来。” 李靖的管事首先反应过来,赶紧让一个维护安全的家将赶回去,摇人,其他几个管事同样如此,然而李靖和徐世绩家带来的人就那么十几个人,就像蚂蚁搬大象一样,而其他等待停靠的船已经把整个航道快堵死了,接到消息的九家家主直接好像被雷打到一样愣住了,但很快他们都带着家里能动的人全部带到码头,那些武将甚至把家里的马都拉出来了,整个长安看到这帮乌泱泱的人的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这九家的人加起来起码三百多号人,好奇的人都跟着他们一起来到渭水码头,当他们看到航道上那密密麻麻的船的时候,头皮都发麻了,但是让他们震惊的是,那十艘打开船舱停靠在码头上的船,里面满满当当的香料,这里的空气已经全部香料的味道充斥了,当看到熬这些香料的时候,作为文官的杜如晦和房玄龄也没有当朝宰相的样子,他们带着自己的人跑过去,而李靖和徐世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赶紧跑过来,因为现在卸的是他们两家的货,他们赶紧让人上去帮忙,可是人还是太少了,所以其他几家的人也过来帮忙,搬运了半天才搬完两艘船,这些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程咬金灵机一动大喊道。 “各位各位,如果你们谁有空,可帮一下忙,我们愿意付一贯钱一天工钱。” 一贯一天那真是天价工钱了,但是对于那些香料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要说机灵还是人家程咬金机灵,他这一说,还真不少人为了这一贯工钱加入将来,这也让进度加快起来,渭水码头的事情像风一样很快传遍这个长安城,各方势力都派人来看,发现真的和传的一样,就包括在甘露殿的李二就直接震惊傻了,李庸要的效果达到了,震惊长安的目的就是他计划的第二步,他就是让所有人知道,阻止他李庸是不可能的,那些和他对抗的人,他都要一一收拾,首先就是江南士族。 第一百七十章 求饶的江南士族 就单单李靖和徐世绩俩人的货物就搬运了一天,那一车又一车的香料被拉回俩人家中,这可把长安城的人羡慕死了,这还是只是李靖和徐世绩的,那些后面大头的,比如李孝恭的,足足拉了四天才全部拉完,老伙计天天在自己的河间郡王府抱着那些香料和宝石什么的睡觉。 “宝贝啊,这次赚大发了。” “爹,该吃饭了。” “我不饿,老二,快点让所有的店铺张罗起来,对了,你来找我干嘛?” “不是,爹,小妹来信了,你这……” “丫头来信了?快给我,还我家丫头知道心疼我这个老父亲啊。” 李晦这两天都快被自己这个老爹快玩死了,他大哥李崇义不在,他就像孙子一样伺候自己这个不靠谱的爹,现在自己的老妹一封信,他就成捡回来的了,能不吐血吗?不过他还佩服自己这个妹夫的,这两个多月工夫,就找来这么多香料和宝贝,有了这些东西,他河间郡王府的钱最少三四年随便花,最关键是这买卖是长久的,只要他们和李庸血脉不断,这就是一个长期饭票,所以他被老爹说不如自己小妹,他也认了,谁让自己小妹嫁的好,如果只是个平妻,但是她这个地位可不低,长安的李氏金铺就是她掌管的,而且这次为自己娘家搞了这么一个聚宝盆,他这个家庭地位就更低咯。 “老二,你准备一下,明日跟随你妹夫家的船队去华亭,到那边听你妹妹和李庸的吩咐,我们河间郡王府要发财了。” 李孝恭看完李雪雁给自己信,原来李雪雁想让他到江南开店铺,以后海外的这些香料什么的都在江南售卖,这样不但可以节省运输成本,还可以让他在未来江南有一处落脚之地,李孝恭这老狐狸自然是知道自己个女婿要开始对江南士族开始反攻了,这些香料就是李庸正式开战的信号,只要不是傻的人,从这些香料来看,再加上这几日的发酵,已经不少人心动要出海了,谁不想一夜暴富,尤其被说的这些香料就像野草那般多,怎么摘都摘不完,那些珍贵的宝石,只要拿块铁都能换得到,那谁不心动啊,一直以来海贸都是江南士族垄断,现在李庸给所有人打开了一个缺口,很快这个缺口就是会变成一个拦都拦不住的堤口,那些想发财的商人都会像扑火的飞蛾一样,所以李孝恭很果断让李晦南下,听从李庸的调遣。就如同李孝恭所想的一样,长安所有的商人和那些陇西贵族、世家门阀都心动了,见到这几日每天都上百车的香料从渭水码头拉进长安城,那被商船堵塞的河道到现在都还没通,就连告知的人知道这些船背后的人是谁,都纷纷闭嘴了。 “圣人,长公主殿下派人送来一百车香料和各种宝石十大箱。” 黄公公将礼单递给李二,李二接过礼单开心的笑着和老宦官说道。 “还算他们有点良心,还记得我这个父皇,把东西都交给皇后吧,让她处理。” “遵旨。” 黄公公也很开心,赶紧让下面的人把这一百车香料和那宝石拉进后宫,李二看着那一车车香料和宝石,浓烈的香料味道让整个皇宫都飘散着味道,他对着黄言说道。 “老东西,你说这海贸真这么暴利吗?这些珍贵无比的香料真的是像他们说的一样,随便摘?” 黄言也不知道啊,他又没出过海,但是他相信李庸,因为李庸和长乐两个都是他最喜欢的小辈,而且俩人一直好像对长辈一样对他,就算远在江南,每个月都会给他送来什么香水之类的东西,而且李庸在江南有什么新鲜玩意,都是第一时间给他送来一份,这次香料,其实除了给李二送的那一百车,他这里也分了十车和一箱宝石,老宦官怎能不开心呢?他想了下,组织了下语言回答道。 “圣人,老奴不知道外面怎么说,不过老奴觉得长公主殿下和驸马不是说谎之人,这事八九不离十。” “好了,我还不知道你向着他们俩,不过某还是知道李庸的,看来他以前说的可能是真的。” 李二想起当年李庸说的海上的一些事,不过作为皇帝,既然已经决定一些事情,他就不会随意改变,君无戏言就是这个意思,李二想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而那些利益至上的陇西贵族和世家门阀就不一样了,他们看到了找泼天的财富之后,他们就想找李庸好好谈谈,因为在海上,李庸现在才是真正的霸主,水师的覆灭之后,李庸的船队可以安然无恙的来去自如,那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例如之前说的李庸拥有一直强大的舰队,还有就是海盗也可能是李庸的,只是没有实际证据而已,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主要是怎么能得到李庸的同意共同发财,他们所有人都开始派出谈判使者出发下江南,而另外一边,江南士族彻底慌了,他们最担心的事发生了,那就是海上的一切武装力量从侧面上证实是李庸的,而且他已经知道一条他们不知道的航线,而且这个航线是比他们还富有。 “大家说说怎么办吧?李庸那个不当人子的东西,拿着泼天的财富在长安城那么一炫耀,我们和中原陇西贵族、那些世家门阀的同盟肯定会受到影响,相信那些贪婪的家伙们应该已经派出人去找李庸了。” “太可恶了,这么多年以来,谁人不知道海上都是我们江南士族的,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染指我们的地盘。” “对,没错,海上的贸易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的聚宝盆,可是那该死的李庸来了之后,步步紧逼,现在终于露出獠牙了,我建议,我们要找他聊聊,甚至作出一些让步,但是绝对不能中原那帮家伙插足进来。” “同意,只要他李庸不让那些人加入,我们是可以适当的让步。” 对于这些江南士族来说,他们宁愿让李庸加入,毕竟他走的航线和他们走的航线不一样,而且李庸拥有海上强大的武装,只要保持住现有状况,他们愿意妥协一些事情的,包括解除对李庸在江南的封锁,可是他们不知道李庸真正的意图,李庸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他们呢,李庸要的是把他们这些毒瘤连根拔起,而且他还要带领大唐掀起大航海时代,就像欧洲那个时候一样,只不过对象反过来而已。 “郎君,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郑丽婉对着李庸轻声说道,李庸耸耸肩膀回答。 “我们大唐就是有太多太多想江南士族这些自私自利的家族了,他们抱着海上的一切当成是他们的禁脔,大海那么大,怎么可能是他这些家族吃的下,我要的更多人加入,共同开发这片大海,让我们所有人都能享受到来自大海带来的利益。” “郎君说的对,现在就看他们这些人怎么做了。” “放心吧,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他们是忍不住的,相信不用过多久,他们就该到了,到时候那些江南士族就该求饶的时候了。” 李庸对着郑丽婉俩人相视一笑,他们俩这个对视而笑的样子全部落在长乐几女眼里。 “你们说,郎君和郑丽婉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呢?” “谁知道呢,你们看看他们俩笑的样子,应该又在谋划什么事情呢。” “而且已经有快成功了那种。” 知夫莫若妻就是这个样子,正如李庸所想的,各方的代表不约而同四面八方的来到江南,来到苏州城,这可把萧琰愁坏了,因为事情真正按家族里的猜想发展下去,而他虽然作为苏州刺史,但是这些人身后代表着什么他还是知道的,他现在只能期待家族和其他士族的人赶紧过来,要不然事情真的变的不可控制了,而一直待在苏州没回台州的虞世南也知道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消息,他也从李二的态度中猜到了什么,只是自我欺骗不承认而已,现在他看到李庸只是利用一次海贸就让这些云集在这里,不由的感叹这位十七岁少年的智慧,他所安排的一起就是一步步让这些人走进他的陷阱,最后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李庸精心策划的,但是也不得不去承认和接受,甚至求着李庸,这智视近妖的少年开始真正露出了獠牙,开始他的反击了。 “李庸什么时候接见我们?” “这个李庸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一个贱民,运气好,娶了李世民的女儿,还真把自己当成贵族了。” “这次我们来就是让他交出航线和船,如果他不答应,我们就让他知道,这个天下是谁说的算的。” 这些从各地云集而来的代表们丝毫没把李庸放在眼里,因为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这天下的东西都是他们的,他们得不到就毁掉,一点都没谈判的意思,更像是来警告李庸,让他乖乖就范的,而李庸怎么可能会看得起这些自以为是高傲自大的他们呢?甚至见他们都不见,就这样晾着他们,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这些耗着,通往华亭县的所有通道全部被李庸再次切断,这把来找李庸的人,整的全部傻眼了,这是不想和他们谈的意思,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李庸完全没要和他谈的意思,这些人开始很愤怒,然后开始焦急,最后再次变得愤怒,因为他们后面的人已经开始在催他们的进展了,然而他们有能什么进展,连人都见不着,他们这些人才意识到他们嘴上口口声声说的贱民,现在就像一座巨山一样死死耸立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只有仰视的份,根本就无法逾越,他们才知道他们错了,错的很离谱,他们眼前的找位少年并不是靠运气从乡下走出来的小子,时而凭借着智慧和实力让他们低下骄傲的头颅,虽然他们万般的不愿意,可是在家族未来上百年甚至几百年的长远发展来比,他们是多么的微不足道,那些江南士族更是要向他求饶了,因为李庸的步步紧逼,他们已经快无路可走了,等李庸更多的船队跑海的时候,那他们江南士族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打通和李庸的联系,不能再继续僵持下去了,他们在苏州城着急上火的时候,李庸却悠闲晃着腿在船上钓鱼,现在他的乐趣就是在海上钓鱼,每天有事没事就去,所以要找他,都要等他从海上回来。 “老大还没回来?” “快了吧,都快太阳下山了,船应该回来的路上了。” “情报局来消息,说这些不要脸的家伙终于低头了。” “哼,一群没脑子的家伙,还想和老大斗,还不是被老大拿捏的死死的。” “这就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无惧吧。” 刘仁轨和高达在码头上一边散步一边闲聊着,完全没因为这些事情感到困惑和烦恼,在他们眼里,只要李庸在,什么事情都被安排的妥妥的,算无遗策,他们能做的事情就帮李庸做那些边边角角的活,适当的提点自己的心里想的一些建议。看着那艘李庸专门钓鱼的渔船慢慢停靠,李庸带着郑丽婉和卫兵提着今天钓的渔获下船,他看刘仁轨和高达的时候,就笑着说。 “你们俩鼻子可真灵啊,今天钓了好几条黄花鱼,这玩意可是好东西,今晚烧来吃,你们可有口福了。” 刘仁轨可没高达那么斯文,听到了直接在卫兵手上的木桶里翻找着李庸说的黄花鱼,他看到几条巴掌大的黄花鱼的时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黄花鱼只有拖网船才能捉到,因为鱼肉鲜美和营养价值高,在华亭县卖的价格可不便宜,他也是几次打李庸的秋风才吃到,他可是不舍得自己掏钱买,高达看到他那样,突然知道为什么李庸那么揍他了,连他都想揍他,太不要脸了,高达给李庸和郑丽婉行礼说道。 “侯爷,三夫人,苏州城那边来消息了,那些人坐不住了。” 李庸听了好像在意料之中的事一样。 “走吧,回家慢慢说,他们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次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不急。” 说完就带着郑丽婉坐上马车返回自己的半山别墅,刘仁轨和高达也赶紧跟上,回到半山别墅之后,李庸把钓到的渔获给了春兰,这些几女之中也就是春兰和武顺会做饭,武顺现在在长安,所以只要春兰在家,李庸他们都是吃春兰做的饭菜,李庸洗干净手就和高达刘仁轨他们坐在客厅中喝着茶,说着接下的事。 “老大,我接下来怎么做?” “这样,这事情我估摸着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高达,你辛苦跑一趟,到苏州城和他们谈谈,怎么谈你自己把握,原则就是想要船可以,按我们的价格来,不二价,想要出海,那必须买我们的船,要不然一切免谈,但是想要买我们船的家族,必须提供足够的诚意,要不然再多的钱也不卖,那些江南士族你知道怎么做吧?” “侯爷,在下明白,知道怎么做。” “我,我~” 刘仁轨用手指指了下自己说着,李庸瞥了他眼,直接给他一对卫生球。 “高达,你说我怎么认识这么一个货?” 高达无奈的耸耸肩表示他不想知道,而刘仁轨却很得意,整个二皮脸的样子,气的李庸又想揍他了,只是忍着火继续说。 “你给我正经点,再这么嘚瑟,你就给到海岸巡逻队去。” 听到要被弄到海岸巡逻队去,刘仁轨立马就怂了,海岸巡逻队虽然每天都要出勤出海巡逻,但那里比的上联合舰队的战舰,刘仁轨是打死都去的,看到刘仁轨不敢再嘚瑟了,李庸说道。 “你,让海军和黑珍珠海盗团封锁好东海海域,不能让任何一艘船跑到我们这边来,还要警惕台州方向,如果那些江南士族不听话,直接给我劫了,船直接给带回来,正好卖给那些人。” “好啊,这活我喜欢。” 三人开玩笑似的就把这个事情就给定下来了,这下那些江南士族们要死了,因为李庸已经把高举的屠刀缓缓落下,这次一定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们完全失去海上的统治,因为这个海上唯一一个霸主,那只能是他李庸,而得益的将是整个大唐,而不再是那些自私自利只为自己家族们,李庸计划了这么多年的大航海时代即将拉开序幕,他李庸将是引领者。就在李庸他们吃这鲜美的黄花鱼和海鲜的时候,苏州城里的那些人已经急的满嘴起泡,吃什么都不香,什么都吃下,因为他们的家族已经给了他们最后通达,那就是三天之内再见不到李庸,那他们就不用再回到家族去了,陇西贵族和世家门阀还好,他们还有机会能见到李庸,而江南士族他们就要疯了,因为李庸已经放出狠话来了,不接待江南士族任何人,那就相当判他们死刑了,但是不甘心的他们不敢离开苏州城,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见上李庸一面,因为李庸拥有比水师还强大的舰队和黑珍珠海盗团,这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了,如果李庸往死的整他们,那他们到时候真的是片板都不下不了海,那家族的聚宝盆就算是砸了,就算他们要鱼死网破也没机会,因为他们和陇西贵族、世家门阀们的同盟也会因为暴利的海贸而彻底破裂,那些人会毫不犹豫的站到李庸那边,更甚的是,他们会帮李庸对他们出手,用更锋利的刀捅他们,如果他们不再低头求饶,那他们就真的没机会了,因为李庸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里的事情,李庸肯定知道的,他们正式见面也就这几天的事,如果他们再没有提出丰厚诱人的条件打动李庸,那他们的家族就将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些江南士族的家主们才知道,当初是多么的愚蠢,怎么就招惹这么一个杀星,而且是杀人不见血那种,萧家家主的头发也因为这个事情,头发都白了许多,族中也是人心惶惶,大祸临头的气氛蔓延在江南士族每个家里,他们不再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样子了,他们现在就是斗败的公鸡,等着李庸的制裁。 第一百七十一章 海税 翌日,高达带着一队海军陆战队作为卫队来到苏州城,一百名威风凛凛的海军陆战队吸引了全城的目光,原本是苏州城最好的酒楼聚仙楼,早早停业好几个月了,今日虽然没有开张,但是今天却早早被刺史府的府兵把守起来,高达带着陆战队来到聚仙楼,看着自家的产业被别人把守着,高达气的不打一处来,对着余贤说道。 “接管这里的守卫。” 说罢就迈步走进聚仙楼,而余贤下达命令道。 “接管这里,如果敢反抗,直接抓起来。” 余贤简单明了,陆战队的队员如狼似虎一样走到那些守卫边上直接说。 “离开这里,或者等我们把你们抓起来。” 看着杀气腾腾的陆战队,那些府兵吓的两腿都发软,这些陆战队可是余贤挑选出来的老兵,个个都参加过吐谷浑、突厥、松洲、海盗所有战役的,那个手上不是带着上百条敌人生命的悍卒,就单单一个眼神就把这些只是维护治安的府兵震慑住了,这个时候,一个校尉跑了过来,很是嚣张的对着余贤说道。 “大胆,你们不知道我们是刺史府府兵吗?难道你们要造反吗?” 余贤看都不看这个小丑般的校尉,直接下令。 “抓起来,结束后,送劳改营。” 两个高大的队员一招直接把这校尉直接撂倒,然后另外一位熟练的把他双手反扣在身后,疼的那校尉感觉自己双手都要被折断了,这还不是最让他恐惧的,让他恐惧的是余贤嘴上说的什么劳改营,之前水师总都督府送信的两拨人,听说现在还被关在华亭县的劳改营,到现在都没被放出来,虽然他不知道劳改营是个什么地方,不过他也知道肯定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他想反抗,但是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孔武有力的陆战队队员呢。 “放开我,疼,轻点,我告诉你们,赶紧把我放了,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抓我。” 那校尉已经被捆成五花大绑扔在路边,陆战队的队员看都不看他,因为他想跑都跑不了,余贤的话直接让他哑口无言。 “别嚎了,我有理由怀疑你和上次刺杀华亭侯和公主殿下的主谋,所以谁都救不你,你们还有谁想和他一起?” 其他还想抵抗的府兵们那还敢,他们战斗力本来就比普通老百姓高,要对方这些武装到牙齿的陆战队搞对抗,那就是妥妥的找死,现在自己的老大还被以这样的罪名被抓,他们那里还敢叽叽歪歪,立马鸟作兽散让出位置,陆战队迅速替换,然后还对几处漏防的位置做了调整,外面的情况里面那些人都看在眼里,本来是想看高达他们的好戏的,瞬间被直接打脸,而且是打的啪啪响的那种,作为苏州刺史府的萧琰,他对着高达阴阳怪气的说道。 “高总管,好大的威风啊,朝廷命官说抓就抓,看来你们华亭县都不把朝廷和圣人放在眼里了。” 其他人则一声不吭,还在看戏的态度,都是高达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眼这位刺史,就直接坐在陆战队给他放的一个椅子上,然后翘着二郎腿慢慢喝了口茶说道。 “萧大人,我们算是老相识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你这些话说不觉得好笑吗?我们要抓的人,当然有一百种理由,如果你和你的朋友们有意见可以上折子到圣人那告发我们,但是你们确定要这样做吗?” 这话充满了威胁,萧琰和其他人都气的牙痒痒,一个无官无职的人居然敢这样藐视他们,但是就像高达所说,他们现在敢得罪他吗?应该说敢得罪他背后的李庸吗?答案是否定的,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的微胖的人打了个圆场,毕竟他们来是有求他李庸的,这好不容易对接上了,绝对不能就这样被这种小事给打断了,一个小校尉而已,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就像一只蚂蚁,连棋子算不上的那种。 “高总管,我们就没必要为了这样的小事耽误我们的正事,你说是不是?” 高达放下茶杯点点头回答。 “看来还是有明白事的人,我也看最近苏州一带治安很不好,为了大伙的安全,才把侯爷和公主殿下的亲卫带过来保护大家安全的,这个队伍对付上千的山匪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还有啊,萧大人,你这治安管的不行啊,我们家侯爷很不满意,说是老是有什么土匪山贼跑到华亭县去,都抓了不少,所以这个事,侯爷说要弹劾你不作为。” 高达不依不饶的话里,让萧琰毛骨悚然,这个时候他被李庸弹劾的话,十有八九乌纱帽不保,他怂了,不敢言语了,这下所有人见识到了高达的厉害了,更感觉到这次的谈判将不会像他们想的那样很简单了,一个李庸已经很厉害了,想不到他的手下也这么厉害,话里话外都要将对手置于死地,还有就是外面那些士兵,他们也不瞎,就如高达所说,对付一千多人的确没有问题。 “好了,咱们废话不多说了,你们都是来自各方势力的代表,你们要什么,我们知道,我们家侯爷也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他也想和大家和解,不知道你们的意思怎么样?” 那些代表们开始互相低声交流起来,高达却没打断他们,而是继续翘着二郎腿喝着茶,他有时间慢慢等,等到他们商量出一个结果后。 “高总管,我们都觉得华亭侯说的没错,以前的确是我们大家对华亭侯失之偏颇,难得华亭侯如此大度,让我等汗颜,这次我们来,相信你和华亭侯是知道的,所以不知道你们的条件是怎么样?” “这位大人贵姓,是代表哪方?” 高达放下茶杯和腿问道。 “在下荥阳郑氏,和你们家侯爷算是姻亲。” 高达一听就和这位荥阳郑氏的代表抱拳拱拱手,但是屁股却没有离开椅子,不过这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其他都没有这个待遇,荥阳郑氏的确是李庸的三夫人郑丽婉的家族,可是来之前,郑丽婉就说了,她早就和荥阳郑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现在只是华亭侯府的三夫人,就这么简单,让他去谈判的时候不用顾忌什么。 “哦,原来是荥阳郑氏,在下有礼了,三夫人再三和在下说了,自己娘家的人,能照顾还是照顾一二的。” 那荥阳郑氏听了喜笑眉开,心中更是得意洋洋,其他人也是羡慕嫉妒恨,有些心里想着当初这么不把族里面一些女子嫁给李庸?哪怕是做个小妾,那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了,一般好话说完就到但是了,果然,高达接着说。 “但是,夫人又说了,出嫁从夫,生意归生意,所以我们还是按侯爷的意思来,大家没有意见吧?” 荥阳郑氏听了,立马就蔫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来但是呢?不说但是多好啊,其他人听了,心里立马平衡多了,高达可不管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反应,就如同三夫人郑丽婉说的,但是她被李二退婚,没人敢娶她,家族也抛弃了她,如果不是李庸敢冒天下大不韪,收留了她,还教会她这么多东西,所以她一生只会为李庸付出,至于自己的家族,在抛弃的那天,她也抛弃了他们,现在不打击报复他们就不错了,还怎么可能会特意照顾他们呢,一份份船的型号和吨位资料发到他们手里,那些人看着手上的资料,这就他们等待已经的东西,看着那些船的图画和详细资料解释,不得不对李庸设计的船叹为观止,难怪他能称霸这个海域,看完本子上的资料的代表开始问道。 “高总管,不知道这图册中的船是否如同和实物一般?” “对啊,还有这个价格能否便宜一点?” “为什么我们江南士族没有图册?” 江南士族终于忍不住发声了,高达瞥了眼那些江南士族的代表说道。 “因为你们不配,能让你们来参加已经算不错了,你们还想参与其中,是不是把你们所做之事都忘的干干净净了?” 说完,那些江南士族不无话可说,没错,所有的开端都是他们挑起的,他们为了把李庸赶出江南,不但封锁了李庸在江南所有的产业和业务,逼迫那些和李庸有合作的家族不惜违约也要停止,还和中原的两方势力合作结成同门一起抵制李庸,还勾结海盗偷袭华亭县等等,这下好了,他们所做的一起开始被清算了,那些中原来的势力自然是冷眼相看,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时候不踩你们两脚讨好李庸,更待何时? “侍卫,侍卫,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高总管,各位不好意思啊,让这些人扰了大家的雅兴了。” 高达看着这些惺惺作态的代表们,明知道现在的护卫都是他的人,还假装喊护卫,这也太假了。 “好了,别喊了,他们在这里看着也无所谓,但是敢继续扰乱会议秩序,那我们华亭县的劳改营就又要多几位免费劳动力了。” 现在华亭县的劳改营是整个江南皆知的存在,那就是被抓进去,想再出来就根本不可能,而且还说这个劳改营专门用抓进去的人的肉做包子什么的,反正什么谣言都有,最终结果就是宁愿死都不被抓到华亭县的劳改营,而上次被抓的那几个官差现在正吃着馒头,抡着锄头开荒呢,身体还比原来胖了些,他们现在都不想出去了,这情况谁敢相信。苏州城聚仙楼的谈判还在继续,那些人把各自的问题都一一向高达提出,而高达就一句话,那就是没商量,不二价。 “高总管,难道真的一点都不能少吗?” 高达摇摇头说。 “说了不讲价就不讲价,如果你们还问这些没用的问题,那你们可以走了。” 看到高达丝毫不退让的样子,他们也知道再多说无益,弄不好把这位搞恼火了,后面的谈判就更难了,所以他们也不在价格上继续纠结,他们手上画册上除了船的详细资料,还有对应的价格,最便宜的一艘都要五万两,还只是翻新船,排水量一千吨不到,这个当然他们不知道,如果想要大的,那价格几乎高的吓人,可是他们没有办法,因为造船的技术在李庸手上,海域也被李庸控制在手上,他们也提过自己造船,但是直接给高达的威胁直接打断了,因为高达和他们说,自己造船当然可以,但是不能加入他们的船队,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一概不管,赤裸裸的威胁和垄断,让他们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大堂是热火朝天,可是有一帮人却冷冷清清的坐在角落,他们手上没有画册,没有资格加入讨论,他们就是一直在江南作威作福的江南士族们,现在他们很憋屈的坐在角落边上,他们不敢离开,他们还要争取李庸的原谅,要不然他们真的完蛋了,因为现场那些人已经在开始瓜分他们的海贸了,作为江南士族一员的苏州刺史萧琰也是无奈,想不到自己的家族也有这么一天,他对李庸的憎恨都快直接拉满了,但是他现在已经不能再是李庸的对手了,曾经的少年已经变成了庞然大物,虽然他现在还是少年,那也是一个让他畏惧的少年。 “好了,船的资料已经给到你们了,你们具体要什么的船,到时候你们写在信封里交给我,我们会对你们的资料保密,然后我们另外一个条件就是,每次海贸都要收海税,这个钱是给朝廷的,这个税不会很高,也就是你们每次货物价值的十分之二,当然包括我们,谁都不能例外,如果有人不遵守,那就要提前说声对不起了,具体怎么向朝廷说增加这个税,那就看各位的了,希望大家不要只知道发财不知道怎么回馈朝廷,相信你们都明白的。” 听到这个条件,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十分之二,那可是重税了,那相当他们一船货一百两,那就要交二十两的税,可谓不高了,而且还要他们向朝廷提出这个建议,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可是他们有选择的余地吗?不过对于海贸的巨大利益下,这海税他们还是能勉强接受的,不过这个事他们做不了决定,他们需要报给各自的家族,所以当天的谈判谈的很顺利,高达带着陆战队离开苏州城,还带走那个要刺杀县侯和公主的校尉。高达回到华亭县后就向李庸汇报了今天的结果,不过这些都在他们的预想之中,李庸和郑丽婉也就是随便交代一下接下谈判的事项,没其他的东西特别交代,而另外一边,苏州城里,一个又一个信使拿着密信和高达今天发给那些代表的画册离开。 “高达,知道为什么我要收这个海税吗?” “属下不知道。” “夫人,你和高达说说吧。” 郑丽婉给了李庸一个白眼,不过那媚样让李庸两腿发软,郑丽婉对着高达解释道。 “高总管,你在华亭县管理事物也快两年了,我们虽然不像朝廷那样收取百姓的赋税,然后我们有西山做后盾,资金方面现在还算好的,但是这样会让我们的财政会慢慢吃紧,因为我们没有固定的税收,我们对百姓收的农税比朝廷收的还低,超出的部分还是我们贴补的,商税虽然是一方面,但是只靠方面还是不行的,我们的基础建设和军队的费用等等,都是很费钱的,我看了这华亭县的账本,现在我们的财政已经赤字,再不改善,西山那边也会被我们拖垮,所以海税就是有必要的,海贸的利润,你也看到了,十分之二非常合理的,而且我们是收每船的货物价格收取,而不是按他们买出去的利润收,所以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合理的,海税是个大头,朝廷和我们不但能收到大量的税收改善百姓生活,这就是郎君说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随着越来越多人跑海,那我们的海税就收的越多,明白了吧?” 高达听了豁然开朗,他的确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要增加海税这个东西,因为华亭县本来的税收就不多,占比最高的是商税,这个按李庸提议收的,可不是大唐律收的那个标准,李庸是按各行各业分类收取的,所以在华亭县从商,缴纳的商税是很高的,而务农或者渔民都是低税的,不过对于华亭县的人们是介绍的,因为在这里就这么几样税,从来不乱收其他的税,但是没有合理的税收收入,地方的建设就开展不起来,华亭县一直以来都是靠西山资助的,这些钱是要还的,不是免费提供的,要不然西山也吃不消这样无休止的索取,李庸就是让两个地方财政独立,又能相互帮助,如果华亭县有了海税之后,那他们的财政赤字就会改善,欠西山的贷款也可以还清,所以海税的事,李庸他们是势在必行,他就是以这个契约逼迫那些人帮他完成这个事,也告诉那些人,他李庸不是你们这些随便欺负的,你们之前欺负我的时候那么爽,那现在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高昂的二手船是一个,强迫他们向朝廷立法收取海税就是另外一个,这些只是李庸送给他们前菜而已,李庸算是把他们这些拿捏的死死的,因为李庸已经画好一个让他们不得不吃的大病,而这个大饼不是假的,是真实存在的,他们不心动那是假的,看到江南士族那如死了亲爹一样的表情就知道了,那是该富有的一条路啊,所以海税的事情,李庸谅他们不敢不答应,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他们也得咬着牙去做。 第一百七十二章 海事衙门 海税一事很快提到朝廷上,看着众多官员联名上表的奏折,李二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婿竟然能把这些人逼到这个份上,朝廷多了海税肯定是好的,国库能增加,他也是乐于见到的,可是也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衙门负责这个事情,民部负责税收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具体实施的还是要一个具体的衙门去管理,成立一个新的衙门跟容易,但是谁去管理和结构等等就是个大问题了,这些人只是上奏折说要朝廷为了方便管理海贸事宜收取海税,但是具体的章程却没有,这不是给他找麻烦嘛,他觉得自己的头疼病又犯了,揉揉的发疼的太阳穴,一时间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而在长孙无忌府中,他已经暴怒不已,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因为这些人根本就没按他的要求去和李庸对抗,而是和李庸同流合污,这是对他的权威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长孙无忌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别人拿捏的,何况这个还是他的死敌李庸,不但屡次侮辱他,还把他最疼爱的长子长孙冲无情的踩在脚下,对于大唐最大的贵族来说,这是不能容许的。 “赵国公,不是我等为难你,希望这件事你认真考虑一下。” 长孙无忌愤怒的捏着手中的茶杯,因为此人是那些人派来的代表,今晚来就是告诉他,要无条件暂停海税之事,长孙无忌忍着心中的愤怒咬着牙冰冷的说道。 “难道你们就这样屈服给那个乡野的贱民了吗?” 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然的回答。 “赵国公你和李庸的事,我们不想参合,就连我们这些人和他谁没有多多少少的仇,可是在这件事上,对我们所有人的长久利益来说,都是小事,这世间没有永恒的仇恨和友谊,只有利益,希望你能明白,这个事,那八家也同意了,如果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今天来只是作为同盟告知你一声,该怎么做,相信你肯定知道的。” “我明白了,我会支持的,我只希望将来我要对付李庸的时候,你们不要插手。” “这个当然,如果我们完全掌握了航线之后,你们怎么做,只要损害到大家的利益,我们都不会管。” “好,那好走不送。” 长孙无忌除了无奈和愤怒没有别的办法,目前来说,他对李庸做不了什么,看着离开的人,他阴沉的坐着,被烛光照的通亮的书房,他却想躲在黑暗中的野兽一样,他安静的坐了许久之后,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淡淡说道。 “我答应你们,希望你们答应我的事可以做到。” 空无一人的书房在昏暗的角落一人直接离开,这个人一直都在,只是没人知道他的存在而且,长孙无忌拿起书桌上的奏折看了一下就直接扔到一边,我答应了那人的要求,感觉自己和恶魔做了个交易,没错,那人就是刺杀和林老大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的代表,长孙无忌和他做了什么样的交易,只有他们知道。翌日,长孙无忌的一份奏折在朝会里炸锅了。 “长孙大人,你说要成立一个专门负责海税的衙门?” “没错,这个衙门直属民部同属,不受当地管理,官员也是由朝廷直接委派,具体章程,我已经列出来了。” 李二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看着长孙无忌提交的章程,里面详细的列举组织结构,办事章程和人员配备,而且连税收比率都一清二楚列出,这一看就不是赶出来的章程,而是早就写好的,虽然字迹是长孙无忌的,但是李二用屁股想就知道这份章程是来自谁的手笔,绝对是来自他那个女婿的,也只有他能干这样的事情,只是李二没想到自己的这个高傲的大舅哥也低头了,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他们陇西贵族本就是一体,他虽然作为陇西贵族的首领,但是也要照顾所有贵族的意愿,要不然他以后还能指挥的动那些人吗?肯定不行,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长孙无忌不敢做这样的事情,既然不能那就加入,现在详细的章程有了,那现在就是确定官员任命了。 “赵国公这个章程很好,某看了没有问题,中书省完善一下就可以了,至于章程里面提到的这个衙门叫做海事衙门,大家有没有意见?” 李二问到自己的大臣们,他们怎么可能有意见,李庸这份章程他们看过,可以说非常详细,他们想的到很想不到的,都被李庸想到了,可以说滴水不漏,他们还依稀记得那天一个中年的小胡子男子出现他们面前的时候,把这份章程给了他们,还和他们说一定要让这份章程通过,而且还要经长孙无忌的手提交,那小胡子男子就是老光棍,老光棍接到李庸的命令后,把那份两年前李庸就写好的章程送到他们面前,也就出现昨晚长孙无忌书房的那幕。 “长孙大人的章程可以说一点都没有问题,臣附议。” “臣附议。” 整个太极殿百官们都俯首赞同,所以大唐的海事衙门算是正式成立了,接下李二他们就要讨论这个人员问题了,一般一到人员问题,李二都是头大,因为那些人肯定是抢的头破血流,尤其这个事关海税和统管海事的衙门,李二都能预见到菜市场热闹的景象了,虽然他很不想说,可是这个事情躲是躲不掉的,因为部门都成立了,人员也就要定了,他只有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众位爱卿都同意了,那就准奏,那这个海事衙门的人员,你们有什么提议?” 终于要开始了,李二说完就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来临,可是等了一会都没发生他想到的情况,他吃惊的看着下面的那些大臣,这怎么不一样了,味道不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人提议,然后开始不同意,最后开始争吵,最后不得不退朝,结果就是议个十天半个月的,可是现在下面鸦雀无声,李二自然不知道他们心里是多挣扎,因为老光棍那天不但拿来了章程还同时告诉他们,海事衙门的人员由华亭侯负责,其他人员也由华亭侯给的名单来,看到名单的时候,那些人气的都想直接翻脸了,因为上面的人,全部都是李庸的人,他们这边一个人都没有,也就是说,以后这个掌管天下海事和海税的衙门就是他李庸开的了,可是他们能拒绝吗?当然不能,就算要和李庸翻脸,那也是他们完全掌控所有航线之后的事,现在他们只能顺着李庸的所有无理要求来,等了半天,长孙无忌再次站了出来说道。 “臣推举李庸为海事衙门统领。” 李二好像听错了一般,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大舅哥,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和李庸是仇敌吗?帮他递交章程就算了,还推举李庸做海事衙门的统领?这还不算完,接下来其他和李庸敌对的势力都附议同意,李二是活见鬼了,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呢?心中对自己的这个女婿更是有点忌惮,如果不是知道李庸对这个位置没兴趣,他还真怕李庸会反了,他算计这些老江湖的手段太厉害了,把他们全部都握在手心里,搓圆摁扁随他李庸想法来,现在看来,李庸成为海事衙门统领一职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对于李庸就这么成为新成立的海事衙门统领,李庸那些好友们也被今天朝堂上的一幕给震惊了,就连杜如晦和房玄龄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庸这个人,他们是认可的,不但有才华,而且在谋略方面也不错,就这次还帮我们所有人发了笔财,而且这笔财富不是一次性,是他们家族子孙后代都能享受到的,就这个情,他们打算为李庸争取海事衙门职位准备拼搏一下,哪怕不是一把手,那起码也是个关键位置,可想不到他的那些死对头竟然推举他来当海事衙门的老大,作为文官的杜如晦和房玄龄呆住了,程咬金李靖他们作为武将也是直接傻眼,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在做梦。 “既然众位爱卿都同意李庸担任海事衙门统领,那就下旨吧,让他尽快提交其他官员的名单,吏部尽快审批,民部也要多多支持,没什么事就退朝吧。” 李二也是很无趣,直接下旨退朝,反正这个位置给李庸,也算是当初愧对他的一个补偿吧,所有大臣带着各种的心情离开太极殿,杜如晦拉着房玄龄看着脸色铁青离开的长孙无忌,这个时候程咬金他们也走了过来,当然也看到这一幕,这混世魔王不嫌事小大大咧咧说道。 “老阴哔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好啊。” 他的嗓门本来就大,长孙无忌也没走远自然听到他说的,可是他不想理这憨货,因为和他吵架那就是侮辱的智商,看到理都不理自己的长孙无忌像被鬼撵一样离开,程咬金更加看不懂今天到底发生了,他只是看着太极殿的大门说道。 “我是没睡醒还在做梦吗?” “啪~”的一声响亮的声音响彻空旷的太极殿,程咬金捂着发疼的脸对着尉迟恭骂道。 “我艹,大黑炭,我和你拼了。” 说着俩人就扭打起来,那些无法守卫的金吾卫赶紧跑过来把他们拉开,这可把那十几个金吾卫累坏了,因为他们感觉每次拦他们俩打架,都好像拉两头蛮牛一样,不但身体累还心累,李靖和徐世绩他们这些老成的老将和杜如晦房玄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从长孙无忌刚才的表现来,他们就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件事这么蹊跷肯定是李庸搞的鬼,等所有都离开太极殿的时候,两头黑牛还在里面打架呢。李庸的任命圣旨很快就走完流程和加盖完御玺,再由专门的宦官带领护卫赶往华亭县,圣旨是发往华亭县了,海事衙门的公告也开始昭示天下,因为李庸的章程,海事衙门不单单只是负责收取海税,还是对所有的码头进行管理,而且还拥有管理水师一职,也就是说之前那个水师总都督都归他管,所以李庸才说他不稀罕这个什么水师总都督,他看不上水师那些破铜烂铁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要当就当这个海事衙门的统领,说白了,他这个海事衙门集海税、国内外船只管理,海域安全一身的大型衙门,海事衙门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播整个大唐。 “你们说说,李庸这小子就是牛啊,把这些人都耍的团团转,最后还要出面为他谋这个海事衙门统领一职,这叫什么,叫……” “叫说着最狠的话,做着最怂的事。” 张士贵给想了半天没想起的程咬金补充。 “对,你们说那兔崽子是怎么收拾那些王八蛋的?” 尉迟恭属于没脑子的,他是想不出,而段志玄和张士贵虽然有些谋略的老将,可是具体是怎么样,他们也猜不到,而李靖和徐世绩闭着眼把李庸所有做的一切联想了一遍,大体上已经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对于高智商的杜如晦和房玄龄来说,很容易就猜到了,只是他们没说出来而已,他们心里不由佩服李庸年纪轻轻,竟然布局这么精妙,他是早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就连他被贬到华亭县都是他计划好的,真是步步为营,走一步看四步。 “克明,这小子将来肯定是我大唐栋梁支柱。” “就怕那小子不愿意,你我都知道,他是最不愿意当官的,你看他那个官是当长久的?” 房玄龄听了也是错愕了一下,然后失笑的摇摇头,还真是如杜如晦说的,李庸每个官职都不超一年就被撸的,而他每次完全不心疼,在他看来,撸了就撸了,无所谓那种,不但他们俩恨铁不成钢,就连他的老丈人李二皇帝也是如此。海事衙门一事开始传开,收到影响的就是沿海地区,尤其就是那些江南士族,他们真的被李庸逼的快走投无路了,那些贵族们也完成了李庸的要求,就让自己的那些代表和李庸联系,尽快落实买船出海的事,而刚刚成为水师总都督的虞世南现在算是轻松下来了,李二没有同意他新建战舰的事,他就天天待在苏州或者到华亭县去,现在成立海事衙门,他这个水师总都督也算是成了摆设,传旨的队伍跋山涉水来到华亭县之后,看到华亭县的繁华也是惊呆住了,这那是破渔村,虽然还比不上长安,但是城市的整洁和人民个个精神饱满的样子,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传旨宦官的是李庸和长乐的老熟人,黄言公公,李庸和长乐行跪礼接旨,圣旨千篇一律,最终表达的意思就是李庸政绩斐然,让他担任新成立的海事衙门统领,负责海事衙门所有事务,这个海事统领还是一个正四品的官,这也让李庸想不到自己的老丈人这么给力,直接给了个正四品,他还猜想最多一个从四品,保底从五品上,黄言宣读完圣旨之后,看着结果圣旨的李庸和长乐,满脸都是笑容,这次他来主要是替李二来看看华亭县的具体情况,现在看来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好,另外就是替李二和长孙皇后看看女儿怎么样的,看到李庸夫妻俩相处的很好,他也就放心了,他是从小看到长乐长大的,现在她已经嫁为人妇,郎君还是一个出众的少年郎,不但对他如同亲人,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把那些老江湖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对李庸的态度更加亲切。 “黄公公辛苦了,长乐,快带公公进去休息喝茶,我让人准备午饭,今天我们好好和黄公公喝一杯。” “黄公公请。” 长乐见到黄言也是很激动的,毕竟在冰冷的皇宫里,也就这位黄公公对她们兄弟姐妹最好了,从小就照顾他们,所以长乐长大以后就特别照顾他,黄言都快一年没见到出嫁后的长乐,也是忍着激动眼泪,跟着她进到这栋琉璃别墅,看到长乐住的地方这么好,黄言也很欣慰,知道长乐肯定没吃苦,长乐像个小孩一样,开心的扶着黄言的手臂,和他说着她在华亭县做的事情,尤其说到给小孩做老师的时候,黄言好像看到当年还是蹒跚学步的那个小姑娘,现在已经长大了,黄言激动的用手巾擦拭这眼眶的热泪,俩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但是都是长乐说的多,黄言听的多。李庸成为海事衙门统领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华亭县,当天华亭县所有人家里都加菜放鞭炮,好像过年一般热闹,这就是他们对李庸的拥护和爱戴,加上海事衙门的具体干什么的,行政衙门已经做了宣传,海事衙门的成立,那就是意味着他们华亭县不再是封闭了,正式掀开神秘的面纱,展露在世人眼前。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全面占领江南 黄言在华亭县待了一天就匆匆赶回去了,他是很想留在这个美丽的沿海城市,可是他知道不行,所以在长乐的依依不舍下离开,李庸把行政衙门和海事衙门完全合并,他担任统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这个衙门用什么名称来当主官,所以他就索性用统领,毕竟他属于军中一派的,至于其他官员的安排,高达自然成为二把手,其他的官员自然而然的让高达安排。 “你把人员名单直接报给我就好了,以后海事衙门的总部在这里,台州和泉州成立办事处,对于那些要在那两个地方停靠的船只,由那边代收海税和管理,但是做好每个月的清查,发现贪污舞弊的现象直接处理掉,你应该明白怎么做的。” “那水师那边怎么办?” 高达问道这个最敏感的问题,因为海事衙门按章程是统管水师的,因为他们要负责海域的安全,其实这是李庸早早就知道大唐的水师是什么情况了,所以他就想把那腐朽的水师毁灭然后重建,现在水师可以说是毁灭了,然后也按李庸的剧本在走,李二果然用个文官来做水师总都督,接着就是拒绝建造战舰的请求,这个时候,他的海事衙门就冠冕堂皇的接管这一切。 “朝廷的水师已经是名存实亡了,让刘仁轨直接接手,挑选好的苗子留下,那些兵油子直接让他们退伍,相信那些买了我们船的家族对这些失业的水手很是需要的,你到时候做好中介介绍,那就是把这些退伍的水手做好登记,然后给他们找工作,等那些家族要人的时候,就把他们推荐出去,收取一定的介绍费,一举两得,那些失业的水手不会因为被迫离开军队而怨恨,还会因为得到更高工钱的感谢我们,那些家族也会对我们的体贴服务感到我们海事衙门的态度。” 李庸把后世那工作介绍所简单给高达解释了一下,这高达不得不对李庸再次佩服的五体投地,一旁给李庸当秘书的郑丽婉也默默把这个知识记下来,她发现在李庸身边待着,学到的东西就越多,对于水师那些战舰处理问题,李庸处理就简单多了,能用楼船斗舰直接改造成海岸巡逻队,剩余的小船什么的都改造成渔船租或者卖给渔民,按计划,李庸要把台州和泉州两个地方都要控制起来,因为这两个地方太关键了,而北面的莱州和登州还没那么迫切,因为那两个地方,在李庸的看法中就是还没到开发的阶段,那边人口商业等方面完全达不到,所以暂时搁浅那边,至于高句丽水师,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要是他们找死,李庸不介意让他的联合舰队教他们做人,海事衙门有高达的带领,问题不会很大,流程各方面他都很熟悉了,而且他的手下也是按这流程工作了一年多,现在就是要把这些分配出去,然后以老带新培养出更多人出来,这些人才自然优先从西山大学堂里挑选,可是西山大学堂的大学部还没建好,所以现在无法给高达提供人,可是西山负责行政管理有人,郑丽婉已经紧急调集了一批人过来,来满足海事衙门的班底建设,剩余的其他人员只能一边干活一边招募,李庸和郑丽婉、高达、刘仁轨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前期的筹建工作虽然已经两年前就开始了,但实际开始的时候,还是很多事情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不得做出调整,一份份公文被李庸签发出去,外地调集的人手陆陆续续赶到华亭县,里面的人主要是由情报局和西山行政人员组成,情报局不单单只是给李庸充当耳目收集情报这么简单,里面很多人还熟悉经济的优秀特工,这些人早早就被李庸和郑丽婉特别关注,他们这些人不但可以在海事衙门负责各方面工作,还肩负监察工作,因为随着海贸的打开,收到的海税将是天文数字,人性是贪婪的,不管他们曾经信仰什么,在金钱的诱惑下,很多人会忘记自己的信仰而腐败,李庸很想相信他手下的人,可是监察工作就是一道门,一道为李庸死死守住那道关键的门,刘仁轨的工作就简单多了,他直接到苏州城找到虞世南,然后把李庸的政令交给了他,虞世南经过李二耍他那件事之后,他已经心灰意冷,每天不是在别院里看书,就是到华亭县教小孩念书,这日子过的不知道多舒坦,他都想直接致仕然后到华亭县过去退休生活,刘仁轨和虞世南的交接很顺利,然后刘仁轨让征兵处的人带着海军陆战队的人,兵分四处,将莱州、登州、台州、泉州的水师统计登记,挑选可以加入海军的苗子,不合格的就按李庸说的,直接退伍然后等待海事衙门,符合加入海军的水师自然会被全家都被带回华亭县统一安排,那些被强制退伍的水手听海事衙门会他们有安排,也就和李庸说的一样,对李庸和海事衙门是千恩万谢,他们这些人自然就成为那些家族们的香饽饽了,海事衙门的事逐渐进入正轨,另外一件事,李庸让郑丽婉出马了,那就是收拾江南士族他们了,黑珍珠海盗团不断变本加厉的勒索他们,还不断自造矛盾引诱他们,只是那些江南士族那里敢和他们发生冲突,所以他们的海贸再次停了下来,对于郑丽婉的到来,那些惶恐不安的江南士族们终于迎来了这一刻,反正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何不痛痛快快呢,郑丽婉身穿华丽性感的丝绸襦裙,加上她绝艳的容貌,让人看到她一眼就觉得好像她在笑一样,可是那些江南士族的家主们可不敢这样看郑丽婉,两名身穿具装西山盔的卫兵站在她身后,不管她是李庸的三夫人,还是她在长安城商界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他们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夫人大驾光临,不知侯爷有何吩咐?” 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就什么寒暄了,萧氏家主作为江南士族的领袖,自然是站出来和郑丽婉对话,郑丽婉看了眼茶杯里的茶汤,顿时觉得恶心。 “萧家主说笑了,我家郎君哪敢吩咐你们,到时候你们又到朝堂参我家郎君一本,那我家郎君不是百嘴莫辩了。” 他们这些人那里听出这位美艳的女人话里带刀,而且是很锋利那种,可是随着他们和中原的同盟破裂,海事衙门的成立,和李庸成为大海的统治者,他们有什么愤怒的都憋着,要不然他们的家族就真的玩完了,萧氏家主保持着微笑和郑丽婉说道。 “夫人莫开在下玩笑了,华亭侯可是朝廷栋梁,当今圣人女婿,以前那事都是那些族中不懂事的小辈们闹的,我们已经将他们全部赶出家族了,并将他们这脉直接移除族谱了。” 萧氏家主的话就是告诉郑丽婉,我们愿意处理一部分人来换取她的原谅,可是这样的小把戏怎么可能让女曹操郑丽婉满意,几个月以前你们联合中原那些家族封锁我们,现在就轻描淡写的处理一些人就想换取原谅,那就真把她当笑话了,郑丽婉直接闭上美眸不说话,而站在她身后的具装卫兵直接站到她面前,那冰冷的语气从头盔的面罩中传出来。 “各位请回,我家夫人要休息,请。” 看到全身被盔甲包裹起来的卫兵,他们也是很害怕,生怕他们一个不爽就把他们给剁了,所以萧氏家主给不再理睬他们的郑丽婉行了个礼就离开,等他们离开以后,郑丽婉从新睁开她那丹凤眼的美眸和卫兵说道。 “吩咐下去,这三天我什么人都不见。” “是夫人。” 卫兵领命直接离开,然后向其他卫兵下达命令,情报局在台州购买为李庸居住的别院立马被李庸的卫兵警戒起来,幽灵特战队占领制高点,膛线遂火枪瞄准门口各个出口,而离开李庸的别院的江南士族们回到萧氏家主的家中,个个都垂头丧气,这样的结果他们已经意料到了,也知道这样的代价肯定不会让李庸满意的,谁知道他们还没提出另外一个时候,就被郑丽婉直接请了出去,这也让他们见识到女曹操的厉害。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李庸手上的人个个都不简单,那个高达还有那个刘仁轨,这么短的时间就控制了整个台州,这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看来我们要出出血了,要不然不能平息这件事。” 他们都知道,就靠简简单单的弄走一些无关紧要的偏枝对方李二还可能有用,对李庸来说就是开玩笑,还有就是他们封锁李庸的经济这么久,这个损失他们才最害怕的。他们再次拜访郑丽婉的时候,被告知不在劝退了,三天时间,江南士族们度日如年,而郑丽婉看着情报局提供的资料,然后将一些关键资料整理好,她也不想和这些老头子绕弯子了,她才给出三天时间,她需要整理一下要做的事情,还有就是让这些人做好心里准备的同事给予他们压力,等到他们接到郑丽婉见面的消息后,所以的江南士族都急急忙忙的赶到郑丽婉下榻的别院,郑丽婉还是当天一样,美的让人心颤,可是茶杯的茶汤换成了香气的茶水,这次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郑丽婉首先说话,悦耳的声音如同清泉一般,可是话的内容就没那么好听了。 “各位请用茶,我呢也想浪费大家的时间,我相信大家也很忙,所以我这里把我们的条件给你们,细节我已经写下来了,你们可以回去慢慢看,我就简单说一下,第一,你们所有人都让出家主之位,人选我已经帮你们挑选好了,第二,赔偿我们这几个月的损失,价钱和明显你们自己看,我不多说了,第三,公开向我们道歉,澄清我们的商品,第四,无条件服从我们对商业的管理,这点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听话,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以上几点就是我们的条件,我现在也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三天之后,这个时间你们不来,那就视为放弃,那就不要怪我们后面的动作了,各位请吧。” 那些江南士族打开发给他们的条款文书,看到上面的内容,所有人首先是愤怒,然后就是要窒息,这那是谈判,这就赤裸裸的命令,他们江南士族屹立几百年,从来未受过这样的耻辱,他们不但要让出家主的位置,而且那些名单的人都是他们死对头,如果他们下台,那基本就没活路了,还有就是赔偿方面,一千万两白银他们凑合出来,也伤筋动骨几十年都缓不过来,其他的种种更多,他们也不看完就想甩袍离开,当然他们知道郑丽婉不会挽留他们,到时候他们就真的成了家族的罪人,所以他们还是忍着把条款看完。 “夫人,这些条款太苛刻了,是否能商量一下?” “不急,你们慢慢回去考虑一下,三天,记得是三天,过期不候,送客。” 郑丽婉说完就直接离开前堂,那些江南士族再次被请出了别院,最痛苦的是什么,就是你明知道结果还想去挣扎,挣扎过后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果,他们现在就是这样,他们都很清楚李庸不可能放过他们的,现在这样的结果算是给他们家族留了一条活路,要不然他们赖以生存的海贸也会被掐断,到时候都不用李庸收拾他们,那些陇西贵族和世家门阀都会慢慢吞并他们,更别说一直想除掉他们的李二皇帝。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们早早来到郑丽婉的别院恭候,对于结果,郑丽婉早早就猜到,所以她不急不慢的吃完早餐,然后再接见他们,这次还是郑丽婉先开口。 “相信你们做了正确的选择。” “我等都意愿按上面的条款来,只是希望华亭侯信守承诺放过我们家族一马,给我们留一条活路。” 作为江南士族的领袖,萧氏家主把已经签好名和用完章的文书递给郑丽婉,郑丽婉让自己的侍女接过来,然后她快速看了一下文书,确认无误之后点点头说。 “你们都做了正确的选择,这次的教训希望你们记住,剩下的事情我希望你们在一个月之内完成,然后台州海事衙门就会给你们家族的船只登记了,我们也会信守承诺的,希望你们也是,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回去安排吧。” 萧氏家主他们不再说什么,带领这其他离开别院,然后各自回到家中,开始安排事情,江南就此被李庸砸个稀巴烂,郑丽婉的手下快速占领江南市场,原本蛰伏的产业从新开展,那些以前因为被迫停止和李庸合作的家族,觍着脸找到郑丽婉,希望合作继续,郑丽婉没有为难他们,反而还是给他们以前的优惠,这样他们对李庸是感动流涕,纷纷表忠心,说什么以后打死都不会背叛李庸,这样的誓言对于郑丽婉来说就是听听就好了,她放过这些以前合作的家族,目的其实就是全面占领江南,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无法都是相互利用而已,商场女强人郑丽婉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整个江南的商场开始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个主要城市全部被郑丽婉占领,剩下的一些小城市也用合作手段控制,郑丽婉就是想完全垄断整个江南市场,因为她知道随着海贸的放开,江南将比中原更加富庶,这么好的机会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她女曹操的名号了,郑丽婉没有离开台州,直接坐镇这里统管商业,郑丽婉的商业帝国在她的铁腕手段下迅速铺开,各个城市的来自西山和华亭的商铺像蝗虫一样开张,打的整个江南商场猝不及防,加上那些江南士族的大佬们都集体沉默,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郑丽婉吞并。 “夫人,休息一下吧,现在一切进展顺利,不用担心的。” 郑丽婉享受着侍女的按摩,一边看着各地反馈回来的消息,虽然说进展是很顺利,但是一向谨慎的她,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心的,因为失败往往都是发生在一切顺利松懈的时候,郑丽婉抿了口茶水说道。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虽然说那些江南士族退让了,但是他们盘踞江南几百年,然后这次受到了重创,但是耍一些小手段还是有的,然后不会影响大局,可是会恶心到我们,所以要盯死了这些人,绝对不能给他们有反击的机会,只有彻彻底底把他们压死,才是最安全的。” 郑丽婉的侍女虽然不懂,但是也听明白了,但是她们能帮到郑丽婉只能伺候和照顾她的起居,郑丽婉继续闷头苦干,争取早日完成全面占领江南市场的任务,然后回到李庸身边,接下更多的事情等待她去帮李庸去做,她就是喜欢这样忙忙碌碌的日子,这样才能体现出她的价值,江南的市场从此从那些士族的手上变到李庸手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子嗣问题 随着郑丽婉不断占领江南的商业市场,江南士族就完全被逼到角落上,一些已经完成家主交接的家族,都纷纷到台州找到郑丽婉向她和李庸表示效忠,那自然也得到了李庸的原谅,所有的一起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郑丽婉完成占领江南市场的任务之后,就离开台州回到华亭县,帮李庸处理海事衙门的事情,那需要商船的家族们也和高达谈成了订单,那些被翻新的战舰被改造成商船高低卖给他们,刘仁轨也把所有水师的战舰全部拉回华亭县的帝国造船厂,一艘艘被翻新改造出来的商船一一移交给客户,由于已经到秋季,已经不适合出海,因为这个时候出海是非常危险,不说季风不对,而且海上的风浪和气候都比任何时候都高,所以海事衙门直接通知下来,等明年开春第一批商船再出发,那些拿到船的家族们也只能忍了,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何况他们准备的货物还没备齐,也可以招募更多的退伍水手,真个江南就像一篇诗章,是一个新的开始。 “还有两个月就到年底了,又一年过去了。” “对哦,过了今年,郎君就十八岁了,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圆房。” 长乐那对大眼睛盯着李庸,罕有大胆的说出这些话,让李庸很尴尬。 “啊,这个,我去看看菜,怎么这么久还没开饭。” 李庸说完就想借口起身,但是被长乐一把给拽了回来,幽怨的看着李庸说。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身体着想,可是父亲和母亲屡次写信问我,都一年多了,问我们为什么还没有动静,你让我怎么办?” 在古代,无后为大,作为正房妻子责任更大,不要说你贵为公主就免责,李庸对这个问题也是很头疼,他不止一次和自己的父母说这个事情了,可是他们一点都听不进去,不胜其烦的几乎每个月的家信都是说同一样的事情,之前李庸忙顾不上这个问题,现在终于闲下来了,这个子嗣问题就被无限放大了,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了,两个封地的人们也很关心这个问题,李庸都快要吐血了,就连一向稳重的高达也这段时间时不时隐晦的提及,一提及这个问题,家里那几女就像饿狼一样盯着李庸,看的他毛骨悚然。 “我告诉你们哈,别这样看着我,看着我也没用,说了等我及冠才圆房的,咱们不能不遵守承诺。” “公主殿下,你看,我就说他就把我们当回事,可怜我们还为了这个家忙里忙外的,现在连个一儿半女都不肯给我们,唉!” 听到郑丽婉这添油加火说着,李庸心里暗说,我去,我是这个意思吗?怎么当时说的好好的,才过了一年多就变卦了呢?李庸赶紧求饶说道。 “各位夫人,你们就饶了我吧,现在要孩子对你们身体真的不好,再等等好不好?” “不好,除了父母,父皇和母后也多次催促我们,说我们再没有孩子,就太医过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是,你们听我说,等会,我还没吃饭呢……” “自己做去吧。” 李庸看着离去的妻子们,傻眼了,这群要孩子不要命的娘们,真的是疯了,他现在的确可以圆房,但是要孩子,估计也就郑丽婉和春兰俩人,可是她们作为平妻和妾室,长乐没有怀孕之前,她们是不可能要孩子的,但是长乐的年纪才十六岁,过了今年也才十七岁,属于未成年少女啊,更别说怀孕了,李庸觉得家里不能待了,他决定出去躲段时间,于是第二天就跑到海军军营,说是为明年出海抓训练,刚开始刘仁轨差点就信了,后来发现不对劲,李庸根本就没打算回家,而是直接在军营住下了,这下他轮到他头大了。 “刘仁轨,我就问你一次,你的老大去那了?” “各位夫人你们就放过我吧,我实在不知道老大躲那去了,昨天我还看他在军营的。” 刘仁轨差点都给这下姑奶奶们跪下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英明神武的老大跑来军营说抓训练,原来是躲家里的夫人,而且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一个是嫡公主,一个是郡主,春兰和小雪身份差点,但是人家是公主和郡主的贴身侍女啊,还有一个智慧和自己老大差不多的怪物,刘仁轨哭丧的脸求饶般的看着长乐她们几个,她们也知道刘仁轨不会出卖李庸的,所以逼问他也没有用,刘仁轨的确知道李庸在哪,他这个时候正在军营后山打炮呢。 “没事,你就待这,我们就在这等他,我看他回不回来,如果你敢给他通风报信,哼哼。” 刚想着怎么给李庸通风报信,被长乐这么一说,刘仁轨只能放弃这个念头,心里默默的为还在后山玩炮玩的正欢的李庸默哀,老大这不能赖我,我已经够仁义了,不过嫂子她们我也惹不起啊,你就自求多福吧,打了一上午炮的李庸,在食堂吃过午饭之后就想回宿舍睡个午觉,下午再去打炮,可是他回到宿舍打开门那刻,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说了一句国粹“我艹”然后扭头就跑,长乐想去追,却被郑丽婉拉住了。 “丽婉姐姐你怎么拉住我,咱们再不追,郎君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公主妹妹,别着急,这是军营,我们还是要给郎君面子的,反正这么大的军营,他还能跑那里去?就算他躲到城里,跑的了和尚还能跑的了庙?他能去的地方无非就那几个地方,想堵到他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吗?还有你忘了,郎君另外一个毛病?” 长乐听完郑丽婉的话,就不再去想去追了,然后露出狡猾的笑容和郑丽婉说。 “还是姐姐聪明,姐妹们,我们好好看着郎君跑那去。” 长乐几个女人笑着离开军营,刘仁轨已经被这几个娘们吓的冷汗直流,心想以后可不能找什么公主的,更不能找聪明的,要不然老大今天就是明天的自己,郑丽婉说李庸另外一个毛病就是路痴,平常他都是坐马车或者卫兵陪同就看不出来,这次他躲风头自己没坐马车和带卫兵,他这敢出军营没多远就开始路痴症发作,长乐她们不急不慢的坐在马车里,然后找了个舒适视野好的地方坐下,不久她们就看到李庸,就如郑丽婉说的,这货又开始东南西北分不清的转圈了,长乐也把当年李庸在长安城和她约会迷路的事说了出来,逗的其他几女笑的花枝乱颤。 “笑死我了,想不到算无遗策的郎君有这样的毛病。” “公主说的是真的,我也听一些老卫兵说过这个事,郎君以前每次从西山去长安的时候,都能把他们带到别的地方去,后来他们实在没办法了,就把他骗到马车去,要不然都不知道遭多少罪。” “其实郎君这个也是什么大毛病,你们快看,郎君又转回来了。” 几女纷纷看出窗外,李庸不断挠挠头东张西望着,很明显又走回原地了,这可把她们个笑坏了,因为她们已经看到李庸在一个地方转了好几遍了,愣是没走出去,这还是华亭县不是长安,布局没那么复杂和大,这样都能迷路,也是无语了,长乐她们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丢人都丢到那去了,她们赶紧让侍女把李庸带过来,就当李庸再次挑战的时候,被长乐的侍女给叫住了。 “侯爷,公主殿下和其她夫人在那边等你,请你过去。” 李庸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于是只能跟着侍女来到长乐她们这边,他远远就看见长乐她们在笑,不用猜就知道她们笑什么,肯定自己迷路的样子被她们看到了,而且是看了很久那种,他有种被耍猴的感觉,没好气的拿去一杯茶喝下说道。 “来多久了?” 长乐假装一边思考一边数着手指然后天真的看着李庸回答。 “没多久呀。” 李庸有种被关爱智障的感觉,于是他生着闷气不说话了,因为他敢肯定这几个娘们肯定来很久,而且还看着他表演,看到李庸这个样子,其余几女都不由都笑了出来,李庸老脸一红,丢人啊,丢大发了,她们笑了好一会实在没力气笑下去了,郑丽婉站出来说话。 “不行,笑死我了,腰都笑疼了,郎君你实在太可爱了,这么点地方你都能迷路。” “闭嘴。” 李庸恨不得逃离现场,可是他逃不了,因为他还会迷路。 “乖,跟我们回家,搞什么离家出走呢?被别人知道了,还说我们刻薄你呢。” “对啊,郎君快跟我们回家吧,今天钟少送来点鹿血鹿茸的,我已经让人炖了,咱们回家喝汤。” 李庸这些觉得自己是不是进女土匪窝了,怎么一个比一个凶悍啊,鹿血加鹿茸,还不知道还有什么,这么大补的东西不是要他老命嘛,这些女人为了要孩子都不要命了,他想逃,可是逃不掉,李庸被逼着带回家,当晚饭时候,看到满桌子菜的时候,他觉得要死了,鹿血鹿茸汤,还有各种各样的大补的菜,就不一一报了,李庸在所有女人死死的眼光下,颤抖的双手捧着碗,含着泪喝下那补汤和吃下那些菜,长乐她们开心的看着李庸把桌上的菜吃完,而李庸赶紧有什么从鼻子里流出来,当晚李庸洗了十多次冷水澡,直接第二就感冒了,需要孩子的计划就这样被李庸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给打断了,于是长乐她们和李庸的斗智斗勇的子嗣战斗正式打响。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啊~” 李庸抓住大门的对着去上课和上班的长乐她们喊着,为了不让李庸到处乱跑,他人身自由就被限制了,在她们不在的情况下,他是不被允许出门的,那些守卫也被长乐下了命令,他们看到李庸向他们求救,他们只能当没看见,这太为难了,两头都不能得罪,他们找到了高达,把这个事告诉了他,高达听了楞了会然后哈哈大笑道。 “没事没事,听夫人的话就可以了,这可是关乎侯爷的子嗣,你们给我盯好咯。” 听到关乎李庸子嗣的事,那些守卫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自此之后,李庸无论怎么哀求都没有人理他了,他好像看到劳改营那些劳改犯们了,自己就是比他们好一点就是吃住很好,还有老婆陪在身边,不过说到吃,自此高达把李庸准备要子嗣的事传播华亭县之后,那些各种大补的食物什么都往李庸家里送,那是除了早餐还正常,其余两顿都不是人吃的,那简直就当他是种马牲口啊,李庸在屋里想着,这不是办法,出去又出不去,就算出来了很快就因为迷路给送回来,但是天天吃这样大补的东西也不行,不说影响不影响发育,就这样吃这些东西,身体迟早吃不消,每次洗凉水澡也不是办法,而且这个法子不能常用,打持久战,他可吃不消,突然间李庸灵光一闪,想到绝妙的好主意。 “哈哈哈,我实在太聪明了。” 外面守卫的卫兵听到哈哈大笑的李庸,还以为他有什么开心的事呢,等到晚上,长乐她们都回来之后,李庸开心的和她们坐在饭桌上,长乐还以为李庸想通了才这么高兴,都对自己的努力终于有回报了,但是李庸却说道。 “吃饭之前我宣布一件事,那就是我想通了,子嗣的问题的确不是我一个人问题了,这关系到很多人,所以我决定了,为了不违反原则情况下,先让丽婉和春兰来,因为她们的年纪没有问题,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吃完饭,今晚丽婉你先来?” 众女听了就不乐意了,这算什么回事,长乐作为正房,肯定是她先的,让一个平妻和一个小妾排在她前面,就算长乐同意,郑丽婉和春兰也不会同意,这些可把她们为难住了,而李庸却偷偷的乐,小样,还治不了你们了,想和我玩持久战,我就和你玩内部分裂,说着不知不觉喝了口大补汤,可是这些日子习惯成自然,李庸只顾着看热闹,也没发觉,众女的气氛很诡异,郑丽婉和春兰连忙解释说。 “公主妹妹,我们从来没这样想过的。” “是啊,公主殿下,如果你没和郎君圆房之前,我们哪里敢先和郎君圆房啊。” 长乐也没觉得什么,只是心里有点失落,她点点头说。 “先吃饭,这事以后再说。” 就这样,李庸逃过一劫,而且连续好几天,众女也不在逼李庸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他给放了出来,李庸就好像出狱的犯人一样,差点跪在阳光下,他长吸这秋天的空气,心里想活着真好,终于自由,恢复自由的他又开始做起了街溜子,不是出海钓鱼就是四处浪荡,刚刚成立的海事衙门基本都不去,什么事情都交给高达和郑丽婉,他就是个甩手掌柜,幸福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回过神来的郑丽婉发现中了李庸的计,然后把她的想法告诉了长乐和其她几个姐妹,这些李庸家里就炸锅了,李庸直接被赶到书房去睡,而且众女没一个给他好脸色看,这下李庸算是彻底清净了,可是这个清净不对头,再这样下去,李庸就要疯了,习惯被照顾的他,一下没人理他,这下他终于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低估了郑丽婉的聪明智慧,自己种下恶果,也只有含着泪吞下,这算什么事?李庸拿着碗里只装着稀饭,还有面前几碟咸菜,然后几女却大鱼大肉吃着,还时不时说这道菜味道怎么,气的李庸人都要疯了,他已经三天吃稀饭了,按长乐她们的话,就是不勉强他吃这些大补的菜,吃点清淡的,对他好,这哪里是为他好,他都吃了好几天这玩意了,脸都饿绿了,想到外面蹭饭,可是被长乐告知整个华亭县,没人收留他,就算有人收留他,也是青菜稀饭搭配,李庸终于知道这些女人的可怕,难怪圣人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李庸现在是深有体会。 “我错了行不?给块肉吃一下呗。” “郎君,可不能给你吃这些,到时候你又要洗凉水澡,一不小心再次感冒了,那我们姐妹们就难辞其咎了。” “不是,吃块肉不至于。” “哎,郎君,不是我们说你,这也是为你遵守承诺着想,你们说对不对?” 我艹,我李庸算是栽了,怎么好说歹说听不进去呢? “各位夫人,真不是我不想,现在你们的年纪太小,不是怀孕的时候,万一难产什么的怎么办?你们都是心肝宝贝啊。” 李庸没办法,只有打起感情牌,可是长乐她们是铁了心的,不要低估女人的毅力,她们的意志力往往比男人还强,看到不为所动的众女,简直就是软硬不吃,李庸是真没辙了,如果再吃几天这样的稀饭,他不饿死也没力气了,他已经被这几个疯女人逼的无路可走了。 “郎君并不是我们非要这样逼你,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身体着想,可是你也理解我们啊,作为一个女人不能为夫君诞下子嗣,这种罪过我们谁都担不起,知道的人自然是理解郎君的一片好意,不知道的人,就以为我们没有生育,甚至会说郎君你有问题,人言可畏,我们也问过西山医院了,现在他们已经能做剖腹产了,在他们的手术下,已经让很多难产的女子平安生下孩子,所以我们就想,就算我们难产了,那不是还有西山医院吗?郎君你就不要多想了,希望你能为我们姐妹们想想。” 郑丽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和李庸说道,李庸也深深思考起来,西山医院的各种手术已经开始实践,有很多手术已经很成熟,其中就有剖腹产,李庸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毕竟他是唐朝,这个时代十三岁就生小孩比比皆是,当然李庸不支持这种草菅人命的做法,可是十七岁生小孩他还是接受不了,因为这个年纪对他来说就是未成年,他想了会说道。 “我明白你说的,也明白你们想的,这段时间的确让你们受委屈了,丽婉说的没错,我应该更多的去考虑你们,处身去想想你们,所以我决定取消及冠才圆房的约定。” 长乐她们听了眼睛都发出绿光,恨不得直接把他给就地正法了,李庸赶紧继续说道。 “但是,十八岁,长乐到十八岁,这个是我妥协的年龄了,如果你们答应,那就等一年,如果不行,我们就继续耗着。” 听到还要等一年,长乐有点不愿意了,她看着郑丽婉,郑丽婉想了一下,对她点点头,就这样李庸和她们的约定就改变了,李庸也任命了,随缘吧,说不定一年时间又有什么变化呢,能拖就拖,实在拖不下了,那就这样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千里逃亡 李庸算是和众女达成了新的协议,日子终于恢复平静,李庸再也不用吃那些了乱七八糟的补品,小日子过的很是舒畅,而在西南,吐谷浑和吐蕃战场,两国打了一年多,还没分出胜负,吐蕃越打越不想打了,而吐谷浑是越打越吃力,主要是李庸想他们继续打下去,这样他才有时间发展壮大,到时候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回过头收拾他们,然后现在他们视乎不想让李庸舒服下来,西南停战的消息很快就传回大唐,边关的将士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开始戒备起来,心里都吐槽着,怎么不继续打下去啊?你们这么一停,我们就该忙活了,边关的将士想的没错,吐谷浑和吐蕃停战,那他们很有可能再次侵犯大唐边境,习惯掠夺的游牧民族这是天性,打了一年多的战争,大唐修养了一年多,那正好养肥了好宰了吃。郑丽婉把西南的突发情况给了李庸,因为这里面牵扯这军队,郑丽婉没兴趣也不想触碰,所以这事还是要李庸来解决,李庸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他发现这件事很是蹊跷,按他的预想,这场仗起码还得打一年,怎么突然间说停就停,里面透露这阴谋的味道,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撤回龙威营和黑军,他赶紧让情报局以最快的速度向薛仁贵和李铁柱传信。 “丽婉,让和平使者盯着吐蕃和吐谷浑,看看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总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我怀疑有别的势力渗透进去,如果是这样,我们必须查清楚。” 郑丽婉也柳眉微皱,她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李庸说的意思,她除了帮李庸管理偏大的商业帝国,还掌管着情报局,自从李庸被刺杀那次,她就时刻留意着那个神秘组织的消息,不过那个组织太神秘了,每次行动都没有留下任何信息,这让情报局的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就算半年前海盗偷袭事件中,情报局也发现了地狱恶鬼海盗团的林老大就是那个神秘组织其中一员,可惜的是被幽灵特战队给狙杀了,线索也就断了,在他的老巢里也没搜索出有用的信息,只能说这个组织行事很谨慎,完全不让对方任何机会,李庸隐隐约约觉得西南停战和他们有关,但是他只是猜测,具体还是需要去查。情报局的拿着李庸的军令离开华亭县,向西山和吐谷浑传达。 “郎君,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会让情报局加紧对这件事的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李庸拍怕郑丽婉有些冰凉的小手说道。 “是你们不要担心,看你的手多凉,想杀我李庸的人还没出世呢,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老是有反派。” 郑丽婉不知道李庸说的反派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从李庸发热的手掌中感受到他关心的热度,她的确很害怕,因为这个组织已经查了两年多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从他们做的事情来,截取松洲军报、刺杀、截取天花疫苗、海盗偷袭都有他们的身影,现在他们又出现在西南,这是个不好的现象,现在李庸就是她的天,如果李庸出了什么事,那她的天就塌了,她靠在李庸的怀里,此刻她就想把自己镶进李庸身体里,李庸抱着她柔如无骨的身体,郑丽婉身上散发着淡淡的体香,差点让他把持不住,俩人温存一会之后。 “郎君,我想让武曌和武顺退到西山或者来华亭,现在敌人在暗,我们都不在长安,我不放心。” 李庸也想到这个问题,虽然有卫队保护她们姐妹俩,可是总会有疏忽的时候,家人就是他的软肋,所以郑丽婉的建议,李庸也认同,他点点头。 “行,这个事你就安排吧,如果她们不愿意来华亭,就让她们去西山。” “嗯,我现在就让人安排。” 说完就从李庸怀里跑掉,李庸闻了下美人留下的香味,然后念了一百遍大悲咒才冷静下来。李庸的军令离的最近的薛仁贵也在七天才收到,他看完李庸的军令和情报局提供的情报,他也是吓了一跳,作为军中主帅,他敏感的发现里面的问题,如果不及时撤回黑军,很有可能被吐谷浑出卖,最后被他们围剿,在吐谷浑只有一百名黑军,再厉害也不可能抗住两国的大军,所以他不敢迟疑,里面找来幽灵。 “马上赶往吐谷浑,让他们快速撤回来,那边天要变了,另外让薛延陀、西域、高句丽的军队也全部撤回,以最快速度。” “是。” 幽灵特战队的指挥官向薛仁贵敬礼就离开他的办公室,薛仁贵现在能用的最快通讯就是幽灵了,情报局虽然也可以,但是薛仁贵还是选择幽灵来办这个事,幽灵特战队拿着薛仁贵的撤军军令分别向吐谷浑、薛延陀、西域、高句丽几个国家急速奔去,情报局另外一边将军令拼命的往吐谷浑送去,希望在出事之前把命令送到龙威营的李铁柱,在吐谷浑的龙威营雇佣军营地,李铁柱也收到了他们双方停战的消息,他现在已经不是只在李庸屁股后面的侍卫长了,经过一年多的锻炼,他已经脱变成为优秀的指挥官了,龙威营也从杀人后悔自责的新兵变成了真正的士兵,程处嗣三兄弟和秦怀人,房俊、杜荷也成为队正,当初的纨绔子弟已经是铁血的百战老兵了,尤其白白净净斯文的杜荷现在一天到晚没事就拿着黑刀擦拭,好像这才是他的宝贝一样。 “老席,你看这个事好像不对劲啊。” 席君买看着吐谷浑的地图,他也发现最近很不对劲,吐谷浑和吐蕃突然停战,而且一些不明的军队向他们营地靠拢,这是危险的信号。 “嗯,我也发现了,我怀疑这些野人想对我们出手。” “是啊,这也我担心的,黑军和我的龙威营加起来才几百号人,加上上次作战,部队休整还没完成,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对我们发动攻击,我们就危险了。” 席君买和李铁柱都嗅到危险的味道,不由的担心起来。 “老大交代过,遇到事不可为的时候,就撤回大唐,我们要做好撤退的准备。” 李铁柱点点头,虽然没有军令撤退是违反规定,但是现在他们作为主官不果断下决定,那手下几百人就命丧在这茫茫草原和荒漠,就在他们商量接下的决策的时候,一名负责侦查的斥候带来他们不愿听到的消息。 “报告,我们发现营地四个方向出现不明军队不断向我们围拢。” 李铁柱和席君买赶紧让侦察兵在地图上标注,看完之后,俩人都皱起眉头。 “看来我们想的最坏情况还是发生了。” “现在他们已经向我们出手了,从他们的速度和动向来看,只需一日的时间就完成合拢,到时候我们将面对超过十万大军的包围。” “他们还真看得起我们啊,对付我们几百人用十万大军,看来我们今晚就要突围了。” 席君买给李铁柱敬了个礼就离开他的帐篷,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李铁柱也让通讯兵集合队伍,接下来,龙威营和黑军的营地开始迅速集结,虽然他们都很疲惫,但是军令如山已经刻在他们的骨子里,集合好的队伍站在空旷的营地上,李铁柱看着这些年轻的士兵,心情很不好,因为接下来就是他带这些年轻的士兵千里逃亡,肩膀的压力无比巨大。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累,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吐谷浑人和吐蕃人已经停战,他们现在联合起来要对付我们,所以我们现在立刻撤退,所以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我一定会把你们所有人带回大唐,相信我。” 龙威营听到他们曾经为吐谷浑人作战的雇主现在要联合他们曾经的敌人对付自己,每个人都面带愤怒,可是他们都是老兵了,不可能为了一时的愤怒影响判断,他们只有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指挥官,另外一边的黑军营地也和龙威营一样,集结然后通报情况,再收拾东西,一些带不走的就全部烧毁,一个多时辰的收拾,黑军和龙威营汇合到一处,虽然龙威营知道有另外一直雇佣军,但是从来没见过和一起战斗过,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支神秘的黑军,他们的装备和自己不一样,不过现在不是好奇这些东西的时候,席君买看了李铁柱一眼,李铁柱只是微微点点头不说话,按他们商量的,双方合并一处,由李铁柱统一指挥,毕竟李铁柱是双重身份,而且还是黑军的老人了,所以他来指挥更为合适。 “出发。” 四百人的军队在夜色中悄然离开,吐谷浑军队和吐蕃军队赶到安静的营地的时候,里面早早就人去楼空,伏允和禄东赞让人搜索龙威营和黑军的营地,希望找到他们的武器装备什么的,因为这些东西只要拿到他们就有机会仿制,也是那神秘和他们说的,只要有了这样的武器再加上龙威营和黑军的训练,到时候占领大唐就不是梦想了,可是现在他们要抓的人跑了,只能先搜索营地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当他们四处搜索的时候,一条长长的引线被点燃,躲在黑暗中的幽灵特战队看了眼营地贪婪的吐谷浑士兵和吐蕃士兵,露出残忍的笑容,随着引线燃尽,营地埋藏的火药桶发出剧烈的爆炸,把那些靠近的士兵炸的尸骨无存,一个个帐篷发生爆炸,伏允和禄东赞在第一次爆炸的时候就被身边的亲兵抱着卧倒,用身体保护他们的安全,那些没有保护的士兵不是被直接炸死就是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死,运气好的就震晕,爆炸持续了持续了将近一刻钟,等爆炸停止之后,伏允和禄东赞看到满地的尸体和满脸是血的士兵,他们也被弄的灰头土脸,他们愤怒的喊着。 “所有人上马,把那些该死的雇佣军抓到,我要扒了他们的皮挂在旗杆上。” 龙威营和黑军军营被炸药全部炸毁,加上爆炸产生大火,他们想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是不可能的,就算找到,按他们的技术也仿制不出来,没有火药,火枪就是一杆没用的烧火棍,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让早就离开的龙威营和黑军也从黑夜中看的清清楚楚,李铁柱看了一眼说。 “这是我们给你们留的告别另外,希望你们喜欢,走,加快速度。” 龙威营和黑军的士兵都能想象到现在他们的曾经营地是什么光景,李铁柱他们走了一晚上,和追兵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但是他知道这个距离是不安全的,因为吐谷浑人和吐蕃人都是骑兵,人怎么可能跑的过马,所以他要想别的办法,这样跑,就算跑死了也不可能跑的掉的,四百人的军队躲在一处山谷里,一夜的急行军,所有人都累的不行了,李铁柱看着吐谷浑的地图思考着行军路线,席君买把一包压缩饼干递给他。 “吃点东西吧,没有体力是跑不动的。” “这些野人真是像野狗一样,他们现在离我们就两天的路程,我们这样跑是跑不掉的,必须另外想别的办法。” 席君买咬了口压缩饼干看着地图,他完全赞同李铁柱的看法。 “那你想怎么干?” “现在我们弹药还有多少?” “不多,只剩一个基数的弹药,也就够打一仗。” 席君买为了快速撤退,就把多余的火药什么的都扔了,和炸药一起在昨晚全部炸了,李铁柱明白他的做法,因为这个做法是对的。 “我想在这里打他们一个伏击,这次你们把所有的弹药都用光,我们换成骑兵,这样我们才有机会离开。” 李铁柱把自己的作战思路告诉席君买,那就是破釜沉舟的打法,席君买也有些为难,他不是心疼手上的火枪弹药的,只是觉得这个打法很冒险,如果进展不顺利,那他们就失去火器的掩护,百人斩就他们四百人对人家十万大军,人家一个冲锋就把他们给埋了,但是他现在也没别好办法,就像李铁柱说的,跑怎么可能跑的过人家四条腿的马,被追上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就算有火器掩护,也不一定能安然撤出,他们的弹药就这么多,挡的住一次,还能挡住第二次吗? “我同意,你现在是指挥官,我无条件服从命令。” 席君买最终同意李铁柱的作战计划,龙威营和黑军短暂休息之后,就按李铁柱的命令开始向目的地进发,李铁柱带着军队向南运动,然后积石山附近一个不知道的山谷埋伏起来,席君买让黑军把剩余的炸药全部埋藏起来,那些黑军的士兵不舍的将手上最后的炸药埋起来,看到他们这个鬼样子,席君买直接一脚就踹过去。 “有什么不舍的,命都没了,还要这些东西干嘛,回去之后,这玩意要多少有多少。” “指挥官,真不过了?” “不过了,这次给那些狗崽子们尝尝我们黑军的炸药大礼包。” 一切就绪的龙威营和黑军埋伏在山谷两侧,李铁柱给每个士兵检查身上的盔甲,因为这次伏击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留在这个山谷,他认真的给手下的士兵紧紧了他们身上的盔甲,然后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程处亮这次抽签就他一个来到吐谷浑,李铁柱走到他身边,程处亮看到李铁柱立马给他敬礼,李铁柱还了个礼说道。 “害怕吗?” 程处亮摇摇头说。 “不怕,加入龙威营开始,早就把生死置身度外了。” “好样的,不过记住了,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知道吗?” 程处亮点点头,李铁柱拍拍他肩膀,然后帮他紧了下手上的盔甲,就继续给其他士兵检查,完成一切之后,李铁柱单独坐在一个角落,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巾,上面绣着一对鸳鸯,这是裴清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他们说好了这次回去就就成亲,李铁柱看向长安的方向,手里小心翼翼的抚摸这这条丝巾,然后再次放回自己怀里之后,开始穿起自己的西山甲,李铁柱全身武装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他,他什么都没说,他不会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讲话,他只想保护这些人,当他把头盔的面罩拉下的时候,那就代表战斗准备开始了,伏允和禄东赞的前锋骑兵像风一样追着李铁柱的军队,很快就追到李铁柱的伏击地,虽然他们害怕被伏击,但是他们有三万人的军队,而且是骑兵,他们根本就不惧怕李铁柱几百人的军队,就算他们有什么会喷火杀人的武器,还有刀枪不入饿盔甲,也架不住他们人多,骑兵的速度快,就算埋伏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一个冲锋就冲过去了,你想冲下来追都没机会,就当他们走进山谷的时候,前面负责侦查的斥候把整个山谷都搜遍了,也没发现可疑的地方,当他们以为李铁柱没在这里伏击他们的时候,一声巨响在他们走的路上响起,然后爆炸把那些骑兵人和马直接掀翻,这才是刚刚开始,一个个炸药的埋点开始爆炸,进入山谷的骑兵立马乱做一团,跟着就是不断什么吐谷浑话和吐蕃话喊着撤退,但是随着进来的山谷如果的爆炸,整个如果被乱石堵住,还没进入山谷的骑兵无法进去支援,里面乱作一团的骑兵不知所措。 “开火~” 随着李铁柱下令开火,黑军的遂火枪向下面的骑兵开火,龙威营也见识到了火器的威力,一番炒豆子的响声,枪管冒出火光和白烟,下面的骑兵中弹直接倒下,龙威营不敢怠慢,也赶紧向下面射箭,他们可是配发了神臂弓的,山谷里面的骑兵一个接一个从马上倒下,看到大事不妙的吐谷浑吐蕃联军,立马果断下令。 “冲,冲出山谷。” 所有的骑兵立马向山谷的出口冲去,可是一队黑军和龙威营堵在他们面前,火枪和弓箭不断压制他们,不让他们冲过去,吐谷浑和吐蕃骑兵被完全包围,想突围也突围不出去,加上山谷不利于骑兵的展开,所以他们就被完全压制了,黑军的火枪弹药快射光,龙威营的弓箭也快射完了,那就意味着白刃战了,黑军和龙威营把火枪和神臂弓扔掉,然后抽出腰间的长刀和马槊,向那些混乱的骑兵冲过去,长长的马槊把那些骑在马上的骑手桶了下来,锋利的黑刀轻松的砍断敌人的武器和盔甲,李铁柱像杀神一样,一手拿着马槊一手拿着黑刀,一枪捅死一个,反手就砍死一个想偷袭他的骑兵,整个山谷陷入大混战中,但是结果随着时间流逝而出现,满山谷遍布吐谷浑和吐蕃骑兵的尸体,受伤的马匹倒在地上哀鸣,而被堵在外面的骑兵干着急,因为他们也听到里面的厮杀声慢慢停息,李铁柱他们胜利了,但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龙威营几乎全部受伤,阵亡二十多人,黑军受伤十多人,火器全部报废,来不及悲伤,李铁柱让大伙打扫战场,收集物资,然后把那二十多名阵亡的士兵铭牌带走,他们的尸体只能留在这个无名的山谷里。 “兄弟们,等我回来,我一定带你们回家。” 李铁柱戴上头盔带着剩余的士兵骑上马冲出山谷,开始他们的千里逃亡,逃回家的路。 第一百七十六章 噩耗 李铁柱带领着剩余的残兵一路向东撤退,大大小小经历了几十战,人员虽然没有再次减员,但是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赶到吐谷浑送信的幽灵特战队收到吐谷浑和吐蕃已经对黑军和龙威营下手的消息后,他赶紧找到情报局的秘密据点,把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西山和华亭,现在李铁柱他们生死不知。身在华亭县的李庸这几日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又没有具体消息汇报回来,他是真的很想创造出无线电来,这消息传递太慢了,慢的让他感到烦躁,可是无线电哪有那么容易,现在他只有等待,经过漫长的等待,第一个消息是从高句丽传来,也可以说是第一个噩耗,四百名龙威营和黑军被高句丽、百济和新罗三国联军围剿,前去接应的联合舰队赶到的时候,他们几乎全军覆没,龙威营就剩下不到百人,黑军只剩下三十二人,这样平时从来不发怒的李庸直接暴怒。 “好啊,好得很,看来你们是想和我全面开战啊,通知薛仁贵时刻留意突厥、吐谷浑、吐蕃和西域的动向,不惜一切代价把所有在外的军队全部救回来,敌人是看我最近比较闲,忘记了我们黑军的实力了。” 郑丽婉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愤怒的李庸,她赶紧握住李庸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手,柔声说道。 “放心吧,他们一定会没事的,那神秘组织肯定是想得到我们某样东西才不惜花这么大的代价去攻击我们,你现在首先要冷静。” 李庸面无表情的看着落地窗外的大海,他现在的心情就如海水波涛汹涌的海浪,提出雇佣兵的办法是他,现在就是因为这个觉得让自己的手下命丧黄泉,甚至尸体都无法回到自己的国家,自责和愧疚让他很痛苦,敌人的步步紧逼和不择手段,让他明白那神秘组织的无耻,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对着担心他的郑丽婉说道。 “我知道,他们无法就是想得到我们的武器装备,和我们的练兵之法,我现在可以很确定这些就是想推翻的一群反贼,他们的势力渗透到那里,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的精力要集中对付他们,要不然我们一边发展,他们一边捣乱,放任着他们不管,到时候绝对会酿成大祸,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你继续管好海事衙门的事,让情报局的人时刻留意华亭县和西山的情况,尤其是这里,这里已经对外开放了,保不齐那些人已经渗透进来了,抓紧排查,严格管理进入华亭县的人。” “嗯,我会的。” 看到李庸重新冷静下来,郑丽婉也就稍微放下心来,可是接下里的日子,不断有噩耗不好的消息传回来,突厥方向的雇佣军被薛延陀、回纥、葛逻禄等国围剿,虽然撤退命令及时传到,但是事发突然,龙威营和黑军雇佣军被追杀千里,终于在情报局的配合下逃出突厥草原,退回大唐边境之后,他们也损失过半,毕竟这次出去的都是步兵,遇到这种草原骑兵为主的国家,还是被突然袭击,这样的损失已经很了不起了,跟着传来吐谷浑的消息的时候,李庸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下落不明四个字让他很愤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你告诉我下落不明,几个意思?李庸咆哮的骂着送来情报的情报人员,也从西山赶来的薛仁贵也被李庸的愤怒吓到了,不过他能理解,怎么说这些人有他的部下。 “你们告诉我?李铁柱、席君买人呢?一百黑军和三百龙威营的士兵呢?查,给我查,查不清楚,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情报局的情报员赶紧跑出李庸的别墅,然后发动所有的人手去查找失踪的李铁柱他们,薛仁贵给李庸递来一杯茶,李庸平复一下心情接过茶杯。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薛仁贵没有说话,李庸继续说道。 “李铁柱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他还和我说,这次回来就和裴清成亲,让我去喝他的喜酒,怎么会这样?” 李庸终于忍不住了,流下男儿泪,薛仁贵叹了口气说。 “司令,这不是你的错,打仗还能不死人的吗?现在他们只是失踪,又不是阵亡,铁柱那小子脑子灵活,说不定已经逃出包围正在和敌人周旋,没有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 李庸把茶杯放下,他一点都不想喝茶的想法,我知道薛仁贵说的是对的,可是他还是不放心,他和李铁柱的感情比薛仁贵和刘仁轨还要深厚,可能是经常在他身边的缘故吧,李庸也是有私心想让他成材,才把龙威营交给他,本想过个几年,他就真正成长起来,可没想到被这突然而来的情况给硬生生打断了,现在他生死不知,他和裴清的婚礼就安排在春节,可是现在他该怎么和他家里人说,和在等待他回来的未婚妻子说,李庸心烦意乱一拳砸再桌子上。 “该死,这些野蛮人通通该死,薛仁贵你这边准备好,等所有在外的部队全部撤回,我们绝对要给这些人一些教训,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明白,我来之前已经让西山营进入战备状态,西山营的血不能白流,杀害我们西山营的任何人都要付出百倍代价。” 薛仁贵也很愤怒,只是他克制的很好而已,而李庸担心的李铁柱此时正在茫茫荒漠带领这剩余的人员走着,他们已经没日没夜的逃亡,有时候甚至连休息的时候都没有,他们所有人身上都有伤,每隔几天就有人阵亡,李铁柱现在的状况也很不好,他因为伤口感染已经发烧,只是他一直靠意志力忍着,原本四百人队伍,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 “铁柱,休息一下吧,你这个伤一定要治疗了,要不然你可能支撑不到走出这片荒漠。” 席君买掀开李铁柱胸口的衣领,胸口上一块被钝器击伤的伤口已经化脓,席君买拿着酒精擦拭着伤口,疼的李铁柱死死咬住牙齿不发出声音,程处亮拿着水和食物来到他们跟前,看到李铁柱胸口的伤口,程处亮跪在他面前流下眼泪,李铁柱看到他这样,有气无力的骂道。 “给老子站起来,我还没死呢,不用你来给我好丧。” “都怪我,如果不是指挥官为了救我,你就不会这么重的伤。” 席君买没去看程处亮,继续用酒精给李铁柱的伤口消毒,而李铁柱疼的直冒冷汗,嘴唇都发白,他向跪在他面前的程处亮招招手。 “你过来,你不用自责,我是你们的指挥官,我有保护你们的责任,你记住了,以后如果你成为一个将军,成为一个好的将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手下,君买,好了,不用擦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去看一下队伍的情况,我和这小子有话要说。” 席君买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程处亮的肩膀就离开了,程处亮知道李铁柱的情况很糟,却不知道这么糟,李铁柱想坐起来,可是没有力气,程处亮赶紧把他扶坐躺着,李铁柱吃力的坐靠在行军床上。 “小子,你还记得你哥几个是和我怎么认识的不?” 程处亮想起当日他和自己的大哥程处嗣,弟弟程处弼还有其他几个纨绔子弟在清风楼不可一世闹事,然后被李铁柱收拾的情景,他点点头说。 “记得,那个时候你一个人就把我们都收拾了,我们还在清风楼做了一个月伙计。” 李铁柱颤抖无力的手伸到程处亮的头上揉了揉,程处亮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因为眼前这个从前是多么的威猛,现在就好像随时都可能熄灭的残烛,李铁柱可以说他们兄弟几个的导师,对他们如同兄长,虽然很严厉,但是对他们很好,李铁柱把怀里的那条鸳鸯丝巾掏了出来,白色的丝巾已经被鲜血几乎全部染红,李铁柱深情的看着手中的丝巾说道。 “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是回不去了,这是你嫂子给我的定情信物,我没有信守承诺,让她失望了,你活着回去的时候,把这丝巾交还已她,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不,你要还,你自己亲自去还,指挥官,你一定能活着回去的,我从小就不懂事,长大了也瞎胡闹,如果不是你和侯爷,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你不是我亲大哥更胜我亲大哥,咱们一定能活着回去的,你躺下,好好休息,我们马上就能走出这片沙漠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和嫂子成亲了,你们的孩子,我一个认我做干爹。” 李铁柱微笑的摇摇头,他知道他时间不多了,他轻轻拍了拍程处亮颤抖的手。 “傻小子,你也是接受过新式军队训练的,我的情况你我都清楚,我时间不多了,你一定要答应我。” 此时程处亮已经泣不成声,泪流满面的点着头,双双紧紧握着李铁柱冰冷的双手,李铁柱想帮他擦拭眼泪,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轻声哼唱着那首他最喜欢的歌曲。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 程处亮哭泣着跟着他轻唱着,沙漠中的太阳缓缓落下,李铁柱的生命也像太阳的余晖一样一点点消失,最后随着歌声慢慢停下闭上双眼,程处亮握着那条沾满鲜血的丝巾,像火山爆发一样咆哮着。 “啊~” 休息的士兵们听到程处亮的咆哮,都纷纷跑到这边来,席君买推开人群来到李铁柱身边,看着他苍白的嘴唇还带着微笑的样子,席君买单膝下跪,淡淡说了句。 “指挥官,一路走好,谢谢你。” 然后所有人都开始单膝下跪,眼泪顺着脸颊落入滚烫的沙子里,整个露营地很安静,因为在他们眼里,指挥官只是累了,睡着了,他们不能出声吵到他,他们的指挥官从敌人的无数次围剿中把他们带了出来,他身上为了救他们留下无数的伤痕,一次又一次用他的智慧和勇猛的武力拯救了他们,程处亮一手紧紧握着李铁柱临死前交给他的丝巾,一手紧紧握着滚烫的沙子,他的眼里充血,心中的痛苦,自责像毒蛇一样吞噬着他,席君买轻轻把李铁柱放平在行军床上,然后把被子盖在他身上。 “都走吧,指挥官累了,让他好好休息。” 席君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然后头也不会离开,其余的士兵也开始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剩下程处亮,他给已经逝去的李铁柱捏了下被角,然后一屁股坐在行军床的旁边,手里抓着那条丝巾,他像拿着最珍贵的东西一样,把皱巴巴的丝巾捋平,直到一点皱痕都没有,然后整整齐齐的叠好放进自己的怀里。 “李大哥,我一定会活着回去的,不辜负你的努力,你的家人以后就是我的家人,我程处亮对天发誓,不灭绝吐谷浑和吐蕃,永坠地狱永不超生。” 程处亮取下李铁柱的铭牌,然后把那套伤痕累累的西山盔擦拭干净,但他看盔甲胸口的位置被钝器击打凹进去的时候,眼泪控制不住的再次流出来,收拾好李铁柱的遗物之后,程处亮亲自点燃了火把,在烈火中,李铁柱的遗体慢慢变成灰烬,程处亮突然看见夜空中有颗星星特别闪亮,就好像李铁柱微笑的时候那般璀璨。 “李大哥,我带你回家。” 接下来,程处亮变得一言不发,剩余的队伍好像得到了李铁柱的庇佑,他们顺利的通过沙漠,摆脱了吐谷浑和吐蕃联军的追击,就快到岷州的时候,一直搜索他们消息的情报局情报员终于找他们,看到这些个个都是带伤的士兵们,那些情报人员赶紧第一时间救治,席君买把具体的情况告诉情报人员,他也知道了李庸为了找他们都快要疯了,只是他看到呆滞坐着边接受治疗边死死抱着装有李铁柱骨灰的坛子的程处亮的时候,无奈的叹了口气,李铁柱阵亡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李庸这边,李庸没有愤怒什么都没说,一句话都没说,就静静的站在观海的落地窗边上,长乐她们也听了李铁柱阵亡的消息,担心的看着李庸。 “这样不行,他都站了一天一夜了,身体吃不消的。” 李雪燕想去喊李庸,可是被长乐拉住了,她摇摇头说。 “不用过去,郎君会想明白的,我们这个时候就是不要去打扰他,丽婉姐姐,铁柱家里通知了吗?” 郑丽婉摇摇头说。 “还没有,郎君说等所有人员统计好了一起报,铁柱跟了他这么多年,是他最好的兄弟,这次马上就回来成亲了,唉,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李铁柱的事,长乐她们是知道的,他和裴清的婚事,本来她们还想着去喝他们的喜酒呢,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郑丽婉闭上美眸,然后突然睁开就离开了别墅。 “通知下去,我要所有的情报局人员都来我这里报到,我要把那些该死耗子抓出来,然后千刀万剐。” 郑丽婉愤怒的给情报局的人员下令,这次她真的愤怒了,而她郎君李庸同样,李庸此时就像准备火山爆发前的宁静,这次整个出去的黑军总共四百黑军损失了一半,一千二百名龙威营也损失一半,而且指挥官李铁柱阵亡,这是他李庸无法接受的,如果光明正大的阵亡,那他认,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他们都是死在阴谋诡计下,他就无法接受了,李庸直接把手中的茶杯捏碎,割破皮肉的痛比不上他心中的痛,鲜血滴滴答答的流到地上,就如同那些牺牲在国外的将士们的鲜血,长乐见状赶紧拿着药箱给他包扎,仆人们把破碎的碎片清理。 “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好受一点。” 长乐一边给李庸包扎一边安慰着他说,李庸任由她包扎伤口淡淡的说。 “我没事,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只不过一时接受不了而已,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我还要给他们复仇,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很好,我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清醒,你们去忙你们的吧,让薛仁贵和刘仁轨来找我,我有事和他们说。” “你现在这样,我们怎么放心的下,我让人去帮你通知他们俩过来,你已经站了一天一夜了,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好。” 李庸简单说了一个字,然后坐在饭桌上,把准备好的饭菜吃完,薛仁贵和刘仁轨接到通知之后就立马赶到李庸的别墅,他们看到李庸在吃饭,也稍稍放心,李铁柱阵亡的消息和部队损失惨重的消息,可以说是一个惊天噩耗,西山营成军以来,除了再突厥那次血战之外,就没有惨遭这么大的损失了,就像李庸想的那样,光明正大的来,死的其所,但是李铁柱他们是死在阴谋下的,作为西山营的指挥官,薛仁贵同样是愤怒的,刘仁轨虽然现在是海军,但是他和西山营的感情并没有变淡,尤其他是李铁柱的前辈,第一任侍卫长,李铁柱这个小伙子他很喜欢,也很看好他,突发的噩耗,刘仁轨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然后传来刀砍木头声音和野兽般的怒吼,李庸放下碗筷离开饭桌,他们也看到李庸手上包扎的绷带,上面被鲜血染红。 “过来坐,叫你们过来,你们也知道了是什么事了吧?” “是,我们已经知道了。” “老大,我们不能这么算了。” “阵亡人员统计好,按规定处置,铁柱那边怎么安置?” “我接到吐谷浑那边说,铁柱兄弟临终前交代了卢国公的二公子程处亮,程处亮也表示想亲自去通知家属。” “那就按铁柱的遗愿做吧,我刚刚成为海事衙门统领,无法回去西山,你们俩就代表我回去一趟,这段时间,让情报局和幽灵给我搜索吐谷浑所有情报,我要灭了他们。” 李庸杀气腾腾的说着,作为他左膀右臂的薛仁贵和刘仁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一个立正向李庸敬礼。 “是,我们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慰藉铁柱兄弟和其他牺牲的兄弟在天之灵。” 薛仁贵和刘仁轨离开之后,李庸写了份请罪折和情况分析的奏折给李二,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给李二一个交代,龙威营的损失可以说整个编制都快被打残了,而且吐蕃和吐谷浑联合起来,他们下个目的肯定是大唐,他要给李二示警。 第一百七十七章 程处亮=李处亮 薛仁贵和刘仁轨离开华亭县,他们要回西山安置后事,程处亮他们是最后一批回到国内的龙威营,回到熟悉的龙威营之后,程处亮一个人待在营房里,不吃不喝就知道抱着李铁柱的骨灰坛子,所有人都担心他出什么问题,他的大哥程处嗣多次来劝导他,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他知道,李铁柱的阵亡,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因为这些人中,他和李铁柱的关系是最好的,真的把李铁柱当成了亲大哥一样对待,这次又因为救他,牺牲在吐谷浑的沙漠中,龙威营这次损失人员过半,李庸的请罪折子也送到李二面前,对于这件事,李二没有表示什么,因为李庸用这个办法拖住了吐谷浑和吐蕃一年有余,给大唐带来了一年多的休养生息,已经是功不可没了,然后龙威营损失有点大,但相比结果来说,这是好的,打仗那有不死人,这样已经用最小的代价换了最大的好处了,所以李二将李庸的奏折直接留中不发,就权当没发生过,而李庸另外一个奏折的内容让他提起了警惕,因为李庸提到的这个神秘组织,李二也在调查,只不过结果并不比李庸调查多,但是他心里也留了个心眼,让李君羡加大对这个神秘组织的调查,龙威营的问题李二现在只能滞后,所以龙威营的士兵们被李庸直接放个长假,剩下的龙威营士兵尽数离开兵营,龙威营出国作战是保密的,所以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受的伤,而且人怎么变少了,一切都没人知道,空荡荡的龙威营营区,只剩下一个人,那个就是程处亮,他没有和自己的哥哥弟弟回家,他只身一人待在营区。 “李大哥,好多人没能回来,我知道他们都死得冤,但是他们都没让你失望,你还记得我们刚刚入营的时候吗?你把我们都训成狗一样,如果不是你对我们严苛,那我们这些人就没有活着回来的机会,我能活着回来,是用你命换来的,我好想你啊李大哥。” 程处亮抱着李铁柱的骨灰失声痛哭,一直积压这么多天的悲伤再要忍不住了,此时站在门口的薛仁贵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握拳,那关节都被他握的咯吱作响和发白,薛仁贵已经赶回西山,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来长安,刚好遇到回家的程处嗣他们,被告知程处亮没有回来,一个人待在军营,他又敢到龙威营的营区,空荡荡的军营失去了往日的荣光,薛仁贵找到了程处亮的营房,刚好听到程处亮说的那番话,他深吸一口之后,就走了进去,他看见一个本来阳光的少年,现在变得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如同流浪汉一般,龙威营另外一个带队指挥官想让程处亮起立立正的,可是被薛仁贵直接一把拦住,然后对他摇摇头,薛仁贵也一屁股坐在程处亮身边,程处亮不认识薛仁贵,只是看他看着直接怀里抱着的骨灰坛子就知道他认识李铁柱,薛仁贵本想伸手摸一下拿冰冷的骨灰坛子,可是手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然后又收了回去,他也看向门口说道。 “你知道吗?我认识铁柱的时候,他才十五岁,那个时候他还没满足当兵的资格,后来他和我死缠烂打,我就破例让他加入了,他现在离我们而去了,我很后悔我当初这个决定,如果不是我把他当兵,他可能现在无忧无虑的活的很好。” “如果那样,李大哥一定会恨你。” “对啊,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混进来的,这小子就喜欢耍小聪明,我还记得他还是侍卫的时候,他有次把刘仁轨的内裤给洗坏了,然后把那件内裤偷偷藏到老大的房间里,说是老大检查查出来的,搞得刘仁轨挨了老大一顿揍,兄弟,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薛仁贵开始是笑着说,可是说到最后,嘴唇不由的颤抖起来,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他见过太多生死了,他是鼎鼎大名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黑军最高指挥官,此刻他就像一个长辈和一个小辈说着心里话。 “我知道你就是李大哥常说的薛仁贵薛大哥,我想加入黑军,继承李大哥的遗愿。” 薛仁贵没有说话没有答应,只是默默的看着门口,此时一声爆喝声从门口传来,一个身穿明光铠,手持双斧的壮汉走了进来。 “薛老弟,你就收下他吧,我知道你是李庸的人,也知道他手上有一支叫黑军的军队,这小子不亏是我程家的好儿郎,他的命是铁柱兄弟救回来的,他就应该完成铁柱兄弟的遗愿,程处亮,你现在开始,你即姓程更姓李,你不但是我程家的儿郎,也是李家的儿郎,爹这对宣花斧就交给你了,希望你有一天能为你的李大哥报仇。” 程咬金早就收到李庸的来信,把来龙去脉告诉了他,只看到程处嗣和程处弼回到家的时候,他就披上跟随他多年的明光铠和宣花斧赶往龙威营,可以说是跟着薛仁贵前后脚到,儿子的性命是李铁柱用命换来的,而且李铁柱为了部下把命都留在荒漠中,在他的心中,李铁柱就是个铁汉,一个让他身经百战的老将尊敬的汉子,薛仁贵缓缓站起来拍了拍程处亮的肩膀说道。 “不要让铁柱失望,跟我回去吧,铁柱也要落叶归根,他的家人在等着他。” 说完就离开营房,只留下程咬金父子俩,程咬金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个消瘦的二儿子,程处亮抱着李铁柱的骨灰也缓缓站了起来,可能由于坐的时间太久了,程处亮差点摔倒,程咬金却没扶他的意思,程处亮踉跄的站起来,然后穿过程咬金,在门口的时候他停住了,他淡淡的说道。 “父亲,恕孩儿不孝,此次孩儿离开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这对宣花斧孩子不能要,因为我现在没资格拿,等孩儿完成李大哥的遗愿再回来接过你这对宣花斧,爹,孩儿走了。” 说完,程处亮头也不回就离开,带着李铁柱的骨灰和遗物跟着薛仁贵直接离开长安,程咬金来到程处亮的床位,轻轻抚摸着曾经他的儿子睡过的枕头和被子,眼中老泪忍不住流了出来,然后一个爆喝抡起斧头直接把床劈成两半,然后一甩披风离开营房,接着卢国公传出,二公子程处亮被除去族名,从此大唐再无卢国公府程处亮,只有西山李府李处亮。程处亮来到李铁柱和他多次提到的西山,他跟随薛仁贵来到李铁柱家中,看到李铁柱满头白发的老娘和年幼的妹妹,程处亮直接跪在她们面前,然后“咚~”一声磕在地上,看着儿子的骨灰坛子和被擦的岑亮的盔甲,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程处亮面前,李铁柱的妹妹把哥哥的骨灰坛子捧了起来,双眼已经全部泪水,老太太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骨灰坛子,然后只说一句。 “孩子辛苦你了,把铁柱带回家。” 程处亮猛的抬起头,额头上已经鲜血直流,他对着老太太和李铁柱的妹妹说道。 “大娘,妹妹,我的命是李大哥给的,从此之后我不再姓程,你就是我的亲娘,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我会用秉承大哥的遗愿,保护你们,保护他要保护的人。” 李大娘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然后和女儿说道。 “燕子,给你大哥披甲。” 李铁柱的妹妹李燕打开李铁柱曾经穿戴的西山盔,然后给程处亮穿上,程处亮站了起来,站的比标枪还直,任由李燕把李铁柱曾经的盔甲穿到自己身上,等程处亮穿好西山盔之后,李大娘亲自在他的腰间佩戴上铭刻这李铁柱名字的黑刀,程处亮穿戴完毕之后,重新跪下。 “孩儿,李处亮拜见母亲。” “好,好,我的好孩儿。” “哥~” 李燕一把抱住跪在地上的程处亮,然后失声痛哭,而此时的程处亮却不再流泪,因为该流的眼泪已经流完了,拜别李大娘和李燕后,程处亮来到最后一个地方,那就是李铁柱的未婚妻裴清的家,裴清是孤儿没有家人,自从和李铁柱定亲之后,她也辞去戏曲团的工作,李铁柱阵亡的消息她知道了,也知道今天会有人来找她,她站门口,面无表情,只是憔悴的脸庞可以看到泪痕,程处亮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佳人,他原本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大哥说他违背了对你的承诺,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程处亮拿出被他叠的整整齐齐的丝巾,但是拿雪白的丝巾已经被鲜血全部染红,只有一些角落分别出它原本是白色的,裴清伸出白玉般的手,颤抖的结果那条被鲜血染成鲜红的丝巾,然后抱着丝巾痛苦起来,程处亮也闭上眼睛,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保护好李铁柱珍惜的人,程处亮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跟着薛仁贵回到山谷,看到西山营军营那刻,程处亮仿佛看到李铁柱当年加入黑军的那个样子,走在西山营的道路上,他好像变成了李铁柱,一步一步走着这条陌生的道路上,操场上嘶喊着各种各样的口号,这些口号在龙威营的时候,他学过喊过。 “抬头挺胸,喊的时候要用丹田的气,不能用嗓子喊,你,程处亮听到没有?” 程处亮对李铁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薛仁贵没有催促他,也没打断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他身旁,程处亮不知不觉的跟着薛仁贵来一处挂着报到处的地方,程处亮在姓名一栏上写上李处亮,然后领取自己的铭牌,薛仁贵把他带到席君买的那个团,席君买的伤不重,早就重新回归部队,他回来第一天他就被薛仁贵叫了过去,薛仁贵什么都没说,就说了一件晚点有个人会来报到,席君买没想到是程处亮,但是他看程处亮身上穿着李铁柱的西山盔那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向薛仁贵敬了军礼,然后对程处亮说。 “你既然来了,那你就重新开始吧。” “是。” 程处亮有模有样的向席君买敬礼,可是身上的西山盔不允许,敬的不伦不类,席君买把他的手拿了下来,薛仁贵对着席君买说。 “人,我给你带来了,怎么练是你的事,如果你没把人练出来,你就去死吧。” 说完就直接走了,席君买耸耸肩和程处亮说。 “走吧,我带你去营房,铁柱是团级军官,所以你肯定住不了那样的军官宿舍的,你现在是个新兵,所以你和士兵们住集体宿舍,龙威营的训练只是我们西山营的简化版,所以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这里的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过我对你有信心。” “嗯。” 程处亮点了点头,席君买接过他手中领得装备包,带他走到营房。 “这里是你的宿舍,你现在归我管,记住了,我们是二团的,你的班长现在带队出去训练了,晚点我给你介绍,详细的军规什么的我就不教你了,你的班长会教你,这个装备包里面有日常作训服,你身上那西山盔脱了放好,多的我不说了,你既然来了,就代表你想通了,你要记住,做任何事,都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只有冷静的头脑才能让你击败敌人,现在想不明白没关系,慢慢想,好了,我带你参观一下吧。” 说完帮程处亮脱下身上的西山盔,然后让他换上西山营的日常作训服,就这样,席君买带着程处亮简单的参观了一遍西山营,程处亮也对西山营有了新的认识,他以前总是听李铁柱说西山营怎么样怎么样,现在看到了,果然比李铁柱说的还厉害,很快,程处亮吃了第一顿西山营的晚饭,席君买把他交给了程处亮的班长就离开了,程处亮的班长也是老兵,参加过突厥和松洲的战役,只是还没轮到他去国外当雇佣兵就发生了这当子事,他打来盆洗脚水,帮程处亮洗脚,吓的程处亮赶紧不敢,却被他的班长拉住。 “这是西山营的传统,每个班长都是这样,我记得铁柱当年也是这样,只不过当时我们都是新兵,没有老兵,都是司令和指挥官给我们洗的,来,坐下,把袜子脱了,班长给你好好洗一下。” 程处亮这才坐下,有些拘谨的把鞋子和袜子脱了,微烫是水和班长仔细的清洗,他好像被逝去多年的母亲帮他洗脚的时候,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班长看到睡着的程处亮,小心的帮他擦干脚,然后让其他人帮忙把他放到床上,看到熟睡的程处亮,班长叹了口气,然后拿着脚盆走了出去,其他几个士兵也跟着出来,班长知道他们要问什么,他只是说道。 “他也是可怜的孩子,铁柱为了保护他,牺牲在面前,换了谁都受不了,你们平时多多关心他,知道了吗?” “放心吧班长,处亮兄弟以后就是我们的兄弟。” 晚上,程处亮睡了这些时日从来没有安稳的觉,可能他真的累了,也可能这里是李铁柱曾经待过的地方,翌日,程处亮被熟悉的起床号吵醒,他穿起作训服,房间其他战友穿好作训服之后来到他身边,然后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放心吧,我们会和铁柱大哥那样保护你的。” 一句保护你简单的话,让程处亮很是感动,这里的人没有人怪他,反而像亲人一样对待他,这就是西山营,那个不放弃不抛弃的黑军,程处亮跟着班里出操训练,虽然和龙威营差不多,但是强度就高了,而且当他第一次摸到在吐谷浑见到的火枪的时候,他很激动,为了追赶上黑军的训练,程处亮比别人付出更多,人家休息的时候他在加练,人家训练的时候,他还是在训练,看到他玩命的训练,班长在操场中找到正在加练的程处亮,然后让他坐到他身边,班长开始给他讲起当年黑军血战浑河的故事。 “你知道吗?当时我们只有三千人,突厥人有几万人,我们以为都完蛋了,可是司令和指挥官楞是带领我们杀退了那些野人,我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我们报复了金河军,把他们灭掉了,我们黑军可以战败,但不能被这种阴谋玩弄,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是一张弓来是绷着弦,只会断,你要科学合理的训练,除了日常训练,你还要学习军官的学习,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能成为军官,但是不想成为军官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是从大家族出来的,现在成为我们西山的孩子,你是聪明人,不要辜负了铁柱,学会规划,好好学习,将来有一天你能像他一样,带领一直自己的队伍大杀四方。” “你将来也会成为将领,也会和我一样保护你的手下。” 程处亮想起了李铁柱临终前和他说的话,他和班长点点头说。 “班长,我明白了,我们回去吧?” “想通了?” “想通了。” “好,陪班长跑几圈,安稳日子久了,小肚子都出来了。” 说着带着解开心结的程处亮在操场上奔驰着,程处亮一边跑一边大喊道。 “大哥,我明白了,等着我,我会带着队伍为你报仇,为了那些牺牲的兄弟们报仇的。” 程处亮得到了新生,就从李铁柱走出的西山营开始,他将继承李铁柱的遗愿将西山营的铁军精神延续下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作死的吐谷浑 程处亮每日除了刻苦训练,还努力在军官学堂学习知识,以前看书都想睡觉的他,变的挑灯夜战的看书,上课的时候做笔记,完全就是两个人,因为他要把李铁柱那一份也学了,程处亮在西山营努力着,而李庸在华亭也没有松懈,郑丽婉亲自主持情报局,对这次事件进行彻查,薛仁贵在西山办后事之后,就再次离开西山来到华亭。 “这次事件并非偶然,丽婉发现这次他们这些人是为了得到我们的火枪装备,还有就是我们的练兵之法。” “野心够大的。” “没错,他们的野心还不是单单如此,我早早会议这个组织有可能是为了颠覆大唐的存在,他们拦截军报,刺杀我,利用海盗袭击华亭,还有这次事件,都是有关联的,那就是他们盯上我们的了,我们做出的武器和练兵之法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军事上的,所以可以判断出,他们想谋反、” 李庸给薛仁贵和刘仁轨高达等人分析着,他们也认同李庸所说,尤其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所有人才意识到这个神秘组织的可怕。 “这个组织背后的力量甚是强大,单单从拦截军报来看,他们在朝廷中肯定有他们的人,而且军队中也有他们的人,他们在暗,我们在明,非常吃亏。” 薛仁贵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高达接过来说。 “六夫人和七夫人已经从长安接过来了,长安的具体事务也由情报局的人接手,现在麻烦的是,华亭这边已经对外开放,我就怕这些已经进入,我们这里不但有军工坊和帝国造船厂,这些都是我们的核心机密,就是圣人的百骑司都不知道,一旦被他们渗透进来,那就真的麻烦了。” “我同意高达的话,就算他们人进不来,但是他们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对我们的工人下手,威逼利诱很容易让那些工人就范,所以我已经让丽婉安排特工进去,时刻留意那些有异样的工人。” “其他工坊我也会让人进去秘密监察,我们的商品虽然是流水线作业,要从每个流程组合成整个流程是很难,但是不是做到,所以整个华亭所有部门都要监察起来,为了不引恐慌,我准备以秘密进入为主。” “高达你这个建议,我还是加上一条,工坊和其他部门可以这样,但是我们要向整个华亭县大肆声明,说有奸细跑进来了,让整个华亭县的人民帮我们监督,让那些耗子死在人民的汪洋大海里。” “侯爷,还是你高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想到了,那你就是侯爷了。” 高达没理会刘仁轨那张损嘴,李庸和两位海陆主官说道。 “你们这边也要做好准备,马上入冬了,战事肯定是无法打的,仁贵你回去以后抓紧训练,提高士气,另外把西山营增加到一万兵力,火枪全部更新用膛线枪,不足的部分让华亭这边先供应,海军这边暂时让路给陆军,火药已经研发出黄色火药,弹药全部换成这个,到时候我们收拾那些人的时候,我要用这些武器把他们通通枪毙” “是,我会按要求加紧训练,武器装备方面我会给军工坊下订单的。” 李庸说的黄色火药其实制作不难,只是具体的化学公式他不懂,但是有了火药的基础提供下,那些科研人员通过不断的研究终于把黄色火药弄出来,现在李庸把另外一个更安全的火药和枪支概念交给他们研究,那就是三消炸药和后膛式枪支和火炮,李庸有消化甘油,这东西很容易得到,就是太危险,稍微碰撞什么的就会爆炸,他现在可不敢用,安排好陆军的任务之后,李庸就给蠢蠢欲动的刘仁轨下达命令。 “海军这边,快速将那些新兵练好,联合舰队现在还是两个舰队,第三舰队的船还没齐,刘仁轨,你这边要督促一下,当我们的第五舰队完成之后,那就是我们真正出发征服世界的时候,你的任务不比薛仁贵的轻松。” “明白,放心吧老大,你就瞧好吧。” 高达他们离开李庸的别墅之后,李庸看着眼前的海面说道。 “铁柱,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给你报仇了,你在下面走慢一点,等一下那些人,我会通通把他们送下来陪你的。” 第二日,整个华亭县就进入了全民监督的行动,那些渗透进来的探子全部一下消声灭迹隐藏起来,躲避锋芒,那些华亭县人民巴不得立马抓到一个破坏分子,而千里之外的吐谷浑王庭,伏允和吐蕃的禄东赞坐在一起喝着酒,完全看不出俩人之前还是仇敌的样子,更像是一对好友,几次推杯交盏之后,禄东赞和伏允说道。 “可惜这次没能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这些人跑的还真快,那些残骸还能仿制出来吗?” “不知道,那些人拿走神器的残骸就离开了?” “走了,什么都没说,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说好的分界线可不能反悔。” 禄东赞很嫌弃的看着肥腻的伏允,如果不是突然出现这些神秘人,把这些雇佣军的秘密告诉于他,为了得到这些神器,他不得不和伏允停战,还答应以现在的界线作为国界,在禄东赞眼中,吐谷浑的地方迟早是他吐蕃的,不过时间问题而已,现在吐谷浑还有利用的地方。 “我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反悔,不过伏允国主,你的那几个州还在大唐人手里,你就这么甘心的让给大唐了?” 渭州几州的丢失一直都是伏允的痛,他何尝不想拿回来,可是他打不过唐军啊,他有点生气的喝下一口酒。 “哼,我何尝不想,但是被你们搞的现在哪还有兵力去和唐军去搏杀。” “伏允国主此言差矣,现在大唐已经是四面楚歌了,北面的突厥已经被薛延陀和西突厥占领大部分土地,很快就对剩余的土地进攻,到时候,大唐是救还是不救呢?另外东边的高句丽已经准备向大唐的幽州进军,大唐的水师被海盗给灭了,在海上已经不是高句丽水师的对手了,再加上倭国对大唐沿海的袭扰,大唐顾了这边就顾不了那边,到时候你们再从西面进攻,我取回扶州和松洲,你取回那渭州那几州,这一同向大唐施压,让李庸交出那些神器,我们有了那些神器,大唐就是我们的了。” “妙啊,大论你有办法让那些人这样吗?” “我的使者已经前往薛延陀的王庭,相信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至于高句丽和倭国不需要我们出手的,那些人会帮我们说服他们的,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围攻大唐吧。” “哈哈哈……”吐谷浑王庭传出俩人的大笑,尤其是伏允,仿佛他已经拿下大唐那样开心,禄东赞离开吐谷浑后回到吐蕃大军前线,然后调集重兵直逼扶州,而伏允就更大胆,派出使者出使长安,找大唐李二要好处去了,要是禄东赞知道,肯定会骂他是猪队友,因为他好不容易的筹谋的计划会因为他的使者功亏一篑,可惜禄东赞不知道,因为他现在还在会大军前线的路上,伏允的使者是在他离开的第二天才出发的,伏允的使者到达同谷关之后,同谷关的信使就向长安报信,李二很快就知道吐谷浑出使了,但是他很懵,这吐谷浑偷袭自己派出去的雇佣军,现在谁给他的勇气出使的?因为伏允的使者意图不明,李二决定看看他们玩什么花样,同谷关接到李二的旨意之后,就让那使者进关,虽然守关的将领不知道这吐谷浑搞什么鬼,但是李二的旨意他不得不遵命,看那使者拽的二五万那样,同谷关的副将和主将说道。 “将军,这吐谷浑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刚刚和吐蕃人停战不久,就急不可待的派来使者,他们到底想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交代兄弟们,尤其和岷州,渭州两城注意警戒,别让吐谷浑人钻了空子。” 同谷关守将没好气的和他的副将说道,吐谷浑派出使者的消息自然也在情报局的特工第一时间知道,李庸看着这份不可思议的密报。 “丽婉,你说吐谷浑他们想干什么?我怎么感觉他们脑子有病。” 郑丽婉也看不懂,因为换了是谁,也不是这个时候派出使者出使的,虽然雇佣军是保密的,但是这个事李二是知道的,李庸知道的,朝中两位大帅也是知道的,他们怎么敢这个时候来触大唐的霉头呢? “有阴谋,丽婉,让情报局的人盯紧了吐蕃人的动向,如果他们的大军有异动,那说明其他方向也会有动作,我估计他们想玩把大的。” 李庸从吐谷浑使者的不明来意中隐约猜到什么,如果禄东赞知道了,肯定气的要吐血,吐谷浑的使者招摇的来到长安,可是李二没有派一个人去接待他们,直接让他们住进鸿胪寺就不管他们了,吐谷浑待了几天没见李二有召见他们的意思,就连忙向鸿胪寺的官员提交了要见李二的申请,可都被李二以没空拒绝了,因为他们的来意从不明到明确,让李二都想把他们直接赶出大唐,吐谷浑进水的脑袋竟然想要大唐无偿资助他们重建家园,还要派出军事人才帮他们训练军队以对抗吐蕃和其他外敌,还特意点名要李庸,最后为了两国的友谊,希望李二出嫁一个公主和他们国主联姻,听到这样的要求,不说李二气疯了,朝廷那些官员也气疯了,这是妥妥作死的节奏啊,你刚刚和吐蕃大战完,好不容易停战就该好好发展,你现在来主要挑衅强大的大唐,那不是找灭嘛,敏锐的大帅李靖和徐世绩察觉到不一样的味道,吐谷浑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来,肯定有什么依托,那是什么依托呢?有可能是吐蕃人,很有可能俩家已经联合到一起,而李庸也通过情报局的特工知道了吐蕃人的大军的确有异动,禄东赞把吐谷浑前线的十五万大军开始往布尔盖方向移动,明显就是要对抚州和松洲出手了,而且伏允已经开始收拢军队,这样的情报李庸赶紧送了一份给李靖,看到李庸送来的情报,李靖和徐世绩说道。 “吐谷浑是在作死。” “如果他们不作死,我们也发现不了他们这么大阴谋。” 徐世绩放下李庸传递过来的情报,仿佛对作死的吐谷浑一点都不在意。 “我就怕这次没那么简单,单从这次袭击事件来看,北面东面都有可能会受到攻击,这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 这也是徐世绩担心的,单独吐谷浑或者吐蕃他们不怕,就怕被四面围攻,到时候他们只能四处防守,好不容易的休养生息就会被中断,受苦的还是百姓。 “李庸有什么办法吗?” “他说有,但在信中没说,只是说先稳住西面,找准机会出兵,只打吐谷浑不打吐蕃,剩下的事情他来做。” “看来我们是老咯,这小狐狸是越来越狡猾了。” “谁说不是呢。” 两个老帅微笑的喝着茶,反正李庸说了有办法,他们也懒得去想,稳住吐谷浑和找机会出兵打他们,对于老谋深算的两位来说,就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况都两年多美打仗了,他们也手痒痒了,打打仗不行,对于刚刚有点钱的国库有困难,但是打他吐谷浑还是可以,两位把自己的看法写成了奏折递给了李二,算是给他提个醒,李二看完两位老帅的奏折就明白了过来了,他支持李靖他们的想法,这口气他老早就想出了,之前不是吐蕃找他和亲要公主,就是吐谷浑要公主,你们他喵的把我李二生的女儿都是为了你们生的?打掉吐谷浑刚刚把吐蕃和薛延陀分开,让他们无法连成一片,到时候打通西域的道路恢复丝绸之路创造条件。于是在长安逍遥快活的吐谷浑使者不知道他们的国家已经被大唐皇帝列为灭国对象了,还不知死活的到处跑关系,公费大吃大喝着。 “加紧新兵训练,兵员招募必须给这个月完成,还有军工坊的火枪赶紧去催。” 吐谷浑和吐蕃的动作薛仁贵都不用情报局的情报都能分析出来他们要干嘛,现在有了情报局的情报就完全印证了他的分析,他知道出征吐谷浑时间越来越紧迫了,必须在出征前完成新兵招募,新兵的训练和武器装备更新换代,每天他都忙的焦头烂额,而在千里之外的伏允国主过着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完全沉醉在他自己给自己做的美梦中,他还幻想这大唐皇帝被他吓的瑟瑟发抖,不断给他金钱和物资,李庸亲自来到这里为他训练军队,殊不知他是带着吐谷浑在作死,等到他收到他派出的使者被赶出长安的时候,他还不害怕,以为是大唐皇帝恼羞成怒而已,他不断集结军队,准备东进,收复失去的为渭州、岷州、成州和武州,只是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李庸的情报局特工的眼里,源源不断的情报通过信鸽等秘密渠道送回大唐的华亭县,李庸拿这些情报开始布局,而知道伏允在自己离开第二天就派出使者的禄东赞,气的直接摔了好几个陶瓷茶杯,大骂伏允这个蠢货,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了,他知道李庸和大唐皇帝肯定知道他的动作了,他的大军动向肯定被他们知道了。 “蠢货,我怎么和这么一个蠢货合作。” “父亲,现在我们是骑虎难下了,直接快速抢回松洲才是。” 禄东赞的儿子论钦陵说道,禄东赞对自己这个儿子是很看好的,将来吐蕃的大业肯定落在肩上,所以论钦陵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禄东赞现在也是没有别的办法,直接下令大军加快速度,而作死的吐谷浑还浑然不知的集结军队准备向大唐开战,虽然和吐蕃大战损失了大量军队,可是对于部落国家来说,上马即是兵,所以伏允很快就集结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渭州进发,后面还在不断集结军队,有了大唐那些制式武器和装备,让伏允信心百倍,因为他连强大的吐蕃人都打停战了,还怕大唐?开玩笑呢,他也不想想正常战争如果不是有雇佣军每次在关键时刻的出手,他伏允早就成为亡国之君了,何来迷之一样的自信敢让他挑战大唐这条巨龙,大唐的武将可都磨着刀抢军功呢,他不是妥妥送人头嘛,不管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总有人不信邪,总是觉得自己的头够铁,非要试一下强者的刀锋不锋利,吐谷浑的军队在集结的同时,大唐的军队也在集结,渭州和岷州也进入了战备状态,但是随着冬天的来临,双方都表面上停了下来,可是物资的准备是丝毫没有停止,大唐这边大量的粮草物资不断运输到同谷关,只要等到开春春暖花开的时候,大唐的军队就会如同出笼的猛虎,把这些作死的吐谷浑人撕成碎片,让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给其他有什么心思的国家瞧瞧,大唐不是你们随便想动就动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兵吐谷浑 这年的春节,李庸一家虽然是整整齐齐了,但是过的并不是很开心,因为他们失去了一位挚友,程处亮也没有回到长安,只是在西山陪伴李大娘和他的妹妹李燕,他也把裴清接过来一起过年,因为他答应要照顾裴清的,他也把裴清当成了亲嫂子来看待,大唐的春节总是代表着温馨和团圆,在西山或者在其他地方,有些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大哥,新春快乐,这个是我在咱们西山学的,家里一切都很好,娘每天没事就去田里看一会,小妹也进入大学堂的高中部了,学习很不错,嫂子没有回戏曲团,只是她太想你了,精神有点不好,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还有就是我很快就可以给你报仇了,薛大哥已经下达了战备命令,现在我们已经有一万人的兵力了,那些害死你的野人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程处亮坐在李铁柱的墓碑前,他倒上一杯西山的一线天美酒,他知道李铁柱不喝酒,但是他不知道怎么祭祀亡者,就有样学样,正如他所说,吐谷浑集结兵力的时候,大唐在行动,西山也在行动,黑军扩张兵力到一万,是作战部队一万,武器也完成了升级换代,遂火枪的黑火药换成了威力更大的黄色火药,原本只能有效射击距离在一百米的,现在直接提升到三百米,黄色火药也被称之苦酸味,威力是黑色火药的九十倍,而且黄火药比较稳定,摩擦、装运甚至明火都无法将其引爆,主要是制作的时候很危险,因为里面主要一种化学物肖化甘油,这玩意随便碰一下就会爆炸,研究黄色火药的时候,研究室都炸了好几次,还好就是李庸提醒过他们,所以才没造成人员伤亡,要不然李庸得心疼死,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宝贝人才,就被自己给炸没了,哭都没地方哭,当初诺贝尔搞出黄色火药的时候,就炸死了自己的弟弟和助手,李庸虽然不怎么动化学,但是他毕竟是理科双学位的超级学霸,他知道黄色火药的合成其实就是肖化甘油和矽藻土混合,形成颗粒状,燃烧的时候无烟,几乎没有残渣,也免去频繁清理枪管枪膛的麻烦,所以也叫无烟火药。火药的威力是变大了,那枪管的耐用性就会下降,以前的枪管在正常的使用下可以连续射击上百次甚至几百次,可是如果用无烟火药的话,只能射击二三十次,对于一场激烈的战斗来说,这是致命了,对于那些草原上的骑兵,人数众多,你一人就放二十来枪,根本打不赢的,所以枪管的改造也是势在必行,由于没好的动力,只能靠水力,车床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的作用,更别说什么冲压直接的工作,如果能行,李庸就直接做后世的后装式步枪了,还好就是研究人员发挥了他们的智慧,由于无烟火药的能量远高于黑火药,如果按照原有装药量产生的后坐力将是枪械和射手难以承受的,因此他们将弹丸口径缩小到8毫米,在无烟火药推动下子弹在枪管内的速度更高,全铅弹头容易磨损并填塞膛线,很难清理,研究人员又借鉴了原本定装火药的方法,将子弹改为铜铅弹,此外,考虑到未来采用管式弹仓供弹,以后的子弹会有底火,所以研究人员留了一手,经过一番修修改改,西山八毫米弹诞生了,第一次试射的时候,所有人都被这强大的后坐力和破坏力震惊了,以前一百米射击简直就是靠运气和密集的射击,一百米对穿有重甲的敌人伤害不大,有效射程在六十米左右,如果是骑兵的话,他们就危险了,现在这新式火枪不断精准度更高,一百米只要瞄准射击,几乎能轻松击中,而且就算是防御力最强的西山盔也抵挡不住,更恐怖的是,被包裹在西山盔里面的活猪被八毫米的铜铅弹击穿之后,体内的直接被炸成一个大洞,也就是说在前面看到就一个血洞,但是看背货就是一个大窟窿,而且新式火枪的有效距离是三百米,就算穿着西山盔在三百米的距离被击中,虽然不会致死但会失去战斗能力,两百米范围可以说直接死亡,在新式火枪的命名中,还是应用老规矩,只是这新式火枪是贞观九年制作出来的,所以新式火枪被命名为西山九式,随着火枪的完成,火炮的炮弹也被改装完成,主要是爆炸弹的更改,有了黄色火药,原本鸡肋的爆炸弹直接变成了陆军的挚爱,一发爆炸弹过去,五米范围就没有活口,而且射程直接变成了五公里,陆军也把小口径的火炮全部回炉,直接使用大中口径的火炮,还有就他们的手雷也完成升级,理论来说,现在的一万人黑军,灭了吐谷浑完全没有问题,不过打仗不是这样计算的,做为大唐皇朝的夜行者,李庸的黑军一直秉承着隐秘行事的宗旨。李庸这边在过年前已经完成装备更新换代和人员调动,新兵也差不多完成了训练,现在就差实战而已,不过在众多的老兵带领下,问题不是很大,主要是新式武器的熟练使用,有了膛线的火枪就不能再用以前那种战术了,新的战术就要随之改变,所以薛仁贵很忙,忙的过年的时候都在办公室里,不断改动已经写好的战术。而李庸的岳父这边在贞观八年最后一个朝会上下令明年开春三月派出军队收拾吐谷浑,当然很多反对,还是那老三样,什么国库没钱,什么好战必亡,什么百姓苦之类,可是李二直接把伏允的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准备进攻他们,那是一顿臭骂,最后那些反对的大臣直接闭嘴,然后就是挑选武将了,李靖自热而然的成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统帅兵部尚书、积石道行军总管侯君集、刑部尚书任城王、鄯善道行军总管李道宗、凉州都督、且末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岷州都督、赤水道行军总管李道彦、利州刺史盐泽道行军总管高甑生和归唐的突厥及契苾何力等军进击吐谷浑。 “一切都准备好了,朝廷这边什么时候出兵吐谷浑?” 李庸在厨房一边做着除夕吃的饭菜,一边问着给他打下手的郑丽婉。 “开春后三月,你真也要去吗?” 李庸接过郑丽婉洗好的蔬菜一把倒进锅里,开始翻炒起来。 “这次必须去,不单单为了那些回不来的人,也要亲自去调查这些事,放心吧,这次所有人都跟我去,不会有事的。” 这次李庸决定亲自带队,原本温馨的年夜饭因为李庸要出征,气氛变的很压抑,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带兵出征的,李铁柱就是例子,她们承受不了这样的后果,可是她们都知道李庸的性格,当他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无论多困难,他都会去做,而且李铁柱是他的好友,这个仇,李庸一定要亲手报的,所以她们都无法阻止。 “今天是除夕,第一杯酒,我们首先敬一下铁柱和其他的兄弟。” 李庸拿起酒杯把杯中的美酒撒在地上,长乐等女也同样这样做,然后李庸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这杯酒是我敬几位夫人的,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包容和支持。” 然后一口把香甜的果酒喝了下去,然后他再倒上一杯。 “最后一杯,就是敬我们旗开得胜,以后的生活越来越好。” 三杯酒结束,一场强颜欢笑的年夜饭开始了,虽然只是度数很低的果酒,李庸也醉了,他梦到了后世的一切,那个他忙忙碌碌一直工作的舰艇研究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同事,然后又梦见那些牺牲的黑军将士,梦见了李铁柱,在梦中他流下了多日忍着的泪水,大年初一,李庸早早起来,在长乐的帮助下,重新穿上那件多年都未曾再穿的西山盔,李雪燕为他戴上头盔,郑丽婉将象征黑军的黑刀挂到他腰间的腰带中,李庸穿戴好之后,和众女一一拥抱告别,长乐看到李庸身穿盔甲,背后的黑色披风随风飘起而离开,她再次要忍受分别之苦,忍受丈夫上战场的提心吊胆。李庸坐上海岸巡逻队的战舰离开华亭海军基地,战舰隐秘的进入出海口,行驶进京杭大运河,然后转折进入黄河一路向西,然后到达长安城外的渭水码头,早早就等待的薛仁贵,接上李庸就赶回西山,多年未回的西山山谷,李庸看着这座干净的别院,虽然他不再这里住了,可是他的父母亲在这里住,为了不让父母亲担心,他就在远处看了一下之后就直接到西山营,他身为开国县侯和华亭县县令,还是海事衙门的统领,没有皇帝的诏令,他是不能离开的,所以他要低调行事,不能让别人抓到把柄。 “好久没回来了,西山营还是和以前没什么改变啊。” “司令,其实改变很大,营区已经扩大了两次,现在除了一万的作战部队,后勤保障部队有三千,幽灵特战队也从一百人扩编到五百人,营区的硬件设备也提升了不少。” “你管着西山营我放心,那小子还好吧?” “嗯,已经调整过来,前段时间完成了初级军官的考核,现在已经是代理排长了。” 薛仁贵给许久没回来的李庸介绍着西山营的一切,李庸一边听着一边走在熟悉的道路上。 “仁贵,我们认识多久了?” 薛仁贵对这突然这么跳跃式的问题搞的有点发蒙,不过他还是回答道。 “四年了吧,司令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起来,随便问问而已,新兵都完成训练了吧?” “已经完成新兵入伍训练,只是对西山九式火枪的使用不够娴熟,不过有老兵带着,问题不会很大。” 李庸点点头继续往他熟悉的办公楼走去。 “这次我回来是秘密回来,所以我不想别人知道,过完大年初三,初四全军准备就绪,初五乘坐海军的战舰沿黄河西进,这条航道是情报局的人发现,足够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然后在兰州附近登陆,伏允的狗屁大军按情报来看,他的首个攻击目标是渭州,渭州城防不高,守军也不多,所以我将在伏允来到渭州之前,在河州伏击他们。” 李庸坐在原来的作战会议室里,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李庸在地图上把自己的作战计划告诉了他们,所有的高级军官不断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 “此次出征,由我亲自指挥,薛仁贵为副指挥,人员除去留守的部队,其余包括后勤保障部队,全员出动,我们的作战宗旨就是,只要拿着武器骑着马的吐谷浑人,一个不留。” “是。” 李庸明确的作战计划和要求之后,那些高级军官开始运作起来,不断完善作战计划和安排物资,计算弹药的用量,大年初三刚过完,程处亮拜别了李大娘和李燕,回到西山营,其余回家过年的士兵也陆陆续续准时回营,作为代理排长的程处亮接到连队命令,开始对自己的部队整装,整个西山营开始繁忙起来,仅仅一天的时间久完成集结和备战,后勤保障部队早早就将各种各样的物资偷偷运到渭水码头,由于是冬天,渭水码头一艘船都没有,可是现在上百艘战舰停靠在渭水码头,这些都是李庸的的海军战舰,李庸的黑军和海军玩暗度陈仓,长安城的人还在沉浸在新春佳节的欢乐中,黑军的物质把一艘又一艘战舰装满,那些装着物资和火炮弹药的战舰迅速离开码头向西驶去,然后空余的战舰就补上,西山营一队又一队的连队离开营区,然后登上海军的战舰,那些装满黑军的战舰就直接离开码头,整个西面黄河河道布满了战舰,那些结冰的河道被战舰装有钢铁的撞角直接破开冰面,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冬天结冰的河道不可能有船能行驶,李庸就让他们看到了,那些在岸上看到那一艘艘战舰如同破竹一般把他们都敢相信的冰面给撞开的时候,都不由的好奇这支船队市干嘛的,舰队很快就到达大唐和吐谷浑的国界,由于大唐对水域控制不强,所以舰队轻松的就带着黑军和武器装备离开大唐国境,进入敌对的吐谷浑,首先到达的是装载物质武器的战舰,在海军陆战队的保护下,一门门火炮和枪支弹药被运下船,兰州本来是没有码头的,但是情报局在兰州郊外找到一处适合建立码头的地方,建立了一个简易码头,这个地方离兰州城很远,加上又是冬天,所以不用担心被吐谷浑人发现,卸载完物资的战舰退出码头,按情报局提供的地方隐藏起来,因为他们还要肩负掩护陆军的撤退任务,后续的战舰不断到达集结点,一对对黑军下了船之后,开始领自己的武器装备,炮兵擦拭这自己心爱的火炮,化整为零的黑军在元宵节那天完成了集结,海军的战舰也全部退出这片水域分别隐藏起来,李庸身穿西山盔,腰间左右佩戴这黑刀和断火枪,由于天气还没回暖,盔甲里面穿这保暖的羊毛衫和厚厚的羽绒服,简易羽绒服,李庸还是会的,无非就是表面做不到防水那种布料而已,但是保暖是没有问题。 “休整一天,明天打掉兰州城,这里太冷,还是进城休息好。” 李庸在帐篷里烤这炭火取暖,西北的温度不是一般的冷,这样他有点受不了,于是兰州城就遭殃了,所有黑军接到明天进攻兰州城的时候,程处亮用布擦拭自己的西山九式,枪管里面也沾着枪油仔细的擦拭着,然后不断在烛火下看有什么地方没有擦拭干净,擦拭干净的火枪他拿着瞄准兰州城的方向,心里默念着,大哥,明天就攻打兰州城了,给你报仇的时候开始了,我要用我的火枪和长刀杀净那些害死你的吐谷浑人和吐蕃人,其他的士兵和军官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有和程处亮一样的,也有和程处亮以前的班长那样和自己班里的士兵讲故事的,也有在讨论明天的战术打法的,反正不管怎么样,黑军再次出现,出兵吐谷浑攻打兰州城就是他们重出江湖的首战,而且是换了更强劲武器装备和兵力更多的黑军,那当年的黑色恶魔又回来了,回来找他们复仇来了,而远在长安的李二和他们要出征吐谷浑的将军们,听完李二皇帝的一番长篇大论之后才刚刚离开长安城,唐击吐谷浑之战已经从李庸悄然到达已经拉开序幕,凶悍的西山黑军就想地狱来的恶魔一般,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百八十章 黑色恶魔再临 翌日清晨,寒春的天气特别好,李庸吐着白雾骑着自己的小白,看着远处的兰州城,黑军的炮兵阵地在忙碌的布置着,而步兵们开始以新的战术布置,三段击已经不再适用西山九式火枪,新的战术被薛仁贵改良出来,线型作战应运而生,李庸不得不佩服薛仁贵的军事才能,不亏是大唐历史上有名的名将,二十磅的重炮一门门被炮兵摆好,然后用瞄具不断调整位置和角度,步兵成线型布置开来,新式的西山九式火枪配备黄色无烟火药,换了是谁都很难突破这样的火力网,而兰州城的守军也发现了外面的情况,但是那些人在八里地之外捣鼓,丝毫没有其他的动作,可是李庸很快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在家中坐,炮弹天上来。 “报告,火炮已经准备完毕,请指示。” “那就让我们开始吧,火炮攻击半个时辰,不用给我节省,我要兰州城成为吐谷浑人的噩梦开始。” “是。” 通讯兵立马来到炮兵阵地,向炮兵指挥官下达李庸的命令,接到李庸的命令之后,光头的炮兵指挥官摸了下头上一根毛都没有的头发大声说道。 “小的们,司令命令轰了那破城,让那些野人见识下什么叫文明,一发试炮。” “一发装填,预备。” 炮兵熟练的将新型的黄色无烟发射火药放进炮孔,然后一枚实心弹顺着炮孔滑进去,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炮手举起手来,看到所有人都举手了,炮长大喊一声。 “放~” “轰~”一声巨响响彻四周,兰州城里所有人都听到打雷的响声,都好奇的看着天空,心想难道春雨要来了?被火药灼烧的火红的炮弹像流星一般划过李庸的阵地,像那座高大的兰州城飞去,城墙上的吐谷浑士兵看到一颗发红的黑球向他们飞来,然后“轰~”的一声砸中他们脚下的城墙,他们都感到城墙微微颤动,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对于未知之物是人类都是恐惧的,光头炮兵指挥官摸这自己的大光头看着炮兵专用的瞄具,然后迅速更改命令。 “调整炮口上仰十度,实心弹炮击一刻钟,全炮同时急速射。” 接到调整的命令,负责调整火炮角度的炮兵开始调整,一旦完成就举手大声喊道。 “好~” “装填实心弹,急速射。” 炮兵阵地所有五十门重型火炮迅速装填,等到所有火炮完成装填之后,可以发射的红旗被举起,光头指挥官高举的手狠狠向下挥下,同时大喊道。 “开炮。” 那表示准备就绪的红旗也同时挥下,得到开炮命令的炮兵纷纷猛拉下绳子,那绳子绑着专门击发火炮后面的遂火石,遂火石点燃炮筒里面的火药,猛烈的黄色无烟火药将炮膛里面的炮弹喷射出去,“轰~”五十门重型火炮一起发射的声音比刚才只有一门的声音大多了,整个炮兵阵地因为火药发射产生的冲击波,将面前的泥土都吹飞起来,“呜呜呜~”炮弹在空中飞行发出刺耳的声音,让那些在城墙上的吐谷浑守军感到是不是天崩了,当一枚枚带着强大冲击力的实心弹砸到他们脚下的城墙的时候,整个城墙都摇摇欲坠。 “是那些神器,快趴下。” 终于有人认出火炮来了,他们也研究过,火炮的实心弹只有爬在地上,就没那么容易被打中,兰州城守城的主将知道这是那些神兵开始对他们报复了,他知道自己肯定抵挡不住的,他立马派出亲兵给伏允发出求救,李庸只是正面集中优势兵力攻击一门,其余三门根本不管,他需要有人去把黑色恶魔再临吐谷浑的消息传播出去,尤其那傻哔国王伏允,李庸让人拿来一把凳子,他穿着盔甲大大咧咧的坐在山坡上,腰间的长刀被他解了下来,他双手顶着刀柄看着远处被火炮不断轰击的兰州城,一刻钟的炮击很快就结束了,兰州城不亏是大城,被这样炮击,城墙也只是多处出现裂痕,还没有倒塌,李庸悠悠的升起一只手说道。 “更改命令,让二十磅火炮暂停炮击,让三十磅炮来,城墙倒塌之前不要停止炮击。” 光头炮兵指挥官接到李庸新的命令,然后举起白旗,正在忙碌着装填的炮兵看到白旗之后,都停止手上的工作,令行禁止就是这样。 “让二十磅炮休息,换三十磅炮来,兰州城城墙不倒,不要停止炮击,就算火炮打废了也没关系,狗娘养的,这破城还挺硬哈,今天老子不把你给砸的稀巴烂,老子就是后娘养的。” 十门三十磅的重型火炮掀开伪装,然后按命令装填弹药,可以发射的红旗再次举起,光头指挥好不容易的下令开炮,随着开炮的红旗挥下,十门三十磅重型火炮炮口喷出恐怖的火焰,就算在六公里外的兰州城都能看到火光,本来以为那些黑军看到城墙砸不破停止下来而庆幸的时候,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由看到更远的地方发出火光,虽然声音比刚才的小了很多,但是他们知道炮击又来了,他们再次爬在地上,可是这次的炮弹可不是刚才那样了,更大的实行炮弹砸在本就破裂的城墙上,碎石不断脱落,倒塌是迟早的事,一些倒霉的士兵被炮弹砸的乱飞的石子打中,直接牺牲或者鲜血直接,恐惧,无尽的恐惧在兰州城开始蔓延,里面的百姓和守军早就想起当年恐怖的黑色地狱恶魔,现在他们再次卷土重来,就是因为他们的国主和吐蕃人合谋谋害这些恶魔的士兵,三十磅火炮的威力可不是一般城墙能承受的,如果二十磅的炮弹是锤子,那三十磅的炮弹就是拆迁用的大吊锤,第三轮炮击过后,坚固的兰州城墙开始坍塌,三处坍塌的缺口就算骑兵都能进去,一直在观察的李庸再次下达命令。 “三十磅炮继续射击,再给我打开两处缺口,二十磅炮换爆炸弹,覆盖城墙上的敌军,我要他们全部滚会城里。” 刚刚休息一会的二十磅立马来活,刚才已经装填没发射的实心弹被倒出更换成杀伤力更强的爆炸弹。 “引信十,角度上仰二十度,一发试射。” 还在城墙爬着的吐谷浑士兵看到远处几处倒塌的城墙,坍塌的城墙还把上面的士兵埋葬在那里,他们知道他们完了,可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一枚带着引信的炮飞到他们头顶,让在他们眼前发出耀眼的光芒,最后他们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音,“轰~”一声巨响之后,爆炸弹在城墙上爆炸开来,爆炸的时候,下面的吐谷浑士兵直接被炸死和震死,一些远一点也被爆炸弹里面的铁定瓦片打成马蜂窝失去战斗力,那些能砸塌坚固城墙的炮弹已经让他们恐惧无比了,现在这个还能在他们脑袋上爆炸的炮弹,就算他们爬着也没有任何作用,他们开始想逃下城墙,可是黑军的炮兵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调整角度,降低五度,装填爆炸弹,引信调整十二,全炮开火。” 弹药供给炮手立马调整爆炸弹的引信,木管延时引信被调成十二的刻度,炮弹木托的帮助下,让炮弹飞行的更稳定和更远,随着发射的红旗挥下之后,五十门火炮再次开火,配合这后面十门重型火炮,整个阵地传出天崩地裂的响声,炮弹像下雨一般“呜呜呜……”的飞向兰州城,那些站在前面的步兵看着头上一枚枚火红的炮弹从自己头顶飞过,和看到那三处坍塌的城墙,就知道自己的炮兵多厉害了,五十枚会爆炸的炮弹飞到兰州城的城墙上爆炸开来,那些还爬着的吐谷浑士兵被炸的直接成为肉碎或者是残躯,没死的也是被炸的全身都鲜血,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哀嚎,整个兰州城城墙变成了人间炼狱,看到兰州城城墙爆炸的样子,一直没有出手的步兵举着火枪振奋的呼唤着,两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黑军的火炮地毯式轰炸,兰州城城墙上活的人几乎没有了,三十磅的重型火炮也再次打爆了三处城墙,现在兰州城这面已经完成废掉了,就算其他三门过来支援,意义已经不大了,拿来那么多兵力防守六处缺口,而且黑军的火炮还在继续,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随着城墙被肃清,李庸再次调整命令。 “三十磅火炮更换爆炸弹,所有远处火炮目标改变,炮轰兰州城内,步兵推进一公里,小型火炮跟进。” 李庸这个命令如果是换在大唐的唐军,肯定会被阻止的,因为他们不会对百姓出手,不管这个百姓是吐谷浑的还是大唐的,他们都不会这样做,可是在李庸和黑军心里,既然你们的国王犯了错,那你们作为他的子民,就要承受一样的怒火,前方的步兵接到命令之后,开始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而炮兵重新调整角度,然后整个兰州城遭到毁灭性炮击,一枚枚爆炸弹飞进城内然后爆炸,房子被炸塌,不管你是士兵还无辜的百姓,通通被无情的炮火吞噬,尤其那十门三十磅的重型火炮,都快赶上一百五五毫米榴弹炮的威力,一枚炮弹就能把一间房子直接炸成粉碎,到处乱跑的吐谷浑百姓和士兵,完全被黑军猛烈的炮火覆盖,一个满是鲜血的将领跑到主将的帐篷。 “将军,受不了了,那些神器太恐怖了,城中已经大乱,他们的神兵应该很快就从坍塌处攻进来了,我们快撤退吧。” “混账,兰州城是国主最看重的城,如果我们放弃了,将成为吐谷浑人的罪人,守住,给我守住,只要国主的援兵到了,我们就能击退这些恶魔,我们的神会保佑我们的。” 那满是鲜血的将领退出主将的帐篷,看着被轰炸的兰州城,恐惧的尖叫乱跑的百姓和士兵,倒在血泊中没断气的人们在痛苦的声吟,这仗还怎么打,人家就短短一个时辰就把整个兰州城摧毁一半了,就算自己的国主来不一定能抵挡得住,那将领浑浑噩噩的走出军营,很不幸的是,一枚炮弹在飞到他身边,他也浑然不知,然后,就没然后了,黑军进攻兰州城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从早上九点开始,都快到中午了,暖洋洋的春日照的李庸觉得很暖和。 “停止炮击,所有人员原地休息,吃完午饭再继续。” “是。” 李庸让所有人都停止下来,这样很多人都看不明白,包括他的黑军,但是黑军的军纪是很严格的,何况是李庸的最高命令,炮兵停止射击之后,赶紧开始给发热的炮管冷却,后勤保障部队开始给作战部队配送饭菜,一个早上一发子弹都没打的步兵很是郁闷,程处亮坐在凳子上,用布擦拭着自己的火枪,嘴里自言自语说着。 “兄弟,快了,马上就可以让你喝到那些野人的鲜血了。” 李庸拿着饭盒大口吃着午饭,薛仁贵和其他高级军官围坐在他身边一起吃饭。 “是不是觉得我突然挺火很奇怪?” 看到他们都没说话,李庸没有怪他们,因为知识决定一切,李庸边吃边给他们解释。 “首先,火炮连续炮击一个多时辰了,炮管是受不了的,兰州城只是我们第一站,如果一下损失大量的火炮,对我们后面的作战不利,第二,我们的炮击已经给敌人带来了巨大的心理恐惧,本来他们以为必死无疑了,现在突然停火了,他们会怎么想?没错,他们肯定会想,我们是不是没炮弹了,是不是要进城进攻了?一切的怀疑都是致命的,当我们吃饱喝足休息好了,再给他们当头一棒,他们就会心理崩溃,到时候,他们想拉我们进行巷战的美梦就会破灭,这个时候我们的步兵再进去清剿,是不是更安全?最后,我们来的目的是消灭手上有武器和能骑在马上的吐谷浑人,我们继续逼压,他们就会逃掉,我们要学会放风筝,一松一紧,到他们想跑的时候,发现已经迟了。” 听到李庸的谋略之后,薛仁贵他们觉得眼前这个十八岁少年太恐怖了,竟然对人心把控的这样清楚,有了李庸的解释,薛仁贵和其他高级军官就不急不慢的吃饭,还不时开些玩笑,饭后之后回到各自的部队后,还找了个地方睡个午觉,因为离下午的进攻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呢,老大都说了,下午才是他们步兵表演的时刻,不好好休息怎么行,听到自己的指挥官的命令后,除了警戒的士兵外,其余的士兵都开始原地休息,而在兰州城里,看到黑军停火后,那主将开心的跪在地上,感谢着自己的神。 “感谢长生天,保佑了你的子民,那些该死的恶魔的武器肯定用不了了,只要他们敢进入我的城市,那将被你的子民消灭。” 兰州城主将真如李庸所说,就是想拉着李庸和他打巷战,城墙上的士兵虽然伤亡惨重,但是兰州城还有三万多兵力,而且那些城中的百姓都是上马为兵的,所以李庸不会傻的和他完这套,有火炮不用,那就真是傻子,兰州趁着李庸休息的空隙救助伤兵和百姓,另外聚集逃散的溃兵,准备和李庸巷战,可是他们等了一个多时辰没等到李庸的步兵,等来的是火炮的继续攻击,而且火炮覆盖的范围更大更远,那是因为火炮阵地也开始前移了,而且是自由炮击,这下整个兰州城都在李庸的炮兵轰炸范围内,而步兵也集结到六处缺口处,等待最后的进城命令。兰州城里现在是除了绝望就是绝望,没有第二个词来形容,好不容易聚拢的溃兵,直接被团灭,谁让你们聚拢到一起的,反正我也看到,一顿轰就是了,打中你了就不好意思了,黑军的炮火再次持续了一个时辰,此时兰州城已经是浓烟火光四起,里面传来的都是痛苦的哀号和哭喊声。 “停止炮击,命令步兵进城,自由射击,反抗的,手里拿着东西的,我不算是牛粪还是钱币,直接杀了。” 李庸说完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把长刀重新挂回腰间,一个翻身就骑上他的小白,然后向兰州城方向奔跑过去,随着炮火逐渐平息,炮兵把火炮里的炮弹打出去之后就不再装填了,步兵进攻的号角从后方吹响。“呜呜呜~”沉闷的号角声响起之后,各级指挥官带领自己的队伍开始从城墙坍塌处进城,巷战的战术他们都练过,只是没有实战过而已,他们三三组合,警戒四周,程处亮带着两名手下小心翼翼的步入兰州城,他们看到的是浓烟和火焰四起的房屋,还有被炮弹炸成为的房屋残骸,还有那些倒在地上不断流血的尸体,从他们的服装来看就知道是吐谷浑人,他们看见一个手臂被炸没了浑浑噩噩的走着的吐谷浑士兵,他看见程处亮他们,想伸出手想他们求救,可是换来的是程处亮一发子弹,“砰~”的一声枪响,有了膛线和黄色无烟火药的西山九式,威力有多大,在实验中就知道了,那断臂士兵直接被程处亮一枪爆头,他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掀开,脑浆子直接炸开,跟着他是一名老兵和一名新兵,那名新兵看到了忍不住直接吐了,程处亮看了他一眼说。 “习惯了就好,记住,这些人是野人,杀光他们,遵守司令的命令,明白吗?” “砰~”兰州城开始到处响起枪声,一个又一个吐谷浑士兵和被怀疑有攻击性的人员被击毙,那些被吓的瑟瑟发抖坐在地上大小便失禁的吐谷浑士兵换来的也是黑军武器的射杀,只有那些两手空空被认为没有攻击性的百姓才有机会活下去,这群带着面罩,身穿刀枪不入的黑甲的恶魔再次回来了,这次他们还带来天崩地裂的武器,黑色恶魔再临,吐谷浑面临被灭族的危险。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要太过分 兰州城很快就结束了痛苦,五万多的吐谷浑守军全部被黑军一个不留全部枪杀或者死在炮火下,而死在黑军手上的百姓不完全统计达到七万多人,一个二十多万的兰州城几乎被李庸屠成了鬼城,而李靖的大军还没到同谷关就发生了,唐军还一无所知,李庸他们直接在兰州城住下,然后通知舰队运送和补充弹药。 “伏允很快就知道我们偷袭了兰州城了,我们明天就赶往河州,到时候好好招待我们这位吐谷浑国主的大军。” 的确,兰州城的求救信已经在前往伏允的王庭的路上,可是他才离开一天,他们的兰州已经完蛋了,舰队将船里的物资和弹药卸载,然后由后勤保障部队领走,已经空船的战舰离开吐谷浑返回渭水码头,因为他们要补充物资和弹药,就单单今天,黑军把这次带来的炮弹得掉三分之一,步兵的情况还好,主要是火炮的消耗太大,真的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不是开玩笑的,也算李庸有这样的经济基础也只能勉强支撑这么多火炮,再多他就吃不消了,起码在海贸完全走入正轨才有可能增加,但是以现在黑军的兵力,李庸也没有继续扩张的意思,因为他又不是做皇帝造反的人,他只是单纯手上有一直军队可以给大唐做脏活,毕竟他们黑军可没有那么多道德绑架,他们都是汉人至上的军队,至于那异族百姓,战后也不会侵犯他们,只会在战争开始的时候,被认为对军队有威胁才会出手,说白了,就是黑军进城的时候,双手抱头,你就会没事,可是兰州城的吐谷浑百姓不知道,所以被黑军屠了一遍。翌日,黑军补充完弹药和物资之后就直接离开兰州城,去向不明,只留下残破的兰州城,因为有火炮的原因,黑军的行军速度不是很快,还好的就是在兰州城交货了大量的马匹,这样才有牲畜拉着这些笨重的火炮,和大量的弹药物资,要不然的行军速度更慢,当他们到达第二个城市河州城的时候,已经是四天以后了,要是换做骑兵一天就到了,兰州城失守和被屠城的消息已经传遍河州城,大量的吐谷浑百姓开始逃亡,谁都敢面对这支可怕的军队,河州城的守军也不断有士兵逃跑,守城主将想抓也抓不过来,因为想兰州城这样坚固的大城也坚持了一天,河州城估计也半天时间就完蛋了,于是河州城的主将派出使者找到李庸,希望李庸不要进攻河州,放过河州的百姓,换来的是那使者的头颅和李庸亲笔信,上面的内容是用吐谷浑文字写的,意思就是不允许他们投降,河州的主将发了疯一样把李庸的亲信撕掉。 “恶魔,你们不要太过分,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可是他们都知道,鱼死不一定网破,他们就是那些鱼,而黑军就是那张巨网,还没等他们逃跑的时候,李庸的黑军已经到达河州城城外,这次李庸把河州城市包围水泄不通,完全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二十门二十磅火炮被分别放置四个方向,十门三十磅重型火炮被集中放在北门,也就是黑军的主攻方向,一万步兵被拆分成为四个部分,每个门布置了两千名,出了北门布置了四千,河州城的主将看到李庸这样的布置,他想带兵主动攻过去,但是他的河州城可不是兰州城,他这里只有可怜的一万多士兵,如果中了埋伏直接就完蛋了,虽然兰州城逃过来的人给他讲述了黑军进攻的经过,可是不够详细,而且那主将也不相信,他的一万多士兵想要守住四个城门很难,但是他看到李庸的军队没有攻城的器械也就放心一点,他的兵力主要布置在北门,因为他也看出李庸的主攻方向是在这边,可是当所有火炮向他的河州城开炮的时候,他就知道兰州这么坚固的大城为什么受不了,他的河州城城墙可没有兰州城那么坚固和高大,一枚枚实心炮弹砸到城墙上,都裂出一道道裂缝,那些打雷般的巨响就想死神在响他们敲响丧钟的声音,河州城的城墙被炮轰了三个多刻钟将近半个时辰的时候,四面的城墙轰然倒塌,逃离不及的士兵直接活埋在碎石之中,城墙都被轰开就以为黑军会冲进来了?他和兰州城的主将一样的想法,接下才是真正的炮击开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炮弹越过城墙,向城池里砸来,然后在空中或者在地面爆炸,尤其那三十磅的重型炮弹直接砸穿房子在屋内爆炸,躲在屋内的人直接和屋子一起被炸成碎片,那河州主将无力的跪在地上,看着城里不断发生爆炸,那些百姓和士兵四处乱跑也无济于事,那些爆炸的炮弹在他们之间和身边爆炸开来,残肢和尸体满城都是,什么叫血流成河就是这个样子,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流下眼泪,对着天嘶喊着。 “伏允,慕容伏允,你把我们吐谷浑人带进了深渊,你就是吐谷浑人的罪人。” 说完直接抹脖子自杀,主将已死,河州城群龙无首,他们想投降,白旗都升起来了,可是那些恶魔般的黑军根本没有理会,还是在继续炮击轰炸,等火炮炮击半个时辰后,李庸下达停火的命令。 “让炮兵休息吧,步兵进城,和兰州城的命令一样,吐谷浑士兵全部杀死,认为有威胁的吐谷浑可以射杀,宪兵跟随,禁止屠杀没有威胁的百姓。” 接到李庸的命令后,四面的火炮逐渐停火,随着最后一发炮弹在城内爆炸之后,四个方向的步兵开始有动静,可是此时的河州城那里还有人反抗,黑军没有受到任何抵抗进入河州城,他们四处搜索吐谷浑士兵,一旦发现直接开枪击毙,根本不管他们是否投降,会吐谷浑话的宪兵开始喊话。 “交出士兵双手抱头蹲下。” 那些幸存的吐谷浑百姓那里敢不听话,纷纷双手抱头蹲在原地,颤颤巍巍的看着那些身穿密不透风的黑色盔甲恶魔从身边走过,一声声枪响都吓得他们全身发抖甚至失禁,一个又一个躲起来的吐谷浑士兵被揪出来然后被枪毙,就算被脱掉盔甲躲在百姓中的士兵也被直接的同胞举报出来,因为黑军让他们举报,如果发现他们中吐谷浑士兵,那他们就要收到连坐,一起被枪毙,所以那些虽然脱了盔甲的士兵还是没能逃过黑军的抓捕,然后被黑军押到行刑场,十人一排枪毙,一万多河州城守军无一幸免,河州的吐谷浑百姓一半也死于炮火之中。 “我们这里离渭州距离不远,朝廷那边很快就会收到消息,所以我不能再河州待太久,改变计划,向伏允的王庭鄯城进发,情报显示,伏允的十万大军已经到达湟水城,我们把这十万大军吃掉,然后攻击他们的王庭,尽早结束战场战争,因为吐蕃的禄东赞不老实,肯定会对扶州和松州下手,所以我宰了伏允之后,剩下的交给朝廷的军队,他们总不能来一趟什么都不用干,收拾了吐谷浑之后我们转战吐蕃,把禄东赞的十五万大军给灭了,威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其他国家,只要他们敢动,我们就敢灭。” 李庸看完情报局的情报后,做了作战调整,在这些年的时间里,和平使者已经把吐谷浑渗透的千疮百孔,根本没有任何秘密,李庸想知道什么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打战打的就是信息战,谁掌握的情报越多,对谁就越有利,李庸的黑军在河州进行修整,因为他们现在离补给有点远,所以他们需要时间补充更多的弹药和物资,才能更好进行下一场战斗。兰州城和河州城被破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湟水和鄯城,这下伏允害怕了,他也为他的贪心付出了代价,驻扎在湟水的十万大军也停止了进军脚步,因为他们这个时候去兰州城已经于事无补,更别说去收复渭州那几个被大唐占领的城市,就算他们绕道过去,失去兰州和河州,他们随时被切断后路被黑军和唐军包围吃掉,而渭州这边也收到斥候的消息,河州城被一股神秘的军队攻破,城中一万多吐谷浑守军尽数被歼灭,城池化为废墟,城中百姓伤亡过半,但是具体的作战细节和对方兵力什么的都不知道,渭州都督赶紧向岷州都督李道彦通报,然后消息转回同谷关,此时李靖的大军也到达了同谷关,李靖看到岷州都督李道彦的军报之后,脑壳开始疼了,别人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军队是谁,他可是一清二楚,除了李庸还有谁,当年在突厥的时候他见识过了,什么叫寸草不生就是这样,黑色瘟疫不是开玩笑的,尤其看到兰州城三万多吐谷浑士兵被屠戮,兰州的百姓只剩下十万人,一个二十多万人的大城就被他毁了,还有就是之前结束的河州城,一万多士兵和一半的百姓。 “混账小子,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这样搞,我们的脸面怎么办?” 李靖叹了口气,然后让人把这份军报送往长安,而在河州城的李庸突然打了个喷嚏,心里想谁在骂我,进过弹药和物资的补给和修整之后,黑军再来离开河州城,向湟水进发,他们要在那里把伏允的十万大军消灭,只有消灭伏允的有生力量,才算正在打败这些游牧民族,吐谷浑由契苾、党项等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组成的,按照正常的历史是在当时李二要让伏允来长安的,还答应嫁个公主给他的,可是这货死活不愿意,还称病来不了,然后还抓了李二派来的使者,最后李二忍无可忍,在契苾、党项两个最大的部落的协助下,以左骁卫大将军段志玄为西海道行军总管、左骁卫将军樊兴为赤水道行军总管,率领唐军讨伐伏允,就当段志玄取得小的成功的时候,伏允的军队开始躲避唐军,拒绝与唐军作战,段志玄还被伏允来个焚烧草地逃走,段志玄无奈只有带着唐军撤退,可是唐军撤退之后,伏允这货就攻打凉州,妥妥的找死,于是李二不得不派出大唐军神李靖去收拾他,现在历史都被李庸搞的一塌糊涂,段志玄现在还在长安城数钱呢,李靖也只是刚刚到同谷关,这算什么事嘛,那些好不容易能出来打场仗的武将都无不恨死李庸了,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支黑军是李庸的,但是黑军的所作所为就是砸他们的饭碗,他们还没表演呢,战争就快结束了,那还玩个毛线,于是李靖不得不召开第一次全体将领会议,商量接下怎么打,因为黑军已经把吐谷浑搅的翻天覆地了,李靖的大多数下属认为,在没有足够的牧草和物资情况,进行远征是一种冒险,因为那支黑军是敌是友谁都不知道,万一到时候和吐谷浑人一起攻打他们,那就危险了,现在这个状况,他们只要占领河州和兰州也算不错的战绩,没必要冒险,都表示撤军,但是侯君集表示反对。 “我同意,这次出兵吐谷浑,圣人的意思就是灭掉吐谷浑,只是拿下已经残破的兰州城和河州城,不但让天下笑话,说我们只知道捡现成,这个脸我丢不起,大唐的武将的脸也丢不起,而且这个也是个机会,有黑军这支异军拖住伏允的大部队,我们可以趁机把吐谷浑灭掉。” 侯君集指出这是摧毁吐谷浑的机会,对于侯君集的意见,李靖也是同意的,因为这次的确是个机会,这个机会难得,于是他采用侯君集策略,把大军分为两支,他自己和薛万均、李大亮进击西北,侯君集和李道宗进击西南包抄伏允,对于李靖的分兵,李庸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因为他的目的就是消灭伏允的大部分兵力,然后抓到伏允,用他头给死去的手下报仇,让天上所有人知道,胆敢动黑军,那就要承受他们不能承受的后果,第一个反面教材就是他伏允。 “臭小子,恭喜啊,都当上代理排长了,没受伤吧?” “团长,你就别取笑我了,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任务交给我?” 程处亮死死盯着席君买,那眼睛就像狼一样发着绿光,席君买直接一个爆栗给他。 “整天就知道任务任务,哪来那么多任务,打了两场仗,做哥哥的不能看看你这个弟弟啊?” “嘿嘿~” 程处亮摸着被席君买敲过的头傻笑着,他来到西山和加入西山营之后,他才发现,这里不但是他大哥李铁柱说的那样美好,也是他喜欢的地方,这里的人少了勾心斗角,多了好像对待每个人都如同亲人一般。 “你对这两次战役有什么看法不?” 席君买递给他一个牛肉罐头说道。 “比我想象中还要残忍。” 程处亮没打开牛肉罐头,但是很认真的回答这席君买的问题。 “我是黑军经历完突厥战役才加入的,那些老兵和我提起那年的战役的时候,我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对那些异族这么残忍,他们和我们也是人,后来我在烈士陵园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烈士墓碑的时候,我明白了一点,再后来我带队到各个国家作战的时候,又明白了一点,直到铁柱哥牺牲的时候,我彻底明白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司令的一句名言你知道是什么吗?” 程处亮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席君买咬了口压缩饼干说道。 “只有死掉的异族才是好异族。” 说完就一边吃这压缩饼干一边离开,程处亮也咬了口压缩饼干,回味这那句只有死掉的异族才是好异族,虽然听起来很残忍,但是在战场上,心慈手软只会给自己和自己的战友带来死亡,他拿着席君买给他的牛肉罐头离开,看见自己的排,随手扔给他们打牙祭,他并不是对那些死去的吐谷浑人感到愧疚,反而更觉得李庸说的话很有道理,黑军代表着什么,表达着战无不胜,表达着死亡,所以一切阻碍他们的敌人都被他们撕成碎片。黑军不断向湟水进发,幽灵特战队的特战队队员开始渗透到敌后,搜集湟水的情报,在情报局已有的情报中,李庸看着地图沉思着。 “司令,这块骨头不太好啃啊。” “嗯,湟水城仅次与鄯城和兰州城,城高坚固,而且守军本来就有五万,加上这十万,就达到十五万,如果再算上城中十多万百姓,估计能战兵力有二十万,而且他们已经有所准备,有点棘手啊。” 李庸摸这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说道。 “我们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因为我们现在离补给越来越远,就算打完湟水城,那我们打伏允那王庭,更加不容易,而且随着时间不断推移,伏允召集的军队就会更多,对我们就越不利,甚至我们还要防止伏允逃跑。” 薛仁贵的分析也是李庸担心的,万一给伏允跑了,那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功亏一篑了,所以要防止这点,李庸不断的想着各种可能,然后组合在一起,新的打法也在脑海里慢慢形成。 第一百八十二章 声东击西 李庸想一夜,最终想出了个办法,那就是他们玩的最溜的声东击西。 “我说下接下来作战计划,五百幽灵特战队留一百,其余的到鄯城埋伏,如果伏允要跑不惜一切代价给拿下,生死勿论,另外留下三千步兵和十门五门二十磅火炮,对湟水城围而不攻,火炮每日只对其炮击半个时辰,如果城中出兵,不要与其交战,隐藏行踪等待时间,让他们追击我们,让他们以为我们进攻的是他们的王庭鄯城,只要我们到达这个位置,宗哥,将追击我们的敌军引到这之后,我们野战消灭他们,隐藏的三千步兵你们收到我们的信号之后,立即进攻湟水城,剩余的幽灵提前潜伏进湟水城,在各处主要埋藏好炸药包,等候进攻的时候,同时引爆,到敌军必然大乱,失去了湟水城的敌军就没有退路,只能退往鄯城,到时候我们两处合会同时进攻鄯城,抓到伏允之后,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薛仁贵等人看着作战地图,然后不断提出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比如敌军不上当,野战时,只有七千对敌人的十万,怎么打?就算湟水城的十万大军离开,城中也有五万多甚至十万的兵力,只有三千的步兵,如何拿下?这些都是问题,李庸也一一给他们解释,最终整个作战方案在众人的不断完善,形成了这次的声东击西,三千的步兵其中就有程处亮的那个排,虽然不能参加大部队的作战,但是服从命令就是黑军的天职,何况他们的任务也不小,一不小心都可能交代在这里,分兵完成之后,席君买成为这三千步兵的指挥官,李庸带着剩余的七千步兵和四十门二十磅火炮和十门三十磅火炮浩浩荡荡的绕过湟水城,就当李庸他们离开湟水城的第二天,席君买的三千步兵开始按计划行事,十门二十磅火炮先来个开胃菜。 “让炮兵先来两刻钟的大铁球让那些野人尝尝鲜。” 席君买很随意的下达开炮命令,反正他的任务就给李庸争取时间,如果敌军发现李庸绕过湟水城,以李庸现在的行军速度肯定被撵上,所以他要干扰湟水城的视线,城中的守军也发现了成为黑军的踪影,可是离的太远,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更不敢派出斥候去打探,因为黑军抓斥候太厉害了,几乎没有一个斥候去打探黑军情况能活着回来了,所以他们就没这个必要做这个无用功,可是这次他们错,以前打探不了黑军是因为幽灵屏蔽了整个战场,现在幽灵大半已经去了他们的王庭,还有一部已经陆陆续续潜入他们的城里,还带了大量打炸药包,那些吐谷浑不认识炸药包,就当时普通麻包就给放行了,他们要是知道,这么一个麻包能让他们最少上百人上西天就不这么想了。头菜第一波炮击来了,城墙上的士兵纷纷趴在地上,“轰~”一枚枚炮弹砸到城墙上,效果挺唬人的,可是实际结果就不一样,坚固的城墙只是被实心弹打掉一些石块,没有产生实际的破坏,这让那些趴在地上的士兵看到了,就耻笑黑军的神器不过如此,可是一枚炮弹因为后坐力让火炮偏移了,直接砸到几个哈哈大笑的士兵,那是直接被砸成肉块,这下他们不敢笑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吧,两刻钟很快就结束了。 “换爆爆,他们趴着也累了,也打个两刻钟,然后收工。” 那些趴在城墙上的吐谷浑士兵好不容易熬过第一波炮击,还没等他们缓过来,就听到炮弹划过空气的“呜呜呜……”的响声,他们再次趴回地上,嘴上大骂着。 “有完没完了……” 这个百夫长话没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这次的炮弹不是砸城墙的,是直接飞到他们头上的,然后在他们头顶爆炸,有些砸到城墙上爆炸,这下整个城墙上是被炸人仰马翻,趴着也挨炸,不趴着乱炸的更狠,那些百夫长努力喊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兵趴下,可是很多人已经被炮弹炸的耳鸣,根本听不到声音,在远处的席君买拿着望远镜看着,虽然看不清楚城墙上的情况,但是看到上面被爆炸弹炸的到处乱跑和被炮弹炸飞起来的尸体,他一边看着一边拍着大腿喊着。 “好,炸的好,炸死这群狗娘养的。” 第一天的炮击量很快就结束了,席君买让炮兵赶紧把火炮和弹药挪走到他们找好的藏身点,他带着三千步兵故弄玄虚的原地不动,反正就算城里的骑兵冲出来,就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早就溜之大吉了,二十磅的火炮射程可是四公里,湟水城的大将也被黑军突然停火感到奇怪,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是黑军的陷阱,引他们出去就完蛋了,所以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席君买带着自己的三千步兵兴高采烈的的退走,湟水城的守军看到退却的黑军都松了口气,这样他们的大将更感到疑惑。 “好奇怪,听那些逃过来的百姓说,黑军会打雷喷火的武器很厉害,兰州城那么坚固的城墙都能砸塌,怎么今天也看不出来啊。” “大帅,那些逃命的百姓懂什么,看风就是雨,估计是为了我们收留他们,他们才说那样的话,我看那什么黑军也就那样,不然明天我带一队人马杀出去,看看那黑军实力如何?” 那大将连忙阻止这位湟水城主将,他是见过黑军的实力的,而且今天的火炮威力虽然说不上很猛烈,但是后面那些会爆炸的炮弹就让他很忌惮,所以情况不明下,他是不会冒险的,反正湟水城城高墙坚,城中粮食足够他们吃一年的,所以综上所述,一动不如一静,而此时李庸的他们已经离宗哥很近了,只要席君买明天再拖住湟水城一天,他们就完成了第一步作战,翌日,席君买还是老样子,让火炮上来就开炮,他都懒得下令了,直接拿着望远镜看戏,湟水城的大将这次等火炮炮击结束之后,在亲兵们的保护下,偷偷观察远处的黑军阵地,可是实在太远了,就算席君买有望远镜也看不清,更何况他是用肉眼去看,看的清楚就见了鬼了,不过他也抓到一点信息,那就是这两天,黑军的炮击都是固定的,都是差不多半个时辰就不再攻击,步兵也不攻城,远远的站在远处,更好些保护那些会喷火发出巨响的铁桶,虽然他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还是不够他做出判断,所以第二天有相安无事的度过,而李庸的大部队已经到达宗哥,薛仁贵开始观察地形,然后开始布置阵地,另外派人通知席君买不要再打掩护了,等待攻城信号。第三天,已经开始有点习惯炮击的湟水城没受到攻击,这样他们很不习惯,要是被席君买知道他们这么想,巴不得给他们来个几炮呢,湟水城一直紧张的戒备到下午都没看到黑军的炮弹,但是主将府中的大将突然大喊一声。 “不好,中计了,他们是想拖住我们,他们是想攻击鄯城,快,集合大军,随我回援。” 其他将领听了都头冒冷汗,纷纷冲出主将府去集合自己的部下,湟水城的主将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如果不是大将说的那样,他们大军一走,黑军的主力出现攻城,他就那五万守军怎么守的住啊,可是万一是真的,那他们国家就危险了,所以他那个纠结啊,那大将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直接走出主将府,那湟水城主将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吧,通向鄯城方向的城门被打开,吐谷浑的十万大军如同长龙一般向鄯城奔去,而躲在远处的席君买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冷笑道。 “你们总算走了,那湟水城就该灭了,你们一路走好。” 随着最后一名骑兵离开之后,湟水城的城门再次被重重的关上,十万骑兵一路狂奔,本来湟水里鄯城就不远,以骑兵的速度就一天时间就赶到,可是他们发现一路上那火炮留下的车辇痕迹,让那大将更加慌张,心中不由向长生天祈祷,但他们来到一个分叉路的时候,发现了黑军的踪迹,斥候赶紧向那大将禀报。 “你是说黑军现在在宗哥?” “是的大帅,我们怀疑他们是迷路的,走错了路。” 那大将听了不断念这感谢长生天,现在他就面临一个问题了,是否和黑军野战,还是退回鄯城,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会撤回鄯城包围王庭的,可是他们这样退回王庭,那黑军知道之后就会偷袭空虚的湟水城,到时候王庭就完全暴露在黑军的兵峰之下了,所以从战略上来讲,他需要和黑军打这场野战,如果胜了,那吐谷浑就转危为安,如果败了,那吐谷浑就面临亡国的后果,现在十万士兵都在等待他的命令,那大将思考了许久瞪着宗哥方向说道。 “向宗哥出发,我们会一会按黑色恶魔,杀。” 那大将还是决定和李庸野战,这也是和李庸猜测的一样,因为无论是那个将领,都会这样选择,不管他是退回王庭还是封锁这里,都没有任何原因,因为十万大军一天的粮草就是天文数字,他耗不起,所以他只能进攻李庸,李庸也是等待这一刻,只要消灭这支军队,那伏允的王庭就是一个没有任何防备的小姑娘了,在坚固的城池能抵挡得住他的火炮吗?再强的骑兵能抵挡得出三百米射程的火枪吗?不能,所以这个声东击西的机会最终目的就是以假装进攻鄯城引出湟水城的十万大军,任何野战中击败那十万大军,另外一个攻击目标是湟水城,吐谷浑十万大军进入宗哥之后,就发现黑军的阵地,现在双方就是拼实力的时候,换装后的黑军第一次野地作战,而且还有很多新兵,具体成果怎么,那就用结果来证明吧,吐谷浑的骑兵开始摆开阵形,双方没有什么将领出来喊话单挑什么的,黑军的炮兵阵地已经向吐谷浑的十万大军瞄准,就等开炮命令,而吐谷浑那边的骑兵已经准备好,那些骏马已经急不可耐的瞪着泥土,等待背上的骑手发出指令。 “二十磅炮爆炸弹,三十磅炮实心弹,目的,敌军骑兵,预备,放~” “轰~”巨大的响声吓得准备冲锋的骏马直接抬起前肢,什么不受骑手控制,然后他们还没控制失控的马匹,炮弹就到了,爆炸弹在他们之间爆炸,那些骑兵被轰炸的成肉块轰炸连马带人飞出去,实心弹的效果更加血腥,那巨大的实心炮弹眼前任何东西,都直接砸成肉渣,不管是人还是马,十发实心弹直接打出十道血路,那大将看情况不对,立马下令冲锋。 “冲,冲上去,他们就打不到我们了。” 听到冲锋的命令,那些骑兵奋力的控制马匹跑起来,虽然火炮的威力很大,但是人家可是十万骑兵,你第一轮炮击是干掉人家几百人,可是几百人对于十万来说就是小水滴都算不上,跑起来的骑兵学聪明了,分散着跑,这样被炮弹打中的几率就降低了,可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些炮弹可是四公里和六公里外打过来的,那就是说他们要至少要挨五公里的炮击,另外马匹跑了五公里还有马力冲击步兵的阵地吗?肯定没有,所以这一切都在黑军的算计之中,漫山遍野的骑兵疯狂的冲锋,那些吐谷浑骑兵挥舞这手中的长刀和长矛什么的,嘴上不知道喊着什么,应该是杀啊,冲啊之类的,但是这一切对黑军来说都是徒劳的,火炮越打越凶猛,一个又一个的骑兵倒在冲锋的路上,他们每冲一百米就留下几十甚至上百的尸体,他们奋力冲了两公里,他们已经损失了上万人,那大将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是骑兵冲锋想要停下,那必然造成更大的伤亡,所以现在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黑军的炮弹像下雨一样就停过,不断在他们的冲锋路收割着他们的生命,好不容易快冲到步兵的阵地的时候,他们发现马匹已经快跑不动了,这个时候手拿西山九式火枪的步兵已经瞄准好了那些冲过来的骑兵。 “稳住,六百米,五百米,四百米,开火。” “砰砰砰~”七千杆西山九式火枪同时开火,用了黄色无烟火药的火枪,不再是以前用黑火药那样了,没有烟而且不用清膛,黑军射击完就直接把定装好的弹药倒进枪管,在扣动扳机,遂火石击发枪管内的火药,铜铅弹在有膛线的枪管中喷射出来,一道道火光在枪管中冒出,那些被射中的骑兵直接被子弹带飞下马,只要被击中就直接身亡,就是击中腿部或者手部的,那也直接废掉,如果运气不好被击中腹部那种一时间死不了的,只能看着直接的鲜血喷涌出来,就算捂也捂不住,子弹已经把他体内的内脏肠子什么都搅碎,十万骑兵就好像被风刮到一样,好不容易冲到一百米的时候,那些步兵阵线上突然冒出火光,然后冲到前面的骑兵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全部倒下,原来是平射的虎蹲炮,这种小火炮体积小,可以平射也可以曲射,尤其对付这种密集的骑兵用散弹攻击,效果最佳,而且步兵还不止这些,一颗颗木柄手榴弹被点燃扔进骑兵中,炸的他们人仰马翻,进攻受阻的骑兵速度减下来就是活靶子,线性阵线就可以自由射击,在步兵的火力射击下,吐谷浑的骑兵损失惨重,何况还有后面的火炮还在不断炮击,形成的步炮协同,那简直就是骑兵的噩梦,就当他们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湟水城被攻破了,那吐谷浑大将气的直接突出一口老血来,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被引到这里来了,那就是这些该死的黑色恶魔的诡计,此时的湟水城火光冲天,四处传来爆炸声,那是幽灵特战队点燃了炸药包,黄色炸药包的威力可不是黑火药能比的,一个五斤重的炸药包爆炸,直接把城门砸崩,另外那些停火的火炮再次开始炮击,这次不是炮击城墙,而是直接炮击城内,十万大军的离去已经让湟水城人心惶惶,被这么一偷袭,更加大乱,何况天色正在昏暗,视野也开始看不清,三千的黑军冲进城里的时候,几乎没收到反抗,黑军趁机收割城里守军的人头,对于黑军的火枪,那些想反抗的士兵都成为枪下亡魂,就算有冲到面前砍他们一刀或者弓箭射中黑军,根本就破不了那坚固的黑甲,反而被黑军反手一刀直接砍死或者捅死,两面的战场先后展开,打的吐谷浑人措手不及,看到事不可为,那吐谷浑大将下达撤退的命令,带领这剩余的骑兵撤回王庭,因为他知道湟水城完了,他也完了,吐谷浑更加完了,他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看到潮水般撤退的骑兵,黑军纷纷开始一边追击一边设计,火炮直接炮火覆盖最远距离,封住他们逃跑,可是骑兵毕竟是骑兵,步兵是追不上的,就算被他们跑了,但是这次的战略,李庸他们成功了,打击了吐谷浑的有生力量和攻破湟水城,让吐谷浑王庭暴露在自己的兵峰之下,拿下伏允指日可待,李庸也停止让士兵追击,快速收拾战场,他们要赶到鄯城,他们最终目标,要在伏允逃跑之前堵住他。 “命令席君买那边收拾干净赶紧赶来鄯城和我们会合,步兵先行,先包围鄯城,炮兵随后,留下一个营的兵力保护炮兵。” 第一百八十三章 伏允陨 “驾,让开,快让开,报,禀报国主,大事不好了。” 此时伏允正抱着美女喝着酒快活呢,被这么一激灵,差点没被吓直接殡天。 “如果你说不出什么大事,我扒了你的皮。” 那报信的骑手连头上的汗都不敢擦,缓了口气说道。 “国主,大唐李靖摔十万大军分左右两路向我们包抄而来,现在碌曲、河州、兰州、湟水都被攻陷,慕容川大帅十万大军于宗哥与黑色恶魔对战,损失过半,现已撤回王庭。” “什么……” 伏允听到这消息吓得推开怀里的美女,酒水和菜肴倒在身上也不知,因为他自以为是大唐不敢出兵,顺利的收回丢掉的渭州几州,可是大唐直接派出军神李靖,还带来了十万大军,失地没有收回,还丢了碌曲、河州、兰州、湟水四个地方,最要命的是,那黑色恶魔的黑军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还把自己的好不容易集结的十万大军消灭了一半,现在兵峰已经直指自己的王庭,这下伏允是彻底慌了神了,那报信的骑手单膝跪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伏允没有任何表示,走也不是起来也不是,命苦啊,摊上这么一个头大无脑的国主,伏允越想越害怕,一脚把跪在地上的美女踹倒,如何咆哮吼着。 “滚,都给我滚。” 得嘞,就等你这句话了,骑手和那美女赶紧逃一般的跑出伏允的牙帐,伏允有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开始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可是他现在脑子里面就是一团浆糊,什么都没不到,而李庸可不会像他那样,黑军追着慕容川的屁股打,一直追到鄯城王庭,看到慕容川的骑兵像被鬼一样冲进鄯城城内,李庸一手拉住小白,一手举起来。 “包围鄯城,一只鸟都不能飞出去。” 黑军穿着具装西山盔手上拿着西山九式火枪,跑起来虽然不快,但是每一步都如同战鼓一般,鄯城看到黑色的军队冲过来了,赶紧把城门关上,那些没能跑进去的骑兵疯狂敲这城门大喊着放他们进去,可是城墙上的士兵那里敢打开城门,一个不小心,黑军就趁势冲进来了,而开始做包围的黑军看到那些被关在外面的骑兵,那就是饿狼看见肉,一边运动一边开火,瞬间一大片骑兵被集中,死在自己的城门下,死不瞑目的看着城墙上那些不放自己进去的士兵,那些在城墙的士兵想用弓箭还击,可是根本够不到,一般强弓也就是七十米左右,也只有李庸搞出来的神臂弓才能和西山九式对拼,可是火枪不需要什么体力,神臂弓就算有滑轮的帮助也是要力气的,所以在黑军的火枪攻击下,在这个时代就没有对手,城墙上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骑兵被黑军一个个点射射杀,很快那些没逃进去的骑兵就全部被射杀,黑军也在运动中把鄯城四门包围起来,并且开始挖战壕和拉起铁丝网,李庸这次是下了血本对付伏允的,湟水城内的席君买刚刚结束战斗就接到快速向鄯城支援的命令,席君买二话不说,带上他的三千步兵骑上缴获的战马冲出湟水城,向鄯城集结,因为李庸的紧急命令,那些准备被处决的两万多吐谷浑士兵逃过一命,他们被捆绑在刑场,看到那些恶魔匆匆离开之后,都激动的流着鼻涕和眼泪,活着真好,这是他们这些逃过劫心里不由发出的感慨。 “不行,我要离开这里,只要逃出这里,手上有军队和金钱,到了西域,唐人和那黑色魔鬼就对付不了我了,对,没错,来人,快来人。” 几个牙帐狼兵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向伏允行礼。 “快,点齐人马,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上,我们退到西域去。” 那几个牙帐狼兵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过牙帐狼兵是伏允的死士,他们对伏允更是忠心耿耿,一个狼兵低下头说道。 “主人,我们现在跑不出去了,刚刚慕容川将军带领剩下的骑兵逃回鄯城,外面已经被黑色魔鬼的军队包围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伏允听完之后觉得头晕目眩,直接栽倒在地上,那些忠心耿耿的狼兵赶紧去扶,昏迷后的伏允就没醒过来,伏允的手下又是请巫医跳大神又是请郎中,不知道是跳大神有效果还是拿江湖郎中医术可以,昏迷的伏允缓缓醒了过来,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往日的风采,头发散乱,双目无神,看到老大都吓晕了,接下的仗怎么打?黑军的实力本来就恐怖如斯,现在连主事的人都没了,还玩个毛线,伏允的手下不由的开始私下讨论找一个合适的人代替伏允,因为伏允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带领吐谷浑王国走出困境了,灭国就在旦夕之间。 “这样不行,必须选出一个人来,我选大宁王慕容顺。” “不行,国主一直不喜欢大宁王,我认为天柱王最为合适,他那边兵强马壮,真是救我们于危难之中。” “可是天柱三部落都在赤海附近,根本来不及赶过来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等到那些恶魔打开我们的城门进来把我们的脑袋都砍了吗?” 伏允的贵族们谁都无法说服谁,可是他们商量的事情被身为吐谷浑大王子的慕容顺知道,慕容顺是伏允和妻子隋朝光化公主的大儿子,就是因为他有一般是汉人的血统,所以一直对自己没有被立为王储而反感,这个点有点像李二的老三李恪,他就是母亲是隋朝公主,所以就算李二认为他最像自己,也不能让他当太子就是这样,你血统不纯,关键还是前朝皇族血统,说回慕容顺现在虽然大部分的贵族是站在他身边,可是他爹只是神志不清又不是没了,所以就算那些贵族支持他也没用,可是现在吐谷浑还等的起他们精挑细选了吗?城外面已经被那些地狱来的黑色恶魔包围了,别看人家人不多,但是你敢突围,保证屎都给打出来。对于吐谷浑这些时日来说都没有什么好消息,唐军不断推进横扫吐谷浑那些城池和部落,最让他们忧心的是,城外面那些黑军,他们虽然已经两天没动静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恶魔马上就要动手了。 “都齐了吧?” “是,都齐了。” “好,我现在简单说一下作战计划,然后大家补充。” 李庸拿着指挥棒在一个大型沙盘上比划着,如果伏允看到了就会大喊天亡我也,然后吐血身亡,因为这个沙盘就是他的鄯城的缩小版,那精致的城墙和城内的房屋,包括他的牙帐,都清清楚楚看到,李庸指了一下城墙说道。 “四处的城墙,敌人的兵力大约有四万,也就是说,每段城墙有一万的敌军在防守,他们的武器主要是常见的几种东西,什么金汁、火油、石头之类的,远程武器有强弩和弓箭,对我们有威胁的就是那些强弩,所以要第一时间清理掉这些强弩,这是幽灵和情报局提供的情报,这些强弩的位置在这,这。” 李庸一边说着,一旁的参谋就往沙盘里的城墙上每处放置十个小人,代表人数,一个个别致的小弩车按李庸指的地方放下。 “炮兵除了轰开城墙之余,还要将这些位置的弩车强弩全部清理干净,保障步兵进入时的安全。” 光头火炮指挥官那这地形图标注,然后不断在小本子上计算,如果不懂行的人看到他那小本子,就当时鬼画符直接扔了,也只有他们这些经过训练的炮兵才懂,上面的数字和计算公式等等,没有一定的程度是玩不转的,别以为炮兵就是往炮管塞炮弹,然后闭着眼睛一拉绳索就完事,炮兵里面的东西复杂的多了,什么抛物线、距离计算,角度的修整等等,没有一定的数学和物理知识打底,根本玩不开,李庸继续讲着。 “当炮兵清理完和轰开缺口之后,炮火覆盖这几个区域,我们的火炮不够多,不可能做到全面覆盖,所以我们集中盖章这几片区域。” 李庸指的是东西南北围绕着伏允的牙帐和有可能逃窜的地方,将他封住跑不掉,就算抓不住他也把他给轰死拉倒。 “炮火覆盖开始之后,步兵同时向轰开的缺口集结,清理残敌,等待炮火覆盖结束再进入,所有步兵向伏允的牙帐靠拢,路上不要和敌军过多纠缠,我们的目标只有伏允一个,其他的事情交给朝廷的人来做,李大帅的大军已经兵分两路,我们必须在他们完成合围之前溜出去,因为我们下个目的是吐蕃人,伏允只是开胃菜,接来下的吐蕃人才是大菜。” 所有的高级军官就李庸提出的作战大纲开始细化,再形成文字存档,包括炮兵在内所有黑军指挥官开始按最新的作战指令下达到营连排,收到作战计划的所有下级军官给自己的部队讲解,并在作战地图上仔细的解答,务必让所有人都明白,因为这次场战斗将是吐谷浑最后一战,也是灭国之战,复仇之战,所有人都认真的看着作战地图,聆听作战计划,不懂或者有好的建议立马提出来,黑军作战就是这样,司令部只是提出总体的作战计划然后拆分到下面,下面的作战单位根据具体的实际情况做出细微调整,总的意思就是大方针不变,具体怎么打还是看下面的士兵和下级军官的临场指挥。 “指挥官,我们计算过了,和你计算的一样,按司令部的作战计划,我们的火炮被拆分成四个部分,没有主攻一说。” “司令说了,这次打这些狗崽子,大家都是主力,没有后备部队,也就是说,明天开战的时候,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可别让步兵看我们的笑话咯,我要第一发炮弹就一发入魂。” 光头炮兵指挥官摸着自己的大光头,在夜色中就像个大灯泡一样光亮,尤其他那对大白牙,加在一起都能成狙击手的头号目标了。炮兵在忙活着调整各种角度诸源,步兵这边也没歇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的,擦枪保养,检测枪支,除一个人在营地里只坐在着抱着自己的火枪仰着头看天上的星星,几个月以前,也在这个国家,相似的夜晚,那个笑容,永远留在程处亮的记忆里。 “想铁柱了?” “司,司令。” 程处亮看到李庸赶紧站起来向他敬礼,李庸摆摆手,然后解开身上的沉重的西山盔,西山盔被他的卫兵拿走,只留下他和程处亮俩人,李庸活动一下有些发酸的肩膀和各个关节。 “这玩意实在太沉了,要让那些家伙赶紧改良一下。” 程处亮看着李庸说着不着调的话,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李庸让他和自己坐下,然后李庸也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说着。 “草原的星星就是好看,你说那一颗是铁柱?”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最亮那颗一定是他。” “我也是这么任务,因为特别像他笑的时候,那小子当年就跟着我打吐谷浑,突厥,吐蕃,无论多危险,他都爱笑,明天就是这里的最后一战了,害怕吗?” 程处亮摇摇头说。 “不怕,我要拿着伏允的脑袋祭奠大哥和死去的兄弟们。” “嗯,你和他很像,当年我也是这样问他,他也是这样说,保护好自己,为了他好好活下去,完成他没完成的事。” 李庸说完就不说话了,只是和程处亮默默看着天上的星星,周围的卫兵默默的站着看着他们两位。贞观九年二月初八,四枚带着火焰的炮弹划破长空,重重的砸在高大的鄯城城墙上,西山营陆军正式对吐谷浑发动灭国之战。 “角度调整上仰三度,目标三十、三十一,三十二区域,扫清区域所有目标,装填完毕自由射击,放。” 四个方向的炮兵阵地根据试炮的结果重新调整,然后按各自的指挥官的命令开始开火,所有炮弹像冰雹一样砸向城墙,那些被标识了弩车和强弩被爆炸弹全部炸成碎片,吐谷浑人都不知道黑军是怎么知道他们藏起来的弩车和强弩是怎么被发现的,而且有针对性的攻击,如果失去这些强劲的远程武器,那到时候步兵攻过来的时候,他们就没有武器可抵挡。 “快,把弩车挪走,啊~” 想要指挥手下把剩下的弩车挪下城墙的百夫长被一发炮弹直接砸城肉块,其中还把一辆弩车和要挪走它的几个士兵也炸死,城墙上的士兵被炮火完全压制,那些弩车和强弩被炮弹一一清除,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怪直接的将领没有预料到这点,经验主义害死人啊,吐谷浑的将领的作战思维还是停留在很原始的状态,那就是攻城用什么攻城车,攀爬之类的战术,对于已经运用火器的部队来说,他们布置的那些守城武器装备就是活耙子,李庸的情报局和幽灵特战队把他们的守备力量和据点全部打听的一清二楚,李庸得到这些情报给他们来个定点清除,真的是不要提多爽,如果说爆炸弹只是让吐谷浑人趴在地上吃灰,那三十磅重型火炮的实心弹砸在城墙上带来的冲击感,简直就像砸在他们心头上,“轰……”一声声被重重发出响声,都能把大量的石块砸飞,高大坚固的城墙就颤动一下,一直以来,高大坚固的城墙就是所有士兵的保护神,现在却显得那么柔弱无力,好像随时都能倒塌,城中牙帐中,伏允就像一个发了疯的疯子,手里拿着弯刀挥舞着。 “顶住,给我顶住了,杀死那些该死的恶魔,杀死他们。” 作为他的死忠,狼牙亲卫都不敢靠前,然后害怕伏允自己伤了自己,可是他们也怕上去制止的时候伤害到伏允,他们就这样僵持着,可是外面的战况可不是僵持,而是被黑军完全压制,城墙上所有的防守的武器都被火炮全部清除,现在开始清除城墙上的士兵,不少士兵不断逃离城墙,那些想阻止的百夫长千夫长都没有办法,因为他们也想退下城墙,这样挨打根本不是办法,而且城墙随时倒塌,在上面完全就是等死,有一个逃就有第二个,然后就一大堆,很快就争先恐后冲下城墙,原本利用狭窄的楼梯缓冲敌人,现在成为吐谷浑的死亡通道,慌乱拥挤之下开始发生踩踏,他们没死在炮火下,而被自己人给挤死踩死,更甚的有些绝望的士兵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下来,这一幕黑军没有发现,因为他们还在认真的完成自己的工作,一发发炮弹装进炮膛,然后击发,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一道城墙终于承受不住炮火的轰击轰然倒塌,然后第二道,第三道,还没逃离的吐谷浑士兵就这样和他们的城墙埋进去,炮兵的第一阶段攻击结束,迅速调整角度,开始封锁计划中的几个区域,防止伏允逃跑,其实李庸也就是保险起见,他不知道伏允现在已经疯了,根本就没想到跑,那些死忠狼牙护卫想带他逃来的,可是这货那这弯刀耍的开心呢,炮兵开始覆盖城内,步兵全部离开战壕,打开铁丝网想倒塌的城墙靠拢,然后对城墙上的吐谷浑残敌开始清理,保证自己等下冲进城内不被偷袭,李庸计算了下时间,然后下令。 “停止炮击,步兵按计划进攻,伏允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四处的火炮阵地相继开始停火,步兵蜂拥冲进城里,冒着吐谷浑的反击冲锋,那些吐谷浑士兵虽然装备了唐军淘汰的制式武器和购买李庸这边的便宜货,怎么可能抵挡的出正宗的西山盔和火枪呢,黑军也不和他们纠缠,一边快速行进一边清除眼中的敌军,隐藏的幽灵特战队不断在高处狙杀那些想偷袭步兵的吐谷浑士兵,一路给步兵保驾护航,黑军冲破吐谷浑一道又一道防线,就如同热刀切黄油一样,黑军四面八方的想伏允的牙帐包围靠拢过去,李庸也在卫队的保护下进城,看到一些散兵游勇,就和卫队一起解决,等他来到牙帐的时候,这里已经被直接的部队里里外外包围的水泄不通,看到李庸的到来,薛仁贵和其他高级军官向他敬礼说道。 “司令,进展一切顺利,牙帐里就几十个卫兵和发了疯的伏允,该怎么处置。” 李庸没有说话,直接走到牙帐门口,看到几十个装备精良的卫兵保护这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头,李庸知道这个老头就是伏允,那些死死盯着周围黑军的狼牙死忠,紧紧握着手中的利刃,誓死保卫伏允,李庸抽出腰间的长刀直接走进牙帐,几个狼牙死忠就向踏入牙帐的李庸挥刀砍去,李庸一个格挡和侧身就躲开了所有攻击,然后握着拳头向一方砸去,没错就砸去,把手臂完全包裹起来的护臂直接砸在一个狼牙死忠脸色,顿时被砸飞几颗牙齿和口吐鲜血飞出去,砸飞一个狼牙死士后,李庸顺势将格挡的长刀抽开劈向一旁的死士,锋利的黑刀直接把他劈成两半,李庸就三个动作就灭掉两个狼牙死士,那些自认精锐的狼牙死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庸活动一下刚才砸人的手臂淡淡说道。 “都杀了,程处亮,伏允留给你了。” 程处亮从队伍中站了出来,然后所有人的面罩和盔甲都一样,可是李庸知道程处亮肯定就在这里,所以他才这么肯定的说,除了程处亮站了出来,薛仁贵和几个高级军官也活动了下关节说道。 “小子,那个糟老头留给你,这几个杂碎就交给哥哥们了。” 狼牙死士听不懂汉话,但是他们知道,今天他们都要陨落在此,包括他们的国主,当最后一个狼牙死士被杀死之后,伏允就像个可怜虫一样颤抖的双手握着自己的宝刀,疯疯癫癫的喊着。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吐谷浑国主,是王,你们都给我跪下……” 程处亮根本不想和他废话,直接一刀把伏允的脑袋砍下,然后一把拿着他的头发提举起鲜血淋漓的脑袋大声吼道。 “伏允伏诛,大哥,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吗?” 一代吐谷浑国主就此陨落,他做梦都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自大和贪心害的自己国破身亡。 第一百八十三章 震慑禄东赞 伏允陨落,吐谷浑陷入混乱,不过这些就不是他李庸管的了,伏允的脑袋被黑军用冰块装进盒子里,他们要带回去祭奠李铁柱和阵亡的战友,由于转战吐蕃,海军的战舰就无法再给陆军停供补给和掩护了,战舰把所有的物资卸载然后带着伏允的脑袋离开,李庸带走所有的物资后,行军的速度更加慢了,不过也没有办法,交通的不方便只能是这样了,没有弹药补充,黑军就相当失去了战斗力,所以这些物资必须带着,李庸的计划就是带着这些物资先离开吐谷浑,然后在吐蕃的国境找个地方作为后勤保障基地,这样就随心所欲的对付吐蕃蛮子和禄东赞了。至于李靖的朝廷大军那边依旧按计划行军,四月初八,李道宗在库山(今青海湖东南)击败军心涣散的吐谷浑军,李靖、李大亮、薛万均等率军向北,攻打吐谷浑右边,侯君集、李道宗率军向南,攻打吐谷浑左边,就像两只拳头一样齐头并进,李靖的部下萨孤吴仁战于曼都山,斩杀吐谷浑名王,其余将领在牛心堆、赤水源击败吐谷浑其他部落联军,俘获伏允的心膂之臣慕容孝隽,缴获杂畜数万。侯君集、李道宗也在乌海击败另外一支吐谷浑部落联军,俘获名王梁屈葱,之后李靖又在赤海大破吐谷浑天柱三部落,收杂畜二十万,李大亮俘获吐谷浑各种名王二十余位,杂畜五万,李靖大军到达且末西境的时候,剩余的吐谷浑联军想逃跑,薛万均指挥骑兵追击,最终击破吐谷浑余党。侯君集、李道宗这边率军在荒原行军两千里,当地在盛夏也会降霜,缺乏水与草,士糜冰,马秣雪,路过星宿川,到达柏海之上,突厥降将执失思力击破吐谷浑车重,伏允的儿子伏顺率全国投降于唐军,自此吐谷浑归附于大唐,伏顺也被封为可汗、西平郡王,吐谷浑成为大唐的地图上新的版图。整个灭吐谷浑战役中,朝廷的大军可说所向睥睨也经历各种艰苦和危险,在一次战斗中,薛万均和他的弟弟薛万彻中了吐谷浑陷阱而几乎被杀,幸亏契苾何力的救援,才保住一命。 “还是让那小子得手了,唉,灭了吐谷浑,老夫也就是生平最后一战了。” 李靖知道他们找伏允的时候,伏允已经被李庸给杀了,虽然所有人都说是黑色恶魔干的,但是李靖知道黑色恶魔就是李庸他们,不过李庸还是给他们留不少活,起码给他和朝廷留了些脸面,而李庸带着众多物资都的非常慢,为了避开唐军,还要注意那些吐谷浑部落,走走停停走了一个多月快两个月才到达目的地—倾山,这里处于吐谷浑和吐蕃交界,群山环绕,还有着名积石山,而且这里离布尔盖很近,只要攻占布尔盖,那对周围的阿坝、松州就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而李庸知道禄东赞的十五大军到达布尔盖,只是吐谷浑战事让停下了脚步,因为他担心他现在攻击松州或者扶州,唐军就会顺势压下,到时候他将被两面合击,这样是很危险的,他现在心里已经恨死伏允这个蠢货了,这次他的诅咒成功了,因为伏允已经死了,还是一个多月前被干掉的,而干掉他的人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禄东赞这个人可不好对付,他不像伏允那般愚蠢,反而他是个非常果断和聪明的人,这里属于高原地区,不适合我们作战,所以我们能做的只能是震慑,让禄东赞的爪伸回去,让那些想对大唐出手的狗爪子掂量掂量。” 薛仁贵作为高级指挥官,自然明白现在的处境,在吐谷浑的时候还好,可是越往南走,身体的确很难受,再加上身上这五十多斤重的盔甲,作战起来非常费劲,何况吐蕃的骑兵可不比吐谷浑那种杂牌军,当年他和禄东赞第一交手就知道他如李庸所说的一样,果断多谋,懂得充分利用地理优势来化解武器代差问题。 “我赞同司令说的,禄东赞这个不是个好对付的,这里是他的主场,我们的士兵对高原反应很不适应,如果贸然出击,很容易掉入那老狐狸的陷阱,反而得不偿失,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将他的十五万大军逼退到阿坝,才能解松州的危机,因为现在我们的对手可不止吐蕃一个,北边的薛延陀、还有东面的高句丽都蠢蠢欲动,我们兵力有限,做不到四面出击,只有震慑那些人,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到时候再一一灭了他们。” 李庸都想给薛仁贵竖大拇指了,不亏历史名将,把问题分析的如此准确,完全是李庸心中所想,因为李庸现在需要时间休养生息大力发展,大唐同样如此,事与愿违,那个神秘组织大乱他的计划,逼的他不得不出兵灭掉吐谷浑,来个敲山震虎,然后再逼退吐蕃,估计能给李庸两年时间,因为那神秘组织拿到了一些黑军没有来的及销毁的火枪,然后没有火药,但是火药的配比经过多次实验还是能得到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加上如果要大量生产火枪和火药,训练士兵,那需要的时间则更多,只要大量生产火器,那必然需要大量的铁矿和各种材料,那到时候他们必然路出马脚,只要李庸就有机会抓到他们,他可不想天天为了这么一条藏在阴暗中的毒蛇盯着。 “做好士兵们的思想工作,还要让军医留意士兵的身体,一旦发现问题,赶紧处置,绝对不能让士兵出事。” “是。” 明确了任务,薛仁贵他们就开始他们要做的工作,李庸想的是怎么让禄东赞这只老狐狸乖乖的离开布尔盖,吐谷浑灭国的消息和伏允死亡的消息应该很快就能传到禄东赞这里,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稍微泄露自己的行踪,让禄东赞知道黑军已经来了,但是这样会有两个结果,一个就是禄东赞不吃这一套,以自己的十五万强攻自己,另外一个是与自己对峙,不管是那一个,风险都很大,他随时会吃不了兜着走,虽然他不怕禄东赞来强攻自己,也不怕和他对歧,他怕的是被牵扯在这里太久,我是海事衙门的统领,现在开春第一次海贸已经开始了,他作为统管海事的官员,现在不在华亭县,被有心之人知道,肯定会大肆利用这个来攻击自己,这是他不想要的,因为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他可不想玩砸了,所以他不能在这里待的时间过长,所以他需要想别的办法加快进程,正如李庸所猜想的,禄东赞接到了吐谷浑被大唐灭国的消息,伏允也被神秘军队所杀,他自然知道这神秘的军队是谁,就是他和伏允联合消灭的那些雇佣军,虽然他也拿到了部分雇佣军使用的火枪残骸,可是吐蕃的铁匠工艺,无法还原,更别说仿制了,这让他很不算,平时都他算计别人,这次已经自己的贪婪,陷入这种被动的地步,他知道黑军灭掉伏允之后,肯定会找他报仇,只是他现在不知道黑军在那里,吐蕃的地方很大,可是没什么人,所以找到黑军,那真的有点茫茫大地找蚂蚁的感觉,他现在不但不能进攻松州或者扶州,因为他贸然行动,不但会受到唐军和黑军的联合攻击,到时候他的十五万大军就危险了,可是耗在这个地方也不行,布尔盖然后地理位置不错,但是毕竟是个小地方,十五万的军队对于布尔盖来说,就是重重的累赘,如果不是阿坝也同时向他供应粮草,估计他的大军待不了几天,就当禄东赞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庸的收到了重要的情报,那就是阿坝每天都源源不断想布尔盖提供粮草这个消息,李庸抓到了打开局面的关键信息了。 “太好了,终于被我逮到了吧?去把薛仁贵找过来。” 李庸的卫兵赶紧跑去找薛仁贵,薛仁贵此时在巡营,看到匆忙找自己的卫兵,他知道李庸肯定有急事找自己,他赶紧让手下继续巡营,他自己快步跑到李庸的营帐,他看到李庸手里拿着一张纸,一边看着地图,他向李庸敬了个礼说。 “报告。” “仁贵来了,快来看一下。” 李庸把情报递给薛仁贵,薛仁贵快速的看完纸张上的情报内容,然后在地图上找着,李庸直接用手指指了下阿坝这个位置,薛仁贵看到之后开始沉思,他一边计算一边推演,然后他和李庸说道。 “司令,能打,只要断了禄东赞的粮草,那他那十五大军就会断粮,这么庞大的军队只要没了粮草,我们就可以痛打落水狗,不过注意的是,是否只有阿坝一个地方给他提供粮草,万一他还有别的地方提供粮草,我们暴露自己就很危险。” 李庸很赞同的点头说。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已经让幽灵和情报局的全部散出去了,确定禄东赞所有粮道,只要断了他的粮,我们就可以攻击他们了就算不能全歼,但是能把他们打残,然后他们短时间内都无法搞事情。” 幽灵特战队和情报局所有人特工开始化妆搜查,进过长达半个月的最终确定,只有阿坝一个地方想布尔盖提供粮草,而且他们还查到布尔盖的粮草已经不多了,阿坝这边很快也提供不出这惊天的粮草,所以李庸的机会来了,幽灵特战队悄悄的潜入阿坝附近。 “情报显示,这里就是他们粮道必经之路,五队六队七队在右边,一中队对阿坝粮库破袭,把他们的粮草都给我烧干净,一颗草都不能留,狙击手占领制高点,自由狙杀吐蕃人的将领和官员,剩下的人和我在一起,和五队六队七队形成火力交叉,明白了没有?” “明白。” “行动。” 幽灵特战队自从成立以来,除了再突厥的时候牺牲了些人,但是后来有得到了补充和扩充,现在已经从开始的一百人变成了五百人,李庸也不再当然他们的大队长,现在的大队长由裴行俭担任,这位历史宁可战死沙场,不作妇人傀儡,晚年抱病上战场大唐名将,被他的好友刘仁轨给骗来西山营,虽然说不上骗吧,但是刘仁轨是个什么样的货,脑补即可,裴行俭一来到西山营就被这里给吸引住了,后来又对幽灵特战队特别敢兴趣,他通过幽灵特战队的选拔,然后在特种作战又有独有的天赋,最终过关斩将成为新一任的幽灵特战队的大队长,不过对于裴行俭担任大队长这个职位,所有的特战队队员是服气的,在幽灵,不是看谁有什么关系,而是看本事,裴行俭军事身体方面都是幽灵们中最强的,而且他脑子灵活,不断改善特种作战,还屡建奇功,所以他当这个大队长,幽灵们服。等到所有的幽灵特战队按计划到达行动位置,阿坝里面的吐蕃人都没有察觉任何异样,狙击手们的狙击火枪都配备了瞄准镜,他们的西山九式火枪是特制版,枪管内壁比普通的西山九式要厚,能承受更大的黄色无烟火药冲击,那射程自然会更远,只是这种特制火枪共享太过负责,就单单拉膛线就让人抓狂,所以也只能配备一百杆这样的火枪给射击能力特强的狙击手和特战队队员,其余的幽灵特战队用的也是步兵使用的普通西山九式火枪,裴行俭在道路两旁猎物的到来,潜伏进阿坝的幽灵特战队不断在吐蕃人眼皮底下找到粮库,四月份的天气已经变热,尤其在高原地区,紫外线就特别强,但是对于幽灵特战队来说,这些都不是事,汗水从他们脸庞滑落都没有一个人去擦,因为他们知道,潜伏哪怕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被敌人发现,到时候会给自己和自己的队友带来不可估量的危险,他们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待在原地,脸上涂着各种迷彩和身上的迷彩装,让人无法分别是人还是石头或者是别的东西,当看到运粮的队伍出现的时候,裴行俭和他的队员们慢慢的打开火帽,然后瞄准,所有人的动作是那么的轻,完全听不到一丝异动,吐蕃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已经被一群幽灵给盯上了,他们已经在这个道路上运粮运了快三个月了,他们抱怨也没有办法,因为布尔盖的禄东赞可是他们的大论,是贵族中的贵族,如果有丝毫懈怠,他们所有人都得死,可是今天他们真的要死了。“砰~砰~砰……”响亮的枪响从两侧响起,然后那些护送粮草的士兵应声倒下。 “有埋伏,有埋伏,快,保护粮草。” 那些吐蕃人虽然被袭击,但是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混乱,他们开始用运输粮草的牛车或者路边的大石躲藏掩护,这亏禄东赞给他们普及了黑军的火枪,只要躲在坚固的掩体里,就不会被击杀,禄东赞分析没有错,吐蕃士兵做的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步兵,而幽灵特战队,兵中王者,狙击手开始点杀,那些吐蕃士兵因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可是一个又一个被无端端打爆脑袋倒下,而且只要他们稍微露出身体,两侧就有火枪对他们射击,而他们根本找不到攻击他们的敌人在那里,黄色无烟火药爆发的时候不像以前的黑火药,会产生大量的白烟,黄色无烟火药根本就没有什么烟雾出现,这就让他们发现不了,而且多数攻击他们的是远处的狙击手,他们可是在八百米开外对他们射击,他们能发现就见鬼了,运粮被攻击的同时,枪声也让阿坝里面的士兵听到,他们关闭城门,警戒起来,可是早已经在阿坝粮库埋伏的一中队早已经埋好炸药包,他们就是等外面的枪声为信号点燃炸药包的引信,现在信号来了,他们纷纷将手中的引信点燃,然后快速撤离爆炸范围,几十根点燃的引信向这炸药包燃去,发现引信的吐蕃士兵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们没见过,禄东赞也没他们普及啊,很快他们就知道这是什么了。“轰~”一声声巨响震的整个阿坝城都在震动,那些结实的粮库被炸的粉碎,在周围的吐蕃士兵也被炸死或者被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震死,没死的也内脏受损在地上吐血,城中的一中队,一路用火枪枪杀来救火的士兵,一边开始撤退,火枪加手雷,阿坝城被搅的翻天覆地,看到阿坝城通天的火光和巨响,外面躲着的运粮队知道阿坝城完蛋了,布尔盖的大军也危险了,因为失去粮草的大军是怎么样,只要是当兵的都知道,而裴行俭的幽灵特战队可没打算放过他们,一颗颗点燃引信的手雷从两侧扔到他们的队伍中,随着爆炸,这最后的粮草也被炸毁,而那些运粮的士兵虽然也受到了损失,可是幽灵特战队的任务就是销毁敌人所有粮草物资,对于这些杂鱼他们是不敢兴趣的,特种作战不是和步兵一样打正面战,他们更多的任务是破袭和侦察,幽灵特战队任务完成,李庸震慑禄东赞的计划算是完成一半,现在就是看禄东赞什么时候忍不住了,只要他露出马脚,那李庸就毫不客气的去咬上他一口,俩人的真正对决正式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好久不见 阿坝粮草被毁的消息传回布尔盖,禄东赞听到这个消息没有愤怒,因为他早就知道黑军来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而已。 “想不到他们出手这么快,还这么准,这些人不能小看。” 禄东赞虽然和黑军大规模作战交过手,在吐谷浑和黑军雇佣军也交过手,可以说是黑军的老对手了,正如李庸说的,他是一个果断聪明的人,粮草被断,他已经知道事情不可无了,禄东赞已经做好撤退的准备,如果是伏允那种蠢货,必然不顾自身的危险和李庸对拼,这就是差距,相对禄东赞来说,他像一个棋手,而伏允就是一个赌徒,那自己和自己的国家作为赌注拼上一切的疯狂赌徒,结果就是输光一切脑袋也被李庸给拿下。 “父亲,这些人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错,我们杀了他们的人,报复那是肯定的,只是想对付我禄东赞,他们还是小瞧我了,” 禄东赞柔声的和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论钦陵说道,禄东赞很清楚自己和那些人合作之后,遇到这种局面是必然的,只不是没想到会发生的这么快,这让他知道了黑军另外一个特点,那就有仇就报,不会拖,哪怕会有什么阻碍都不能阻挡,他也看得出黑军不是受大唐朝廷控制的军队,因为像这种精锐的军队没大唐皇帝的旨意,怎么可能这样随随便便出入吐谷浑,还灭掉对方之后又杀进自己的地盘,他很理解汉人朝廷的机制,那就是武将想出征打仗,必须得到皇帝和朝廷所有人同意,要不然他们是无法领导一兵一卒出来的,不想他们吐蕃或者其他草原部落王国,兵权掌握在贵族和部落首领手上,即是他们想打仗的时候,得到这些贵族和首领支持就可以了,只是兵力多少问题而已,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这些贵族和首领都会愿意停供军队和补给,因为他们为了是在战争中得到更多的好处,他们的那些军队其实就是他们的奴隶,死了再去掠夺就是。 “那父亲,我们现在该如何?” “大军退回逻些,这次我们出来收货不错,不但吞并了吐谷浑大部分土地和人口,还弄到了那些神器,对那些贵族首领我们已经有交代了,现在我们只要打造和仿制出来这些神器,将来才能和大唐,或者和这些黑军有一决之力。” “可是……” “孩子,你是不是想说不甘心是吗?你记住了,汉人有个词语叫一叶障目,我们不能被眼前的事情给蒙蔽双眼,黑军一直没对我们发动进攻,因为他们也无法对我们有所忌惮,我如果没猜错,那就是他们的士兵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和他们的将领对我有所忌惮,我们已经拿到这么多东西了,足够让国内的形势好转,伏允就是一个很好样子,虽然没能顺势拿回松州,是有些可惜,但是为了大局着想,暂时的忍让不亏。” 论钦陵好像听明白了禄东赞的话,父子俩在营帐中的谈话无人知晓,而完成任务的幽灵特战队并没继续破坏禄东赞的粮道,而是严密监视禄东赞大军动向,裴行俭他们收到的命令就是完成摧毁阿坝粮库的之后就监视禄东赞大军即可,李庸看着幽灵特战队回报的情报中看到,禄东赞肯定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而且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看着他带着十五万的军队从自己眼前撤退,并不是他不想对付禄东赞,而是没必要冒这个险,禄东赞的吐蕃人就如同草芥,而他的黑军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宝贝,损失一个都是不能忍受的,而且他来的目的就是逼退禄东赞对松州的企图,现在看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他就是等待,等待禄东赞开始撤军,俩人虽然百里之外,可是心中所想的都是一样的。在长安,李二和他的大臣们也收到了松州的八百里急报,这可把李二和朝中的大臣吓坏了,因为他们的军神正在带着大军在吐谷浑作战,现在禄东赞带着十五万的大军向松州开拔,李二没有办法只有让牛进达带领三万军队支援松州,当牛进达到达松州之后,禄东赞迟迟没有动静,李靖那边已经完成了灭掉吐谷浑的任务,此时他也赶紧派出侯君集等多位大将率领五万大军赶往松州。 “大军准备的怎么样了?” 禄东赞身穿盔甲问着自己的儿子论钦陵。 “大军现在情绪算是稳定,撤退没有问题,只是粮草已经不足,就算我们撤退,在路上我们的军队也可能无法坚持回到逻些。” 论钦陵把军队的情况告诉了自己的父亲,禄东赞却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只是抚摸了一下自己下巴的胡子,眼睛却看着西边倾山方向,他知道那边就是黑军的所在,禄东赞和李庸就像两个高明的棋手,都知道自己的长处,也知道自己的短处,所以相互忌惮,禄东赞虽然没有像李庸拥有那样强大的情报网,但是出色的军事才能和眼界,从各种迹象中分析出李庸的军队所在之处,这就是李庸和禄东赞之间的差距,也是李庸为什么很多军事指挥中都是由薛仁贵这些将领指挥,因为他知道,他那指挥作战能力肯定比不上他们这些人,所以他就放权,让懂行的人去之后,他之后再后面做大战略的把控,因为后世那些战略战术比他们这些人先进多了,而且有强大的情报系统,他很容易做出准确的判断。在禄东赞看向倾山黑军方向的时候,李庸也看着布尔盖的方向。 “老狐狸,你应该准备跑路了吧?” “司令,部队已经准备就绪了。” “那就布置吧,送送我们的老朋友,相信不出两年,我们还会和他相见的,到时候,就不是让他来去自如了,这个仇,只是给他记下,到时候连本带息收回来。” 李庸说完头也不会直接向着自己的小白走去,薛仁贵也看了眼布尔盖的方向,眼光中带着冰冷,但是薛仁贵什么都没说就回头骑上自己的战马,然后追上李庸的小白,此时的黑军大营里萧杀的气氛凝重,集合完成的黑军像豆腐块一样整齐的排列着,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赶往作战地点,然后,就没然后了,没任何的作战计划和方案,只是赶过去,很多士兵不明白,但是那些中高级军官明白,甚至那些低级军官也明白,因为这里的环境不适合他们作战,这些天已经不少士兵因为高原反应被后勤保障部队送回地势较低的吐谷浑国内,现在应该说大唐国内,因为吐谷浑已经被灭,吐谷浑和突厥一样,只是大唐版图的其中一部分。相比黑军的行动,禄东赞的大军行动的稍微迟缓,因为毕竟十五万人,不是说退就能退的,要做到万无一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做到有序不被敌军偷袭就不错了。 “明天大军回转,沿途征集粮草,对那些不愿意提供粮草的地方,直接掠夺,他们都是松赞干布的子民,他们不为松赞干布的大军服务,那就没必要存在了。” “是,父亲。” 这几日,论钦陵最担心的就是粮草问题,现在直接的父亲下达这样的命令,也算是清楚下面该怎么做了,论钦陵比他的父亲禄东赞还要有野心,他早早就想到想以一路就地补充粮草的办法把大军带回去,只是禄东赞一直没有发话,他不敢擅作主张而已,现在禄东赞给他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果然是亲父子,想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吐蕃禄东赞的十五大军在第二日清晨就不动声色的离开布尔盖大营,开始阿坝地区行军,这么庞大的军队一出布尔盖就被李庸的幽灵特战队和情报局的特工捕获。 “这些吐蕃幡子人这不少啊,你看走快半个时辰了,后面还有。” 裴行俭最少咬着一根青草,手中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吐蕃大军,那十五万大军绵绵不断的行进在道路上,旌旗可以是遮天蔽日,裴行俭都懒得去数人数了,这样多的军队,数了也没用,猜都能猜到是多少人,没十五万也最少也有十万,他们这些人还好,不想他们那样需要后勤保障什么的,他们这些游牧民族根本不需要这些,他们都是走到那抢到那,以战养战。 “大队长,我们就这样看着他们这样离开?” “废话,你去打啊?人家这么多骑兵,一个冲锋,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而且你们忘记司令部的命令了?我们的任务就是监视敌军的动向,而不是作战,都闭嘴,好好老子数清楚那些幡子的人数,别到时候司令和指挥官问起来答不出来,到时候小心指挥官扒了你们的皮。” 那几个幽灵特战队的队员赶紧缩了下头,他们知道薛仁贵平时话不多,但绝对是狠人,这就是所谓的人狠话不多的典范,犯了军纪的黑军,不管你是军官还是士兵,在他手上没一个好过的,鼎鼎有名的小黑屋一关,保证你终身难忘,幽灵特战队的队员和情报局在各自的隐藏地点记录禄东赞的十五万大军的所有情报,然后传送到李庸的手上。此时的李庸已经带着黑军来到了阿坝附近,李庸拿着最新的情报看了一眼就和薛仁贵说。 “禄东赞那老狐狸快到了,让兄弟们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攻击。” 薛仁贵敬了个军礼就去下达命令,在山坡上只留下李庸一人,他的那些卫兵只是在他身后二十米处警戒,在吐蕃的不知名小山坡上,李庸身穿黑色西山盔,脸上被二郎神的面罩笼罩,没人看的到面罩下他的表情,春风将他后背的黑色披风吹的飞舞起来,还猎猎作响,黑军没有军旗,因为他们作为大唐皇朝的夜行者,军旗无疑就是暴露他们的一种障碍,就连海军也没有军旗,船帆上也只是全部染成黑色而已,李庸双双背在身后,看着山坡下面一个人都没有的道路,李庸知道再过一会,禄东赞的大军就要从这里经过,山坡上的黑军已经做好的警戒,作战的阵地已经布置好,就等待进攻的命令,然后他们的军官带给他们的是,继续警戒的命令,没有命令不准开火,整个黑军阵地上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山坡下的情况,军官们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尘土飞扬的方向,他们知道那是一直人数众多的军队行军产生的,他们一个个脸色凝重,毕竟对方可是十五万的军队,而且一半以上都是骑兵,虽然自己的火器厉害,可是也架不住这么多骑兵冲击,所有人的盔甲里面已经冒冷汗,这么大规模的作战,他们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就算那些经历过吐谷浑、突厥、松州作战的老兵也是第一次。禄东赞知道李庸的黑军一定在监视自己,但是他知道黑军肯定不会攻击自己,只能放任人带着军队离开。 “报,前方三十里,发现一名疑是敌军。” “只有一人?有什么特征?” “没有,就是全身穿着黑色盔甲,面部有奇怪的面罩。” “行,我知道了,继续探查。” 禄东赞心中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只是没有当面说出来而已,而他的儿子论钦陵却问道。 “父亲,难道是那黑军的伏兵?” 禄东赞摇摇头说着。 “不是,我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人吧,你继续带领军队前进,我亲自会会,不用担心,他不会攻击我们的,因为我们都知道现在不是相互对攻的时候,所以他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说罢,带着两个亲兵策马脱离大队,向李庸的那个小山坡奔去,论钦陵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他想阻止也没用,他知道自己父亲的性格,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就算他是他儿子也没有用,禄东赞很快来到那座小山坡,他远远就看到山坡上站着一人,那人黑色的盔甲在春天的阳光下没有一点闪亮,可能因为是黑色的原因,加上他背后的黑色披风随风飘荡让他整个人威风凛凛,禄东赞勒停自己的马匹,然后举起一只手让自己的两个亲兵停止前进之后说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 两个亲兵是禄东赞的家臣,对于他的命令是无条件遵守的,禄东赞双腿轻轻一夹身下马匹的肥膘的肚子,他身下的马匹明白主人的命令,低嘶一声就迈着蹄子向前慢慢走了过去,在山坡上的李庸自然早就看见禄东赞了,他好像在等待一位老朋友一样,一动不动的站着,然后看着他骑着马一步步走向自己这边,李庸居高临下的看着禄东赞,禄东赞微微仰头看着山坡上的黑甲武士。 “好久不见。” 李庸没有回答禄东赞这突然一句好久不见,可是面罩了的他眉头一皱,他知道禄东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他已经猜到自己是谁,但是他不可能承认,因为他的身份就算被他知道又如何,在没有任何证据下,对李庸不会有任何影响,而且他还带着面罩,谁知道他是谁呢?禄东赞似乎知道李庸所想和担心什么,他笑着继续说道。 “你不说话,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想什么,西山伯,哦,不对,应该叫你华亭侯了吧?你的确让我惊讶,想不到你既然拥有这么一支强大的军队,大名鼎鼎的黑色恶魔。黑色瘟疫的黑军竟然是你的,如果大唐的皇帝知道会怎么样?对,你可能心里想着,我没有证据,大唐皇帝是不会相信的吧?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这个岳父,我是没有证据,但是只要他知道你是黑军的统领就够了,猜疑是不需要证据的,尤其是你岳父,他可是囚父杀兄的霸主,只要有人威胁到他的皇位,你说他会放过你吗?” 李庸在冰冷的二郎神面罩下淡淡说道。 “好久不见,吐蕃大论,禄东赞,的确厉害,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你说漏了一样,那就是我那老丈人是个狠人,但是他同时是个智慧不低于你我的雄主,可以用千古一帝来形容,他的包容性是历代皇帝中绝无仅有的,至于你的虚张声势,对我没有,你收起你那小把戏了,你我都知道,我们双方交战的可能是没有,但是你如果想试一下我的黑军的威力,那尽管可以试一下,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禄东赞的确是在虚张声势,因为他不知道李庸到底最终打算是什么,就算他知道李庸肯定不会和自己交战,可是谁能保证呢?所以他的试探就有必要了,不过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李庸并没有和他交战的意思,也只是现在而已,他知道不久的将来,他和李庸必有一战,他笑着看这位带着奇怪面罩的少年。 “华亭侯,我们下次见面就是你死我活了,告辞。” 说完就拉了下马匹的缰绳,马匹受到主人的控制转过马头,然后带着背上的主人离开,李庸看着离开的禄东赞也转过身去,然后对着一旁等候的薛仁贵说道。 “你怎么看?” “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 “走吧,撤回西山,带不走的物资全部原地销毁。” 李庸和禄东赞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好久不见就结束了双方可能的大战,黑军此番的任务算是完成,伏允也被诛杀,吐谷浑灭国,不过他们的任务只是完成小部分而已,黑军所有人都知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神秘组织 禄东赞的大军撤走之后,李庸的黑军也离开了吐蕃,从吐谷浑的兰州城外的秘密登陆点撤退,李庸没有在渭水停留,直接顺流而下回到华亭县,好像一切都和他无关。在长安,百姓们收到吐谷浑被灭国的天大好消息,举国欢腾,松州那边也收到了吐蕃大军离去的消息,反正好消息接踵而来,李二皇帝高兴的都差点大赦天下了,李靖的大军班师回朝接到了李二和长安百姓的夹道欢迎,对于李靖,李二已经封无可封了,只是赏赐一些土地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给他,李靖自然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他今年已经六十三了,这次吐谷浑的灭国之战,也是他一生最后一战,虽然被李庸抢了伏允的人头,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好的,李庸也没把他的活全部干完,要不然他得多憋屈啊,他回到长安之后就向李二辞去所有职位,李二当然欣喜同意了,因为李靖在军中的影响力太大了,也就是他能压制的住,可是如果换作他那几个儿子,估计他李姓大唐就完蛋了,其实也就是他有被害妄想症,其实人家李靖压根就没这么想过,就是想他的年纪也活不到他李二儿子继位,李二纯粹多想了。李靖辞去所以官职之后,家中大门整日敞开,表示他李靖没有背着皇帝做什么事,李靖的用心良苦让李二汗颜,不过也是这个举动让李二心里不爽,因为你这样做,把我这个仁慈的皇帝的面那里阁呢?李靖有不管那么多,整天就在家写书,把他这辈子的经验写成一本兵书留给后人,也算是他后半生想做的事情吧。 “李靖告老还乡了,整天在家里捣鼓那些兵书,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差不多也让位给年轻人咯。” 任城王李道宗这次也随军回来,在长安待段时间再回去凉州,他没事就去李孝恭府中做客,谁让他家里有钱,的确,李孝恭跟着自己女婿跑海,赚不不少钱,不少人都羡慕他有个好女儿,这让老头人前人后多骄傲,自从上次跑海赚了一大笔,后来他又追加了一些船,他的船队已经跟着李庸的船队再次扬帆出海了,李孝恭听自己这个堂兄说的事,他早就对自己这个堂弟早就形同陌路了,所以他也无所谓的说着。 “堂兄,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已经位极人臣了吗?还想怎么样呢?李靖那家伙是聪明人,在家里吃吃喝,不是挺好的吗?早点把手上的兵权交出去,对你和他都好,所以听弟弟一声劝。” 李道宗何尝不知道李孝恭说的,可是他好不容易成为凉州的都督,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好歹是一方封疆大吏,所以说权力就是毒药,让人一旦尝过之后就欲罢不能,不是所有人都想李孝恭和李靖这样有大智慧的人,李孝恭也知道自己这个堂哥而已的心思,他也是试探自己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和李靖一样,李孝恭本来就像辞掉宗正寺大宗正的职位的,可是李二不让,反正宗正寺也没事,所以他基本都不去,就让其他的人代他处理事物,自己在家数钱玩女人。李庸回到华亭县之后,长乐她们看到他平安回来之后,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华亭县侯府再次恢复往日的欢笑,李庸休息了两天之后,开始处理他离开的时候积压的政务,其实大多数的政务都是高达和郑丽婉处理了,只有一些无法处理的才留下给李庸。 “郎君,那个神秘组织有点眉目了。” 李庸看着郑丽婉给他的那沓厚厚的资料情报,一页页认真的看着,不时问道。 “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你还记得海盗偷袭事件吗?有个叫地狱恶鬼海盗团的,他们的首领叫林老大,他就是那个神秘组织其中一员,只是可惜的是被我们击毙了,后来我们清剿海盗的巢穴的时候,情报局从里面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就察觉这个人和那神秘组织有关联,我就让人把劳改营里面的地狱恶鬼海盗团的残余海盗重新提审,终于查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嗯,我在吐谷浑也发现了一些东西,他们教唆吐谷浑人和吐蕃人,就是为了得到我们的火器,现在吐谷浑、吐蕃、西域、薛延陀、高句丽多处被袭击之后,我们的一部分来不及销毁的火器被他们拿到,所以他们的目的就很容易知道了,他们忌惮我们的武器,我阻碍了他们,所以他们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李庸结合情报分析出来,这个组织花那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得到火器,所幸的是他们只是缴获了旧式火枪,并没有火炮,而且他们要仿制出火枪并没那么容易,首先就是钢铁的工艺,如果李庸不是懂得一些后世的钢铁冶铁工艺,加上招揽了大量的经验丰富的工匠,多次的实验和金钱投入,才得到火枪和火炮的制作基础条件,就算他们能有这个能力,那另外一样火药的配比问题就没那么简单,虽然火药的材料不复杂,但是配比问题就要不断的调试了,再再再退一步说,就算他们都把这些弄出来了,那李庸的火器肯定再次升级了,就以用黑火药的火枪对阵西山九式的黄色无烟火药,那完全就是压着打的。 “这个组织我查到叫天吼。” “天吼,朝天吼,挺大的口气啊。” 郑丽婉不知道什么叫朝天吼,李庸和她解释道。 “相传这朝天吼和龙的区别很大,它的角似鹿,头似骆驼,耳似猫,眼似虾,嘴似驴,发似狮,颈似蛇,鳞似鲤,前爪似鹰,后爪似虎,朝天吼是超级厉害的怪兽,会喷火。龙都怕他,因为他能吃掉龙。书中记载东海有兽名犼,能食龙脑,腾空上下,鸷猛异常,每与龙斗,口中喷火数丈,龙辄不胜。天子是什么?他们用这个名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郑丽婉听完之后就立马明白了,原来他们就是要吃掉龙的组织,吃掉大唐天子这条龙的朝天吼,难怪李庸说他们的口气大。 “这么说,这群人要做的事的确很危险,圣人会知道吗?” 李庸把看完的情报放一边没有回答郑丽婉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李二知不知道,不过他偏向知道,因为李二是谁?千古一帝,任何威胁到他帝位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他也吃不准,因为这个朝天吼太神秘了,所做的事可以用滴水不漏来形容,让人抓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如果他们不是这些忍不住对李庸的雇佣军出手,李庸也不可能揪住他们的小尾巴,加上郑丽婉的细心和情报局的强大功能才终于知道这个组织的名字,但是他们有多少人,基地在那里,根本就不知道,整个大唐那么大,如果在海外什么新罗倭国的,那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所以李庸现在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不过也不算毫无进度,起码知道人家叫什么是吧。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些事情本来就应该别人去做的。” 郑丽婉在李庸身边坐下,靠在他怀里,李庸嗅着她身上的香味,知道她的性格,是劝不了的,所以他也不多劝,只是抱着她享受这此刻的安宁,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安宁生活不会保持很久,因为这些人不会让他安心发展的,他们会想尽所有办法,用各种肮脏的手段来谋取他们要的东西,所以这让李庸赶紧时间很紧迫,尤其是象征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标志,蒸汽机,这个概念和基本设计图他已经提给了研究所了,可是没有橡胶和工艺问题,进度是非常缓慢,就算有李庸的设计图和工作原理的提供,可是真正做出来,那完全另外一回事了,李庸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他现在只能等待,他对西山大学堂的未来更加憧憬了,只要有人才,那将来他就无敌与天下,就算他不做皇帝,但是皇帝对他也忌惮三分,因为实在不行就溜,这个时代还没有大航海,很多大陆都是土着占领,他随便找个地方都能躲起来,所以只有自己强大才是对自己和家人的最大的保障,但是不达标赞同朝天吼只有的组织,他们的目的就是推翻大唐,这是李庸不能允许他们这样做的,起码李二做皇帝是好的,如果他们这样做,这天下好不容易太平十几年就会毁于一旦,到时候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 “丽婉,接下来让情报局的人寻找朝天吼的线索,你这边不用太过关注,因为我们要做的事情不能被他们这些拖住,这就中了他们的计谋,他们拿到那些火枪,要有实际的进展起码要花更多的时间,所以我们现在要他们抢时间,我们要壮大自己的商业帝国,军队上有薛仁贵和刘仁轨他们主持,我们不用去过多的插手,军队的忠诚不用我们过多的担心。” “嗯,放心吧,现在武曌这小妮子也过来了,现在她也上手了,我和她分工一下,能给你分担起一些工作,你安心的做你的事。” 这样的妻子,夫复何求啊,李庸都要被感动的流泪了,俩人腻歪了一会就离开书房,出来的时候就惹得其余几女诡异的眼光,李庸看着他们如同狼见到肉的眼色,他赶紧开溜,心想这些女人心可真大,不过李庸为了不让她们担心,所以朝天吼这个事情也只有他和郑丽婉知道。朝天吼的事情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胸口,这是他来到大唐的以来最大的问题,因为他知道有这么一个敌人,而且还知道敌人的目的,但是敌人在那?集体有什么人,他一概不知,这样他很抓狂,李庸接下每天那里都不去,就在家中不断完善已经确定的五年计划,现在他只能做出调整,因为他面前这个敌人给他的时间不多,因为一旦火枪被仿制出来,那对朝廷的军队就是毁灭性打击,冷兵器对热武器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因为黑军的经验就知道了,完全就是碾压,如果他们拥有庞大的军队,再配备犀利的火枪,那简直就是要命,何况李庸怀疑他给李二的那些神臂弓,投石车的技术都泄露了,朝廷的军队面对这样武器的敌人,根本就不用打了。敌人在变化,李庸也要有所变化,那就是提升自己的科技树,最为重要的就是代表工业革命的蒸汽机,如果有了蒸汽机,自己的工业就有飞一样的质跃,然后就是内燃机,最后就是电力,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蒸汽机的研发,蒸汽机按原理其实不负责,就是密封性的问题,所以引申出来的材料问题就迫在眉睫,首先战略资源的储备,煤矿、铁矿还有就是后面的石油,还有就是橡胶,现在还好的是海上的开放,煤矿和铁矿李庸已经从各种渠道掠夺回来,然后在西山的山谷中建立了大量的战略物资储备库,大量的煤矿和铁矿都快将他的储备库全部堆满了,他不得继续扩建新的物资库,他打算接下的时间就是一起加入蒸汽机的研发中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战后后遗症 李庸在华亭县神出鬼没的,除了他那几个老婆,没人知道他干什么,而此时在长安,李庸最为担心的神秘组织朝天吼又开始了新的动作,李二看着实在是令人发指的答案,李世民和杜如晦等人此时很是奇怪,如此的少年一点都怕生,更没有想到并没有欺世盗名,只是性格有些古怪而已,他们就联想到李庸那边去了,而且他们死活也不愿相信一个能写出如此好献策的少年英杰,居然对银钱如此看重。 李世民和杜如晦他们傻傻对视了一眼。 “给……钱?” 李二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答案,不由再次问了一遍。 “是的,一条国策,好的国策一个万贯,绝佳的白银千两到万两不等,没钱免谈……” 大唐背后最为强大的八柱国之一元氏家族的元平武说着的时候根本不觉得对欧阳谨形象产生任何影响,甚至怕李二等人没听清还是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 “童叟无欺。” 李二此时脸色有些不善了,他如今稳居皇位,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么死要钱的,他也穷啊,如果这两年得以休养生息,和自己的女婿暗里帮忙,他先前的国库能跑马,现在算是半个马场吧,杜如晦捋了下自己下巴的胡须,黯然仰望殿顶房梁。 “某就不信了,再问他一次,没钱给,他敢不说?” 李世民暴怒直接一巴掌拍在案桌上,然后杀气腾腾拂袖而去,杜如晦他们也是摇头叹息,他和房玄龄相视一下眼然后一起摇摇头苦笑着离开,元平武抿着唇,心中有些忐忑,其实他也不认识欧阳谨,他只是元氏家族驻长安的代表知道,自从这个欧阳谨被家族带来长安之后,似乎他和家族中任何人对这位仅有十几岁的上年的态度都恭敬,对于元氏家族已经是大唐的顶级几个权贵家族了,从来都是别人来攀附,如今却如同仆人一样对着十几岁少年恭恭敬敬,元平武心中有气,所以刚才那么和李二说,出了皇宫之后元平武招来心腹恨恨咬了咬牙说道。 “你,把这里的消息透露给华亭那边知道。” “可是……” “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 元平武的心腹赶紧低下头,几日过后元平武在长安郊外一座农庄里,那位写出李二和杜如晦他们一直头疼的问题,在李二和杜如晦、房玄龄三位杀气腾腾坐在他家院子接见了他,欧阳谨见到李二和杜如晦他们,脸上并没有一丝慌张,反而露出宾至如归的笑容说道。 “让三位贵人亲自来一趟,实在抱歉三位海涵,万莫往心里去。” 李二一愣,顿时满腔怒火顿时如同被当头浇了一油,就如同火山一般快要爆发。 “寒舍喝不起华亭侯的茶,聊以清水待之,希望见谅” 欧阳谨话里话外讽刺这李庸用各种产品垄断大唐的市场,他就一个茶叶问题,就让李二一拳打在棉花上,因为他和杜如晦他们都是受李庸的利的,欧阳谨这副皮笑肉不笑懒散欠抽的嘴脸,加上以热情好客的模样指桑骂魁,实在李二三人更加不爽,李二沉默半晌沉声说道。 “你写的献策,请你作答一下。” 欧阳谨虽然看起来很骄傲,但是礼数做得十足,李二他们无法挑剔只能忍着,一旁的元平武露出着不可描述的微笑,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李二来访欧阳谨不完全是因为对他好奇,更主要的是欧阳谨献的推恩之策虽是妙策,然则终究太过含糊,很多细节方面的疑问必须当面问一问。院子内,李二三人渐渐坐直了身子,神情变得肃穆起来。 “小子知无不言。” 李二和杜如晦他们此时打从心眼里感到一阵舒坦,生居高位的他们,不是没见过高傲的人,李庸就是其中一个,可是那家伙现在华亭玩水呢,眼前这个欧阳谨勉强有一点少年英杰样子,这也是他们同意李二来见他的原因,主要是李庸的情报局对这个的身份有所怀疑,老光棍找到了杜如晦和房玄龄,就是想看看这个突然崛起的少年是个什么底细。 “推恩吐谷浑之策,如何施之?” “吐谷浑现在已经是我大唐领土,可是吐谷浑和突厥等国家一样,都是游牧部落组成,据说有两个儿子,莫如将吐谷浑国土和国中军队裂成三份,分赐于慕容顺与其弟弟,最后是被慕容顺杀死的宰相天柱王后人。” “吐谷浑历来与我朝不和,虽名分上是君臣之国,实则并不服我王化,某的旨意他们如何肯遵?” “重点不是慕容顺他们肯不肯遵旨,而是圣人你的旨意到了吐谷浑后,他们动不动心,世间财帛都能动人心,国土和军权更能动人心。” 欧阳谨看着李二他们都没说话,继续说道。 “圣人应该知道伏允的那两个儿子是什么货色吧?” 杜如晦他们如何不知道,他耷拉着的眼皮抬了抬说道。 “伏允嫡长子就是慕容顺,慕容顺是伏允和隋朝光化公主所生,血统算是高贵,但不受伏允待见,而二子非正妻所出,名叫慕容突利失,慕容顺软弱多谋,慕容突利失则暴虐,常以杀戮牧民为乐。” 听完杜如晦的科普之后,欧阳谨向李二拱手说道。 “圣人英明威武,未雨绸缪,料敌于先,原来早已将吐谷浑内部的事情打探清楚,实在是可敬可佩。” 李二的神情明显比刚才缓和了些,脸上甚至露出了些许的微笑,而杜如晦和房玄龄却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有股说不出来的不对劲。等欧阳谨说完,李二故意问道。 “长子多谋,二子暴虐,何以谋之?” 欧阳谨回答很快。 “数管齐下,不愁吐谷浑不内乱。” “何以为?” “遣使,用间,渗透,收买,煽动,以及暗中结盟。” 李二等人听了两眼一亮,他们都知道吐谷浑已经被灭,可是怎么接手就成了问题,李庸那家伙把人家吐谷浑祸害的不成样子了,就是说大唐的武将管杀不管埋,所以战后后遗症就暴露出来,尴尬的是吐谷浑的地理位置,他们可是直接通向西域的丝绸之路的,但是它又被吐蕃和薛延陀夹在中间,真是的在夹缝中生存,如果不是伏允作死,他们也不会灭国,这个世间就没那么多如果,吐谷浑是拿下了,可是怎么管理成了问题,因为大唐现在那有那么多心思去管那么一块不能耕种的土地,可是不管,那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国土就不白送给吐蕃或者薛延陀了?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吐谷浑刚刚结束战乱,内部矛盾巨大,慕容顺也是没办法统治所有的部落,整个吐谷浑乱成一锅粥,李二他们从灭掉吐谷浑中还没高兴过来,就被这些后续的问题给难住了,就这个时候,这个欧阳谨以一论吐谷浑推恩令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现在他总算说到戏肉了。 “此话何解?” “遣使,施之以明,派使者过去宣旨,若他们有心,自会派人暗中接触我大唐使者,用间和渗透,施之以暗,派探子暗中潜入吐谷浑,查清薛延陀各部族势力人物喜好和立场,若能收买而为大唐所用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收买上层人物,亦可收买其麾下部将,令其关键之时煽动将士作乱,至于暗中结盟,其目标自是更好控制他们这些部落首领,他们这些人不可能不会对汗位没有想法,有想法就是漏洞,就是机会,至于与谁结盟,与谁敌对,我大唐如何乱中取利,如何消耗吐谷浑实力,相信朝中的大人们自有决断,小子就不胡说八道了。” 欧阳谨说完之后,李二闭上眼睛陷入沉思,而这个欧阳谨却很不专心,一副高人模样等待着李二他们。一会,杜如晦睁开眼看着李二笑道。 “此计甚妙,推恩之策到现在才算是完整了,足可行之。” 李二也睁开了眼说道。 “我朝在吐谷浑有间否?” 李君羡点了点头回答。 “有间,不过以前只打探其国风土人情民风,以及各部族首领及其子侄的喜恶,却从未做过诸如渗透,收买,煽动,结盟等事宜,仅今日所闻的间之一用,实在是收获良多。” 李君羡是百骑司统领,干的就是各种活,可是他的百骑司又和其他朝代的特务机构不同,这也是李庸吐槽的地方,李二低语和杜如晦、房玄龄商议了几句后,才把目光重新投到欧阳谨身上。 “少年郎果然不凡,今日没白来。” 李二缓缓点头,目光充满了欣赏。 杜如晦也耐人寻味的点头说道。 “虽所献之策略显阴损,也算不错了,正是谋国之论,十八岁的年纪能想到这些,你和我们当朝华亭侯有的一比。” 欧阳谨咧嘴假模假样谦虚弯腰鞠躬说道。 “小子胡说八道,让圣人和宰相大人见笑了。” 语锋一转,李素又说到李庸身上,他的气质瞬间变得指点江山,激昂至极。 “国策虽是小子胡说八道,但咱们的华亭侯可不一定认同吧,听说李侯爷在江南的府上有各种各样奇怪的的设施,在下来长安之前就听说了,有个什么泳池,旁边是一间浴室,听说还不是普通的浴室,可淋浴可泡澡,甚至可与府中妻妾胡天胡地,此乐何极,他甚至写下千古诗为证,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真是好诗,李侯爷可真会享受,此等人间仙境般的快乐,不知靡费多少,可惜我大唐国库空空啊。” 李二和杜如晦呆住了,他们知道李庸经常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话说回头,人家有钱愿意花怎么了?碍你什么事了?杜如晦和房玄龄就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因为这位智珠在握的少年英杰从一开始的茶叶到现在的话,无不是在挑拨皇帝对李庸的不满,这是危险的信号。良久,杜如晦回过神说道。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呵呵,好诗,难怪能作出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老夫今日倒又多了一个收获。” 李而的目光有些复杂,恨恨地哼了一声。 “诗倒是好诗,可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荒淫昏聩之气,人之一生若只知享乐,不思进取,活着与禽兽何异?” 杜如晦看了一旁的房玄龄一眼,他们不知道李二心里到底怎么想,比较李庸可是他们看好的未来大唐宰相,是接他们班的人,而此时李二愤怒的瞪了杜如晦和房玄龄他们一眼,然后对欧阳谨说道。 “少年郎既有才,为何不入仕为国君所用?小小年纪,一辈子刚开了头,德不高望不重,隐于乡野装什么隐士,大唐正是用人之时,你若有意,某可为你举荐,七品的官儿总是少不了的,你意若何?” 欧阳谨眼皮跳了几下,面带微笑,但是那种皮笑肉不笑地咧开了嘴。 “呵呵……” 好好一场奏对问策,最后又是不欢而散,李二实在恨极了那两声该死的“呵呵”,他怒气冲冲拂袖而去,杜如晦他们摇头跟在后面离开,三人走了数十丈,等候许久的一名老者现身出来,欧阳谨的神情已变得平静无比,缓缓问道 “老师,你李世民会上当吗?李庸会察觉吗?” 那老者想了想说道。 “李世民就算不上当也会上心,皇帝的猜疑永远比平常人要严重,至于李庸这个,我有些看不透。” “十七岁的少年,老师竟看不透?” 老者没有怪罪眼前的少年,反而笑着反问道。 “殿下看得透他吗?” 欧阳谨语滞,其实他也看不透,总觉得李庸所有做的事背后还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任谁都触碰不到最真实的一面,旁人看到的,只是他想让大家看到的一面而已。老者思索片刻继续说道。 “先不说此子心性如何,不过以在下观之,确有几分本事,殿下发现了吗?其实李庸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在李世民李姓大唐,由此观之,此子对所有人颇具戒心,不易结交。” 到底是朝天吼顶级谋士,言谈片语间竟将李庸这人揣摩得八九不离十。 欧阳谨闻言点头 “李庸和我都是少年,都各自以为有才亦有谋,但像我们这种人,性子都颇为古怪。” “有本事的人,性子总是古怪一些的,倒是无伤大雅,殿下不拘一格用人才,古怪性子有何打紧?魏晋时风雅之士扪虱而谈,赤身而奔,常作怪异惊人之举,然则却是才华绝世,流芳万古,陛下素喜王右军之书法,岂不知此人亦是风雅古怪之士,亦有袒腹东床,醉酒癫狂之轶事雅闻?” 欧阳谨不置可否,回过头朝华亭县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味深长说道。 “看看再说吧,你我在这里说然后将他收入麾下,而李庸并非简单之人,恐这次是无功而返,你我说来何益?如果他能为我等所用,才叫堪国用方为大才,否则,他只是阻碍我们大业的绊脚石罢了。” 才华不仅要堪大用,更要堪国用,不能为国所用的才华,在欧阳谨的眼里什么都不是,欧阳谨明叫杨谨,是杨广的私生子,隋朝被灭后,他被隋朝余孽称为太子,他从小就被作为一位国君培养,他这样的想法无疑是正确的,李庸究竟算不算有才,要看他自己的表现,若能为他效力,在欧阳谨眼里就是可堪大用之人,否则,李庸只不过是他的大业绊脚石。对于李二和杜如晦和房玄龄他们此次之行算是各有收获,李二从欧阳谨那里得到了推恩之策的具体细节,对李二来说确实有收获,尤其是“用间”之说,更令他有惊艳之感,大唐征伐四方,唐军更是精锐无可抵挡,几乎百战百胜,渐渐的,大唐的君臣对敌国的行动往往直来直去,就算用计谋也是战场上用计,甚少在行动之前派遣间谍探子进行扰乱渗透等行动,关于用间的部分,都只是百骑司负责,而且却从来没有具体的谋划,派出去的探子搜集上来的往往只是敌国的风土人情和势力人物的亲属喜恶缺点等等,既耗费了人力,也没有收到与付出相对等的回报,然而欧阳谨今日随口几句用间的说法,却令李二乔茅塞大开,那番话在李二这里甚至可以举一反三,将间谍挥更大的作用,除了煽动收买,还可以破坏,刺杀等等,甚至制造一次敌国的内乱,然后进行分裂,最后平衡内乱,此行有收获,李二在想如果这个少年郎肯出仕为国所用就更好了,到时候和李庸一起辅助新君,就像他和杜如晦、房玄龄一样。而杜如晦和房玄龄可没有和李二有那样的想法,因为他们感觉这个欧阳谨可能就是老光棍和他们说的和那些事件有关的那个组织的人,这个欧阳谨神神秘秘的突然崛起,而且时机把握的实在太过于准确了,怎么看都不太像好人,所以他们多留了个心眼,他们走后就和老光棍见面,老光棍听了之后也对这个欧阳谨有些忌惮,因为他说的那些和自己的老大说过很像。而远在华亭县的李庸仍旧每天都是忙的昏天暗地,今天却闲下来了,此刻在家里练字,李庸的字比不上他老丈人的飞白,他的毛笔字是在山谷的时候随便弄来的摹本练的,只能说别人看的懂,他写的是行楷,因为他觉的行楷顺眼而已,李庸今天在家练字,其实他这些天和研究所的人一直搞蒸汽机,连续作战让他现在有点脑子转不过来,所以他决定放松一下,换换脑子,练字就是其中一个,他对照着摹本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至于写出来的字嘛,见仁见智吧。窗外飘来隐约海浪声,宁静安详的下午,和暖的微风轻轻吹起纸页,恰正年华的少年噙着微笑,嘴角微微勾起,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漫不经心地执着毛笔,在洁白的纸页上勾画着青涩的字迹,风儿拂起衣裳的下摆,临风而书的模样像极了一幅出尘如莲的画卷,微风拂乱了额角一缕散,李庸用毛笔另一头挠了挠,打了个哈欠,忽然有点犯困,忽然长乐如同笑若银铃的笑声传来。 “郎君今天怎么有这闲情逸致练字呢?事情都忙完了?” 本来聚精会神的李庸顿时清醒了,抬头望去。 “事情那样忙的完的时候,只是想换换脑子而已。” 李庸笑道一把将长乐搂住,长乐娇羞的模样,红艳的小嘴微微嘟起,不满地瞪着他,俏脸却红红的,不知是羞还是热。 “这些时候都不回家,回家了只知道练字,看来都把我们给忘记咯。” 长乐俏脸绷得紧紧的,清澈纯净的杏眼却满含笑意,李庸朝窗外看了看说道。 “其实我也想每天陪伴你们,可是那些不给我们时间啊。” 长乐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知道朝天吼这个组织之后,就一直担心,尤其担心李庸的身体,他回来之后就每天在山里忙的昏天黑地的,她关心道。 “我自然知道,我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女子,只是希望郎君忙的时候注意身体。” 说完她的俏脸更红了,有些忸怩地垂下头,长乐说的注意身体,李庸咂摸咂摸嘴,这话怎么有点怪异?看了眼见怀里的长乐羞不可抑的模样,李庸心头微震,暗暗叹了口气。他赶紧转移话题,子嗣问题上次就弄的他死去活来了,他现在可不敢挑起这个苗条。 “夫人,学堂现在还好?” 李庸的话题转得有点生硬,长乐脸上的红潮稍稍退了一些,笑道说。 “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学堂好着呢,家里也好着呢,你放心吧。” 难得糊涂,糊涂是福,李庸很明智地不继续搭话了,看得出,长乐她们还是对子嗣问题还一直惦记着呢,现在又出了朝天吼这个组织,她们现在应该对自己暂时不再有兴趣。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再启战事 现在李庸每天都没任何规律,大多数时间都在山里面的秘密研究里待着,只要他一会,就要把积压的海事衙门的政务处理了,今日他一回来,还没来的及休,郑丽婉和武曌就把这些时日华亭县发生的一切细细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李庸,因为他眼中神色不对,她们以为李庸会火冒三丈准备骂人的时候,李庸却嗤的笑了起来。 “你们别说,刘仁轨那小子个高达有的一比,都是喜欢寡妇,如果被他家里人知道了会怎么样?” 这句话很适时郑丽婉武曌二人都懵住了,她们是知道高达的夫人的,不过李庸说得也是,曾经不少媒人给刘仁轨找个黄花大闺女的姑娘给他,他都不乐意,怎么就对寡妇有兴趣呢?根本说不通呀。不过李庸对刘仁轨是了解的,最近几个月以来,他就发现刘仁轨这个家伙动不动就找高达,看他的时候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后来李庸找了高达问了一下,才知道,刘仁轨看上了上次从海盗巢穴救出来的一个女子,那女子丈夫被海盗所杀,她则被海盗掳走,刘仁轨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为人还是老实的,他们对上眼了有什么好说的,在华亭县就不存在看不起寡妇,只要你是清白的,那你就是好女子,再嫁一点都没有问题,以前的行政衙门就是现在的海事衙门还会奖励。 “这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就出个面,算是对自己给点照顾吧。” 李庸和郑丽婉她们说道,郑丽婉想想,点点头说道。 “嗯,我知道怎么做了。” 郑丽婉声音很清婉,但是李庸知道自己这个妻子的能力,现在还武大帝给她打下手,那所以她说没问题,就肯定没有问题。冤有头债有主,此时被高达关押起来的刘仁轨坐在小黑屋了,高达对这个不按套路出牌,典型的猪一样的队友也是服了,他只是教他要迂回,不能直接说,,可是这货没听,以古代女子保守的程度来看,高达就警告过他不要冒险,然后就是,很好,一切圆满,刘仁轨的目的达到,代价就是关进小黑屋里去了,关小黑屋对于刘仁轨来说无所谓,他以前是三天两头被李庸关进去的,虽然刘仁轨被关进去了,这个还得解决不是?好吧,刘仁轨这行为其实还是比买东西不给钱难听多了,起码人家是真心想娶,那寡妇也想嫁,只是这货不懂的迂回,硬生生把事情搞得好像白漂一样,高达特别想抽他,不过他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打了也是疼了自己的手,不过还好李庸让郑丽婉和武曌来解决了。李庸对于刘仁轨也有算是有着落了,所有心情也特别好,李庸难得地早早来到了海边,坐在熟悉的大石头上,看着这片让他一生,不,应该是两生都痴迷的海洋,但是李庸一想到那朝天吼,他整个人都不好了,阳光明媚的心情霎时间阴云密布。 “又想到那些人了?” “是啊,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欧阳谨,不简单啊。” 郑丽婉拉起裙子坐到李庸身边说道。 “是啊,不过我觉得他用的那些方法其实都偷挪郎君你的。” 李庸黯然长叹说道。 “这些人到底想什么,这样的太平盛世不好吗?” 郑丽婉看了看他,然后抿嘴一笑。 “别唉声叹气的,他们怎么能懂这些,你说过,被疯狗咬了,难道要咬回去吗?” 李庸听了笑着摇摇头,郑丽婉却忽然沉下脸。 “还有脸笑,今日好不容易解决刘仁轨的事,这某人啊,当了大官,有了权啊,哼,开始干缺德事了!” “好深奥啊,一个字都不懂。” “还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郑丽婉说不下去了,想自己丈夫暗地里支持手下去踹寡妇门,这事她都耻于说出口的,她的神情却很愤怒,俏脸涨得通红。李庸笑了笑盯着她。 “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我只问你,你信么?” 郑丽婉呆怔片刻,垂下头轻轻地道。 “我不信,你不是那种人。” “这就不得了。” 李庸说完之后郑丽婉俏脸仍红彤彤的,但是神情却恢复了镇定。 “接下来怎么做?” 李素站起来朝着大海大笑,郑丽婉很认真地看着他说。 “名声不是小事,你莫掉以轻心,日后你就知道,名声坏了,诸事难行,我已经妥善处理这件事了。” 李素点头说。 “多谢了,不过声名于我如浮云,不浪费了过多的精力做这些事。” 我做了很执拗地摇摇头,俩人面对着磅礴的大海了一阵呆,郑丽婉忽然道。 “郎君,禄东赞又要攻伐松州了,上次你逼退禄东赞,料想他不会这么快卷土重来,这次突然再次袭来,说明那个组织又出手了,主要是朝廷有了对吐谷浑的胜利,开始膨胀了,准备攻打西边的吐蕃,这一次出奇的是满朝文武都没有反对,禄东赞是被迫反击。” 又是打仗,这朝天吼还真是不让他闲下来发展,就是想尽办法拖住他的脚步,这让李庸很不爽。 “不说了,回家吃饭去。” 李庸抬头看看天色,日已渐西沉,夕阳的金色余晖洒满了沙滩上,确实到了回家吃饭的时辰了。 “怎么不说完呢?” “懒得说了,这么明摆的事情,朝廷那些蠢货都中招,我们有什么说的,就是苦了老百姓和军队的士兵们了,这次不知道又得死多少人。” 李庸摇摇头说道,郑丽婉从李庸的话里听到别的意思,她吓得俏脸一白,说起战争,大唐君臣从来只将它当作一个政治谋取利益手段,所以上下并无太大抵触,他们抵触的是从战争无法获得利益的时候才反对,但是在觉得利益面对,他们都是站在一起的,但对大唐的百姓们来说,战争无疑是天降横祸,谁愿意被征召入伍,远征蛮夷之地,跟着那些茹毛饮血的蛮子以命相搏,精神稍微正常一点的大唐人都绝不愿意成为征兵的对象远征番邦,李庸刚从那边回来,她自然更不愿意李庸这个时候再去。李庸看着郑丽婉被惊吓到的模样,分外楚楚可怜,自然知道她想到什么,他不由心一软,温言笑道。 “别担心,既然朝廷已决定对吐蕃动武,那说明他们已经选好了出征的队伍和将领,我更不会去为了他们做的破事擦屁股的。” “若是,若是战事焦灼,吐蕃之战一旦出现问题,朝廷的军队就会遭受重大打击,到时候你也袖手旁观吗?” 郑丽婉语声颤抖地说道,李庸知道他说的也是实情,现在朝廷对吐蕃宣战,这也是李世民的一贯做法,先打,再抚,打是为了立威,抚是为了怀柔。抽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大唐公主就是甜枣,历史上大唐将公主嫁予突厥,吐谷浑,都是先打过后再和亲的,加上这次突然集结兵力,李庸是非常不看好这次的对战,他清楚禄东赞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朝廷的军队遭受到覆灭,不单单松州,禄东赞可能趁势席卷进入大唐都有可能,到时候他和黑军能不出手吗?所以郑丽婉的担心和害怕,李庸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看着她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疼说道。 “放心吧,可能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样,走吧,回家吃饭。” 李庸拉着郑丽婉就往半山别墅走,李庸不知道当天晚上,众女背着他秘密召开了一个会议。 “若是能劝下父皇,或许,能免了一场大战,少死许多无辜百姓。” 长乐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良久,终于做出了决定。 “还是要将父皇劝住,他怪我我也顾不得了,一言可救生灵涂炭,何能不为?” 翌日,长乐的家书和她替李庸写的一份奏折,让郑丽婉从情报局偷偷送往长安,而这段时间李二每天都和朝中文武商议出兵吐蕃之事,因为战争不是说打便打,毕竟十万大军没有整天拴在皇帝裤腰带上,关中各地调兵,粮草筹备,搜集兵械马匹,确定后勤供给,制定战略战策和行军方向,还有如何与周边的邻国外交,使自己站在大义的名分上,让战争的舆论正义化等等,这些都是必须要做在正式开战之前的,一旦真正开战,其实结果差不多已能看出端倪了。甘露殿内今日武将居多,徐世绩,程咬金,侯君集等,人人披挂戴甲,黑压压的一大片,文官却只有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徵等寥寥数人,殿内君臣正议论得热烈,诸多名将杀气腾腾的请战声此起彼伏,掺杂着程咬金骂骂咧咧的粗话,以及与众将的对骂声,热闹得跟煮一锅粥似的,黄公公神色紧张匆匆走进殿内,在乐然耳边说了句话,然后李二结果黄公公递给他的信和奏折,他看完之后眉头微皱。 “真会挑时候,李庸不是从来没给某献过什么策的吗?” 说完李二心中一动,想起李庸对吐谷浑的军火买卖和雇佣军,这让大唐得到了一年多的休养生息,最终把吐谷浑这个当在大唐和西域的丝绸之路之间的障碍清除了,长乐代丈夫献策,虽然信中所说可以免了一场刀兵,但是这个做法他不认同,李二是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这是长乐是背着李庸写的这些。 “诸将皆在,且看咱们华亭侯有不同说法,大家看看。” 黄公公应命拿着李庸的奏折递给下面的大臣们,李二笑着说道。 “众卿都知道李庸那小子是什么德行,平日什么国家大事都是不理不睬的,但是他毕竟打过吐蕃,在松州的表现也不错,他算是对吐蕃毕竟了解的人,今日他说献上吐蕃之策,你我君臣一起听听这个小子的高论。” 程咬金哈哈大笑说道。 “俺老程早就知道那小子不会忘了自己还是一名军人,果然,俺的这对招子没瞎,可惜啊,俺老程膝下没有闺女,不然非也招他为老程的女婿不可。” 诸将心中了然,他们都李庸的本事,自然也对李素不陌生,于是纷纷点头,然后对程咬金笑骂几句。其实郑丽婉她们商量出来的吐蕃之策很简单,郑丽婉亦是聪慧女子,那就是找个女子冠上公主的名头,然后作为和亲嫁过去,平息这场战争,奏折说得层次分明,殿内君臣一看就懂,可是郑丽婉她们完全低估了这些人,李庸说过的,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郑丽婉她们没有忘记,只是她们是有私心的,那就是李庸,她们不想看到自己的夫君再次去打战,殿内君臣看完这份牛头不对马嘴的奏折的惊呆了,张着嘴面面相觑,因为这次是他们对吐蕃宣战,不是吐蕃对他们宣战,主次都搞错了,许久,程咬金首先鬼叫起来。 “这小子也太损了吧!这是软刀子割肉,我大唐一个女子就能让吐蕃丧尽国运,这,这还要我们武将做甚?明日俺便去华亭县,我抽死他,他是不是忘记他以前说过的那些话了?” 李二不以为意的哈哈大笑,因为他知道这份奏折肯定是长乐背着李庸写的,他不好拆穿而已。 “众卿莫理这老货,辅机,此策你如何看?” 长孙无忌优雅地捋着青须,带着几分阴恻恻的笑,缓缓点头。 “不战而屈人之兵,上策也。但是,呵呵~” 一旁的侯君集也赶紧说道。 “华亭侯说的虽为上策,然则,我大唐对吐蕃仍须一战!那个小娃子所献之策,战后或可一试。” 大唐立国以来,战争几乎没停过,李二对土地的狂热和执着远甚后世房地产老板,而且从来不挑食,除了土地,也不介意邻国的人口,财物,牛羊等等,打仗的目的其实就是这些,开战,掠夺,纳入版图,建都护府,整个大唐君臣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原本按历史上,大唐今年的形势很不利,西边吐蕃的松赞干布于贞观六年统一吐蕃后,开始露出早已蠢蠢欲动的野心,吐蕃也是大国,是大唐邻国里最强大的国家,大国的领导人怎能没有野心?松赞干布对土地也很狂热的,这也是如今大唐决心跟吐蕃开战的原因,松赞干布十三岁即位,这些年左拉右打,终于在贞观六年统一了吐蕃,并把都城迁到了逻些,贞观八年,松赞干布派使节入长安朝贡,与大唐取得了联系,并约定两国和平友好,互不侵犯,你快乐就是我快乐云云,可是历史进程都被提前了,原本双方都是皆大欢喜,可李庸的横空出世,不但改变了历史,而且在禄东赞来长安的时候直接发出当时豪言壮志,不但破坏禄东赞的和平结盟,还在世人的面前娶走了长乐公主,一年前松赞干布说打就打,当即出兵,贞观七年,吐谷浑的伏允被吐蕃雄兵打得狼狈逃窜。一直逃到青海湖北边,大约被吐蕃打出了战争心理阴影,如果不是李庸,伏允在一年多前就完蛋了,让吐蕃未得全功,但是也吃下了吐谷浑一半的国土,缓解了吐蕃当时的国内矛盾,加上朝天吼的教唆,松赞干布更加得意了,本想挟大胜之余威,派使者去长安去找李二继续求婚。意思就是,你看,如果不是我把吐谷浑揍趴下了,你大唐那里能那么容易拿下吐谷浑剩下的土地,现在赶紧嫁个公主给我吧,而这个时候,松赞干布的使臣还没出逻些城,大唐就首先向他开战了,在大唐的君臣眼里吐蕃和吐谷浑的战争,就是蛮夷之国打蛮夷之国,胜了败了也就那么回事,你把吐谷浑打趴了,凭什么我大唐就得送个公主给你?关我毛事,你找吐谷浑要去啊,若换了以前,大唐的兵力因吐谷浑牵制,腾不出手收拾吐蕃,或许真会嫁一个公主过去暂时稳住吐蕃,可是现在,吐谷浑没了,再也牵制不住大唐的野心了,李世民当即决定西击吐蕃,狠狠给他一个教训,加上朝天吼从中不断挑唆,加上所有人对土地和牧场的热衷,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都被蒙蔽的双眼,这一次满朝文武异口同声全同意了,纷纷曰。 “该揍,给陛下点赞!” 华亭县,李庸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婆们背着自己干了这样的被所有人耻笑的事情来,原本今天李庸在家的,可是听着自己的老婆们聊着天,开始她们仍在笑,笑着笑着,李庸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长乐知道这事情瞒不住的,就告诉了他,李庸一听,人都傻了,可是他能骂她们自私吗?不能,因为他知道长乐她们所做的也是为了他,只是她们不知道里面的一些门道而已,她们不明白大国之间绝不会因为一个简简单单的理由而动战争,此时的吐蕃在松赞干布治下完成了统一,而他又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君主,难免被包括大唐在内的周边邻国轻视,再说旁边有个大唐这样的大国虎视眈眈,对吐谷浑的战争大抵也有求婚失败后恼羞成怒的原因,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松赞干布这是要给邻国立威,顺便给本国扩张一下领土。让国内与他面合心不合的贵族们不得不与他同舟共济,如此才能更深刻的完成吐蕃国内贵族和平民的万众归心。兴许是吐蕃对吐谷浑一战打得太轻松太没压力,松赞干布的心气顿时高了,觉看似庞然大物的邻国,其军事实力也就这样,如此说来,少不得要称称大唐的斤两,这些理由李庸早就想到了,所以他才不愿意对朝廷那些破事过多的关系,因为本来他也不太喜欢想这种军国大事,然而长乐她们现在做的事,可以理解,但是太扯淡了。李庸都不敢相信这些聪明的女人也会犯下这么愚蠢的事,不说她们本末倒置,而且根本没看透朝堂上那些人心里所想,和李二心里所想,李庸根本就不用怎么想,就能猜到长乐她们的前因后果个中内情为什么这么做。这事太复杂,李庸懒得跟说这些娘们,因为就算再次发生战争,那也离他和她们太远了,虽然大唐如今是府兵制。可府兵制召兵出征也有规矩的,独子不出征,长子不出征,李素两条都占了,但是李庸是军侯,如果发生什么变化,他还是会被召的。 “你们啊,我知道这一仗可不容易打,但是你们是拿这样的理由去献策,那不是闹笑话嘛,我都不想说你们什么了。” 李庸摇头叹息说道。 “怎么不容易?” “吐蕃,吐蕃是高原啊,海拔多少多少来着,嗯,反正很高,关中子弟若没适应那里的气候,劳师跋涉,还未进入吐蕃国境内估计就得倒下一半,高原反应懂吗?就是脸红心跳,喘不过气来,那时别说跟吐蕃蛮子拼命了,能不能拿起刀剑还两说呢,这一仗先便输在地利上了,天时嘛,现在是夏天,吐蕃牛羊壮硕,青稞即熟,后方无粮草之忧,人和嘛,大唐孤军深入吐蕃境内,遍地皆是敌国百姓,而吐蕃兵力强盛,挟大胜吐谷浑之余威,正是军心极锐之时,嗯,你看,天时地利人和,大唐一样都没占住,所以说,这一仗不容易打啊。” 李素漫不经心说着,长乐她们本来不懂军事,也不是很清楚吐蕃的具体情况。 “若依你之见,此战该如何打呢?” “哼,照我说,这仗根本不能打,大唐好容易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为什么非要打仗呢?吐蕃有什么值得我们去占领呢?就算要打,也不能以为灭了吐谷浑就骄傲自大,要打就要软刀子割肉,温水煮青蛙,比如说吐蕃全民信佛,是佛教密宗一支,多派点和尚过去,国内那些不生产不劳动专吃百姓供奉香火的德高望重和尚都派去,越多越好,现在有了活字印刷术,多给吐蕃劳动人民印点佛经,多派些盖房子的工匠,给吐蕃百姓们盖寺庙,若是这些都在吐蕃实施下来,不出三五年,吐蕃的国力一定会被消耗殆尽,百姓们不劳作光念佛了,将士们不吃肉改吃素了,而我们大唐呢,便专在吐蕃国境边日夜练兵,主要是适应当地的高原气候,那时此消彼长,大唐只消派出精骑一支,就能把吐蕃揍得哭爹喊娘。” 长乐她们原本越听越高兴,后来仔细一回味,脸色顿时有些怪异了。 “你,你什么时候想出的这些主意?太阴损了。” 李庸愕然,我阴损?这仗本来就不是这样打的,只能怪李二他们野心太大了,发动一场必输的战争,李庸也是无语了,加上长乐她们做的这蠢事,李庸觉得这家不能待了,是不是该领兵一起到吐蕃看看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开辟西路 行军苦,行军难。行军是一件非常枯燥无味的事,虽说是一支一千多人的队伍,可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地骑着马前行,黑军军纪森严,行军途中没一人大声喧哗聊天,队伍一路向北,往泾州方向行去,席君买百无聊赖,闲得快霉了,傍晚扎营,一切交由程处亮安排,黑军们下马,默默扎下营区,直到一切布置妥当,席君买才打着哈欠也下了马,他四下一看,不由有些吃惊,观察一名将领是否合格,并非完全只看他冲锋陷阵时的本事,在老兵眼里,懂得带兵,懂得让麾下心甘情愿拥戴并为之抛头颅洒热血,懂得行军,布阵,扎营等等,这些才是真正实打实的本事,是如何当好军官的基本功,基本功扎实了,才有资格去谈建功立业的事。席君买吃惊的地方也在这里,从扎下的营盘来看,程处亮这家伙的基本功很是不弱,看来军官学校是用心去学了,而且能学而致用,看他选择了一处依山临水之地,营区开口正对平原开阔地带,背后临山的部分布下了明暗岗,短短时间内,营帐布置得完美无缺,完全就是黑军军营野外扎营的标准典范,而且主将帐周围再布一圈铁丝网,布上明岗,整个营区扎得分外牢实,防卫森严。只看布置营区的功夫,席君买便知程处亮将来一定不下自己的成就。此番李庸选择他和自己一起开辟西路,显然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对席君买来说,席君买身旁的副官也看直了眼,他也算是老兵了,这是他见过最细致最标准的营区了。见副官发呆,席君买拍了拍他的肩,指着错落有致的营帐笑道。 “觉得怎样?” 副官重重点头回答。 “好!” “若欲建功立业,不能只看杀多少敌人,博多大的军功,老徐,光是这手扎营盘的功夫,你就得学几年,基本功扎实了再谈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事。这一路多跟人家李大亮好好学习吧,看看人家才来西山营多久。” 老徐扭头瞥了席君买一眼,不过程处亮那家伙的确厉害,在军官学校刻苦,而且训练尤为勤奋,那刀法枪法都是营中数一数二,幽灵特战队来都好几次要程处亮了,可是程处亮都没同意。夜晚营区内架起了篝火,所有人按批次进食,主将营帐里,席君买一手抓着一只生羊腿,另一手握着一柄锋利的匕,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眼瞳里,跳跃着火红的光芒,程处亮看着席君买烤着羊腿,程处亮见席君买烤羊腿的程序颇为奇特,忍不住驻足看了一会儿,见席君买回头,程处亮便急忙走开,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假装看风景的样子,如此反复几次,席君买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说道。 “想学我的手艺就老实坐下来,正大光明的看,这不是什么不传之秘,谁学了都只是一道吃食而已,来来回回的转悠,你矫不矫情?” 程处亮脸一红,犹豫了片刻后,索性便坐在席君买的身旁,只是脸色有些赧然,席君买烤羊腿很特别,不是寻常手法,羊腿是提前腌好的,上面用匕首划了几道口子方便入味,烤到外表金黄滋滋冒油时再撒上小茴香和细盐,最后快熟时再撒一些磨成粉的茱萸,程处亮今日算是开了眼界,程处亮以前在龙威营的时候,也吃过烤羊什么的,可是席君买这个手法还是第一次见,羊腿烤熟了,滋滋地冒着油,金黄色的外皮在火光照映下格外诱人,一股浓浓的香气弥漫四周,程处亮也不易察觉地蠕动了一下喉头。席君买慢吞吞用匕从羊腿上切下一大块肉,递给他,程处亮一愣,接着急忙道谢,也不管羊肉多烫,径自往嘴里一塞,一边咀嚼一边呼呼地吸着凉气,烫得龇牙咧嘴又吃得爽快。 “好吃!” 程处亮大赞,嘴里的肉咽下去后似乎还想来一块,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然后舔起了自己的手指。“啧!”席君买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又从旁边取过一条腌好的生羊腿,用匕首划开几道口子后,继续架在火上烤。程处亮大喜,搓了搓手,满脸笑容地等待下一波烤羊腿。 “好吃吗?” 席君买注视着羊腿的火候,一边淡淡地问道。 “好吃!人间美味,团长你真厉害。” 程处亮赞不绝口,没过多久,羊腿又烤好了,席君买这次直接把这个羊腿递了给他,看着程处亮狼吞虎咽的样子,他也笑得很开心。 “其实这些是指挥官跟司令学的,然后我呢又跟指挥官学的,整个西山营,有这门手艺的就我和指挥官,你喜欢吃就好,这次我们奉命作为探路者,探索西域情况,你可要做好准备,这里可没有后勤补给,一切都是靠我们自己,做好一个军官该做的事情。” 朝廷向吐蕃宣战,自然没有留意到黑军从黄河偷偷溜到吐谷浑,然后在唐军的眼皮底下向西域开进,李庸的目的就是收集西域的一切情报,为他以后对西域将来有更好的布局,席君买和程处亮俩人一边聊天,席君买一边把这烧烤的手法交给他,程处亮在席君买的耐心教导下,慢慢的也学会了他的手法,接下来便由程处亮他自己动手,看着程处亮手法熟练地划口子,撒小茴香和盐,席君买看着他那张黝黑的脸,忽然问道。 “后悔过吗?” 程处亮听了一愣,但是很快就继续手中的活,然后淡淡地回答道。 “在吐谷浑的时候,程处亮已经死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甚至我觉得自己很庆幸加入了西山营,这里就是我的家,西山就是我新的家,我在这里重生,那我就要有责任保护他们。” “嗯,很好,记住你说过的话,将来你一定不比我,甚至指挥官更厉害的将军。” 席君买拍了拍程处亮坚实的肩膀。 “在南边,我们的圣人陛下快要和吐蕃那些野人打起来了,希望别死太多人。” 程处亮一愣,扭过头盯着席君买。 “西征吐蕃?” “嗯,西征吐蕃,不过你放心吧,你父亲和你的兄弟们都没在这次出征的名单里,而且根据司令部的推演,这些朝廷的军队要吃大亏,一不小心,松州都得丢。” 席君买看着西域的地图,嘴上和程处亮说着朝廷对吐蕃开战的事,听到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弟弟们没去,程处亮算是放心一点,可是一想到这次会死很多人,因为他知道吐蕃的地理环境,人不在那边待过,根本受不了那高原反应,所以他非常认可司令部的推演。 “别想那么多了,你看看地图,实际的路线和情况,和地图上的标识还是有区别的,我们要做好记录,将来不能影响到司令的判断。” 程处亮看了眼地图,许久,目光露出赞同之色,作为一个合格的黑军军官,看图画图都是最基本的工作,俩人不断在老地图上涂改,然后再在新地图上标识。 “你知不知道司令为何遣我们去西州?” 程处亮又楞了一下,摇头说道。 “属下只遵命而为,却不知其中究竟。” 席君买的手指向地图的西方,徐徐往左,再往左。 “西州,恰在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再往西去便是高昌国,这几年高昌国主勾结西突厥,抢掠过往商贩,数次切断丝绸之路,对西山的商队威胁很大,而西州,正与高昌毗邻,西州方圆数百里皆是大漠,后勤断绝,粮草不继,守军相当疲惫,一不留神便会被高昌国所趁,若西州被高昌国所夺,传到长安必然朝廷激愤,然而圣人正调集大军征讨吐蕃,根本无法腾出手收拾高昌,如果朝廷不作为,必定让天下失望,令高昌和西突厥越发的张狂,从而得寸进尺,到时候,我们花了重大代价开辟不来的商路就是被掐断,那将对我们西山基业是一个重大打击,作为西山的一份子,所以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程处亮作为基层军官,加上刚刚加入西山不久,很多东西还不是很清楚,但是被席君买这么一说,他就露出恍然之色,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席君买把这件事清楚告诉了他,程处亮才意识到此去西州是一件多么危险多么严重的事。 “所以,司令遣我们去西州的意图便是……” 席君买笑着点点头说道。 “没错,和你心里想的一样,司令部派遣我们去西州,当然就是直接接管西州,西州在朝廷那已经是一块飞地,现在的西州不太平,但我们一定要好好经营它,而且还要守住它,至少要守到司令部有新的指令到为止,到时候我们开辟出来的西路是安全的,我们的商队才能安全的去贸易,我们的一枪一弹都是看这样来的,我们的任务就是开辟西路并且保护好西山商队。” 程处亮盯着地图怔忪半晌,神情渐渐变得兴奋起来,眼中闪耀着湛然的光彩,席君买叹了口气,又碰到一个战争狂人,这些年,西山营路都快憋疯了,虽然雇佣兵不断轮换出去,可是去的人太多了,很多都被憋疯了,而且西山营好战已经成为传统,刘仁轨就是其中一个典型代表,哪怕是他们的指挥官薛仁贵也不例外,别看他斯斯文文的,杀起人抢起人来,比谁都狠。 程处亮吃饱了,也和席君买完成了工作,就挺着肚子回自己的营帐去了,营区的篝火炙烤着一旁士兵的脸庞,火堆不时出轻轻的噼啪炸响,与周围的鸟叫虫鸣合奏着,程处亮静静地坐在草地上,盯着篝火发呆,独自想着心事,在黑军普通士兵眼里,西州的前程渐渐敞亮了,他们的想法并不复杂,只要多砍几个敌人的脑袋,如此而已。可程处亮却不能想得这么简单,西州会是什么样的局势?就算他们接管西州这个朝廷的城池,那他们又如何发展城池,将西州建成沙漠里西山商队的重要基地,还有如何抵御很有可能会遇上的外敌进犯等等,未来太不可测了,程处亮仿佛置身于迷失了方向的沙漠里,他自己也在一步一步的摸索前行。三天后,席君买的队伍到达泾州附近,席君买为了躲开泾州城的眼线,很庆幸的是泾州城没有发现席君买他的踪迹,因为在西路这边,藏人太难了,尤其一千人的军队,还有他们的后勤保障部队,一千多号人,很容易就保留行踪的,席君买翌日就马不停蹄地决定启程北进,越在这里的时间待久,越容易出现变故,因为还一个虎视眈眈他们的一个敌人,朝天吼。黑军们继续上路,离开泾州城之后,席君买仍能感受到关中的繁华,野外炊烟袅袅,村落鳞次栉比,路上不时能看到不少来往的商队,有的往南赶往长安,有的满载大唐特产货物踏上丝绸之路回国,来来去去,利来利往。如果换作后世的人们,这还没出关中,估计就便已厌倦了枯燥无味又辛苦的旅途,飞机的快捷,再远的路嗖的一下就到了,枯燥的旅途,无聊的时光,也只能纪律严明的黑军能抗的住,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某的一天,老徐拿着望远镜观察是,突然惊疑地“咦”了一声。席君买也拿起望远镜看向他看的方向。 “团长,你看到了吗?” 席君买没有回话,老徐却急吼道。 “团长,是我眼神不好吗?你看那支胡人商队,我没看走眼吧?” 席君买酷酷地扬起脸,凝目朝后面跟着他们的胡人商队望去。 很快,席君买的神情也不对了,手上里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让所有人隐蔽起来,接到席君买的手势命令后,他和老徐等人全部卧倒在地上,整个过程没有一人发出声响,席君买拿着望远镜趴在地上看了看之后,气定神闲地指了指后面那胡人商队,什么都没说,而老徐却轻声的说道。 “团长你也看到了吧?,商队里有个熟人。” “见鬼了!人都到了泾州,还能碰到什么熟人?” 席君买也是无语了,但他真的看这支胡人商队看到一位熟人,刚才他还没留意,但他看的时候,他神情大变,两眼惊骇地睁圆,一副白日见了鬼的样子。老徐斜眼瞥着他,非常傲骄地从鼻孔里发出轻轻的哼声,席君买直着眼看了半晌,忽然摸着鼻子苦笑道。 “我果然见了鬼。” 后面那支胡人商队里,一个眼熟的身躯穿着男装长袍,戴着胡人的毡帽,垂着头一言不发地坐在一只骆驼双峰间,随着骆驼行走的节奏而上下颠簸起落,小脸被风沙吹得通红,样子很憔悴,可眼中却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执拗劲,咬着牙在这漫长的旅途中坚持下去。席君买怔怔看了半晌,终于确认了,神情复杂地喃喃道。 “白慧茹,你这个疯女人真是……” 回过神,席君买直接下达命令道。 “命令部队停止前进!” 一千多人的黑军令行禁止,很快停下来,后面的胡人商队也发现了前方有军队,他们猜想到是大唐的军队,所以他们也跟着停下,商队领头的是一个长了满脸络腮胡的中年胡人,席君买这一停下,胡人领队也犯起了嘀咕,与另外几名胡人凑在一起商议了几句后,胡人领队下了骆驼,独自朝李素的队伍行来。走到离席君买队伍大约十丈左右时,老徐忽然策马拦在胡人领队的面前,鼻孔朝天,神情异常傲慢地扬起手,大喝道。 “大唐军队在此,来人止步回避!” 种族歧视的嘴脸实在是让黑军们爽歪歪,胡人领队吓了一跳,急忙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带武器,绿色环保无公害无污染,然后摘下自己的帽子,朝老徐躬身一礼,用生涩怪异的关中腔道。 “神灵赐福大唐陛下战无不胜的勇士,小人是龟兹国商人那焉,对天朝上国无比敬仰,并无半点恶意。” 这个名叫那焉的龟兹人啰唆半天,反复强调自己对大唐的善意,老徐戒备的神情稍霁,冷冷一哼,傲骄得很欠抽,对于老徐的傲慢无礼的样子,那焉也不生气,反而一副大唐人本就应该如此傲骄的理所当然表情,表达完自己的善意后,那焉也提出同行的建议,惴惴不安地看着蒋权,等着他表态。丝绸之路不太平,广袤无人烟的沙漠里什么变故都可能碰到,进入陇右荒原后,丝绸之路上充斥着各种土匪,沙盗等等,商人来往于本国和长安之间,路上要承担的风险不小,尽管商队都有自己的护卫武装,可是这点人马的用处委实不大,遇到盗匪该被抢的还是被抢。所以聪明的商人们在长安买卖完货物后并不急着启程回国,而是在长安城的馆驿里等候别的商人,十几个,几十个,胡商们聚在一起组团,路上遇到盗匪的话队伍得胜的概率便大了许多。今日这位名叫那焉的龟兹商人很幸运,路经泾州城时,他现城外小道上居然有一队大唐的千人军队,而且看军队的装束,居然是传说中的黑军,这对那焉来说这可是十足的意外惊喜了,跟着这支骑队走,路上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来进犯?所以席君买这支军队对胡人商队来说很重要,整支商队的胡商在路上便达成了共识,死皮赖脸也要跟膏药一样死死贴着这支黑色军队,就算赶他们,他们也不会走的,当然,作为商人,那焉也深知钱财的妙处,朝商队大喊了几句后,很快有人送来一个樟木箱子,当着老徐的面打开,里面堆满了各种宝石和无暇的美玉,老徐冰冷的神情此刻也有点不自然了,不自觉地扭头看了看席君买。席君买没理他,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商队里一身男子打扮的白茹慧,凝视许久,他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第一百八十九章 意外的重逢 席君买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执着如此死心眼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恰好是他的妻子,直视人群里的白茹慧,席君买无奈的笑容一直没断过,他穿过众人的身体,目光紧紧盯在白茹慧身上一眨不眨,白茹慧垂着头,躲在胡商人群里,对队伍外面的事并不太关心,长久的旅途劳顿,令她的精气神都变得有些麻木了,只知道骑在骆驼上走走停停,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便跟着商队扎营,该上路的时候默默整理好行李,跨上骆驼继续走向未知且陌生的远方。此刻胡人商队停在路上已有一段时间了,白茹慧却仍不知队伍前方生了什么事,一直垂着头想心事,片刻过后,仿佛一道灵光闪过脑际,她猛然抬头,凝目望去,穿过嘈杂的人群,她第一眼便看到席君买那道柔和温暖的目光,白茹慧惊呆了,不敢置信地闭上眼,似乎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幻觉,再睁开时,那道目光依旧那么真实,真实得仿佛近在眼前,触手可及,泪珠瞬间蓄满了眼眶,随即如珍珠般簌簌而下,白茹慧用力咬着下唇,布满泪痕的脸上绽开如春风般的笑靥,对视良久,席君买朝胡人商队走去,一名席君买的卫兵不明所以,急忙拦住他。 “团长,此时敌我不明,你还是莫靠近他们。” 那焉眼皮猛地跳了几下。团长?团长是个什么官?他好像挺年轻的?压下心中的惊疑,那焉躬身朝席君买行礼。 “大唐陛下的忠心臣子,龟兹商人那焉向您问候,小人来往于大唐和龟兹之间,贩卖一些货物赚取钱财,对大唐的任何人皆无恶意,请团长大人明鉴。” 席君买在那焉面前站定,瞥了他一眼,然后朝远处胡商人群里的白茹慧招招手苦笑道。 “白茹慧,你这个疯女人,快过来。” 那焉和一些不明真相的黑军们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都扭头望去,却见白茹慧动作笨拙地从骆驼背上下来,也不忘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得凌乱的鬓,这才像只欢乐的小鹿般蹦跳着朝席君买跑去。 “郎君!” 白茹慧微微喘息,跑到席君买面前,似乎想张开双臂抱一抱他,席君买然而终究对这种男女间亲密的动作不习惯,白茹慧见席君买并没想和她拥抱的意思,她只好双手扭弄衣角半天,终于还是屈身朝席君买行了个蹲礼,楚楚且柔弱地垂头,嘴角却悄然扬起一抹动人的轻笑,她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对大唐很多女子来说已然是大逆不道的事了,与多年受到的妇德教育完全相悖,可是重逢的喜悦和激动过后,白茹慧心中难免惴惴,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席君买一眼,席君买只是苦笑,但似乎并无生气的迹象,白茹慧急忙又垂下头,心虚地不敢看他,许久,听到李素无奈的叹息。 “你啊,你脑子都想着什么呢?” 白茹慧不敢抬头,低垂着脑袋讷讷说道。 “郎君怪妾身吗?” 席君买此时板着脸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预估我的回答,有很大的可能我会说不怪你。” 白茹慧俏脸白了,看着她惴惴不安的模样,席君买痛苦的苦笑着说。 “好吧,你猜对了。” 白茹慧脸色这才恢复了红润,她们俩完全置旁边目瞪口呆的黑军们和那焉不理,席君买看着她温和地笑道。 “你何时从家里跑出来的?” 白茹慧忸怩的回答道 “郎君前脚启行,妾身后脚便悄悄跟来了。” 抬头怯怯地朝不远处的老徐看了一眼,她迟疑了一下,补充说道。 “妾身路上见到了徐大哥,他还不太会骑马,走得不太稳,妾身眼睁睁看他摔了好几次。” 席君买扭头看了一眼老徐,这家伙,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你为何不早点告知老徐呢?让我也好早点知道。” 白茹慧摇头说道。 “妾身也不知徐大哥会不会强行把妾身赶回家去。” 席君买指了指胡人商队说道。 “所以你跟胡商一起结伴了?你胆子可不小。” 白茹慧轻笑一声回答道。 “妾身觉得女子装扮太危险,所以准备好了一身男装和一匹骆驼,然后等在城门口,遇到要出城往西去的商队便拦下来问一问,给他五贯钱,只求结伴到凉州,到了凉州妾身再找别的商队结伴到西州。” 席君买此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叹气,这女人胆子可真不小,她以为换身男人打扮别人就真当她是男人了?皮肤也好,隆起的胸脯也好,还有说话的声音也好,席君买仅只一眼瞟去,便能发现她身上五处以上的漏洞,这帮胡商没欺负她,恐怕多半还是他们都老实,不敢对唐人有觊觎之心,怕给自己惹来大麻烦,当然,钱的面子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总的来说,白茹慧命太好了,白家祖宗把他们家族全都化为运气,填补到白茹慧身上了,所以白茹慧运气这么好。 “你……” 席君买张了张嘴,却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自己这位妻子,千言万语只好化为一句话。 “以后再敢乱跑,腿打断!” “哦!” 白茹慧垂头委屈地应了下,嘴角却勾起淡淡的微笑,她知道,郎君这句场面话说过后,这件事便不会再与她计较了,龟兹商人那焉一直保持惊呆状态,见自己的商队里莫名冒出一个女人,而且居然还是眼前这位年轻团长的夫人,后背顿时冒出了一层白毛汗,脑海里心念电转,那焉仔细回忆与这位团长夫人的认识经过,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回忆,现自己和商队的同伴们对她并无失礼之处,这才抹着冷汗放了心,同时那焉也感到一阵庆幸和后怕,幸好他和同伴没对这位团长夫人怎样,其实早在出长安城时大家便看出了白茹慧的女人身份,只是收了她的钱,况且在大唐境内,胡人们还是颇守大唐律法的,天朝上国的威严令他们不敢做出任何违法的事,夫妻重逢相认后,那焉挤出一脸喜色,先是忙不迭恭喜二人,接着趁热打铁,自以为非常含蓄地在席君买面前邀功,大意无非是我们这一路上把你的夫人照顾得如此周到,连根寒毛都没少,风吹掉的不算,唐龟两国作为友好邻邦,是不是可以允许我们与团长大人同行云云,话说到这份上,席君买不承情也不行了,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休息半天后,队伍继续启程,这次又多了一队百来匹骆驼的商队,队伍也壮大,在诸多羡慕的目光注视下,白茹慧被席君买扶上了自己的马匹,黑军行军那里有马车,就连李庸出征都是骑着小白的,白茹慧此时憔悴得不行了,以往红艳欲滴的嘴唇如今也干枯得裂开了口,席君买从马旁边的袋子里摸出一个装了水的水壶递给她,白茹慧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把皮囊推回去说道。 “妾身不渴,听说路上水很珍贵呢。” “喝吧,水多的是,看见咱们后面两辆大木桶马车了吗?里面装的都是水。” 夫妻别后重逢,而且重逢得如此有诗意,可席君买和白茹慧却没有夫妻间那种重逢后的激情,最初的激动过后,二人又恢复了以往相敬如宾的样子,一个扮演尽责的丈夫,另一个扮演贤惠的妻子,尽管大家心里都清楚,彼此客气的表象下,分别藏着一颗或疏离或无奈的心,他和白茹慧的婚姻其实是席君买还没来西山的时候是家族安排,所以说他们他们这种包办婚姻那有什么感情可言,加上他们年纪都还小,懂什么叫爱情,所以在西山很少知道席君买这位年轻的西山营团长还有这么一位夫人,席君买对于自己这个婚姻也是很无奈,他现在一直希望这种关系能够维持到老,最好他和她一辈子都这般客气,互不添堵,虽然今日白茹慧面容憔悴而激动地跑到他面前时,当时他的心里确实有过淡淡的感动,为这个女人的傻而感动,晃悠的马匹,白茹慧文文静静地坐在马背上,坐姿非常端庄,反观席君买,却笔直的坐着,眼光死死的看着前方,夫妻俩无话,事实上,夫妻二人之间似乎多了些东西,又似乎仍如往常一样陌生,马儿走起来很晃悠,出了泾州后,道路并不平坦,席君买坐在马背是,身躯却纹丝不动,马儿再怎么晃悠,他的身躯仍如钉子一般钉在马上。白茹慧看着席君买,越看越惊奇。 “郎君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可以吗?” “嗯?” 席君买不解地看着她。 “就是你这骑马的功夫,你是怎么做到可以纹丝不动的?” 白茹慧大感兴趣地问道,席君买那张黑脸脸上闪过一抹羞意,连坐姿都开始不自在了,扭了扭身子,不敢看着她,只是淡淡的说道。 “小时候娘亲教的,娘亲说,席家虽是低下的商贾人家,可家风和规矩不能低下,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要争气,将来席家无论男人出去闯荡,或是女人出嫁,都不能被别人看不起。” 白慧茹愣了一下,由衷赞道。 “母亲真是巾帼英豪,好一位女英豪。” “巾帼英豪?” 席君买喃喃重复了一遍,脸上淡淡地笑道。 “夫人不愧是书香门第,用辞很讲究啊。” 白茹慧家教确实很好,可不像席君买商贾出身,她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浓郁的贵族气息,只要看到她的言行举止,谁都不会拿她当普通女子看,十足一位久经贵族教育的大家闺秀,天生当诰命夫人的料,然而,再看看他自己,白茹慧一双俏眼朝席君买偷瞟了一下,见他威武的样子,羞的急忙垂下头不敢再看,自古美女爱英雄,白茹慧也是如此,席君买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让自己这位没有任何感情的妻子看的如此举动。 “那啥,旅途太劳累,再说你是女子,你我不必拘泥于俗礼的,你也知道西山不兴这套,骑马的事以后再说。” 许明珠忍着娇羞点头说道。 “郎君说的是。” 席君买正色道。 “虽然夫妻之间说话难免有偏向,但我从你诚恳的表情里看得出,你刚才说的都是大实话,是经得起锤炼和考验的。” 白茹慧眨了眨眼,显然不太适应如此席君买这种的谈话模式,然后看着席君买发呆,席君买苦笑了一下,换了黑军的兄弟们听了这句话,一定会明白,而白茹慧只能发呆,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区别,虽然席君买很清楚,白茹慧从小接受的教育,他们有西山不就,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西山的那些风俗习惯她一点都不懂。 “以后莫到处乱跑了,知道吗?外面很危险,没你想像的那么太平,你都不知道自己的运气多好,跟着不知根底的胡人商队居然还能全须全尾的见到我。” 席君买感叹道,白茹慧也轻声回答说道。 “出嫁前娘亲说过,出嫁要从夫,郎君去哪里,妾身也去哪里。” “我若是坏人呢?我若去干丧尽天良的坏事呢?” 白茹慧抬头轻声说道。 “郎君是好人,郎君做的事都是好事,妾身来到西山之后,那里有我们以前没见过的东西,郎君所在的部队,也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你们为侯爷和西山百姓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侯爷是好人,夫君也是好人,” 好吧,被人崇拜的感觉确实挺不错的,可惜李庸没听到,马匹走动起来摇晃不已,白茹慧有些昏昏欲睡,晃晃悠悠的旅途不知不觉过了半月,出泾州后,黑军往北一路前行,过原州,穿凉州,半月后已到了甘州,这里已经出了关中,靠近陇右道了,如果你站在甘州城门外,就能感觉到塞外荒原的罡风凛冽,无论空气和土壤都与关中大相径庭,似乎来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四面皆是黄土平原,没进入大漠已能感到迎面而来的罡风里掺杂着风沙,外面站一小会儿满面沙尘,空气异常干燥,有种即将枯萎般的心慌,甘州城的百姓也和关中大不一样,这里的人似乎少了一些柔和,多了几分霸道和刚劲,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剽悍的味道,大西北的粗犷汉子单独走在城里,远远望去就像一位身手高绝的寂寞侠客,多几个人走在一起,画风立马又变了,像一群马匪进城潜伏踩点,甘州城里有馆驿,但馆驿没法住人,太简陋了,根本就是一个用黄土夯成的土房,住进去的都怀疑打个呼噜都会造成惨不忍睹的房垮屋塌大惨案,看到甘州城这个鬼样子,席君买都不想进去,这也就是荒野好一点与个围墙和瓦片而已,所以他果断放弃进这里看看的打算,翌日,他就直接下令拔营继续启程,甘州城太破旧了,就算这里他们黑军能进去住,席君买他们都宁愿选择睡在荒野上,他们的帐篷都比甘州城里奢华百十倍,出甘州后,黑军队伍渐渐变换方向,由北改往西,沿着祁连山脉朝玉门关方向而去,单调乏味的旅途又耗费了大半个月,队伍过玉门关,踏出关门那一刹,席君买一行才叫真正的出塞了,这一个多月里与龟兹商人那焉的商队同行,从古至今,商人没一个笨的,那焉是个灵醒人,深知抱住大唐精锐骑兵和高官大腿的好处良多,不仅仅是沿途保护,听说这位年轻团长要去西州,而西州恰好卡在丝绸之路上,有了这份交情,日后那焉来往于龟兹和大唐之间,获益必然不少,在那焉刻意巴结之下,席君买终于与他交了朋友,没办法,这家伙每隔两天便送一些精巧又贵重的小玩意,今一颗稀世明珠,明一块剔透猫眼石,短短几天,曾经纯情又正直的黑军三团团长被那焉腐蚀成了一个见财就收的小贪官,不是席君买心志不坚,实在是那些宝石的颜色太漂亮,太容易激起人类的收藏年头了,而且黑军军规不是那么死板的,只要他不是抢老百姓的就可以,而且席君买收了就当报酬了。 “打听过了,那焉是龟兹国的贵族。” 深夜,老徐和席君买坐在营地主将帐外的篝火旁,看着席君买手里炙烤的羊腿不停吞着口水,嘴里不忘汇报工作。 “龟兹国的国相名叫‘那利’,他是那焉的堂叔,那利在龟兹国权势颇大,近几年来已隐有盖压龟兹国主的架势,如今龟兹国内颇不稳当,国主和国相那利互争苗头愈见明显。” 席君买听了眉头渐渐拧起,沉思片刻,叹了口气。 “没想到龟兹国内也不太平,我看过地图,龟兹国离西州不远,国境离西州大约几百里,听说龟兹与西突厥暗中有勾连,若龟兹内讧开启战端,西州势必第一个要受牵连。” 老徐还是有些吃惊的说道。 “这个不大可能吧?西州怎么说也是大唐的啊,那边的军队不去弄他们已经算烧高香了,谁敢来惹朝廷的军队?” 席君买听了冷笑道。 “指挥官说过这么一句话,叫做天高皇帝远,知道什么意思不?这就是司令部为什么要让我们开辟出西路,接管西州防务。” 第一百九十章 艰辛西行路 其实大唐与龟兹国的关系说来有点复杂,总的来说,勉强算是相爱相杀,从西汉开始,龟兹国便与中原来往频繁,《汉书》里记载,那时的龟兹国“户六千九百七十,口八万一千三百一十七,兵二万一千七十六”,从这些数据里可以看出,龟兹只是一个小国,全国人口加起来大抵相当于大唐长安城不到十坊的人数,早在汉朝时,龟兹王携夫人来中原觐见汉宣帝,对汉朝来说这是重大的政治盛事,于是龟兹王和夫人皆被皇帝赐予印绶,龟兹王的夫人还被赐予公主封号,那时的龟兹国与中原的关系可谓如胶似漆,蜜里调油,互视的眼神里都能挤出蜜来,后来汉武帝穷兵黩武,征伐四方,弱受属性的龟兹王现倚在这位暴君身边太没安全感了,于是开始跟匈奴眉来眼去,常在汉朝和匈奴之间摇摆游移,用数十年的时间给世人上演了一出三角不伦狗血恋,到了隋唐以后,龟兹对中原王朝越发的不敬,已完全臣服于突厥,成为突厥人的爪牙,常有结队劫掠商队,屠杀西域唐人之举,大唐西面主要的威胁便是西突厥,高昌和龟兹,千年相爱相杀,情人分手直接变仇人,历代龟兹王很有可能都是天蝎座的,一想到来之前看过西域的所有情报上显示的威胁,席君买不由忧心忡忡,这人还没到西州呢,他便感到前路异常艰险,西州简直是个火药桶,一点即爆,局势危若累卵,这么个破地方,也就李庸在意,并且派出黑军前去,也就黑军的人没怨言,换了其他人,早就像弄死李庸了。知道龟兹商人那焉的身份后,他的重要性徒然提高许多,席君买坐在篝火堆旁沉思许久,忽然站起身,老徐愕然看着他。 “干啥?” “去胡商营地那边看看,跟那焉结交一下。” 席君买说着就直接走了,结交的意思是正式深入交往,而不是像同行这一个多月来一个送礼一个收礼那种狼狈为奸的关系,既然打听清楚那焉与龟兹国相那利是本家叔侄,那焉这个人在李素心里的分量就比以往更重了些,因为这层关系对西州很重要,正想离开的席君买胳膊忽然被人死死拽住,老徐朝他摇摇头说道。 “你是黑军的团长,一个胡商身份再重要,也比不上你身上的任务重要,你去结交他不合适,太容易暴露,此时此地不同于别的地方和别的任务,你多少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 席君买看着老徐认真的样子,也思考了起来,坐在一旁看着火堆的白茹慧也向他点了点头,显然她也很认同老徐的话。 “郎君,徐大哥说得对,郎君是侯爷指派的军官,每一言每一行都关乎西山的权威,区区一个胡商,郎君不可主动去结交他的道理,郎君若想见他,差人请他过来咱们营地便是。” 席君买长长吐气,他缓缓点头,接着脸色一变,一股浓郁的王霸之气喷薄而出,环睁两眼厉声喝道。 “明白了,来人,去胡商营地叫那焉滚来见我。” 说完席君买神情一松,看着二人道。 “觉得怎样?” 老徐和白茹慧顿时露出欣慰且喜悦的目光,一齐点头曰“善”,黑军的队伍过甘州,穿肃州,路上又走了十来天,前方远远可见沙州那座低矮的土城,着名的玉门关便在沙州北面不远处,这里已是大漠荒原地区,人烟稀少,鸟兽鲜见,放眼看去只见一望无垠的平原,还有平原上一阵阵随风飞舞弥漫的黄沙,偶尔还伴随着远处一声声狼群的嚎啸,明明是毒辣的阳光照在身上,可队伍里每个人心中都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末日废世的苍凉感。进入大漠,行军的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沙漠里白天炎热得仿佛置身于蒸笼里,到了晚上又仿佛忽然被人扔进了冰窟,日夜温差太大,每个人的体力都消耗得非常大。黑军饶是最强的体魄,在这种鬼气候也让他们渐渐受不了。 “还早,这还不算苦,真正的苦日子在后面。” 龟兹商人那焉坐在篝火堆旁,咧着嘴笑得很和善,这几日席君买主动与那焉结交,俩人每日扎营后聚在火堆旁烤羊肉,最开始今天天气哈哈哈之类无聊又尴尬的废话,一起吃吃喝喝的机会多了,俩人也渐渐熟悉了,终于能够聊一些除了天气以外不那么算废话的废话了。席君买听了那焉之后,眉头挑了挑,脸上泛起苦涩,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说道。 “这对我们来说不算苦。” 那焉的笑容仍旧和善,和善里带着几许颇为讨好之色。 “席团长,现在而言,这些苦对贵军不算什么,小人每年来往龟兹和大唐两次,对大漠勉强算得熟识,咱们眼下未到沙州,这里的气候还算好,等过了沙州和玉门关再往西去,那才叫真正进了大漠,玉门关外的大漠才叫真正的无常又无情,一条荒瘠的丝绸之路,每年不知要埋葬多少人的骸骨,有时候走在沙漠里被风沙一吹,一不小心便踩到一颗白骨人头,走路时被绊一下,或许地上便是一具不知多少年月的干尸。” 席君买听了那焉形容后,于是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们的来历,但是不清楚我们的实力,你说的这些,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那焉摇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席君买也不打算听,显然后面都是一些废话,他扭头望向篝火堆的另一头,白茹慧环抱双臂,脸色苍白,老徐盘膝而坐,望着火堆发呆。 “老徐,后面的路,要让队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对于黑军所有人来说沙漠他们都是在书本上听过,但是实际上的沙漠远比他们想象中的可怕,席君买意识到这段行程风险会很大,老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因为像他这样的老兵,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的沙漠有多恐怖和威胁,那焉也听到了席君买的安排,突然插嘴说道。 “咱们明日便可到沙州,到了沙州后,小人劝席团长把该换的东西都换一换。” “要换什么?” 那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马群聚集地淡淡地道。 “进沙漠最好换骆驼,这些马该换掉,其次,带上足够的粮食和水囊,找两个阅历足够的向导等等。” 席君买多少知道一些穿越沙漠的知识,那焉说完该说的就闭上嘴,开始深沉地仰望夜空繁星,顺便反省自己和唐人之间的沟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说过了沙漠的事之后,他们的话题不知不觉间被他引到龟兹国,席君买作为这支黑军的最高指挥官,该了解的事情还是必须了解的,现在的席君买对西州以及西州周边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很需要这方面的情报,那焉与席君买目前是同行的伙伴,胡人商队要想顺利穿过沙漠,震慑沙漠里的盗匪宵小令其不敢侵犯抢掠,就不得不依靠席君买麾下黑军的武力,所以对席君买的询问,那焉也算是知无不言,席君买问得很详细,龟兹国的国土大小,人口多寡,兵力优劣等等,皆问得清清楚楚,不仅如此,席君买甚至问到了龟兹国的文化,宗教,风俗等等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那焉也清楚席君买即将赴西州,迫切需要弄清西州周边的一切,于是也很详细地回答席君买的每一个问题。从那焉有些生涩的关中话里,席君买听懂了大概,龟兹国是西域三十六邦国之一,国土人口兵力等等,数目并不大,可龟兹的文化和宗教却颇为复杂,目前的龟兹国并没有属于自己国家的文字,官方文字以汉字为主,但数十年前由于吐火罗汗国的扩张,以及与大唐关系的日益紧张,难免影响到龟兹的文化,现在龟兹国内已渐渐有使用吐火罗文字的趋势,这两年已有人提出将吐火罗文字稍加修改后变成正式龟兹文的说法,龟兹国里信奉的宗教很杂乱,有天竺佛教,中原道教,还有西突厥袄教,甚至还有波斯拜火教,太多了,龟兹国对宗教的态度似乎很宽容,他们什么都包容,什么都有,简直就是一锅大杂烩。席君买听那焉说到这里,不由撇了撇嘴,很嫌弃地啧了一声。 “贵国还真乱啊。” “…………” 那焉觉得自己难道又出现沟通问题,龟兹国的事该问的都问了,至于龟兹王与国相之间的明争暗斗,席君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毕竟这里面涉及到那焉的堂叔,直接问出来的目的太明显,龟兹国的事问完了,席君买开始问他最关心的问题。 “那兄。” 这声称呼吓的那焉直接跳起来。 “席团长万莫如此称呼,直唤小人其名即可,再说我也不姓那,我的名字是中原汉话直译,真正的姓氏很复杂,还请席团长莫称呼我那兄。” “好的,那兄。” “…………” “坐下吧,那兄,说正事。” 那焉叹了口气,索性懒得计较称呼了。 “那兄,西州刺史名叫曹余对吧?不知那兄可认识?” 那焉摇头回答说道。 “小人以往领商队路经西州,往往只是落完脚便启行,曹刺史是一州官,小人哪里有资格认识他。” “其人性子如何,官声如何,那兄也没听说过吗?” 那焉嘴唇嗫嚅几下,神情颇为犹豫挣扎,别看席君买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尽管那焉没说一句话,他就能从他脸上看到了太多,于是心也渐渐往下沉。 “我懂了。” 席君买笑了笑说道,显然,这个名叫曹余的刺史,也就是他和黑军未来的对付的人,最起码不像是好打交道的人,而且曹余在西州的名声不怎样,席君买一想就觉得这次他们这个任务是任到而重远啊,原本西州这个小城池被无数外敌虎视眈眈,城里还有一个名声官声很差劲的刺史,内忧外患全齐了,席君买离开西山的时也看过情报局的情报,觉得很是奇怪,曹余这位大唐的刺史赴任西州三年多了,就凭他这么差劲的名声,这三年西州是怎么守住的? “最后一个问题。” 席君买沉思许久后缓缓的说道。 “席团长请问。” “现在的西州乱吗?” 那焉叹了口气,还没开口,一直侍卫席君买左右的警卫忽然神情一紧,然后无缘无故趴在地上,一只耳朵紧紧贴着地面,席君买和那焉愕然看着那警卫的举动,没来得及问,那警卫神情冷酷地说道。 “团长,有大队人马从西面奔来,多半是敌人。” 席君买双手抱剑站起身,冷漠的眼睛盯着漆黑的大漠西面,一副严肃的样子,很快,警卫的判断得到了验证,片刻之后,大漠的西面传来隆隆的马蹄声,蹄声在空旷无人的夜色里传扬回荡不息。席君买与那焉互视一眼,那焉眼中皆布满了惊恐,而席君买则是一脸的兴奋,因为黑军都是好战分子,这么久了,他们怎么又可以干活了。 “老徐,让部队西面迎敌,来活了。” 席君买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的说道,好像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事情很正常,其实不用席君买吩咐,老徐听到马蹄声的第一时间里已迅做出了反应,一千名黑军几个呼吸间便集结完成,动作飞快进入准备好的阵地之中,所有的黑军的西山九式火枪已经完成装填,他们静静等待来自黑夜深处未知的敌人,看着黑军的精锐整齐划一丝毫不慌乱的动作,那焉两眼大放光彩,惊恐的神情渐渐消失,脱口赞道。 “不愧是横扫天下的黑军!” 说完那焉也行动起来,朝紧挨着唐军营地的商队营帐大声喊了几句,商队的商人和伙计护卫们也纷纷赶着骆驼和货物朝骑兵阵列后方集结,并且很自觉地将所有的马匹和骆驼尾相连,连成一个防护圈,席君买揪住惊恐不已的白茹慧让她也躲起来,席君买接过警卫递给自己的火枪,然后熟练的装上弹药,兴奋的准备开战。西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轰隆的巨大声响里,带着压抑人心的窒息,渐渐弥漫在众人心头。席君买仰起头,迎面吹来一股刚烈的夜风,他仿佛能闻到这阵风里伴随而来的金铁气息,还有一股浓郁的掺杂着血腥气的味道。这股味道对于黑军所有人都很熟悉,因为这也叫做杀气,白茹慧死死搂着席君买的腰,脑袋像支小金刚钻,使劲往他胸膛里钻,似乎想钻进他的胸腔里躲起来,听到越来越大的马蹄声,白茹慧猛然抬头,俏脸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惊恐地嘶喊道。 “郎君!” 席君买无语的暗叹一声,搂紧了她的肩,笑着安慰道。 “莫怕,我在这里,但有一口气在,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席君买怀里的白茹慧在瑟瑟发抖,抖若筛糠,席君买心中没来由地浮起几许心疼,对于一个大门都出过的大家闺秀,何曾见过真正的战争?何曾知道战争是多么的可怕,白茹慧身躯抖得厉害,听到席君买的话后,雪绒花抬头看着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 “嗯,妾身一点都不怕,因为有郎君在。” 她嘴里说着不怕,谁知话刚说完,白茹慧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然后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哭声顿止,白茹慧哽咽说道。 “妾身真的不怕,娘亲说了,出嫁要从夫,从夫才能得到夫君的欢心,夫妻共过患难,夫君才会不离不弃,娘亲的话永远是对的,妾身不怕!” 这番话,说得太用力,仿佛一柄重锤狠狠击在席君买的心上,席君买一时心乱如麻,却不知该如何回她,只好将她搂得更紧,舒缓她心中的恐惧,马蹄声已近在耳旁,席君买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黄沙地在微微颤抖,那股金铁和血腥交织的味道也更浓了,席君买经历过战争,相比背后的恐惧,他却无比镇定,甚至是兴奋,此刻他的眼睛紧紧盯在不远处列于阵地的所有士兵身上,片刻之后,马蹄声更近,黑夜里看不清敌人,席君买默默估算了一下,觉得距离已够了,于是忽然抽出腰侧的横刀,暴喝喊道。 “开火~” 已经准备就绪的黑军们,待得席君买的一声令下,一千杆西山九式顺着马蹄声的方向无情激射而去,火枪的巨响响彻夜空,黑军的射击接着又是第二轮,第三轮继续下去,漆黑的夜色里,只听得对面几百米外的地方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嚎声,落马声,踩踏声,还有对方领人物大声的斥骂声,一场未经宣战的遭遇战在漆黑的大漠边缘突然开启,令人猝不及防,人吼,马嘶,惨叫,还有临死前的哀嚎,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各种声音成了恐惧的源头,黑军恐怖的火枪已开火有两个刻多钟,不知伤亡敌兵多少人,在黑军和席君买等人眼里,就算漆黑的环境里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但在黑军强大的火枪攻击下,天下没人可受的了,席君买严令所有人熄了火把和篝火,并且收缩防御圈,以守代攻,静观其变,西面的敌兵估摸也没想到眼前这军队防卫如此严密,几轮枪击之后,他们也认识到对方的实力是多么恐怖,火枪虽然不是很多人知道,但是也不是没人知道,夜色下,敌方首领暴喝了几句后,针对黑军的攻击暂时停止开始撤退,胡商人群里,那焉已经被眼前的黑军的火枪给吓到了,他听说过黑军的实力,但是亲眼看到那是另外一回事,他们就在原地拿着那会发出巨响和喷火的铁棍,对方就被打退了,但是他还没从黑军的武器中震惊回过神来,又远远听到敌方领说的那几句话,脸色不由一变。 “他说的什么地方的话?” 席君买多这问道那焉,那焉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赞叹,不问对方话里什么意思,第一句却问说的哪个地方的语言,这个问题比敌将话里的意思更重要,那焉现在也渐渐清楚了,一个这么年轻黑军统领,若没个几斤几两的本事,怎么可能带领这些武装到牙齿,黑军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被称之为黑色瘟疫,黑色地狱,而这个年轻人只是这支西进黑军的统领,虽然身处险恶的环境里,席君买的头脑却仍旧十分清醒,这就是本事。那焉沉吟片刻,压低了声音说道。 “说的突厥话,靠近大唐庭州北边一个突厥部落的方言,有些生僻。” 席君买听了之后睁大了眼吃惊的问道。 “你确定是突厥话?” “确定,小人多年行走丝绸之路,左近每个地方的方言都略知一二。” 席君买眉头拧得更紧了,喃喃说道。 “这里才刚过玉门关啊,突厥人怎会出现在此处?” “大唐西面的国境说是远至西州,可是在这一望无垠人烟罕至的大漠里,怎会有真正的国境?突厥人来去如风,玉门关以外,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 二人低声说着话,而在黑军的阵地上,他们与突厥人却陷入了僵持中,夜色太黑,敌我双方都难以分辨敌情,突厥人刚才吃了一个小亏后不敢轻举妄动,又不甘就此离去,双方隔着数百米的距离静静对峙着,白茹慧初时吓得瑟瑟抖,现在慢慢地平静了许多,后来看到黑军轻易将敌人的第一波进攻打退,双方进入僵持后,白茹慧竟也不害怕了,不但不害怕,脑子里似乎还能想到些别的东西,相比白茹慧此刻满脑子的旖旎念头,席君买却无比清醒,深拧的眉头一直没有舒缓过,漆黑的夜色里只听得数百米外敌人的马蹄声,还有他们骑的战马偶尔不耐地打个响鼻,可敌人的人数,方位,战阵的阵形等等,一概不知,今晚的敌袭太突然了,事先完全没有任何预兆,也不清楚对方袭击的目的,求财还是屠戮,或是刻意针对他们黑军,因为朝天吼的事情,薛仁贵特意和他说了,因为席君买孤军去西域,这么重要情报自然要告诉他的。双方僵持不是办法,这只是短暂的微妙的平衡,战场上这种千钧一刻的平衡通常很快会被打破,或许因为一声咳嗽,一声弓弦,甚至因为一阵不起眼的微风,席君买眉梢跳个不停,如果说第一次只是敌人的试探的话,打破僵持平衡后的第二次攻击,必然比第一次要惨烈得多,大家都清楚战机万变的道理,谁都不会愚蠢的继续僵持下去,席君买嘱咐自己的警卫保护好她,然后猫着腰走到阵地上。 “老徐,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老徐神情抑郁地看着前方叹声说道。 “僵持确实不是办法,再拖下去对双方都有害无利,末将猜测,敌人很快会动第二次了,团长你快回去,这里有我指挥。” 席君买没有动,因为他也想活动活动身子骨,眼前这些突厥人就是最好的健身器材。 “老徐,咱们必须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否则若敌将下一次进攻时采用分而化之的法子,一边牵制我们的主力,另一边从侧翼袭扰商队,那时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老徐心中一沉,若果真如席君买所言,确是一桩天大的麻烦,漆黑的环境对敌我双方都是公平的,大家都施展不开手脚,可敌人却有一个优势,他们无所顾忌,一刀劈下去,杀到谁都是赚了,可他们黑军就不行,他们可是李庸的宝贝,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伤亡一个都是不被允许的。 “如何主动?眼下一团漆黑,只能列阵防御,若贸然出击,恐会吃大亏。” 老徐苦涩地摇头,握紧了拳头怒道。 “恨只恨敌人卑鄙,趁夜偷袭,若换了白日亮堂之时,一切皆在目视之内,纵然敌军成千上万,也管教他们知晓我们西山营的厉害!” 席君买朝远处望去,隐隐可闻对面有人马喘息之声,偶尔还能听到马蹄不安的刨着地,可不管如何凝目注视,仍旧是一团漆黑,不见一人一马,思索许久,席君买忽然说道。 “你啊,让你平时和李处亮多学习,我们不是有照明弹吗?” 老徐愕然的看着席君买。 “我哔,我怎么忘记我们有照明弹这回事了。” 老徐接着大喜,他赶紧让人准备照明弹,而席君买压低了声音下令道。 “火枪准备好了,等会给老子瞄准了打,别浪费弹药。” 无数火枪装填弹药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中格外清晰,西山九式悠悠地指向前方敌军战阵,无声之中杀气盈天,一支装填了照明弹的火枪在黑军阵地上朝着前方空中发射,“砰~”的一声,对面敌军呆住了,那焉他们也呆住了,因为他们看到天上突然出现一个太阳,把黑色笼罩的夜晚照的明亮务必,突厥人被这么突如其来弄的来不及反应,在照明弹的照耀下,刹那间,敌军的阵型,人数,兵器,甚至连他们脸上愕然的表情都照得纤毫毕现。蓄势待发的黑军们在那一瞬间将敌军看得清清楚楚,席君买冷喝道。 “开火~” “砰~砰……” 一轮,两轮,三轮……对面传来敌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和落马声,顿时乱了套,黑军阵地中适时又发射一枚照明弹,一瞬间,敌军阵内的乱象落在黑军眼里,黑军的火枪精装的将枪膛中的子弹激射而出,席君买咬着牙一边开枪一边冷笑道。 “狗杂碎,才三五百人马,竟敢挑衅我们,今夜差点着了你们的道,兄弟们,老子瞄准了打。” 而突厥人这边被黑军的火枪的哭爹喊妈,眼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的首领做出了让队伍向席君买的黑军冲锋的决定。 轰隆的马蹄声,剩余的突厥骑兵开始冒着黑军的火力冲锋,他们高扬着弯刀朝黑军的阵地冲去。“嘶~”照明弹在空中发出燃烧的声音,突厥骑兵的冲锋对于黑军来说,那是完全暴露在黑军的眼中,这样的冲锋无疑就是找死,须臾间,突厥骑兵冒着黑军的火力已经冲进了一百米,但是也只是一百米,因为他们被前方的铁丝网给缠住了,这些铁丝网看似没什么卵用,可是这些他们看不起的铁丝网却死死的缠住他们的马匹,锋利的尖刺扎进马儿的体内,马儿吃疼挣扎,可是越挣扎越被这软软的铁丝网缠的越紧,骑兵的冲锋就这样被黑军的铁丝网阻挡下来,而黑军像打靶子一样,将那些被困在铁丝网里的骑兵一一点杀,双方开一开始就不是对称的作战,在黑军各种各样的火器下,这几百突厥人就是来送人头的,两刻钟过后,突厥骑兵的厮杀声音明显弱了许多,席君买放下手中的火枪看了看战场,然后下令说道。 “停火,上去补刀。” 黑军的后备部队纷纷骑上马匹,抽出腰间的黑刀,然后冲出阵地,阵地里的黑军也停止射击,走出阵地向前方推进,在照明弹的帮助下,原本想跑的突厥人瞬间被黑军撵上,突厥人已被碾压得差不多了,活着的还剩下数十个裹着皮裘的突厥人仍在负隅顽抗,黑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无论是骑在马上的,还是在地面是的,都不跟他们直接交手,而是用火枪隔着丈余的距离,冷酷无情地朝他们身上射击,血淋淋的屠戮,画面触目惊心,席君买注视半晌才扬声说道。 “留几个活口!”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漠盗匪 今晚的夜袭很突然,没头没脑又透着诡异,留几个活口审问一下很有必要,三五百个突厥人敢朝一千黑军动夜袭,原本还是有一些把握的,夜战最忌有心算无心,地方都是骑兵,趁着夜色朝黑军营地起一轮冲锋,仅只需一轮,猝不及防之下便能将唐军打懵,接下来的第二轮第三轮,基本就是属于单方面屠杀了,然而突厥人却没想到,黑军的火器竟然如此恐怖,第一轮冲锋不仅毫无战果,己方反而折损了不少,更没想到的是,黑军居然有能把黑夜照明的像白昼一样的照明弹,将他们的形迹和人马照得分毫毕现,大家都是夜战,其中一方若突然亮了,敌人还不把你当成苦海明灯啊,输了,输在意料之外,也输在意料之中,远处负责这次试探的几个人把这场战斗全部尽数收在眼里,包围圈中数十个突厥人浑身伤痕,挥舞着刀剑的手臂明显虚弱脱力,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渐渐已失去杀伤力的劈砍动作,眼瞳涣散无光,布满了绝望。随着席君买下达了留活口,杀得哈皮无比的黑军顿时醒觉,果断对着那些突厥人喊道。 “下马,双手抱头蹲下。” 包围圈也越缩越小,像一座座四面八方的大山,将仅剩的数十名突厥人围在中间,见包围圈越缩越小,活着的数十名突厥人神情越来越绝望,为首的突厥头目忽然厉声咆哮了几句,数十名突厥人犹豫挣扎片刻,席君买心道不妙,正待阻止时,却见数十名突厥人了疯似的忽然掉转刀口,各自厮杀起来,几十人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眨眼间就自相残杀得干干净净,最后还剩下那名长相剽悍的突厥头目,头目以刀撑地,怒目瞪着周围的黑军,忽然惨笑几声,嘴里冒出一句听不懂意思的突厥话,然后悲壮地用刀割了自己的脖子,轰然倒地,一场夜袭,敌军完败,却没留下一个活口。席君买沉默地看着地上的尸和染红了黄沙的鲜血,片刻后,黑军有条不紊地开始打扫战场,将突厥人的尸体从里到外搜了个遍,试图现蛛丝马迹,而席君买看着一具具突厥人的尸体被抬在空地上摆成一排排,眼中浮出震惊之色,慷慨赴死,单只说这份决绝,实在令他震撼,席君买静静看着这一切,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大漠玉门关外,还没到西州便遭遇如此突变,西州是否更加凶险。 “这不是寻常的盗匪!” 沉思之时,席君买耳边传来那焉笃定的声音,席君买斜眼瞟了他一下,懒得搭理他,这是句废话,寻常的盗匪纵然事败,也没有自相残杀,决然抹脖子把自己灭口的道理,那焉浑然不觉席君买正悄然鄙视着他,仍然表情深沉,用非常权威的语气道。 “小批突厥人入唐境屠戮抢掠倒是经常听说,他们主要抢掠丝绸之路上来往的商人,可甚少纠集三五百人马,三五百人足够攻下大漠外的一座城池了,这不是抢掠,是有预谋的刺杀,况且事败后也没有决然自戕的做法,所以他们……团长?席别驾?咦?人呢?” 那焉转过头看着席君买的背影越走越远,那焉呆了片刻,黯然叹道。 “黑军的官儿,太失礼了。” 胜利了,黑军不愧是天下无敌,对付这些突厥人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戮,当然,这就是武器代差和人员素质有着至关重要的区别,突厥人与黑军的对峙时只相隔了几百米的距离,照明弹的出现带来的光亮,成了他们失败的主要原因,清理完战场,席君买半躺在主将营帐里,思考着今晚的事情,很快,营帐外传来老徐的声音。 “团长休息了吗?” “刚刚躺下。” 警卫冷酷的声音,比冰水还冰,老徐听完之后就离开了,而席君买从新坐起来,然后挠着头,席君买是这支队伍的主官,这份作战报告自然由他来写,该如何动笔,如何分配下面人的功劳,这也是一门学问,考虑很久,席君买决定还是据实上报,黑军不同朝廷的军队,据说朝廷诸多名将当年跟随李二打江山时,也有争功劳的坏毛病,其中尤以程咬金为其中翘楚,任何微末小功到了他嘴里便是盖世奇功,不给个说法便满地打滚耍赖,死在太极殿不走了,而黑军都是如实报告不敢再作战报告中做任何夸大和不实的汇报,做到实事求是。翌日,突厥人的尸在黄沙地里摆成一排排,尸浑身上下被搜遍了,没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部落图腾之类的东西不少,却并不统一,刀柄上有的雕着一只狼头,有的雕着一只鹰,还有的雕着一些看不懂的图腾,雕工水平特别差,席君买就亲眼见到有刀柄上雕着一只熊,尸被堆在一处,老徐收集了一些枯木,搭起木架子,一把火将突厥人的尸全烧了,干干净净随风化去,留着满肚子的疑问,席君买下令队伍继续启程,这次席君买留了几分小心,原本队伍的侦察兵被遣出三十里以外侦查,有了这次抗击突厥人的大胜,后面紧跟着的胡商也信心倍增,那焉领着胡商对席君买千恩万谢,当然,贵重的珠宝是必不可少的,席君买十分欣然接受,因为这些都是他们黑军的合法收入,怎么不要呢,黑军又没有白干活的义务,任何东西别人一递过来,席君买就让人全部收下,因为这些都是他和黑军们的奖金,不要就是傻子。沙州的破落小集市里,黑军把所有的马全换成了骆驼,补充了水和粮食,请了两位对沙漠熟悉的老向导,离开玉门关,黑军的队伍正式踏入茫茫大漠,这是真正的沙漠,千里不见人烟,只闻风声呼号,马儿换了,都被他们留在沙州了,第一次骑骆驼的黑军只能不断熟悉怎么骑骆驼,黑军们晒着毒辣的太阳,当然,为了预防中暑,黑军都戴上了一罩着黑纱的大斗笠,所有人看起来就像那种驰骋于大漠的绝世孤傲大侠客。 “沙漠里盗匪猖獗,我离开出西山的时候也看过情报局提供的情报,大漠里的盗匪通常少则三五十人,多则上百人,常纠集成一伙,在沙漠深处找一处绿洲留驻,专等在丝绸之路附近,待有商队经过便传出讯息,当晚趁商队扎营时便一哄而上,将商队的货物全部劫掠,老人或孩子全部杀掉,年轻的女子或壮年男子则被当成奴隶,往大食,吐火罗那边贩卖。” 又是枯燥的一天过去,夜晚扎营,席君买巡完营地后坐在篝火旁与老徐聊天,原本席君买这个人话就不多,在西山营里也就老徐聊的来,席君买也会和老徐说很多心里话,老徐是黑军的老兵,也把这位年轻的团长当作自己的弟弟看待,也喜欢和他说话聊天的,不得不说男人四大铁,总结得还是很精妙的,没经历过这四件事,男人之间的交情确实深不到哪里去。 “前几天夜袭咱们的那伙突厥人也是沙漠里的盗匪吗?” 席君买撇了撇嘴说道。 “三五百人的盗匪,听都没听说过,咱们这支可是千人的军队,在这种一览无余的地形里,隔着十几里望去都能看得出是我们的队伍,哪家盗匪如此不长眼,敢以区区数百人来进攻训练有素的黑军?” “所以,他们应该不算盗匪?” “他们随身带的图腾很乱,应该不是同一个部落出来的,而是一群在沙漠各城池里流浪的突厥人临时七拼八凑起来的队伍,说是盗匪也算,说是刻意针对咱们的敌军也说得通。” 席君买叹了口气说道。 “若不是盗匪,这事就不单纯了,我倒真希望他们只是临时凑起来抢点钱财的盗匪,这样我就不必那么费脑子想事了。” 老徐犹豫了一下说道。 “属下以为,团长现在不必思虑太多,等咱们到了西州,该冒出来的,终究会冒出来,至于路上的,咱们碾压过去便是。” 现在对于席君买而言,这件事透露这诡异,他早早就怀疑是朝天吼,可是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老徐的话说的没错,一切问题的答案,到了西州自然便会迎刃而解,席君买右侧忽然伸过来一块肥嫩的羊腿肉,他扭头看去,白茹慧一脸灿烂的笑,这几日白茹慧学会了席君买烤羊腿的窍门,于是烤肉的重任便由她接管了,烤出来的味道越来越香,席君买也是无语了,西行本来就艰辛,现在还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虽然队伍上没说什么,但是席君买还是觉得很糟心,老徐见白茹慧一脸爱慕之色看着席君买,顿时现自己很多余,于是急忙仰头望天,胡乱找个了家里灶上还炖着汤之类的借口,闪远了,他是知道席君买和白茹慧的情况的,不过家家都本难念的经,他能说什么呢。羊腿肉好吃,又鲜又嫩,可白茹慧那道能甜腻死人的目光实在是让席君买无语。 “啊呀,差点忘了,我还有军务要处理,先回去了。” 席君买说完就像火烧屁股一样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郎君……” 白皙纤细的小手拉住了席君买的衣袖,白茹慧朝他飞了个娇俏的白眼,席君买和白茹慧夫妻间相处的气氛越来越怪异,至少看在席君买眼里,这叫怪异,维持以前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客气状态不好吗?为何要飞白眼?为何要用这种软软糯糯的声音撒娇?席君买很不习惯,自从那晚抗击突厥人之后,白茹慧的态度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或许因为有过共患难的经历,或许当时席君买当晚的勇猛的指挥作战的身姿吸引,也或许一个弱女子在这支完全陌生的军队与商队混搭的队伍里缺少安全感,于是白茹慧将身心完全寄托在席君身上,他是她不顾一切来到这荒原大漠的唯一原因,他是她明正言顺的丈夫,他们的婚姻虽然是双方家族包办的,诸多理由,其实只有一句话——他是她的丈夫,她自小受到的教育里,女人必须爱丈夫的,不管什么原因,可席君买却仍旧不习惯。 “郎君,到了西州咱们住哪里?我们住在城里吗?” 白茹慧的想法并没有席君买那么复杂,她的心思都在日常的柴米油盐上,席君买痛苦的苦笑着。 “应该住城里吧,不过那种沙漠里的小土城,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司令和指挥官已经有了安排,你就别去想那么多了,因为后面的路,我们都不知道,所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白茹慧非常懂事的点点头,白茹慧从席君买手中将那块有些冷的羊肉拿过来,重新用精巧的小匕插上一块刚烤好的热乎羊肉递过去。 “郎君吃这块,趁热吃,香着呢。” 说完将刚才那块冷的凑到篝火边烤了一下,热了以后,她张开小嘴一口一口吃着刚才席君买吃剩的,神情很坦然,嘴角甚至漾起一抹动人的轻笑,当她丢弃了原本家族富庶的生活,抛开一切是耶非耶的乡邻议论,义无反顾的跟着席君买来到西山,然后独自一人孤苦伶仃混杂在胡商队伍里出大唐,不远千里寻找那位陌生得甚至有点冷淡的丈夫,为的是什么?火光照映着她的脸,那双如星辰般闪亮的黑色眸子里,两团火焰在闪烁,跳跃,白茹慧呆呆注视着篝火,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对于她来说,今生,一定是幸福的,像这团火。一路西行,每天重复着枯燥乏味的旅途,扎营,启程,再扎营,再启程,平静的沙漠里隐藏着看不见的凶险,最大的敌人是恶劣的气候,进入沙漠才十几天,队伍便遇到了两次沙暴,其中一次运气好,雇请来的向导提前发现了不对,居然还能找到一处不知风化多少年的岩山,沙暴来时众人躲在背风处,眼看着黄色的沙尘遮天蔽日,漫天无光,连呼吸都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第二次沙暴就没那么幸运了,这次连向导都没提前看出预兆,沙暴便突然降临,有经验的胡商和向导急忙将队伍领到一处地势低洼类似于小盆地的沙地里,所有的货物和辎重围成一圈,再将骆驼围在内圈里,所有人全都埋着头,用尽一切能用的东西捂住嘴脸,并且手挽着手紧紧连在一起,沙暴来得异常凶猛,狂风卷集着沙尘,每一粒细小的尘埃都成了杀人的利器,席君买与众人咬着牙苦苦支撑,直到半个时辰后,这场沙暴才过去,事后清点,发现损失不小,骆驼死了四十多头,商队的伙计和护卫死了十来个,好在黑军无一人伤亡,倒是货物和辎重损失了不少,幸好大家都清楚沙漠里粮食和水有多么宝贵,沙暴来临时每个人都将粮食和水囊死死抱在怀里,事后清点时现粮食和水的损失并不大,能支撑着大家走到下一个绿洲再行补充,这一路很辛苦,不但辛苦,而且艰险,沙漠里的敌人不仅仅只有沙暴,平坦的沙地上也隐藏着无数危机,带毒的蝎子,看似平静无波的流沙等等,走了大半个月后,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就算黑军有强劲的体魄也抗不住这样,何况那些不明的敌人自从那次就没再出现,这样席君买等人从身体到心理上带来双重压力。 “部队的情绪怎么样?” 夜晚扎营,席君买询问着巡营回来的老徐,每走一天,席君买都在担心军队的思想变化,因为在这种环境中,思想的变化远比身体变化要来的快,一不小心就是直接奔溃,带来的不可想象的后果,老徐脸色有点难看,拳头几次握紧,又松开,显然在天人交战,席君买很清楚,若非是黑军这支队伍,换作其他的军队,早就开始有逃兵了,加上黑军的思想工作和心理疏导从西山营成立的时候,李庸就是重点关注的,所以这样的习惯也沿袭到所有黑军军官心里去。 “还是多多关注士兵们的心理,尤其是那些新兵,多让老兵和军官开导他们。” 老徐点点头仰头望着天,老徐是西山营的老兵,知道人一旦陷入痛苦和焦躁的情绪里,很容易变得没下限,比如一些自杀等想象,所以黑军每次出征的时候,部队都配备了相应的思想疏导的专门人员,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在特殊的环境下,产生的心理变化都不一样,不能说你是老兵你就比新兵牛,说不定你还不一定比的上人家新兵呢,所以席君买的建议,老徐还是知道轻重的,他们都知道这次开辟西路,西行之路有多艰辛和威胁,不说那些来路不明的大漠盗匪,还有情报中说道的朝天吼只有的神秘组织虎视眈眈,就更别提西域中那些敌对势力和国家,席君买和黑军们都如同坐在一座火山上,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抵达西州 无论在朝堂,在江湖,或是在路上,安全第一,西行路上显然不安全,沙暴,盗匪,毒蝎,流沙各种危机四伏,各种说不上来的天气,简直让席君买他们有一种西天取经感觉,可是对于以完成任务为主要目的的黑军来说,这些算的了什么,黑军们是凡人,他们用凡人之躯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这就是黑军为什么强大的原因之一。席君买是这支军队的主官,担负着这次重要任务责任,所以接下来的路程,他的警卫索性寸步不离席君买的身边,两眼死死盯着他,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出什么事一样,艰险辛酸,一路跌跌撞撞,让黑军觉得奇怪的是,自从那晚团灭三五百突厥人后,这一路虽遇着不少天灾,但却再没遇到任何盗匪,连常年来往于沙漠的那焉都犯了嘀咕,若说这条丝绸之路上最大祸患,便是隔几百里便冒出的一小股一小股的盗匪了,每年商队出行总要招揽大批身手高绝的武士,防的就是路上的盗匪,有的盗匪比较和善,给点钱打过后也不跟商队死拼,自行便退去,见面多了混个熟脸,说不定还给你个贵宾折扣价,有的盗匪则属于比较缺心眼的那种,无论商队里面的高手有多少,铁了心要抢掠商队,于是开场便是你死我活,杀到最后盗匪全死了,头子留了最后一口气说一句我只想抢点钱,商队领队跺脚愤恨不已,要钱你早说啊,一上来就明刀明枪拼命的架势,还以为你抢我篮子里的鸡蛋呢。丝绸之路,盗匪猖獗,这是自汉朝开始便有的现象,千年仍无法断绝。盗匪属于不同的国家,有龟兹人,吐火罗人,突厥人,高昌人等等,然而席君买这支黑军自从团灭突厥人后,一路上却再没遇到过盗匪,那焉心里不踏实了,没人抢他,他很没有安全感。走走停停,席君买和黑军被折腾得苦不堪言,每个人都面容憔悴,白茹慧红润的脸蛋上更是被烈日灼得片片红斑,美艳的红唇也失去了血色,干枯得像老树皮一般开裂,唯有那双眼睛仍旧明亮,清澈得如同一汪清泉,每天露向席君买的笑容也依旧灿烂,多了一个白茹慧,本来就是个累赘,可是好处还是有的,那就是席君买的的日常吃穿住行全被她包了,每天醒来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她的笑容,还有一块用水稍稍浸湿的巾帕,沙漠里用水奇缺,可白茹慧每天偷偷从皮囊里倒丁点水沾湿巾帕给席君买净脸,雇请的两位向导很有经验,沙漠里的城池并不多,但两位向导却知道沙漠里面很多不为人知的小绿洲,沙漠的地下水少得可怜,而且地下水的流向并不固定,向导们的法子是席君买他们死活都学不会的,有时候一股轻轻飘来的微风,有时候挖开沙子的表面,撅着屁股趴在上面使劲闻一闻沙子里面的味道,向导便能判断这附近到底有没有水源,这种神奇的本事,席君买大感兴趣,送了向导一人一颗大珍珠,缠着向导要学这种本事。两位向导很和善,呵呵一笑把珍珠收了,然后指手画脚嗯嗯啊啊装语言不通,席君买耐着性子不知跟他们比划了多久,两位向导死活没肯透露一个字,而珍珠则被他们笑纳了,席君买忽然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这件蠢事的性质跟肉包子打狗是一样一样的,更令他心塞的是,他一次扔了俩包子,席君买想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两位向导是胡人,据说来自碎叶城。辛苦,枯燥,压抑的旅途,席君买和黑军们咬牙又走了两个月,路上诸多坎坷,终于有惊无险地走过来了。直到有一天,席君买骑在骆驼上打瞌睡,老徐无聊赖擦着随身的黑刀和火枪,白茹慧则勾着嘴角一脸笑容地用五彩丝线编着纳福袋,队伍沉闷而单调地行走在茫茫黄沙大漠上,一名遣出三十里外的侦察兵骑着骆驼飞奔而来,隔着老远扬手兴奋大喊。 “前方十里有城,西州城,咱们终于到了!” 所有人猛然抬头,短暂地楞了片刻后,忽然响起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欢呼声,队伍沸腾了,久违的昂扬和兴奋瞬间传染了整支队伍,无数人高举双手仰天大笑,也有人脖子上暴着青筋力竭声嘶地狂吼,发泄心中积蓄多日的沉闷和压抑,还有人双手捂面,失声痛哭,白茹慧也高兴得泪流满面,忽然忘形地拽住席君买的胳膊,哽咽说道。 “郎君,我们终于到了。” 席君买骑在骆驼直起腰,眯眼朝远处使劲眺望片刻,漫天黄沙的尽头,一片贫瘠的黄土平原上,依稀可见一座低矮城池的轮廓,在茫茫黄沙里静静矗立,历尽风霜。 “是啊,我们终于到了。” 席君买疲惫的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西州,一个建在茫茫大漠中心的城池,一座仿佛被世人遗忘的大漠荒城,《晋书》所载,后汉班鼎定西域,置戊己校尉戍守边疆,王师西行至高昌壁,见地势高敝,人物昌盛,遂以“高昌”名之。晋成帝咸和年间,官拜张骏为大都督,大将军兼凉州牧,后拜凉王,张骏秉政凉国励精图治,版图渐扩,东取河南,尽收陇西,遂置高昌郡,北魏太和年间,阚伯周据高昌,自立为高昌王,后被高车族部落首领阿伏至罗所杀,阿伏至罗立敦煌孟明为高昌王,后渐为一国,不属中原统归,说来话长,其实一段话已将高昌国近千年的历史简单说了一下,看起来很复杂吧?归结一句话,高车族领阿伏至罗立敦煌孟明为高昌王之后,高昌王室便窜了种,从以前的纯血藏獒变成了京巴串串儿,国属外族统治了。为何不说西州,而说高昌国呢?因为今时今地的西州,名义上其实是属于高昌国的,这实在是个很令人吃惊的消息,席君买走在大漠半路上,闲来无事跟那焉唠嗑,才渐渐从那焉嘴里得知这个惊人的事实,这可是情报局没有掌握的重要情报。席君买这就很不能理解了,别人家的国土,别人家的城池,大唐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却在别人家的城池里设立刺史,建都护府,军政大权全接手了,政体与军体全以唐制而命,军政首脑也皆是唐人,这就好像两户人家比邻而居,一户比较强壮,一户比较弱小,强壮的那户邻居有天忽然跑到弱小的邻居家串门,类似于今天我家吃醋,来你家借点螃蟹的性质,一进门觉得他家处处寒酸,万分鄙夷嫌弃的同时,也放出了豪言壮语,我要扶贫你,我要帮助你,扶贫没问题,弱小的邻居巴不得呢,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可是这位强壮的邻居怎么扶贫呢?他说,我在你家安排个亲戚住下吧,弱小的邻居自是满口答应,然而渐渐地,他发现情况不对了,因为那位亲戚已有了宾至如归的感觉,把别人家当成了自己家,最后家里的大小事全由亲戚做主,原来的主人竟插不得手了,喧宾夺主,鸠占鹊巢,西州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大唐内圣外王的国策就是这么流氓,西州被大唐占了,刺史府有了,驻军有了,基本已算是大唐的领土和城池了,如今缺的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说法,而原来那位弱小的主人高昌国呢?高昌国很不爽,可又拿强大的邻居没办法,于是除了偷偷摸摸画圈圈诅咒大唐皇帝不得好死之外,暗地里跟西突厥部落勾结起来,潜伏在丝绸之路的路边,干起了敲闷棍宰肥羊的无本买卖。 “西州还真是朝廷的一块飞地啊。” 老徐耸耸肩膀说道。 “说不定以后高昌国不久以后也是我们大唐的了。” 霸气漏得不能再漏,看着老徐一脸巧取豪夺的盗匪嘴脸,席君买也笑了笑。 “没错,西州是黑军的前站岗哨,高昌国不久也会和吐谷浑一样,成为我们大唐的国土。” 席君买抬手朝远处的西州城池遥遥一指。 “进城~” 西州城很破败,破败得根本不像一座城,倒是有点像一个设在荒郊野外的小集市,城池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而席君买的心也越来越凉,这哪里是座城池啊,分明是一个周围砌上四面土墙的小镇,城墙全部都是实土夯成,若论它的防御能力,嗯,大概一泡尿就能造成城墙的泥石流,城门开两面,一北一西,城外寸草不生,唯一的长处便是地势比较平坦,城门前一个守卫的士卒都不见,两扇木制的城门有气无力地耷拉着,透着一股子奄奄一息临终弥留的味道,城外偶尔有两个牵着骆驼的胡商走进去,不到半个时辰便很快走出来,显然人们驻留的唯一原因只是补充粮食和水,然后继续上路,这座城池根本没有任何让人流连的理由,席君买领着黑军和商队走近城门,距离西州城池尚有五里时,城门忽然关闭,低矮的城墙上出现一片黑压压的守城将士,拉弓搭箭斜指着远处的黑军,席君买抬头看这城头上的唐军,席君买眉头微皱,扭过头朝并肩骑行的老徐瞟了一眼,老徐会意的点点头,赶着骆驼单人单骑飞奔到城门下。 “来者何人?” 城头上一声暴喝,老徐高高扬起手中一份文书,面朝城头大声回道。 “按约定,你们可以回国了,出来个人送进去,呈于西州曹刺史看。” 许久,城门悄然打开一条缝,一道人影走出来,满怀戒意地接过蒋权手中的官凭,一声不吭进了城,破败的城门再次关闭。 城下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城门终于打开,两队近千人的唐军出城列队,一名披挂将领出城走到席君买的座骑前。 “末将,西州折冲府果毅都尉项田,见过黑军统领。” 项田是个中年汉子,三十多岁年纪,身躯魁梧,眉目生威,最大的特点是黑,黑得像块炭,令人情不自禁怀疑他的祖上先人年轻时是不是风流过甚,跟不同民族不同物种的女人那啥之后再那啥,西州城门口,老徐与项田照了面,二人面无表情对视片刻,画面很有意思,蒋权耳朵大,项田长得黑,两人碰在一块就像一只可爱的兔宝宝遇到了熊瞎子。 “按我们的约定,即刻交接西州城,这是文书,请项将军查验。” 老徐递过文书,项田单手接过,眼睛只朝文书上瞟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写着你们回去,我们来的几个字,这样霸气的字自然是李庸的手笔,西州城早早就被李庸的和平使者渗透,加上又是朝廷的飞地,很容易被和平使者以诱人的条件给收买掉,早就想回去的大唐军士,集体同意了这件事情,因为他们都知道朝廷都快忘了他们的存在了,项田朝老徐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朝席君买侧身一让。 “末将恭请统领入城。” 席君买朝城门扫了一眼,现出城迎接的除了项田麾下千余将士外,西州刺史府的官员们却一个都不见,席君买微微皱起了眉,随即很快恢复如常,因为他能猜到,此时的西州城里,那些要跑路的官员都在等他的到来,好早一点走人,因为现在西域的形势很不对劲,他们这些人还留在这里一天,那他们就多一天的危险,拿着李庸给的金银财宝回去大唐享福他不香吗?这样的情况,老徐也看出了不对劲,眉头皱得比席君买更紧,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们是外来的,情况很不明,不能冲动。项田似乎看出了席君买和老徐的担心,他淡淡的说道。 “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所以现在已经没人出现了。” 席君买点点头说道。 “人之常理,你们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享福陪陪家人,挺好的,进城吧。” 黑军穿经那扇破败的城门,席君买特意多看了它一眼,然后撇了撇嘴,人还没进城,城门便成了他第一件嫌弃的物事,在其位,谋其政,席君买从现在开始就这西州城最高统治者,西州城内的大小事务就必须放在心上,这扇城门必须要换了,还有城墙,这种一泡尿就能冲垮的土墙,连摆设都不如,也必须换了,只不过换城墙可是个大工程,耗费多少人力且先不说,在这茫茫大漠里,城墙需要的青石砖的运输就是个很麻烦的问题,想到这些,席君买就觉得头疼,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高达那样可以从武将转化成为行政人员的。项田在前领路,席君买带着白茹慧和老徐几个中级军官默默跟在后面,黑军则被安排在城外扎营,因为现在情况不明,黑军贸然全部进去,发生什么都不好说,留军队在外面有所牵制,就算城里的人有什么异动都要掂量掂量黑军的威力。那焉领着商队也跟着进了城,跟席君买暂别后那焉领着商队找住处去了,一进城,席君买便四处张望打量,西州城的一切景象尽数收入眼底,刚才远远隔着十里地,席君买对这座城的第一印象是太破败了,现在进了城,席君买马上对它产生了第二印象,那就是它果然很破败,从北门而入,进城后便是一条笔直的街道,城池内的布局跟大唐所有的城池并无太大差别,城里很脏,脏得不忍视睹,各种马粪骆驼粪到处堆积,散着一阵阵恶臭,也不见有人打扫,街道两旁零零散散开着十几家店铺,大路两头有两个集市,聊作东西两市吧,集市里倒是颇为热闹,不少胡人和汉人模样的商贾或蹲或坐在大道两旁,悠闲地喝着酒,路人从身旁穿行而过他们也懒得抬头,偶尔有人看中了他们的货物上前问个价,商人们才懒洋洋地抬头,心不在焉地随意报个价,街上有两家馆驿,说是馆驿,其实也只是用篱笆围起来的几间小土屋,门口的木桩上拴着几头骆驼,店内空荡荡的,伙计用手撑着脑袋打瞌睡,一堆苍蝇哼着愉悦的歌儿嗡嗡飞舞,城里的百姓并不多,偌大的城池大约只有一两万人,大多数是高昌阚氏之后的汉人后裔,由于西州地处西域,当地的汉人多与胡人通婚,所以说是汉人后裔,实则多少都带了一些胡人的血统,放眼望去满大街的混血儿,除此还有诸多西域民族比如鲜卑,突厥,高车等族共居此城,从穿着能看得出,城里的百姓很穷困,每个人穿着各异的服色,衣裳褴褛面容憔悴地走在街上,席君买刻意看过他们手里拎着的东西,胡饼,蕨菜,麸糠等等,观察许久,席君买看懂了,这些大致便是百姓的日常吃食,至于肉类,他还真没发现,有点奇怪的是,西州地处沙漠中心,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各国商人落脚打尖补充粮水的中间站,如此地理位置,又天生自带招商属性,按理这个地方应该很繁华才是,虽是沙漠中心,但毕竟是商人云集之地,而且还是大唐西面的国境边陲重镇,商人多的地方一定穷不了,可西州却穷成这般景象,放眼望去如同进了丐帮总舵似的,满大街走来走去的都像丐帮。 “不该这么穷啊。” 就算席君买不懂行政管理,也看出了不对劲,他拧着眉喃喃自语。 “统领说什么?” 项田依稀听到几句,忍不住扭头问道。 “没什么。” 席君买只是摇摇头说道,出乎意料的是,项田将席君买领到城西一个由实土夯成的小宅院外,然后带着几分歉意地笑道。 “统领应该看到了,西州颇为贫瘠,只好委屈统领及其他人员暂住此处,来日你们一定能另建华宅。” 看着那幢窑洞似的宅院,席君买眉头越皱越深。 “不知刺史府在何处?此番交接,我自当拜会曹刺史才不失礼数。” 项田笑着摇摇头说道。 “曹刺史不在城中,前日不知哪路盗匪洗劫了西州辖下交河县,曹刺史闻讯后连夜领兵赶去,至今尚未回城,统领舟车劳顿,不如暂歇几日,待曹刺史回城后,末将自当引统领拜会。” 说完项田便告退了,从头到尾项田都很客气,项田走后,老徐脸上却露着担忧的脸色说道。 “团长,这西州城里好大的妖风。” 席君买眉毛一挑笑着说道。 “哦?老徐你何出此言?” 老徐冷笑道。 “这项田礼数倒是周全了,教人挑不出半点错处,可言语不尽不实,不像是老实人,而且说什么曹刺史领兵去了交河,这话也不知能不能信,辖下属县闹盗匪,就算西州领兵去救,也该是这个项田领兵才是,曹刺史一介文官,况且身负戍守西州城的重任,怎能轻易领兵出城?这话本身就有问题!虽然说老家已经和他们谈好了,但是这里的情况明显和情报中说的有出入啊。”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项田为何对咱们不敬呢?” “鬼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勾当。” “鬼不知道,不过我似乎知道了点什么了。” 蒋权直起身子好奇的问道。 “哦?团长发现了什么?” “我只知道,这座西州城早已经名存实亡,大多数人都拿了好处要回去,可是也有人并没有想这样,无非就想要更多的好处和其他目的罢了。” 老徐等人茫然看着他,一脸既不明,也不觉厉,对于席君买这位年轻的团长,老徐还是知道他的本事的,无论是军事理论和指挥上都没有问题,只是对这些政事之类的不关心而已,席君买继续说道。 “你刚刚说过,西州城里妖风大,我同意你的看法,为了保险起见,让情报局的人和我们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务必将所有的情况都摸清楚。趁这位曹刺史不在城里,这几日无事,让大伙在城里到处转悠一下,跟城里的百姓,商人什么的多结识一下,和他们交交朋友,聊聊天。” 蒋权想了想点点头,他明白席君买的意思 “团长言之有理,咱们都不能住城里,现在情况不明,贸然在这里太危险,所以必须与部队住一起。” 席君买沉吟片刻点点头同意了老徐的建议,席君买和黑军们千辛万苦终于抵达西州城,原本他们就不抱有顺利交接,现在看来,这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负责,还好这次随行的人员李庸给他配备的精兵强将,不但有情报局的人,还有一些西山的行政人员和技术人员,李庸是打算把西州城打造成他在西域的前哨站。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外忧内患 西州城情况不明朗之前,席君买决定绝不会住进西州城里,太不安全了。从进城到现在,他基本已确定了一件事,西州的所有人都对他的到来其实并不太欢迎,这个不欢迎,里面便包含了很多值得玩味的内容,尽管席君买也留意到这座贫瘠得如同丐帮总舵的城池里到底有什么利益能让西州的百姓如此诡异,但是具体是什么,席君买现在还不得而知,他是多么希望李庸现在就给他一个答案,因为他知道李庸一定能一眼看出这里的问题所在,可惜李庸现在还在华亭县的深山老林搞他的蒸汽机研发,那里那管的了他。席君买不是蠢笨之人,如果是,他也成不了黑军的一名团长,他想着或许他的到来会让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变得不再是秘密,这些秘密一定很惊人,惊人到他都无法掌控,但是一切只是他的猜测,不管怎样猜测,西州城他现在是肯定不会住的,利益这东西很可怕,万一人家真的半夜摸黑把他杀了,他冤不冤?所以席君买选择住在城外,与自己麾下的黑军住在一起,人生地不熟的,只有跟着自己的部下才是最安全的。进城当日,席君买与众人在西州城里随便逛了一圈后,领着许白茹慧、老徐等人就立马出了城,在离城十里的大漠平原上扎营生火,翌日一早,席君买把老徐等人召集起来,命他们去西州城里四处走走看看,搜集市井坊间的消息,什么消息都要,一句话都不能错过,本来席君买也想一起去的,可是被老徐他们直接否定,因为他对黑军来说太重要了,所以席君买被无情的留在军中,对于要接手西州城的黑军离城扎营,项田和城内所有百姓并无太多表示,直到现在,除了那位名叫项田的果毅都尉,别的官员席君买一个都没见到,但是席君买也不想见这些人,因为他们这些人早就像离开这里了。见与不见都无关紧要,只有这个项田好像很识礼数,席君买城外扎营而居,项田第二天还跑来一脸关心地询问原因,顺便检讨自己礼数不周,令他受委屈了云云,席君买也很客气,找了一堆蹩脚的理由应付过去了。于是项田“哈哈哈”,席君买“呵呵呵”,你客气我也客气,最后项田仿佛完成了关怀任务似的回了城,也不再提请席君买入城居住的事了,两天后,老徐和情报局等人都回来了,他们将这两天从城里探得的消息一一禀报给席君买。 “没多少收获,城里无论过路的商人还是长居的百姓,对外人的戒心都很重,闲聊也好,买东西也好,说话都不太客气,奇怪的是,聊起刺史府,折冲府的时候,他们好像没什么反应,但是一说道紧邻西州的突厥,高昌国等话题,个个都变脸,二话不说掉头便走,脾气火爆一点的当场就跟我们动手。” 老徐很无奈的摇摇头,神情有些挫败说道,然后沮丧地一叹,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继续说道。 “这两日仅只打架,我便打了不下十次,现在城里的人都认识我了。” 席君买也是被他弄的哭笑不得。 “打架打出名声了,你还叹啥气?应该高兴才是,日后你的丰功伟绩拿出去也能吓唬一些宵小都可以了。” “都这般时候了,团长就别开我的玩笑了,现在接下来怎么办?” “只是让你们出去探探风声而已,探得到固然不错,探不到也没关系,因为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座西州城市可以说是外忧内患,要不然那些官员毫不犹豫就把这里买给我们?是我们给的钱和条件够多够好?答案自然不是,因为他们知道,这里他们待不下去,继续待下去,说不定哪天睡觉就被人摘了脑袋都说不准。” 席君买笑容渐渐收敛严肃的说道。 “其实,你们这两日已经探到了许多有价值的东西,城内商人和百姓一提起刺史和官员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一提到突厥,高昌这些国家的时候,他们就畏之如虎,这说明西州的情况是不容乐观啊,可以用外忧内患来形容,在群狼环伺,和城中原来官员的无为而治,他们才会有这般表现。” “唉,小小的西州城,一个边陲小城,城中贫瘠如斯,百姓商人没精打采,从这些现象里能看出西州百业凋零,民心不稳,外有突厥,高昌,龟兹等诸国觊觎,内忧外患皆俱,此城险恶万分啊。” 老徐神情阴沉地摇头,席君买何尝不知道西州城的情势严重,真如他离开时薛仁贵所言,西州情势如此险恶,可真不是轻飘飘一句保证完成任务便能说得过去的事。 “现在最好的办法嘛,自然是快速完成交接,让我们的人接管,重新打造新城,这里算是被玩废了。” 老徐犹豫了一下,也觉得眼下只有这样做了,他扭头看了一眼负责打造的技术人员,因为这样的技术上的事只能交给他们这些人,而自己这边则是保护好这些宝贝的技术人员,然而情报局的人却带回来了不一样的消息,因为做这样的事情,他们比老徐他们这些人专业多了,他们能很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 “我们这边是有收获的。” “啥收获?” “城西有一家不起眼的酒肆里,有个人很有人缘,每次走进酒肆别人都起身行礼,看打扮不是官员,也没有官员那种气度,别人都唤他钱夫子,似乎在城中颇具声望,看得出不是寻常百姓,那位钱夫子与酒肆众人打了招呼后便径自离开了。” 听完之后,席君买眼睛亮了,望向情报局的负责人的目光充满了赞许,连老徐也情不自禁朝他看了一眼。 这叫什么?这就叫做术业有专攻,打仗黑军行,搞情报,还是人家情报局的人行。 “这条鱼逮得不错,后来呢?你有没有跟上去和那位钱夫子聊两句?或者跟踪找到他家住哪里?” “没有。” 情报局负责人断然摇头。 “为何不跟上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个对我们情报局有大用,团长,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席君买何尝不明白情报局的意思,他也没打算插手情报局的工作,他只要情报局能及时把情报给他就可以,席君买和老徐等人商量了一会之后就离开了席君买的营帐。 “这个钱夫子有价值。” 情报局的负责人眯着眼,很阴险的样子。 “此人应该住在城里,让人监视起来,不要打草惊蛇。” “是。” 情报局的特工点头应下之后就离开军营,城外大营里无聊过了四天,项田遣人来报,西州刺史曹余明日午时回城,席君买收起手上的事务文书,精神一振,等了这几天,正主儿总算回来了,翌日午时,曹余果然回到西州城,而情报局的负责人正向席君买汇报着西州城的最新情报。曹余午时入城,席君买在营地里没出去,待到日落时分,城里终于来了人,手执曹余的名帖,请席君买入城一会,席君买这才穿戴好自己的西山盔,领着老徐等警卫踏着落日的余晖,慢慢悠悠进了城,刺史府位于西州城的正中间,面东背西,大门直朝东面长安城方向,以示对皇帝和朝廷的忠心,城池简陋,总共只有两条大道,一纵一横,恰从刺史府交叉,余者皆是民居,席君买面无表情地从城门穿行而过,径直来到刺史府前,仰头打量了一下这座府邸,刺史府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鲜亮豪奢,事实上它并不算很大,相比之下,就连西山的房子都比这座刺史府上档次得多,前门光秃秃的两扇门,门口懒洋洋站着十来个值守的府兵,门楣上挂着一面掉了漆的牌匾,除此别无他物,席君买走到门前,递上名帖,从侧门里走出一名家仆,恭敬地将席君买请入内,跨进门槛,迎面便是一堵照壁高墙,绕过照壁是一个幽静的前院,前院仍旧光秃秃的,不像别的大户人家那样满院子种着树和花草,事实上沙漠这种地理环境和土壤,基本也种不出什么绿色植物,至于寻常大户人家宅院里常见的假山和池塘,在这里就更不容易出现了,空旷的前院四周是一条围起来的回廊,穿过回廊便是刺史府的前堂,这里的前堂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事实上刺史府并不完全是刺史的居所,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个官衙,是这个城池里大小官员每天打卡上班处理公务的地方,家仆领着席君买径自穿过前堂,前堂后面才是刺史及其家眷私人生活的地方,曹余会客一般也是在这里,后院西侧一间雅阁内,席君买终于见到了这位西州主官,刺史曹余,玄关前脱了鞋,李素踩在有点硌脚的地板上走几步,在西山早就没有这种设计了,席君买非常不习惯这种设计,如果谁的脚有味道,估计都能把人熏死。 “见过曹刺史。” 席君买不是朝廷官员,何况这里已经不是曹余的地盘了,现在西州城已经被买给了李庸,现在这里属于黑军的地盘,所以席君买没必要和曹余客气。 曹余站起来恭敬的做了个长揖。 “统领一路舟车辛苦,本官本想早日和统领交接的,可是数日前领兵救交河县之危,还望统领见谅。” 席君买摆摆手没有说话,他是军人,没有这些文人骚客那么能说会道,俩人见礼寒暄之后,各自落座,席君买发现曹余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身躯偏瘦,面容更是清减,颌下一缕三寸清须,端坐在席案后目不斜视,不怒而自威,单看相貌,却是难得的一位中年帅哥,而且正经的读书人的模样,席君买在打量曹余的同时,曹余也在打量他,对于眼前这位接管西州城的黑军统领,说他是非常年轻绝不为过,西州地处偏远,但是消息并不闭塞,黑军的威名在这里也是鼎鼎有名,西州的官民无人不知这支神秘的黑色强军。 曹余越看越惊奇,这个年轻人真的不怕死吗?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的西州城就是一座要爆发的火山吗?要不然他也不会同意把这里交出去,毕竟他是朝廷任命的西州刺史,别的官员可以好不顾虑的跑路,可是他可不能跑了,席君买太年轻了,年轻得就像一个未谙世事的毛孩子,应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年纪,也是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的年纪,说来说去,席君买这个年纪就应该怀里揣着大块的银饼,与狐朋狗友青楼买醉狎妓,虚度青春年华,这才是席君买正确的画风,而不是领着千人军队穿过千里沙漠,揣着不为人知的目的跑到这茫茫大漠接管这么一座外忧内患的荒城,这幅画面真的太违和了,曹余打量着席君买,惊呆了许久,直到席君买微觉不耐地轻咳了两声,曹余这才回过神来。 “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今见统领年轻风流,本官确信了这句话。” 曹余哈哈一笑,算是揭过了刚才的失态。 “曹刺史谬赞,在下实不敢当。” 席君买谦逊的笑了笑,席君买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家族出身,这样的应酬,他还是能做到有礼有节的,曹余凝视着他,捋须笑着说道。 “西州地处边陲,情况,统领应该也知道了一些,有你们这样的强军镇守,也算是对西州城有一个保障。” “情况很复杂,我们这边希望尽快完成交接,大人想留在这里还是回去,我们都不会阻挠,只是希望不要阻碍到我们,黑军的名声在外面可不是那么好。” 曹余哈哈笑了两声,忽然拍了拍手,朝门外长廊喝道,然后微微一笑,朝着家仆吩咐道 “来人,今日贵客临门,令府中备宴。” 席君买没有反对,因为他还要和这位曹刺史商量交接西州城的事,在大唐无论官场还是权贵,似乎都有这么个坏毛病,不管碰到什么事都是一句备宴,无宴而不欢,这毛病很顽固,一直传到千年以后还不见改,刺史府的宴席不算太丰盛,矮脚桌上一盆炖鸡,一盆炖羊肉,以及另一盆炖牛肉,全都是炖菜,颜色寡淡,膻味扑鼻,早已经习惯李庸创作出来的各种炒菜,席君买只看了一眼这些东西便倒足了胃口,一口都吃不下去,酒是西域的葡萄酿,席君买浅啜一口,还是觉得味不对,在西山的时候,只要是过节什么的,西山营业会提供各种酒,其中就有西山出品的葡萄酒干红,可是眼下曹余用来待客的葡萄酿,却委实入不了席君买的法眼,他硬着头皮勉强与曹余喝了几杯,二人开始没完没了的寒暄客套,席君买知道官场废话都很多,酒宴进行了小半个时辰后,席君买才说到了正题,问起了西州的景况,曹余笑容渐渐收敛,换上一脸忧虑的样子,捋须沉思半晌才缓缓说道。 “统领初来乍到,对西州或许不太熟悉,若说西州景况,本官用八个字足可概括。” 李素身子往前微倾问道。 “不知哪八个字?” 曹余看着李素,一字一字说道。 “外忧内患,危在旦夕。” 席君买眼皮猛跳了几下,笑着喝了杯酒,曹余盯着他也笑了。 “统领不信?” 席君买想了想说道。 “我信不信并不重要,我只想听听大人你怎么说而已。” 曹余忽然扬声喊道。 “来人,取舆图来。” 家仆很快将一张羊皮地图捧上前,徐徐展开。 “统领请看。” 曹余将李素叫到面前,俩人并肩而站,可是席君买看到曹余的地图的时候,有种吐血的感觉,可能他早就习惯看自己这边的精细的地图,眼前这副地图在他眼中就像狗屎一样,不过席君买还是盯着曹余的手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缓缓移动。 “这里,是咱们的西州,往北四百里是庭州,在突厥人掌握之下,往西八百里是龟兹,龟兹自隋之后,对我大唐日渐疏离,常与突厥人勾结,劫掠丝路上的商贾,千年丝绸之路,近年来因盗匪肆虐而几近断绝,商旅不行,道路阻断,自贞观六年陛下破突厥之后,这条丝路便不太平了,突厥对我大唐素有敌视,近年大唐占了西州后,高昌,龟兹,焉耆,再加上南边曾经的楼兰国因缺水盐泽而消亡,吐蕃人则趁虚而入,据南望北,对我大唐虎视眈眈。” 曹余一口气说完之后,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如今西州便处在这样一个群狼环伺的境地里,今年开春后,周边高昌,焉耆,龟兹等邻国听说我大唐皇帝欲向吐蕃开战,三省抽调大唐各地府兵,重兵压于西南国境,而致西面兵备渐疏,这些邻国顿时动起了心思,开春后已有不稳的迹象,常化作小股盗匪洗劫西州治下乡县,今日我从交河县领兵回来,就是因为那里出现了盗匪,其实他们哪里是什么盗匪,分明是突厥,龟兹,高昌这些邻国的军队乔化而成,真当本官瞎吗?” 席君买沉思片刻,拱手问道。 “敢问大人,西州城池防御如何?” 说到这里,席君买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城池防御什么样子,他进城时便看到了,只不过一圈低矮的土墙而已,这种土墙是典型的防君子不防小人,而西域突厥,高昌,龟兹等邻国,从他们的尿性来看,与“君子”二字是绝不沾半点边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推倒重建 在西山接到司令部的命令时,席君买便设想过西州的模样,那时的他已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尽可能地将西州想象成无比贫瘠落后的样子,以调适自己的身心在见到西州后不会受太大的刺激,然而真实的西州落在席君买眼里后,他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世上没有最贫瘠,只有更贫瘠,仅只看西州那一圈城墙,心就凉了半截。 “不知大人近下来如何打算?” 这也是席君买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曹余捋须眯着眼睛笑,笑容有点苦涩。 “我不能和他们一样,我要留在这里,不过我不会阻碍统领你们,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就可以了,反正我这个刺史在这里也是没什么存在感的。” 席君买的神情也有些苦涩了,他知道像曹余这种官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溜回去的,没有皇帝的调令,你私自跑回去,那就是找死,所以曹余说留下,席君买没有反对,只要不阻碍他就可以了,席君买的问题问完了,曹余也有问题要问他。 “统领远赴西州上任,除了随行的千人黑军外,不知还带来了什么?” 曹余盯着他,清瘦的脸上布满了期待,席君买有些愕然的说道。 “还带了什么?” 席君买自然知道曹余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不会说,见席君买愕然的模样,曹余脸上的期待渐渐化作失望,索然叹了口气。 “本官于贞观五年上任西州刺史,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每年给长安递奏疏不下十道,请朝廷给西州拨钱拨粮调兵。西州之危,未身处其中而不自知,长安诸臣只知陛下如今威服四海,邻国不敢造次,可他们却不知道,邻国的不敢造次只是表面,原本西州得来便名不正言不顺,高昌国王室多年怀恨在心,暗里又有突厥人煽风点火,勾结撺掇,犯我州辖属县,龟兹,焉耆,吐蕃等国更是虎视眈眈,妄图从中渔利,四年来,本官上奏疏无数,言明西州之危,奈何西州地处偏远,出师耗费糜巨,而且近年三省朝臣对西州亦颇多议论,言西州乃鸡肋之地,地处大漠中心,进无可攻,退无可守,朝廷眼下最为着紧者是北边的薛延陀和西边的吐蕃,故而我的奏疏递入长安后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递得频繁了往往还会换来尚书省的斥责,或是拨数百石粮草聊作应付,朝中诸臣安坐华堂,俯视天下,哪里知道戍守西州的苦楚,本官日盼夜盼,希望朝廷能给西州拨点钱粮,调点兵将,谁知,唉,不说了。” 曹余苦涩叹说了一大堆,但是这又和他席君买又有何干?酒宴毕,说不上宾主尽欢,毕竟是初识,而且西州这滩水有多深多浑浊,席间席君买与曹余聊了很多,直到酒宴终了,席君买告辞出府,今晚最大的收获是,席君买大致明白了西州如今的情况,而且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不乐观,席君买走出刺史府已是傍晚时分,迎面吹来一阵凛冽的寒风,风里裹挟着黄沙,素净的脸上很快沾满了一层尘土,西北大漠里,连风沙都带着一股苍凉粗犷且含沙射影的味道,席君买抹了一把脸,看着渐沉的大漠斜阳,呼出胸中一口浊气,他离开西山时还是开春不久,路上走了三个月,眼看便要入夏了,可大漠的夜晚却还是这么寒冷,席君买出城回到营地,黑军们已经在野战食堂开始吃饭,走入营后,席君买的妻子白茹慧迎上前来,她先给席君买拍去满身尘土,然后为他脱下长靴,换上拖鞋,再打来一盆水净面,把席君买侍侯得周周到到,长途行路三个月,白茹慧的脸上布满了憔悴,曾经红润的脸颊如今被阳光灼晒得处处红斑,皮肤比以前粗糙多了,就算对白茹慧没有感情的席君买也心中浮上几分心疼,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白茹慧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他能怎样?难道还能硬起心肠继续将她推得远远的?他们夫妻二人的相处像极了润物无声的春雨,抗拒也好,认同也好,不知不觉间,彼此都融入了,磨合了,像自然规律一般无可逆转。 “郎君,今晚不吃烤羊腿了好吗?今日妾身给你做油泼面,以前家里的厨子说,郎君最喜此物,妾身也学会了” 白茹慧神情有些欣喜说道。 “好。” 席君买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西州的事,心不在焉的回应着,随即回过神,疑惑的问道。 “油泼面?哪来的面?咱们带的面食路上不是已经吃光了吗?” 白茹慧笑着说道。 “是那个龟兹商人那焉送的,今日那焉来营地拜访夫君,郎君进城见刺史了,那焉没见着您,便差人留了两袋面。” 席君买的眼皮跳了跳,犹豫了一下说道。 “待我将西州的情况摸清楚了,这个破城我打算推倒重建,到时候咱们搬进城里住,现在只能委屈你了。” “嗯,听夫君的。” 摸清楚西州的情况并不容易,在席君买看来,西州这个城池里的气氛有点诡异,总觉得整个城池上空盖着一层薄薄的黑纱布,远看挺朦胧挺有美感,凑近一看,原来这层布的作用不是为了美感,而是为了遮住透露的杀机,席君买想掀开它,可是怕自己接受不了那股杀气,他更怕掀开以后里面不知会冒出多少魑魅魍魉,引起多大的连锁反应,他必须要为他的部下和所有人着想。昨日他与曹余算得上相谈甚欢,只是二人之间所谓的相谈,其实内容并没有多少干货,总的来说,曹余与席君买之间是相敬如宾的,至于这种相敬里面包含了多少真心实意,唯有二人心中自知,从刺史府告辞出城后,席君买耐心在城外营地里等了两天,他在等老徐和曹余的交接,两天过去,老徐和这位曹刺史完成了交接,那些想走的官员直接打包走人,至于公务什么的也没交接,毕竟席君买他们又不是朝廷官员,本来他们之间的交易就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席君买也不指望他们能交接什么公务出来,西山带来的行政人员开始接手西州城的政务,技术人员在黑军的保护下,开始勘探起西州城,而席君买独自待在营帐内时,他看着桌上的地图,眼睛盯着上西州的位置,还有周边一个个画着红线的邻国,渐渐露出深思之色,而他的妻子白茹慧过得很充实,席君买实在不明白为何她总能找到事做,每天给他洗衣,做饭,忙着收拾营帐,明明只是野战帐篷,她却把营帐收拾得比家更精致。这天,席君买又在看地图,看着上面一个个用各种标识画的红线和图案发呆时,白茹慧掀开帐帘进来了。 “郎君,你的衣物妾身都洗了,郎君晚上若欲沐浴,妾身现在便去给你烧水。” 席君买回过神说道。 “你不必如此操劳,以后这些事你别做了,这里是军营,不能太过分了。” 白茹慧笑了笑,恰到好处地只露出四颗牙,温婉动人。 “妾身左右也是闲着,只要不要给郎君带来麻烦就好。” 席君买叹了口气,为了这事,他劝过白茹慧不止一次了,可她从来不肯听,渐渐地,席君买只好听之任之。西州城里依旧死气沉沉,似乎每座城里都有东西两市,西州也不例外。只是西州的东西两市冷清得门可罗雀,商人也好,百姓也好,都耷拉着脸,有气没力地招呼着生意,路过西州的商队更干脆,进了城补充了粮食和水后,片刻都不停留,马上启程,夜里情愿搭帐篷睡在城外,也不愿睡在城里的馆驿,入夏了,天气越来越炎热,沙漠里的夏天更是如此,席君买穿着轻便的作训服,顶着炎炎烈日走在西州的大街上,很快便是一身大汗淋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相比之下,走在旁边的那焉轻松许多,或许早已习惯了沙漠里的天气,此刻的那焉一脸轻松,不算白净的脸上不见一滴汗珠,负着手面带微笑走在席君买身旁,胜似闲庭信步。 “那兄。” 席君买喘着粗气开口说道,那焉脸一黑说道。 “席团长,小人再说一次,我不姓那,您直呼我全名亦可,只请万莫再唤我那兄了。” “好的那兄,那兄,有件事请你帮帮忙。” 那焉挫败地叹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 “席团长尽管吩咐,小人一定尽力。” “那兄走南闯北,门路广阔,我呢,想在城里自己盖一栋房子,房子要大,要宽敞,有假山有花园有前后院,还要有池塘,只是西州地处大漠,很多砖石材料一时难以凑齐,还请那兄帮忙一二。” 那焉睁大了眼睛惊讶说道。 “西州建城以前是沙漠里有名的绿洲,汉朝班因为这片绿洲而建城,城里至今只有三口水井,你的房子里居然还要池塘,这个……” “池塘便不要了,其他的都要。” 席君买很痛快说道,其实他并不是为了给自己建什么房子,只是想打探有没有办法搞到这些建筑材料,因为要西山调拨,那显然是不可能的。那焉听完点点头。 “砖石材料运来虽有些麻烦,但若是给足了价钱,运来倒也不难,至于盖房子的工匠,城里亦有不少工匠,花钱雇请十来个,再请百余民夫,此事备矣。” 那焉显然不知道席君买的打算,还真以为他要建房子呢。 “那兄,有个问题我很奇怪,你的商队满载货物从长安出,按理应该回龟兹,可为何这些日子你却赖在西州不走了?” 那焉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咳了两声说道。 “商人将本求利,手里有货,其实哪里都能卖的。” “可是西州这模样你也看见了,这般冷清的集市,你觉得谁会买你的货?” “无非多等几日罢了,几日后若再无生意,小人自会继续西行回龟兹。” 俩人边说边走,很快便穿过了东市,出了集市后,街道愈见冷清,除了一队队巡城的黑军,便只有一些零散的百姓满面愁苦地忙活着自己的活计,偶尔听到几声女人或孩子的哭嚎,随即被男人一记耳光抽得没了声,席君买的脚步也越走越慢,走到最后干脆停下,那焉不明就里,也跟着停下,疑惑地看着他,看着破落冷清的大街,席君买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兄,你说好好一座城,怎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会有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在席君买的想法里,一座城该有什么,那它应该有络绎不绝进城或出城的人,有在街上来往穿行的商贩,城里有各家店铺伙计在门口拉客吆喝生意,马嘶骡叫驴撒欢,大人笑,孩子哭,男人抽婆娘,婆娘叉腰骂大街,各种声音都是城里的风景,这才是正常的城池该有的模样,绝非西州这般处处寂静,透着一股子末日绝望的萧落感,席君买在西州城里一边走,一边看,城里每个角落,每个细节,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被他收入眼底,他想起曹余坦言西州危若累卵的局势,席君买心里也渐渐开始着急了,群狼环伺的环境里,西州如今尚在大唐的掌握中,凭的无非是贞观三年李世民平灭突厥之余威,令西域诸邻国小心翼翼不敢妄动,如今各邻国乔装化成盗匪,在西州辖内处处抢掠,这些举动很明显是在试探大唐的反应,看看大唐容忍他们的底线在哪里。席君买非常确信,再过不久,西州的局势即将有巨变,西域诸国特别是高昌和突厥对大唐怀恨已久,久抑的矛盾必然会在某个时刻爆发,那时的西州,该如何自守?靠那四面低矮的土城墙和仅仅他的一千黑军吗? “那兄,陪我去城墙那里四处看看如何?” 席君买笑着说道,那焉听了也楞了一下,然后笑说道。 “席团长有此雅兴,小人自当奉陪。” 于是那焉前头引路,领着席君买朝城墙走去,穿过一条笔直而简陋的南北大街,那焉领着席君买以及随同的老徐等人来到南城墙下,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落日的余晖洒在城墙的夯土上,罩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芒,迎面吹拂而来的热风夹杂着几许黄沙尘土,给这座孤城平添几分苍凉遗世的萧然,城墙下,席君买神情凝重,注视着这面由夯土和沙粒砌成的墙,久经岁月风霜后,墙面很多地方已开裂,注视良久,他忽然伸出手抓向墙面,微微一使劲,便抓下一把黄土,看着手里的黄土化作粉尘随风飘逝,他的神情变的阴沉,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城墙,能防住谁,一轮忘死的冲锋,再加一根攻城木桩,便足以破城了,西州看似坚固,近看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如今没被敌人攻破,靠的不是防御和战力,而是曾经的大唐余威,而余威,毕竟只是曾经,很快就会失效,当异国外族的军队有一天集结于西州城外,那时便是西州真正的末日了,席君买神情阴沉地静立城墙前,不知过了多久,席君买忽然说道。 “那兄,你走南闯北,见识最广,走过的城池也最多,能否告诉我,这面城墙如何?” 那焉露出苦笑说道。 “席团长其实心里已很清楚了,何必问小人?” 席君买笑了笑,转过头望向老徐,老徐的神情比他更阴沉,他是西山营的老兵,他和席君买一样,平日所见者皆是西山的固若金汤的城高墙坚,何曾见过如此破败脆弱的土城墙,他是职业军人,他非常清楚一面如此脆弱的城墙代表着什么,若遇外敌攻城,为了守住这面破败的城墙,不知要多付出多少士兵的生命,看着老徐难看的脸色,席君买笑着问他。 “老徐,你觉得如何?” 老徐重重怒哼一声,把头扭过一边说道。 “破烂货而已。” 席君买沉吟片刻说道。 “我们能守住吗?” “若弹药充足,守住没有问题,但是要反击,那是根本不可能。” 席君买静立半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看着他时笑时阴的脸色,众人皆不敢言语,许久以后,席君买又从城墙上抓了一把黄土下来,双手慢慢地搓动着,黄土眨眼间在他手中化为细细的尘土,随风飘远,席君买拍了拍手说道。 “走,回营。” 席君买只是西山营的一个团长,这次也是薛仁贵等人综合评估挑选他,但是他毕竟不想李庸拥有千年的知识的人,尤其他身在的西州,西州的局势和现状很明显已经快到席君买的智商上限了,他左盘算右盘算,以如今的局势和现状来看,想要保住西州城,似乎很难,一旦有外敌入侵,只能靠他和黑军强大的武力反抗,让他最为忧心的就是弹药补给,火枪没有了弹药补给,那就是一根烧火棍,靠肉搏,那明显不现实,就算黑军有强大防御力的西山盔,有锋利无比的黑刀,可是人家几万,十几万人,你一千人,都不够人家塞牙缝。与那焉道别后,席君买领着老徐他们往城外营地里走,一路沉默,气氛压抑,走进营地辕门,值守士兵朝席君买等人按枪行礼,席君买淡淡点头回了个军礼,老徐一肚子的话憋了一路,眼见席君买要回营帐了,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团长今日特地巡察城墙,是否已经想好怎么重建它了?” 席君买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他说道。 “错,是我打算把整个西州城都推倒重建。” 第一百九十五章 蒸汽机 席君买在西域的西州城那破城搞的是焦头烂额,而在华亭县的李庸也好不到那里去,他蓬头污垢,扎起来的头发也松散开来,整个样子和乞丐差不多,他和研究所的人待在这山沟沟里已经快三个月了,从春天到夏天,然后马上就要入秋了,李庸心心相念的蒸汽机终于有了眉目。 “这里最好能再改一下。” 李庸指着图纸说出自己的看法,参与研究的研究员样子和他差不多,都是熊猫眼,头发蓬散没个人样,但是他们对于科学的执着让李庸都感到动容,这些人简直就是后世那些科学狂人。 “你们那组的蒸汽机鼓捣的怎么样了?” 李庸对着另外一组的人问道,李庸把研究小组分为三组,一组按之前的理论开发一种小动力的模型机,二组则负责大型的原型机,三组是负责图纸修改和设计的,以现在的工艺技术和材料来说,蒸汽机的研发可谓是困难重重,但是李庸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去等,所以他才日以继日的待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完成这个代表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代表。 “能运作了,但是马力很小,才十二马力。” 一组的负责人林宝摇摇头说道,他花了差不多三个月才组装完备,结构袖珍轻巧,但是动力实在不敢恭维,十二马力能干嘛?不过李庸也没气馁,因为这也是他预想的一样,但是起码说明设计没有问题,因为模型机已经能做出来了,那原型机还远吗?现在他们缺少的就是经验,还有就是工艺上的问题,只要解决这些问题,那原型机就能制作出来,二组决定去参考一下这台机器,于是全体人员一起去了一组的实验室,看到了那台安置在里面的机器。 “这个搞不定,我们还是从最简单的瓦特机开始吧。” 李庸看了林宝的机器之后说了这么一句,整个蒸汽机从原理来说并没有超越他们的知识层面,但是其中运用的许多加工手段和材料不是现在他们的工业能够支持的。 “这台模型机机器倒是很轻便,可惜换在原型机上,我们做不出来。” 王单看了之后说; “它的锅炉非常精巧,管路都是钢的,如果放大在原型机上,这么多部件还是焊接的。” “没有焊接,怎么做锅炉呢?还有高压火管、橡胶密封件等等” 林宝苦恼起来,李庸把后世的工业知识的理论都写了出来,这些工业代名词,这些研究人员个个都能说出来,而且能知道这些东西是有什么作用,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东西的作用,所以蒸汽机的进度才慢,原因他们开发的时候就发现没有这些东西,蒸汽机根本就做不出来。 “我靠,你从哪里听来的奇谈怪论?做蒸汽机从来就不需要橡胶做什么密封件。” 海永久啐了一口吐沫,拿着图纸和他们说道。 “难道没有橡胶密封件就不能做啊,密封的东西,老祖宗不是有办法吗?难道你们都忘记?” “的确不需要的,至于材料也用不着什么钢,早期我们研发蒸汽机身上也根本没有钢,不是生铁就是熟铁,手工敲敲打打也行了。我们的材料和加工水平够用的。” 李庸说想了想说道,然后他叹了口气继续说。 “可是我们不会玩铆接,没有铆接,就得焊接,这东西我们没有啊。” “呵呵,说起这个铆接,不是吹牛,这里大概也只有我会搞了。” 王单得意的说。 “你会?” 李庸记得这个王单以前只是一个普通工匠而已,专业就像后世的钣金工一样,虽然是他搞舰艇建造的,也知道铆接是工业时代使用最广泛的金属连接方式,它比起传统的锻接要来得便捷可靠,强度也够大。特别是在造船领域,铆接一直到二战还是主要的造船工艺,连大和这样的巨舰,也是用一个个铆钉连接起来的,只在很少的非关键部位使用焊接技术。 “我们的老祖宗就懂的榫接,我也是平时没事做的时候,我又有点兴趣,研究了一下不少铆接的知识,经常自己试试看。然后加以练习,现在可以说完成能做到铆接技术没有问题。” 王单耸耸肩说道,李庸知道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来,焊接技术日新月异,最后在很多领域都取代了铆接,以至于这门技术在现代已经很少有人掌握了。李庸记得很清楚,当年上海外白渡桥拆除整修的时侯,安装铆钉的工人是很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的。 “那接下来就全看你了。” 海永久拍了下他的肩。 “别,铆接的活我一个人也干不来。最少得两个人一组才能工作。还要有专门的设备。” 王单比划着。 “行,我调几名机械工匠跟你学。” 王单当即在研究所里开起了学习班,李庸调了几块铁板和铁梁过来,供他做示范用,根据他开出的单子,工坊首先为他加工制造了整套的设备:包括锤子、带风箱的起便火炉还有铆钉,铆接一般要先对材料进行机械钻孔,然后要需要连接的板材重叠起来,铆工一般是三人一组,一个铆钉加热工,他先将铆钉在火炉中加热到发红,然后用钳子将铆钉递给铆工,由铆工将铆钉敲入铆孔铆上,由于火炉的可携带性不佳,在建造大型的铆接件的时侯,加热工递送铆钉的时侯是使用甩出去的方式,这样无论是甩得还是接得,都要一手杂技般的技巧才行,无论要铆接的器物有多大,哪怕是大和这样的超级居舰,它的舰体也是这样由铆接工们一锤一锤的铆接建造起来的。 “这么搞,我们得培训多少铆接工才够?” 李庸看到他们花了好几分钟才搞定第一个铆孔的时侯发出了感叹。 “慢慢来,这也是技术活。” 林宝目睹了这一场面,他对自己能在有生之年能看到蒸汽机期望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王单大概看出了大家的失望情绪说道。 “我们不是有水压空压机吗?” “对。” “有水压空压机的话,铆接工作可以省力很多,这个锤击过程可以用空压机驱动的气锤做。就只需要一个铆工。” “将来工业水平上去了,我们还可以用液压铆接机,不过这个有难度,我们先手工凑合凑合好了。” 王单自言自语的说道,李庸有点想掐死他,他娘的,老子还想要焊接呢,谁给我?我还想要内燃机,要电力,这又谁给我,不要以为看了几本老子写的书就飘了。就这样第一届铆接工培训班就开始了,根据王单的要求,从学徒中抽调了部分年轻人来当铆接加热工,也算是间接培养铆接人才的工作了,掌握了铆接技术,就意味着可以制造蒸汽机的关键部件――锅炉,无论采用哪一种形式或者原理的蒸汽机,一台高效率的锅炉显然是蒸汽机的核心部件之一,锅炉的作用还不仅在于为蒸汽机提供动力,工业上需要的热水、蒸汽和温度,都需要锅炉来提供,锅炉就原理本身来说很简单,瓦特蒸汽机使用的车箱式锅炉差不多用了一百五十年,直到1850年还在发挥它的作用。当然它的热效率很差,李庸的研究所打算制作的是当时比较成功的一型设计,1844年发明的兰开夏双烟道型锅炉,随后被广泛的运用,经过不断的设计、材料方面的小改进之后,它为现代工业一直服务到20世纪,兰开夏锅炉的容量较大,能够提供稳定的蒸汽流,它是常压锅炉,不能提供高压蒸汽,因此在蒸发功率上比较弱,使用上也比较受局限。不过它的技术简单成熟,制造也无难度,是用低碳钢板铆接,不过也可以用辊制的熟铁板制造,对于已经能生产出低碳钢板西山钢铁工坊来说,已经不是问题。 “为什么不试制火管式或者水管式锅炉?这个难度不会比兰开夏锅炉大。” 火管式锅炉是1829年由法国人塞甘和英国斯蒂芬森公司发明的,当时是用在蒸汽机车上的。火管式锅炉和随后的水管式锅炉能够产生非常大的蒸汽压力,这对于满足大型船只、机车乃至发电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想什么呢?兰开夏锅炉都没弄出来,你们就想着飞,不如我们直接坐内燃机不是更好?” “好,就先制出兰开夏锅炉,等练熟了手再搞高压锅炉。” 其实蒸汽机解决了锅炉问题也就等于解决了一半的蒸汽机的问题,蒸汽机关键部件是汽缸,这是颇为考验工业加工水平的产品,汽缸实际上是用镗床加工出来的,汽缸的好坏直接影响到蒸汽机的实际输出功率和安全性,军工坊过去通过制造的火枪和火炮的枪管炮管,已经积累相当多的各种镗床使用经验,这次制造汽缸也没遇到什么技术难题,这次他们设计制造的第一台蒸汽机——西山壹号,是一种卧式蒸汽机,它由兰开夏锅炉驱动,设有蒸汽套的汽缸座落在铸铁底座上,滑槽与底座是铸造成一体式,并且钻有孔。曲柄销与一个悬挂的曲轴板相连,曲轴的外端靠一个独立的轴承来支撑的,调节器根据该机的负荷来自动的调节膨胀程度。曲轴上有两个偏心轮驱动的主滑阀和膨胀阀。汽缸直径311mm,行程560mm,当蒸汽压强为每平方厘米4公斤,转速95转每分钟时,它能产生50马力的功率。这个水平已经和小功率的锅驼机的功率不相上下了,当然,锅驼机是在锅炉容积较小的水平下做到这点的,如果要扩大马力直接将汽缸放大直径,行程增加就可以。把汽缸直径扩大到560mm,行程增加到1000mm,同样结构的蒸汽机输出的功率可达185马力,足以满足大多数的工业运用了,锅炉和蒸汽机使用的材料,都是使用了低碳钢,并不是生铁或者熟铁,这得以李庸一开始在西山的时候,就致力于钢铁的发展,才有今天的结果。 “其实还有许多改进余地,比如用落阀取代滑阀,或者干脆用柱形摆动阀,这个得材料和加工水平上去了再说了。” 钟贵对着海永久画的设计图评点道。 “加工水平没问题的,我们有这么多的好的机床,还有专业人员。” 钟贵笑了笑说。 “这些活谁也没干过,还是小心一点好,循序渐进,锅炉、蒸汽机,出了事情都会要人命的。” “没错,任何研究不严谨的话随时会有伤亡事故的。现在的学徒还好些,小孩子接受能力强,成年的研究员就不大注意,还觉得我们小题大做,迟早要出工伤。” 姜野也深以为然说道。 “没办法,没有血的教训,人是记不住的。” 李庸叹息了一声说道。 “这个不多说了。我们研究的方针是,循序渐进,小步快跑,不断改进,研究各种机械技术的改进都是有依据可循的,也不会走弯路。” 从技术简单的设备着手,循序渐进的提高设备的技术含量和加工难度,这样即能快速攀登科技,又能避免步子跨的太大扯到蛋的风险,即使是非常简单原始的设备,在现阶段也能发挥它的重要的,甚至是不可或缺的作用,像蒸汽机这样的东西,在现阶段的作用甚至比柴油机要大多了,生产锅炉、蒸汽机对于西山还华亭来说都是头等大事,关键中的关键,谁也不敢怠慢,郑丽婉命令西山和华亭的工坊,对研究所发来的物资申请一概无条件批准,高达也拍了胸脯,表示要多少人力给多少人力。华亭县的基建工坊更是组织突击施工,建造厂房,虽然在五年计划里有许许多多不同类型的工坊,实际上多数只是工业区里的各个车间,工业区的布局经过了总体的规划,以其充分的利用空间和集中布置各种管道。车间、仓库之间用混凝土铺设了人行便道和用来搬运货物的简易轨道,当然这种轨道并不能跑火车,只是两根轧制成型的熟铁条直接镶嵌铺设在混凝土地坪上,承载力不大。原本是准备用硬木轨道的,考虑到华亭的气候。木制品在雨季很容易朽烂损坏,还是用了锻造铁,它比钢要便宜,又比生铁铸造的轨道坚韧,是早期铁路轨道的主要用材,原本李庸设计这种轨道只不过是模仿前世里车间与车间之间的简易运输方式而已,他以前在舰艇研究所的时候,大型的工件就是装在平板车上顺着轨道从上一个车间推送过来的,既节省人力又节约时间,效率高。随着蒸汽机的研发即将成功,李庸一看到轨道不免就有点头疼起来,最终还是被自己的强迫症打动了,于是他把原本只是车间之间的简易轨道变成了一套复杂的轨道系统,新的方案里,轨道的长度被大大增长了,连接的范围也更为广泛,从华亭县城、农场、商业区,码头、一直延伸到工坊内的各个车间、仓库、办公楼,不但可以运输各种设备、原料和货物,还能输送人员。一个月之后,西山壹号终于研发成功,李庸和所有参与研发的研究员磨着这台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第一台蒸汽机,如果有照相机的,李庸都想和他们一起留影纪念。 “加煤,开机。” 李庸的一声令下,工作人员和研究人员按步骤开始添加煤炭和操作西山壹号,冰冰的锅炉在煤炭的不断加热下开始升温,蒸汽开始不断冒出,然后平静的汽缸开始慢慢动起来,然后随着蒸汽的不断增加,汽缸开始激烈的运动起来,连接的曲轴开始飞快的转动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西山壹号已经完成了启动,目前的运作状况很好。 “气缸运行良好。” “曲轴运转良好。” “西山壹号运转十分钟,状态良好。” 一个个负责监控西山壹号的研究员不断的记录着数据和向李庸他们汇报,李庸看着那轰鸣的蒸汽机激动的不行,那些研究员更是一个比一个激动,他们研究了这么多年终于看到了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蒸汽机开始运作了,这台占地三十多平方的大型西山壹号,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因为这是他们的心血,上面的每一颗铆钉和设计,他们都是亲手制作和铆接的,他们这些做研究的只关心自己的研究成果,而李庸想的更多,因为随着蒸汽机的研发成果,那他的整个工业体系也将随之改变,无论是民用还是军用,这都是飞跃式的改变,一直压在他心头上的朝天吼这个组织,他终于可以用先进的工业去打败他们,让他们知道,靠抄袭别人的东西是行不通的,你们有了我的火枪作为仿制就可以威胁到我了吗?的确威胁到了,可是现在有蒸汽机,那接着他就能制作出现代步枪和火炮了,到时候,他会让朝天吼知道,你们吃不了龙,因为大唐只要有他李庸在,帝国的安全就不可撼动。随着西山壹号顺利运行两个小时后,而且没有发生任何故障,李庸知道他成功了,他的研究员成功了,蒸汽机终于成功问世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兵临城下 话说李庸完成了蒸汽机的研发,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席君买也完成了西州城的初步改建,接下他就是要肃清城内的残余势力,尤其是刺史府原来掌控的唐军,虽然这里的军队走的很多,但是很多人被留了下,目的是为什么,席君买用屁股都能知道为什么,无法想摘他的果子而已,可是在席君买的眼里,这些只是跳梁小丑罢了,现如今的西州,席君买不得不解除西州刺史府的兵权,因为这些人就是城里的一颗不安分的定时炸弹,这与私人恩怨无关,西州折冲府果毅都尉项田领着守备西州的士兵都是大唐子弟,项田也是根正苗红的戍边守将,按理说,大敌当前,席君买应该对他和折冲府将士完全信任,同心同德才能击退敌军,因为只有一千的黑军防守,也只能做到防守,何不让这些人加入?西州可是有两个折冲府,据说以前两位折冲校尉在抵抗盗匪攻城的战斗中壮烈殉国,两年多来朝廷一直未派新的将领,于是西州两个折冲府的将士全由项田暂领,这一暂领便是两年多,对于留守不走的项田和戍边士兵,席君买之前重建西州城没空理他们,他们也没搞事情,所以双方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随着西州城的重建完成一半的时候,席君买和项田的戍边守军矛盾就越发严重,因为他从刚来西州开始,项田与他的关系便不太和睦,情报局的情报显示,项田一直与曹余狼狈为奸,这样一位守城将领,大敌来临之前,席君买实在不敢太相信他,来日自己站在城头指挥守城之时,谁知道背后会不会射来一支冷箭,所以,席君买不得不选择解除项田的兵权,从黑军的管理制度来解释,一个军队,可以有无数双手,无数双脚,多多益善,但绝对只能有一个头脑,令出一门才能带领这个军队走向辉煌,显然,头脑的角色,席君买不可能交给别人,曹余不行,项田更不行,在商量解除项田的兵权问题上,黑军的军官们给不出太多的主意,因为在他们看来就是直接动手,可是席君买好不容易接管的西州城,不想还没开战就先内讧,让城里的百姓看笑话,导致人心惶惶,作为老兵的老徐显然比那些军官睿智多了,很冷静地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团长数月前斩杀十三名别国细作,此事震惊西州,虽说立了威,可也着实与西域各国结下大仇,如今又要解除项田的兵权,这个实在有点……” “咄咄逼人?” 席君买笑着接道,老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席君买说道。 “我也不想这样,西州即将被诸国兵临城下,说句丧气话,咱们能不能在此战中活下去犹未可知,相比之下,我杀细作,解除兵权这些,还算得甚事?能活下来再说吧。” 老徐细细一琢磨,席君买的话确有道理,不由点了点头。 “所以,大敌来临之前,你我不妨放开手脚,一切皆以守住西州为要,行事自可百无禁忌,道理讲清楚了,说说你的主意,该怎样才能把项田的兵权解除?” 老徐想了想,露出睿智的表情。 “现在大敌在前,西州城好不容易平稳下来,如果现在解除朝廷的军队,势必会造成恐慌,毕竟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实力如何,更不可能想到我们以一千人守西州城,因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种自杀的行为,所以那些朝廷的军队对于百姓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想让他们待着就好了,不用管他们。” 席君买听了沉思了片刻,然后不再说话,老徐等人也退出了行衙门。又是一天过去,与寻常的一天并无区别,日升日落,平淡恬静,傍晚时分,夕阳渐渐西沉,白茫茫的沙漠上洒下一层金黄色的光晕,从远处看去,西州城也笼罩在这层光晕之中,残阳,大漠,孤城,苍凉凄美如诗,一头骆驼载着一个人,踩着夕阳金黄色的光晕,朝西州城驰来,一人一骑闯入了这幅残阳孤城的诗画里,然后,完美地与诗画融合在一起,离西州城越来越近,守门的黑军眯着眼从面罩中眺望着大漠里远远奔来的一人一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待到一人一骑离西州城门只有数十丈距离时,守门的黑军赫然发现,那骑士身上血淋淋的,前胸和后背插满了十余支箭,流出的血已干涸,变成了暗褐色,看起来触目惊心,离城门尚距十丈时,骆驼背上奄奄一息的骑士终于抬起头,无神涣散的目光看了一眼原本低矮的城墙变成了高大的城墙的时候,嘴角露出一抹解脱般的笑意,提足了最后一口余气,骑士忽然嘶声大喊。 “我乃骑营斥候,奉刺史府之命出营巡视,西州西面百里,百里之外,三千敌军直奔西州而来,请刺史,刺史……” 话没说完,骑士嘴里忽然涌出大股鲜血,最后一口余气终于用尽,魁梧的身子在骆驼背上摇晃几下,然后倒头栽在地上,气绝而亡,守门的黑军士兵呆呆看着骑士不再动弹的尸体,片刻后,众人猛地一激灵,两人上前抬起骑士的尸体,牵过骆驼进城,余者忙不迭将城门关紧,其中两人没命地朝新建的行政衙门方向跑去。 “敌袭,有敌袭,关闭城门,所有人员进入战斗岗位。” 战争就这样突然来临,没有摩擦,没有宣战,它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粗暴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消息传到西州城不到半个时辰,城外刺史府的骑营全体拔营进入城中进驻刺史府,对于骑营的动作,席君买没有去管,只是让情报局的人盯死他们就可以了,而他率领一千人黑军集中在西城门内,执火枪戒备,席君买领着老徐,另外还带着四十多名黑军,一行人面色凝重地走进了刺史府,刺史府大门前,报信斥候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回廊下,脸上盖了一块白布,四周围了不少人,皆是刺史府没走的官员,每个人的目光都盯着那具再无声息的尸体,神情很复杂,远远听到脚步声,席君买穿戴黑色的西山盔,标准的黑军打扮,正龙行虎步朝大门走来,具装盔甲的撞击发出独特的响,黑军的步伐整齐,区区数十人竟走出千军万马的气势,这些没走的官员一惊,慌忙避让,刺史府大门前瞬间空出一大块地方,迎着众人又惊又惧的目光,席君买自接过滤,领着黑军走到那位不知名的斥候尸面前,沉默地看着他。 “这就是你们自作主张派出的斥候。” 席君买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早就有派出自己的侦察兵,也知道敌人的动向,可是这些人还是自作主张派出自己的人,说白了就是对他的不信任,席君买面朝远处注视自己的诸多目光,这些目光里有敬畏,有冷漠,甚至还有仇恨,人间众生相不一而足,如此精彩,席君买冷冷一笑,忽然挺直了腰,冷冷看着众官员大声说道。 “大唐的官,戍守大唐的国土,这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们把士兵的生命当作政治手段,那就太愚蠢了。” 听完席君买的话,那些官员人群仍旧很安静,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几分惊惧和惶然,席君买知道,这些都是朝廷的文官,他们的长处是能将圣贤之言如数家珍,然而面对即将到来的惨烈的城池攻守之战,他们就是手无寸铁的废物,根本什么都指望不上,席君买静静看着他们,忽然大声讽刺的问道。 “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 这些安静的人群里发生了一阵骚动,席君买这句话有出处,它是春秋时鲁定公问孔子的一句话,但凡读过两年学堂的懵懂幼子都能不假思索脱口回答出下一句,可是席君买当着诸多饱读诗书的文官们问出这一句话后,人群里许久不闻回答,千古圣贤之言,终究只有问心无愧的人才能坦然答得出,席君买神情越见阴沉,向前重重踏了一步,面朝众官员再次重复问道。 “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 许久后,人群里终于传出低微而心虚的回答。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答案很标准,一字不差,这句话正是孔子回答鲁定公的,它被收录进了《论语》中,可是,席君买还是不满意,嘴角勾起讥讽似的笑,席君买的语气阴冷且刻薄说道。 “声音这么小,是朝廷的俸禄没喂饱你们,还是你们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官做多了亏心事?” 尖酸刻薄指桑骂槐的话终于激起了读书人的火气,官员们动作划一地抬起头,涨红了脸直视席君买,眼中喷薄着怒火。 席君买浑若未见,第三次问出了同样的话,只是这一次他负手而立,仰头望天,仿佛在问苍天神灵。 “我知道你们有人对于我们所要做的事情不理解,仇视我们,我不会和你们一般计较,因为你们很快就知道,你们想法是何等的幼稚,大敌当前,私怨暂抛,我只告诉你们不要做傻事,当然了,也欢迎你们继续来搞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黑军为什么叫黑军了。” 人群寂静无声,官员们目光复杂地盯着席君买的脸,那张脸年轻带着几许满不在乎,还有几分讨人厌的笑容,可是,那张脸上的一双眼睛里,此刻却布满了如磐石般无可转移的坚决,人群久久无人说话,也不见有任何举动,席君买仍笑得很灿烂,但说话却已很不客气了。 “诸位,敌军离西州只有百里了,你们还傻站在这里,等着敌人请你们喝酒吗?我就不打扰各位大人的雅兴了,告辞。” 小小的斥候,以生命的代价,换来了一次当英雄的机会,这是他错了,因为在他回来之前,席君买就已经收到了侦察兵的消息,他只是被那些有目的刺史官员利用了而已,很多人漫长的一生里,真正闪亮的,或许只有短暂的一瞬,也或许连这一瞬都没有,一辈子庸碌黯淡至死,席君买由衷感激这位斥候的同时,也不由对当初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庆幸自己能在西山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有这么强大的部下并肩作战。西州城门关闭,黑军们严阵以待,数十名侦察兵再次被遣出城,朝西面飞驰而去,西面城楼上,并没自古以来守城的滚木,擂石,火油这样的东西,因为用水泥重建的西州城城墙坚固高大,而且有强大的火枪射击,几千的骑兵想偷袭这里,那无疑是自寻死路,守城的黑军们列队站在城楼上,神情凝重,但更多的是兴奋,战斗对于黑军来说,就是一种享受,看着敌人强势而来,然后被他们无情的击垮,已经成为了黑军为数不多的快乐了,这就是无敌真的很寂寞。城中一片喧嚣,席君买站在城楼上都能听到百姓们的哭嚎声,女人抱着孩子,男人搀着父母,整座城池像一锅煮沸的水,全乱了套,紧张,害怕,各种情绪充斥在城中,可是席君买没有去怪这些无辜的百姓,因为这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战争,会死人的,一个不小心,自己都有可能阵亡,他扭过头看到了程处亮,程处亮脸色如同往常般死板,如同一潭死水,泛不起丝毫波澜,突然城楼下一阵熙攘喧哗,一群官员簇拥着一个人,快步登上城楼的阶梯,席君买眯着眼看了看,原来是这些日子一直闭门不出的刺史曹余,他的确信守承诺把西州军政大权都交给了席君买,任由席君买折腾,而曹余的这种表现在席君买的眼中表现的很不正常,直到今日,他才终于出现在西州官民面前,面带威严,目光含煞,也不知这煞气是冲着即将到来的敌军,还是冲着席君买,曹余走上城楼时,看见新建的城墙上,黑军们分别在城楼的堡垒之间摆好迎敌阵势,曹余上了城楼后,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然后,曹余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席君买这时也看到了曹余,他只是淡淡和曹余打了个招呼。 “敌军有三千人?” 曹余皱眉问道。 “是,三千敌军自西面而来,离西州不到百里了。” “三千人,不算多,以往攻打西州的所谓盗匪,也有三两千左右,如今西州统领的黑军把守,又有如此坚固的城墙,西州必不会有失。” 曹余捋须道,神情颇有自信,而且还略带深意地瞥了席君买一眼,席君买笑了笑,他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是,三千人不算多,西州固若金汤,必无可失大人没事就回府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席君买也不客气的直接怼了回去,大敌当前,席君买不愿因为这点小事和曹余多费口舌。 曹余听了脸色顿时变了,眼神立即阴沉起来。 “统领,戍守西州,是本官的责任!” 席君买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曹余,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大人,如果不是我重新建造了新的城墙,那土墙能守的住?你记住了,现在的西州城名义还是朝廷的,但是实际上是我和我的黑军管理,你那凉快就那待着去吧。” 话说到这一步,已经很直白了,席君买索性直接撕破脸皮,曹余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不知想到了什么,深深朝城楼上的黑军们扫视了一圈,此时西州城的守卫力量只有一千人,全部都是席君买的黑军,而原来的西州折冲府早之前走了一大半,剩下在他刺史待着呢,原本还有一个折冲府,却因为出城巡视边境,匆促之下未及赶回。 一千人,高大的新式城墙,还有一大堆内忧外患的问题,要面对三千如狼似虎的敌军,能不能守住这座城,就不知道黑军是否和传言中那般强大了,见曹余半晌不答话,席君买有些不耐烦了,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没时间跟曹余磨嘴皮子,于是席君买直接不理会他,他爱那待着就那待着,反正黑军又不听他指挥,曹余脸色几番变幻,忍不住直视席君买的眼睛,然后,曹余背后冒了一层冷汗。 此刻席君买眼睛布满了血丝,里面并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有些狰狞,眼中却闪烁着像狼一样凶残的光芒,仿佛只待曹余说出半个不字,他便会暴起噬人,将曹余连皮带骨吞进肚里,这样的眼神,曹余从未见过,他只觉浑身骨子冷,如同有一股寒风吹进了骨髓里,冷得令他颤,惊疑的目光微微一转,然后,曹余看见了席君买身后如影随行的老徐,恰在曹余的目光转到老徐身上时,老徐也朝他咧嘴笑,笑得很难看,右手却忽然伸出,握住了那柄独属黑军的佩戴的黑刀,这个动作令曹余打消了心底里最后一丝惊疑,他现在毫不怀疑,如果此刻他敢说半个不字,席君买绝对有这个胆子敢把他立斩于城楼之上,在大敌当前形势危急之时,什么事都干得出的,曹余咬了咬牙,现在他连沉默都不敢了,因为怕惹到这个疯子,于是很识时务地说道。 “如此,西州城防便托付统领操劳了,本官回刺史府,居中调度便是,项田!” 曹余身后的项田楞了一下,下意识抱拳回应道。 “末将在。” 曹余语声已渐冷,漠然说道。 “折冲府上下将士,皆听统领号令,胆敢违命者,统领有临机专断之权。” “曹刺史,这不合规矩,末将……” “大敌当前,本官的话就是规矩!” 说完曹余再次深深看了席君买一眼,拂袖转身离去,席君买笑吟吟朝曹余的背影说道。 “恭送曹刺史。” 曹余走后,西州城楼上,无论折冲府还是骑营将士,皆沉默地看着席君买,席君买转过身,笑容已换上一脸寒霜,面朝这些人缓缓地说道 “大家都听到了,奉西州曹刺史令,现在由本官接管西州城防,诸将士务必遵我号令,胆敢违命者,立斩!” 大唐的将士凛然,犹豫了一下,终于一齐抱拳喝道。 “遵将令!” “现在,你们去城中维持治安吧。” 第一道将令便是将心不甘情不愿的项田调离城楼,命他整肃城中治安,直到项田满怀怒火离开城楼,一众折冲府将士也是蒙了,竟然不用他们帮忙,只是让他们做保安?直到这时,席君买才稍松了一口气,城防终于顺利接管过来了,如果刚才曹余不肯交权,席君买说不定真会下令直接剁了他,他是个懒得罗里吧嗦的人,至于项田,席君买朝老徐使了个眼色,老徐会意点头,一名黑军士兵出列,悄无声息地跟在项田的身后。敌人来得很快,比想象中快,一个时辰后,西州西城外的沙漠尽头忽然掀起漫天黄沙,滚滚黄尘中,出现了三两个小黑点,紧接着,小黑点变成了五个,六个,上百个,一炷香时辰后,三千余骑着骆驼穿着各色服饰的人从黄沙中缓缓出来,一直到离西州城墙三里外停下,在众守城将士各异的目光里,三千骑不慌不忙排好阵势,沉默对峙,席君买眼扭头看了老徐一眼,现老徐也在看着他,二人眼神交流,都透露着同一个意思,只看这三千骑摆出的阵列,以及整支军队在沉默中散出的漫天杀气,如此阵势,绝不是寻常盗匪之流能做得到的,他们,必然是西域某个小国的精锐军队! 老徐怒目一瞪嘶声喝道。 “敌军已至,下面罩。” 第一百九十七章 龙骑兵 秋到边城角声哀,烽火照高台,西州城上,千戈竞举,百弓待。西州城外,游骑四顾,刀剑如林,随着敌军阵内一声绵长呜咽的牛角号,三千敌军齐刷刷向前缓缓推进,数十骑扬着弯弯的怪异的刀,在阵前呼喝嚎叫,耀武扬威之极,席君买在望远镜中发现敌军的面容竟大致与中原汉人一般无二,只不过穿戴很乱,红色灰色甚至明黄色都有,衣衫颇见褴褛,看打扮似乎真是一股大规模的沙漠盗匪,城楼上,席君买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老徐淡淡说道:“眼下敌军尚未攻城,不过他们何来的自信敢来攻打我们。” 席君买冷笑道。 “这天下之大,什么人没有,那些吐谷浑人不是也自大的因为可以敢挑战我们吗?结果是如何?” 老徐笑了笑,非常认同了席君买的说法,席君买思量片刻,忽然说道。 “去派个人,把那焉叫到这里来。” 不一会,一脸苍白的那焉被黑军的士兵直接拉到城楼上,看见静立于城楼堡垒里的席君买后,那焉的脸色愈苍白了,眼中露出了惊惧之色,席君买见他脸色不好看,不由笑着说道。 “那兄莫惊,我没有把你斩祭旗的打算,如今世道险恶,人心不古,你却愿意给我们提供这么多建筑材料,我怎舍得拿你祭旗?” 那焉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粗糙苍老的面颊恢复了些许血色,指了指城外仍在耀武扬威的敌军,席君买说道。 “那兄帮我看看,这帮人是西域哪一国的?” 那焉凝目看了半晌才说道。 “他们是高昌国人,自汉朝班鼎定西域后,高昌国所居者皆是汉人,后来中原大乱,高昌渐失臣礼,久不尊中原宗主,并自成一国,数百年来渐成气候,国人又频与突厥龟兹甚至大食通婚,血统已非纯粹的汉人,而且他们也从不承认自己有汉人血脉。” 席君买点点头,难怪看起来像汉人,可给他的感觉却那么奇怪,原来是高昌国人,这就说得通了。 “里面没有龟兹人?” 席君买若有深意地看着他笑,那焉苦笑说道。 “或许有吧,三千人不少,什么人都可能有,龟兹国相素来对西州有所图谋,出现龟兹人也不奇怪。” 席君买哼哼说道。 “龟兹人攻我的城,而我却和某个龟兹人称兄道弟,越说我越生气,现在我真该考虑要不要把你斩了祭旗。” 那焉的听了吓的脸又白了,席君买似乎有一种存心吓唬和警告他的意思,他又拍了拍那焉的肩说道。 “所以你要乖乖听话,别在我的城里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那焉的脸色再次缓和下来,席君买明显看出他松了一口气,席君买笑了笑,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敌军战阵中,远处,敌人中军忽然吹起了悠长的牛角号,紧接着,隆隆的鼓声擂响,节奏越来越快,城楼上的席君买和老徐的脸色同时一变,异口同声道。 “终于忍不住了吗?” 西州城楼。 “老徐!你带一个连到南面,那边的敌人快爬上来了,用手雷炸死那些杂碎。” 席君买一身黑色的西山盔也有好些白点,那是被敌人的弓箭射中的,他指了指城墙南面。 老徐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铠甲上的白点比席君买的好多,可以看到他被射中了多少剑,如果不是西山盔刀枪不入,他们俩早就西天见佛主去了,西州城的城墙的确被重新建造,但是建造材料有限,并被有像席君买开玩笑说的那样高大,但是真坚固,毕竟是用西山水泥弄的,只是高度不够,被这三千杂牌军攻了上来,毕竟席君买他们只有一千人,火枪威力是很大,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原本铁丝网迟滞了敌军的速度,可是他们很快用人填,铁丝网就被他们给攻破了,所以战况很是焦灼,席君买他们想念火炮了,如果有几门火炮在,这仗就不用打了。 “瞄准了打,别浪费弹药。” 席君买一边瞄准射击,将一个想冲过铁丝网的敌军击毙,他说和士兵们说的每一个字仍满含杀意,而且一丝不差地落入守城黑军们的耳中。 “程处亮,西面窜上来两个,给我把他们撂下去。” 满身鲜血的程处亮大声应了,但是这些血都不是他的,程处亮听到席君买的命令后,默默的抽出腰间的黑刀,狠狠朝爬上城头的两名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的高昌国敌军身上劈去,两名高昌人刚窜上城头,还来不及站稳,迎面便见一道雪亮的光芒掠过,然后,二人惊骇地现,自己的上半身飞了出去,而腰部以下的部分,却仍留在原地,内脏肠子鲜血喷洒了一地,看似惨烈的城池攻守战,敌我双方在西州城墙这块方寸之地你死我活的争夺,厮杀,正与邪已混淆,生死胜负才是大家需要的结果,席君买站在城头,从容的一边向不畏生死的高昌敌军射击,一边指挥着黑军如何攻击,此时城下某个阴暗的角落里,随着一声轻不可闻的弦动,一支冷箭朝席君买的后背疾驰而来,席君买浑然不觉,却见一道人影闪过,当的一声,冷箭被一柄黑刀砍断,席君买顿时察觉,朝身后的程处亮瞥了一眼,战场上各出机谋,各逞手段,包括暗杀敌方主将,席君买甚至都记不清这是射向自己的第几支冷箭了,幸好,自己的身上这件刀枪不入的西山盔,程处亮砍断冷箭后,冷硬的神情浮上几许不耐烦,抬手就直接开枪,“砰~”的一声,便听城墙下凄厉惨叫,然后了无声息,你攻我守,不知过了多久,夜幕已深深将这座大漠上的城池笼罩起来,随着时间流逝,高昌的士气也渐渐颓然,席君买不知道他们杀了多少敌人,但是他也从今天的试探中知道了敌人的几斤几两,他只是微微喘气站在城头,像一杆标枪,立在所有人看得见的地方,命令将窜上来的敌人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城下不断有人窜上来,然后被守城的黑军抬手就一刀两断,此时城池攻守已经是一边的形式发生了,席君买的耐心和想要的情报已经拿,当即下令开始反击,终于,攻城的高昌敌军主将接受不了黑军强大的火枪攻击,城墙外三里,敌人中军远远传来鸣金声,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又潮水般迅退去,看到敌军停止攻城,席君买此时并有没放过他们的意思。 “自由射击。” 黑军此时的火力全开,西山九式火枪精准的夺走每一个在撤退的高昌士兵,黑军的火力突然加强,这让高昌的主将始料不及,知道中了席君买的计了,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只能希望自己的士兵跑快点,跑出敌人火枪的射程,这下他们终于知道黑军为什么叫黑军了,他们就是一群魔鬼,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等敌军完全逃出射程之后,黑军就集体停火,不在浪费弹药,可是他们虚虚假假陪高昌的士兵玩了一天,所有的黑军也玩累了,所以得到原地休息的命令后,他们各自用最舒服的姿势躺着或坐着,而席君买看着远处敌军的中军大营,此时老徐也从南面城头回来,他紧靠着席君买坐下,坐没坐相地呈大字型瘫在地上,同样大口喘着粗气。 “有伤亡了吗?” 席君买闭着眼懒洋洋地问道,老徐缓了口气说道。 “工坊那边制作出轻一点的盔甲啊,西山盔坚固是坚固,可是太重,今天还陪这群杂碎玩,累死我了,对了,我们没有伤亡,也就几个维持治安的府兵被流箭射中,好在没射中要害,死不了。” “敌人呢?” “那他们死得更多了,城下堆那么多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补刀的下去,具体数字还没报上来。” 席君买沉默片刻说道。 “让士兵们赶紧休息,工兵修理阵地和布置铁丝网,明天不和他们玩,直接干掉他们。” 老徐阴险笑了说。 “陪他们玩一天了,明天就该送他们去见他们的神了。”undefinedundefined 席君买默然不语,闭上眼睛开始休息。翌日,西州城外,黄尘飞扬,遮天蔽日,天与地连接的尽头,渐次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黑点越来越多,如万川入海,渐渐汇集成一片黑云,席君买站在城头,脸色一变对着身边的老徐冷冷的道。 “老徐昨天没收拾完那些杂鱼,这大鱼就迫不及待来了。” 老徐凝目拿着望远镜朝远处看去,看到那一片仿佛从地狱里忽然冒出来的黑云,老徐脸色也变了下。 “西域诸国联军已至?” 老徐颤声说道,但觉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兴奋,因为那几千的高昌军队都不够他们玩的,现在来波大的,怎么不能他兴奋呢? 席君买沉声说道。 “绝对是冲着西州而来,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西域哪一国的兵马。” 老徐神情冷峻地回答。 “不管哪国兵马,不服就干就是了。” 席君买听了就笑了笑说道 “大老远跑来西州送人头,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要谢谢他们咯。” 远处那一片黑云不仅席君买和老徐看见了,城头上的黑军们和给黑军们送早饭的百姓民夫都看见了,这下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每个人脸上露出末日般绝望的神情,呆呆看着那片黑云离城池越来越近。 “楞着做甚?赶紧把早饭吃了,送人头的来了,来大活了。” 老徐对着那些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着远处的士兵喊道,黑军士兵们听了来大活了,个个兴奋的连吃两个大白馒头,相比兴奋的黑军们,城中的百姓们显得慌乱多了,气氛可以用越来越低迷形容,席君买静静看着这一切,席君买一边不经意朝高昌军营的方向望去,这一眼却令席君买呆住了,原本以为那些高昌敌军此刻应该欢欣高呼的,毕竟他们的大军已经到来,西州已是西域诸国的囊中之物了,可现在城墙下的高昌国敌军将士的反应却很奇怪,那些高昌士兵呆呆看着远处席卷而来的那片黑云,神情惊疑,甚至带了几分恐惧,席君买的心跳徒然加快,这一刻脑海里闪过无数猜测,从高昌军队的反应来看,席君买忽然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或许远处那片黑云并非西域诸国联军呢?念头通达之后,席君买再望向远方,渐渐现了不对,那片黑云离西州城越来越近,隔得近了大抵能看清楚,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大约只有一千来人,只是骑着骆驼奔跑时队伍的间距拉得很宽,所以从远处看就仿佛千军万马一般气势惊人,而西域诸国若是大部兵马集结而来的话,绝不止眼下这么一点人数,思忖猜疑间,黑云离西州城大约只有三四里了,此刻城头上的老徐也看出了不对劲惊讶的说道。 “团长,西域诸国兵马不会只有这么点?” 话没说完,看到席君买脸上古怪的表情,老徐呆了片刻,接着由惊转喜大声说道。 “他们不是西域联军。” “是不是联军,要看他们到了城下后把谁当成敌人,此时评判是友是敌,为时过早。”undefinedundefined 说话间,那支从远方突兀冒出来的骑兵离城只有两里地了,席君买终于在望远镜看清他们穿着什么样的盔甲了,熟悉的盔甲映入他眼帘,席君买眼皮剧烈跳了几下,然后看着老徐露出愈古怪的表情,在西州城下高昌和西州双方的目光注视下,千人神秘骑兵离城墙一里左右时忽然左右分开,千人骑兵队很有秩序地化为两支五百人的队伍,然后一左一右突然加快了度,目标,竟直指城外高昌国敌军的中军大营,城墙上下的高昌和西州双方全都惊呆了,这支怪异的骑兵队伍居然选择了帮助大唐,杀气腾腾地朝高昌国敌军动了进攻冲锋,这让高昌的军队惊呆,而西州城墙上的黑军们则是看着穿这西山盔的龙骑兵向高昌阵地冲锋而惊呆。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老徐站在城楼前哈哈大笑着,而城外的高昌国中军大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突然出现的黑军的骑兵朝己方冲杀而来,高昌敌军顿时反应过来,接着中军大乱,他们谁都没想到出现如此戏剧性的一幕,结果突然生变故,祸从天降,莫名其妙被一股突然冒出来的黑军攻击了,高昌国主将好心塞,仰天慨叹自己命运多舛的同时,马上传令让军队面朝黑军的骑兵结好防御阵式,黑军的龙骑兵可不是一般的骑兵,他们可是配备了火枪的骑兵,远程近身肉搏全能的,黑军的龙骑兵团长做了个手势,龙骑兵们就一左一右从侧翼包抄,风驰电掣般杀至,高昌国左右支应,双方还没开始交战,黑军的龙骑兵就开始远程火力压制了,打的高昌军阵型大乱,龙骑兵的速度很,很快两军从东西两个方向同时狠狠的碰撞在一起,随即高昌国中军传来震天的轰鸣声,西州城头,守城黑军们撇了撇嘴,心里骂说好的大活呢?怎么来的是自己人?而那些民夫们见此情形,情知战局正朝自己有利的一方开始扭转,不由爆出巨大的欢呼声,城头上人人搂抱一起,大声欢庆。 “团长,我们也上吧?” 老徐兴奋的拿着望远镜看着说道,奇怪的是,席君买却一直没露出过高兴的表情,眉头越拧越深,眼睛一眨不眨拿着望远镜盯着远处与高昌国鏖战一团的龙骑兵骑兵。 “团长?” 见席君买久久没有反应,老徐急声催促,席君买回过神,淡淡瞥他一眼说道。 “让士兵们戒备,不准出城!” “啊?为啥啊?” 老徐楞了,接着面孔迅涨红问道,席君买不想解释,因为他懒,懒得耗费口水,可除了老徐外,周围一群黑军士兵也眼巴巴看着自己,若不拿出个理由来,怕是服不了众,于是席君买只好耐着性子道。 “你们看看龙骑兵那帮小子,你们跑的比他们快?出去补刀呢?” 老徐焦急地朝远处的战场瞥了一眼,觉得席君买说的好有道理,自从西山营的陆军使用火器之后,骑兵只剩下这支龙骑兵,他们的机动性是整个西山营最强的,他们盯上的猎物,你想去追,毛都没给你留,老徐的表情终于不再焦急,而是接着转过头看用望远镜继续过眼瘾,看着远处与高昌敌军厮杀一团的龙骑兵 “可惜了,还以为来大活呢,想不到小活都让人给抢了,唉。” 老徐边看边摇头,席君买也盯着远处鏖战正酣的两方,面无表情的说道。 “着啥急,就我们在这边镇守,还怕没大活?” 老徐凛然,急忙点头,周围原本很不爽的黑军士兵们顿时也明白了席君买的意思,仔细一琢磨,席君买说的确实有道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那么,咱们现在……” 老徐挠头支吾问道,席君买笑了笑说 “看戏吧。” 说着话时,城外的战场已生了变化,龙骑兵左右两路包抄,像两柄尖刀从两边侧翼直插中军,如同切蛋糕似的将高昌敌兵中军大营从正中间横切开来,然后在中军阵中会师,合兵之后,千人骑兵迅分出四支队伍,分别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往外直插,一块完整的蛋糕顿时被这支突厥骑兵切割得七零八落,高昌敌军士气大丧,马上露出溃败之势,席君买站在城楼上看着这场大战,顿觉后背一阵凉意,心中想着,还好是自己人,以为龙骑兵的战力实在惊人,而且战法战术更是老练娴熟,深谙用兵之道,很难想象,一支使用火器的军队竟有一支这样能使出如此精妙绝伦的战术的骑兵,老徐在一旁也看呆了,许久喃喃说道。 “他娘的,这是从哪里练出来的一帮妖孽?战法竟如此了得。” 说话间,交战的两军已渐渐分出了胜负,高昌国敌军终于挽不回颓败的战势,随着中军被突厥骑兵切割得乱七八糟,高昌国的士气也急颓落,最后终于有人骑着骆驼朝中军外的大漠深处仓惶逃走,有了逃跑的第一人,马上就有第二人,第三人,最后,高昌国敌军全线溃败。,而龙骑兵继续追杀,他们不想放过一个高昌士兵的意思。 第一百九十八章 骗海图 在西边,席君买和西域的那些国家两天一小仗,三天一打仗,打的不亦说乎,慢慢的在西州站稳的脚跟,在东边,西山壹号的研制成功,帝国造船厂、军工坊等工坊纷纷下了订单,西山这边需求缺口尤为最大,可是有了第一台蒸汽机的帮助下,很快就生产出第二台,然后第三台,相继的操作人员的培训工作,这些就不需要李庸亲自去管了,因为他相信郑丽婉武曌能做的很好,她们看到西山壹号之后,比李庸还要兴奋,李庸看到俩人高兴的样子,苦笑的摇摇头。这天,华亭县还是往常一样,人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可是今天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慧可大师一脸慈和的笑道。 “贫僧听说那海图是侯爷所画,恳请侯爷能再画一副,我佛慈悲,一定不忘侯爷的功德,日后侯爷必会登极乐世界。” 李庸一听,味道不对啊,好好的怎么还骂起人来了?你才登极乐世界呢,你全家都登极乐世界,李庸微微笑道。 “都是谣传,大师不可轻信。” 慧可一脸悲苦的叹道。 “侯爷就不能满足贫僧这个小小的请求吗?” 其实去倭国的海图对李庸来说不算什么,虽然李庸现在还没打算去倭国,但是黑珍珠海盗团已经把倭国的航海图探索出来了,李庸只是不喜欢慧可要海图的态度,你空手套白狼,你这是妥妥的骗海图啊,还一副给了海图还是你赚了大便宜的态度让李庸很是不爽,李庸一脸和煦的笑容问道。 “听说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贴就在佛门之中?” 慧可听了不由微微一怔,怎么好端端的提前了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他随即摇头道。 “这贫僧从未听说过,这等至宝怎么可能在佛门之中?” 其实慧可心里有些不悦,怎么听着这个华亭侯还想索要什么东西一样?从来都是别人礼佛供奉,哪有向佛门讨要东西的?就好像一部电影里面的一句台词“施主,你向和尚化缘,看来你真的很难。” “不瞒大师,我其实对佛法也略有研究。” 慧可听了不由微微一怔,虽然脸上还是慈和的笑容,但是心里却一点都不信,就你这么不敬佛,怎么可能对佛法有研究?一直安安静静侍立在一边的小和尚不由诧异的看向李庸,他和他师父的看法是一样的,怎么看李庸都不像是懂佛法的人,李庸微微一笑,轻声颂道。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 当慧可听到李庸颂完第一句的时候,他就入了迷,心中剧震,仿佛感受到了无穷的经意,只是一瞬间他就抛却了所有的心思,完全沉浸了进去,不止慧可,还有那小和尚同样一脸呆滞的怔立在了那里,看到慧可呆立当场不由微微一笑,这可是般若波罗蜜心经和金刚经可是佛教的两大经典之一。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唐三藏取经带回来的,现在还没有流传于世,慧可听了不傻了才怪呢。 李庸只是颂了几句就戛然而止,慧可听着听着突然没了,顿时急了:“舍利子,是什么?” 是什么?这个问题问的好,李庸笑而不语。 慧可终于彻底从刚才李庸所颂的经文中醒了过来,他的脸上不再是古井无波的模样,反而全是狂热的神色。 “侯爷,敢问这是什么经文?为何贫僧从未听说过?” 慧可一脸激动的问道。 “我也是听我师父诵过,叫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慧可激动的问道。 “那不知道尊师是从何处得了这部经文?” 李庸摇头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师父随口所诵,我听着有趣所以记住了。” 慧可听了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打起精神来问道。 “还请侯爷告知后面的经文,舍利子是什么?” “后面的啊,忘了。” 慧可呆立当场,失声喊道。 “什么?忘了?” 李庸神情很确定的点头说道。 “嗯,忘了,一时想不起来了。” 慧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说道。 “侯爷,你怎么忘了?这么经典的经文你怎么忘了?你快想想,你快想想啊。” “慧可大师,不要着急嘛,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或许哪天一个冷不丁就想起来了呢。” 慧可可着急了,急声道。 “侯爷哪天能想起来?” 李庸微微耸肩说道。 “这谁知道呢,或许一年,或许五年,或许十年,难说的很。” 李庸当然不是真的忘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李庸能背过的唯一一篇佛经,而且他那有什么师傅,都是他为了骗大和尚东西的借口,就是你凭你想骗海图,那我为什么不能骗你一点东西呢?比如兰亭集序,慧可跌足叹道。 “侯爷,侯爷,还请多想想,一定要想起来啊。” 李庸笑而不语,一旁的小和尚叫了功,他也没想到李庸竟然真的懂佛法,而且一出口就是了不得的佛法,是他们从没有听过的佛法,虽然只是听了几句,但是他已经感受到了这部佛经的不凡,这部佛经一出对于整个佛门都是一场大地震,看到李庸脸上微微的笑意,一直安静的了功出声了。 “若是有了兰亭集序的真迹,不知道侯爷是否能想起后面的经文?” 李庸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了功,心想这小子倒真是心灵剔透,慧可大师都没有反应过来,了功竟然反应了过来,李庸笑着说道。 “也许吧,我是真心喜欢兰亭集序,若是有了兰亭集序,心情大好,说不定还真就想起了后面的经文。” 慧可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货竟然是想要兰亭集序,要问兰亭集序重要还是经文重要,慧可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经文,慧可为有些为难说道。 “可是,贫僧并不知道兰亭集序的下落。” 李庸笑的很阴险的说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二,兰亭集序当然是在王羲之的后人的手里,不过那人出家了,后来圆寂之后将兰亭集序传给了他的弟子。” 这个李庸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后世的时候确实看过相关的记载,只记得了个大概,慧可听了不由长松了口气,只要有个方向就好,有了方向总能查问的到,慧可顿时坐不住了,直接起身说道。 “既如此,那贫僧这就前去寻找兰亭集序,还望侯爷一定要记起经文来。”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还望侯爷一定不要把后面的经文忘了,到了如今慧可哪还不明白,李庸根本不是忘了后面的经文,而是故意吊胃口,为了获得兰亭集序,最开始的时候慧可是有些怨念的,不过这怨念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反倒是有些庆幸,庆幸李庸记得这部经文,至于兰亭集序的真迹,在他眼中十篇兰亭集序的真迹也及不上这不经文的万一,所以,用兰亭集序换这部经文简直赚大发了。 “好,那我就恭候大师的佳音!” 慧可大师带着了功匆匆离开了,至于什么东渡传法的想法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尽快找到兰亭集序帖来换那部佛经,送走了慧可大师,李庸禁不住伸了个懒腰,刚才慧可的狂热他已经全看在了眼里,可以预料用不了多久,慧可就会带着兰亭集序来换佛经的,对于兰亭集序,李庸其实并不是很想要,他不是书法家,对书法没有兴趣,虽然这玩意是天下第一行书,也价值连城,但是没兴趣的东西,李庸一般是不会要,只是他不爽大和尚想骗他海图闹的一出戏而已。 “怎么样?那了功和尚是不是俊俏的很?” 郑丽婉笑嘻嘻说道。 “确实有些俊俏,不过我觉得还没有咱们郎君好看。” “确实,了功虽然俊俏,但却总觉得少了几分男人士气,丽婉还是你有眼光。” 一旁的武曌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色,心想郎君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夸一个小和尚俊俏?慧可大师带着了功小和尚出了城,却被停在路上的一脸马车拦住了。 “慧可大师!” “王居士!” 马车里的人竟然是琅琊王氏王广,这些江南士族被李庸收拾之后,就很少再出来蹦跶了。 “慧可大师可得了出海的海图?我王家愿提供有出海经验之人助大师东渡倭国传法。” 王广一脸关切道,慧可大师摇头道。 “贫僧并未得到海图。” 王广吃惊的问道。 “什么?李庸竟然连大师的面子都不给吗?他竟然敢对佛门不敬?” 随即,王广又笑着说道。 “大师不必心急,只凭大师一人之力不行,可是佛门这么多大德大能之士,一定能说动李庸的。” “多谢王居士的美意,东渡倭国传法确实是功德无量之举,贫僧既然已经发下宏愿自然不会放弃,不过,贫僧决定暂且搁置东渡倭国的行动。” 王广听了不禁怔住了,心想这李庸不但没有交给慧可大师海图,竟然还说动了慧可大师暂时放弃了东渡的想法?李庸是如何做到的?王广很是震惊,毕竟慧可大师是一个很执着的僧人,说白了就是一根筋。 “大师为何暂且放弃了东渡传法的想法?” 慧可大师没回答他,只是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他。 “王居士可知道兰亭集序帖在哪里?” 王广闻言不由微微一怔,实在是因为慧可大师的这个转折实在太突然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刚刚还说着东渡传法呢,怎么转头又说起了兰亭集序帖?东渡传法和兰亭集序帖又有什么关系?你问我兰亭集序帖我怎么知道?这可是天下至宝,如果我知道的话,早就弄到手珍藏起来了,王广微微摇头说道 “兰亭集序帖乃是天下至宝,我怎么可能知道?大师寻兰亭集序帖干什么?” 慧可大师叹了口气说道。 “拿兰亭集序帖找华亭侯换取佛经。” 王广心里更加懵逼了。 “换佛经?什么佛经值得用兰亭集序帖换?” 想到听到的那几句佛经,慧可脸上顿时又出现了狂热的色彩。 “虽然只听了几句,但是贫僧已经感觉到了,那部佛经是无上经典!” 王广十分震惊,李庸竟然还懂佛法?还知道一部从未面世的经典经文?不会是李庸瞎扯的吧?在他们江南士族眼里,李庸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 “大师,不知我可有缘法聆听那几句我佛真言?” “观自在菩萨……” 慧可大师双手合十,一脸庄严慈悲的吟诵,王广虽然不是佛门中人,但是江南这边的人多数信佛,要不然也不会有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江南春这首诗了,王广对佛经也有涉猎,只是听了几句他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慧可大师如此狂热,甚至将东渡传法的事都暂且搁置了,望着慧可大师飘然远去的背影,王广也不禁叹了口气,他好不容易说动了慧可大师前往索要海图,本以为李庸不可能拒绝,没想到最后竟然变成了这样,没错,慧可突然前来找李庸,又是这些江南士族的人搞鬼,他们被郑丽婉的强势收购合并之后,江南的市场被压缩的快生存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李庸给他们留了条生路,让他们加入船队出海,那他们真的集体跳海了。 “族老,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指望佛门是不行了,我们另想办法吧,走,回去。” 明觉寺香火鼎盛,前来求佛的信男信女络绎不绝,使得明觉寺在苏州附近可以说声名显赫,常有佛门中人前来挂单辩经。 “慧可师兄,可取得了海图?慧可师兄东渡传法,乃宏愿,是大功德,令人钦佩!” 明觉寺的僧人们顿时夸赞起来,慧可大师摇了摇头说道。 “贫僧并没有获得海图,东渡传法之事只能暂且搁置。” “为何?难道华亭侯不愿赠予师兄海图吗?难道华亭侯不知道这是功德无量之举吗?贫僧愿去点醒他。” “诸位,虽然华亭侯爷确实不愿将海图赠予贫僧,但是贫僧暂且放弃东渡,并非是因为这个,若是贫僧从华亭侯口中听到了一部我佛的无上佛经!” 在场的僧人们顿时都愣住了,什么?从华亭侯口中听到了无上佛经?慧可大师也不再多言,直接双手合十开始装十三。 “观自在菩萨,行般若波罗蜜多时……” 佛殿里立时安静了下来,所以的僧人立时都沉浸在了经文当中,正当他们准备体会经文中的真意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这些原本可以禅定一整天的僧人们全都急了。 “慧可师兄,念经为何停了?” “因为贫僧也只听到了这里。” 僧人们听了之后就更急了。 “慧可师兄,那后面的经文呢?” 慧可大师十分无语说道。 “华亭侯说他忘了,如果有兰亭集序帖,或许他能想起来。” 在场的僧人们全都愣住了,忘了?这么经典的佛经,怎么能忘了?虽然只听了几句,但是他们已经从中感受到了禅机,仿佛似有所悟,他们迫切的想要再听下去。然而李庸却忘了!但是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慧可话里的意思,如果有兰亭集序帖的话,李庸就能想起来!这哪里是忘了,这分明就是要挟!赤裸裸的要挟!但是他们好像忘了,是他们要挟李庸在前,李庸反过要挟他们在后,礼尚往来而已。 “没想到我佛竟然还有如此经典佛经流传于世,只是对我等信徒的启示啊,只是,为何会落在李庸的手上?” 有僧人疑惑的问道,慧可直接解释说道。 “李庸也从他师父那里听过,或许去过天竺。” 如果李庸听到了,直接笑喷,他想不到这大和尚还能帮他圆谎,古人的脑补能力真够可以的,众人听完顿时恍然,有人忍不住双手合十微笑道。 “善哉,善哉,这一定是佛祖的安排,昭示着佛门必将大兴于中原!” “善哉善哉,我佛慈悲!” “善哉善哉,我佛慈悲!” “诸位师兄师弟,可知道兰亭集序帖的下落?” “兰亭集序帖这等至宝怕是不好寻找,贫僧想去求见李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在我佛感召之下,他一定会献出佛经的。” 几日之后,原本已经又又又恢复平静的华亭县。 “侯爷,有个和尚求见,自称法号道德。” 道德?你确定是和尚不是道士?李庸听了微微一愣,难道兰亭集序帖这么快就到手了?略一思索,李庸觉得不可能,如果真的到手了,也肯定是慧可来,怎么会来了个叫道德的? “不见!” 李庸淡淡说道,然而刚过了一会儿,卫兵又再次回来。 “侯爷,那和尚直接在山下盘坐了下来,说是侯爷不见他,他就不走了。” “呦呵,还碰到无赖了,这些和尚没一个号东西,让他上来吧。” 一楼的大客厅里,李庸端坐着品茶,道德被下人引着进入了前厅,李庸并未起身相迎。 “难道这就是华亭侯的待客之道吗?” 道德双手合十,一脸平静的问道。 “难道这就是佛门大师的做客之道吗?” 李庸都懒得鸟他。 “是贫僧执着了,不过贫僧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我想就连佛祖都不会怪罪!” “为了天下苍生?” 李庸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众生皆苦……” “大师,我不苦。” 李庸继续抬杠是。 “雪雁,你苦吗?” 李庸笑着问正在享受午后时光的李雪燕。 李雪燕直接给了他一对卫生球说道。 “郎君,妾室怎么可能苦呢?” “大师,你看我老婆,她也不苦,可见众生也不是都苦的嘛。” 道德微微一怔然后笑道。 “人皆有业障,有烦恼,有苦楚,只是有时候人并不自知……” 遇到杠精了,李庸也来了精神。 “大师来不会是觉得我与佛有缘,想要点化我吧?” “侯爷确有慧根,和我佛有缘,不然侯爷也不会聆听到无上佛经。” “哈,原来我还与佛有缘,就是不知道圣人和皇后娘娘放不放我出家,要不大师帮我去问问?” 李庸微微笑说道,道德听了不由心中一滞,这谁敢去问?这不是让刚成亲一年多的长公主守活寡?皇帝和皇后还不把他剁碎了喂鱼? “侯爷虽有慧根却六根未净,还是居家修行更为妥当,其实贫僧今天前来,是为了那部佛经,侯爷能聆听佛经一定是受到了佛祖的指引,是为了让这部无上佛经重现世间,造福天下苍生,侯爷功德无量啊!” 道德笑吟吟说道,好嘛,玩迂回战术了,而且还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可惜,我后面的已经忘了。” “贫僧知道,侯爷并没有忘记,为了造福天下苍生,贫僧恳请侯爷不吝告知。对于侯爷而言,这也是大功德!” “功德?如果这世上真有功德的话,那我建筑帝国图书馆,制作新的印刷术,造福何止万民,功德我真不缺,大师缺吗?要不我送大师些功德?大师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回想的,等我回想起来一定会告诉大师的。” 李庸无耻的笑着说。 “侯爷什么时候回想起来,贫僧什么时候离开。” 李庸都被这无赖和尚直接给气笑了。 “我这一生还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贫僧是为了天下苍生!” 这也太无赖了,李庸十分无语,如果是普通人这么无赖,直接打出去就行了,但偏偏是个和尚,还有个大师的名号,这就让人很为难了,把一位佛门大师扫地出门,无论李庸如何解释肯定都会引起外人的指摘,尤其在江南的信男信女也不少,看到道德一脸肃穆的盘坐在这里打坐,李庸有些无奈,这简直是有恃无恐啊,外面的卫兵都十分气愤,一个个撸起袖子只等李庸发话就把这和尚扔出去,李庸看了一眼道德大师,转头冷笑说道。 “大师,你可别忘了,华亭县可是我的封地,你来这一套是自讨苦吃。” 道德脸上古井无波,自顾自的坐在那里默默念经,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样,过不多久,外面终于有了动静,海事衙门的警卫来的飞快,这可是自家侯爷的家,一路上他们这些海事衙门的警卫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因为平时他们就没什么业务,今天终于来活了。 “拜见侯爷。” 海事衙门的警卫战战兢兢的向李庸行礼。 “劳烦你们前来,这人赖在我这里不走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劳烦你们了。” 盘坐的人是个和尚,出现在侯爷别墅的和尚,几个海事衙门等的就是这句话了。 “请问大师在哪里挂单?在侯爷府上有什么事?为何不肯离去?” “贫僧在此是为了天下苍生!” 海事衙门的警卫都懵了,啥玩意儿?为了天下苍生?这关天下苍生什么事儿? “大师,这毕竟是侯爷府,既然侯爷不愿您在这儿,您看您是不是换个地儿打坐?” “不,侯爷不把经文交给贫僧,贫僧是不会离开的!” 道德大师很坚定很无赖的说道。 经文?这又关经文什么事?警卫们一脸懵逼。 “我曾听我师父念过一段经文,道德大师知道了其中几句,非要让我把全部的经文给他,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记不清了。” 几位警卫听了顿时恍然,他们再看道德的目光就变了,带着几分鄙夷,这不是无理取闹,强人所难吗?何况还是为难自家的侯爷,那不是找死嘛。 “大师,侯爷都已经记不清经文了,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贫僧知道,他其实全都记得!” 警卫们都无语了,就算侯爷他老人家真的记得,人家告诉不告诉你那也是人家的权利啊,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大师,如果您还是不走,那我们也只好得罪了。” “华亭侯,兰亭集序帖不过是外物,而佛经却可以普度众生,孰轻孰重?难道侯爷真的执意要索要兰亭集序帖吗?” 其实李庸并不是非要索要兰亭集序帖,他只是不满这些所谓的大师们态度,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还打着所谓的大义的名分。 李庸微微笑的说道。 “我想慧可大师一定是误会了,我并非是索要兰亭集序帖,我是真的忘了,还请回去转告慧可大师。” 一直面上古井无波的道德大师终于变了脸色,李庸这话是什么意思?即便是佛门取来兰亭集序帖李庸也不会换?也就是说,他今日前来不但没能得到经文,反倒是弄巧成拙了?他道德丢脸不要紧,却不能失去经文。 “劳烦几位了。” 李庸说完头也不回直接带着李雪燕离开客厅。 “侯爷!侯爷!贫僧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啊!” 然而李庸却始终没有回头。 “大师,大师,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道德一声叹息,一脸悲苦的向外走去,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已经演变到了这个地步,这让他不知该如何跟寺里的师兄师弟们交代,然而,半山别墅却没能恢复到原先的安宁,接下来不断有僧人求见,拜帖更是雪花一般飞来,但是,都是石沉大海,对于李庸来说,就是劳资不敢你们玩了,反正劳资又没有求着你们的地方。 第一百九十九章 无耻道门 “虞大人,您今天怎么有空请我喝茶?” 李庸好奇的问道。虞世南笑着说道。 “我来华亭有些时日,看你也忙,一直没有空请你来我这喝口茶,今天难道你我都有空,顺带着有个人想见见你。” 李庸听了心里更加诧异,是要见他竟然请的这位古板的虞世南虞大人亲自出马?自从海事衙门成立之后,他这个水师总都督算是空头职位,他索性就搬到华亭县住,李庸也懒得理他,他爱咋的就咋的,李庸心想今天能请虞世南出马的估计是那一帮读书人吧?虞世南在华亭县的房子和普通的老百姓一样,没有选择那种大房子,毕竟他在这边就一个人,虞世南径直带着李庸来到了一间雅致的静室前,笑着说道。 “人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虞大人,里面到底是谁啊?” 李庸纳闷的问道。 “里面是谁你就进去不就知道了?” 不知道为何,李庸总有一种被坑的感觉。 “大人就告诉我吧,我来都来了,还能跑了不成?” 李庸很不放心的说道。 “我还真怕你跑了!” 听到他这么说,李庸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想直接扭头走人,然而,还没等他退后,虞世南已经一把将李庸推了进去,猝不及防的李庸一下子就冲进了静室里,静室里没有什么美女出浴,更没有什么读书人,只有一个笑呵呵的糟老头子,头上还光秃秃的。 “想见侯爷一面还真不容易。” “对了,贫僧济源。” 济源笑呵呵自报名号。 “原来是济源大师,我听说过。” 李庸一边笑着,一边在旁边坐了下来,济源的名声李庸确实不知道,其实他就客套一下而已,不过这个济源在江南算的上是大师。 “大师也是为经书而来吧?” 李庸笑着说道,他用脚趾头猜都能猜的到。 “是为经文而来,这些日子侯爷想必不胜其扰,实是因为一众同门不想让佛经蒙尘,还望侯爷见谅,贫僧代他们向侯爷赔罪了!” 济源双十合十朝李庸微微鞠躬,李庸摆手说道。 “大师不如此,经文我确实已经忘记了。” “如是侯爷忘却了,或是我佛另有深意,只是这几句经文,佛门上下已经感激不尽!听闻侯爷喜爱兰亭集序帖,贫僧踏遍中原也必为侯爷寻来。” 济源大师诚恳道,李庸发现这济源比之前那些会来事多了,他微微笑道。 “其实我自己也能找到兰亭集序帖,只是我事多,还没来得及出手罢了。” “贫僧观侯爷与我佛有缘,可愿为我佛门护法?侯爷不必出家修行,却在佛门之中威望甚重。” 济源大师微微笑道,成为佛门护法自然有很多好处,毕竟佛门有不少信男信女,这些都是人脉资源,但是对佛教没一丝兴趣的李庸来说,这玩意就是累赘,沾上了就麻烦了,搞不得,他微微摇头说道。 “没兴趣。” “侯爷所求为何?” 济源大师问道。 “说句不客气的话,我现在既贵又富,有几个老婆,大老婆还是长公主,我还有何所求?” 李庸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 “算了,也不为难你们了,悄悄拿兰亭集序帖来换吧。” 就在虞世南在客厅看李庸写的书入迷的时候,李庸和济源大师终于走了出来,济源大师的脸上仍然是一副平和的样子,虞世南也看不出什么来。 “大师,如何?” 虞世南关心的问道,济源大师招牌动作,双手合十说道。 “善哉善哉,多谢永兴县公邀请侯爷而来。” “一点小事而已,当不得大师谢。” “贫僧就不多打扰了!” 济源大师当即就要告辞离开了,显然是急着去寻找兰亭集序帖。 “难得大师莅临,还想请大师讲经呢!” 虞世南客气说道,他不是真的想请济源大师多逗留,今天之事,只是当年他欠济源一个人情,今天还掉罢了。 “是啊,不一块儿留下来喝点吗?” 李庸欠揍的说道,之后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虞世南一脸焦急,李庸这话说的太唐突了,人家是出家人怎么能喝酒吃肉?你当这是挽留尉迟大傻和程二傻啊?不只虞世南傻眼了,就连普通李庸一起来的刘仁轨也傻眼了。 “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大师着相了。” 李庸却笑着说道。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侯爷果然很有慧根,与我佛有缘啊。” 济源大师忍不住赞道,当然,济源大师也不会因为这句话就破戒,虞世南和刘仁轨听了全都松了一口气,尤其虞世南越是品味越觉得李庸的两句话有意思,在济源大师离开之后,虞世南忍不住赞道。 “你小子,看不出来,你还真有慧根啊,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好,好的很啊。” 虞世南并不是因为别的,听了李庸这句话之后,他突然觉得豁然开朗的感觉,有种人生哲理的大道。 “李庸,济源大师找你干什么?你不会要出家吧?” “济源大师倒是真想请我做佛门的护法金刚,不过被我婉拒了。” 虞世南听了不由大吃一惊 “什么?济源大师请你做佛门护法?你竟然婉拒了?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不答应?” 虞世南一脸不解的问道,因为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只要加入什么佛门、道门做护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便利一样,而李庸却不是这么认为,他笑着摇摇头说道。 “佛道之争也是浑水,我可不想掺和。” 李庸离开虞世南的家之后,没事做的他带着刘仁轨去苏州城玩玩,顺便看看明觉寺,其实他是想去搞事情的,因为佛门的人这些天搞的他是鸡毛鸭血的,他要报复,刘仁轨就是最好的帮手。 “你上辈子一定也是个和尚,非常虔诚的那种。” 明觉寺位于苏州城外西南隅二十里左右,既然名为寺,自然是和尚庙,说起明觉寺还是有些来头的,李庸见那寺庙建于山腰,自腰而上,白雾萦绕,仙气缥缈,景色美不胜收,很快他们就逛完明觉寺,其实和很多寺庙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江南这边的信徒多一点而已,逛完之后,李庸就开始忽悠刘仁轨起来。 “为啥?” 刘仁轨被李庸这么一说直接呆住了。 “因为你上辈子在佛前不知磕了多少头,烧了多少香,念了多少经,才求得菩萨让你今生认识我这么一个义薄云天的朋友,安排你今生与我相遇相识,我才会选择你来帮我坑和尚,这是缘分啊……” 刘仁轨两眼直,李庸的神逻辑绕得他脑子有点乱,在这个人人信仰佛与道的年代里,自己居然让刘仁轨助纣为虐帮自己坑和尚,若被人发现,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大抵跟提出日心说的那位哥们一样,被绑在柱子上当成异端当柴火活活烧掉吧,看到刘仁轨满是期待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李庸,而且信心十足的样子,仿佛对李庸坑人的实力非常自信,这种自信的态度让李庸知道他就没选错人,不知道为什么,李庸很多时候只看着他的脸就忍不住有抽他的冲动,毫无理由。 “老大,坑和尚嘛,有点犯险,你想略施薄惩便罢手,还是狠狠给他们一个教训?” 刘仁轨惊喜莫名的问道,李庸脸颊抽搐了一下,硬生生忍住把这家伙踹出去的冲动,试着让自己心境平和,不那么暴躁。 “略施薄惩怎么说?狠狠教训又怎么说?” 李庸想了想问道。 “略施薄惩嘛,让和尚们受点小小的惊吓,比如做几个小点的手雷扔进寺庙里,狠狠教训就比较严重一点了,和尚们大概会受点皮肉之苦……” “我哔~” 李庸听完直接一句国粹出口,这货还真是不怕事大,手雷,找死呢?尤其看到他那咬牙切齿,狰狞的表情令李庸实在不得不怀疑当初刘仁轨是不是受过被和尚什么开光的屈辱,坑害和尚的性质,跟在刀尖上跳舞差不多,不小心栽了的话,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交代过去的,几天之后,李庸和刘仁轨出再次前往明觉寺的路上,李庸还在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被刘仁轨下了蛊,所以不然不会应下这么一桩不理智的作死的事,刘仁轨的兴致却很高,有种大仇即将得报的畅快,一路上兴奋得不行,李庸也想也不对味,不是他要报复那些和尚的吗?怎么变成刘仁轨了?节奏不对啊。这次不仅是刘仁轨一人,后面一干平时除了训练就闲的蛋疼的海军,他们的表情都很兴奋,显然对做这样的事很感兴趣,不然不会露出这种变态的笑容,人群里,最兴奋的莫过于原黑珍珠海盗团的老四,别人兴奋还只是笑,老四的脸直接扭曲了,像变态杀人犯动手前尿颤般的激动,李庸坐在豪华马车里,被刘仁轨和海军们簇拥着,李庸总觉得不踏实,不时回头刻意看了几眼老四的表情,很奇怪啊,这家伙当年去抢船什么的都没这么兴奋过吧?怎么想都觉得里面有点古怪。李庸和海军他们走了一个时辰,来到苏州城外明觉寺山脚下,他们没有欣赏这明觉寺的美景,直接准备荼毒这片美景,迎着海军期待的目光,李庸颇不自在,总觉得自己此刻成了反派角色,而且是反派中的领袖人物,派小妖巡山的大妖王那种性质,他干咳两声,李庸神情严肃地道。 “先说好,事情若败露,我不认帐,你们先推个背锅的出来,若不答应也行,我现在转身就走。” “答应。” 海军异口同声,李庸的脸色越发苦涩,真希望他们异口同声不答应啊,他本只是想和刘仁轨报复一下而已,谁知道这货闹这么大,自己好死不死竟然同意了,招惹和尚这种事,李庸两辈子都没干过,李庸感觉有点手生,可是人都已经到了山脚下,能怎么办?伤脑筋啊,这种情况下,临阵退缩都没办法,跟脸皮无关,关键的问题是跑不掉。 “集思广益啊,你们说,弄个什么动静出来才最解恨?” 李庸发扬西山营传统,民主自由。 “放火烧山!一人一把刀,趁乱冲进去见人就砍!” 老四第一个发言,表情扭曲狰狞,边说边兴奋得哆嗦,很丧心病狂的变态模样。 “嘶……”海军齐吸凉气,同时望向老四。 李庸若有深意地瞥他一眼,心想这里面恐怕有事。 “好主意!” 李庸表态赞同,老四见李庸表态,不由越发兴奋。 “真的吗?大家一齐杀进去好不好?” “好!” 李庸朝刘仁轨努了努下巴说道。 “给咱们四爷把刀,既然是他先提议的,自然由他第一个冲进去,我们在寺门外为四爷掠阵助威如何?” “老大所言甚善。” 海军再次异口同声赞同,表情都是非常统一的没节操,李庸都想直接爆粗了,自己的军队什么时候会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了?老四一听直接蔫了,叹了口气说道。 “我听老大的。” 看到老四蔫了,李庸这才说道。 “好,既然听我的,就必须从一而终,刘仁轨,去弄十几套道袍来,道士穿的那种。” “打和尚弄道袍做甚?” 刘仁轨不解地道,李庸只能给这货解释道。 “因为从古至今,有胆子打和尚的,只有道士了。” 刘仁轨和海军沉默片刻,接着露出恍然之色,随即换上一副崇拜的表情。 “你们换上道袍,先在寺门放火,再冲进去,见和尚就揍,只要不出人命,怎样揍都没关系,最后我再问一句,此事闹大了,背黑锅的人选有没有?” 老四一拍胸脯说道。 “我来!大不了,我去当海盗去。” 话音落,引来众人纷纷赞颂其无私作死的奉献精神。 “好,战事布置完毕,各自备战吧。” 李庸下达了最终的作战命令,众人顿时作鸟兽散,一个时辰后,十余名海军大汉笔直站在李庸面前,身后堆着十几件道袍,道袍是从附近另一座山头的道观里搜罗而来的,李庸的西山营军队办事就是认真,办事效率也高,李庸默默穿上了道袍,他本来不想带这个头,只是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冲进寺庙打砸抢,若没人带头的话,情况无法控制,真伤了人命就不好收拾了,李庸带队进寺庙就是为了指挥他们进退,把握住这件事的尺度,海军们也很痛快的换上了道袍,而且很敬业的各自将头重新梳理了一遍,将髻往上挽成道髻,再披上道袍,众人摇身一变,从满脸横肉的海军士兵变成了满脸横肉的恶道士,叮嘱了他们一切行动听指挥后,李庸大手一挥,下达了进攻命令,而海军们则跑到寺门外的树林里躲了起来,面带红光兴奋地注视着李庸大杀四方。 “冲!” 李庸一马当先朝寺门杀去,后面十余名恶道士紧紧跟随,行动很迅速,大家根本没有多余的废话,李庸一下令,众人便一声不吭地朝明觉寺冲去,领着海军们冲到寺门前时,李庸忽然停顿了一下,脑海里闪现老四那诡异莫名的兴奋笑容,可是还没等他决定下一步的时候,一名大汉从他身后冒出来,猛地一脚踹开了寺门,瞋目暴喝。 “无量天尊,秃驴受死!” 这一声喊,终于将事件引爆,李庸再也无法遏止,寺门内,几名小沙弥拎着扫帚不急不忙的打扫着庭院内的枯叶,正中的大雄宝殿内传来阵阵诵经梵唱,众人踹破寺门,发出巨大的声响,扫地的沙弥们愣住了,李庸也愣了一下,短暂的犹豫过后,李庸指了指大雄宝殿喊道。 “无量那个天尊!冲进去,里面秃驴多,见一个揍一个!” 海军们轰然回应了,气势汹汹如风卷残云,朝大雄宝殿冲杀而去,李庸则倚在被踹得奄奄一息的破败寺门边,凝目注视着里面的动静,若情势不妙出掌控,自己也方便拔腿便溜,反正黑锅由刘仁轨背了,对于明觉寺的和尚们来说,今日绝非黄道吉日,至少黄历上应该写了今日不宜念经,更不宜聚堆念经,寺门被踹开时,和尚们正在大雄宝殿开法坛听高僧讲经,殿内烟气萦绕,三丈高的如来金身在氤氲的烟雾里金光闪闪,一名四十多岁的高僧身披袈裟,端坐正中,宝相庄严,翻着经卷逐字讲解佛经要义,底下数十位和尚神情痴迷,如聆仙籁,美好而庄严的一幕突然被人破坏,殿外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和尚们纷纷回,见一群穿着道袍的大汉朝殿内冲来,说是穿了道袍,但一个个神情狰狞,满脸横肉,如同盗匪进村,和尚们顿时吓呆了。 “尔等何方凶徒,可知此地是什么,哎呀……” 一位大和尚挺身而出,话还没说完,便被海军一拳放倒,大殿内彻底乱了套,海军们如虎入羊群,大杀四方,果然如李庸所叮嘱的见一个揍一个,浑然不顾法坛上被惊呆的高僧脸色铁青,浑身直颤,李庸倚在寺门边,听着大殿内和尚们传来的阵阵惨叫声,心虚地叹了口气。 “无量那个天尊,造孽啊……” 李庸没有信仰,不信佛也不信道,或者说,他最大的信仰是自己,没有信仰并不意味着不尊重别人的信仰,所以无论哪一世,李庸对宗教人士都是很尊敬的,远远的尊敬,不接近,不谬赞,更不诋毁,偶尔见到和尚或道士化缘,也或多或少敬上一点心意,不管化缘的是真和尚或是假和尚,给便给了,聊作种下善因,李庸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打和尚的一天,而且自己还是主谋,用世俗的话来说,欠下的人情或恩情,终归还得自己还,用佛家的话来说,这是因果,慧可前来骗他的海图是因,今日他报复和尚是果,反过来说,今日打了和尚又给自己种下了恶因,来日不知会遭遇怎样的恶果,循环复循环,因果无穷尽,用道家的话来说,打得好,打死这帮秃驴,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做下,只能认帐,幸好认帐的人是刘仁轨,今日若事未败露倒也罢了,若然败露,和尚挨了多少打全算在刘仁轨头上,值得庆幸的是,慧可、济源他们几个大师找兰亭序去了,都不在寺庙里,要不然也难逃一劫。这些穿着道袍的海军们冲进寺庙后,就像一群色狼进了美女窝,那叫如鱼得水,大雄宝殿全乱了,柔弱的和尚们被海军们揍得满地乱爬,哭喊成一团,不时夹杂着大和尚又惊又怒的“孽障”“杂毛”“彼其娘之”的骂声,一时间大殿内哭声骂声惨叫声交织一片,热闹非凡。 “阿弥陀佛,哪里来的道士?朗朗乾坤,没有王法了么?” “如此凌虐出家人,尔等不怕死后下阿鼻地狱吗?” “虽佛道有别,大家终归都是出家人,何必苦苦相逼!” “师父快跑,徒儿护您先逃出去,再寻官府为咱们做主!” 李庸倚在寺门边,看着和尚们被揍得满地找牙,想想行动前老四那张诡异而变态的笑脸,李庸越想越不对劲,整件事的起因,过程,结果,走马灯似的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李庸眉头越皱越紧,善了个哉的,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正在琢磨揣测时,一名年轻的和尚扶着另外一位小和尚,从混乱的人群里杀将出来,踉跄着朝寺门跑去,后面还跟着几个追杀过来的海军,李庸赶紧从怀里掏出备好的黑布蒙住嘴鼻,标准的神秘杀手打扮,没办法,打和尚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人认出模样就惹祸了,而且是惹大祸,李庸不怕麻烦,他打算报复这些和尚的时候就想好了,可是能不麻烦就麻烦,这是他的宗旨,所以他拉上了刘仁轨这货。两个和尚很快跑到寺门前,见门口一位黑布蒙面的男子堵在寺门口看着他们,老和尚仰天长叹。 “阿弥陀佛,天欲亡我,贫僧今日怕是躲不过此劫了!” 看到这两个和尚,李庸的眼睛眯了起来,年轻和尚很英俊,面白无须,生得丰神俊秀,一双眼睛明亮而清澈,纯净得像一汪山泉,只不过此刻的他有点狼狈,暗黄色的僧衣破了好几处,一只胳膊软软耷拉着,似乎刚才脱了臼,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却仍咬着牙用另一只完好的胳膊搀扶着小和尚,李庸再望向小和尚时,短暂一愣之后,不由大吃一惊,熟人,小和尚右边脸颊青肿,眼圈也黑了,比年轻和尚更狼狈,然而李庸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原来是慧可和尚的徒弟了功和尚,呆怔片刻,这位慧可和尚的得意弟子没跟着师傅去找兰亭序,留在山门念经,结果莫名其妙挨了揍,看着年轻和尚搀扶着了功朝他踉跄跑来,李庸忍不住心虚地稍微侧了一下身子,李庸在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覆水已难收,该挨揍的都挨了,该跑的,正在跑,思忖间,了功被搀扶着已跑到李庸面前,二人颇为惊惧地小心朝他迈了一步,见堵在寺门前的蒙面人并无表示,反而身子微侧,似乎有放他们出去的意思,了功和年轻和尚长松了口气,要说和尚的素质还是很不错的,情急逃命之时也不忘朝李庸行一礼表示感谢。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施主日后必有福报,贫僧这里……咦?施主面相有些熟悉啊。” 了功惊奇地盯住李庸的脸,李庸大吃一惊,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都能被你看出来,你眼睛被菩萨开过光吗? “大师认错人了,此地凶险,逃离吧,莫耽搁了。” 李庸故意压粗了嗓子说道。 “咦?声音也很熟悉,施主必是贫僧故旧!” 了功也惊奇地问道,李庸快疯了,逃命的紧要关头啊,你还有闲心认故旧,侬脑子是瓦特了吧?而且为何刻意改变了声音他也能听出来? “别多说了,快跑快跑!” 李庸硬着头皮,继续压粗了嗓音道。 “啊!原来竟是华亭侯” 李庸确定了,这小和尚全身都被菩萨开过光,非常的犀利,他大吃一惊,刷的一下扯下了脸上的黑布没好气说道。 “我蒙得如此严实都被你认出来了,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了功惊喜之后,很快叹了口气。 “果然是李县侯,久违了,那日与师傅和侯爷有过一面之缘分,只是今日相见,竟是此时此景,侯爷,佛门实不知哪里得罪过你,为何无故凌虐我出家之人?” 李庸装做一脸含冤莫白的表情。 “大师你眼睛有毛病吧?你哪只眼看见我凌虐出家人了?我站在寺门口正是为了救你们啊,大师不记得我刚才要你们快跑吗?” 了功表情顿时变得犹疑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揍人揍得正欢实的大汉们,迟疑地问道。 “你与那些人……” “完全不识,绝非同伙,大师不可冤我。” 李庸语气坚决的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大师且先随我离开,再做计较。” 不容了功多想,李庸急忙扶起了功,与旁边那位年轻和尚一左一右架着了功,匆匆离开明觉寺。 “这位年轻的大师面容俊朗,双目有神,有高僧之相,还未请教。” 匆忙逃命中,李庸犹不忘客气地问道,年轻和尚搀扶着了功的另一只胳膊,闻言温和地一笑,结果脸上的伤令他痛得微微抽搐了一下,叹了口气,强笑道。 “不敢当侯爷大师之称,贫僧是济源法师的不记名弟子,本在长安专司为法师通译天竺真经之职,现在这挂单学习。” “哦,很有前途啊,济源法师是我大唐得道高僧,能为跟他学习,实为大缘法,大造化,日后必然修成正果,圣成佛。” 李庸半真心半虚伪地夸了几句,然后又问道。 “敢问大师法号上下?” 年轻和尚谦逊地道。 “侯爷谬赞,愧煞贫僧也,贫僧法号辩机。” 啪! 明觉寺山脚下的小树林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老四的脸上,老四吓呆了,捂着脸怔怔望着面色铁青的李庸,半天没回过神,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痛,旁边一海军也吓呆了,包括刘仁轨在内,所有人都惊惧地看着李庸,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大汉们把明觉寺的和尚全揍过一遍,而且并未败露身份,现在明觉寺的和尚全都将此次事件认定为佛家与道家之争,在这个信仰红火的年代,佛与道因为传教和收信徒,经常有恶性斗殴事件生,这在大唐已不是什么稀奇事了,而且这种事连官府都不想插手,两面不讨好的事谁都不愿干,据说现在明觉寺的和尚们一边疗伤一边叫嚣着要去苏州城内外,找出肇事的道观并且报复回去,可以说,刘仁轨与海军的嫌疑基本被排除在外,有了李庸的谋划,事情干得没留任何后患,正在大家互相击掌而庆,李庸独自一人回来了,干的第一件事却是扇了老四一耳光,这就令人很想不通了,海军面面相觑,视线全都集中在李庸和老四俩人身上,试图看出一些端倪究竟,刘仁轨挠了挠头,忍不住拽了拽李庸的袖子低声问道。 “老大你揍和尚揍昏头了?咋连自己人都揍?” 李庸没搭理刘仁轨,只冷冷地盯着老四森然问道。 “老四啊老四,这里都是自家兄弟,莫说我李庸不讲道理,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揍?” 老四原本脸孔气得通红,眉梢不停跳动,显然准备怒翻脸了,然而听到李庸这句话,再看看他脸上布满的浓浓煞气,老四愕然张了张嘴,不知想到了什么,愤怒的脸色顿时悄然变幻,最后竟换了一脸羞惭之色,缓缓垂头默然不语,在场的海军都不蠢,看到老四挨了揍以后不但不怒,反而心虚地垂头不语,众人顿时了然,看来老四干了对不起人的事,而且还不告诉李庸,海军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了,不约而同地盯在老四的脸上,试图从他脸上现一丝真相端倪,李庸见老四不说话,忽然抬脚狠狠一踹,直接踹在老四的胸膛上,他吃痛,蹬蹬退后了三步,赫然抬头与李庸对视,见李庸冰冷的目光后,老四仍垂下头,默默领受了这一脚。 “你不说,我就懒得问,走,回华亭。” 风波已过去,此事成了海军们心里永远的一个谜,事后刘仁轨等海军们憋坏了,想从李庸和老四嘴里打听到只言片语的真相,无奈二人仿佛嘴被缝住了似的,死活不肯透露一个字,对李庸来说,这样的结果已足够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反正那些破事李庸他也不想知道太多,辩机这个和尚对于李庸来说,最熟悉的是高阳和房俊的破事,就是不知道这又和老四有什么故事,他没兴趣知道,现在在明觉寺庙里,打他们的是无耻道门,和他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章 食盐问题 三天后,阳光明媚,徐风拂面,李庸闲庭信步地走在华亭县的林荫小道上,欣赏着蒸蒸日上的华亭县,有了海路之后,华亭县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民生得到大幅度改善。 “侯爷好。” “侯爷吃了吗?” “侯爷上门来坐坐吧。” 华亭县的百姓看到李庸过来,纷纷热情地喊道。 “该上工了,大家都忙自己的去吧,别管我,我就随便走走。” 李庸笑道,面带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不知不觉来到华亭小学附近。 “人之初,性本善……” 郎朗的读书声在书院里响起,充满朝气,希望,这是李庸编写的三字经,他刚到大门口,一名请来授课的先生出来,对方也认出李庸,赶紧行礼。 “见过侯爷。” “先生有礼了。” 李庸还礼,对方感激地再次回礼一边说道。 “侯爷编写的三字非常适合孩童开蒙,侯爷真是经天纬地大才,在下也心悦诚服。” “三字经为孩子们多认识字,得到启蒙也是好的。” 李庸客套一句,对方却一脸恭敬说道。 “侯爷谦虚了。” 李庸点了点头,其实李庸的人才大计还在起步阶段,他就是为大唐培养更多优秀的人才,这些人才就得从娃娃抓起。 “侯爷。” 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李庸扭头一看是高达,神色匆匆,面容担忧,他知道出事了,于是迎了上去,示意到一边没人的地方后低声问道。 “大早上跑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高达点头回答道。 “侯爷,今早负责给商城供货的商队说江南水灾,道路难行,加上闹匪患,海盐无法运进来,就连齐州也受到牵连,几处制盐的地方遭受攻击,用不了多久我们这里恐怕无盐可用,会出大乱子。” 经历过战乱的高达太清楚食盐的重要性,那可是必需品,和粮食一样,一旦紧缺,肯定生乱,贞观年间是不缺盐的,盐也还没收入官营,民间自采自销,产量巨大,价格便宜,没人会囤积,可一旦紧缺的消息传开,必然哄抢,会出大事,李庸脸色一沉,低声说道。 “这是要制造大乱啊。” “可不是嘛,我朝虽然有海盐和井盐两种,但井盐产量有限,主要靠海盐,齐州和江南又是产盐地,一旦没了供应,会出大事。” 高达提醒道。 “暂时封锁消息,想办法大量收购盐,推出限购,每户只能购买少量,具体你根据货量确定,价格不能涨,必须维持原价,哪怕亏损。” 高达脸色大变。 “这可不是一点银子,亏起来会很多。” “别担心,我来想办法,朝廷也不会坐视不管,另外,江南水灾,我们接下来也会缺盐,趁着危险还没爆发多囤积一些,将来原价推出,稳住局面,华亭不能乱。” 李庸叮嘱说道。 “这可不是小钱。” 高达再次提醒道。 “照做吧。” 李庸语气坚定,高达犹豫了一下,想到虽然亏损巨大,但能捞取名声,也算不错,答应一声,匆匆离开,李庸也匆匆离开,没多久,李庸回到院子,一个人在书房静坐沉思,江南水灾的发生,朝廷怎么做可以不管,甚至长安城百姓也可以不管,但华亭县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大好局面,他不能不管,这里可是好几千户人家,家里没盐,谁能安心工作?没有人安心做事,影响就太大了。 “该怎么做?” 李庸指头轻叩桌面,暗自思忖,他是理科生,但是是物理不是化学,他不会制作海盐,要不然他早就在这边搞海盐场了,其他的海盐都掌控在江南士族手上,他已经收拾过他们一会,不能老薅他们的羊毛,物极必反他还是懂的,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李庸想起曾经有个蜀商曾赠送过一个盐矿给郑丽婉,一直没动,于是他顿时有了主意,推开门,对守护在附近的一名卫兵说道。 “去跑一趟海事衙门,让三夫人回来一趟。” “是。” 卫兵行了个军礼之后,就匆匆去了。 李庸返回书房,仔细回忆盐矿开采和提炼技术,盐矿挖出来的都是岩盐,杂质非常多,有毒,想要做成食用盐必须熬煮、清洗、过滤等工艺,想明白后拿起笔将工艺记录下来,很快,郑丽婉就急匆匆回来了,她还没开口说话,李庸就示意她坐下说话,然后给她倒了杯茶随即说道。 “丽婉,食盐问题你也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 余贤说道,并不掩饰心中的担忧。 “放心吧,事情我有些眉目了。” 李庸的话让郑丽婉心里一颤。 “郎君有什么办法了吗?” 李庸等的就是这句话,盐矿开采需要人长期驻守,这个人必须有勇有谋,还得可靠,可信,武将方面他不担心,他让郑丽婉回来主要是想和她一起去看看那座盐矿,虽说这盐矿是他们夫妻俩的,但毕竟是人家送给郑丽婉的,他要征求郑丽婉的同意,李庸笑着说道。 “嗯,还记得别人送你那座盐矿吗?我打算和你一起去看看,说不定有解决的方法。” 郑丽婉当然愿意了,翌日,天蒙蒙亮,一支车队悄然驶出华亭县,顺着官道西去,没有惊动任何人,行踪也被李庸要求封口,没人知道李庸离开华亭县。李庸的车队滚滚而去,日夜赶路,十来天后,一行风尘仆仆来到南洋,在情报局租赁的山庄住下,在山庄休整两天,队伍恢复元气后继续赶路,原本李庸想走水路的,但是为了和郑丽婉做个蜜月旅行,所以走的陆路,他们走南郑、汉中,抵达勉县,勉县不大,确实交通要塞,往北可以走祁山道抵达天水,南下可以走金牛道,途经后世的广元、剑门、梓潼、绵阳抵达成都,唐朝叫益州,那蜀商赠送的盐矿在广元,距离成都近千公里,路途难行,开采成本巨大,虽然面积较大,矿含量高,但对于他而言有些鸡肋,所以当初毫不犹豫的赠送给了郑丽婉,他没想到郑丽婉的丈夫可是有大唐最多船的一人。广元距离勉县走官道也就两百公里左右,中间还有个宁强县,沿途官道勉强可通行车辆,行走难度不大,几天后的黄昏,车队来到广元,唐朝叫利州,是座中等城池,住着几万户,因为官道的缘故,城池看上去还算繁华,队伍入城后并没有引起轰动,同样规模车队大家早就见多不怪,李庸一行在情报局安排的宅子住下,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各自睡去,第二天一早,李庸起来吃早饭,刚坐下余贤就匆匆过来。 “侯爷,打听清楚了,利州都督姓武,叫武士彟,是四夫人的父亲。” “哦?” 李庸听了脸色一变,李庸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四老婆的父亲在利州做都督,真是村村丈母娘啊,现在是动不动遇到老丈人,虽然武曌她们已经和武家脱离了关系,但是这血缘关系那么容易说断就断啊,他想了想说道。 “这次我们是以私人身份出行,就不要惊动官衙,吃完早饭后你去找一下宋老爷子家族在利州的据点,他们生意这么大,又经常跑这条线,利州肯定有据点。” “明白。” 余贤点头答应。 两人囫囵吃了点东西,李庸回房和郑丽婉等消息,没多久余贤领着一名中年男子进来,对方已经知道要见谁,进门就躬身行礼道:“草民宋力,宋家派驻利州掌柜见过侯爷、夫人。” “宋掌柜有礼,本官这次过来是想看看盐矿。” “盐矿一事宋老叮嘱过,已经赠送于夫人,之前由草民管理,侯爷有什么要问尽管说,草民知无不言。” “妾身的东西都是侯爷给的,所以以后什么我的他的这话不要再说。” 郑丽婉直接更正宋力的话,宋力也是个会来事的人,连忙答道。 “是。” 李庸瞥了眼郑丽婉,可是他这个老婆没理他,只是悠闲喝着茶,意思就是你们男人说事,我女人不插嘴。 “说说最近情况吧。” 宋力不敢怠慢,组织好语言认真回答道。 “回侯爷,盐矿赠送出去后家族不再开采,已经荒废许久,据说有当地百姓晚上偷偷溜进去开采,草民派人蹲守过一段时间,但未果,报官缉查一段时间也没查到线索,报与家族,家族让草民派人长期驻扎,确保不被人偷盗,至今还在。” “有劳了。” 李庸客气一句。 “不敢,既然赠送于侯爷,理当看护好,万一被毁,侯爷来接收时家族没脸交差,而今侯爷过来,不如去衙门办理移交、变更如何?” “正有此意,余贤,跟着去办理一下相关手续,办妥后一起上山去看看,宋掌柜可有时间?” 李庸不动声色地问道。 “有,能给侯爷带路是草民的荣幸。” 宋掌柜赶紧说道,李庸摆摆手,余贤就和宋掌柜离开,直奔衙门办理手续,手续不难,只是变更一下,换一张地契,新地契改成侯爷府的名字,旧地契作废,县衙备份,以便将来查验,办理好手续,余贤和宋掌柜回到客栈,李庸留下车队,带上五十名海军陆战队队员随行,郑丽婉不想去,就待在宅子里,李庸的卫队就留下保护她,李庸他们出城后沿着官道南下,骑马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前面出现一条小路,下路通往山谷方向,山谷树林茂密,地上满是车轮留下的痕迹,显然以往没少开采,队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前面豁然开阔,是一片山坡,杂草丛生,没有一棵大树,视野良好,一阵山风出来,凉爽无比,山坡往前百米左右是个巨大的坑,坑旁边搭建一座棚子,有四人迎上来,警惕地盯着大家,宋力担心误会,赶紧快步上去说道。 “是我。” “掌柜好。” 四人赶紧行礼。 “从今天开始,你们不用继续守在这儿了,回去另有安排。” “谢掌柜。” 四人大喜,守在这荒无人烟的大山早就厌烦了,宋力摆摆手示意退到一边,转身看向李庸说道。 “侯爷,盐矿就在这个天坑下面,开采难度较大,但含量可不低,而且杂质少。” 李庸来到坑边观察,深三十几米,有绳梯可以下去,麻绳和木头捆绑而成,固定在石壁上,看着并不安全,于是问道。 “宋掌柜,以往你们是如何开采?” “回侯爷问,以往都是人下去开采,里面岩洞很大,还有一条地下河,人在下面直接开采,炼化后一筐筐背上来,吃住都在里面。” 没有机械,纯粹原始开采,人工背,而且走绳梯,一旦下雨,很容易滑下去,三十米足够摔死人,李庸看看绳梯下面满是坚硬的石头,也不知道摔死过人没有,没好问出口,寻思起开采办法来,原始的开采方式肯定不能用,长久开采,必须一步到位,沉吟片刻,李庸看向宋掌柜说道。 “宋掌柜,本官需要在附近搭建最少十间茅草屋,两天内完成,费用不是问题,可能完成?” “利州不缺工匠,一天一夜就能办好,要的这么急,工钱确实高些,但也不用太高,比平时多两成足矣,平时工匠一天十文,给十二文即可,需要一百个工,一千二百文即可,至于材料,现场不缺黏土、杂草和木头。” 宋掌柜算是利州的地头蛇,对商业上的事门清,李庸很清楚想要马儿跑,就得给足草料,于是笑着说道。 “本官给你三贯银子,你怎么做不管,一天一夜后本官要看到十间茅草房。” “没问题,保证完成。” 宋掌柜一听还有利润,满口答应。 “另外,帮我安排三百人三个月所需粮食、盐油酱醋等生活物资也给本官按市价拉来,再将当初开采的工人叫来,事成后本官给你十贯赏银。” “谢侯爷赏赐,草民这就去办,粮食好办,商号就有,开采工人也不缺,两个时辰内全部到位。” 宋管家信誓旦旦地说道,别说给赏银,没赏银也得办,不然家族那边没法交代,何况十贯赏银顶的上自己干半年,见李庸没别的交代后带着四名负责看守的人匆匆去了。 “大人,咱们做点什么?” 余贤问道。 “留下一队护卫,另外四队各寻一个方向,给我扫清附近五十里内一切猛兽,以防猛兽夜间出来伤人,肉食带回来加餐,另外通知我们的工匠过来。” “遵令。” 余贤行了个军礼,然后迅速去安排,海军陆战队可是西山营仅次于幽灵特战队的精锐中的精锐,这种猎杀猛兽之事,手上有活,心中有胆,一听打猎就两眼一亮,纷纷离开,余贤不明所以,有些诧异大家表现,要是他知道这帮家伙在基地憋坏了想发泄就不这么想了,李庸也管不了那么多,绕着大坑观察地形,一边盘算开采方案,他心里想着,绳梯背肯定不行,太危险,必须想别的办法。中午的阳光有些闷热,李庸观察一圈大坑地形,顺着绳梯爬下去,顿时感觉阴凉许多,继续观察,目光渐渐落在一处陡峭的石壁上,这片石壁光滑,没什么突起物阻挡,高处地面十米左右有个较大的石台,平台看上去很平整,这个地形让李庸眼睛一亮,有了主意,顺着洞穴往里走去,余贤担心李庸有危险,带着一队人跟了上去,走在前面开路,抽出腰间的黑刀在手,洞穴天然而出,高大,宽敞,阴凉,有水声哗哗作响,大家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一条不大的地下河出现在眼前,有水就能生活,他们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一个更大的洞厅出现在眼前,四周满是垒砌的土灶,密密麻麻,还有熄灭许久的灰烬,干燥的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木柴,看着像是有人在这儿煮过盐,再往前出现三个岔洞,挑选一个进去查看,果然是盐矿,有的粉色,有的褐红色,有的白色,都呈颗粒状,李庸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心中大喜,又去另外两个矿洞看看,情况一样,从矿洞出来,李庸在灰烬里翻出一根木炭,随身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外面坑洞地形沉吟片刻,绘制起来,余贤过来一看在绘图,看不太懂,他就不去没打扰,他带海军陆战队的队员小心戒备四周,没多久,一份图纸绘制成功,李庸仔细推敲解构受力,确保万无一失,然后开始给余贤讲解炼制食盐的办法,将来余贤需要留下,不懂工艺不行,工艺并不复杂,余贤也聪明,学问不差,一听就懂,本来余贤他是不想接这个任务的,可是刘仁轨直接耍官威,大象压死蟹,所以余贤不得不来,余贤也是李庸的首选。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嘈杂声,宋掌柜带着人过来了,见李庸等人在洞穴,打了招呼后示意大家顺着绳梯下去,下去时没人帮忙背点东西,人不少,只有一条绳梯,下来速度不快,宋力担心李庸久等,率先下来后拱手说道。 “侯爷怎么下来了?,人和粮食都到齐,请验收。” “让工匠先过来。” 李庸没有搭理他,而是让自己带来的工匠先过来,宋掌柜不明所以,但聪明的没多问,等了一会儿,十名华亭县带来的工匠下来,围拢在李庸跟前,眼中满是激动,他们得到通知和侯爷一起西去办事的时候,个个都兴奋的睡不着觉,李庸在他们华亭县所有人眼中就是活菩萨的存在,李庸看到他们激动的目光,心中有些无奈,他和气地笑说道。 “诸位,你们是老工匠了,别的我不多说了。” 李庸也没必要多说什么,因为都是华亭的老工匠了,他示意他们跟上,来到之前看好的石壁前停下,指着石壁中间那平台说道。 “诸位,我需要在下面搭建一个三角形木架子方便直接上石壁上那个平台,高三丈有余,与平台平齐即可,宽一丈,长七丈左右,做好防滑。” 说着,李庸拿出画好的一份图纸给他们看,都是经验丰富的木匠,这种简单图纸一看就懂,长七丈就是二十一米,木架坡度被拉长,人走上去不费力,能轻松到达石台,他们纷纷点头表示明白,李庸知道这个工程不小,需要时间,而且没上石台查看,后面的不着急,看向宋力继续说道。 “那些开采的工人先别急着开工,帮忙去砍树,具体尺寸大家确定吧。” 说他着看向工匠,十名工匠点头,围在一起商议,木架子将来要给人同行,需要很强的承受力,一般木头没用,大小也有讲究,大家商议一番,确定了树种和尺寸后告知宋掌柜,宋掌柜迅速找来几名代表,将要求传达下去,所有人一听要砍树,都无所谓,反正挖矿也是干苦力,干啥不是干?这时,正好一队海军陆战队队员过来,抬着三头野猪,每一头都有三四百斤重,长长的獠牙看着吓人,都吓了一跳,野猪发起狂来可是连人都吃,三头野猪已经死透,找了个不太陡的地方滚落下来,李庸上去一看,好东西,正好拉拢民心,当场喊道。 “诸位,多砍点树过来,枝桠也带过来将来当柴火烧,今晚肉管够。” “真的给我们吃吗?” 有人忍不住喊道,所有人都看向李庸,目光热切,那可是肉啊,一年都难得吃一回,都忘了什么滋味,莫名紧张起来,生怕不答应,李庸理解这些人的心情,笑着说道。 “三头全炖上,我说话算数。” “好!” “大人威武!” “侯爷高义!” 众人欢呼起来,兴致高涨,抄起家伙进山砍树去了,工匠们也跑去砍捆扎用的藤蔓,虽然卯榫解构就够坚固,但捆绑一下更结实,雇主工钱给的足,还给肉,把大家当人,大家没脸偷奸耍滑,负责做饭的是海军陆战队的,李庸让他带着些会做饭的队员去地下河附近寻个地方做临时厨房,再让那些几个工匠下来帮忙,在地下河下游修建两个茅厕,一男一女,排泄物可以直接冲走,那么多人聚集在洞穴,卫生必须搞好,以防万一,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半个时辰左右,无数人抬着木头返回,直接从上面丢在坑底,他们闻到洞穴里飘出的炖肉香味,兴匆匆地跑去继续砍伐,又半个时辰后,肉炖烂,还烙了一大框饼干,大家吃的满嘴流油,大呼过瘾,对李庸多了些亲近和信任,吃饱喝足,一半人继续去砍伐,剩余一半留下给工匠打下手,剔树皮,砍树枝,按尺寸锯断等等,忙的热火朝天,工匠则加工木头,开始搭建架子,华亭县的老工匠们经过学习,搭建的解构完全符合力学,而且稳固、结实,李庸彻底放心了,在旁边观察,时不时指导一下,让架子更好,人多力量大,又不是什么精细活,天黑前架子搭建好,李庸顺着架子来到石壁那处平台,一番观察,选择一处结实的位置,在地上画了四个圆圈,让人回头按线圈凿孔,深挖下去,之后,李庸将工匠召集在一起,拿出图纸讲解,绳梯不能用,李庸决定在石台上打架脚手架,用四根大树为桩,打入石台下面两米左右,起到稳固作用,高出石台十米,中间石壁上打孔,安插木头和脚手架连接,起到加固作用,脚手架两侧也用大树支撑,三角定位,起到稳固作用,脚手架顶端装滑落,用硬木做,回头用绳索拉,通过杠杆原理将食盐运上去。 石台本就高出坑底十米,脚手架十米,总高度二十米,但大坑高度三十米左右,还差十米,李庸打算在大坑地面安装一个轱辘,类似于深水井打水,用粗大的麻绳将东西拉上去,脚手架顶端挖个藏人的地方,往上吊食盐时人藏在里面不用担心绳索断裂,东西砸下来伤到人,设计并不复杂,对于经验丰富的老工匠们简直就是一点就透,至于一些细节问题,李庸也一一讲解,此时他们谁也没发现大坑地面负责采伐树木的人群中多了几个陌生人,正警惕地观察着。 第二百零一章 盐成,匪现 深夜时分,利州城内,一处三进大院内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个黑衣人手按刀柄,目光阴冷地盯着四周,身上散发着阴冷气息,正厅红烛跳动,一名光头男子端坐上首,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三角眼闪烁着凶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侧坐着的几人,个个身穿劲服,凶神恶煞一般,所有人沉默不语,气氛压抑,片刻后,光头男子冷声问道。 “去个人看看,打探的人怎么还没回?” 话音刚落,一名男子急匆匆进来,抱拳说道。 “三爷,小的回来了。” “说,什么情况?” 光头男子眼中凶光爆裂,兴奋地问道。 “三爷,咱们的人已经成功混在里面,都是生面孔,宋掌柜并不知道,绝不会暴露,情况已经摸清,是华亭侯府的人过来开采盐矿,两名主事,五十名护卫,还有十名工匠改造什么,还有人建造茅草房,三百采矿工。” “才五十护卫?” 三爷有些诧异,下面坐着的一名络腮胡,瓮声说道。 “三爷,区区五十护卫就敢来这儿采矿,太嚣张,太狂妄的了,简直不知死活,华亭侯的名号在江南或许有用,在利州这片天不好使,还得咱三爷说了算。” 三爷摆摆手示意打探情报的人先出去,看向下面一书生打扮男子问道。 “秀才,你来说说。” 叫秀才的男子抱拳说道。 “三爷,整个山南西道和剑南道盐业都是三爷家族的,利州更是三爷的天下,三爷可知道当初宋家为何将盐矿送给华亭侯府?” “你的意思是?” 三爷目光闪烁。 “没错,三爷英明。” 叫秀才的男子先拍了记马屁,继续说道。 “宋家的生意并不包括盐业,那盐矿也是别人赔偿给宋家,宋家一旦开采,就意味着和三爷家族为敌,宋家岂是三爷家族的对手?所以拿着半年不敢大规模开采,只是小打小闹,开采出来的盐也只自己用,并不销售,但这个梁子毕竟结下,所以上次入长安将盐矿赠送给了华亭侯的三夫人,既交好华亭侯,又能借刀杀人,那就是头老狐狸。” 三爷不耐烦地打断说道。 “别说这些屁话,就说现在怎么办?” 秀才也不恼,笑呵呵地说道。 “利州绝不能有一粒盐未经三爷之手流出去,否则三爷家族那些族老恐怕会对三爷有意见。” 三爷目光阴冷,没有接话,秀才继续说道。 “还有一点,江南水灾,匪患不断,沿海一线大乱,盐运不出来,别说长安缺盐,整个天下都会闹盐荒,用不了多久盐价就会暴涨,不才建议三爷先别动手,等他们开采出来准备运走时动手,杀人灭口,死无对证,白捡一批盐,届时运去长安,绝对大赚一笔。” “哈哈哈,好,不愧是老子的幕僚,此计大善。” 三爷大喜,一名阴冷男子忽然朝三爷拱手,郑重提醒道。 “三爷,毕竟是华亭侯府,将来一旦追查,会很麻烦。” 三爷也不傻,点点头看向秀才,秀才一脸智珠在握,不在意地笑道。 “听说牛伏山的土匪日子不好过,只需将消息放出去,肯定动心,让他们打头阵,咱们来个黄雀在后,届时三爷带兵上去,还能落个剿匪的功劳,至于盐,找个地方藏起来,再对外放话,就说救援不及,被牛伏山好汉抢先一步运走,三爷再带兵走一趟伏牛山,将那伙土匪一锅端,还能再发一笔,伏牛山的土匪有好几年了,家底肯定不少,至于盐,就说没找到,谁能奈何?” “哈哈哈,好,这个办法好,老子还是这利州府兵中郎将,掌管利州两千兵马,小小土匪算什么?此计大妙,不过得算计好每一步,不能出错,也不能留下把柄,咱们好好议议。” 三爷兴奋地说道,三角眼闪烁着贪婪之色。而此时的大山深处,大坑内,万籁俱静,鼾声起伏,一堆堆篝火跳动着,舔舐夜幕,将四周照亮,一处洞穴里,李庸坐在篝火旁闭目养神,余贤在旁边警戒,三百多采矿就在外面,万一有事,后果不堪设想,海军陆战队一分为二,轮流站岗,不准任何人轻易靠近,眯了一会儿,李庸没什么睡意,示意余贤过来坐下,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李庸话锋一转,低声叮嘱道。 “这儿看似没危险,但也不能大意,每天安排两支小队散出去四周,看有谁过来偷窥,对外宣称去弄野味,水果之类。” “明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接下来的采矿事宜,吃了点烤肉,李庸困意上来,就在篝火边躺下,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一早,李庸被喧闹声吵醒,随便吃了点东西,李庸来到洞外大坑,见不少人抬着四根巨大的树木正从上面往坑底放,上去一看,居然是木质异常坚硬的铁桦木,这种树木质坚硬,一般用来做车轴等,现在用来做承重柱正好,木头有一人合抱粗,石台上的坑还没开凿出来,等开凿好,铁桦木放进去为桩,绝对稳固,李庸彻底放心了,一天后,石台上被开凿出四个大洞,铁桦木分别放进去,立起来,再用细小的石头填充四周缝隙,将木头稳固好,木匠们开始连接其他木头,不到一个时辰脚手架就搭建好,看上去非常坚固,石台上开凿石洞时,有人在地面打造轱辘,几乎和脚手架同时完工,大家在李庸的要求下,用粗麻绳捆好一块上百斤重的石头,通过脚手架上的滚轮轻松拉上去,再用轱辘吊上地面,脚手架和轱辘稳如磐石,毫无松动迹象,试验成功,所有人欢呼起来。那些开采岩盐的人也欢呼起来,这意味着不用大家冒死爬绳梯背上去,能活着,没人想死,一切准备就绪,可以放手采矿,炼制食盐了,在科技不发达的时代,想要净化食盐,祛除杂质,木炭有着强大的吸附杂质和净化作用,是最好的材料,必不可少,矿盐不同于海盐,矿盐需要熬煮成水卤,再蒸发水分后烘煎而成,炼制出来的叫青盐,还含有一定杂质,但不影响食用,就是制作需要大量的柴火,费时费工也费力,成本大,这个环节李庸没有干涉,任凭大家熬煮制盐,等第一批青盐制成后,木炭也烧好拉过来,存放着一个单独的洞室,这个洞室被列为禁地,不准外人靠近,李庸让余贤和一干海军陆战队队员打下手,在洞室内做了两口土灶,放上大锅,将炼制好的青盐倒进一口大锅,放上地下河清水重新融化,再做了个木桶,下面隔断,放上细碎的木炭,厚厚一层,将融化的盐卤倒进去,净化、过滤后流入另一口大锅,继续熬煮干水分,留下的就是细细的雪花盐,所有人看着这神奇的一幕都惊呆了,死死盯着雪花盐,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余贤用手指头捻起一些尝了尝,惊叹说道。 “好咸,一点其他味道没有,上将,还是你什么都懂,咱们这是成了?” 海军陆战队队员也跃跃欲试,想尝尝,但又不敢,纷纷看向李庸,满是渴望,李庸理解他们的心思。 “都尝尝。” 所有人欢喜地伸手进大锅,捻起一些雪花盐品尝,顿时两眼放光,一人忍不住说道。 “上将,好咸,没有怪味,比以往吃过的所有盐都好,咱们发财了。” “哈哈哈。” 众人兴奋地笑起来。 “就知道到发财,一群财迷。” 李庸笑骂道,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看洞室外面没人,压低声音叮嘱道。 “记住,这门手艺就你们几个掌握,不得外出,更不能让外面人知道,大家轮流加工,一定要记住一点,木炭做三锅就必须换掉,确保干净。” “放心吧上将,这可是咱们华亭县的营生。” “没错,谁敢泄密就是与整个华亭县为敌,必杀之。” 余贤敬礼郑重说道。 “属下必定看好机密,绝不负上将所托。” “好好干,这儿产出的盐我会拿出一成利润平分给大家,但谁要是泄密,西山营的规矩你们应该明白。” 李庸警告道。 “是。” 所有人立正敬礼,郑重应诺。 “干活吧,余贤,过来一下。” 李庸相信他们的忠诚,示意余贤来到洞口,看看没人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余贤,等第一批盐炼制好,我会返回华亭,这儿一切交给你处理,有什么不懂的这段时间随时问我,另外,除了刚才说的利润分红,我会每月再给你一百贯银子作为酬劳。” “无须单独再给,分红就不少,能为华亭县的人民做事,我已经心满意足。” “无规矩不成方圆。” 李庸打断道,看看身后洞室内正在忙碌的众人,继续说道。 “大家出力一样,分红必须公平,但你还兼着管理这儿的一切事物,不能不给,你也需要银子养家糊口,这个盐矿最多半年就能开采完,半年后返回华亭县,另有安排。” “是,保证完成任务。” 十天后,采矿工在高额赏银刺激下,没日没夜干活,李庸收获近六千斤雪花盐,但来了一百辆大车,装不满,李庸打算再等十来天,凑够一万再发车,一名外出侦查的队员急匆匆过来,身上有血。 “出什么事了?” 李庸沉声问道。 “上将,南面发现三十来名形迹可疑之人,有刀,有弓箭,像是来打探,兄弟们上去盘问遭到攻击,砍了他们几人,其他人逃走了。” 李庸沉吟道。 “敢持有刀箭,还能在你们手上逃走,说明他们熟悉丛林,只有三种人,一种是猎户,猎户不可能攻击,还有一种是官兵。” “上将,他们没穿官服、战甲,行为不像官兵。” 报信的海军陆战队队员打断说道。 “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土匪,看来这儿的消息泄露,有人动了歪心思。” 李庸冷笑一声,看向余贤。 “请上将下达命令。” “你带一队人走一趟利州,路上小心点,如果我没猜错,沿途恐怕已经被土匪盯上,骑我的小白去,速度快,遇到阻拦不用客气,杀了就是,告诉留在利州的运输队,让他们连夜赶车过来,摆出一副拉货的架势,让土匪以为我们准备撤,逼他们动手,我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是谁。” 李庸冷声叮嘱道。 “是。” 此次来的五十名海军陆战队,都是队中的兵王,还配有西山九式火枪,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一百运输队是华亭县的民兵队的,都是退伍老兵出身,沙场经验丰富,单兵战斗力不俗,对付一两千土匪不在话下,附近或许有土匪,但不可能规模超过一两千,否则早被朝廷盯上,消息被压住,采矿工人并不知情,继续开采,黄昏时分,余贤带着运输队匆匆而来,李庸已经爬上大坑,看着顺利过来的车队有些惊讶,心想难道自己猜错了? “上将。” 余贤上前敬礼说道。 “来去都很顺利,不曾遇到任何阻拦,也不见形迹可疑之人跟踪。” “情报不可能错,说说你的看法。” 李庸沉声问道。 “会不会是他们没准备好,或者事先不知道我们身份,所以上来查看,见识到我们手段,或者现在知道了我们身手,不敢再下手了?” 李庸蹙眉思索,觉得余贤分析不无道理,但又有些不放心,灵机一动说道。 “不管土匪想怎样,试试就知道,车上装满杂物,遮盖起来,伪装成盐拉回利州,咱们来个引蛇出洞。” “明白。” 余贤会意地笑了。 “一百人散出去四周警戒,摆出一副提防人偷窥的架势,让土匪以为我们真准备装盐离开,也避免被土匪看到真相,暴露计划,从大坑下面抽调一百人上来装车做伪装。” “遵令。” 余贤匆匆去安排,一声令下,一百车夫抽出黑军的标志性黑刀,散开四周警戒,摆出一副如临大敌架势,一百采矿工爬上来,将砍伐树木时剩余的树皮,树枝等杂物丢进大车,再用油布遮盖,看上去鼓鼓的,做好这一切后,采矿工返回大坑,车队缓缓离开,李庸没有动,带着一队人守护脚手架位置,这是唯一的通道,万一土匪不上当反杀过来,会很麻烦,余贤骑着马走在运输队前面,警惕地打量四周,故意走的很快,一副担心被劫持表情,赶车的人也故意摆出一副紧张表情,兵器放在趁手位置,对于他们来说,土匪而已,乌合之众,海军陆战队和唐军的退伍老兵什么阵势没见过?他们毫不在意,走出山谷,来到官道上。 “加快速度。” 余贤故意大喊道。 “喏!” 众人配合一声。车队加速往前赶路,一副担心、害怕样子,没多久,前方山坡忽然冲出一队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嗷嗷怪叫着,像山林里钻出来的一群觅食的鬣狗,看到这一幕余贤反而笑了,迷惑成功,真要是不上当,改去攻击大坑,事情就棘手了,他举起右手喝道。 “停止前进,准备战斗!” 众人早有心理准备,纷纷勒马停下,拿起兵器迅速跳下马车,找地方藏好,观察四周是否藏着大型杀伤性武器,丰富的战斗经验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余贤立马停下,试探问道。 “来者何人?” 一名壮汉上前,肩膀上扛住一把开山斧,瓮声喝道。 “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兄弟们要求不多,人滚蛋,车留下,否则一个不留。” “有话好商量,你们是哪个山头的好汉?” 余贤继续试探道。 “少给老子咧咧,你们不过是一群拉货的车夫,犯不着替你们东家卖命,不想死的马上滚蛋。” 壮汉不耐烦地说道,余贤见被当成普通拉货的车夫了,不由暗喜,敌人越大意,越轻敌,自己这边胜算越大,也懒得再废话,腰间长刀拔出,一股凛冽杀意爆发。 “呦呵,还是个有脾气的,老子喜欢。” 壮汉讥笑道,壮汉旁边一尖嘴猴腮男子提醒道。 “别废话,速战速决。” “兄弟们,发财了,杀啊!” 壮汉会意地大吼道。 “杀!” 土匪大吼着,一拥而上,毫无队形可言。 “乌合之众。” 余贤不屑地冷哼一声,粗略扫了一眼,足有三百人,如果自己这边真是普通拉货的车夫,别说三百土匪,就算是一百土匪也会被吓死,心中一动,喝道。 “一队跟我冲杀,二队散开,环形包围,自由射击。” 人多三倍又何如?不过是群土鸡瓦狗,一队听到命令迅速冲上来,迅速结成三角攻击阵形,二队则散开四周,环形包围,纷纷举着火枪瞄准,令行禁止,行动如风,土匪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这哪儿是车夫,明明是训练有素的百战精锐,顿时胆气一泄,有些慌了。 “开火~” 余贤可不会惯着土匪,怒吼一声冲上去。官道上。李庸的战马小白感受到余贤的愤怒,猛地窜上去,瞬间冲入土匪之中,气势如虹,吓得土匪纷纷闪避,马背上的余贤直接举起火枪就开火,“砰~”的一声,打响了海军陆战队和民兵队的攻击信号,海军陆战队保持队形开始向土匪们开枪射击,掩护没有火枪的民兵队,土匪们那里见过火枪这样的武器,中枪的土匪们,身体溅起一道道血箭,然后倒地身亡,而已经近战的民兵队挥舞这黑刀奋力劈砍,将挡在前面的土匪斩杀倒下。 “一个不留~” 一声怒吼,小白撞飞两人,冲到那壮汉身边,壮汉也是凶猛之人,抡起开山斧朝小白脑袋猛劈,小白可是李庸的座骑,余贤可不敢有丝毫损伤,抬手抽出腰间的短火枪开枪,“砰~”的一声闷响,子弹将壮汉脖子洞穿,壮汉手上动作一僵,不可思议地看向余贤发,没想到对手速度如此快,眼角余光看到冲上来的车夫,一个个如狼似虎,一刀一个,这哪儿是商队,明明是百战精锐之师,上当了,下一刻,壮汉捂住脖子不断涌出来鲜血,意识涣散,掉落马下,为首的壮汉一死,这帮土匪更是士气大跌,乱了手脚,有人开始后退,余贤杀意正浓,岂会让土匪逃走?黑刀奋力横斩,放倒三人,小白也不甘示弱地冲上去,接连撞飞好几个,驮着余贤一路猛冲猛打,很快将土匪杀了个对穿,毫不犹豫地折返回去,海军陆战队其他队员也不甘示弱,不断开火,装填弹药再开火,精准地射杀着土匪,三轮射击过后,地上就躺下近百人,加上被近距离砍杀的几十人,就一会儿工夫,土匪死伤大半,哪里还绷得住。 “情报有误,点子扎手,扯呼!”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剩余土匪没了战意,四散逃窜。 “来了还想跑,追杀上去,一个不留。” 余贤大吼一声,策马追上去猛砍猛杀,土匪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小白这等汗血宝马,眨眼间被余贤追上十几人,纷纷砍落马下,其他车夫也不甘示弱,追上去砍杀,特别是海军陆战队队员,几乎一枪一个,战斗变成一边倒屠杀,没多久,土匪被消灭,只有少数几人逃进树林,余贤没有再追,喝道。 “打扫战场,尸体丢树林里喂狼。” “是。” 众人习惯性应诺,余贤则来到一名之前被白蹄乌撞晕,现在醒过来的土匪跟前,黑刀一指,冷冷地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 “爷,大爷,我们是牛伏山的人。” “土匪?” “对,对,对……” “怎么知道我们的?” “利州城的兄弟收到消息,说有人在炼盐,量不少,老大就派人踩点,盯着,见车队过来运,就想着捞一把。” “牛伏山在哪儿?” “往南三十里左右。” 余贤又问了些细节,让人将俘虏绑起来准备带回去,忽然听到隐隐有打雷声传来,不由抬头看天,万里无云,不像要下雨,心生疑惑,仔细听起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正在打扫战场的车夫也听到声音,纷纷停下,看向余贤。 “是骑兵,快,将马车堵塞官道,你迅速返回去禀告上将。” 余贤猛地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出现大规模骑兵绝不正常,不能不防,说着指向一名车夫,对方点头,迅速回去。 其他人顾不上打扫战场,迅速返回,长长的车队迅速变阵,后面的马车上来,一百辆大车将官道堵死,余贤很清楚接下来要打防御,不是进攻,担心小白受伤,驱赶到马车后面,手持火枪站在马车前方,傲然而立。 “听我命令,准备射击。” “是。” 所有海军陆战队队员纷纷藏在马车后面拿起火枪对准前方,另外一百车夫可是精挑细选出来民兵,不仅擅长用刀,也擅长用弓箭,余贤不确定来人是谁,有多少,但清楚不能退,一退阵型就散了,没有马车阻挡,大家都是活靶子,死的更快,很快,前方官道冲过来一支庞大的骑兵。 “官军,利州府兵?” 余贤看着熟悉的战甲,装束,瞳孔猛地一缩,这个时候官兵过来绝不是好事,总不能是来协助剿匪的吧?出于谨慎,余贤没有出手,大喝道。 “来者何人?” 声音滚滚如雷,但被马蹄声掩盖,冲过来的骑兵没有停止的意思,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余贤脸色一寒,官兵不愿意通报,也不给交流机会,这是黑吃黑的套路,要往死里赶尽杀绝?余贤右手高举,然后狠狠挥下。 “弓箭抛射,火枪开火~” 车夫纷纷将神臂弓举高,对着天空奋力拉开。 “咻咻咻~”“砰砰砰~”一支支羽箭和子弹呼啸而去,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抛物线,利箭朝冲上来的骑兵兜头落下,子弹朝骑兵胸前射去,骑兵速度太快,正好冲进射程内,“啊~”一道道惨叫声响起,不断有人中间落马,被后面的战马活活踩死,但官道就这么大,战马速度太快,想停住也不容易,干脆不停,继续往前冲,余贤怒不可遏,虎目变得赤红起来,怒吼道。 “自由射击。” “咻咻咻~”“砰砰砰~”羽箭和子弹疯狂射出,敌人距离拉近,神臂弓由抛射变成了平射准度更大,威力更强,但这支骑兵没有停,继续猛冲,余贤看着碾压过来的骑兵,没有蛮干,果断后退,顺着马车尖啸退到后面,一边喝道。 “交替射击掩护后退。” 所有人迅速交替射击有序的后退,上百辆马车堵塞官道,无路可走,冲上来的骑兵也够狠,一头撞在挡住路的马车上,试图撞出个缺口,一时间,战马悲鸣,纷纷倒下,马背上的人飞出去,挡在前面的马车被撞开些,但也仅仅是撞开些,并没有撞散,都是百战老兵,知道马车怎么摆放更牢固,不容易撞开。 “停止后退,继续射击。” 余贤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目光冷厉,心中生出几分不屑,府兵就是府兵,战斗经验不足,十几辆马车或许能撞开,一百辆马车,而且还是华亭县特制的大车,重量比普通马车重,面积也大,这意味着更稳固,怎么撞?换成任何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将都不会选择冲撞,犯下致命错误,可见来敌将领有勇无谋,这样的人不足为虑。 “咻咻咻~”“砰砰砰~”羽箭和子弹再次凶猛的扑向冲过来的敌人。 “咚咚咚!”一匹匹战马狂奔过来,狠狠撞在马车上,发出沉闷声响,战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马背上的人高高飞起,越过阻挡的马车,重重砸落在所有人跟前,痛不欲生,余贤站在队伍身后指挥,他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一名战将,对方已经拉住马停下,也看过来,两人目光在空中碰撞,杀意凛冽,这员战将正是三爷,原以为手到擒来的买卖,结果踢到铁板上,不仅土匪被干掉,自己人也一会儿功夫死伤不少,就算打赢也是惨胜,不知道还要死伤多少,回去根本没法交代,顿时骑虎难下,退肯定不行,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死磕到底,三爷心中一冷,怒吼道。 “都给老子下马,冲上去剿灭这帮该死的土匪,杀一人,赏银一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府兵纷纷下马往前冲。 “土匪?果然想黑吃黑。” 队伍中的民兵都是府兵出身,对这一套太熟悉,敌人有一两千人,打下去弹药会损失很大,余贤当机立断大吼道。 “都听好了,我们是华亭侯府的人,你们想造反不成?” 一顶造反的大帽子扣下去,冲上来的人有些懵,三爷一看要糟,连忙大声吼道。 “别听他胡说,他这是动摇军心,商队哪有这么高战斗力?他们是土匪,地上被杀的才是商队,剿灭他们。” 众人一听有道理,商队大家又不是没见过,哪有这么高战斗力? 第二百零二章 武士彟 官道上,府兵战意再次被调动起来,冲杀上来,余贤少有的怒火中烧,指着三爷喝道。 “你想黑吃黑吃掉我们的货,那就睁大眼看看车里面是什么?消息已经传出去,就算杀光我们,你也跑不了,还有你们所有人,敢动华亭侯府的货,都将打成反贼,株连九族。” 说着黑刀一挥,战意冲天,一席话更是掷地有声,震得众人纷纷停下,造反可是大罪,夷九族,没人敢沾上,三爷慌了,刚才玩命冲杀,就是想一鼓作气将人全部砍杀灭口,再推给土匪,没想到点子这么扎手,再一看撞烂的马车,里面满是杂物,哪里是盐,顿时意识到上当了,脸色大变,其他知情人士也看向马车,瞳孔猛缩,慌了,没有盐大家白干,还会背上反贼的名声连累家族,这可如何是好?三爷见心腹动摇,这么下去决定不行,赶紧提醒说道。 “休得胡说,乱我军心,你们是杀人劫货的土匪,众将听令,杀光他们,否则谁也活不成。” 一句谁也活不成瞬间点醒不少人,事情已经做了,左右是个死,不如一拼,余贤看出众人心思,指着三爷喝道。 “想死就来,老子怕你们不成,不想成为反贼的马上滚蛋,华亭侯府可以既往不咎。” 一番话瞬间离间府兵,都动了别样心思,余贤乘胜追击,继续大喝道。 “都看清楚,马车里是杂物,可不是值钱的货物,如果我们是土匪,岂会留在这儿等死?早跑了。” 府兵纷纷停下,打量马车,疑惑的眼神渐渐变得恐惧起来,心想,对啊,哪有土匪守着一堆没用的杂物等官兵剿杀的,眼看这些人恐怕真是华亭侯府商队,就算普通商队,大家动手都是死罪,当兵的服从命令听指挥不假,但没人愿意被人胁裹,利用,明知是坑还往里面跳,都犹豫起来,余贤也趁机示意部下停止射箭和开火,以示诚意,三爷见军心大乱,彻底乱了阵脚,可又没了退路,一怒之下将身边几人砍倒,大吼道。 “都给老子上,否则杀无赦。” 穷凶极恶是心虚的表现,府兵越发坚定自己猜测,纷纷后退。 “什么人敢动本官卫兵?” 一声断喝,紧接着一人飞马过来。 “唏律律~”战马冲上来一个急停,人立而起,气势十足,等战马稳住后,冷厉的目光瞬间锁定三爷,喝道。 “本官乃当朝华亭侯,海事衙门统领李庸,你是何人?” “华亭侯?” “海事衙门统领?” 府兵大惊失色,纷纷后退。 没人敢冒充华亭侯、海事衙门统领,否则死罪,何况府兵看出来人气势不凡,语气坚定,不像假冒,顿时慌了,继续后退,与三爷拉开距离,三爷不认识李庸,看到手下被镇住,这么下去必死无疑,赶紧大喝道。 “华亭侯不可能来这儿,你是假冒的,都不要怕,杀了他。” “本官已经表明身份,敢动手者,依律以造反罪论处,杀无赦,来人!” “在!” 无论是一百民兵,还是海军陆战队,几乎同时大吼道,士气如虹。 “放下兵器,跪地投降者,不杀,余者,杀无赦!” “遵令!” 所有人朝三爷冲上去,浑身是胆,一两千兵马又如何?照杀无误,李庸更是一马当先冲上去,摆出强势姿态将府兵镇住,趁机斩杀三爷,平定乱局,三爷也明白自己没了退路,一咬牙,丢跟身旁众多心腹一个眼神,打马冲上来,抡起兵器朝李庸猛砍,“当~”李庸一刀将对方兵器挡住,然后迅速猛的砍过去,快如闪电,“噗~”一声闷响,三爷直接一刀两断,惨叫一声身体一分为二倒下,一招,秒杀,这一幕太快了,快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倒下的三爷,李庸可不会惯着这些人,敢伸手,就得承受怒火,朝其他人冲杀上去,“噗噗噗~”这一刻的李庸宛如战神,他手中黑刀犹如有了生命,左右开弓,没一人能接得住一招,一刀一个小朋友。 余贤担心李庸安全,赶紧上来帮忙,两人齐头并进,冲杀上去,海军陆战队如狼似虎,见人就砍,无人能挡。 一百民兵队也冲上来,弃了弓箭,重新拿着黑刀,脸色冷漠如霜,强大的战意,恐怖的战力,无所畏惧的杀戮将所有人震住,大家见三爷被斩,几位军官也倒下,士气瞬间瓦解,纷纷下马丢了兵器,跪下求饶,三爷身边几百心腹亲军一死,战斗就算是结束,李庸冷冷地盯着四周众人,目光如刀,吓得众人低下头去,想到传言中华亭侯的威风,更是心惊胆战,方寸大乱,连逃走的念头都不敢生,府兵听令行事,李庸没有赶尽杀绝,骑马来到一名校尉打扮的人跟前,校尉是军队底层军官,直接掌管两百人,不大也不小,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喊声问道。 “起来回话,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攻击本官商队?” 对方哪里敢起身,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生怕被一刀砍了,赶紧说道。 “回大人,我等是利州府兵,至于为何攻击大人商队,卑职也不清楚,三……三爷来军营调兵,持有信物,卑职只能服从。” “什么信物?” “都督府调兵信物。” 李庸脸色一变,喝问道。 “也就是说你们调动获得都督府许可。” “是,没有信物别说调动两千人,就算两百人也调动不了,这是规矩。” 李庸当然知道这个规矩,不过是想确认一件事,这背后有没有利州都督府的影子,而今确认,心中多了些疑狐,无冤无仇,利州都督武士彟为何要针对自己?这不合理,问道。 “你说的三爷是什么人,详细道来?” “三爷就是利州折冲府折冲都尉侯明昊,在家族中排行老三,所以叫三爷,就是他。” 折冲府掌管一州府兵,而折冲都尉就是最高统军将领,李庸好奇地追问道。 “家族,他们家族很大?” “他们家族是整个山南西道最大的盐商。” 李庸略有所悟,原来是盐商出身,这是要黑吃黑,清除竞争对手? “你回去通知都督府,让武士彟亲自过来领人。” “这……” 对方有些怕,但一想到能趁机离开这儿,活命,赶紧答应一声,骑着马匆匆离开,其他府兵满是羡慕,但没人敢乱动,李庸也懒得管他们,对余贤说道。 “弄醒几个问问情况,还有哪些土匪也好好审审。” 余贤赶紧答应一声,领着人审问起来。 李庸看看民兵队们继续问道。 “刚才一战表现不错,回头有赏,有没有伤亡?” “回侯爷,只有几个轻伤,问题不大。” “伤无大小,让军医看看。” “遵令。” 说话之人答应道,审讯很顺利,几名三爷心腹被一通暴力教训后,全招了,李庸没想到这狗屁三爷居然还是利州都督武士彟的侄女婿,难怪能调兵过来,这武士彟或许不知道自己在现场,但不可能不知道商队是自己的,为何还出兵? “他想干什么?帮着黑吃黑,趁机捞一笔浮财?” 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利州都督不可怕,所谓山南西道最大盐商更不在话下,但牵扯到另外一些东西就不得不多想一些,谋而后动,半个时辰后,官道上,一队人马急匆匆赶来,为首男子约莫五十左右,身穿官袍,脸色焦急,等候处置的府兵纷纷让开通道,眼中满是期待,不少军官更是上前行礼,来人顾不上还礼,翻身下马,快步上前。 “下官利州都督武士彟见过华亭侯。” 坐在马车上的李庸没有起身还礼,扭头打量着对方,看着有些富态,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酒味,目光焦急,但看不出喝醉后的迷离,这个细节让李庸意识到不对劲,他没有回话,想看看这个未曾谋面的老丈人搞什么鬼,武士彟不敢托大,虽然他是国公,李庸只是县侯,但是李庸深的李二信任,何况他还是自己两个女儿的丈夫,说出去都觉得荒唐,翁婿俩人如此见面。 “李侯爷,折冲都尉侯明昊是下官侄女婿,中午过来请下官喝酒,一时高兴,忍不住贪杯,大醉过去,没想到那混账东西趁机偷着下官印信,伪造调兵文书,拿走调兵信物,酿下滔天之祸,本官一定严办,还请李侯爷见谅。” 一个喝醉就将责任甩个干干净净,还给侯明昊按个偷盗印信、伪造文书、私自调兵的罪名,这罪名形同谋反,够狠,李庸瞥了眼已经死去的侯明昊,没有点破,继续盯着武士彟,目光冷厉起来,刚才审讯侯明昊说的是喝酒时提起调兵剿匪,武士彟主动交出印信和信物,可不是喝醉时被偷盗,两人中有一人撒谎,或许武士彟装醉,将自己撇清,事后不承认,逼侯明昊上交抢夺财务;或许借酒故意将印信给侯明昊,如果事发,就以喝醉为由推卸责任,一如现在,无论哪种,武士彟都脱离不了干系,余贤一手按住刀柄,一副随时动手的架势,无形的杀气笼罩过去,武士彟感受到一阵寒意,脖子一缩,更慌了,看到李庸冷冽的目光如刀,又说道。 “李侯爷,本官这便安排将侯明昊一家围起来,抄家,下官会如实禀告,请求朝廷处置。” 包围侯明昊一家就是想将罪名钉死在侯明昊一人身上,看似将功赎罪,实则别有用心,至于禀告朝廷,不过是在提醒李庸他是朝廷命官,就算有错也得朝廷处置,不能拿他怎样,李庸当然明白这个规矩,但对方居然威胁,哪怕是变相也不能饶恕,杀了对方固然痛快,但太便宜对方了,心中念头闪过,李庸冷冷地说道。 “侯明昊意图造反,怎么判是朝廷的事,你是失察,还是故意怂恿,自有朝廷定夺,我的损失不能不追究,听说侯家是山南西道几个州最大的盐商,我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内要看到十万石盐作为赔偿,逾期一天,我亲自上门催讨,到时候就不是赔偿,还有,侯家全族在家等候朝廷处置,如逃走一人,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的。” 十万石是侯家的极限,刚才审讯时已经问清,先掏空侯家,再慢慢清算,敢伸手就必须承受怒火。 “这?” 武士彟脸色大变,不确定侯家能否拿出十万石,而且,侯明昊犯下这么大罪,侯家上下肯定会逃跑,怎么拦得住?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办不到?” 李庸目光一寒,余贤更是直接拔刀,刀出鞘的声音令人胆寒。 武士彟也是战火中走出来的,但终归是文臣,胆子差了些,看到余贤一副要动手的架势,想到自己犯下的过错,真要砍了脑袋朝廷也不会怎样,他只有将怒火压下说道。 “那就这么办,李侯爷还有何吩咐?” “带着你的人滚吧。” 李庸很不客气的和自己这个老丈人冷声说道,没多久,武士彟带着府兵和尸体一起离开,但俘虏被扣下,他转身离开时眼中闪过一抹寒意,没人知道在想什么。 “先让武士彟去对付侯家,狗咬狗,咱们捞点实惠,等以后再慢慢收拾他们,一个别想跑。” 余贤提醒道。 “侯爷,武士彟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会和夫人说的,还有,刚才审讯时土匪说老窝还有几十老弱病残看家,你带五十人走一趟,老人、妇孺和孩子赦免,其他一个不留,把财物拿回来弥补损失,另外五十人赶着损毁的马车回利州修好,没坏的由剩余的民兵队赶回盐坑。” “是。” 余贤答应一声,便匆匆安排好人手,很快,一队人赶着损坏的马车奔赴利州,余贤带着另外五十人钻进大山,剩余的民兵队带上俘虏,赶着其他马车返回。来到大坑,马车集中保管,从采矿的人中挑选一名擅长饲养牲口的人专门负责照料骡马,大家回到大坑继续炼制盐,李庸想着今天的事情,里里外外都透露着阴谋的味道。黄昏时分,余贤等人返回,浑身是血,看上去很疲惫,但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兴奋,一个个背着大袋子,看上去很沉,众人下到坑洞,将袋子藏在海军陆战队的专属洞室内,余贤随便清洗把脸,见李庸过来,赶紧上前行礼,低声是道。 “上将,牛伏山贼窝一锅端,一个没跑掉,都是青壮,没有妇孺老人,缴获一批金子,起码万金,还有几万贯银子。” “这帮土匪还挺肥。” 李庸一听就乐了,这算是一笔不小的巨款。 “那可不,还有一些青盐,布匹,药材,实在是背不动,找了个地方埋起来,回头有空去取,贼窝一把火给他烧了个干干净净。” 李庸夸赞道。 “土匪不是生产,布匹、青盐和药材估计是劫掠商队的,烧了好,免得又有人占山为王,此次你们海军陆战队和民兵队立下了大功,一人额外奖励一百贯,工钱回去另算,你拿一千贯。” “谢上将。” 海军陆战队和民兵队众人激动不已,和一百贯银子比起来,大家更看重是为华亭县做的贡献,李庸见士气不错,笑着说道。 “诸位,说不定还有人在暗中盯着这儿,不能大意,民兵队住地面那些茅草屋,挤一挤,凑活一下,一定要注意警戒。” “是。” 众人欢喜地应道。 “好了,分银子吧。” 李庸笑道,上去打开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张西山银行发行的钞票分给他们,五天后的下午,武士彟押着侯家一百余口和十万石盐回来了,还有各种财宝和古董,十几大车,这一举动让李庸暗自警惕,意识到武士彟是个狠人,为了撇清干系,自保,硬是将侯家一锅端,一想也能理解,虽然证据不足,但武士彟一个失察罪跑不了,而今又奉命缉拿,如果还放跑侯家,那就不是失察,而是同伙,一个杀官造反罪跑不了,而今端了侯家则不同,戴罪立功,说不定还有封赏,够狠,够果断,难怪其女能称帝,随根,李庸走出大坑,在地面接见,看着长长的车队,绝望的侯家族人,没有再发难,摆摆手说道。 “武都督,虽然本官是受害者,但依律侯家之事归朝廷处置,你也该回长安向圣上禀告一切,就由你押送回去吧,告诉圣上,那十万石盐是赔偿,判决后记得送到我府上。” 这么大案子李庸不想直接处置,免得落人把柄,但该争取的利益一点不能少,先交给李二,看看他如何处置再说,以退为进,是为了更好的前进。 “李侯爷说的是,本官明天一早启程。” 武士彟答应道,治下有人谋害朝廷一品大员,还调动了两千兵马,关键还是自己侄女婿,还从自己身上拿走印信,身上嫌疑很大,待罪之身,确实需要亲自去长安说明情况,听候处置,很快,武士彟带着人原路返回,消失在视野,李庸目视武士彟离开,目光凝重。 “不简单啊。” 余贤忍不住低声说道。 “是啊,我这个老丈人不简单啊。” “加大生产,五天后返回。” “明白。” 余贤回应道。 第二百零三章 倭寇 江南,江宁郡城外,一处山岭官道上,一支商队缓缓而行,尉迟恭的儿子尉迟宝林一马当先,手持马槊,目光警惕地盯着四周,一股不安的情绪萦绕在脑海中,这一路过来都不曾消散,“休~”忽然,一支重箭呼啸而来,宛如厉鬼嘶鸣,尉迟宝林一直在戒备,本能地挥动马槊一噼,将重箭击飞,连忙喝道。 “敌袭,准备战斗。” 赶马的车夫都是退役士卒,战斗素养很高,迅速跳下马车,拿起战刀戒备,尉迟宝林没有下马,警惕地盯着前方冲杀过来的一帮人,穿着打扮很简陋,不少人光着膀子,看着像穷困百姓,但头上绑着白色带子,哇哇怪叫,目光凶狠如狼,分明是悍匪,倭寇,海盗?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尉迟宝林没有慌,沉着喝道。 “刀兵向前,弓箭手在后策应,随我杀寇。” “杀~” 一大帮人仗刀冲杀上来,士气如虹,尉迟宝林打马冲上去,马槊一挥,将一人枭首,再顺势一捅,又干翻一人,战马仿佛感受到了尉迟宝林的战意,嘶吼一声,前蹄高举,将两名冲上来的人踹翻在地,又踩了一脚。 “哈哈哈,好马,杀~” 尉迟宝林兴奋地大吼一声,看到来敌身后密密麻麻,不少于一千,好几百人正张弓搭箭,准备射杀,顿时童孔一缩,连忙喝道。 “退回马车,躲避羽箭,快。” 几百弓箭手同时攻击可不是闹着玩的,尉迟宝林不敢赌,但自己却用马槊一拍战马,冲杀上去。 “唰唰唰……”马槊左右噼砍,挥舞如风车,滚滚向前,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冲向那些弓箭手。那些弓箭手一哄而散,拉开距离后纷纷瞄准尉迟宝林,尉迟宝林却发现前方冒出大批敌人,手持长矛冲过来,一个个目光凶狠如狼,步伐整齐,如果冲上去,正好撞上长枪阵,必死无疑。正规军?一个可怕的念头涌现脑海,尉迟宝林意识到这些倭寇不是海盗,而是倭寇正规军假冒海盗入侵大唐,必须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赶紧勒马掉头,看到羽箭射杀过来,赶紧伏地身体躲避,催促战马往前冲,战马感受到了什么,撒开蹄子拼命奔跑。但几百弓箭手近距离射箭何等凶险,好几支羽箭射中尉迟宝林,好在身上有锁子甲,但还是有一支羽箭从甲片缝隙射进胳膊,痛的尉迟宝林直抽抽,怒火中烧,大吼一声。 “杀~” 这一刻,尉迟宝林人马合一,朝前猛冲过去,马槊更是如神龙咆哮,毒蛇出击,触之即死,再次杀出一条血路和部下汇合,他吼道。 “去几个人到后面赶马车,后队变前队,边打边撤。” 马上有人跑到后面去驱赶骡马掉头,更多人死死挡住倭寇,骑在马上容易成为弓箭手目标,尉迟宝林翻身下马,挡在众人前面,马槊奋力一扫,嗡嗡炸响,瞬间放倒好几人,但扯动箭伤,痛得差点喊出声来,死死忍住,一把扯掉羽箭,奋力一甩,羽箭化成暗器,瞬间没入一倭寇体内。 “杀~” 这一刻,尉迟宝林状若,凶悍无比,强大的战意感染了运输队众人,一个个也豁出去拼了,敌人太多,乱跑只会死的更快,都是百战老兵,很清楚这一刻该怎么做,交替掩护,边打边退,但倭寇实在太多,而且各个凶悍如狼,紧追不放,尉迟宝林杀的浑身是血,胸口和后背又被两支箭射中,好在锁子甲坚固,抵消了大部分的动能,伤的并不深,但也难受,力量渐渐不支,想到今天可能战死在此,尉迟宝林倒也无惧,但消息必须送出去,对一名军官喝道。 “你速速回长安,告诉朝廷不是海盗,是倭寇正规军假冒海盗入侵,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伏击,他们有可能刻意针对海路,快去。” “喏!” 对方怒吼一声,掉头就跑。 “其他人随老子死战,我们家族会管好你们的身后事,杀倭寇。” 尉迟宝林怒吼一声,踏步上前,马槊横扫千军,当场斩杀好几个倭寇,众人想到尉迟家族给的福利待遇,死后最少两百贯抚恤,还会让家人搬进尉迟庄成为其中一员,可以住青砖瓦房,免费上学,还有何担忧? “为了大人,杀。” “杀~” 众人怒吼着冲上去,战意狂飙,开始玩命了,兵器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宛如死亡炼狱,一百余人死死挡住一两千倭寇的冲杀,如惊涛骇浪中的礁石,哪怕被淹没也纹丝不动,杀意盈天。 “杀啊~” 尉迟宝林鼓起最后的力量冲上前,马槊斜劈,撕裂虚空,从两名倭寇脖子上掠过,带出一道鲜红的血箭,顺势一扎,又洞穿一名倭寇腹部,旁边一名倭寇趁机挥刀砍来。 “大人!” 一名车夫惊呼一声,扑上来,一刀将对方的兵器砍飞,但身体被另一名倭寇砍中,顿时鲜血狂涌,染红了战袍,这名车夫怒吼一声,无视砍来的战刀,一刀猛劈,将一名倭寇脖子砍断,自己也被一刀刺破身体,一命换一命,这名车夫却笑了,握住刺破身体的刀,鼓起最后一丝力量反劈过去,锋利的战刀撕开对方脖子,临时拉一个垫背,值了,下一刻,车夫倒下。 “不~” 尉迟宝林发现救自己的一名车夫倒下,仰天怒吼,如一头发狂的凶兽,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底涌上来一股新力,瞬间充斥四肢百骸,怒发须张,虎目圆瞪,一股庞大的战意爆发,宛如战神附体。 “杀倭寇~” 下一刻,尉迟宝林手上马槊虎虎生风,宛如愤怒的战龙在咆哮,在怒吼,化作一道道枪影,身边倭寇触之即死,转眼间放倒十几个,凶悍的打法吓得四周倭寇纷纷后退,但远处弓箭手抽冷子射箭,两支羽箭几乎同时射中尉迟宝林,一支被锁子甲挡住,另一支从锁子甲缝隙钻进去,疼痛感让尉迟宝林凶性大发,脑海中全是杀戮,状若疯魔,其他车夫被尉迟宝林的凶悍打法感染,也都在拼命,誓死不退,为车队离开争取时间。 “杀啊~” 兵不畏死,谁能奈何?倭寇的伤亡也在加大,敌我之间尸体堆积如山,特别是尉迟宝林身边,无人能靠近一米以内,马槊都杀成红色。尸体上鲜血汩汩外冒,将官道染红,汇集在一起,形成一道道细细的血色涓流,妖邪,诡异,渐渐的,尉迟宝林发现身边人越来越少,马车已经全部掉头,开始加速后撤,心中稍等,战死又如何?起码货物有机会保住,这一战虽死无憾,没堕了自己威风,家族荣光。 “兄弟们,一起上路,死战!” “死战!” 剩余三十几人怒吼着,紧随尉迟宝林冲杀上去,双目赤红如狼,都杀红了眼,杀疯了胆,忽然,身后传来一道道怒吼声,宛如炸雷,紧接着,一支骑兵狂冲而来,打头的正是程处亮,看到尉迟宝林浑身是血,中箭无数,身边不过十几人,程处亮更是嗔目欲裂,杀气冲天,策马狂冲过去,怒吼道。 “尉迟兄弟,坚持着,兄弟来也!” “亮哥。” 一道悲愤的吼声响起,尉迟宝琪也带人狂奔而来。 “伤我兄弟,老子要杀光你们,杀啊~” 无数骑兵呼啸而去,带着无尽杀意狠狠撞入倭寇之中,一路碾压,只见刀光剑影,鲜血狂飙,人头滚滚,倭寇见大势已去,并不恋战,迅速逃窜,钻进两侧山林,程处亮和尉迟宝琪哪里肯罢休,就要带兵追杀,却听到鸣金收兵声,气冲冲的折返回来,看着官道上过来的众人,其中一个正是魏王李泰,尉迟宝林以马槊为拐,强撑着不到,看着杀来的程处亮和尉迟宝琪欣慰地笑了,一股强大的疲惫感涌上心头,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大哥,兄弟!” 程处亮和尉迟宝琪翻身下马,狂奔上来,尉迟宝琪一探鼻息,还有气,焦急地大吼道。 “军医,快救我大哥。” “快救人。” 程处亮也大吼道,军医赶紧冲上去查看伤势,心中有了底后说道。 “尉迟将军失血过多,必须尽快处理伤口。” “那还等什么,快救人,还有他们,一个不能少。” 尉迟宝琪看着声音十几人大吼道,语气坚定,不容置疑,那剩余的十几人心中一暖,放松下来,也都瘫坐在地,没了刚才的悍勇,看着身边战死的兄弟,一个个神情漠然。 “直娘贼!” 程处亮骂咧着起身,来到李治跟前抱拳道:“殿下,末将要率本部兵马去追击那些王八蛋,请殿下成全。” 旁边一名老将喝道。 “不可,此处危险,殿下安危更重要,小心调虎离山。” 程处亮破口大骂道。 “狗屁的调虎离山,那帮海盗就是想抢我尉迟兄弟的商队而已,根本不知道我军行踪,别忘了我军是临时起意才来到之人,遇见纯属巧合,海盗要是知道我们回来,就不会动手伏击商队,而是直接伏击我军,哪来的调虎离山,我看你就是不想老子追杀海盗。” “放肆,没大没小,军中只有规矩,容不得你乱来。” “老子是去剿灭海盗,海盗仓惶逃走,机不可失,你却阻止,是何居心?” 身为曾经的龙威营一员的程处亮丝毫不惧对方,直接开怼,自从龙威营被多国谋害之后,就秘密解散,所有的士兵都被打散到各卫,程处亮也不例外,由于他的父亲程咬金的关系,他也当上了一个不小的军官,而且把龙威营的一些训练和制度、人员配备也照搬了过去,算是龙威营的一种延续吧,尉迟宝琪也上来喝道。 “程兄弟,你留下,我去,大哥生死未卜,做兄弟的没理由不报仇雪恨。” 说着看向魏王李泰,李泰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有些不知所措,刚才那名发话的老将再次说道。 “殿下面前休得放肆。” 说完,老将对李泰拱手一礼和声说道。 “殿下,海盗故意袭击商队,就是想吸引我军追击,调虎离山,等计成后杀过来,到时候殿下危矣,为安全起见,老臣不建议分兵,去江宁赈灾为重。” “没错,当务之急是去江宁稳定大局,发动赈灾。” 旁边一人附合道,李泰也不知道该如何,但见身边两名老人意见一致,本能地觉得有道理,毕竟人来经验足,离开长安时他的父皇也叮嘱过要多听两人意见,心中有了决定,便说道。 “两位将军,尉迟宝林身受重伤,当务之急是救人,先回江宁,从长计议。” 程处亮怒不可遏,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只需一千兵马就能剿灭那伙海盗,剩余兵马留下并不影响安全,大好战机,你等却随意放弃,成何体统,赈灾的根本在于剿匪,匪患一天不除,灾难就一天难平,本末倒置,末将一定参你们一本。” “放肆,竟敢质疑殿下命令,你想干什么?” 老将质问道。 程处亮不屑地冷哼一声冷喝道。 “自以为是,屡次错失战机,这一路过来老子受够,有你这等老匹夫在还想赈灾,做梦去吧,老子不干了。” 说着,程处亮将领兵印信掏出,丢给魏王李泰。 “老匹夫,刚才还阻止老子救我兄弟,这笔账先记着,回长安慢慢跟你算,不懂军事,胡乱指挥,害得朝廷赈灾粮食丢失大半,却栽赃陷害给他人,恬不知耻,老子羞与为伍,你自己赈灾去吧。” 尉迟宝琪也怒声说道,将领军印信摸出来,丢给魏王李泰,也不管李泰怎么想,尉迟宝琪蹲在尉迟宝林身边,对身边一亲卫喝道。 “去,将老子备用的酒精、膏药全拿来。” 亲卫都是家将,府上护卫组成,忠心耿耿,不受朝廷管控,程处亮也对自己亲卫叮嘱一句,没多久,大量酒精和膏药拿来,程处亮和尉迟宝琪联手给尉迟宝林疗伤,程处亮在龙威营当雇佣兵的时候,这种疗伤之事早已习惯,尉迟两兄弟虽然没参加龙威营,但是他们和程处亮几个关系不错,所以程处亮也把这些教给了他们,魏王李泰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有些不忿,堂堂魏王居然被部下甩脸子,颜面大失,这谁能忍?但程处亮和尉迟宝琪身份特殊,不能动,很快,心底一个声音响起,告诉自己,他们俩人提议追击是对的,自己错失一次剿匪的大好机会,李泰的目光闪烁,犹豫起来,之前那名老将在魏王李泰耳边低语几句,李泰目光一冷,漠然点头,缓缓朝前而去,大军留下一支打扫战场,其他紧随李泰其后,渐行渐远,没人再管程处亮和尉迟宝琪,没多久,程处亮和尉迟宝琪联手拔掉尉迟宝林身上的羽箭,将伤口清洗干净,敷上膏药,包扎好,再去帮忙处理其他车夫的伤,这些都是尉迟家族的人,他们二人不敢大意,尽心尽力,一边安排人回去追赶商队,腾出几辆空车过来接人,等所有伤员包扎好,程处亮示意尉迟宝琪到一边,低声说道。 “你我辞去官职,大逆不道之举,回去肯定被深究。” “怕个屁,老子早就不想干了,有那两个老杂毛在,束手束脚也就算了,尽出馊主意,这一路过来损失不少,那两老东西却将责任推给别人,有他俩在,这赈灾好不了,不如早点离开,大不了革职,正好来江南了,找李大哥去,他的海事衙门正好缺人。” “你这么想兄弟就放心了,那俩老东西什么都不懂,瞎指挥不说,还想架空你我,干的太憋屈,同去。” “没错,跟着李大哥干才痛快!” 说话间,几辆空车疾驰而来,大家将伤员抬上车,战死的兄弟遗体也收拢,放上车,马车原路返回,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此次倭国入侵的确有李庸的责任,毕竟海事衙门负责着海域的安全,可是联合舰队和黑珍珠海盗团兵力有有限,不能完全防御住大唐这么长的海岸线,哪怕海军的能力再强也会有漏洞,何况还有个朝天吼的组织从中出卖大唐的情报,就说李泰他们受李二的命令去江宁救灾,可是物资走半路就被人劫了,人还没到地方呢,物质就没了一半,都不知道是去救灾还是去添乱,难怪程处亮他们不愿意和这些人一起。原本倭国并没有敢对大唐干什么,但是朝天吼开出了让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所以才发生的倭国假扮海盗入侵大唐的事件,其中就是打击李庸的威望和新成立了的海事衙门,此做法可谓狠毒至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出卖自己国家的利益,妥妥的汉奸作为,李庸的反应很快就会到来,哪怕李二把海事衙门撤了也没用,因为联合舰队和黑珍珠海盗团可不是朝廷的,这些倭寇等待的只是李庸的海军毁灭性打击。 第二百零四章 诡异风波 长安,甘露殿,早朝过后,李二召见一干重臣商议江南水灾应对之策,虽然魏王李泰已经过去有些时间,但毫无进展不说,还损失大批赈灾粮草,换个人早砍脑袋,但魏王是李二备选的接班人,自然不同,龙榻上,李二眼中精光闪烁。 “江南水灾愈演愈烈,匪患猖獗,更是给江南百姓火上添油,都说说吧。” 大家沉默以对,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不敢说,蒙着良心说好话都做不出,但实事求是又打魏王的脸,干脆不说,场面顿时有些尴尬,李二看着低头不语的众臣,他继续和声说道。 “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想到什么就说,克明,你先说,这江南水灾该如何应对?” 杜如晦见躲不过,往前一步,沉声说道。 “圣上,前些天朝廷赈灾粮草被劫,臣建议朝廷再调一军押送一批粮草过去,将粮草交付于魏王后,专司剿匪事宜。” 李泰是江南水灾负责人,杜如晦也不好派人取缔,但李泰不懂军务,必须派一员大将过去剿匪,李二听懂了背后潜台词,想了想问道。 “克明这是老成谋国之论啊,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建议?” “可传旨江南各州郡,严令哄抬粮价,违反者抄家充公,粮食拿去救灾,各地粮仓打开,设粥棚以救百姓,鼓励世家、富商募捐,以充赈灾粮草之不足,并责令海事衙门出海打击海盗。” 李二点头沉思,众臣小声议论起来,这时,黄言急匆匆进来。 “圣上,兵部尚书侯君集求见。” “宣。” 李靖辞掉官职之后,兵部尚书之位就空悬,侯君集也在吐谷浑的战功下,被提拔为兵部尚书,侯君集迈着大步匆匆进来,行礼后说道。 “圣上,江南急报。” “说。” “遵旨。” 侯君集沉声说道。 “五日前,有匪徒袭击鄂国公商队,尉迟宝林为掩护货车撤离死战不退,身中六箭,恰巧魏王一行经过,杀退匪徒,程处亮和尉迟宝琪两位将军建议趁机追杀,剿灭匪患,魏王不许,两位将军一怒之下辞职不干,带着尉迟宝林前往华亭县,尉迟宝林生死不明。” “什么?” 李二大吃一惊,别人也就算了,尉迟宝林可是尉迟恭的嫡长子,尉迟恭是自己最信任的大将,海匪都杀退了居然不趁机剿灭,立功的同时给尉迟宝林报仇雪恨,他怎么想的?尉迟恭知道了又会如何想?简直混账,看来真有必要换一名懂军务的人过去了,本已经没有官职的李靖,今日也被李二请来了,李靖目光一冷。 “海匪已溃散,大好时机为何不追杀?” “这……” 侯君集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 “李雄老将军担心调虎离山,建议不要追击,参军司马卢承庆也赞同。” 李子雄是赵郡李氏的当代族长,卢承庆是范阳卢氏的族长,五姓七望被李庸搞的已经没什么脾气了,所以李二打算拉拢赵郡李氏为己所用,也给范阳卢氏一个机会,范阳卢氏是担心步入江南士族的后尘,对于李二伸出的橄榄枝那是求之不得,赵郡李氏是觉得家族一飞冲天的机会来了,隐居多年的老族长亲自出马,打压,拉拢,帝王手段,无可厚非,这两人也确实有才,但李二没想到两人居然反对追击,这背后意思就耐人寻味了,大臣们也品出不同的意味,都沉默不语,李靖铁青着脸,最恨这种置朝廷利益于不顾之举,但一想到这背后牵扯太大,将怒火忍住,不再多问,侯君集见气氛有些压抑,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圣上,还有一事。” “说。” “遵旨。” 侯君集赶紧说道。 “刚收到八百里加急,三天前的晚上,一伙人潜入魏王下榻客栈,差点刺杀成功,魏王受了惊吓,一病不起。” “什么?” 李二脸色大变,噌地起身来,脸上火辣辣的,满是尴尬和愤怒,堂堂皇子居然被人吓得病倒,传出去皇家脸面何存?众臣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无语,但没人说话,场面再次尴尬起来,李二思忖片刻,将目光落在杜如晦身上,事关朝廷,杜如晦也不好赌气,想了想提议道。 “圣上,臣提议由执失思力领兵过去襄助,再派御医随行,确保魏王万无一失,另外,赈灾之事不能停,需要指定一人负责,请圣上定夺。” 主持赈灾之事不能停,但人选杜如晦不想提,毕竟有个魏王在前,太敏感,李二意识到让李泰去赈灾有些草率,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绝不能承认错误,朝中也需要一股新力量抗衡旧城,当即说道。 “传旨,魏王生病期间由李雄主持赈灾,契苾思力率禁军三千押送一批粮草过去,抵达后留下专司平匪一事,不得有误,退下吧。” “遵旨。” 众人躬身领命,后退离开,出了甘露殿,李靖来到杜如晦和房玄龄身边,三人并肩而立,有意放缓速度,吊在一干人等后面一段距离,杜如晦低声说道。 “圣上扶持赵郡李氏和范阳卢氏的心思昭然若揭,你看这事该如何应对?” “顺势而为吧,无论怎样,朝廷不能乱。” 房玄龄也是无语了,这朝中之事是越来越乱。 李靖也点头,这条底线确实不能破,于是他低声说道。 “圣上对我们这些老臣起了猜忌之心,扶持一股新势力抗衡可以理解,反正我也老了,已经辞官养老,你们不觉得魏王遇刺有古怪?魏王安保森严,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 “你的意思是自己人策划这起刺杀,目的在于拿下主持赈灾大权,从中牟利?” 杜如晦和房玄龄何等人物,一点就透,见李靖点头,目光笃定,心中骇然,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可就大了,脱口而出。 “必须提醒圣上。” 李靖一把拉住转身回去的杜如晦,摇摇头说道。 “圣上对我等本就有猜忌,无凭无据,只是猜测,你觉得圣上会信?” 杜如晦脸色一僵,苦笑道。 “恐怕只会认为我等在挑拨离间,这叫什么事?” “无妨,赵郡李氏再怎么跳也翻不起浪花,别忘了他们手上没军队,圣上也不傻,迟早会看破,先由着他闹腾,不过,民部那边必须盯紧,再让御史台魏征派人秘密赶去江南一带暗中收集证据,以备万一。” “有道理,走。” 杜如晦和房玄龄眼睛一亮,答应道。 三人走出皇宫,来到御史台官衙大门口,就看到一名信使从旁边大街急匆匆经过,直奔兵部方向,身背六百里加急信旗,两人交换一个眼神,顾不上进御史台官衙,追上去,来到兵部,守门的卫兵认识两人,直接放行,刚进门就看到侯君集急匆匆出来,脸色很难看,杜如晦问道。 “出什么事了?” “杜公、房公、李公。” 侯君集对三人非常恭敬,行礼后说道。 “刚接到利州六百里加急军报,利州参军司马侯明昊偷盗利州都督印信,伪造调兵文书,偷拿统兵信物,调府兵两千伏击华亭侯商队,华亭侯也在其中。” “什么,李庸有没有事?” 李靖大吃一惊。 “快说。” 杜如晦也急了,调府兵伏击朝廷三品县侯,这是造反的节奏,侯君集理解他们三人的心情,但他对李庸却心存恶念,如果不是李庸,他早就当上这个兵部尚书了,他假装客气的说道。 “华亭侯没事,活捉侯明昊等人,镇住府兵,利州都督武士彟赶去战场请罪,华亭侯责令其戴罪立功,将侯家上下拿下,炒家,押送回长安等候处置。” “没事就好,去禀告圣上吧。” 杜如晦摆摆手,暗自松了口气,出了兵部,两人直奔御史台官衙,他的心情莫名有些沉重,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的不安,但他们谁也不说话,眉头紧蹙,五天后,长安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烟雨飘渺,随风往人的脖子里钻,大街变得空旷起来,行人匆匆,城门口更是冷清,几名守门卫兵打着哈欠,斜靠着城墙闲聊,忽然看到一支长长的队伍过来,顿时困意全无,迅速敲锣示警,无数士卒从隐蔽处冲过来,关闭城门,没多久,长长的队伍过来,一名校尉高举令牌高声喝道。 “我等是利州府兵,奉命押送叛贼入城,这是凭证。” 守城将领早已接到消息,但不敢轻易开门放进来,那可是兵,不是百姓,谨慎地喊道。 “利州都督何在?” 武士彟骑马上前,撑着把油纸伞说道。 “老夫在此!” 守城将领认出是武士彟,暗自松了口气,马上让人开城门,一边安排人去皇城报信,之后大声喝道。 “职责所在,还请武都督体谅,入城吧。” “谢将军。” 武士彟客气一句,队伍押着叛贼入城,囚车里满是侯家亲属,一个个面如死灰,但押送的府兵可不会同情,侯明昊带兵杀官夺财,大家跟着倒霉,死伤无数,还背个造反嫌疑,这可气一直憋在心里,风吹雨大脸颊,武士彟感受到一阵凉意,但心里更冷,一入长安,生死难料,但又不得不来,悔不当初,只希望李二能念旧情放他一马,武士彟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往前走去,信马由缰,心乱如麻,心中懊悔听信那人的建议,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队伍顺着朱雀大街一路往前,不觉来到皇城门口。内侍总管黄言出来说道。 “反贼带去刑部,打入天牢三司会审,武都督,圣上有请,走吧。” 听到这番话武士彟眼睛一亮,心思活泛起来,如此清楚的大案,人证物证俱全,根本用不着三司会审,而且圣上要见自己,这背后意思耐人寻味,或许有转机,赶紧答应一声,跟着进去,车队改道,直奔刑部,三司会审和进殿面圣的消息很快传开,杜如晦和房玄龄在衙房当值,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俩人脸色一怔,杜如晦摆摆手,示意过来汇报的下属退下,杜如晦后看着窗外沉吟起来。 “猜不透圣人这是要干什么?” “难不承想翻案?” 想到这儿房玄龄不淡定了。 “别慌,这事透着蹊跷,以圣上之才不可能看不出真相,三司会审的目的恐怕不是翻案,而是想将事情做在明处,明着给李庸一个罪名,目的有二,其一,敲打李庸,当然,也敲打我们这些老家伙;其二,那批盐,沿海闹匪,海盐运不过来,整个长安都缺盐,圣上不能直接下手,也不好暗中下手,只能假借三司会审达到目的。” 房玄龄一听有道理,沉吟着说道。 “整个长安缺盐已经好几天,长此下去会闹出大乱,朝廷急需要一批盐来稳住居民,可以说这批盐是及时雨,如果通过李庸之手流入民间百姓,则百姓感激怀道,如果通过圣上之手流出,则民意在朝,圣上必然要掌控在手,克明分析的对。” “李庸的海事衙门这次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杜如晦说道,目光凝重无比,再傻的人也能从这些连锁的事件中想干什么,无法就是针对李庸,针对他的海事衙门,因为海路的开通,这触及了大多人的利益了。 “有理。我去找尉迟恭,宝林生死不明,他又是暴脾气,最容易出事,得先稳住他。” 房玄龄起身,朝外走去。 “我去跟长孙无忌聊聊,这头老狐狸的态度也很关键。” 杜如晦也跟了上去,两人分道扬镳后,房玄龄就急匆匆来到鄂国公府,朗月当空,夜风徐徐,一支商队顺着河水沿岸顺流而下连夜赶路,四周山岭逶迤起伏,远处有猫头鹰的叫声传来,给两岸平添几分生气。 “扑棱棱~”一只大鸟受惊,从附近树林里飞出,振翅而去,“哒哒哒~”忽然,岸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半夜没人敢单独走宜州的官道才对,虽然没了强人、劫匪,但古代的猛兽可不少,李庸心生疑惑命令道。“船队停止前进,戒备。” 船队迅速停下,海军一个个拿起火枪严阵以待。 卫兵把李庸包围起来,警惕地盯着岸边,灰蒙蒙的月色中,一人一骑狂奔而来,待近了些,李庸发现来人身形有些熟悉,顿时一惊,瞪大眼睛看去,卫队长大声喝道。 “来者何人,快快止步!” “可是总教官?” 来人惊喜地喊道,声音沙哑。 “你是何人?” 卫队长惊讶地问道。 “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们。” 来人大喜,策马冲上来,一个急停,来人差点摔倒,看上去疲惫不堪。 李庸认出是程处亮,顿时大惊,要知道他收到消息,程处亮随朝廷大军南下江南,去赈灾了,怎么会来到这儿,赶紧上前问道。 “程处亮,你怎么来了?” “总教官,快……” 程处亮说着咳嗽起来,声音干哑。 “快接他上船。” 李庸赶紧喊道,海军赶紧放下登陆小船,将程处亮接上船来,然后给他递来水壶,程处亮也不客气,接过去猛灌几口,一口气总算缓了过来,着急地说道。 “总教官,宝林兄弟中六箭,昏迷几天,生死未必,求你速回华亭县救救他。” “什么?” 李庸大吃一惊,毫不犹豫地看向海军船队负责人叮嘱道。 “船队离开启航赶回华亭。。” “是。” 船队负责人郑重应道,海军的船队里面扬帆启航,用最快的航速赶回华亭县,所有的船只都全部交由船长掌舵,程处亮没想到李庸如此上心,他感动不已说道。 “总教官,还有一事,朝廷要对你三司会审。” 李庸没有很大的意外,只是淡淡的问道。 “怎么回事?” “不清楚,只听说这事是圣上定的,好像是侯家造反一事。” 造反一事证据确凿,根本用不着三司会审,除非是冲自己来的,李庸瞬间想到很多。 “吃点东西,咱们的船快,放心吧。” 卫队长递上来肉饼,看着这个曾经自己教导过的龙威营士兵,不由心疼,程处亮担心时间不够,连夜赶路,一刻都不曾休息,这会儿又累又饿,也没和自己曾经的教官客气,接过去大吃起来,看到长长的船队,心中越发坚定过来跟李庸的决心,海军的船队速度很快,三天路程,船队第二天下午就抵达华亭县海军码头,李庸和郑丽婉带着程处亮赶回自己的半山别墅,等回到自己的半山别墅之后,看到尉迟恭带着全家人急匆匆迎出来,看到李庸风尘仆仆的样子,眼睛里满是血丝,哪里还不知道是连夜赶路过来,心中一暖,感激地说道。 “李庸,谢谢你。” “尉迟大人别那么客气了,人现在如何?” 李庸接过长乐递给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尉迟恭知道自己的儿子受了重伤就要发飙,还好房玄龄给劝住了,然后他就带着老婆和李二请了假,坐上自家的商船赶往华亭县,当他看到自己的儿子昏迷不醒的时候,尉迟黑炭拳头都要握碎,还好就是华亭县的医疗水平够高,稳住了尉迟宝林的伤势,但是接下该怎么做,华亭县的医生就没办法了,毕竟他们的医学知识多少都根据李庸写的后世医学学习的,很多东西都还在摸索和学习中。 “赖天之幸,昨天醒过来,华亭的医生也看过,刚喝完药睡下。” “见过婶娘。” 李庸朝尉迟恭的夫人行礼。 “孩子,辛苦你了,一家人不用客气。” 对方热情地说道,尉迟恭说道。 “李庸,你精通医术,麻烦你看看。” 床上躺着的尉迟宝林,已经睡着,眉头紧蹙,像是梦到了可怕的事情,脸色憔悴,虚弱,李庸掀开被子看看伤口,已经结痂,问题不大,心中稍等,摸了一下额头,没发烧,万幸,长乐拿来一个矮凳,李庸直接就坐下,他摸摸了尉迟宝林的掌心,发现冰冷一片,再摸摸脚底,也是冰冷的,他知道这是气血不足的征兆,顿时心中有数,起身来。 “李庸,我儿怎样?” 尉迟恭急切地问道。 “要不要紧?” 尉迟夫人也着急地问道。 李庸虽然不是真的医生,但看得出两人对自己的期待,这个时候不能乱说,必须给两人希望,郑重说道。 “大概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尉迟恭夫妻长舒一口气,尉迟夫人感激地说道。 “那就好,有你在就放心了,看你一身风尘,你先休息一下,婶娘借用你的厨房烧几个菜,陪你世伯喝几杯。” 说完匆匆离开,李庸没拒绝,看向尉迟恭,尉迟恭会意地使了个眼神,俩人出门,来到不远处的会客间,坐下后,李庸直接问道。 “世伯,这几天晚辈去了利州,消息不通,宝林被谁所伤?最近发生什么事?” 尉迟恭把二儿子给他说的情况一一告诉了李庸,李庸听完之后眉头紧皱,从突然发生的水灾和海盗袭击,然后是食盐的问题,把他弄到蜀地,然后又发生利州的事情,然后就是尉迟宝林,真是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啊,说没有阴谋谁信啊?李庸首先想到就是那个神秘组织—朝天吼,也只有他们有这样的力量挑唆一个国家来针对自己,要不然以倭国现在的尿性,敢来大唐搞事情,还能巧妙的躲开自己的联合舰队和黑珍珠海盗团的封锁?还有李二皇帝现在的态度很不对劲,尤其他突然对吐蕃发动战争这件事情来看,就不是一个明确的选择。 第二百零五章 奉诏回京 华亭县李庸半山别墅会客室,与尉迟恭一番细谈过后,李庸陷入沉思,想到了海盗,没想到居然是倭国正规军假冒的海盗,这是入侵,是国战,不是简单的匪患,难道是又是朝天吼在搞鬼?还是倭国内乱,有人活不下去,跑来大唐打秋风?一切透着诡异,但是李庸更偏向两个结合,就是倭国内乱,朝天吼抓住机会让他们来捣乱,因为他们也需要时间,大唐越乱越好。尉迟恭也不说话,目光凝重,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整个会客室静的气氛有些压抑,一阵海风吹过,吹乱了窗外树叶,也吹乱了两人的心,晚霞余辉从窗户溜进来,落在地上,倒影着树叶晃动,给这份静谧更添几分不可测,好一会儿,长乐过来说热水已经准备好,李庸实在是很累了,在船上又没洗澡,全身黏糊糊的难受的不得了,他赶紧去冲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回到餐厅,尉迟恭已经在等候,桌上就几个热菜,一壶西山出的一线天。 “这可是你弄出来的的白酒。” 李庸和尉迟恭俩人边吃边闲聊着,李庸不喝酒,就让长乐拿些果酒给他,尉迟恭也没说什么,要是平时肯定嚷嚷了,现在儿子还在昏迷,本来就不想喝酒的,可是不喝又难受,所以俩人酒过三巡后,李庸看了看华亭医疗所开的治疗方案和医嘱什么的,其实李庸想建立后世那种综合医院的,可惜没人啊,建了浪费钱而已,所以西山和华亭都是暂时用医疗所代替,李庸看了上面开了一些人参、枸杞、阿胶和红枣等物,适当服用有助于补中益气、养血安神,一定程度上可改善失血过多导致的不适症状,不过,华亭医疗所或许是担心出事,剂量都开的大,李庸担心尉迟宝林虚不受补,剂量过大适得其反,于是说道。 “尉迟伯伯,这个药方没问题,但剂量过猛,我会让他们调整一下就好了,我想药剂减少三成就可以了。” “减少三成?” 尉迟恭有些担心。 “相信我,是药三分毒,欲速则不达,减少三成可达到温补疗效,再辅之以食补,相辅相成更有效。” “怎么食补?” 尉迟恭追问道。 “豆类、蛋类和瘦肉可以促进血红蛋白合成。” “什么蛋白?” 尉迟恭赶紧打断问道,看到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李庸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的人不懂科学,他的帝国图书馆有多少去看那些科学的书,可想而知了,尤其像尉迟恭这样的武将,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一个一字,李庸也实在没办法和他详细解释,因为他自己也是半桶水啊,正好尉迟夫人进来,没好气的说道。 “你管他什么蛋白,反正李庸说怎么做,咱们怎么做就是,听他和医生的就好了。” “尉迟伯伯,婶娘,其实没那么复杂,这里有最好的医生在,只是调整一下治疗方案就好了,这里什么都用,让医疗所那边提供就可以了。” 华亭县有最好的中西医医疗所,还有西山那边提供的大量合成药等等,所以李庸也懒的插手这些,他只是给医生一些提议就好了,专业的事还是专业的人来做,饭后,李庸让郑丽婉拿着自己的意见和药单送去医疗所,让他们研究一些,如果没有问题就按单抓药就是了,华亭医疗所的效率非常的快,几个主治医生看过李庸写的意见和药单之后,很久得出了结论,他们很多都是老中医,自然对中药很是熟悉,至于西医那块,也就年轻的医生有兴趣去学,所以他们很按李庸的药单抓药,什么桂圆,薯药,和一些补血的合成药剂送去半山别墅,郑丽婉另外按李庸写的,购买了一些菠菜,猪肝什么的,都能增加机体含铁量,有助于改善造血功能,进而补充血容量,对失血过多的人有莫大好处,又采购了大批豆类和蛋类,然后就返回半山别墅,华亭县有菠菜其实机缘巧合之下拿到种子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蔬菜,菠菜是从尼迫尔传来大唐,在贞观年间就有,只是很多人吃不习惯那股味道,所以没人发现它的价值,也是亏郑丽婉和武曌在长安的时候,不但要看好自己的商业帝国,还要收集其他国家流进长安的各种种子,菠菜就是其中一样,药材和食材都送了回来,李庸只能亲自下厨,因为这些东西也就他会做,他首先将瘦肉、猪肝剁碎,用生姜汁和白酒腌制去腥,再将菠菜剁碎,熬了一锅稀饭,闻着浓浓的清香味,打下手的春兰都馋了,还有一直在旁边围观尉迟夫人也服了,连连夸赞。正好尉迟宝林一觉醒来,尉迟夫人端着粥兴匆匆地过去,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醒来了,她关切的一边吹这碗中的热粥让其冷却,一边眼眶泛红的看着尉迟宝林说道。 “宝林,李庸回来了,特意给你熬制的,说是什么食补,对你身体恢复有很大帮助,快,都喝了,娘闻着都馋,真香。” “李大哥回来了?” 尉迟宝林惊讶地问道。 “可不是,连夜赶路,累得眼睛里满是血丝,看着都心疼,快喝吧。” “李大哥亲自熬制的?” 尉迟宝林追问道。 “娘还能骗你?张嘴,娘喂你。” 尉迟宝林张开嘴,一行热泪滚落,尉迟夫人理解地说道。 “要说李庸这孩子,还真是仗义,你父亲以前那样得罪他,他都没记在心里,什么好事都没忘记咱们尉迟家,你受伤被程处弼带来华亭县,我们还不理解,现在终于知道了,这天下就只有这里能把你救回来,李庸他人不错,娘和爹也看过这里,虽然比不上长安繁华,但跟着李庸一定干出一番事业来的。” “嗯!” 尉迟宝林重重地应了一声,竟然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要是被李庸知道了,都可以直接无语了,尉迟宝林一碗粥下肚,他就感觉浑身暖暖的,很舒服,力气也恢复不少,没多久,李庸和尉迟恭联袂而来,见尉迟宝林脸色红润许多,李庸的一颗心也算放下了。 “你小子命真大,能熬到我这里来,你的情况我已经掌握,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想,等你伤好后咱们一起去找回场子。” “我儿气色看着好些,这食补之法还真是奇妙。” 尉迟恭感慨道。 “废话,李庸是谁?亲自做的岂能不好,还有你以后对李庸客气点,人家不说,不代表计较,改改你拿脾气。” 尉迟夫人说着看向李庸,追问道。“以后天天吃这个?” “这几天不能大鱼大肉,虚不受补,每餐吃什么我来做,适当走走,帮助活血,不要剧烈运动就行了。” 本来李庸同道尉迟夫人说尉迟恭感到很尴尬,所以他赶紧回答她的问题,打破这该死的尴尬。说话回来,这次李庸千里迢迢去搞的那些盐,也算是个收获,因为长安的食用盐有青盐,也就是湖盐和海盐两种,至于岩盐,主要在西南一带消化,产量不够,到不了长安,但青盐和海盐炼制技术不够,里面蕴含一定的杂质,虽然对人体影响不大,但对病人还是有一定影响,做出来的食物味道和营养也会受影响,好在李庸没把所有的化学知识还回给老师,所以他才能做出如此好的食盐来。李庸和尉迟恭聊了一会儿,天色已晚,李庸又连夜赶着回来,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就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李庸熬了一锅猪血汤,一碗猪肝瘦肉稀饭让人给尉迟宝林送去,自己用野猪瘦肉做臊子,下了一锅面条,吃的尉迟恭一家人胃口大开,饭后,长乐她们也小学教书去了,郑丽婉武曌她们到海事衙门去忙,因为海盗的事情,海事衙门的压力很大,李庸没有去,因为他知道,有高达和郑丽婉、刘仁轨他们在,那些倭国海盗就是跳梁小丑罢了,等他一切就绪的时候,就是他兵临倭国之时。李庸和尉迟恭坐在会客厅喝着茶聊天,主要还是说李庸在利州的事情,可是尉迟恭听到儿子受伤之后,就没太关注就请假跑来华亭县了,所以他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李庸有强大的情报局啊,李庸把情报局送来的情报看了一遍,然后吐了口气和尉迟恭说道。 “尉迟伯伯,关于侯明昊灌醉利州都督武士彟,偷盗印信调兵一事证据确凿,根本就没好审的,可是我的老丈人还要什么三司会审,关键不宣我回去,你说怪不怪?” “你这么一说,那还真挺怪的,按理说,你是当事人之一,要审,你也要到场,可是圣人没有旨意让你回去,我也实在看不懂。” 尉迟恭可不是程咬金这种装傻的武将,他是真傻,所以李庸赶紧和他说就是对牛弹琴,思路总是跟不上自己,郑丽婉武曌又去海事衙门了,所以他想找商量的人都没有,李庸有种有话说不出来的感觉,很憋那种,他索性就等郑丽婉她们回来再商量,其实这个案子不是不请回长安,而是李二的圣旨还在路上呢,他们可没有李庸的船队可以走水路,尉迟恭他们能来这么快,那是因为得到杜如晦找了老光棍安排的船才能那么快华亭县,要是走陆路?估计尉迟宝林都好了,他们都还没到,李庸这边也因为通讯问题,情报局已经是给了最新情报,但是还是慢,所以李二宣他会长安的圣旨只是在路上而已。等他看到李君羡亲自来宣读圣旨的时候,李庸一切都明白了,那就是他这个老丈人听到什么了,比如火枪什么的,这种武器是那个皇帝都不能放任不管的,加上李二很早之前就怀疑来路不明的黑军,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一些调查的零零碎碎的结果,李二更加怀疑黑军就是李庸的,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皇帝需要证据吗?就如同当初禄东赞在吐蕃和他说的那番话,尤其是李二这种有被害妄想症的皇帝,他让李君羡这个特务头子来华亭宣读圣旨就表明了一切,李庸也知道要到完全保密那是不可能的,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老丈人抓到疼脚,李君羡一来到华亭县宣读完圣旨就要去看海事衙门和码头,可是早早收到情报的李庸怎么可能让他知道华亭县的机密,海军基地就留下一下后勤人员,作战人员全部乘坐联合舰队的战舰全部出海了,只留下那些装样子的老式战舰在码头,相关的军事工坊全部停工,工人和技术人员自然也坐上公主号出海旅游去了,那些已经运行的蒸汽机,李君羡又不懂,所以他什么都没看出来,气的要吐血,没办法,只能带着李庸坐上海事衙门的战舰返回长安,回来也有尉迟恭夫妇,因为尉迟恭不能长期请假的,何况尉迟宝林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也想和程处弼留在华亭,他也放心,本来李庸想带长乐回去的,顺便让她看看她的父皇母后的,谁知道这妮子知道自己的父皇要搞李庸,她就直接说小学教学任务重,就不起来,李庸才知道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海事衙门的战舰行驶的很快,连夜航行七天就到了渭水码头,李庸下了船之后,早已经在码头等候的薛仁贵带着卫队和他留在长安的防弹码头,李庸没有搭理李君羡,因为他知道李君羡也是奉旨办事而已,所以他一路也没为难他,李二的圣旨中也是让李庸回长安协助调查,并没有定罪,所以李庸并不是李君羡的犯人,李君羡也没对李庸进行关押,说到底,李庸还是长乐公主的夫婿,李二陛下的女婿,所以俩人一路上是谁都不鸟谁,就连自己坐上马车他也没反对,尉迟恭可没他们那么多屁事,虽然他有担心李庸,可是相比李庸,他更担心李二,他可知道李庸可不是好对付的,于是他带着自己的夫人坐上尉迟府的马车离开,李庸也没在码头多停留片刻,坐上马就直接出了码头,当他看到长安城高耸的城墙的时候,他心里感叹道。 “长安,我他喵又回来了!” 长安城他李庸来来回回进去多少次,又出来多少次,他自己都忘记了,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破事了了,他还要回去搞自己的事情呢,由于李庸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所以想当天审理也没有办法,所以李庸只能先回自己长安的宅子,李庸虽然离开长安一年多块两年,但是长安的宅子一直都有人搭理和监视,现在他回来了,这街头到街尾,甚至整个坊都没百骑司的人监视起来。 “司令,这些人太过分了,如果不是在长安,我真想让幽灵把他们都给灭了。” 薛仁贵看到百骑司这样的监视,心里很是不爽,李庸却摇摇头笑了笑说。 “你们啊,脾气都收着点,我记得你以前没那么大脾气的啊,他们只是奉命办事而已,这次我是奉诏回京,你们也注意一点,别被他们抓到我们的把柄,我这两个老丈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都想从我身上弄到他们要的东西,算了,不说了,反正我这次留在长安的时间也不会太长,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吧。” 李庸说的没错,这次的事件只要有智慧的人就知道是精心布置的一个局,这个局就是针对他李庸的,他们要李庸什么,当然有要他的商业帝国,又要他的技术的,又要他的武器装备的等等,太多太多了,真如李庸猜的那样,他的另外一个老丈人现在坐在皇宫里的甘露殿的龙椅之上,并没批阅案桌上的奏折,只是闭着眼睛,一旁的黄言大气都不敢喘,已经李君羡刚才的汇报让皇帝的脸很黑,因为他没能带回皇帝想要的东西,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帝的女婿早有准备,甚至他有比皇帝还厉害的情报系统,这样的女婿如果是普通人家就算了,但是偏偏是帝王加的女婿,黄言公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长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长乐和李庸俩人对自己更是如同对待亲人一般,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个陛下,他可是个狠人啊,囚父杀兄,如果有人敢窥视他的宝座,他会更不容易的手起刀落,哪怕是直接的亲儿子都照杀不误,尤其最近李二对李承乾这位太子是越发不满,所以才有派李泰去救灾剿匪,这就是帝王心术,而此时李二心里想的更多的是,黑军到底是不是李庸的,李庸是不是有像武士彟口中所说的那种会喷火五百多步就能杀人于无形的武器,还有那些消灭朝廷水师的海盗是不是也是他的杰作,他太多太多的疑问了,所以才他弄清楚,才会以这次的事件调查李庸,调查自己这个好女婿,本来以为他不敢回来,但是他奉诏回来了,而且就独自一人回来,这又为什么?难道是我想错了吗?李二不断否定自己,又确定,用李庸的话说,就是有病,有大病那种。 第二百零五章 你们要玩,我奉陪 “据利州都督武士彟供述,利州府兵赶到时,你府上商队以马车为屏障阻挡骑兵冲锋,并以弓箭及喷火铁棍射杀,按大唐律,民间不得持有弓箭,这弓箭从何而来?还有,那喷火的铁棍又是何物?” 李庸一听果然是这样,于是心中大定,李庸一大早就被李君羡请到了大理寺,李庸还是第一次来到大理寺,他反而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好奇的东张西望,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在参观旅游一样,很快他的观光就结束了。昨晚李庸就将情报局提供的所有情报都看了一遍,然后也找到了相应的破绽,对于武士彟故意透露此事是何意?李庸早就情报中知道,无非就是给李二递刀子打压自己,然后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罢了,李二这么聪明和有被害妄想症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这个破绽,只是他没有实际的证据而已,他们只是故意借此敲打自己和诈他,而他的想法就是,既然武士彟想将自己拉下水,将水搅浑好自己脱身,那自己怎么可能放过他呢,他来之前,武顺武曌姐妹俩就表示不用对她们这个父亲客气,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李庸脸色一肃,说道。 “本侯反告利州都督武士彟执政不力,素位尸餐,利州以南三十里伏牛山土匪横行数年不剿,怀疑与武士彟有某些牵连。” “此话何意?细细道来。” 主持这次会审叫刘德威的大理寺官员脸色一变,一同陪审的李孝恭和魏征也脸色大变,这个细节他们还真不知道,两人交换个眼神,看向李庸,魏征更是郑重说道。 “华亭侯据实说来,本官一定公正对待。” 李庸听出魏征的袒护心思,郑重一礼,解释说道。 “利州府兵杀到前,伏牛山土匪先行杀到,一共三百人,本侯府上运输车夫都是各府退役老兵,战斗力诸位清楚,斩杀三百乌合之众不在话下,战后审讯,土匪供出消息来自利州官衙,具体是谁不清楚,知情的匪首在战斗中被杀,至于弓箭,都是从土匪手中缴获的制式兵器,只有朝廷才有,本官还想追问一句,土匪哪来的弓箭?至于那什么喷火的铁棍,各位大人,不觉得荒谬吗?真有这样的武器,我会不斩尽杀绝永绝后患?这怎么都不说通吧?” 这番话虚虚实实,环环相扣,不知情根本无从反驳,你武士彟给李二递刀子,那我就给他泼脏水,你们要玩,我奉陪就是了,反正土匪是侯明昊暗自指使,武士彟并不知情,这盆脏水泼下去别想洗干净,刘德威也是行伍出身,很清楚地方州府的各种小动作,养寇自重的事鲜有发生,最是痛恨,于是追问道。 “华亭侯所言可否属实,如何证明。” “本侯手上还有几名土匪俘虏,最多明天抵达长安,届时一问便知,大人还可以派可信之人去伏牛山匪窝查证,匪窝虽然被本官一把火烧掉,但还是有蛛丝马迹,何况附近还有村民,一问便知。” 一番话掷地有声,不似作伪,众人脸色大变,如果利州都督真的养寇自重,驱使土匪杀官,再派府兵灭口,这个罪名就大,不等刘德威发话,魏征抢先说道。 “刘大人,本官认为有必要追查,以证事实,御史台会派人前往。” “我刑部也要派人前往。” 李孝恭也表态,养寇自重可是大罪,形同造反,谁也承担不起后果,必须严查,何况他支持被李二逼着当然这个刑部尚书也是赶鸭子上架,眼前的可是的宝贝女婿啊。 刘德威点头说道。 “大理寺岂能落后?” 三人默契地点头,大理寺正厅里,李庸见三人答应,于是笑了笑,不管事后能否查处武士彟有没有养寇自重,有没有指使土匪伏击朝廷命官,一个执政不力,匪患横行的罪名跑不了,加上御下不力,丢失印信等罪,这辈子别想翻身,李二都保不了,火枪的事根本找到任何证据,那些清理工作早就被情报局的人抹除干净了,那些俘虏被李庸带回华亭关进劳改营,那些专业人员把他们训的是服服帖帖,保证说不出什么东西来,在李庸的观念里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他喵弄死你,想到这儿,李庸拱手说道。 “诸位,弓箭来源一事已经陈明,另外什么喷火铁棍之事也解释了,若无他事本侯先行告退,近期我都在府上,有事直接派人上府告知就是。” “去吧,等追查清楚,本官一定还大人清白。” 刘德威说道。魏征也暗示道。 “别多想,本官一定秉公执法。” 李孝恭更是笑着说道。 “去吧,有空来府上喝一杯。” “多谢三位大人!” 李庸感受到三人的善意,拱手一礼,转身离开,留给众人一个伟岸、不屈、桀骜的背影,回到宅子之后,专门负责给李庸做饭的厨娘就钻进厨房给他弄吃的去了,时间一晃又过去两天,第三天上午,薛仁贵亲自跑来报信说。 “司令,情报局那边回报,说长安城已经严重缺盐,不过,朝廷不知道从哪儿运来一大批盐,今天忽然开售,将紧张局势压下。” “朝廷销售一大批盐?” 李庸诧异地问道,薛仁贵很笃定的点头,李庸猛然想到利州运来的十万石,心想,不会是那批吧?案子还没判,那批盐应该属于自己,李二居然拿出来销售,他这是一点不考虑他的感受啊,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李庸心思闪过于是对薛仁贵说道。 “我们在蜀地制作的盐无论品相、质量都高于其他盐,后续产量很大,供应的上,市场什么价,咱们低五文,五文可以买一斗米,只要不傻,老百姓知道怎么选,何况咱们的盐更好。” 薛仁贵不懂商业的事情,他是个军人,纯粹的军人,所以这些事情,李庸和他说也说不上,但是他就算是军人不懂,也能马上意识到李庸要和朝廷以及其他盐商对着干,盐商不怕,朝廷万一发怒,后果很严重,忍不住提醒道。 “司令,你这么一来,别人的盐可就卖不动了,万一圣上追究?” “别担心,你去让找老光棍,然后传信给华亭,让丽婉照做就是,她知道怎么做的。” 李庸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他虽然不是什么金融家,也不是资本家,但要说和这个时代的古人打市场战,金融战,他后世的那些浅薄的智商是无惧这个时代任何人,现在他也是家大业大的人了,西山和华亭两个地方的上万百姓,还有西山营的陆军、海军,他的七个老婆,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是时候为以后打算,教教李二怎么做人了。 七天以后,长安京兆尹门口,朝廷为了平抑盐价,京兆尹奉旨搭建一个棚子销售青盐,抽调几名机灵的衙役招呼,一人走到路中间敲锣,顿时吸引经过的百姓围拢上前,有一百姓喊道。 “小六子,是不是朝廷又有什么重大事情?” 那个叫小六子的衙役非常得意的解释说道。 “各位街坊挺好了,大家不是缺盐吗?朝廷体恤百姓疾苦,特意运来一批青盐,价格低廉,品质好的没话说,都来看吧。” “盐?哪儿呢?” “看看!”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长安城缺盐已经有几天,大家早慌了,一袋袋盐打开,露出里面上等岩盐,有老者喊道。 “小六子,这可是最上等盐,只有官爷,大户人家才买得起,咱们老百姓哪里卖地钱?” “三爷说笑,这盐可是朝廷特意调来解决大家困难的,上等岩盐搁以前要十文钱一斤,隔壁东市这种品质的盐都涨到十五文一斤,你还不一定买得到,圣人仁慈,体恤我等疾苦,现在只需要六文一斤,错过可就没有了。” “六文钱,那确实不算太贵。” “要不买点?” “还是贵,买块盐石回去砸碎一样用,那个便宜,四文钱即可。” 盐石就是没加工的盐矿石,杂质很高,味道苦涩,但对于老百姓而言省着点能用一个月,更换算,这时,一名中年男子好奇地围过来,一边打听,得知情况后喊道。 “各位街坊都看过来,我给大家说一说,你们听一听” 说完摸出一个白纸包裹,拳头大小,小心翼翼的打开,露出里面雪白、细腻的物体,大家看不到,都好奇地盯着,那老者问道。 “郎君,此乃何物?” “三爷,此乃雪花盐,您先尝尝。” 老者看起来威望很高,大家纷纷让开路,老者上前,伸出手指头捻了些许品尝,顿时眼睛一亮,由衷说道。 “好盐,味道纯正,比老夫吃过的所有盐都咸不说,还没有其他味道,好盐,好盐,这是哪儿买的,价格如何?” “三爷,您是这个。” 中年男子竖起大拇指笑道,旋即小心将白纸包好,贴身藏起来,这才解释道。 “三爷,各位街坊,刚才那盐叫雪花盐,那可是请了妙龄女子亲手一点点研制而成,东市新开的一日三餐商铺今天开始售卖,想要的赶紧去,已经很多人在抢购。” “别废话,你也不是富有人家,此物如此神奇,品质之高从未见过,价格必然不菲,你如何购买的起。” 三爷追问道,那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三爷好见识,不过这次恐怕要失算,这雪花盐每户只能买一包,一日三餐的人说了,这一包足够吃一个月,用不了一个月又会有一批同样的盐过来,不用囤积,更关键的是价格,这一包只需四文。” “四文?” 所有人听了大吃一惊,这官府的味道古怪、品相极差的盐石吃一个月也需要四文,而今雪白、细腻,一看就是好东西也才四文,这笔帐一目了然,傻子都会算。 “走,去东市的一日三餐。” “没错,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这么有良心的商人真心为百姓的。”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手段啊?还妙龄少女亲手研制的雪花盐,肯定是好宝贝。” “走走走~” 一会儿功夫,刚才围拢的人就轰然而散全部离开,只留下一干衙役在阳光中目瞪口呆,和几片树叶被风吹着飘过。东市新开的叫一日三餐的商铺,其实就是郑丽婉收购太子李承乾其中一个商铺重新翻修过,整个商铺主要经营的是柴米油盐,一日三餐就是这个意思,这里能让长安的百姓能买到吃饭的所有东西,商铺看上去敞亮,简洁,一楼已经是人山人海,无数人排着长队,他们都在翘首以盼,探头看着前方,生怕错过什么,一干西山民兵队在维持秩序,老光棍带着人匆匆赶来帮忙,因为老光棍在长安的掩护身份就是商贾,很有钱的那种,有认识他的人就立马问道。 “钱老板,这么多人排队购买,不会没货吧?” “放心吧,足足运来一百大车,我家主人特意交代过,每户购买一包,每包足够每户用一月,用不了一个月第二批就能到,诸位安心。” “钱老板威武啊!” “钱老板真仁义,知道体恤咱们这些百姓。” “四文钱吃一个月,还是那神仙一般的雪花盐,简直不敢相信,咱们不能亏心,价格涨点也行。” 老光棍本来要进去,听到这番话赶紧停下,这可是宣扬自家侯爷名声的好机会,但是他知道不能暴露李庸出来,所以他看着说话之人笑道:“可不敢,我家主人,人虽然不在长安,但是他经常教育我等,做生意就要仁义,我们知道大家生活不易,所以我家主人特意交代过这批货不能赚钱,保本售卖,大家念着我们的好就足矣。” “钱老板高义~” 长安的百姓们纷纷喊道,语气是那么的质朴、真诚,老光棍赶紧带着一批人匆匆进去帮忙,贩卖速度顿时加快许多,但更多人闻讯赶来,大门口长长的队伍不减反增,四文一包的雪花盐消息如风一般刮过长安城,引发各方关注,没多久,杜如晦、房玄龄和魏征闻讯坐马车过来,在不远处停下,下车观察,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魏征忍不住说道。 “杜相、房相,我怎么感觉要出事?” “是啊,老夫也感觉不太好,这是在做什么?” 杜如晦看不透,房玄龄也看不透了,魏征更加看不透,三人再次沉默,猜测着种种可能,又过了片刻,魏征郑重的说道 “杜相、房相,无论这一日三餐做什么,这盐不能禁,四文钱就能吃一个月,而且还是上等盐,你我都未见过盐还能制作的如此细腻,毫无苦涩之感,这可是利民的营生,于百姓有利,老夫不允许任何人阻止。” “你想过一个问题么?这么一来其他商号的盐就卖不动了。” “卖不动也不能阻止,其他商号可以降价,有本事也像一日三餐一般制作成雪花盐,也卖四文一包,谁敢阻止这些利民营生,老夫弹劾谁。” 魏征郑重说道,老山炮就是老山炮,动不动就开炮,谁受得了,但是这次,杜如晦没有阻止老山炮,房玄龄当然也不会阻止,他们俩可说是百官之首的存在了,他们考虑问题更全面,更深入些,犹豫片刻后警惕地看看四周,用魏征才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 “下面京兆尹来报,说朝廷那批赈灾盐,六文一斤都没人买。” “利州运来哪批?” 魏征反问,见杜如晦,房玄龄同时苦着脸点头的时候,老山炮顿时火气就上来了,骂道。 “活该,那批盐本就是李庸要求的赔偿,让利州都督武士彟帮忙运来,如果不是信任武士彟,李庸岂会让对方代劳,只需派手下走一趟就好,那利州都督武士彟也不是个东西,居然诬告李庸持有弓箭,还胡说八道什么喷火的铁棍,我看他是失心疯才对,等查证的人返回,看老夫如何弹劾他。” “别上火,当前问题是雪花盐一经问世,其他海盐、青盐未来恐再无人问津,而其他盐商又不懂得制作雪花盐,各商号一旦联手,看起来这一日三餐好像不怕他们,但也存在隐患,还有就是朝廷扣下的这批青盐,如果贩卖不出去,圣上面子过不去,只会更责怪下来的。” 房玄龄提醒说道,魏征却不在意地讥笑道。 “商业竞争,各凭手段,我看谁敢跳出来?不过你说得对,雪花盐一经推出,整个盐市场都将发生变革,这下有好戏看了,我记得赵郡李氏和范阳卢氏都在贩盐吧?” “你呀~” 杜如晦岂会不知道魏征心中有气,自己何尝不是心有不满?但朝廷不能乱,百姓不能乱,想了想说道。 “这一日三餐这么做肯定有他考虑,而且他们又是利民之举,咱们这些老家伙得帮一把。” “杜相、房相。” 一名禁军内卫打马急匆匆过来,拱手说道。 “杜相、房相,圣人有请。” “可有说何事?” 杜如晦反问道。 “有官员联合上书,弹劾一日三餐商贾,将雪花盐低价贱卖,恶意抛售,扰乱市场,圣人请杜相、房相和魏大人一起去甘露殿议事。” 对方解释说道,杜如晦、房玄龄和魏征三人交换个眼神,心想,麻烦来了,于是他们上了各自马车,杜如晦不放心地对一名贴身家将低声交代道。 “速去找老光棍,将联名弹劾一事告知于他,让其早做准备。” “喏!” 对方拱手一礼,一拉马头匆匆去了。 第二百零六章 和我斗? 长安,华亭侯李府,李庸正在接见赶回来汇报情况的老光棍,听到下人来报,说杜如晦,房玄龄还有魏征联袂来访,李庸听了就直接以不在府上为由拒绝,因为他不想把自己的战争将别人卷入,尤其是杜如晦和房玄龄,他们可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虽然他和魏征不太对付,可是李庸并没有讨厌这老山炮,毕竟只是观念不同而已,何况人家怼天怼地怼皇帝呢,怼怼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说说今天的情况。” 小雪不在,李庸只能自己亲手泡茶了,他一边熟练着泡茶,一边问道,老光棍非常了解李庸的脾气和行事习惯,没有拖延,赶紧如实说道。 “侯爷,今天一共销售出去五千余包,照这个速度只能坚持十几天就全部售完,盐价是否有利润还待核算,但出去五千余张纸,这个成本不算小。” 李庸点头,其实他对成本心中早就有计较了,这批盐的成本有五块,一块是人工成本,一块是运输成本,一块是木炭烧制成本,还有工人吃饭成本和给团队的赏银,最大的成本矿没有给银子,核算下来一包盐的成本不超过两文,按四文卖利润都有一倍,李庸不由感叹道,贩盐真他娘是暴利行业,不过,这个利润的计算,李庸没打算跟老光棍说,与信任无关,而是没必要,包盐的纸张看起来数量不小,但成本也在可控范围内,李庸想了想提醒道。 “今天是第一次卖,未来三天购买数量会更高,但三天后会下降,不用担心货量不足,船队已经过去,日夜兼程,往返不用一个月就到,下次拉二十船过来。” “还有个问题,朝廷委托京兆府贩卖的盐降到三文一斤,有不少人图便宜,跑去采购,怀疑其中不少盐商囤货居奇。” “哦,三文?” 李庸眼睛一亮,三文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买过来加工成雪花盐,中间会消耗不少,但所得价值五文左右,哪怕能卖四文也赚一文,拿一文给精加工的人做工钱和买木炭成本,也能持平,换言之,用三文银子买朝廷的盐,加工成雪花盐后还能卖三文,看上去没赚钱,但有足够的货供应市场,只要货足够多,时间一长那些盐商就会慌,就会囤不住,清仓处理,到时候再低价买来,一个字—大赚,更重要的是,可以给自己这个老丈人当头一棒,别以为抢走属于自己的十万石盐卖给老百姓就能获得民意,搞事情,李庸心念闪过,然后追问道。“有没有限购?” “没有,大家都来买我们的盐,再限购更卖不动。” 老光棍回答道,李庸眼睛一亮,马上叮嘱道。 “让我们在长安所有人都悄悄过去,给他们银子大力采购朝廷那批盐,记住,做隐蔽点,不能暴露,盐买回来后放在长安的秘密据点,安排人盯着,再从西山抽调十名信得过的妇人过来,我教大家炼成雪花盐之法,拿去按四文卖,也就不愁供应不足了。” “明白了,只是,会不会亏?” 老光棍还是提醒的说道。 “不会,去吧,一定要隐蔽,下手要快,采购要多。” 老光棍对李庸的信任就像西山和华亭人民那样,不能说是信任了,那简直就是信仰,他拿着李庸给自己的制作方法答应一声就匆匆离去,李庸看着窗外晚霞,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意,心中说道,岳父,准备好接招了吗?一阵风吹来,窗外树枝受惊一般摇晃,沙沙作响,晚霞余晖顺着窗户溜进书房,落在李庸坚定、冷酷的脸庞上,月上树梢,夜风习习,老光棍出了后院,完全没有人注意他,就连一直监视这里的百骑司都没发现,老光棍回到自己的府上,他先去厨房吃了点东西,然后换上便装离开长安,直接到郊外的一个秘密工坊,他找来几名工匠按李庸的给他的图纸打造大铁锅和过滤桶,然后让情报局的特工一起来送到秘密据点垒砌土灶,等土灶砌好,安排出去采购朝廷发卖的岩盐的人也就返回了,那些朝廷发卖的岩盐被一袋袋丢在地上,西山这边选派的十名妇人也从西山赶到,整个过程就花了四个多时辰,可谓是急速了,老光棍让人找来大量木炭,按李庸写的方法传授她们制盐的办法。一大锅岩盐倒进锅中,加入清水加热溶解,然后用木炭过滤到另一口锅,再加热煮沸,控制好温度直到水分煮干,剩下就是细腻的结晶体,此法最关键在于木炭过滤和温度,但掌握难度不大,一学就会,就算老光棍他们都是第一次制作,按李庸写的方法和步骤做,还是没有问题的,老光棍观察片刻后,见大家逐渐掌握后就彻底放心了,他叮嘱几个手下几句保密后就出来了,然后又对守在门口的黑军守备队叮嘱几句保密要求,他才在长安关闭城门之前回到自己的府上,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李庸之前就打过价格战,只不过那个时候李二没有参与,现在他是直接下场玩了,那就不一样了,李庸很想很霸气的和李二说,小样,和我斗?可是他也就自己意淫一下。这场价格战已经打响,他还是得亲自去看看,以防万一,而此时的甘露殿里,李二阴沉的脸像锅底一样黑,他一言不发不语一副即将暴走架势,因为刚刚京兆府派人来报说岩盐销售良好,已经卖出去三万石,还有不少人在排队,预计今天内能卖出去六万石,然而这个消息却不能让李二高兴半分,相反,反而预感到背后有问题,卖的太快,不合常理,毕竟雪花盐也在大卖,长安城内的购买力什么时候这么大?沉吟良久,李二想不出背后有什么问题,这种感觉更难受,放佛整件事正在朝自己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这就是该死的失控感,李二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朝廷,对朝臣,对百姓产生失控感,放佛这一切都在远离自己,变成孤家寡人,这种感觉让人抓狂,其实这只是咱们的李二皇帝有被害妄想症想出来的,那里有什么失控,虽然和吐蕃开战,打的难解难分一时间没个胜负,但也不会有什么,加上什么海盗之类的,其实他更加知道,这些倭国的萝卜兵,都不够唐军杀的,他是纯纯的自找麻烦。没多久,奉旨赶来的杜如晦、房玄龄进殿,他们恭敬向李二行礼,李二摆摆手说道。 “两位爱卿,朝廷的盐贩卖速度忽然大增,朕觉得此事背后有古怪,特召你们过来商议一二,你们对此事有何感想?” “回圣人,此事不外乎两种办法,一种是继续卖,一种是不卖,如果不卖,虎头蛇尾,恐落下诟病,引来民间非议,既然不能不卖,那就顺其自然,反正盐卖出去还是在长安,落入百姓之手,无伤大雅。” 杜如晦郑重的说道。 这番话有些敷衍,李二不喜,蹙眉问道。 “可要是背后有阴谋,又该如何?” “圣上,朝廷能收回盐不卖吗?” 这时房玄龄突然开声反问道,李二摇摇头,沉默了,如果不卖,民意大跌,百姓生怨,后果朝廷承担不起,可要是卖,又担心这背后有古怪,这种憋屈的感觉让李二抓狂,杜如晦和房玄龄见李二摇头,杜如晦就接过话说道。 “既然朝廷必须卖,就算背后有阴谋算计,了不起也是将盐买走,囤货居奇,以待来日,但盐还在长安,等过些日子江南水灾平息,大批海盐进入长安,囤货居奇就是个笑话。” 李二也想到有人在囤货,但又觉得不像,提醒的说道。 “克明,玄龄,如果有人囤货居奇,等江南海盐一到就全都砸手上,对方不可能想不到这点,为何还要如此行事,就不怕亏损?朕担心别有用意。” 杜如晦和房玄龄这样的聪明的人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总觉得这背后有李庸的影子,不过上次他们登门不见,杜如晦和房玄龄就已经猜到李庸不想他们卷进来的用心,杜如晦想了想说道。 “圣人,或许他们觉得江南水灾没那么快平息,而且,将盐拉到边远城池贩卖还能高价,拉到边境更加好卖,怎么算都不亏。” “你的意思是有人囤货,待价而沽,甚至不惜贩去边境?那朝廷可否自己也可以贩去边境?” 李二眼眸爆睁问道,房玄龄脸色大变,赶紧提醒道。 “圣人,与民争利恐怕不妥,朝廷让京兆府打着救济百姓的名义贩卖可行,但价格必须低,老百姓买得起,如果高价出售,性质不同,恐会引起更大麻烦。” 李二也清楚不能与民争利,但不甘心,那么大一批盐要是脱手,内库又能大赚一笔,再也不用紧紧巴巴过日子,思忖片刻后说道。 “爱卿说的是,不能高价贩卖,与民争利,百姓不易,侯家几座盐矿被朝廷充公,朕打算派一人去主持开采,运更多盐来长安,何人为好?” “臣对盐矿开采一事了解不多,请圣上独断。” 房玄龄拒绝道,这历来举荐人最是敏感话题,如果所荐之人正中圣意,一切好说,但功劳肯定没有,可要是举荐出错,会有连带责任,何况李二问起此事心中必然已有人选,多年为官,杜如晦和房玄龄对此门清,李二见杜如晦和房玄龄如此上道,就满意的笑道。 “某意推行榷盐法,设盐司,专司开采、制作、分配和转运事宜,利州都督武士彟虽戴罪之身,但熟悉山南西道事宜,官降二级,任盐司尹,你意如何?” 听到榷盐法三个字杜如晦和房玄龄纷纷脸色大变,杜如晦赶紧说道。 “榷盐法是汉武帝时所实行的朝廷垄断食盐产销制度,也是引发汉朝走向灭亡的原因之一,唐沿隋制,无榷盐法,而今圣上要推出,恐有不妥,还请三思。” 榷盐法的核心是民制官收,即招募平民自己准备生活和生产费用去煮盐,官府供给煎盐工具,煮成的盐由官府按月给以一定的工价收归官有,再以一定价格卖给商号,有商号再卖给百姓,简单而言,就是原本的商家生产、销售变成百姓生产,朝廷统一收购,再配发给商家零售,多了朝廷这个环节,就多了很多人伸手卡拿要,成本大增,价格会高很多,百姓更吃不起盐,何况让一个戴罪之人负责,李二这是为了扶持新势力简直不遗余力,饶是房玄龄老好人也来火了,但还是忍着怒火继续提醒道。 “圣上,武士彟戴罪之身,事情没查清楚前不能委以重任,否则会遭人非议。” 李二脸色瞬间阴沉,冷漠不语,事关江山社稷,房玄龄也不退让,快速盘算对策,大殿里顿时变得压抑,冷肃,江南水灾加上长安缺盐让李二意识到盐的重要性和巨大利润,想收归朝廷,自己亲手掌控,增加内库收益,但也清楚这么做的弊端,所以刚才起个头,就是希望杜如晦和房玄龄俩人能站出来,上书朝廷,自己顺水推舟,将来出问题还能推给他们俩,没想到房玄龄不仅不像往常一般默契答应,反而拒绝,态度坚决,李二那患得患失的失控感再次涌上心头。李二来火了,你房玄龄不懂事,杜如晦不配合,朝廷有的是人配合,冷着脸摆摆手说道。 “此事再议,退下吧。” 杜如晦和房玄龄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李二阴沉的表情,知道说什么都没有,都叹息一声离开,匆匆出了大殿,心中满是担忧,江南水灾还没解决,榷盐法一出,这天下恐怕要大乱。 “不行,绝不能放任不管。” 房玄龄和杜如晦说了一声之后,俩人就匆匆离开皇城,上了马车之后直接说道。 “去华亭侯府,快。” 杜如晦和房玄龄他们现在可管不了那里已经被李二监视,杜如晦的马车迅速启动,朝李庸的府宅而去,一路上,房玄龄沉思不语,寻思着李二什么时候性情大变,而且多疑,猜忌,长此下去,这天下恐怕要动荡,烽火再起,真是多事之秋,房玄龄揉揉疼痛的脑袋,脸色奇差,杜如晦也一声不吭的闭着眼睛。俩人很快就来到了李庸长安城的宅子,立马被李庸的卫兵拦住,杜如晦和房玄龄担心李庸又不见,对着李庸的卫兵说道。 “去通报一声,就说老夫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一见。” 卫兵不敢自作主张,赶紧去通报,这时,一辆马车过来,正是去暗查销售情况返回的李庸,此时他们避无可避,李庸没办法再躲,于是就迎上去问道。 “杜相、房相,您们怎么有暇过来?” 杜如晦板着脸说道。 “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找个安静之所聊几句。” “随我来。” 李庸会意地点头,示意放心,很快两辆马车在特工和卫兵的掩护下,摆脱了百骑司的监视和跟踪,没多久来到城外的一处山顶院子门口停下,李庸领着杜如晦和房玄龄来到书房,不准任何人靠近,三人坐定之后,杜如晦和房玄龄也不问李庸怎么在城外还有这么一处宅子,杜如晦直接说道。“你听说过榷盐法吧?” “不太清楚,怎么了?” 李庸惊讶地反问道,于是房玄龄便将榷盐法的核心要义解释一遍,最后补充道。 “你的老丈人想推出榷盐法,成立盐司专司天下盐业,由武士彟担任盐司尹。” 李庸脸色一变,虽然不知道武士彟,但他清楚大唐就是亡在盐上,唐朝末年两大造反头子黄巢和王仙芝都是贩卖私盐出身,也正是盐价太高,老百姓苦不堪言,活不下去,最后跟着造反,不过,那都是唐朝末期才发生的事,朝廷现在并不插手盐,他这老丈人想干什么?嫌自己江山太稳固,想找点刺激?杜如晦见李庸沉默不语,催问道。 “榷盐法有百害而无一利,你可有办法阻止圣人此举?” 书房内,李庸面对询问笑而不语,别说没办法,就算有办法也不说,李二想作死,那就作吧,关自己什么事? 房玄龄急了。 “李庸你如有办法,直言便是,老夫自会去主持,无须你出面,天下好不容易稳定,绝不能再出事。” 为了大唐,房玄龄也是操碎了心,李庸自然看得出来杜如晦和房玄龄心中是有理想,有信念,有百姓疾苦,都是好官,但也容易得罪人,忍不住提醒道。 “杜相,房相,圣人想增加收益,更想扶持一股新力量,这个时候谁都可以跳出来反对,唯独杜相,房相你们这些老人不行,只会适得其反,让我这个老丈人更加坚定决心,不如顺其自然吧。” “可是?” 杜如晦和房玄龄不是不懂,只是不甘心大好江山再起纷争。 “杜相,房相,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派生面孔过来,你们也知道我那老丈人早就已经盯着我城里的那个宅子了,你们和我来往密切并非好事,会受牵连,等哪天你们不在朝为官了,就来我这,去西山还是华亭,我都给你们留着一套房。” 杜如晦听懂了话中深意,盯着李庸问道。 “非得如此?” “我只是想自保。” 一句话,道尽无数悲凉,杜如晦和房玄龄瞬间明白李庸的心思,堂堂华亭侯,当朝长公主夫婿,当今圣人的女婿,不敢说立功多少,朝廷不赏赐也就算了,还逼得想尽办法自保,换谁心里能好受?下一刻,杜如晦和房玄龄起身郑重说道。 “你是个好孩子,只要你一心为天下百姓,老夫就在你身后。” 说完,他们就大步流星而去,都是聪明人,很多事不需要点破,李庸没有起身相送,目视杜如晦和房玄龄离开的背影苦笑道。 “好孩子吗?” 好人卡都是由美女派发,但由千古名臣杜如晦和房玄龄送出则不同,李庸有些小骄傲。 第二百零七章 玩票大的 杜如晦和房玄龄走后,李庸就见老光棍在门口探头探脑,他对老光棍喊道。 “进来吧。” “杜相,房相走了?” 老光棍说着就走了进来。 “刚走不久,有事?” 老光棍赶紧说道。 “有人说在一日三餐门口看到侯爷的马车,过来问问,看是侯爷是否亲自去的,你也知道现在长安城处处透露这诡异,为了你的安全,我们情报局的特工是小心再小心了。” “我去了一趟,正好有事找你。” 李庸自然知道老光棍说的意思,他也没怪老光棍,他坐正了身体脸色一肃、 “朝廷有可能将盐收归官方,不得私卖,明天之内秘密将朝廷那批岩盐全部吃下,另外再派人秘密采购其他盐商手中之盐,有多少买多少,西山腾个库房出来存放。” “朝廷收归官办,怎能如此?” 老光棍听了脸色大变。 “不要在意这些。” “老光棍,给你三天时间,尽可能多收,但朝廷那批盐必须全部吃下,三天后停止雪花盐对外售卖,只给西山和华亭使用。” 李二要作死,李庸准备送一程,他准备玩票大的,老光棍脸色一变,提醒的说道。 “少主,不对外贩卖,那么多盐留着坏了怎么办?那可是好大一笔银子。” “不要多问,我自有考量。” 老光棍虽然心疼银子,但也清楚自己身份和位置,而且李庸的想法那是他能明白的,其实李庸这么多盐,足够解决西山和华亭的盐荒,老光棍答应一了声就匆匆离去,李庸也匆匆出门,因为他不能离开城里太久,要不然他的老丈人又该多想了,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薛仁贵和张仁愿联袂而来,张仁愿风尘仆仆,但精神不错,两人看到了李庸之后,赶紧翻身下马,向李庸敬礼说道。 “报告司令,龙骑兵团奉命归来。” “回来了?跟我来。” 李庸大喜,领着两人返回书房,分宾主坐下后,李庸一边烧水泡茶,一边问道。 “可还顺利?” 张仁愿赶紧回答道。 “一切都很顺利,席君买那家伙现在已经在西州立稳了脚跟,我们的商队已经恢复了,附近的那些小国都被我们打怕了,没人再敢挑刺了。” ”做的不错,辛苦你这边还跑一趟只要西州那边在我们手上,那西域就会被我们完全控制。” “这都是属下该做的,为了西山。” 张仁愿重新站了起来立正向李庸和薛仁贵敬礼,西域对于李庸来说是必须要控制的,就像他要控制海路一样,陆路这条丝绸之路情况太复杂了,大大小小国家和部落,然后没有安全的环境,那将来对那些的商贸影响会是巨大的,张仁愿继续说道。 “这次运过去的货换来大量牛皮、羊毛,还有一大批活的牛羊,草原上的人没什么银子,只能以货易货,不过这趟咱们可以赚取五倍以上利润。” “羊毛和牛皮都是好东西,西山的工坊制作被褥,靴子用得上,至于活着的牛羊,西域上的牛都是肉牛,不能下地干活,饲养太费劲,杀一批放到洞穴备用,前些日子让人在后山挖了个洞穴,里面有大量冰块,用于存储正合适,再送一批牛羊去华亭改善伙食,剩余拿去市场卖掉,换成银子。” “饲养太费草料,还需要人看守,有地方存储,冰镇不会坏,这个办法好。” 张仁愿正愁不知道怎么处置,一听有洞穴冰冻,两眼一亮。 “下批货主要拉白酒、肥皂、茶叶和盐,其他少带些。” 李庸叮嘱的说道。 “盐?在西域,这可是比银子还珍贵的东西,咱们有?”张仁愿有些诧异。 就连薛仁贵也满是惊讶之色。 “看看。” 李庸拿出一包雪花盐打开,放在案几上,两人沾了些品尝,顿时眼睛一亮,交换了个眼神后张仁愿抢着说道。 “这盐品质非常高,没有苦涩异味,又好运输,绝对大赚,西域对盐的需求很大,有多少可以给我们拉过去?” “拉一千斤吧,五天后备齐,你们好不容易回来,多歇几天,不急。” 李庸笑了,长安盐商不少,但敢往西去到西域的没有,独门生意,哪怕高价采购长安盐商手上盐,拉到西域也是血赚,长安城没了盐,普通老百姓可以通过在老光棍的秘密渠道购买,甚至可以通过一些什么亲友的买到,谁还没个亲戚朋友熟人?只要来买,李庸就不深究真实身份,给老百姓一条活路,但长安城内有钱大户可没人不知道这些渠道,没渠道买盐,倒要看看李二如何应对,想到这儿,李庸越发坚定加大收购盐的力度,张仁愿一听这么多,大喜,心中迅速计算一番,说道。 “一千斤绝对可以换回一万头羊,一头羊在草原不值钱,但在长安要几百文,咱们一斤盐多少成本?” “不到三文。” 张仁愿不可思议地喊道。 “什么,如此高品质盐居然……” 李庸赶紧打断道。 “你俩知道就行,不许外传,另外,走的时候去情报局的秘密据点,每人带一百斤回府,告诉你们家人,以后那些青盐、海盐就不要吃了,对身体不好,吃完再来拿。” 两人赶紧点头答应,聊了一会儿,两人起身离开,张仁愿的龙骑兵即使军队也是商队,按李庸的设想就是席君买控制西州之后,张仁愿带领着龙骑兵化作商队收刮西域人认为不值钱的东西回来,这些东西在大唐可是宝贝,而且有一些东西还是李庸要的战略物资,例如一些种子,煤炭什么的,所以才现了张仁愿的龙骑兵出现在席君买的西州防御战中。三天后,长安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无风,闷热,一个个着装简朴的百姓朝着东市的一日三餐走来,一如往常,自从有了一日三餐,长安的百姓已经开始习惯了这种自选购买的方式,想买什么直接拿,品种齐全,品质很高,价格还不贵,以前去东西市采购得一家家跑,太麻烦,其实李庸做的一日三餐就像后世的超市一样。很快,一日三餐就被无数人涌入店内,一楼货架上摆放着新鲜的蔬菜,水果,还有各种干货,调料,一看就很诱人,结算出口却没有像往常那般摆放雪花盐,所有人一愣,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很多人都是慕名远道而来,要是没有岂不白跑一趟?结算出口有专人负责给大家算账,收银子,有客人忍不住问道。 “你们的雪花盐呢,怎么不见了?” 负责人哪里知道内情,也是不解,客人们开始慌了,外面的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又涨了好几文,就这样还听说卖断货,有钱都买不到,何况贵得也买不起,要是这儿没盐大家吃什么? “盐呢?” “我们要买盐。” 更多人围拢上来,大喊大叫,场面有些乱。 这时,老光棍带着一支护卫队跑来,高声喝道。 “都别吵,老夫是这儿的管事,盐不卖了,下一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你们不是说有足够货源,怎么就不卖了?” 有人不满地质问道。 “就是,不可能这么快卖完。” “快把盐拿出来。” 更多人参与进来,大喊大叫,情绪激动,老光棍早有准备,大声说道。 “赵郡李氏和范阳卢氏两家为主,联合其他官员弹劾我们,说我们这儿恶意降价,破坏公平竞争,不允许再售卖盐,对不住了各位,大家去找其他盐商购买吧。” “什么,居然说钱老板你们恶意降价,该死的盐商,他们怎么不去死?” “就是,他们卖那么高价,咱们老百姓哪里吃得起,亏得钱老板仁义,体恤咱们,低价出售,而今不许卖,咱们吃什么?” “该死的盐商,他们这是逼走钱老板啊,好让咱们去买高价盐。” “不行,咱们不答应,找他们去。” 老光棍见不用自己刺激就舆论一边倒,省了不少事,大声喊道。 “大家赶紧去,听说江南一带匪乱难平,海盐近期都运不过来,价格还得涨,大家去多买点,免得将来没盐。” 所有人一听将来会缺盐,更急了,纷纷离开,很快,一大帮人蜂拥到一个铺子门口,店伙计出来张罗,看到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过来,有些发怵,但一想到背后靠山,胆气大壮喝道、 “干什么?” “买盐,快把盐拿出来。” “对,把盐拿出来,不许涨价。” 店伙计一听是来买盐,不耐烦地呵斥道。 “买盐就排好队,一个个来,东家交代过今天盐价再涨三文,二十文一斤,把银子都准备好。” “什么?又涨?你们这是抢劫。” “对,不能再涨,我们不答应。” 店伙计不屑地说道。 “你们说了不算,爱买不买,不买滚蛋,明天还得涨,反正也没多少盐,不愁卖。” 大家一听没多少盐更慌了,买不到盐以后怎么活?粮食没了可以挖点野菜充饥,熬熬就过去,盐不同,没有可不行,有胆子大的往前挤,一边喊道。 “你们这些商贾为富不仁,胡乱涨价,简直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快把盐拿出来,低价卖给我们。” “叫,叫个屁,老子不卖了。” 店伙计趾高气昂,浑然不在意。大家一听不卖,于是大怒就往里冲,人都有盲从本能,所有人跟着往里冲,几名店伙计顿时慌了,赶紧上来阻拦,但被几名健壮男子打倒在地,大家一窝蜂冲进去,打算抢到再给银子,毕竟盐不多了,谁先抢到谁就有机会,等盐到手,看着乱哄哄的场面,没人上来要银子,不少人动了坏心思,悄悄离开,一些不想占便宜的到处找店伙计给银子,但看不到人,发现四周不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手上的盐,担心被抢,也赶紧溜掉,很快,这家店的盐被洗劫一空,没抢到盐的人气不过,凭什么别人能抢到盐拿走,自己不能,贪婪占据大脑高地,变得疯狂起来,所有人叫骂着朝最近的盐铺冲去,有了上次经验,这次根本不废话,直接冲进去抢,生怕晚了没有,很快,哄抢之风在长安城内上演,大家抢完就跑,左右屯卫想一上就抓人都没办法,现场人实在太多,他们根本拦不住,缺盐的消息如风暴一般席卷整个长安城,更多人担心将来没盐,纷纷走出家门,加入哄抢队伍而之中,大街上乱成一团,法不责众,混乱局势越演越烈,消息很快传入皇城,传到在甘露殿处理事务的李二耳朵里,这下李二整个人都不好了,愣愣地看着来汇报的李君羡,他感觉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自己治下的长安城不说路不拾遗,也差不了多少,居然爆发哄抢事件,这怎么可能?这是朝廷的耻辱。更是自己执政的污点,史书上要是记载,情何以堪?一向爱惜名声的李二怒了,他暴怒喝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赶来汇报的李君羡赶紧解释说道。 “圣人,卑职也不清楚,只听说一日三餐突然停止销售雪花盐,百姓恨其他盐铺囤货居奇,涨价贩卖,要求降价未果,起了争执,最后演变成哄抢,整个长安城都乱了。” “你们南衙禁军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卢国公呢?” “回圣人,卢国公正在现场指挥平乱,现场无辜百姓太多,哄抢只是少数,但借助无辜百姓脱身,难以抓捕,卢国公让卑职请示圣上是否军事管制?” 军事管制意味着可以动手接管整座长安城,责令所有人无条件回家,胆敢违抗,格杀勿论。这样做是能快速平息混乱,但也会让民愤升级,李二犹豫了一下,担心哄抢升级,引发乱斗,甚至威胁到皇城和自己安全,赶紧说道。 “管制两天,务必查清背后真相,追回被抢货物返还受害者。” “喏!” 李君羡答应一声,行礼之后就匆匆离去下旨,李二看着大门口方向,眼中闪烁着精光,低声呢喃道。 “雪花盐停售,某的好女婿,你想干什么,对某的反击吗?那就来吧。” “圣人,赵郡李氏和范阳卢氏两家派代表求见。” 黄言的声音从甘露殿大门口传来。 “宣!” 很快,两名中年男子急匆匆进殿,行礼后一人说道。 “圣人,族内好几家盐铺都遭人哄抢,损失巨大,还请圣人做主,主持公道。” “没错,还请圣人严惩凶手,还我公道。” 另一人也附和道,李二目光一眯,冷冷地问道。 “朕前两天找你们,让你们一起降价销售,你们不是说没多少盐吗?怎么就损失巨大了?” “是没多少盐,但昨晚运来一批,准备今天降价销售,没想到刁民作乱,哄抢物资,简直罪该万死。” 一男子郑重说道,李二又不傻,江南水灾,道路不通,海盐运不过来,西南盐矿几乎都被抄家充公,哪来的盐?分明是想囤积居奇,卖高价,但考虑到还要用两家,没有点破,冷声说道。 “放心吧,已经责令南衙禁军追讨。” “谢圣上恩典。” 两人一脸感激状,这时,黄言急匆匆跑进甘露殿,一脸焦急地说道。 “圣人,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了?” 李二一边训斥道,但是心中却咯噔一下,黄言赶紧组织好语言解释说道。 “圣上,百姓和左右屯卫打起来了,要求吃盐,不允许涨价,不少百姓更是到朱雀门集结,情绪火爆,怕是要出事。” “什么?” 李二脸色大变,老百姓居然冲撞禁军,还来到朱雀门示威,这是要造反不成?但一想到缘由,李二脸色臊的通红,归根结底都是自己一手造成。莫名的,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涌上心头,感觉要出大事,但帝王不能有错,否则威严不存,对暴徒绝不能姑息,一股无名火起,李二冷声说道。 “传旨卢国公,尽快平乱,反抗不从者,杀无赦!” “遵旨。” 黄言本能地感觉这道命令不妥,但没敢多说,匆匆离去宣旨,可是李二这样的手段是能迅速镇压暴乱,但是也会对他的名声产生巨大的影响,可是他已经管了不那么多了,因为他现在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先平乱,后面的事情再说,无法就是推就个替罪羊出来而已,这个替罪羊他都想好是谁了,李庸和李二这对翁婿之间,都想票大的,就看谁能玩的最大,还不玩脱,这就看俩人的智慧了,而此时的李庸舒舒服服的躺在长安城宅子的后院里享受这日光浴,发生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喃喃的说道。 “父皇,你准备好了吗?我已经开始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你可是千古一帝啊,我可看好你的哦。” 李庸喝了口自己泡的茶,然后咪上眼睛躺在房檐下,就如同他说的,李二那可能那么容易认输,他可是唐朝最狠的皇帝。 第二百零八章 抢人口 刺眼的阳光笼罩着长安城,闷热如同蒸笼一般,长安城的大街上,无数百姓的心中却冰冷如霜,焦虑不安,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安城才会有盐运进来,家中没盐日子怎么过?特别是看到不少人哄抢成功,带着盐欢喜地溜走,心中焦虑更盛。 “哒哒哒……”这时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如同九天之外传来的滚滚天雷,很快,马蹄声接近,一支装备精良,铠甲森森的禁军冲过来,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冷冽如刀,吓得混乱场面瞬间安静下来,队伍中,程咬金铁青着脸大吼道。 “圣人有旨,速速回家,不得集结生事,否则以乱贼论处,就地格杀。” 众人一听要以乱贼论处,格杀勿论,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不敢违抗,赶紧散开,无奈返回,心中的怨恨更盛几分,不少人眼中更是跳动着愤怒的火苗,程咬金没有为难这些百姓,他以前也是卖私盐出身,知道盐的重要性,所以不会趁机大开杀戒,只是示意队伍驱散即可,他自己勒马停下,看着散开的百姓身上散发着无形的冷意,他知道这事肯定没完,将来恐怕是要出大事,他心中也多了几分不满,不满李二的简单粗暴处理方式,但心中的忠诚让程咬金控制着了怒火,没有表露出来,没多久,一名郎将过来抱拳说道。 “启禀卢国公,乱民正在驱散,兄弟们正沿街布防,准备戒严,请卢国公示下。” “让兄弟们盯紧点,绝不能出事。” “喏!” 对方领命之后就急匆匆离开,程咬金策马向前一段距离,人满为患的大街变得空荡荡,多了几分冷清,宛如烽火战乱时期,这一幕让程咬金很不喜欢,当年群雄逐鹿,千里白骨,十室九空,难不成又要再演? “卢国公!”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程咬金扭头看去,只见一辆马车正缓缓过来,靠近后停下,车窗帘子拉开之后,魏征探头出来冷声说道。 “卢国公,百姓只为买盐,何罪之有?” “魏大人,本官也是奉命行事。” 程咬金面无表情的抱拳道,魏征眼睛一眯,冷冷地说道。 “职责所在,老夫不怪你,但百姓艰难,只求一盐活命,并无过错,还请卢国公善待之,不得滥杀,否则老夫绝不答应。” 程咬金那混不吝脾气也上来了,要不是圣旨在身,他哪里会管这等闲事,于是不耐烦地说道。 “直娘贼,冲老夫说道什么,有本事找圣人说去。” 说完,程咬金双腿一靠马腹,策马离开。 “走,进宫!” 魏征冷声说道,放下车帘,马车继续前进,朝宫中方向而去,程咬金却策马来到华亭侯府,看着禁闭的大门,估摸着李庸应该在自己的宅子,自己又不方便过去,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一片已经被李二的百骑司监视了,于是他对一名校尉叮嘱道。 “带着你的人留守这一片,不得有误。” 对方心领神会,赶紧点头答应,之后,程咬金示意一名家将近身,叮嘱道。 “悄悄回府,让处嗣待着左武卫,这段时间不要回长安。” “明白。” 对方低声应道,程咬金再次看向华亭侯府,眼中精光涌动暗道。 “臭小子,不管你做什么,老子得帮帮场子。” 信念闪过,程咬金策马继续巡视大街,避免生乱,没多久,繁华的长安城变得安静下来,透着几分诡异,宽大的街道上看不到多少百姓,就连当街商铺也关门,只剩下禁军在巡视,戒备,透着几分冷肃杀意,然而一些窗户打开缝隙,里面闪烁着一双双眼眸,阴冷,不甘,愤怒,一天时间管制中慢慢流失,强大的武力管住了人身,但并没能管住人心,缺盐让长安的百姓心中恐慌和焦虑越发强烈,不少人打开门,站在门口冷冷地注视着巡逻的禁军,用无声抗议,发泄不满,长安城上空凝聚着一股不安,文臣们沉默不语。武将们默不作声,所有人都看向皇城方向,等待一个答案,然而,皇城迟迟没有决定出来,透着诡异,这份诡异让底层百姓感受到了皇权的冷漠和高高在上,仁义、圣明的天子正在远离他们而去,一种无力感、憋屈和愤怒在心底发酵。又一天在压抑中过去,禁军没有取消戒严,但挨家挨户砸门,通知可以正常出门,正常生活,正常生意,但不允许再集结哄抢,为了养家糊口,为了活命,大家将心中的不满按下,纷纷出门,一些需要采买生活物资的人习惯性来到百货商城,却看到大门口贴着一张告示,有读书人在大声诵读上面内容,大家围拢上去。 “什么?一日三餐的工坊大量雇用工人。” “还要大量女工,年龄十六至四十均可?” “多少?一百文一月,包吃两餐,岂不是可以买到二十余斗精米面,一名小娘子养活全家还有富余?简直不可思议。” “精通女红的优先,酬劳二百文一月?” “什么,凡是在一日三餐工坊做事的都可以购买雪花盐?” “快,快,哪里可以报名?” 众人听到告示内容无法淡定了,群情激动,大喊大叫,生怕错过机会,一日三餐背后老板所有商铺的待遇大家早就听说,顿顿有肉,给钱从不抠克一文,也不拖欠,月月及时发放,立功者有奖,每月还有评选,表现最好的前十名也有奖励,买他们产品还有优惠,有了他们工人这个身份,走出去都倍有面子,嫁娶都容易很多,整个长安,不,整个大唐都找不出这么好的事,其实李庸想成立一个公司来管理的,但是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只是让郑丽婉和武曌在背后管理,明面上只是互相不统筹的商人,暗地里却是西山和华亭生产和管理。这时,一日三餐走出无数人,抬着座椅整齐摆放,老光棍拿着锣出来,用力一敲,将众人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大声喊道。 “诸位街坊,本人是甄府的管家,我家老爷仁慈,不忍心大家受苦,特招募五千工人,具体待遇告示上有,就不再多言,有兴趣的直觉排队报名,捣乱者不予录取,直接打出去。” “某,某报名。” “还有某。” 大家一窝蜂冲过去,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就是傻子,贾有财继续大喊道。 “一张桌子前排一队,不许插队,不许捣乱,记住,每户只招募一人,将名额和机会让给更多家庭,都是穷苦百姓,相互理解。” 大家一听有些不甘,谁家里没几个吃闲饭的?谁不想多几个人被雇用,赚取更多酬劳改善家庭生活?但也能理解,都是苦哈哈的老百姓,不能太贪心。有兄弟随行的商量几句,另一人直觉离开队伍,去通知亲戚朋友去了,超龄的,有工作的顾不上买东西,疯一般往家里跑,叫人去了,很快,十条队伍成型,井然有序,没人敢插队错失机会,也没人敢捣乱,老光棍这些年在长安城的威名可不是假的,附近虎视眈眈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招募并不复杂,有病缠身的,行动不适的,超龄的不要,其他无所谓,宣读一下雇佣文书条款,核验身份牙牌后签字画押,告知明天去哪儿上报,叮嘱几句注意事项就算成了,拿到雇佣文书的人兴奋不已,不少人更是喜极而泣,跑向家里报喜,老光棍见现场乱而有序,一颗心放下,猛地一敲锣吸引大家注意力,大声喊道。 “诸位,甄府还需要招募一批读书识字之人负责书写记录,具体工作因人而异,工钱每月一贯起,才能越高,工钱越高,欢迎大家来找老朽询问。” “什么,一贯银子?” 所有人眼睛一热,但一想到要会读书识字,无奈放弃,只剩下羡慕的份,暗暗打定主意,等有钱了一定送孩子去上学,读书人一个月赚的是大家十倍,这个差距太大,让人怎能不羡慕?老光棍其实也就三十岁这样,但是为了掩护身份,他都是化妆成五十来岁的样子行走在长安城,至于李庸为什么要这么多人,那自然是和李二抢人口啊,他的西山和华亭缺的就是人,这个时候不抢一波,都对不起自己了。大门口外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陆续过来一辆辆马车,里面有人探头出来查看,目光阴冷,怨毒,几欲喷火,很快又迅速离开,赵郡李氏府邸,要说起这赵郡李氏,和李庸还真是有不解之仇,李庸刚穿越到大唐不久,卖肥皂就遇到这些强盗,如果不是他们,李庸也不会背井离乡跑到长乐乡,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了,可能这就是命中自有安排吧。李氏府邸的前院花团锦簇,假山流水别有景趣,但往日的喧闹已经不在,反而多了几分压抑,到处都是身穿劲服的护卫,小心戒备着,高大宽敞的堂屋内坐着十几名锦衣华服的贵人,一个个端茶慢品,低声交谈着什么,眼中却满是焦虑,很快府邸主人匆匆走了进来然后拱手说道。 “诸位久等,失礼,失礼。” “李家主客气了。” 此时众人纷纷起身,作揖还礼,没人敢托大,因为他们李二现在明显的要扶持赵郡李氏,可以说是他们世家门阀和陇西贵族的首领了,来者直接到主位坐下,有丫鬟端茶上来,摆好后躬身退下去,这时就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家主面圣如何?” 这位李家主其实只是赵郡李氏在长安的分支家主,他听到询问笑呵呵地说道。 “诸位心情在下理解,圣上亲口许诺,会抓捕哄抢之人,追讨回大家被抢走的盐,所以诸位无须担心。” “有劳李家主费心了。” 对方感激一礼,李家主很是受用的抚须颔首回礼,他却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兴致并不高,反而都愁眉苦脸,他不由一愣直言问道。 “可是又发生什么事了?诸位都是各家人杰,有权有势,还有什么让大家如此愁眉苦脸?” “李家主说笑,实不相瞒,大伙儿也都知道,那该死的一日三餐的背后主人公开招募五千人做工,工钱一百文起,别的不清楚,在下府上店铺不少伙计都跑去报名,这么下去,我等无人可用。” 一名中年男子抱拳说道。 “是啊,一百几十人也就罢了,一下子招募五千人,整个长安做工的才多少人,他们这招于我等而言,简直釜底抽薪,本府几个铺面也不得不关门歇业,这可如何是好?还请李家主帮忙。” “请李家主帮忙。” 众人纷纷抱拳恳请,李家主很满意大家的态度,他也很享受这种被人抬举的爽快,因为他们赵郡李氏在这些世家门阀和陇西贵族里面何曾这么意气风发过,他以前在见到这些人,个个都是鼻孔朝天的,如果他不是赵郡李氏的人,估计早就被他们这些人挤兑死了,他端起茶杯不动声色的品尝着,等待他们把好话说尽后才问道。 “你我都知道这一日三餐其实就是李庸的产业,只是没有证据证明而已,他公开招募,并无触犯律法,就算告御状圣上也不好处置,百姓些许蝇头小利即可动摇,诸位也可提高待遇留人。” 这话简直就是何不食肉糜,众人听了直翻白眼,赵郡李氏家大业大是无所谓,但五姓七望一直被李庸的产业打压,早就没有当年那般好过了,剩下的陇右李氏是皇族,他们虽然也被打压的很厉害,但是皇族毕竟是皇族,李庸也算是皇族,所以对他们还是手下留情了,另外范阳卢氏长安一支直接被李庸弄的抄家了,实力大损,江南士族他们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海事衙门把他们压的头都抬不起来,所以整个天下世家还有谁能与刚刚被扶持起来的赵郡李氏抗衡?他们气的都想骂人了,但是他们不敢,只能一口气憋在心里难受,屋里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片刻后,一人苦笑道。 “李家主说的是,只是在下府上靠贩盐为生,而今沿海一线匪患不断,海盐运不进来,府上已经捉襟见肘,哪里还有余力支付高额待遇,实在不行就只能关门歇业了。” 李家主非常不喜地看向他,心想,如果都他喵关门歇业,没人来附从和配合,自己在李二面前的价值大打折扣,他很不高兴的问道。 “你意欲何为?” 对方自然也感受到了这李家主的暗恼,他赶紧解释说道。 “李家主不要误会,在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无他意。”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跟着李家主无所谓,但商人逐利,无利可图的事没人干,众怒难犯,李家主不动声色地打量众人,但又不甘心被他们逼宫退让,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问道。 “李庸能开出一百文待遇,诸位为何不能?你们以往都是给多少啊?” 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嗯?” 李家主不满地冷哼一声,这时有人赶紧解释说道。 “李家主,李庸那不当人子的东西为何能开出一百文我等不知,但长安用工待遇有规矩,掌柜的三十到五十文之间,年底根据收益给点分红,但普通伙计每月十五文到二十文左右。” 二十文可以买到四斗精米面,七斗粗粮,也就是四十多斤,加上野菜,省着点养活一两个人问题不大,所以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李庸开一百文工钱,足足多了五倍,傻子都知道怎么选,这简直就是开大抢人头啊,李家主也听出了其中差距,他脸色大变惊疑的问道。 “同样在长安做生意,成本大家都清楚,为何那混蛋敢开出这么高待遇,他还有利润可图?” “未必没有,大家别忘了李庸的那些独门生意,无论纸张还是白酒、炒茶、肥皂等等,售价不便宜,更关键的是我等无法仿制。” “没错,李庸的那些独门生意,肯定有利润,否则不会这么干,但这么一来,长安城内用工待遇被拉高,今天招五千人,过段时间,等五千人完全熟悉后说不定又会招五千人,到时候我等无工可用,除非同样提高待遇,但我等成本太高,一旦待遇提高,生意没法做下去,只能关门歇业。” “是啊,是啊,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看向李家主,李家主也不傻,看得出他们只是在哭穷卖惨,不想给太高工钱,这些钱对于他们这些世家门阀来说,算是钱吗?这是他们在逼宫而已,让自己去找李二出面,他又不能拒绝,毕竟以后还需要他们这些家族支持,帮衬的。李家主知道找李二肯定是不行的,会落个办事不力的名声,李家主沉吟片刻说道。 “工钱的事情还只是小事,据我所知,李庸背后收购了朝廷好几万石盐,全部积压在手,大家将存货全部低价放出去,只要长安城内百姓不缺盐,李庸的盐就会砸在手上,用不了十天,大家的盐就能运到长安,到时候继续低价卖,将李庸压住。” “十天后大家的盐能进长安?” 有人惊喜地问道。 “当然,这点我保证。” 他们想到赵郡李氏族长跟着去了江南平乱,李家主肯定有内部消息,顿时心中大喜,有人问道。 “如果新盐能进来,积压的盐清空也无所谓,不过价格得统一,还有就是多少为好?” 关系到利益,就没人是傻子了。 第二百零九章 各有算计 赵郡李氏的长安豪华府邸里,聚集在一起的世家门阀和陇西贵族的代表们都不说话,他们纷纷看向意气风发的李家主,李家主他也经营盐,自然知道其中道道,思忖片刻后说道。 “诸位的盐成本四文左右,平时卖七八文,好年景卖十文,前些天十五六文都卖过,赚了不少,实不相瞒,圣人对此很是不满,希望长安的盐价降下来,但李庸的雪花盐按四文卖,所以,接下来大家统一卖三文,和李庸打价格战。” “才三文?” 他们所有人都惊呼叫出猪声来,他们的盐可是成本都要四文,按三文卖岂不是亏本? “怎么,不愿意?这可是圣人的意思。” 李家主脸色一冷,所有人一听是李二的意思,就都不敢吭气了,但心有不甘,李家主冷着脸继续说道。 “价格确实低了些,而且,新盐运来后也按这个价卖,直到将李庸压住,让那批盐烂在他的手里,断了他经营盐的念头,以后长安城的盐还不是在场诸位说了算,至于大家亏损,江南一带平定后必然大量缺粮,愿意同舟共济的留下细谈,不愿意的可以离开。” 说着端茶慢品,那样子是老神在在,装十三的不得了。他们知道水灾过后缺粮,粮价会暴涨,这是常识,在座个个都是人精,岂会不知道,一听可以通过贩粮找补回来,甚至血赚,顿时动心,可是他们好像忘了李庸可是有占城稻这种大产量的粮食在呢,只不过他们已经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被金钱遮住了双眼。 “还是李家主英明!” “跟着李家主不愁赚不到银子。” 所有人笑吟吟的恭维,没人离开,李庸并不知道以李氏为首的长安城盐贩子准备和他打价格战,正在后院百般无聊的写着后世一些书,因为他趁现在还记得有空,就赶紧写下来,因为将来西山大学堂开始开学,他这些书可以作为指导,然后由那些有经验的工匠什么的配合修改,那西山大学堂的教材算是有了,他正写的起劲的时候,薛仁贵兴匆匆跑来了进来,行礼后说道。 “司令,老光棍让我带话,说人已经招满,一切都很顺利。” “这么快就招满了?” 李庸有些惊讶问道。 薛仁贵也是很感慨的说道。 “司令,你是没去现场,可能不清楚,太多人了,还有很多人没报上名,询问能不能先登记,将来有机会优先考虑,老光棍都不敢答应。” “看来,长安城内无事可做的人还有很多,这次抢了长安这么多人,京兆府该心疼很久了吧?” 李庸感慨的说了一句,这看似繁华的长安,背后到底如何谁又真的知道?他想了想说道。 “西山那个女子工坊太拥挤,全部让他们去华亭,那边都是新规划的,什么都是现成的,做好登记工作和甄别,走的时候一样要把情况都清楚的告诉他们,如果想去,那就把那边的情况告诉他们,如果不去也不要强留,但是一定要做好保密,不能让人知道他们都是去了华亭,另外让人去江南水灾一带招募一千户流民去华亭县做佃户,每户分十亩水田,只收两成租子,多余的粮食如果贩卖,必须卖给府上,当然,按当年市价收购,希望我们能帮助多点这些百姓吧。” 华亭县现在开荒出来的水田都不够人手去种,那些劳改营的海盗什么的都已经忙不过来了,这个时候可以让那些受灾的百姓来种,那可是一万亩上等水田,将来都是粮食,空着多可惜啊,薛仁贵领命之后,就匆匆离去安排。时光荏苒,两天后的中午,天空阴沉,风雨欲来,甘露殿内静悄悄,只有李二翻动奏本的声响,江南水灾,西陲异动,吐蕃战事焦灼,每一项都令他焦头烂额,莫名的,李二想起李庸和长乐大婚之日时,和他说过的一句话,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劳碌命,不如李庸逍遥自在,可惜此子心思沉重,桀骜难驯,难以把控。可惜了,李二叹息一声,微微抬头,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发愣,他想不明白从何时开始,他们翁婿俩走到今天这一步,这时,黄言急匆匆的小跑进来禀告。 “圣上,李家主求见。” “宣进来,对了,李庸承诺的海路回报可否兑现?” 李二突然问道,黄言也是愣了一下,但他反应很快,赶紧说道。 “华亭侯承诺的回报船队回来之后就立马兑现,按比例如实上交,现在船队尚未归来。” 李二颔首,不再多问,黄言也不敢多问,就急匆匆退了回去,没多久,李家主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看他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样子,李二有些诧异地问道。 “李家主见某可是有喜报?” “圣人慧眼如炬,明察秋毫。” 李家主拍了一记马屁,旋即恭敬作揖,正色说道。 “圣人,在下已经说服长安城所有盐商亏本贩卖,库存都拿出来,三文一斤,这两天卖出去一万石左右,长安百姓纷纷感激,吃盐问题得以缓解。” 李二一听两眼一亮,随即大喜,因为吃盐问题一旦解决,长安民心就稳了,他转念一想,李庸可是经商大才,岂会如此好对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长安那些产业都是李庸的,只是这些是不是秘密的秘密而已,他忍不住问道。 “李家主为朝廷办事,某心甚慰,先记一功,回头一并封赏,说说,这盐都卖给谁了?” “自然是长安城内百姓。” “那就好。” 李二放下心来,但又觉得不对劲,李庸的手段自己知道,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仔细思索,却又不知道哪儿不对劲,于是追问道。 “价格几何?” 李家主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邀功说道。 “回圣人,盐运到长安每斤成本都需要五文以上,但在下谨记圣人说的让百姓吃得起盐,减轻百姓负担’的指令,劝说各大盐商支持,为此还出让了不少李氏利益,总算让他们同意亏本贩卖,每斤作价三文,比一日三餐的盐便宜一文。” 先提困难,再表功,最后给李庸背刺,这番话听得李二满怀欣喜说道。 “三文一斤,确实诚心,这份忠心某记下了,跟他们说,有机会某一定会有回报,总不能亏了大家。” “不敢,能替圣人分忧是我等福分。” 李二越发受用,寻思着三文钱这个价格出售,李庸那边的盐肯定卖不动,还拿什么跟自己斗?他追问道。 “三文惠及百姓,是良策,能坚持多久?” “圣人想坚持多久,我等就坚持多久,等江南水患一去,道路一通,大批海盐进长安,价格保证一样,整个长安城,不,整个京兆府十三县都能吃上最便宜的盐,我等还愿替圣上分忧,将大批粮食运去江南救济百姓。” “好,忠心可嘉!” 李二大喜过望,看向李家主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他说道。 “江南水灾过后,百废待兴,粮食是根本,你等尽早准备,等道路一通,迅速转运过去,某将来绝不吝赏赐,一个县男爵少不了你。” 无军功不封爵,这是规定,李二直接拿出爵位赏赐,虽然只是从五品上,最低爵位,但也可见对运粮去江南赈灾的重视程度,对李家主的满意,哪怕最低爵位,对李家主而言都是难以攀爬的天,他大喜的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栗,发誓回去就办,而且一定办好,他抱拳说道。 “谢虽然恩典,在下必不辱使命。” “去吧。” 李二满意地摆摆手,几乎同时,李庸在书房里还在写书,薛仁贵又匆匆的进来,他满脸欢喜地说道。 “司令,一切如您神机妙算,长安城的盐贩子全部统一降价,已经组织上千人轮流去不同的铺子收购,目前采购到七千余石,很快就会突破一万石。” “才一万石,远远不够,加大收购力度。” 李庸笑道。 “明白,老光棍那边已经增加人手,三文收购,重新精加工成雪花盐,四文卖出,还能赚一文,这等好事自然是多多益善,而且,大家吃惯了雪花盐,没人再买其他盐,不过是多一文而已,都舍得,最终所有盐贩子的盐全部落入咱们手中,他们白忙乎,沦为我们的运输队。” 薛仁贵兴奋地说道。 “哈哈哈,运输队好,长安才多少利润?拉去西域和草原其他国家,利润高达十倍以上,要不是百姓不易,全拉去赚的更多。” 薛仁贵一想也对,于是笑道 “司令仁义,见不得百姓受苦,薛某受教,不过,有运输队在,咱们不差长安城这点,等江南水患一平,新盐入长安,他们为了打压,价格绝对不会涨,圣人为了维持朝廷体面,仁义之名,也不会让盐贩子涨,否则没人买他们的盐,又回到当初局面,咱们稳赢。” “商人逐利,那些盐贩子为何跟着我这个老丈人这样玩?” 李庸有些考校的意思问道。 “对啊,亏本的买卖,为什么?” 薛仁贵反问,一脸茫然,毕竟他是职业军人,不是像高达这样脱了军装就是行政和商业人才,加上薛仁贵没经过商业资本洗礼,自然看不透迷局,李庸却心里门清,他教导式的和薛仁贵说道。 “赵郡李氏辅佐魏王去江南赈灾,魏王缺乏地方治理经验,肯定被架空,江南一带又是江南士族掌控,水灾一平,需要大量粮食。” 薛仁贵这就反应过来了,他惊疑地问道。 “司令的意思是他们会贩卖粮食去江南赚取暴利?而盐亏损贩卖只是讨好圣人,获得贩卖权?” “总而言之,商人逐利,不可能做亏本生意,盐亏本贩卖,必须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粮食是最好的突破口。” 李庸沉声说道,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如何马上补充说道。 “汉中是粮仓之一,下个月就是收获季节,可惜啊,他们是不是忘记我们西山和华亭的占城稻了?我们的粮食多的都吃掉,卖又卖什么好价钱,现在他们是给我们赚这个钱的机会啊。” “那到时候,他们不是要哭晕在茅坑里?” 薛仁贵坏笑的说道。 “到时候,就如现在的盐一样,再来一波收购,逼他们降价,那些粮食我们可以酿酒,酒可以赚取更大利益,还可以原价卖给帮我们做工的百姓,总之不会亏,总的意思就是不给他们涨价机会。” 薛仁贵眼睛一亮,笑了,由衷的说道。 “司令英明,我这就去安排。” “注意保密和安全。” “是。” 薛仁贵敬了个礼就又走了,目视薛仁贵离开,李庸看向窗外的目光多了几分冷意,轻声自语道。 “岳父,咱们的较量开始了,准备接受资本的铁拳吧。” 沉吟片刻,李庸来到前院,见新任侍卫长的正在练习马槊,浑身大汗,一杆马槊舞的虎虎生风,顿时手痒,猛地欺身上前,一个铁山靠将他撞飞出去,痛的他直抽抽,侍卫长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司令,咱们不准玩赖的、” “你的警惕性不行啊。” 李庸笑着说道。 “是属下练的太入神了,请司令责罚。” 新任的侍卫长听了有点垂头丧气,他才刚刚上任没几天呢,就出了这样的事,说白了就是丢人,而且丢到姥姥家去了。 “行了,以后注意一点就是了,我们现在在长安,不要再府中练这些,被百骑司的知道了又是麻烦事。” “是,保证没下次。” 见李庸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他赶紧应是。 “席君买和张仁愿负责西域,刘仁轨本来跑高句丽一线的,但是现在倭国在搞事情,舰队又抽不开身,你敢不敢去?” 李庸笑问道,新任的侍卫长叫刘仁愿,他和刘仁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只是碰巧名字差不多而已,但是李庸知道刘仁愿在历史上打的百济哇哇叫的,他收罗到的名将就不好啊,这刘仁愿和历史上说的一样,浑身是胆,刘仁愿本来就太想做这个侍卫长的,可是西山营又抽不出比他合适的人,其实更加羡慕的是席君买他们,现在李庸给他这个机会,连忙拍着胸脯说道。 “为啥不敢?那边又不是没去过,地形熟,人也熟,这条商路归我了。” “好样的,回头我会跟薛仁贵说一声,等那边的商队准备好了,你就出发。” “行。” 刘仁愿很干脆的答应下来道,三天后,长安城被风雨笼罩,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中时有电闪雷鸣,宽大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冷清,空旷。 “驾~”一人一马飞奔而来,身后插着三面信旗,长安城内不得纵马,巡逻禁军闻声赶来,看到信旗迅速停下避让,战马脚下一个趔趄倒下,马背上的信使被甩飞出去,发出一声惊呼,重重砸落在地,翻滚两圈,哀嚎起来,有禁军军官上前问道:“兄弟,是否要紧。” “快,送我面见圣人。” 对方虚弱地喊道,军官见信使伤的很重,不能再奔波,但信使身份重任,一咬牙,将人抱起放在马背上,牵着马急匆匆往前去,没多久,一行人来到皇城门口,有禁军内卫上前阻拦,军官上前说道。 “兄弟,是信使,快送进去。” 信使被禁军内卫接过,快速送进皇城内,被内侍引着来到甘露殿,李二此时正在批阅奏本,一听有信使过来,脸色微变,赶紧让人进来,待看到信使浑身湿漉漉的,脸色憔悴,虚弱,一口气还剩不了多少,显然没少长途奔跑,赶紧起身上前去,信使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份信,晕死了过去,李二接过信,一边对黄言叮嘱道。 “快,送去御医,必须救过来。” 信使是高危职业,也是令人尊重的职业,黄言知道轻重,赶紧答应一声,招呼几名内侍将人抬走,李二见信件印泥印完好,没有打开过,赶紧拆开,取出信一目十行,很快他就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眼眸中跳动着怒火,待看完后怒不可遏,大骂。 “混账,该死的,某饶不了你们。” 大殿内留下伺候的内侍吓得噤如寒蝉不敢动,起居注却赶紧将李二的愤怒记录下来,将来都是要归档保存的。 “来人,宣杜如晦、房玄龄觐见。” 李二大吼一声,气冲冲回到御案坐下,一动不动,脸色阴沉的可怕,等了一会儿,杜如晦和房玄龄赶了过来。 “参见圣人。” 李二摆摆手示意无须多礼,寒声说道。 “契苾思力派人送来紧急军情,说前线传来消息,大量海盗接连洗劫楚州、海州、沂州三地,老人、青壮全部斩杀,妇孺、小孩全部掳走,逃往大海,十室十空,沿海城池、村镇都被大火化为灰烬,罪孽罄竹难书,问是否过去三地查看?” “什么?” 杜如晦和房玄龄大吃一惊,旋即勃然大怒,吼道。 “倭寇欺人太甚,汝必杀之,臣建议让契苾思力分兵一路,前往三地查看,主持赈灾,楚州、海州和沂州有府兵把守,海盗能够接连拿下,需要庞大的兵力方可,可见海盗这是狗急跳墙,集中兵力一搏,得手后全身而退,遁入大海,海上勒令海上衙门封锁海面,不让这些倭国的船再出现我朝海域。” “你的意思是,江南一带没有海盗作乱了?还有,李庸那海事衙门刚成立没多久,朝廷的水师又被海盗歼灭,这如何能封锁的了海域。” 李二几个连环追问,让杜如晦二人都有些无语,至于李庸有没有战舰,其实李二心中也有判断,但没有足够证据,不敢肯定罢了,杜如晦目光阴冷的可怕,三州被焚,不知道多少人遇害,此仇不共戴天,他冷声说道。 “倭寇知道朝廷援军出动,久战必败,必做最后一搏,但兵力不足绝对无法做到连下三州,唯有集中兵力于一役,抢完就走,到了海水,朝廷无可奈何,臣恳请大力制造海船,训练水师以备将来。” “重建水师确有必要,某会考虑,这些海盗一旦全部远遁大海,难以追杀,江南问题解决一半,剩下就是赈灾,抚恤地方,俩位爱卿最近多操点心,最好再组织运送一批粮草过去。” 李二叮嘱道。 “遵旨。” 杜如晦,房玄龄同时郑重答应,但是他们的脑子里满是倭寇制造的杀戮和仇恨,三州之地,那可是好几万人,而今不是被杀就是被抢,沦为奴隶,妇女能够生育,假以时日,岂不是海盗越来越多?想到这儿,杜如晦再次提议道。 “圣人,海盗掳走妇孺和儿童,用不了多久人数会更多,朝廷现在无海战之力,海盗随时可能再次入侵,沿海一线将不复安宁,海船,水师势在必行,而且得尽快。” “某会考虑,去筹备粮草吧。” 李二摆摆手,让杜如晦好房玄龄过来主要是粮草一事,军权李二不想再轻易放出去给任何人,杜如晦和房玄龄看出李二心思,他们暗自叹息一声就告辞离开。 “水师?” 李二让内侍推来舆图,目光落在靠海的楚州、海州和沂州三地,水师的重建他不是不想,只是他做不到,没钱,何况他要收回兵权是势在必行,忽然,李二想到另一个问题,他顿时遍体生寒,瞳孔一缩,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感涌上心头,当年带着玄甲军为前锋,冲杀十万敌军大阵都不曾如此紧张过。 “海州,楚州、沂州,盐?” 李二看着三地,喃喃自语起来,不甘心地吼道。 “来人。” 马上就有人上前应诺。 “快去查一下,海州、楚州和沂州三地是否制盐之地?快去。” 内侍感受到了李二的焦虑和愤怒,赶紧答应一声,匆匆去了,李二跌坐在龙榻上,目光紧紧盯着舆图上三地,一眨不眨,整个人都在颤抖,没多久,内侍急匆匆回来。 “圣人,查到了,三州都是我朝海盐主要制造之地,剩余还有扬州。” “混账。” 李二怒不可遏,一脚将御案踹翻,上面的奏本撒了一地,吓得大殿内众人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生怕触了霉头,但李二满是怒火,哪里还管身边人,眼睛变得赤红一片,冲到舆图旁,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就不是李世民了,这次就一场连环的诡计,现在海州三地被毁,十室十空,意味着盐田也会被毁掉,懂得制盐的工匠全部被杀,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有海盐制造出来,剩余扬州一地连江南都满足不了,不可能有剩余,长安怎么办?没了盐那可是会出大乱,天下盐不过三种,海盐,青盐和岩盐,也叫井盐,海盐没了,岩盐仅供西南一带,剩余青盐在陇右一带,产量同样有限,自己不足,同样无力支援长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朝廷那十万石岩盐如果还在手,多少能缓解一下,现在全没了,就连长安盐商库存也在自己授意下卖空,民间百姓家中多少有点,能熬一段时间,但其他人呢?时间一长呢? “李庸?” 一个名字在脑海中闪过,李二顿时神情一松,李庸手上还有不少盐,只要拿来,就能缓解一下,很快,李二脸色一僵,想到两人目前关系算是比较紧张,他一个个念头闪过之后。 “败了,某还是败了,论济民之道,某居然不如一个不及冠的臭小子!” 这一刻,李二喃喃自语,脸上满是羞愧、苦恼和无奈,李二想到都是自己的猜忌心造成的,错在自身,但他不后悔,因为他是皇帝,皇帝怎么可以错,就算错了也是自己的错,所以有些事他必须做,要怪只怪对方太优秀。 “盐,必须拿到手!” 一个念头涌现,很快变得坚定起来,现在撕破脸对自己不利,不可取,那就买,那批高价,朝廷不能乱,民心更不能乱。 “来人!” 黄言赶紧答应。 “你亲自去一趟,问问李庸手上的盐什么条件能卖给朝廷。” “啊?遵旨。” 黄言有些懵,但不敢多问,急匆匆去了,大半个时辰后,黄言来到李庸的宅子,他被人带到李庸的书房,李庸在书房接见了他,毕竟黄言和他,长乐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他也对黄言如同长辈一样看待,李庸一边给黄言斟茶一边笑问道。 “黄公公难得来一趟,这虽然是今年的春茶,但味道不错。” 黄言看着李庸,然后看了看四周,确定没别人后低声说道。 “现在那有这功夫喝茶,你我不算外人,朝廷刚接到紧急军情,海州、楚州和沂州三地遭到海岛接连洗劫,城池被焚,老人被杀,妇孺儿童掳走,十室十空,我是奉圣人口谕来的,问你什么条件能将手上的盐卖给朝廷,圣人要服软了。” “嗯?这是烧光,抢光,杀光啊” 李庸听了一怔,旋即脸色变得铁青一片,眼眸中跳动着无尽怒火,也明白李二为什么想买自己手上这批盐了,三州是产盐重镇,而今被毁,短时间内无海盐进来,长安要乱,忍不住追问道。 “海盗呢?” “远遁大海深处。” “我明白了。” 李庸懂了,看着窗外沉思不语,目光冷厉。 第二百一十章 扯皮 对于倭寇,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李庸都恨之入骨,甚至可以说只要是华国人都一样,原来李庸的联合舰队第一个要消灭的国家就是倭国,可是联合舰队还在练兵,这个需要时间,而且蒸汽机的发明,战舰肯定要做相应的调整,而且李二还是那种儒家思想所困扰,那就是不去侵略交好的国家,皇帝没有下决心之前,李庸也趁这个时间让海军多加联系,还有战舰的升级。尉迟宝林差点被杀,这个仇他还没找倭寇算,现在竟然敢在沿海城市实行当年在华国的三光政策,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了,现在主要是朝廷水师被自己的黑珍珠海盗团打废了,剩下的那些老旧战舰在近海运兵还行,想入深海作战,不用说门都没有,窗户都没有,要收拾倭国,只能靠自己的联合舰队了,现在李庸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真正收拾倭国的时机,现在这个深仇大恨他只能暂时压下,先做好准备,只要时机一到,必要让倭寇百倍千倍偿还,他沉吟片刻之后,直接拒绝说道。 “黄公公,非小子我不肯,家中的生意一直都是内子在管,我也不知道她手上还有没有盐,现在华亭县都缺盐,我都愁死了。” “这?” 黄言有些为难,并不是李庸不想和黄言说实话,而是他不想把这位忠心耿耿的太监牵扯进来,于是就拿郑丽婉她们开涮,李庸是朝廷官员,他不经商,所作所为都是自己那几个老婆搞的,你李二有本事去华亭找你女儿她们去,朝廷你现在亏损,总不能抓着我一个来给朝廷承担亏损吧?我李庸的确是有很多产业,但是都是不我名下的,都是我老婆的,具体每天不知道赚多少,又亏损多少,他一概不知,而且这次负担的数字太过庞大了,朝廷承担不起,李二好不容易攒了点钱的内库全部拿出来都未必够,事关重大,黄言不敢承诺,他知道李庸为什么不说实话,但是另外一边是他的主子,他很很无奈的问道。 “华亭侯,你与长公主殿下对咱家都很好,这事你真的没办法?” “黄公公,小子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只要于江山社稷有利,于百姓有利,我李庸绝不含糊,但你说这盐,我真的没多少,给了朝廷,华亭县就没盐吃,到时候上万家庭到时候怎么收场?” 李庸不动声色地提醒道,他前些天抓人头,等的就是这一刻。 “华亭侯你这是在威胁圣人?” 这时,与黄言一同前来的一个宦官推门而入,这个宦官叫王德,是准备接替黄言的,因为黄言的年纪也大了,对于王德没有自己的指示就胆敢偷听自己和李庸说话,甚至不顾他们的面子直接推门而入,黄言这么好的脾气的人都火冒三丈,而李庸对于这个年轻的宦官只是冷眼看着,但是他没有出手,毕竟他是李二派的,目的是什么,自然是监视黄言和自己了,李庸给黄言做了个只有俩人才看得到的手势后,冰冷的对着王德说道。 “不敢,如果圣人不信,劳请这位公公回去如实禀报,圣人完全可以下旨清查本侯手上是否有盐,本侯绝不反对,只要有圣旨在,想必大家不会说什么,还有,这是我家,你这样没有我的允许就闯进来,这次我原谅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李庸可没那么好说话的,华亭县的劳改营还有不少空位,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带你过去体验一下。” 李庸不软不硬的把王德顶到了天上去,黄言背对着王德向李庸露出了笑容,李庸还是那个李庸,怼死你不偿命,当初虞世南那几个送信的官差还在华亭县的劳改营劳改呢,朝廷完全就当这几个人失踪了,他王德还没上位就想踩他李庸?可以说是不自量力,如果李庸不是在长安,有所顾忌,王德早就被李庸送劳改营改造去了。对于李庸的话,黄言跟着李二多年,可不是傻子,真要是下旨索要清查,那李二就成了罪人,会被华亭县上万户家庭怨恨,你长安的百姓是大唐的百姓,我们华亭县的百姓就不是大唐的百姓了?如果李二真这样做,那华亭县的民心就散了,见李庸这个样子,黄言哪能还不明白,他装作无可奈何的说道。 “华亭侯这是为难咱家和王公公嘛,完不成任务圣上绝不会轻饶。” 软的,硬的不行,假装和李庸打感情牌演给王德看,李庸怎么不知道黄言是在和自己演戏,李庸都想给黄言颁个小金人了,这演技,绝了,不亏是跟在皇帝随便的大宦官,李庸也和黄言演起来,假装不吃这一套的说道。 “黄公公,本侯内子手上是些产业,而且还有几支商队,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参与一下?说不定还能赚点退休金在华亭县卖个大房子,娶个几房姨太太过上美好生活呢。” 黄言一听,心里暗骂这个年轻人,你这演技都快超越我了,一旁的王德却眼睛一亮,宫中谁人不知道李二勤俭节约惯了,加上内库没多少银子,对内侍管的又非常严格,现在李庸给黄言一个这么好的捞钱机会,眼看他就要退休,自己就要坐上大总管这个位置了,他也要开始为自己想着以后的后路了不是?黄言都还没说话呢,他就当即问道。 “侯爷,不知如何参与?我也想……” “每支商队可以多增加一辆马车,怎么做参与者都不能管,我这边的人对路上的安全可以保障。” 见李庸没有解决自己的意思,王德闻言后大喜,行商最大的问题就是路上安全,没了安全顾虑,哪怕一辆马车也能拉不少货,何况可以跟着几支商队跑,那就是几辆马车,绝对赚不少,不过这么一来他就和李庸捆绑在一起了,权衡片刻,王德还是舍不得到手的利益,决定搏一把,于是问道。 “能否保密?” “自然,除了各商队负责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除非你自己想暴露,本侯只有一个要求,跟着走,不许多问,不许多事,如果遭遇劫匪,可以躲起来不参战,但意外战死不管。” 王德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挑到他代替即将退休的黄言,只是他们这次来不是代表李二和李庸商量盐的事吗?这不直接被李庸给带跑偏了,王德的如同大多数的太监一样,贪财,面对这样的财富,他怎么可能放过,他早就忘记今天来的目的,觉得搭上李庸这条贼船发财去,什么叫财帛动人心就是这样,他赶紧换了一副嘴里说道。 “明白,侯爷这是给咱家发财机会,咱家并不是薄情之人,知道该怎么做,保证安排的人只跟着,做自己的,其他不管不问,如果越界,侯爷随便处置便是,咱家绝不多问。” 看到被带偏的王德上了李庸的贼船,黄言也对着王德笑着说。 “恭喜王公公发财啊。” “合作愉快!” 李庸自然听懂了对方的弦外之音,他笑了笑,以后有这么一个超级大卧底潜伏在李二身边,很多情报就能第一时间掌握,送走黄言和王德之后,李庸让人找来薛仁贵,认真叮嘱道。 “安排两个连随海军出发,押送十万贯银子去利州盐矿,日夜兼程,交给余贤,叮嘱其扩大生产,并收购其他盐矿,利州大山深处有不少私矿,必要时可以和宋家合作。” “扩大生产?” 薛仁贵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庸,薛仁贵是历史名帅,他这些天跟李庸学习下,也懂得了一点经济上的基础知识。 “海州、楚州和沂州被海盗洗劫一空,海盐很长一段时间都到不了长安,盐价会暴涨,咱们必须未雨绸缪,多做些准备。” “明白了,马上去安排。” 薛仁贵恍然大悟,于是就匆匆离开,向西山营下达作战命令,李庸书房的窗外风吹雨打,树枝惊慌失措乱飞,天空阴沉的可怕,李庸看着窗外暗自思忖,唐人分为四民,士农工商,农人就是普通老百姓,这次被他抓了一波人头去华亭县,那必然让华亭县的人口有一波增长,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就算不在长安,也可以通过华亭县代买食盐提供给长安的亲戚朋友,工匠没钱没势,被工部圈养,但和普通百姓有关联,同样可以通过熟人代买,商人有银子,士人有权有势,但没人认识西山和华亭县的人,他们这些人都是高高在上,平时又怎么可能结交他们视如蝼蚁的农人,他们也就没熟人可以代买,在缺盐的残酷事实面前只能徒劳,农人和工匠能忍,商人过惯了好日子,士人更是高高在上惯了,怎么可能忍?必然闹起来。 “岳父,如此困局你怎么破?还有,这只是开始。” 李庸笑了,而且目光清冷如刀,皇宫甘露殿里,黄言和王德匆匆忙忙的返回,他们一字不落的将李庸说过的话汇报给李二,李二不太相信黄言的话,于是单独留下王德询问,王德自然是什么都如实告诉李二,他和李庸合作归合作,但是他可不敢欺瞒李二,因为他也用不着欺瞒,李二听完脸色非常难看,眼睛眯成一条缝,里面闪烁着冷芒,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出去,一个人静坐不语,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意,令人心悸,李庸话语中的威胁李二当然也能听出来,堂堂国君岂能被臣子威胁?这一刻,李二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恨不能亲提兵马杀上门去,狠狠的将李庸揍一顿解气,但理智告诉李二不能这么做,李庸有一支比自己百骑司还厉害的情报队伍,只要他一动,李庸就会马上知道消息,一旦跑掉,必然造反,后患无穷,李二没把握拿下李庸,更没想过要逼反李庸,他只是气愤不过而已,加上李庸也没有反的心,他只是想闷声发财,他李二何尝不知道,如果他不分青红皂白的逼反或者逼走李庸,以李庸那独特的练兵技巧,和他未曾见过的喷火的枪,朝廷的军队能挡得住吗?想到这儿,李二惊出一身冷汗,瞬间恢复冷静、理智,还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第二百一十一章 开始准备 这一刻,李二猛然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这个女婿的力量了,一声不吭的默默无名,才两年多的时间,就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假以时日还了得?李二心中杀意莫名冒起,李二一番深思熟虑,他发现眼下不仅不能动李庸,还得交好,拼命将心中杀意按下,恢复往日威严,没多久,李二来到皇宫的一处幽静院子,这时早有人过来提醒里面的人,当此人出来迎接的时候,如果杜如晦和房玄龄看见了肯定会大吃一惊,此人正是给李二出过国策的年轻人,也是朝天吼其中一个重要成员,只是李二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臣欧阳谨见过圣人。” 李二进屋,随意打量四周,一脸关切地问道。 “先生可还习惯?” 我能说不习惯吗?欧阳谨心里面吐槽一句,但脸色没有一丝表露出来,他回应道。 “圣人今日到来,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李二直接说道。 “最近因为缺盐之事先生应该也知道的,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先生可有办法解决缺盐一事。”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欧阳谨早被李二秘密接到这皇宫之中,明面上是陪李二练棋的,但其实就是李二的幕僚,发生的这些事情,欧阳谨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还是他配合他的组织策划的,这也是李二为什么突然向吐蕃开战,还有倭国海盗出现,大唐缺盐的一系列事件,也是他多番挑拨他和李庸的关系,甚至那些对朝天吼有威胁存在的大臣的关系,缺盐之事就是他们计划中的其中一个重要环节,欧阳谨将一枚白子落下后说道。 “此事有何难?” “哦,先生可以有计策?” 李二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位年轻人,他是相信这位年轻的智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把他弄进皇宫,如果李二知道此人是想颠覆他李唐江山的人,他还会不会这样想了,欧阳谨随着李二落下的黑子再轻描淡写的落下自己的白子说道。 “是否那华亭侯李庸不配合圣人?但是圣人莫要忘记李庸的另外一个身份。” “先生请指教。” 李二看着棋盘落下自己的黑子后说道。 “女婿,受道义、礼法约束,所以才不会轻易造反,也只有成为女婿,圣人才能以长辈身份行事,提出要求等。” 听到这番话李二忽然生出一种失控感来,他何尝没想过这层关系,虽然李庸不可能会造反,因为他连当官都不想当,只想在他的封地当他的土财主,但是他李二不能不防,原本以前可以用长乐去控制李庸的,他只要拿捏住长乐就能拿捏住李庸,但是后来完全不对了,不说长乐已经嫁给李庸而且远在华亭,而且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跟李庸时间久了,也变的不受控制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李二都忘记了。长乐嫁给李庸之后,从道义上,李二的确可以拿捏李庸?可是李庸和自己的女儿好像不吃这套,不行,绝不能这样,莫名的,李二有些慌了,就连棋都下错了,欧阳谨没有吭声,因为他知道李二肯定在想李庸的事情,这正是他想要的,只要李二对李庸有更多的猜疑,那他们将来就必然会走到对立面,这才是他们朝天吼想要的局面。李二把棋子放回罐子里,他眼中精光闪烁,心情有些复杂,他对李庸又爱又恨,爱的是他原本是有大才的,杜如晦和房玄龄不止一次夸过他,恨的同样是其才,因为他压根就不想被自己约束,一个有才之人不被皇帝约束,那是很危险的,虽然欧阳谨多次调拨他和李庸的关系,李二也对李庸从情感上是杀不能杀,用不能用,而今女儿也不配合,颇有几分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之感,这种感觉让李二很憋屈,但为了李氏江山,有些事必须做,李二看向欧阳谨,目光坚定,锐利,冷声说道。 “先生,请你把剩余的话都说了吧。” “可请皇后出手。” 欧阳谨一边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淡然的说道。 “只怕皇后不愿意参与此事。” “会的,皇后是天下的皇后,为了大唐,皇后会出手帮忙的。” “此事就容某好好再想想。” 李二说完就起身离开,欧阳谨目视着李二离开的背影,轻声喃喃说道。 “李世民,你这条龙终于还是落入我们的口中,一年之后你手中能抵抗我们的棋子都没有了。” 李二没听到欧阳谨后面的话,他寒着脸出来后,一路匆匆,心事重重,不觉走到甘露殿,然后猛然喝道。 “传旨,唐逊员外郎颇有才干,忠心可嘉,授扬州道造船大使,即刻上任,负责督造海船事宜,不得有误。” “遵旨!” 黄言听完赶紧去拟旨,没多久,上书省拟定了旨意送到中书省杜如晦好房玄龄那签章用印,再到门下复核,最后圣上御批用印,一道明旨程序走完,合理合法,名正言顺,代表朝廷意思,直接由帝王发出的旨意叫中旨,也就是诏谕、敕谕,六部可以不遵,杜如晦和房玄龄看完旨意后,对李二这突然改变主意有点吃不准是什么意思,他们知道唐逊这个人颇有才干,又在户部干过一段时间,分管架桥、造院等事宜,而且还是侯君集的女婿,而如今李二重用此人,唐逊必然会心生感激,忠心耿耿,李二扶持新力量的心思还真是不死不灭啊,算了,由他去吧们杜如晦和房玄龄都是这样想的,只是房玄龄心思闪过,在上面批复“请门下勘查核实而定”,将锅甩给门下,撇清干系,置身事外,门下负责复核,必然要审查此人资格,能力等是否堪用,当然,都是走流程,皇帝钦点的人谁敢说不行?圣旨交给下面人拿走后,杜如晦好房玄龄越想越觉得不妥,下值后他们就连忙赶各自府中,杜如晦找到杜荷,房玄龄找到房俊,两位老父亲叮嘱他们几句之后,对方点头答应,悄悄离开,然后在老光棍的帮助下来到李庸的宅子,李庸的卫队基本都认识杜荷和房俊,因为他们有些人还是他们俩的教官,自从龙威营解散之后,杜荷和房俊没有和程处嗣兄弟俩一样加入到秦琼的左武卫,俩人来到宅子的后院,见李庸陪着薛仁贵几个军官院中亭子里打火锅,他们上前说道。 “见过总教官。” 他们在李庸的面前立正敬礼,李庸眼角瞟了他们一眼说道。 “一起吧,这叫火锅,大热天吃火锅,是最爽的,你们怕不怕热?” 杜荷和房俊不知道什么是火锅,也不明白李庸话中的意思,薛仁贵看了看两位宰相的儿子,然后和李庸说道。 “热天火锅配上威震天,简直人生一绝,来点?” “你和刘仁轨他们都牲口,你们顺便,我可来不了。” 亭子里马上有下人送来一副碗筷,杜荷和房俊恭恭敬敬的坐在薛仁贵他们这些黑军军官旁边,虽然他们不认识薛仁贵他们,但是他们都听李铁柱说过,李庸身边有一群比他还厉害的人,这些人可能就是李铁柱和他们说的那些人吧,李庸点头示意手下,他们都是李庸教出来的兵,他拿起两坛白酒放在杜荷和房俊跟前笑道。 “你们也算是我教出来的兵,都别客气,你们走一个?” “正好尝一下铁柱教官说的威震天。” 房俊说完就抱起酒咕咚咕咚豪饮,火烧般白酒入喉,不但没让房俊难受,反而让他浑身舒泰,燥热感烟消云散,因为李铁柱的死,不但对程处亮的打击很大,对他们这些曾经的龙威营的人打击也很大,所以他决绝了父亲房玄龄的推荐到左武卫,他宁愿待在家中也不出,此时他喝到熔岩般的威震天,他大呼痛快,看到他这么痛苦,李庸和薛仁贵丝毫没发现房玄龄一个文官怎么生出个武将的而且,军人都是很纯粹的,很快他们就在酒中变成酒友,真的是你有酒,我有故事那种,没多久,薛仁贵他们都吃饱了,他看的出房遗爱有话要说,就带着手下离开,李庸用公筷夹了一些肉放杜荷和房俊的碗中,轻声说道。 “说吧,什么事?”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总教官您。” 房遗爱感慨一句,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家里老头子让我过来说一声,圣人刚刚下旨,授唐逊为扬州道造船大使,负责督造海船,还说让你帮忙安排我们到你的华亭县去。” “唐逊是谁?” 李庸有些好奇。 “侯君集女婿。” “侯君集?” 李庸一愣,猛地反应过来李二用意,想了想说道。 “我朝有海船,主要集中在登州、莱州,还有就是台州和泉州等沿海一带,上次被海盗灭了之后,剩下来的主要是沙船、福船、广船等样式,运兵还行,真要海战,差太远,现在的水师也只是近海活动,无法深入大海风高浪急,不熟悉的过去就是找死,反观倭寇船只不大,但异常灵活,更重要的是海盗长年生活于大海,经久风浪,我朝水师之前主要活跃于大江、大河之上,所以水手不如,只造船没用。” 房俊深以为然的说道。 “没错。” 李庸知道自己这个老丈人喜欢藏拙,比如和吐蕃开战,就静悄悄的训练一万人适应高原的部队,这个情报还是李庸后来才知道的,李庸还道李二胆子怎么会这么大呢,现在看这造船可能只是摆在明处,毕竟造船涉及太大,想藏藏不住,肯定会在暗中训练水军,这是好事,值得肯定,因为在江南,他的帝国造船厂可是为数不多可以建造大型船只的船厂,这可是大买卖,他寻思片刻之后说道。 “既然你们的父亲让你们离开,肯定有他们考虑,这样,如有兴趣就加入我的船队吧。” “那就多谢了!” 房遗爱感激地抱起酒坛豪饮,此时他是心情大好,聊了一些相关细节,房俊被杜荷抬着坐上封闭严实的马车悄悄离开,没多久,李庸秘密来到翼国公府,他从侧门进入,来到后院,秦怀仁坐在后院练武,见到李庸前来他领着李庸进了自己的书房,关好门后吩咐不准人打扰。 “总教官,秘密过来是否有事?” “关于海盗之事,你有何想法?” 李庸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恨不能杀尽倭寇,要动手了吗?太好了,怎么干?我听你的。” 秦怀仁瞬间眼睛一红,这次尉迟宝林受伤差点挂掉,他心中憋着一口气,早等不急了。 “倭寇藏入大海深处,难以寻觅,我虽然有船,但是海军还没完全成熟,这次过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秦怀仁急忙打断说道。 “总教官,您不用问,您就说怎么干吧?” “别急,听我说,沂州、海州和楚州被海盗洗劫一空,这三地产海盐,当然,现在盐田也肯定被摧毁,你带足银两去海州收购盐田,面积越大越好。” 李庸劝慰低声说道。 “炼盐?” 秦怀仁有些诧异,不是说报仇吗?李庸看出对方心思,低声解释道。 “炼海盐可以盈利,用以练兵,海州出海往东有不少岛屿,你可以在海岛上和我的黑珍珠海盗团联系,他们虽然明面是海盗,其实是我的海军一部分,其中缘由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你会知道的,你们一定要熟悉海战,我会派联合舰队的海军随行,到时候他们会传授海军的作战之法给你们,等时机成熟之后,我们就杀光倭寇,拿下倭国。” 秦怀仁一听要拿下整个倭国,顿时热血沸腾,好男儿不就应该开疆拓土,建功立业?转念一想,问道。 “我听总教官的。” “相信我,最多半年,练兵也得半年以上。” “我信你,什么时候出发?” 秦怀仁满口答应。 “三天之后,你和杜荷、房俊三天一起以船队的名义过去,你们留下来造盐,借以掩盖练兵,绝不能暴露,否则后果你知道,一切都要听刘仁轨的命令。” “明白,你就放心好了。” 秦怀仁点头答应,他的目光狂热无比,大唐海战不行,但是现在自己将有机会成为大唐海战第一人,此等殊荣想想都激动。 第二百一十二章 搞事情 马车辚辚,沿着街道缓缓向前,返回的路上,李庸在马车里蹙眉思索,刚才和秦怀仁一番长谈,海军的练兵问题不大,有刘仁轨带着他们,问题不大,现在主要是战舰的升级问题,蒸汽机已经研发成功,已经开始运用到各个地方,原来的战舰肯定要升级改造,现有战舰都是靠风力驱动,速度慢,费人费力,蒸汽机则是能摆脱这样的问题,现在主要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还缺少时间,得更快回去了,被拖在这里好多天了,唉,真耽误事。” 一声叹息后,李庸被外面的吵闹声吸引,掀开车窗帘一看,无数人朝同一个方向而去,一个个脸色愤怒,骂咧着什么,禁军并不阻拦,李庸有些诧异,喊道。 “小牛,去问问什么情况。” 自从刘仁愿跟着这张仁愿跑西域去了,薛仁贵只能重新安排一个新的侍卫长给李庸,这叫小牛是薛仁贵的警卫排排长,经验方面都是优秀的,也算是火线提拔吧,小牛人很机灵,答应了一声之后,就赶紧去拦了个人询问几句,迅速来到马车前低声说道。 “大人,他们说去找京兆府理论,家中没盐了。” 李庸点头准备离开,忽然发现街道上走来一大帮人,一个个国子监学子打扮,高喊着请愿口号,什么盐商无道,朝廷无能,什么百姓无盐,水深火热之类的口号,气势汹汹地朝太庙方向而去。 “闹这么大了?” 李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国子监学子都是热血青年,容易被煽动,关键个个身后站着一个显赫家庭,都是官二代,未来国家栋梁,处理不好会酿出大事,这下有的李二头疼了。 “回去吧。” “是。” 马车再次启动,朝城中的府宅而去,此时程咬金带着一支队伍急匆匆过来,看着离开的马车有些熟悉,但是他有要事在身,顾不上查看,赶紧带着队伍追上国子监学子,他不好阻拦,示意队伍开道,确保大家安全,很快那些学子来到太庙,国子监学子直接冲进太庙后静坐,还有人对程咬金喝道。 “卢国公,我等在此静坐,等候圣人处置,如果盐一日不解决,我等一日不退,为天下百姓计,死亦无憾!” 程咬金气的牙帮子疼,真是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见他们只是静坐,并不乱来,他心中稍定,正准备去进宫面圣的时候,却发现国子监祭酒和一帮博士也来了,在学子前面坐下,陪葬一起静坐,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可是一代大儒,惹怒了写出千古文章,别说圣人,就连自己也会千古留恶名,成为一生污点,赶紧上前劝说道。 “孔祭酒,何苦如此?” “圣人门徒,为民请愿,有何惧哉?” 孔颖达冷声说道,旁边一名博士附和道。 “就是,百姓没盐,何以生存?前汉之辙,往日之师,盐不解决,天下必将大乱,大唐处于飘摇之时,我等自当请愿,死亦无憾。” “商贾无道,有盐不卖,囤积居奇,罪该万死。” “请圣上给天下学子,天下百姓一个说法。” 一个个愤怒的声音响起,群情激奋,程咬金听的脑仁都在嗡嗡,恨不得一人给他一巴掌,再抓起来暴打一百军棍,但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瞪了孔颖达一眼,对部下叮嘱几句,就急匆匆离开了,没多久,程咬金在甘露殿见到李二,将国子监师生请愿一事禀告,李二没想到国子监师生去太庙请愿,这不是打自己脸,告诉列祖列宗自己治国无能吗?简直岂有此理。 “胡闹,他们想干什么?” 李二怒了,眼中杀机涌动,程咬金哪里知道国子监的人想干什么,请愿可以上街,可以来皇城,跑太庙就过分了,就好比有人跑你祖宗坟墓前控诉你种种不是,这谁能忍?但事关重大,程咬金没接话,都是官二代,未来的栋梁,打肯定不行,骂没用,这一刻李二气的想杀人,多事之秋整个这出,这不是添乱吗?寒声说道。 “一群混账,他们家没盐吗?还是穷的吃不起盐了?百姓都能熬,都不在闹,他们凭什么闹?程爱卿,你来说。” 程咬金见避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 “回圣人,他们确实买不到盐,但穷苦百姓能买到盐。” “你什么意思?” 李二眼中闪过一抹讶异,程咬金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 “长安城盐商无盐可卖,在一日三餐做工的穷苦百姓却能买到雪花盐,无人在一日三餐做工的穷苦百姓也能找到熟人代买,还是四文一包,价格不变,但商人、士人、贵族无人在一日三餐做事,平时并不结交穷苦百姓,找不到代买,家中缺盐。” “什……什么?” 李二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听完脸色大变,追问道。 “你的意思,农人可以通过种种办法买到雪花盐,一日三餐不仅卖盐给做工之人,还卖给他们熟人,而商人、士人和勋贵却买不到盐了?” 程咬金点头不语,自己家当然不缺雪花盐,但不能说。 “他这是在干什么?” 李二勃然大怒,赤红着眼,一副要杀人架势,程咬金还是没接话,漠然以对,李二却怒火中烧,情绪有些失控,继续大吼道。 “他这是在收买人心,孤立朝廷,他想造反不成?” 造反这个罪名可不小,程咬金决定说点什么,轻咳一声,将李二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后说道。 “李庸喜欢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不可能造反,这点臣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不过,只卖给农人雪花盐确实不妥,士农工商岂能区别对待,这事臣说过他,但他说盐并不多,加上这又不是他产业,是长公主的产业,说如果不卖给做工之人,则无心生产,损失巨大,当然,他还说了,如果圣人觉得不妥,可以不卖。” “他这是在威胁某,长公主,我的女儿会做这种市侩之事,他把我们都当做是傻子吗?谁人不知道那些产业都是他的,只是契约都是写着长乐的名字而已,他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李二怒斥道,粗话都直接爆出来了,而程咬金却只是撇撇嘴,没接话,在华亭生活的人可是上万人,那就是上万户家庭,好几万人生死,如果处置不当,后果绝对比缺盐还严重。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到时候上万人在长安城内闹起来,谁能挡?谁敢下令镇压?李二自然也想到这点,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瘫坐在龙榻上定定地看着前方,眼神有些不聚焦,帝王威严,那是建立在无数人拥护的基础上,没人拥护的帝王就是孤家寡人,随时可以被取代,民心,才是一切!大殿陷入死寂,气温骤降,压抑,冷肃,大殿内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眼睛也不管乱开,都被吓住,好一会儿,素来自负、雄才伟略的李二满是英雄落寞,涣散的眼神落在程咬金身上,多了些期待。 “你和那小子亲近,帮朕走一趟吧。” 这一刻,李二宛如苍老了几分,透着几分无奈,几分苦涩,堂堂圣上向臣子服软,认输,妥协,情何以堪?程咬金不傻,没有马上答应,这可是两边不讨好的苦差事,自己三个儿子都跟着李庸做事,跑一趟商路就能赚回上万贯银子,比自己一年俸禄都多好几倍,得罪不起,当然,李二他也惹不起,所以只能躲,犹豫片刻,程咬金说道。 “圣人,臣可以去传话,但他未必会听。” “他敢抗旨不成?” 李二怒火又一次涌上来,目光锐利如刀,见程咬金低着头不语,忽然想到什么,怒火再次一泄,那小子不会傻傻的抗旨落下把柄,但会提一堆无法兑现的条件,当初他可千方百计的想离开长安,想到这,李二灵机一动,与其两人对峙,杠上,不如以退为进,他不是喜欢地嘛,那干脆再他一些地,到时候自己和朝廷就占据大义,天下将士归心,朝局稳定,各方面有交代,自己也有足够理由和名义提出要求,起码缺盐问题能解决,反正土地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收回来,问题不大,这一刻,李二豁然开朗,发现许多问题迎刃而解,仔细推敲起来,越想越觉得有利,给他一些无关紧要的封赏,有了这个名分在,他李庸就得替朝廷办事,否则就是为臣不忠,朝廷就能贬斥,甚至革职,收回爵位,简直百利而无一害。 “以前怎么没想到?净顾着打压去了。” 李二眼睛一亮说道。 “你先去太庙,小心生事。” 程咬金见李二口气大变,想到自己不用去找李庸了,心中满是好奇,但没多问,答应一声匆匆离开。 “来人,宣杜爱卿,房爱卿觐见!” 李二精神焕发,心情大好。 “什么,加封土地?” 书房里,杜如晦和房玄龄道明来访意图,李庸惊呼出声来,脸色一变,杜如晦和房玄龄也很惊讶李二的忽然转变,隐隐猜到些什么,但不好点破,点头道。 “李庸,圣人的意图很明确,你这次是弄的他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这次来主要跟你商量一下,你想要那里的土地,你自己有何打算?” 李庸久久不语,思索着李二的真实意图,杜如晦和房玄龄久等无果,杜如晦忍不住催问道。 “李庸,圣人已经表明诚意,你不妨见好就收,终归是圣人,也是你的岳父,占据大义,僵持下去对你不利,老夫奉旨过来只是先征求你意愿,看你想要那里的土地?其他人可没这个待遇,都是直接封赏,没得选。” 李庸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 “我拒绝!” “什么?你拒绝?” 房玄龄脸色一变,忍不住问道。 “为何?” “古语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一旦拿了这些土地,就要接受朝廷节制,听从调遣,哪有现在这般无拘无束自在?再说,真以为他好心封赏?一旦受封,接下来就会让我出面解决缺盐问题,如果不从,就是不忠,朝廷就会将缺盐的责任按在我头上,受万民唾弃,如果是你,会如何选择?” 杜如晦和房玄龄没听过这句古语,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杜如晦郑重的说道。 “老夫会接受封赏,并解决缺盐问题。” 李庸脸色一怔,随即笑问道。 “杜相,房相你们心怀天下百姓疾苦,令人敬佩,不过,你们打算如何解决?” “呃……” 这下杜如晦和房玄龄迟疑了,一腔热血又能怎样?关键得有能力,想了好一会儿,房玄龄反问道。 “以你之才都没办法解决?” 李庸摇头,不是没办法,而是不想,一个心有猜忌的皇帝不值得帮助,见杜如晦还想说什么,他摆摆手说道。 “杜相,房相,此事到此为止。” “可长安城内百姓是无辜的。” 杜如晦不甘心地劝说道,别的人来劝,李庸见都不会见,但杜如晦和房玄龄不同,他们都是真心为民的好官,这样的人值得敬佩,何况对自己确实好,面子难却,房玄龄继续劝说道。 “李庸,以老夫对圣人的了解,只是给你点土地,反正你也不想做官,这样反而有好处。” 李庸的人不在乎当官什么的,自己的一切都在西山,在华亭,李庸见火候差不多,可以收网了,他提议道。 “杜相,房相,也不让您们为难,这样吧,封再多的地给我也管不过来,所以意义不大,还背着个名分还麻烦,我只是想早日离开长安,回到我那一亩三分地去,至于长安缺盐一事晚辈来解决,从明天开始,一日三餐出售雪花盐,二十文一包,不二价。” 前面搞那么多事,等的就是这一刻的薅羊毛,二十文这个价格不低,平时都是十文,当然,近期涨到二十文,还是普通海盐,品质没雪花盐高,当然,超过二十文有点打杜如晦和房玄龄的脸,会适得其反,杜如晦舒了口气说道。 “多谢你体谅我们的难处,若无解决办法,长安城恐怕会乱,老夫也无法向圣上交代,不过,封地一事还是不拒绝的好,具体的我们这些老东西商议一番,帮你办妥,总不能亏了你。” 闲聊几句,将杜如晦和房玄龄送出门后李庸重新回到书房,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当初四文钱将朝廷那批盐收购一空,后来三文钱从盐商手上又收购大批盐,加工成雪花盐后消耗并不会太大,按二十文一包算,每包净赚十五文以上,简直暴利,何况一记资本主义铁拳打的李二认怂,主动给自己加封土地,真是一石二鸟,出了口恶气,好一会儿,李庸将兴奋情绪压下去,让人叫来老光棍叮嘱道。 “今晚大力精加工雪花盐,多抽调些人手,明天一早一日三餐售卖雪花盐,对外就说老板运输队不眠不休,日夜兼程跑死几十匹马送过来的,售价二十文一包。” “二十文?” 老光棍眼睛一亮,巴不得卖高价,反正独一份,他夸赞道。 “侯爷英明,品质差的海盐都敢卖二十文,咱们这么好的雪花盐就应该更高价,这就去准备。” “别急!代购点不能撤,继续卖雪花盐给做工的人,价格不变,百姓穷苦,生活不易,何况四文一包也有点利润,代买的也不用取消,沾亲带故的,给大家面子,大家更能安心做事,将来招人也容易,去一日三餐购买的都是富户、权贵和世家,他们不差钱,不赚白不赚。” 李庸阻止说道 “懂了,就是区别对待,帮咱们做事的就是自己人,便宜些,相当于内部价,其他人贵点,不过,咱们还招人?” 老光棍恍然大悟说道。 “招,人越多,咱们越安全,朝廷越不敢动咱们,而且,人多产量大,几条商路才不缺货,为什么不招?西山那边已经最少两万人了,主要还是华亭那边,都招去那边我已经让丽婉在那边扩建厂房,宿舍和库房,最多一个月完工,到时候再招人。” “两万人?” 贾有财脸色一变,但很快激动起来,西山他已经很久没回去了,具体的人口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现在这么一听,一个小小的西山竟然有了两万多人了,现在好几万人生计与李庸关联,一损俱损,必然齐心,谁敢轻易动手?想到这儿,老光棍顿悟,由衷赞的说道。 “还是侯爷英明,看得深远。” 等贾有财走后,李庸埋头画图,仔细研究蒸汽机在船上的运用,蒸汽机烧焦炭或者煤就能形成动能,李庸现在不缺,蒸汽机在船上是在海上航行的,那就要不断有基地或者补给船补给,只要满足这些,那这个时代都是木船,用蒸汽机驱动海船,再造出铁甲快船纵横海洋,遇敌直接冲撞,碾压,降维打击,谁能敌?想法很好,但现实很残酷,还铁甲船呢?焊接技术呢?就靠铆接?开玩笑呢?那一艘船造出来是猴年马月了,还是老老实实继续用木船,只是动力方面还是以蒸汽机为主,船帆为辅的构想升级改造。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小日子的挑衅 夏去秋来,天凉叶落,不知不觉又过去十几天,长安城进入秋季,清风送爽,麦熟瓜香,李庸已经回到华亭县,至于他和武士彟的官司自然是变成了无头官司,侯氏成了最佳替死鬼,至于最后的宣判是怎么样,至于也他没什么关系了,而李庸在长安是一刻都不待,立马就赶回华亭县。华亭县的海事衙门放假给所有人回去收割麦子,那些想拿工分的劳改犯及抢着去干活了,对于这样的情况,李庸懒得管了,继续研究蒸汽机升级的战舰图纸,这十几天下来,已经有些成果,就等实验,蒸汽机是跨越时代的东西,现在如何和已经建好的战舰结合,就需要技术和智慧了,还好李庸这些年培养出大量的技术人才,加上帝国造船厂对战舰的设计理解也到了一个新的认知,所以配合起来不是很难,李庸每天都待在造船厂,这让长乐她们颇有怨言,因为他才刚回来没几天,都没好好陪她们,又开始忙的不着家,终于有一天,高达和郑丽婉匆忙的赶到造船厂,李庸浑身脏兮兮的,衣服都没顾上换,高达一进门,李庸抬起起头问道。 “这么匆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达脸色阴沉,看了李庸一眼说道。 “海盗在内应策应下,避开我们的海军,夜袭苏州沿海一县城,苏州城被内应打开城门,守城府兵千余人全部被斩杀,县令等官吏被俘,城池洗劫一空,城内三千余妇孺儿童也全部被抓,老弱被杀,一把火烧了三天三夜。” “又是烧光、抢光、杀光,这帮畜生。” “三光,总结很到位,确实是一群毫无人性的畜生。” 高达赞同的回应。 “海盗猖獗自有刘仁轨处理,找我干什么?” 李庸已经放权给他那些心腹,高达的到来让他有些懵,知道肯定不会那么简单,高达向郑丽婉这三夫人递个还是你说的眼神,郑丽婉心领神会的说道。 “他们扬言,只要朝廷交出你,就放出所有被俘的妇孺儿童。” “点名要我?” 李庸有些诧异,猛然想到尉迟宝林提到过的情报,那海盗可是倭国正规军所扮,这都不用想就知道什么人的杰作了,这次一些列的事件就是从他李庸来的,李庸不由讥笑一声说道。 “这些人真是难缠啊,我那岳父怎么说?” “虽然的意思是你是海事衙门统领,有守土护国之责,只要你点头,可担任剿匪大元帅,统领所有水师出征,各州水师都归你节制。” 郑丽婉语气有点冷的说道,因为郑丽婉她们不想自己的男人再次去打仗,李二这样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她们的底线。 “就不怕我趁机造反?” 李庸讥笑说道,高达尴尬一笑,没接话,郑丽婉想劝说几句,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李庸冷哼一声说道。 “用人的时候是海事衙门统领,我这老丈人还真会玩啊,他越是这样,我越不想接他的活。” “可是,倭寇点名要你,如果你无作为,老百姓会如何看待?这对你名声不利,还请三思。” 高达还是劝说李庸,虽然小日子祸害的不是华亭县,但也是大唐的百姓,高达也是军人出身,自然有很强的正义感,郑丽婉想了一下也说道。 “郎君,虽然我和长乐她们都不想你去打仗,可是现在那些人要对你不利,利用俘虏逼你出面,如果不去,名声受损,对我们后面收留流民的机会肯定会有影响,倭寇这是阳谋,逼你就范,现在你唯有领兵出征,将俘虏解救出来才是上策,这样不但可以收获江南百姓的人心,而且还可以让那些知道,惹怒我们是什么一个结果。” “这帮畜生这是在找死。” 李庸愤恨地说道,名声什么的无所谓,也不在乎,但这口气咽不下,区区倭寇也跳出来呲牙,和那些要造反的家伙们一起算计自己?转念一想,这些事件中透露着各种不对劲,李庸思忖片刻,直接说道。 “这海盗猖獗不是一天,两天,绑架俘虏也不是一天两次,为何这次跳出来要挟?” “你的意思是有他们还有后着?” 郑丽婉一点就透,她的俏脸瞬间大变。高达的脸色也更加阴沉,李庸继续说道。 “你们都知道,朝天吼这些家伙都一群疯子,这点毋庸置疑,对于我阻碍他们脚步,所以他们肯定恨透了我,虽然火药的研制不困难,但是仿制火枪就没那么简单了,他们需要时间,所以他们千方百计的想各种各样的办法来阻挠我,这次江南赈灾明面上是魏王主持,但实际上是赵郡李氏族长李子雄负责。” 有些话不需要说透,郑丽婉和高达也不是傻子,甚至是很高智商,可以说是一点就透,郑丽婉的美眸变得阴冷起来,以世家的脾性和行事风格,最喜欢躲在暗处挑拨别人出手,自己稳坐钓鱼台,如果他们和朝天吼这样的组织合作,那简直就是珠联璧合狼狈为奸了,这次倭寇忽然点名要李庸,行为诡异,谁在背后指使,根本就不用去想,只是现在如何破局的问题。 “他们敢。” 高达对这些世家门阀这些家族都是恨之入骨,刚刚收拾完江南士族没多久,中原的门阀家族就有跳出来搞事情,他不由勃然大怒。 “郎君,为何此事不上奏圣上?” 郑丽婉不像高达那样,她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庸点点头回答郑丽婉这个问题。 “首先这些都是猜测,毫无证据,何况我那老丈人最近一直在扶持赵郡李氏等人,意图培植新力量抗衡朝中那些老国公,说不好听的话,背后说不定还有他的影子。” “这怎么可能?” 郑丽婉和高达异口同声说道,因为李庸怎么说也是李二的女婿,长乐也是他最喜爱的女儿,他一个帝王,怎么会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了?李靖用毛巾擦了下自己的脏手说道。 “说来也奇怪,我们出来一年多快两年的时间了,我那岳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变的和以前不大一样,猜忌心思越来越重,但他应该不至于做出如此小人行径,何况这是他的江山,被杀的都是他的子民,可能我们还不太理解他吧,他说的这事我不会答应的,至于我和倭寇的仇,我们自己报,这天下还有比我们更强大的海军吗?” 郑丽婉和高达点点头,表示也同意李庸的决定,因为无论从军事实力还是从政治层面,李庸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不过高达还是有点想不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圣人的疑心加重不假,但格局还在,有容人之量,哪怕记恨,也不至于阴谋算计,否则没必要让侯爷你节制各州水师。” “这才是高明之处,是真正的阳谋,算了,不说这个,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事情说清楚了,郑丽婉回海事衙门处理政务,高达则去海军基地,因为小日子的挑衅是越来越放肆了,他们只是华亭县拿不下,就在内应的帮助在其他地方搞风搞雨,大唐的海岸线何其之长,李庸的联合舰队和黑珍珠海盗团不可能将所有地方都封锁起来,他们还要防御华亭县,所以这些此消彼长之下必然会有漏洞出现,小日子就像老鼠进粮仓,你想抓都很难抓的住,李庸看着窗外沉思不语,推敲其中利弊,李二有没有背后算计不好说,但赵郡李氏族长李子雄和朝天吼合作的可能性就很大,干掉自己既能报他对所有世家门阀和陇西贵族的仇,又能提高威望,还能获得李二赏识,为何不呢?至于牺牲的一城两城百姓,在大世家眼里不过就是蝼蚁而已,他们根本不会在乎,沉吟片刻,李庸起身离开,当天晚上,李庸回到自己的半山别墅,李庸抱着郑丽婉柔如无骨的身体说道。 “江南的情报网是否还能正常运作?” “这次破坏的有点严重,我们还是小瞧了那些人了,不过新的情报网已经在重建,是不是有事?” 郑丽婉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钻到李庸的怀里问道。 “苏州一县城遭遇倭寇洗劫,绑走不少人,扬言要我脑袋交换俘虏,说赵郡李氏李子雄没份,打死我都不信,你将人散出去,给我调查清楚,收集证据。” “倭寇居然找你麻烦,他们该死,放心,我会马上着手办这个事。” “记住,调查取证为主,至于倭寇那帮畜生,不用急,等我准备妥当,灭他一国放泄心头之恨,居然敢算计到我头上,玩火者,必自焚。” 李庸冷冷地说道,心中杀意爆裂,郑丽婉在他怀里都能感受到这股浓烈的杀意,她有些诧异,这是多大仇,多大恨?但她聪明的什么都没问,只是乖巧的答应道。 “敢欺负到郎君头上,绝不能轻饶。” 李庸抱了抱郑丽婉,看向前方落地窗摇落的满地光影,斑驳点点,如蝴蝶蹁跹,别有景趣,他却毫无心情欣赏,双眸更是一眯,冷厉如刀,这么快想找死?那就我成全你们。时光飞逝,岁月如水,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在这三个月时间里,李庸几乎都在帝国造船厂,所有时间都用来研究战舰的升级改造,虽然知道理论,毕竟没做过,经验不足,修修改改,不断试错,精力耗费不少,总算有了些眉目,改造出来的蒸汽机成功的和海军上将号结合,而且并不会破坏海军上将号的结构问题,这让李庸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主舰的设计成功,那说明后面所有的战舰都可以按这个思路去改造了,升级改造后的联合舰队,战力将提升几个档次,今天中午时分,李庸难得的回家,半山别墅的餐厅里,春兰和小雪她们在摆放餐具,家的和谐和温馨感扑面而来,就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长乐公主和河间郡主李雪燕端着菜从厨房那边过来,看到李庸回来,赶紧说道。 “快洗手吃饭。” “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李庸笑着问道,他很享受这种家的感觉,长乐像个邀功的小女孩一样说道。 “做了回锅肉、红烧鱼和腊肉,还有三个蔬菜,我手艺不好,还请郎君不要笑话我哦。” “你还有烧菜天赋?” 李庸笑的很诡异,不是他不信,是他吃过长乐下厨做过的饭菜,自此之后,家里所有人都不再让她下厨了,一旁摆放餐具的春兰和小雪笑而不语。 “郎君别贫了,快洗手吃饭。” 郑丽婉一边喊道一边装饭,李庸一家子坐下来吃饭,一边说着事情,场面是多么的其乐融融,哪有什么岁月静好,珍惜眼前罢了 等吃的差不多后,这时武曌突然说道。 “聚仙居那边反应烧烤最近生意不太好,找人调查过,说是产品也吃腻了,你看是不是开始推出火锅?咱们西山的冰窖里藏着的商队运来的新鲜羊肉越来越多,正好用得着。” “快冬天了,可以推出,加上新菜品,问题不大。” “行,我来安排。” 郑丽婉见他们聊的差不多了,插嘴道。 “郎君,一个时辰前收到消息,种种蛛丝马迹牵扯上李上雄,但没有实证和人证,还需要些时间追查。” “勾结倭寇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肯定不会多,追查不易,急不来,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李庸随口说道,眼神却变得冷厉起来,如果真和赵郡李氏有关,这笔账有必要一起清算了,江南的那些士族被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了,不差多这么一个找死的,何况他们还自己有旧仇呢。 “还有一事,武士彟宣判了,官降一级,继续代理利州都督,今天上任,会不会对咱们的盐矿开采有影响?” 李庸听了脸色一变说道。 “长乐,我们的父皇为了扶持新势力抗衡,这是不遗余力了,他武士彟明着肯定不敢,暗中肯定下手,否则父皇也不会让其继续代理利州都督,通知余贤小心行事,但也别怕,要是敢伸手,弄死他。” “唉,父皇最近是怎么了?” 长乐有些失落的叹着气说道。 “那又如何?照杀不误!” 聊了一会儿,各自散去,李庸一头又扎回帝国造船厂,这一忙就到黄昏时分,李庸刚出来,就看到前方一人负手而立,看着远方,背影有些落寞,李庸认出是牛进达的儿子牛通,他有些惊讶地上前说道。 “你怎么也来华亭了?来了也不叫我?” “守卫说你在忙,我的事不急,就等了一会儿。” 李庸打量着对方,直言问道。 “你脸色不太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吧。” 牛通点点头看看四周,然后低声说道。 “父亲被下面的人举报说吃空饷,但没查出实证,可是被官降一级,调去吐蕃增援,这些天我暗中查过,也想明白了,是圣人在故意打压,给人腾位置,接我父亲位置的是范阳卢氏一族。” “圣上这是……唉,你找上门来,想必是遇到困难了吧?我和你父亲交情算不错,我记得你比程处嗣年长俩岁,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跑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尽管说吧,我能帮得上的绝不含糊。” 李庸后面那句扶持新势力的心思不改说道。 “多谢李大哥。” 牛通向李庸郑重施了一礼,随即正色说道。 “我父亲忠心耿耿,却遭遇如此不公,圣人的所为令人心寒,我已辞职,以后也想跟着你干。” “这个没问题,不过,你父亲去了吐蕃,但是圣人怎么会让你离开长安的?按朝廷规矩,外派出去的将领,家人得在长安为质,你这样出来没有问题吧?别到时候又被他抓到把柄。” 牛通点点头,眼中却满是期待说道。 “家中已经有了安排,不会出问题的。” “行吧,你们都安排好了,我有什么好说的,这样吧,华亭县的民兵队交给你管了,以后华亭县的治安和安全就看你了,如何?” “没问题,保证万无一失。” 牛通听了大喜过望,想不到他和李庸只是见过几次面,说不上熟,只是李庸和他父亲倒是有些交情,这得以程咬金和尉迟恭他们这些武将,牛进达算是忠心耿耿的忠臣,可是到最后还是遭到这样的打击,不由让李庸有些心凉,不过也让李庸觉得李二越来越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人再教唆他做这些事情一样,可是他的情报局无法渗透到皇宫里去,至于那个王德,他给的情报,李庸还不敢信呢,说不定直接把李庸给卖了,其实他早就把李庸给卖了,他那天回到甘露殿就把李庸拉他入伙跑商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李二,现在和他有交情的武将几乎都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他这里来,这样他有种收留逃难儿童的感觉,这都是什么事嘛,可是他又没办法拒绝,毕竟这些人和自己已经纠缠在一起,想分割开来已经是不可能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首战倭国海盗 两个月后,海州,清晨的雾气有些重,朦朦胧胧,能见度并不够,东边天际线一缕红光升起,将深邃的夜幕驱散,风中夹杂着浓浓的海腥味,一支长长的车队顺着泥土路缓行,沿途经过的小村落看上去破败不堪,看不到人气,几条瘦弱的流浪狗看到有人过来,吓得掉头就跑,一辆马车里,李庸看着这一幕的眼眸有些清冷,夹杂着愤怒,大灾大难过后,老百姓的死活没人管,也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才能恢复生机?这时前方,一人打马飞奔而来,停在李庸身边说道。 “上将,前方三里就是盐田所在地,有兄弟去通知司令迎接了。” “辛苦了,注意警戒。” 李庸叮嘱一句,然后放下车窗帘子,没多久,车队来到一片背风的山坳,山坳很大,搭建了不少泥土房子,有些冒起了炊烟,总算看到烟火气息,李庸跳下车,看到刘仁轨带着尉迟宝林,秦怀仁他们几个走了上来,几个月不见,李庸发现他们几个小子变的更黑了,但更加壮实,沉稳了,他知道把他们交给刘仁轨手上练,苦肯定没少吃,西山营的训练出了名的苦。 “总教官。” 秦怀仁他们惊喜地喊道,就想冲上来,可是被刘仁轨一个眼神直接劝退,乖巧的站在刘仁轨他后面,李庸对此没说什么,毕竟西山营的军纪是很严格的,刘仁轨作为主将,他自然不会去打刘仁轨的脸,他笑笑说道。 “不错,看来这段时间练的不错,其他人去忙吧,不必这么拘束,解散。” “是,解散。” 刘仁轨给所有的军官下达了解散命令之后,秦怀仁等人就赶紧回到自己的营区去,而刘仁轨则陪在李庸身边汇报情况。 “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到现在为止,我这边收拢了不到一千户,都是海州各地幸存下来的,还有一些来自沂州和楚州两地,好不容易才收拢过来,听说有工做,有粮吃,大家总算安心住下,慢慢形成现在规模,不过,还有就是新兵们已经训练好了。” 刘仁轨把所有的情况简单明了的汇报给李庸。 “在哪儿?” 刘仁轨指了指东边说道。 “出海往东有个海岛,上面本来有一百来户渔民居住,被那些狗哔的海盗屠杀一空,那几个小子也被海军陆战队训练,我去看过,很不错,对了,怎么忽然就来了,船呢?” 刘仁轨呆在这儿快大半年了,联合舰队分批次的回船厂升级改造,他也只能回到以前没船的日子练海军,他现在只想把海军练出来,然后找那些小日子报仇,他看向李庸长长的车队,并没有发现海船,有些懵。 “船已经开始升级改造,关键部位已经做好,升级之后的战舰将会与众不同,所以改造起来比较复杂,我就不和你解释了。” 李庸的意思就是,说了你也不懂,等船好了自然会给你,别问就是,李庸看向四周地形,目光渐渐落在最高山坡,朝前走去。刘仁轨听到船已经开始升级,而且和别的船不一样,他有些纳闷了,船不都差不多吗?但他绝对相信李庸不会诓自己,说不一样肯定有他的道理的,这么久都等了,不急,他赶紧跟上李庸,俩人来到山坡上,一阵海风吹来,李庸精神一振,放眼看起,前方是平坦的盐田,一望无际,更远处是大海,波浪滚滚,奔涌向岸,红彤彤的太阳照射在海面上,倒影五彩斑斓,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刘仁轨指着前方说道。 “前面就是海岛,平时没人去,粮食也是定期送上岛,这里过去需要一个时辰左右,大家在上面种植蔬菜,闲时捕鱼,日子过得去。” 李庸点点头,对于刘仁轨的安排,他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才是联合舰队的司令,他也就挂名叫上将而已,李庸此次前来主要是看刘仁轨的海军练的怎么样了,还有就是杜如晦他们几个人的儿子怎么样了,算是视察,不过现在看来,情况还是很好,杜荷和尉迟宝林成为水手,秦怀仁他们则成为了海军陆战队,反正都算完成了新兵训练,他们好几个人受过龙威营的训练,有些基础,就算没有基础也会被刘仁轨练到有基础,而且他们都是宰相之子,武将之后,学习天分还是有的,李庸相信他们会和其他海军新兵一样成为最出色的海军,翌日,中午时分的时候,这里依旧是阳光和煦,涛声阵阵,几千人的海军新兵正在日常的训练,一切井然有序。 “紧急集合~” 忽然,一声紧急集合响起,正在训练的海军新兵们条件反射,停止手上的训练,然后向各自的军官集合,李庸扭头看向大海方向,脸色一肃,李庸初来乍到,不明就里,隐隐感觉出事了,这时有人冲过来,大声喝道。 “全体撤回山坳,没有命令,不得乱跑。” 所有的海军新兵一个个脸色阴沉,默不作声跟着自己的军官撤退,刘仁轨也冲到李庸跟前急忙说道。 “示警的信号,应该是岗哨发现海上有人过来,有可能是海盗。” “海盗以前来过?我们的舰队呢?” 李庸惊讶地问道,联合舰队的船是分批次回港升级,其余的都分布在各个主要海域,刘仁轨这边自然也留下了几艘战舰守卫。 “从未来过,我等在这儿非常隐蔽,住的山坳在海上看不见,每天海上没人的时候才出去打理盐田,就是怕暴露,没想到还是暴露了,今天刚好舰队拉着新兵出海练习去了,这是活见鬼了。” 李庸脸色一变,做得如此隐蔽没理由暴露,而且还是趁着舰队离开没有防护的情况下杀过来,说没人透露消息,鬼都不信,但李庸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扭头看向自己的卫队。 “你们真赶上好时候了,全体都有,打开箱子,装备最新武器,动作快点,我会让人一边给分别指导使用。” “是。” 卫队带着所有人急匆匆跑向山坳,李庸说的新式武器,其实就是步枪,有了蒸汽机之后,后装式步枪就可以生产出来了,由于紧迫的时间限制,李庸只能选择速成路线,李庸对本身就是舰艇设计的,对于这些枪支这些还是很清楚的,他借鉴了当时瑞士人的被甲技术,将子弹改为铜被甲铅芯弹。此外,新式步枪使用管式弹仓供弹,子弹问题就更为突出,还好就是军工坊和研究院的技术人员已经积累相当多的经验,成功的解决了子弹的底火问题,本来他们为了避免弹头触发底火,所以他们还特意将弹头做成平顶。经过一番修修改改,最终采用了尖头步枪弹,在改善弹道性能,提高射击精度的同时,还为了防止弹仓走火的弊端,为此他们又在弹底加工了一道环形凹槽,以容纳子弹尖头,避免触发底火,同时在弹仓内加工出螺纹,使子弹弹头和子弹底缘交错排列,就这样,新西山九式八毫米步枪弹诞生了,完成枪弹设计后,新型步枪的开发也被李庸立即跟进,新西山九式步枪的枪机结构,为了承受无烟火药带来的高膛压,着重加强了枪机部件的强度,并在枪机前端开创性地设计了两个对称的闭锁卡榫,新西山九式步枪空枪重八斤多,枪长一米三,新西山九式步枪弹道更平直,精度更高,有效射程达四百米米,最大射程可达两千四百米,新西山九式步枪的盒式弹仓弹容量为8发,此外托弹板上可预装1发,枪膛内也可装1发,使总弹容量达到10发,但是这样枪膛装弹的做法是很危险的,虽然李庸设置了手动保险,要不然会容易走火误伤自己或者队友,所以在李庸新编写的操典里就要求空膛携枪,新西山九式步枪上还设有弹仓阻断器,意思就是启动后阻止弹仓供弹,那只能装一发打一发。毫不夸张地说,新西山九式步枪的出现,让之前那些黑火药步枪在一夜之间统统落伍了。本来李庸是想让刘仁轨先那这些刚刚生产出来的新西山九式步枪练习的,可谁知道他都还没来得及和刘仁轨说,海盗就来袭,所以容不得他再藏着掖着了,李庸看向小牛说道。 “通知所以卫队迅速赶来参战,知道所有海军新兵使用新式步枪。” “是。” 小牛敬礼之后就向卫队下达命令。 “走,看看去。” 李庸冷着脸往前冲去,刘仁轨赶紧跟上,两人很快冲到一处制高点,发现大海上出现无数海船,李庸粗略数了一下,有五十艘之多,距离还有些远,看不太真切,从船只大小判断,每艘船起码四五十人,也就是说来敌在二千到三千之间。 “人数可不少,这伙人来得蹊跷。” 李庸冷冷地说道。 “管他的,杀了就是,正憋得慌,我这边虽然只有三百多人,都是我们的武器装备比那些土鳖好,老大,你刚才说带来新式武器来的?” 这个好战分子非常不在意地说道,他在意的是李庸说的新式武器是什么,本来这里的新兵有三千多人的,可是今天偏偏几乎全部出海训练去了,只剩下这三百来号人,加上自己的卫队几十个人,真是敌我兵力悬殊啊,不过刘仁轨的话说的对,自己的武器装备好啊,不说西山盔的坚固,新式西山九式就能让他们崩溃,虽然这次他只带来了第一批加急生产出来了一百支新西山九式步枪,可是火力上就是这些小日子海盗承受不了,何况李庸的军队都是火器军队,这里虽然没有火炮,但都是火枪加步枪的结合啊,完全碾压。 “我先带人冲杀?” 尉迟宝林提议道,眼中满是杀气。 这些倭国海盗像老鼠一样到处和他玩捉迷藏,搞的刘大司令那是一肚子邪火憋太久,恨不能杀个痛快。 “不行,不能蛮干,前方地形平坦,无遮无挡,海盗靠岸后必须冲过来才行,五百丈左右宽度,冲上来需要点时间,让人抢占两边制高点,逼他们从低洼处冲进来,到时候就让他们尝尝我们新式武器和火枪的威力。” 李庸果断拒绝,指着前方说道,这四周地形是两边略高,中间低,低洼处杂草树木已经被清理干净,准备挖海沟,视野开阔,只要占据两边高低,海盗只能从低洼处冲进来,刘仁轨可是战斗经验丰富的陆海一体的将领,一点就透。 “我去安排,一边部署一百人足以。” 一边跑向山坳一边喊道。 “别慌,听我说,两边部署到位后不要先动手,除非海盗也想抢占制高点,剩下的带去低洼处集结,那里有我们布置好的铁丝网和战壕,只要海盗全部上岸杀过来,等海盗近身后所有火枪再忽然开火,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明白,我去部署。” 刘仁轨听完之后,赶紧去给下面的人下达命令去,山坳里,小牛将所有的海军新兵集合起来,快速的讲解新西山九式步枪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刘仁轨一看到新西山九式之后,就好像看一个大美女一样,比他那新娶的老婆还漂亮那种,新西山九式只有一百把,所有优先发给老兵,新兵还是继续使用老式的西山九式,新兵们虽然不甘,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老兵有作战经验,这选择也是无可厚非的,何况将来他们也会配发的,也不差这一时,西山盔和新老式西山九式配发下去之后,三百的海军新兵加一些老兵整齐的站在刘仁轨和李庸面前,这时刘仁轨的命令道。 “一队和二队散开到两边山腰,找灌木丛藏好,只要敌人一到,自由射击,如敌人追杀,边打边退向山坡,运动中逐一消灭追兵,之后反杀上来。” “是。” 被临时分为一队和队迅速应道,然后一分为二,散开向两侧。 这么一来,两边山坡上都是持有火枪的海军,山腰上也是,海盗想要从两边迂回过来就必须付出代价,李庸扫了眼剩余众人,还有一百左右海军士兵,他们队列整齐、森严,李庸没有说什么,前往这里的指挥所,这里的指挥室是被砍伐过来的树木堆积在一起,这一刻成了最好的掩体,李庸站在树木堆上拿着望远镜观察,只见大批海船快要靠近,所有的船帆被风灌满,形成强大动力推动船前进,高高的桅杆上挂着不伦不类的旗子迎风飘扬,甲板上占满了人,一个个光着膀子,拿着砍刀,神情冷厉,煞气冲天,一些人头上绑着白色布带,迎风飘飞,正贪婪地和身边人说着什么,引来无数人轰然大笑,看到这一幕李庸已经可以肯定来者是倭寇,至于是海盗还是正规军,回头抓几个活口审审就知道,这时安排好一切的刘仁轨也回到树木堆指挥所,他和李庸并肩而立,他也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说道。 “像是海盗,得有两三千人,但这不合常理,正常而言,海盗不是几百人一伙,所以应该是倭国那些杂碎。” “一会儿留几个问问不就知道?” “有道理。” 刘仁轨嘿嘿笑道,这家伙纯纯是好战分子,并不在意自己和敌人兵力悬殊的问题。 “海盗弓箭手不多,可能和海战习惯有关,威胁不大,吸引过来正面刚,一个不能跑掉,这帮人来的蹊跷,必须搞清楚原委。” 李庸杀气腾腾地说道。 “那简单,我带点人冲上去吸引他们注意力,再引过来就是,海盗看不到人会起疑心,散开了冲过来反而对我们不利。” 刘仁轨提议道,见李庸点头答应,两眼一亮,然后喝道。 “警卫连随我来。” 一百专门负责他安全的人迅速冲上去,手持老式西山九式,穿着西山盔,他们无一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没人慌乱,紧张,反而眼睛里跳动着浓浓战意,刘仁轨命令道,这时,李庸目光冷厉用望远镜看着正在登陆的海盗,还有迎上去的刘仁轨,将心中的疑惑压下,一动不动,耐心等待,不管什么阴谋诡计,打出来就是,前方,刘仁轨带人冲上去,顾不上会踩脏盐田,因为他心里面那团邪火越来越烈,死死盯着前方开始冲锋的海盗,如何喝道。 “一群杂碎而已,兄弟们,开火” “砰砰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配方,尤其被新西山九式步枪打中的海盗,直接被子弹打穿,刘仁轨简直爱死这宝贝了,他拉动枪栓上弹,然后瞄准射击,很快就行云流水一般,这可把没有新西山九式的士兵馋哭了,刘仁轨的警卫连明明只有一百人,却打出了上千人的气势,火枪的威力那里是这些海盗能抵挡的,虽然他们早就知道火枪的事,可是还是第一次见到,可是这些海盗没有被海军的火枪所震慑,反而不甘示弱地冲上来,他们不少人光着脚,甚至光着上身,嗷嗷大叫,凶残,狂妄,如一群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气势丝毫不弱。 “咻咻咻~”有海盗开始射箭,一支支羽箭呼啸而来,撕裂虚空,如毒蛇飞窜,但是根本射不到那么远的距离,新式西山九式有效射程可是达到四百米,最大射程是两千四百米,但是了,射不射得中那只有天知道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海军的士兵们丝毫没受到任何影响,不断的装填弹药然后射击,转眼间就倒下十几名海盗,但海盗遵从弱肉强食法则,能活下每一个是吃素的,看出挡在他们前面的人不断反抗他们,他们一个个更加凶悍地扑杀上来,如狼群争食,可是血肉之躯如何抵挡的住热武器的打击,一时间海盗是喊杀声震天,但也是鲜血漫天飞溅,但海盗实在太多,刘仁轨见成功激怒对手,火候差不多了,趁机大吼道。 “撤~” 警卫连的士兵们听到命令并没有马上就跑,反而交替掩护射击,因为直接跑肯定会被撵上的,都是老兵,经验丰富着,刘仁轨带着警卫连边打边退,时不时出手救援部下,这些海盗被气坏了,嗷嗷怪叫着掩杀上来,很快,海盗进入山坡上埋伏的射程,两百的海军士兵纷纷抬起枪口,也不瞄准,因为海盗太多太密集了。 “砰砰砰~”一道道新老式西山九式发出响声,无烟火药的恐怖动能将子弹送出,在空气划出一道可怕的抛物线,如夺命符一般冲向海盗。 “噗哧……” “啊~” 一枚枚子弹洞穿肉体声和惨叫声响起,此起彼伏,忽然冒出的火枪杀了海盗一个措手不及,但这批海盗太过凶悍,冷血,残暴,没人在意同伴死活,继续往前冲,有人更是大喊大叫着什么,将海盗的战意彻底点燃,嗷嗷叫着往前冲,看到这一幕,李庸眉头一簇,越发觉得古怪,海盗不是正规军,虽然凶残、好斗,但也就是打打顺风仗,遇到硬骨头就会躲,与怕死无关,而是没有战斗动力,自私心理作祟,让别人去送死,这支海盗却有着坚强的战斗意志和严明的纪律,不像普通海盗,是贪婪战胜了私心?还是说这是一支正规军?眼看着刘仁轨带人撤回来,海盗还紧追不舍,如一群疯狗,李庸顾不上多想,喝道。 “准备战斗。” 所有人神情漠然,但眼中杀意更盛,大批海盗冲过来,受地形影响兵力开始收缩,全部聚拢在低洼处,眼看就要追杀上来,两侧山坡海军士兵继续发威,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火枪的命中率大增,海盗分成兵力冲向山坡,试图追杀两边的海军,这时,埋伏在两侧山坡灌木丛的海军士兵也开始发威,一通火力输出过去,将分出来的海盗射杀倒下,但也让海盗凶性大发,继续分出更多兵力追杀,仗打到这一刻,海盗除了分兵解决两侧这个威胁,没有更好办法,除非退兵,但好不容易杀过来,而且战死不少,都不甘心,继续往前冲杀。 “想玩命?” “成全你们。” 李庸目光爆睁,一道骇人的精光乍现,喝道。 “命令所有火力全开,不用节省子弹,给我狠狠揍他们。” “是。” 剩余在战壕里的士兵立马钻了出来,向着前方的海盗开始开火,这样海盗三面受到攻击,海军的新兵们在刘仁轨的训练下,可算是个个训练有素,他们在各自的指挥官指挥下,一字排开,扩大攻击面,见海盗冲上来果断交替掩护后退,拉开距离,步伐整齐划一,手中的火枪火力不断输出,冲上来的海盗宛如飞蛾补火,无人能近身,这么一来,前有人阻挡,两侧也有埋伏的海军士兵疯狂射杀,刘仁轨的警卫连已经开始包抄海盗的后来,将海盗团团围住,加上两侧山坡地形限制,海盗兵力优势发挥不出来,只剩下被动挨打,这一刻,这里一个不知名的盐田地宛如屠宰场,每一秒都有海盗倒下,鲜血将地面染红,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海盗的兵力在快速减速,士气在滑落,不复之前凶悍,狂妄。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个不留 “拿命来~” 刘仁轨冲杀了上去,一刀直奔敌首,带着斩断一切的气势,“当~”一声脆响,两把刀狠狠撞击在一起,敌首手中环首刀断裂两半,刘仁轨手上黑刀去势不减,嗡地一声朝对方脑门斩落,饶是对方见机快,身体爆退,但还是慢了半拍,锋利的刀剑撕开对方额头,留下一道血痕。一道鲜血从伤口喷涌出,敌首眼中大骇,身体继续爆退,撞翻一名瘦小,跟着滚落在地,几人趁机冲上前将敌首护住,他们死死盯着刘仁轨,一个个脸色煞白,都被刘仁轨强悍的杀戮手段震住,无人敢上前,刘仁轨见被对方躲开,虽然受伤,却不够致命,心中杀意不减,一刀反撩,快如惊鸿一瞥,瞬间撕开一人脖子,吓得其他人纷纷后退,但刘仁轨杀意正浓,一个箭步窜上去,唰唰几刀猛劈,几乎同时,李庸也冲杀上来,从侧面接应,堵死几名试图上来支援的悍匪,李庸斩杀挡路几人,见敌首被人架着后撤,脚下一勾,一踢,勾起一把刀飞过去,化作一道流光,“噗哧~”刀精准没入敌首背后,没入大半,刀柄还在颤抖,敌首脚下一个趔趄,身体一僵,被手下拖着走了几步,这几人方才看到敌首背后中刀,顿时大惊,哇哇怪叫起来,李庸听不懂,趁机冲上去,又是几刀猛劈,再飞去一脚将一人踹飞,手起刀落,给敌首脖子上补了一刀,刘仁轨看得真切,兴奋地大吼道。 “敌首已死,兄弟们,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杀啊~” 正面防守的海军和李庸的卫队听到这话顿时士气大涨,纷纷放下手中的火枪和步枪,拔出腰间的黑刀嗷嗷叫着往前冲,没有了敌首指挥,这帮海盗士气大跌,不复刚才的凶残,坚持,不少人开始后撤,但两侧的海军还在盯着呢,他们谁也跑不掉,两侧的海军开始后往前压,特别是山坡上两百名海军压下来后,杀伤力大增,每一轮射击过去都有成片的海盗倒下,双方厮杀到这一刻,海盗已经被李庸的海军杀的不足一半,加上士气大跌,战斗力也跟着大跌,已经不敢正面玩命,也组织不起像样的反击,各自为战,更多人开始逃命。一人逃,必然带动更多人逃,不会一会儿,海盗出现大规模溃逃,朝大海方向冲去,李庸岂能让这帮人逃走,刷刷几刀放倒几人,吼道。 “追上去,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杀~” 两侧的海军率先冲上去,两边夹击,他们一边边射击一边奔跑,将一个个海盗射杀,李庸带着自己的卫队追杀上去,将跑在后面的海盗砍翻,刀光烈烈,鲜血飞溅,正面防守的海军这个时候也冲杀上来,那些拿着新西山九式步枪的海军一边快速移动一边上膛射击,逃跑的海盗就是活靶子,所有人已经放弃队形,冲上去就是自由射击,一枚枚子弹飞掠而过,就像夺命符一般收割生命,这场战斗成了一边倒的屠杀,被杀破胆的海盗只恨少生了两条腿,撒开腿狂奔,恨不能跑到最前面,让同伴去承受对手的怒火,低洼处到海边有一千多米,中间是开阔、平坦的盐田,无遮无挡,简直是远程武器的天堂,海盗死亡数字快速提升,等冲到海边,跳上海船准备逃命时,已经不足一百,丢盔弃甲,乱成一团,他们的海船全靠木浆,启动很慢,李庸等人冲杀上来,跳上船继续斩杀,拿着新西山九式步枪的海军和卫队在外围放冷枪,优先射杀划桨的人和掩护自己的战友,不给海船离开机会,海盗见逃命无双,彻底慌了,纷纷丢了兵器,抱头蹲下,大喊大叫着什么,一些老兵看出海盗这是要投降,纷纷看向李庸,李庸哪里会留俘虏,但需要审讯口供,他大声喝道。 “全部捆起来。” 士兵们一拥而上,海盗已经没勇气反抗,任凭绳子加身,一动不敢动,嘴里咿咿哩哇啦说着什么,所有人一句没听懂,李庸站在一艘海船甲板上,大口喘着粗气,毕竟西山盔五十多斤的重量还是很重的,海盗如果真要是死战到底,他们也会赢,但会很麻烦,李庸暗自松了口气,看向刘仁轨说道。 “打扫战场,没死的补刀,不浪费粮食。” “是。” 刘仁轨敬礼回应,他还没从战斗中的兴奋劲缓过来,这时,大批百姓过来,他们都是刘仁轨收留在这里晒盐的百姓,他们不敢靠近,远远地看着,指指点点,说着什么,有人更是放声大哭起来,还有人冲上去,捡起兵器砍杀还没死透的海盗。 李庸见状赶紧喊道。 “乡亲们小心点,别伤了自己。” 动手的百姓被仇恨充斥大脑,一个个红了眼,哪里还管危险不危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亲手杀几个畜生替家人报仇,大家冲上去乱砍,嘴里更是大喊着什么给自己壮胆,其他百姓见海军们不阻止,也鼓起勇气冲上去,捡起兵器乱砍起来,又哭又笑,状若疯魔。李庸看着这一幕心生同情,也能理解大家的心情,自然不会阻止,对海军命令道。 “把俘虏看好,这些不能被杀了,留着还有用。” “是。” 士兵们起身应允,没多久,俘虏全部被捆好,丢在地上等候处理,这时他们神情复杂地看着前方还在发泄的老百姓,心有不忍,好一会儿,还有口气的海盗被斩杀一空,老百姓心中仇恨散去,一个个跌坐在地上抱头大哭,大喊着什么,李庸没有去打扰,来到俘虏跟前问道。 “谁能听懂老子的话?” 俘虏面面相觑,没人接话,李庸冷笑威胁说道。 “听得懂,能活,听不懂,杀。” 等了片刻,还是没人吭气,李庸不确定这些海盗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对走来的刘仁轨说道。 “部队和这些百姓有没有懂倭语的?” “我问问去。” 刘仁轨又折返回去,等了一会儿,他才返回,然后摇摇头,部队都是到处招募的普通青壮,还有收留这些落难的百姓,所有人以前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从不与倭寇打交道,哪里懂倭语,李庸直接和自己的侍卫长说道。 “一个个问,不懂的直接杀了。” 无法交流,唯一存在的价值消失,不杀留着过年? “明白。” 小牛马上指挥手下开始审问,李庸的卫队可是比幽灵特战队还厉害的存在,他们冲上去抓人,一人一个,黑刀直接架脖子上询问一句,对方不吭气,直接一刀斩杀,然后再去抓人审问,冷酷、凶狠,漠然,第一批海盗被杀,霸道的手段吓得其他海盗哇哇大叫,乱成一团,但被绳索捆住,谁也跑不了,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杀到第三批时,一名瘦黑的人赶紧喊道。 “别杀我,别杀我。” “停。” 李庸举起手让卫队继续杀下去,他缓步走上前,盯着对方冰冷的问道。 “听口音,大唐江南一带人?” “是,是,小的苏州人士,三年前出海打渔时被海盗抓住,被逼入了伙,小的也是为了活命,求贵人刀下饶命。” 对方赶紧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好好交代,或许能饶你一命,否则杀无赦。” 对方赶紧说道。 “我们儋罗岛海盗。” 李庸听着名字有些熟悉,但不确定是哪儿,问道。 “具体位置。” “往东走五天五夜就到,儋罗以北两天是百济,继续往东两天是倭国长崎。” 听到这番话李庸心中一动,那不就是后世的济州岛吗?他追问道。 “岛上多少海盗,还有没有其他人?你们的战斗力不俗,不会是简单的海盗岛吧?” “贵人英明,岛上本来不到两千海盗,一年前倭国王室忽然出兵,将大海上各路海盗全部抓过来,还送来不少倭国奴隶、匪徒和犯人,共计五千人左右,接受正规训练,被改编成倭国征唐先遣军。” “好大的口气,找死。” 刘仁轨气得直接要给对方一脚。 李庸拉住他,然后问出心中最大疑惑。 “为何忽然攻击这儿?” 他的声音冰寒,透着凛冽杀意,这里的阳光和煦,海浪翻滚着上前舔舐沙滩,远处,几只海鸟欢叫着飞来,或许是感受到血腥杀气,又惊慌离开。李庸负手而立,冷冷地注视大海方向,他的心情有些凝重,刚才审讯获得一个骇人消息,有人送了一大批粮食到儋罗岛,两天后海盗杀过来,招供的只是个小啰啰,并不知道粮食是谁送的,因为是晚上,没看到,只是听说,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事关重大,李庸又仔细审问其他人,可惜没人懂汉语,无法交流,有用的情报太少,难以决断,但让李庸很是愤怒,如果是倭国给的出兵费,没必要晚上送达,如果是大唐有人给的,那这件事就大了,好一会儿,刘仁轨走了过来,和他并肩而立,看向前方茫茫大海心情也很愤怒,沉声问道。 “老大,不用想那么多,等我们杀到儋罗岛,一切真相大白,那些剩余海盗杀不杀?兄弟们都在等着。” 海盗是最好的苦力,用来挖坑最合适,但李庸担心这些海盗作乱,留着是个隐患,还是百姓用着放心,当即说道。 “除了那个人留下做翻译,其他的留给没见过血的士兵人见见血,训练不能光练,新式武器我会让华亭这边加快生产,舰队返回时留下一千士兵,以防再次偷袭,那些尸体都烧了,免得瘟疫。” “明白,正好舰队马上就返航了,我这就去安排。” 刘仁轨向李庸敬了个军礼就离开了,这里的百姓们过来帮忙搬运尸体,打扫战场,没多久,剩余俘虏等舰队返航的时候都被押上船,等新兵们见见血,这里的尸体实在太多了,堆积在下风口一起焚烧,等烧完风一吹,尘归尘,土归土,干干净净,这一忙就是大半天,午饭后结束后该训练的继续训练,该继续晒盐的继续晒盐,今天一战海军新兵们打出了威风,也打出了安全感,这里的老百姓的大仇得报,他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没有了之前的冷冰冰,干活效率更快,黄昏时分,红彤彤的晚霞将西方染红,海风阵阵,海浪滚滚,海水冲上来,带走满地的血腥,这时,一名卫兵打马飞奔而来,冲到李庸跟前停下。 “报告,有府兵过来,人数上千,还有一名当官的,兄弟们没靠近,不知道身份。” “应该是海州折冲府的人,得知了这儿有战斗过来看看,战斗都过去大半天才来,真是可笑,我去会会他们。” 刘仁轨淡淡的说道,李庸不想和地方官员打交道,点点头,示意负责海盐的负责人到一边去,他说道。 “明后送一批海盐回去,路上应该安全,我会安排准备两支舰队过来,一支运粮食,一支运煤炭,一定要照顾好这里的百姓。” “明白,我会安排好的。” 对方答应一声,就离去监督盐田,李庸看向大海方向,心中满是杀意,儋罗岛五千海盗来了近两千,还有三千,背后不但有倭国还有那个神秘的朝天吼组织支持,这笔血债必须要清算,海风吹在他脸颊,湿漉漉的,有些难受,李庸负手而立,岿然不动,没多久,一名卫兵急匆匆打马过来。 “报告,来人是海州折冲府都尉姚训思,非要过来盘查,还说要驻防在咱们这儿确保百姓安全,还要求将海盗尸体交给他们处理,显然是想抢功,刘司令跟他吵起来了,让我过来报告。” “折冲府都尉姚训思?” 李庸感受到这背后有古怪,于是冷声说道。 “走,看看去。” 李庸一行人快马飞奔,没多久就看到一支府兵,一人正和刘仁轨在争论着什么,李庸飞马上前,一个急停,小白乌人立而起,发出嘶吼,前肢乱蹬,吓得那军官赶紧后退,就要拔刀。 “你敢。” 刘仁轨怒不可遏,冲上去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刘仁轨可是极端的好战分子,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岂会怕一个折冲府都尉?而且很快还敢对李庸拔刀,不砍死就给面子了,对方气得脸色铁青,被部下搀扶起身,盯着李庸喝问道。 “你是谁?还有你,殴打朝廷命官,你想造反不成。” “少他娘的给老子罗织罪名,你还不够格。” 刘仁轨冷冰冰的说道,手已经握到腰间的黑刀刀柄上,然后慢慢的一点点抽出来,动作很缓慢。 “别急。” 李庸冷声说道,透着无尽的威严,刘仁轨将已经拔出一半的战刀推回去,冷冷地盯着对方不语,李庸饶有深意地看着对方问道。 “你就是海州折冲府都尉姚训思?” “正是。” “认识本官吗?” 李庸猛的喝问道,对方盯着李庸打量,没认出来,因为见过李庸的人很少,尤其李庸他根本就没出过华亭县,所以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 “本官乃海事衙门统领,华亭侯李庸,还不见礼?” 海事衙门是朝廷新成立的部门,负责的是海税和海域协防,统管水师的一个部门,算是沿海一带是水师最高职务,算的上是一个实权部门,海事衙门统领一职更是在沿海一带威势无双,整个大唐独一份,沿海的部队朝统管水师的统领拔刀,砍了也是白砍,何况李庸还有个县侯的爵位和当朝驸马,这可是实打实的身份和地位,姚训思吓得脸色大变,硬着头皮说道。 “如何证明?” “你果然有问题。” 李庸饶有深意地盯着对方,目光冷冽如刀,看得对方心里直发毛,想要说什么,李庸毫不客气地抢先训斥道。 “你故意挑衅,意欲何为?受何人指使?” “好啊,我就说你一个小小的折冲府都尉哪来的勇气?原来是故意挑衅。” 刘仁轨对李庸的分析和判断丝毫不怀疑,当场炸毛,猛地拔出黑刀,指着对方冷笑道。 “小子,最好说清楚,否则老子认识你,老子的刀可不认识你。” “有种你就动手,皱一下眉毛不算好汉。” 对方梗着脖子说道,眼睛却在闪烁,暴露了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别急着杀他。” 李庸制止愤怒的刘仁轨,盯着对方讥笑道。 “能调动你的唯有海州都督,或者兵部,兵部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海盗一事,不存在调动可能,看来,是海州都督让你来的吧,海州都督叫什么?” 对方不语,脸色越发难看。 刘仁轨冷声说道。 “李宾王,赵郡李氏子弟。” “原来是赵郡李氏出身。” 李庸瞳孔一缩,想到了很多,冷声讥笑继续说道。 “这里的盐田已经被本侯内子购买,算是私人场所,你想驻兵可以,但不得在本官盐田范围以内,至于那些海盗尸体,你们想拿去冒功吧?” “你,你就算是海事衙门统领也不能阻止府兵守护一方?职责所在,请你们让开路。” 对方不甘心地问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想试刀?那看你头硬不硬 “你什么你?少拿朝廷规矩说事,老子看你是活腻了。” 眼看刘仁轨又要动手,李庸一个眼神将他人制止,盯着姚训思说道。 “守土防匪,职责所在,没什么不对,本官不阻止,但往南五里,或者往北五里你们可以驻扎,其内都是本官家里盐田范围,别说没提醒,胆敢靠近,以偷盗海盐论处,格杀勿论。” “滚吧。” 刘仁轨呵斥道,对方气得脸色铁青,但不敢再多言,带兵原路返回。李庸目视对方离开,目光阴冷,握着马缰绳的手紧了紧,青筋毕露,暴露了心中的愤怒,刘仁轨也收起了刚才的鲁莽架势,目光闪烁低声说道。 “老大,赵郡李氏这是想搞事,派人监督我们,送海盗粮食的会不会真是他们?” “无凭无据,先不下定论,等找到证据再慢慢算这笔帐,赵郡李氏底蕴深厚不假,但老子还没放在眼里,姚训思肯定会在我们附近驻兵,派人盯着点,敢越过界,直接埋了。” “明白,你就放心吧。” 刘仁轨满口答应,忽然想到什么,继续说道。 “听说赈灾结束,李上雄随魏王返回长安,叙功后擢升为礼部尚书,那个老混蛋绝不能饶了。” 李庸看看四周,用只有刘仁轨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看来,这个李上雄铁了心要做我那老丈人对付我的刀,接下来日子不会太平。” “怕什么,外有海盗,内有李氏,这才有意思嘛。” 刘仁轨唯恐天下不乱。 “走,回去商议对策。” 李庸说着一拉马头,众人赶紧跟上,这里朗月当空,海风徐徐,海浪声隐隐传来,如情侣在窃窃私语,李庸伫立在一处山坡上眺望,不远处是打着火把赶工的百姓,拦都拦不住,质朴的百姓用实际行动报答报仇之恩,根本不需要监工,谁敢偷懒,马上引来其他人的质问,警告,就连妇孺孩子都来帮忙,“沙沙沙……”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刘仁轨,隔着一段距离就说道。 “老大,太晚了,是否收工?被那帮人看到不好。” “收工吧,每户发些粮食,就说是给大家晚上加餐,忙一晚上都累的不轻,没办法统一做饭,就让大家自己做吧。” 李庸叮嘱道,刘仁轨答应一声,就去安排,没多久,百姓们排着队缓缓返回山坳,山坳里升起了炊烟,刘仁轨安排好一切过来,见李庸依然站在原地,宛若雕塑,不由想起白天过来的姚训思,上前并肩而立,也看着深邃的大海尽头轻声说道。 “老大,你在担心姚训思?这么晚了不见影子,就算要过来也得明天了,看不到我们的人上岸就不怕。” “世家手段你也清楚,会如此简单?” 一句话让刘仁轨眉头紧锁,脑海中闪过世家的阴狠手段,思忖片刻后说道。 “确实不会监督这么简单,最大可能是派人偷袭,驻兵再以平乱的名义杀过来,两边夹击,将我们杀光再推给海盗,不过,我们的部队马上就到,正如白天商量的那般,来多少杀多少就是。” 李庸澹然笑道。 “我们掌握了大唐最强的海军,只要我们手上有舰队在,我们那些敌人就不会轻易对我下手,他们只能扶持赵郡李氏这样的人出来打擂台而已。” “有道理,那还怕个屁,来多少杀多少就是。” 刘仁轨不在意地说道。 “来了。” 李庸看向大海方向。 一艘艘战舰穿透夜雾,缓缓驶来,如海上幽灵,静谧,无声,诡异,打头的一艘海船上,有信号灯晃动三圈。 “是咱们人。” 刘仁轨看到信号眼睛一亮。 “都安排好了吧?” 刘仁轨拍着胸脯说道。 “我办事你放心,都安排好了,部队一下船,我会安排他们悄悄进入山坳住下,藏好,不会暴露,我去一下。” 秘密训练士兵可是大忌,是不能暴露让任何人抓到把柄的。 “去吧。” 李庸傲然不动,清澈的双眸盯着驶向海岸的战舰,直到战舰停靠到简易码头靠岸,放下无数人后就返回大海,很快消失在夜幕中,李庸的双眸依然不变,熠熠生辉,仿佛能穿透夜幕,看到更远处的儋罗岛。 “总,上将” 一道兴奋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名精壮汉子急匆匆跑来,正是尉迟宝林,本来几千人的训练就非同小可,尤其队伍里还有他几个叔叔伯伯的儿子在里面,所以李庸才让刘仁轨亲自带队,看着快步上来的汉子,李庸由衷地笑了,仔细打量,称赞道。 “黑了,也更壮了,不错,看来没少吃苦,可还习惯?” “还好,海边生活与众不同,特别有意思,就是太热。” 尉迟宝林兴奋地说道,一边嘿嘿傻笑,眼中满是亲切,整个人就像年轻版的尉迟恭。 “好样的。” 李庸擂了对方胸口一拳,感触到肌肉硬邦邦的,满意地问道。 “部队训练效果如何?” “没问题,我们的士气正旺,憋着没地方使,我的那些战友们,好多都身上背负血海深仇,一听打海盗,个个练的很玩命,拦都拦不住,加上咱们海军的伙食开得好,海鲜管够,身体素质都不错,训练用的是您传授的训练之法,还有那么多先进的火器,这几个月下来,以一当十没问题。” 尉迟宝林自信地说道。 “那就好,这段时间好好练习火枪,如有人偷袭这儿,就看你们的了,尽量别暴露,预计两三个月后出征。” “还要两三个月啊,兄弟们都急不可待了。” 尉迟宝林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们之前练的是战舰上的操作,拿两三个月练我们新制作的武器正好,战舰升级改造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么厉害的战舰还要升级改造?” 尉迟宝林惊讶地追问道。 “当然,我们要保持海上战舰的绝对优势,你们安心训练就是。” “行,听上将的。” 李庸询问一番海岛上情况,带着尉迟宝林下山坡,一行返回山坳,有了一千海军留守,李庸心中大定,亲自下厨烧了几个菜,拉上刘仁轨和尉迟宝林一起陪喝几杯,尉迟宝林进入西山营海军之后,就不能饮酒,早早就馋酒馋坏了,他开心的像个孩子。 酒过三巡,李庸的侍卫长小牛急匆匆过来,脸色阴沉。 “怎么了?” 李庸心中咯噔一下。 小牛虽然不认识尉迟宝林,但是能和李庸刘仁轨一起喝酒的人,一定不是外人,所以他没必要避讳,赶紧回答道。 “侯爷,散出去的暗哨发现一伙人沿着海滩过来,人数不少。” “大晚上的老百姓可不会跑出门,来者不善啊,而且还沿着海滩跑,这是生怕被人看到,会不会是?” 刘仁轨说着看向李庸,虎目中跳动着冷冽杀意。 “管他是谁,干掉就是,来了多少?” 尉迟宝林直接抢过话看向小牛说道。 小牛没有生气,如实的回答道。 “千人左右,气势不一般,一路过来还保持一定队形不乱,倒也有几分白天见过的海盗的气势。” 白天的海盗可是接受过正规训练,李庸敏锐地抓住关键,追问道。 “确定队形不乱?” “确定。” 李庸曾地起身,脸色一沉,杀气腾腾地说道。 “看来,有人知道我们白天大战一场,损失惨重,担心时间一长恢复实力,这是想趁机赶尽杀绝,想试刀?那看你头硬不硬,不管来者何人,全部干掉,我倒要看看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背后都是同一人算计?” 刘仁轨脸色大变,瞬间想到很多,然后大骂道。 “直娘贼,真当老子好欺负,不过,这么一来咱们的底牌就暴露了。” “来人无外乎三种,海盗、家族死士和府兵假冒,无论哪种,杀光了死无对证,谁也奈何不了,何况背后之人比咱们更怕曝光,不敢声张,所以,暴露又何妨?走~” 李庸冷冷说道,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泽。 “有道理,干他去。” 刘仁轨眼睛一亮,兴奋地跟上。 “等我,酒菜先别撤,打完了继续喝。” 尉迟宝林也赶紧追上去。 “白天战斗过的人留下看家,以防万一,刘仁轨安排人留下坐镇,这儿不能丢失,然后把队伍悄悄拉出来,动作要快,别惊动百姓。” 李庸沉声说道,快步向前走去,几十个卫兵也赶紧跟上,海军军营所处位置四周没有百姓居住,但也难保不被发现,避着点终归是好的,刘仁轨会意的点头,然后去安排,刘仁轨思来想去,非常清楚这儿确实需要人,挑选谁留下最合理,那自然海军中的老人坐镇才行,能用的自然只有第一舰队的参谋,因为他手上没有其他人可以用了。李庸一路疾行,他带着卫队很快离开山坳,来到一处山坡查看,果然发现海滩上跑来一大群人,动作很快,在月色下宛如觅食的狼群,一看就来者不凡,这时,已经安排好的刘仁轨带着人急匆匆赶了过来,李庸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一千海军士兵队形整齐划一,健步如飞,步伐沉稳有力,没人说一句话,一股无形战意爆发,颇有几分后世特种兵气势,心想,这刘仁轨真是历史上的海军名将啊,今天刚好正好拿来开刀,让他们知道,我李庸可不是软柿子。 “老大,怎么打?” 刘仁轨沉声问道。 “沙滩开阔,地势平坦,直接正面开火射击就可以,他们这么密集,我们的火枪优势在于远,这么好的位置,他们都是活靶子,然后再安排一支队伍包抄过去,别让他们跑咯。” 李庸有心开刀震慑那些人,随便检验海军这段时间的训练效果,什么战术都不打算用了,直接对准集体开火射击就是了,就当打靶,刘仁轨一听正面硬扛,这是他最喜欢的打法,大手一挥,带着人紧随,海军部队沿着山坡冲了一段距离,冲下山坡,来到上次战斗过的低洼处的战壕里,正好来人也冲到,距离拉近后他们看得更加真切,只见那些人没有穿府兵制服,但穿着打扮不像海盗,负责喊话的一名海军军官喝道。 “来者何人?” “兄弟们,杀光他们。” 来人队伍中响起一道怒吼声。 “杀呀~” 这时,无数人纷纷响应,喊杀声响彻沙滩,震碎夜幕,传出去很远,李庸见来人敌意十足,不接受盘问,显然是敌非友,那还等什么?一股滔天怒火直冲脑顶,大吼道。 “自由射击,开火~” 所有海军士兵沉默不语,却纷纷抬起手中的火枪,目光变得狂热起来,一股凛冽的杀意陡然爆发,宛若夺命死神般冲上去,和嗷嗷叫着冲过来的敌人不同,一千人无一人说话,冷漠、肃杀、彪悍,西山九式火枪高举,反射着月光,寒意烈烈,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砰砰砰……”上千把火枪同时开火,瞬间将前方击倒几百号人,他们就发现对付喷火的武器恐怖如斯,这么远的距离就打的他们人仰马翻,无一人能阻挡,整个战场以一边倒屠杀之势往前推进,碾压,海军们手中的火枪简单粗暴,却高效快捷,只看到火枪不断举起,开火,再举起,再开火,黑夜中的火光如此耀人眼。 “好。” 李庸忍不住喝彩,这段时间看来,海军已经被刘仁轨练的相当不错,虽然陆地作战比不得西山营陆军,但武器的超生代,不是靠人多就能取胜的。 “狗哔的,打死你们~” 尉迟宝林兴奋的装填弹药,然后瞄准射击,这是他第一次用火枪实战中使用,火枪的威力让他第一次感觉到,冷兵器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偷袭的队伍被海军的火枪密集射击下掀起一阵阵血雨。 “不错。” 李庸兴奋不已,刘仁轨这是帮自己锤炼出了一把好刀,有这支队伍在手,他自己身边实力大增,想到岛上只有一千同样的兵力,他更是直接藐视对方,这时,他对守护身边的卫队说道。 “你们也上去玩玩,别让后起之秀比下去了。” “侯爷,比下去无所谓,您安全第一。” 侍卫长小牛回答道。 “你小子不错,这个时候还能保持清醒头脑,将职责放在第一位。” 李庸看着对方夸赞道,难怪能做薛仁贵的警卫连连长,说着他看向前方,在刘仁轨的指挥下,海军的攻击摧枯拉朽,敌人丢下大半尸体,节节后退。 “让包抄的队伍上去,不准跑掉一人,告诉大家留活口。” 李庸命令道,他眼中精光闪闪,来了还想跑,门都没有。 此时包抄到位的队伍立即向敌人展开攻击,李庸饶有兴趣地观摩部下战斗,只见包抄过去的队伍,他们三人一个战斗小组,各自掩护策应,防止其他人偷袭,站位也是自己传授的三三制,没人可以在三人联手之下活命,敌我双方都不说话,但是没有砍杀,没有兵器撞击此起彼伏的声音,只有火枪的枪声,整个海滩,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死士?”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李庸仔细观察起来,唯有死士、杀手和绝对精锐的队伍战斗时才不会乱喊乱叫,一门心思进攻,杀手不可能这么多同时出现,不符合杀手战斗特点,大唐最强精锐部队是羽林军,在长安,也不可能过来,至于海盗,嗷嗷怪叫,乱砍乱杀,生怕别人不知道过来,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死士。 “赵郡李氏吗?” 李庸暗自思索着,以赵郡李氏的底蕴,训练一支上千人的死士不足为奇,当年不就为了杀他,不是还特意派了个杀手来杀他一个无名小卒吗?清凉的月光落在李庸的脸庞,冷酷,漠然,片刻后,刘仁轨兴奋的跑过来。 “老大,一个没跑、。” “活口呢?” “呃……老大,这帮人够狠,受伤后果断给自己一刀,没有一个活口。” 罗英挠挠后脑勺,一脸尴尬的回答道。 “果然是死士。” 李庸冷冷地说道,眼中迸裂着愤怒的杀意,上前检查尸体,很快发现这帮人用着同样的兵器,但穿着的黑色粗布衣有许多不同样式,差别倒是不大,不仔细分辨难以看出,难道是几个家族的死士联手?思忖片刻,李庸下令说道。 “打扫战场,把衣服全部剥下来检查,带回山坳,兵器全部带上,尸体堆积起来,一把火烧了。” “是。” 刘仁轨郑重立正敬礼回应,然后指挥队伍迅速行动。 “你们几个跟我来。” 李庸大踏步朝山坳而去,卫队也赶紧跟上,守护四周,小心戒备,他们一行匆匆回到山坳,山坳静悄悄的,没有被人偷袭的迹象,李庸一颗心放下,见留守的海军第一舰队参谋小跑上来,李庸求证问道。 “可有人偷袭?” “没有,一切正常、” “好,辛苦你了,我们这边也已经解决,你去休息吧。” 统一兵器,不是统一着装,像是多家家族死士联手,李庸心中不断将所有情报汇集加以分析,安排部队打扫完战场之后,刘仁轨也回到山坳之中,听完李庸的分析之后,刘仁轨脸色一变,低声说道。 “难道是赵郡李氏和范阳卢氏?还是所有的世家都有份?那些人中,只有那两家目前深受圣人重视,扶持,是朝廷新力量代表。” “缺乏线索,不好判断,不过咱们不急,现在急的是他们,死了上千人肯定坐不住,还会出手。” 李庸冷声说道,两人说着回到院子,聊了几句就见尉迟宝林也打扫完战场回来了,他对李庸说道。 “上将,我回来了,太过瘾了,原来打仗可以这样打的,太牛了。” 尉迟宝林第一以海军的身份参战,整个人兴奋不已,他一屁股坐下来就倒了一碗酒,端起猛灌,辛辣的液体入喉,让他浑身顿时一暖。 “哈哈哈~痛快,上将,我好久没这么痛快战斗过了,这几个月都快把我憋的快疯了,你是不知道,我经常听他们说你们上战场杀敌的故事,把我羡慕的啊,不说了,喝酒。” 罗英大大咧咧兴奋地说道,这个性子真的随尉迟恭,刘仁轨也见怪不怪了,都懒得说他,因为每个士兵都有不一样的性格,只要保证他们遵守部队的纪律,其他一些小问题,他还是能接受的。 “憋疯了才好,力气全用来训练,否则哪有今天这么好的效果?不过,今天一战看得出来,我们的一些新兵经验还是不够,配合不够娴熟,少了些自信、果决,回头以小队为单位好好总结一下,多找些人出来谈战斗感想,有利于提高战斗力。” “还能这么玩?” 尉迟宝林眼前一亮,暗自记下,但是这些都是西山营的传统了,只是李庸故意说给他听而已,说明李庸也想尉迟宝林他们能成为一名合格的西山营军官,聊了一会儿,队伍带着战利品归来,兵器自然不是回炉就是卖到别的国家去赚钱,衣服会由李庸交给情报局的人去做情报分析,饭后,所有人各自回房休息,李庸到这儿的第一天就发生这么多事,显然行踪被人盯上,真的是赵郡李氏和范阳卢氏吗?还有另有其人?寻思良久,不得其要,李庸迷迷湖湖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李庸继续在这里视察,或许是两场大战震住了各方,接下来几天时间里平安无事,就连海州折冲府都尉姚训思也没有过来,海面上更是静悄悄的,看不到只船片帆,所以李庸就回到华亭县,因为那边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新西山九式步枪的量产问题,还有就战舰的升级改造问题,不知不觉大半个月过去,帝国造船厂的所有船坞都挖了大坑,大坑宛如战船底舱,长条形,下窄上宽,前方三角形方便破水浪,减少阻力,必要时也能撞击敌船,升级改造的战舰类似后世的船底形状,但又稍作改变,有余条件有限,因为无法焊接,就有了这个大坑,简单而言,大坑就是升级改造战舰的底座外形,用高岭土混合一些水泥涂抹外表,厚厚一层,高岭土熔点高达一千七百度,而铁的熔点是一千五百多度,铁水倒在高岭土上不会融化,只有一个底舱还不够,李庸指挥工匠用木头搭建一个模具,外面敷上高岭土,用绳索掉下去,和下面底舱保持一定空间,往空间倒入铁水,灌满,冷却后就是一艘运兵船基座,这个方法可以一体浇筑而成,不用焊接,没有缝隙,不用担心下水后渗漏,开裂等,弊端就是粗糙,难看,除了船体的基座升级还远远不够,李庸将基座里面用厚厚的木板隔断,一分为二,用以堆放煤炭、蒸汽机和其他物资,原本的桅杆并没有改动,因为李庸的预想就是平时可以借助风力行驶,省煤,蒸汽机固然好,但漂泊在大海上没了煤炭可是个大事,必须做两手准备,就这样李庸组织着船厂所有技术人员和工人日以继日的施工。 第二百一十六章 新式战舰 这天,阳光和煦,清风送爽,李庸看着第一艘升级改造好的海军上将号,心中是激动不用,不由的心情大好,黑啾啾的新船底基座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属光泽,船上站着一千名海军,挤得是满满当当,他们一个个身体笔直,傲然而立,脸上洋溢着激动的情绪,等待见证历史性一刻。 “侯爷,一切准备就绪,是否试船,请指示。”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点火~” 李庸一声大喝,气吞山河,他脸上激动之色丝毫不减,如果成功,将引领海军进入蒸汽机时代,大航海时代,改写历史,这是何等的荣耀? “点火~” 海军上将号的船长大声传令,帝国造船厂围观的人员忍不住上前来,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看着他们辛辛苦苦忙碌这么久才弄出来的新式战舰,是否成功,就看这么一哆嗦了,所有人怀着负责的心情,一双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海军上将号,生怕错过什么,船舱底层的水师们接到命令,按照李庸教的将煤炭放入蒸汽机锅炉,点火燃烧起来,他们心中同样存疑,也有几分期待,没多久,蒸汽机里面的水烧烤,产生蒸汽,蒸汽转化成动能。 “噗~” 巨大的新海军上将号整个船体一个震动,将船坞的海面上荡起一圈圈水波。 “动了?” 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李庸同样紧张,费时费力大半年,如果不行就白忙乎了,他赶紧上前,犀利的双眸死死盯着海军上将号后方两个巨大的螺旋桨,螺旋桨在李庸期待的目光中忽然动力,慢慢旋转,渐渐加快,卷起无数水花,生出巨大的动力,推着海军上将号往前开去。 “动了,真的动了。”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居然真的可行?” “我们成功了~” 无数人惊叹欢呼出声来,仿佛看到神迹,“呼~”李庸长舒一口气,一颗心彻底放下。 “上将,船开了。” 甲板上,郑大海兴奋地大喊道。 “走,上去看看。” 李庸大喊道,然后快步冲上去,带着卫兵们上了新海军上将号,帝国造船厂的厂长和一些技术人员也兴奋地跳上去,李庸来到甲板上,一手抓住粗大的缆绳,意气风发的命令道。 “走,去海上兜几圈,试试效果。” 所有人原本有些担心,毕竟是升级改造后的海军上将号做了船底铁铸,还有蒸汽机的加入,这些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所以第一次坐,难免心中没底,万一翻了可不是闹着玩,见李庸他们都上来了,包括郑大海在内的海军们顿时心中大定,新海军上将号开始加速,驶出船坞,然后冲入大海,在船厂围观的工人们纷纷跟上来,兴奋的大喊大叫,都是参与建造者,与有荣焉,很快,新海军上将号劈波斩浪,冲向大海深处,速度越来越快,郑大海兴奋的喊道。“上将,这东西比我们原来的船甚至快船都快,而且稳,太好了,居然不需要船帆也能行驶,简直是神仙之术,闻所未闻,上将,你不会是神仙下凡吧?” “你猜?” 李庸笑道。 “肯定是,上将做的每一件事都匪夷所思,无人能及,肯定是神仙下凡,有了这战舰,海盗算个屁,剿灭他们,哈哈哈!” 郑大海兴奋不已。 “当当当……”一阵示警的钟声突然响起。 “前方发现情况。” 负责观察的观察员忽然大喊道,所有人循声看去,一艘船正从东边驶来,南北两个方向过来的船有可能是渔船,商船,但东边是倭寇所在方向,李庸目光一凝,海军上将号上的参谋说道。 “速度不慢,会不会是海盗的侦察快船?” “有可能,上次一战海盗损失巨大,不曾逃走一人,他们这是来侦察我们华亭县的情况,准备偷袭我们这里不成?” “肯定是,咱们追上去看看吧?” 海军的军官们一个个激动起来,纷纷看向李庸,李庸也有心试试这艘升级改造后的海军上将号的性能极限,于是下达命令道。 “起帆。” “起帆了~” 甲板上负责风帆的士兵们兴奋地大喊道,一面面巨大的船帆被放下,被海风一吹,顿时灌满,形成一股推动力,加上蒸汽机的推动力,速度再次提升,庞大的海军上将号朝前冲去,溅起大量水花。 “好快!” 众人惊呼出声来,站立不稳,东倒西歪,好在船上都是老水手了,不用有什么问题,只是那些技术人员就不一样了,他们相互扶持下才站稳,所有人都适应了速度之后,新海军上将号上海军们迎着海风,感受着这无与伦比的速度,一个个兴奋地大笑起来,顿时士气大涨,李庸细细感受一番速度,时速在五十迈左右,这个速度在陆地上不算什么,但在海上已经非常难得,他知道仅凭蒸汽机是达不到的,主要还是船帆的加成,前面那艘船很快也发现了异常,掉头就想跑,形迹越发可疑,明明是快船,但此刻在海军们眼里慢的可笑,郑大海兴奋地喊道。 “太慢了,冲上去,撞翻他们如何?” “确定是海盗?” 李庸反问道,郑大海观察片刻,语气笃定地说道。 “看他们船帆,一个狗皮膏药似的的标志,还有没有挂我们海事衙门的独有旗帜,绝对是海盗,据我们收集的情报,儋罗岛上海盗有个名字,叫天照,用的图标就是这种狗皮膏药,应该和上将你们上次偷袭的那波海盗一样。” “撞过去。” 李庸不再废话,他也在望远镜看到了对方的船帆,上面果然和后世那样有象征倭国狗皮膏药旗一样的标志,升级改造后的船上有根方向杆,连接蒸汽机上面的齿轮扳动可以调控齿轮修正方向,负责掌控方向的是自然是咱们的郑大海老船长了,他早就学习过操控,加上丰富的驾驶技术,可以说试航第一人选,郑大海听到命令果断扳动方向杆,螺旋桨开始倾斜,推动新海军上将号改向,新海军上将号快速冲撞过去,所过的海面的浪花都被海军上将号的铁铸船体撞的粉碎,整艘船那是一个气势如虹,船上众人倍感兴奋不已,很快,双方距离拉近,可以看到快船上不少人正光着膀子拼命划水,脸色惶恐,大喊大叫着什么,但人力哪里比得过机器?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可以清晰看到那快船上众人狰狞的表情,听到不甘的怒吼,有人更是拿着刀嗷嗷怪叫,一副准备动手架势,还有人张弓搭箭,瞄准过来,试航的海军上将号还没把卸载下来的火炮装回去,所以战舰无法进行远程火炮攻击,李庸拿起一个铁片做的喇叭喊道。 “放下武器,跪下投降。” 快船上的人不仅不照做,反而越发疯狂,就连划桨的人也拔刀准备战斗了,李庸一看乐了,放下喇叭说道。 “听不懂老子的话,肯定是倭寇海盗,撞过去。” “哈哈哈~” 船上众人兴奋地大笑起来,生出一种大人揍小孩的错觉。 “咚咚咚……”快船上,几支羽箭飞过来,落在海军上将号上,海军上将号的基座可是铁水一体浇筑而成,坚固无比,那些羽箭无一例外都被被弹飞,毫发无损,这一幕让大家越发兴奋。 “撞撞撞~” 船上的所有人都起身吼道,大呼痛快,就好像后世看足球比赛一样,曾几何时,大海是海盗的天下,所有人只能望洋兴叹,后来李庸的联合舰队出现了,海盗都被他基本清剿一空,但是因为朝天吼的阴谋诡计之下,趁联合舰队的战舰升级改造的空档和海岸线太过长等等原因,导致倭国的海盗们不断钻了空子,让他们所有人都丢尽了脸面,而今终于可以报仇了,所以他们觉得倍感解气,大呼痛快,憋了这么久,终于让那些人知道,这海上只有一个霸主,那就是他们的联合舰队。 “咚~” 巨大的海军上将号直接冲撞过去,将快船直接撞翻,碾压,快船上一道道惨叫声响起,伴随着快船木板的断裂声,海军上将号却继续向前。 “断了,船断了。” “哈哈哈,海盗?去死吧。” “痛快,这帮畜生也有今天。” 所有人身上或多或少和海盗有血海深仇,不管是倭国的还是那里的,反正海盗就是海盗,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兴奋地大喊大叫,大呼痛快。 “收帆,停止前进。” 李庸大声命令道,他心中也很振奋,撞击成功意味着运兵船经受住考验,回去检查无虞就可以继续将剩下的战舰升级改造了,只要联合舰队的一百艘战舰在手,他就有信心横扫大海一切敌人,海军上将号的巨大船帆在滑轮的帮助下,快速的被收起,船舱里的蒸汽机动能也被切断,海军上将号在惯性作用下掉头,缓缓来到快船沉没位置,海面上那些海盗还在拼命划水,但茫茫大海,没人营救必死无疑,李庸对着海面大声喊道、 “谁能听懂老子的话,吱一声,饶他不死。” 回应他的只是哇哇怪叫声,不知道说什么,语言不通,那名翻译又留在刘仁轨那边没带回来,但倭寇的国骂他还是听得懂,这下身份完全可以确定了,李庸起了杀心,对身边的郑大海淡淡的说道。 “都杀了吧,回去后找名翻译教你们倭语,无法沟通太不方便。” “啊?” 几名主要海军军官和郑大海脸色一苦。 “啊什么?别人想学还没机会,这可是大好事,学会了才能立更大战功,我跟你们一起学,所有海军都要学,谁学不会,开除出海军,郑大海你带头一起学,时间就定在晚上,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 李庸说着看向郑大海。 “还要学倭语啊?好吧……” 郑大海也是脸色发苦,他们这些人很多从小就不喜欢学习,也没钱去念书,如果不是李庸,他们也没几乎参加海军,还在海军军官学堂里得到学习的机会,他们也是好不容易学会了海军军官要学的知识,现在再学语言,他们想想都可怕,三个多时辰后,新海军上将号返回华亭县帝国造船厂,李庸带领着这次试航的海军和船厂技术人员一下下船,和没有能参与出海的工人们聊了起来,检阅了新式战舰的效果后,李庸给他们讲话鼓鼓劲,算是宣布新式战舰的成功,等他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新海军上将号重新回到船坞补充燃料,检修一番,技术人员和工人们没发现异常后,就立马将最新的情况向李庸汇报,收到汇报的李庸也算是彻底放心了,当晚他和几位娇妻欢庆一堂,好好庆祝一番。第二天,李庸带领帝国造船厂所有人再次投入到升级改造之中去,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面那些就简单多了,主要现在联合舰队上将级的战舰也就三艘,战列级九艘而已,工程量不算很大,何况这次升级改造主要是重铸船底和加蒸汽机做动力,没有其他任何技术难点,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超时代的东西了,船体基底都是倒模浇筑而成,不用任何精加工,也没条件精加工,几天就能浇注一个,然后就是内部隔断,安装蒸汽机和传动装置等,不知不觉又一个月过去,长安情报局传来了一份信,信是老光棍用暗语写的,经过郑丽婉的翻译后,内容说朝廷在讨论针对长安他们所有产业的收税的问题,但是这招已经用过了,不新鲜了,那个什么户外员外狼都不知道被换了几波了,信中还提到朝中有人弹劾李庸的产业用工太多,导致良田无人种植,要求他减员,大唐以农立国,种田是根本大计,用无人耕种这条攻击李庸威胁很大,李庸感觉到李二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信的后面是长安的生意总结,李庸将长长的信看完之后,郑丽婉就将这封信直接销毁,李庸透过落地窗的玻璃看向帝国造船厂的方向,虽然他看不到船厂里面的工人们正在忙的热火朝天,他锐利的目光越过帝国造船厂,投向大海,那里停靠着六艘已经升级改造好的的战舰,如六尊钢铁怪兽在沉睡,一旦觉醒,石破天惊。 “丽婉,我要准备去了结掉那些该死的倭国海盗,他们已经把爪子伸到我们这里来了。” 五天以后,华亭县如往常一般,帝国造船厂里面叮铃当啷响着,外面几百米范围都被海军的士兵把守。 “回来了?” 正在指挥部队登岸的刘仁轨快步冲上来。 “刚到,这么着急召集我们返航,是不是要开搞了?” “种种迹象表明长安恐怕要出事,不能再等了,准备出兵吧,拿下儋州道,找到证据。” 李庸沉声说道。 “长安。” 刘仁轨一怔,猛然想到什么,然后说道。 “我说这段时间怎么风平浪静,没人上来骚扰,原来他们知道打不过,将战场放到了朝廷上,这是明则不行,暗着来,世家老一套玩法,不过,我们只有六艘船,行不行?” “原计划将十二艘全部升级改造完成后再出发的,现在六艘是有点少,但时间不等人,再等剩余的六艘还得一个月,等不起,一边打一边继续升级吧,你走的时候有没有安排好那边继续专心炼盐,赚钱也同样重要,虽然那些百姓没掌握核心机密,但多少也知道些我们的秘密,你另外安排人秘密都他们都送来华亭县吧,另外安排人去练盐,不能被别人抓走了,以防泄密。” 李庸正色的叮嘱道。 “行,我这就安排下去。” 李庸点点头继续叮嘱道。 “我们现在一共能用的只有升级改造后的六艘船,海岸巡逻队和黑珍珠海盗那么让他们辛苦一点,一定要守护好我们几个重点防御的地方,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 “是。” 刘仁轨点点头说道。 李庸对身边郑大海说道。 “这次先让出征的每艘船满编,所有的海军陆战队一起出征,剩余的人员一定做好基地和华亭县的防御工作,让后勤保障部队赶紧将物资、煤炭、淡水和食物装船,去吧。” 郑大海答应一声,然后和刘仁轨一起去做安排,升级改造后的上将级满编人员为五百人,战列级是三百人,因为蒸汽机和各种物资让战舰配重增加了几倍,已经没有多少腾挪空间,再多就会影响战斗和航行安全,这个人数是经过李庸他们计算过无数次得出来的结果。两艘上将级和四艘战列级和临时征用的公主号二号舰作为补给舰,这次总共能出去就三千多人,兵力方面没有确定的情报,虽然目前看来,李庸这边是占有绝对优势,可是他知道朝天吼那些家伙没那么简单,实际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但这又怎样?干就完了,海军司令部一道道命令下去,所有人都动起来,后勤部保障部队开始将物资库的物资按清单搬运上舰,出征的人员名单确定之后,开始做好出征前装备,整个海军基地进入战备状态,在相应的流程中,海军基地一切井然有序,翌日下午时分,海军基地一切准备妥当,参战人员开始有序登舰,六艘新式战舰在没有得到出征命令战友们的注视下缓缓离开,直奔东边而去,六艘新式战舰和公主号二号舰采用三三一制编队,西山和华亭号打头,负责开路,两艘战列级殿后,另外两艘左右拱卫,中间的两艘上将级,它们中间夹着庞大无比的公主号二号舰,里面装的可是所有战舰的煤炭和其他物资,加上公主号二号舰没有升级改造的,动力上比不少升级改造后战舰,李庸就在这艘船上负责指挥,这段时间所有的海军除了学习倭语就是研究改进后的海战战术,公主号二号舰的甲板上,李庸负手而立,身体随着波涛摇晃,脚下却宛如生根,不动半步,因为公主号二号舰的原因,舰队走的并不快,加上当晚上忽然刮起大风,海浪翻涌,足有一米多高,舰队随波浪起伏,可是问题不大,一个时辰过后,大海恢复了风平浪静,乌云散尽,朗月当空,繁星点点,所有人都熟悉大海上说变就变的气候,并不觉得奇怪,只是那些新兵们是吐的死去活来,李庸让人用油灯发出信号,询问各舰的情况,新兵们训练有素不假,但海上训练只有最近几个月左右,随后各船发来信号,说有些士兵头晕,呕吐,但问题不大,晕船,难以抗拒,只能硬挺,习惯了就好,舰队继续往前,在月色下宛如幽灵出行,第二天上午,根据海图也找不到现在在那,因为这条航线他们也没走过,他准备找那名俘虏的狗腿翻译问问,忽然听到桅杆上哨兵喊道。 “报告,西山和华亭发来信号,前方发现大批海船。” “海船?” 李庸根据拿起望远镜向哨兵指的方向看去,怎么会有大批海船过来,难不成海盗又来偷袭不成?没理由啊,要偷袭早就动手,何必等到现在,难道是商船?不由看向自己的吐的脸色发白的侍卫长小牛问道。 “小牛,我们有大规模商船往返这条航线吗?” “没听说啊,或许有吧,我对江南的事了解还不是很多。” “命令,战斗队形,准备战斗。” 李庸大吼道,哨兵迅速打出旗语,将命令传给所有战舰,得到命令的六艘新式战舰迅速变成一二三阵形,拉开距离,宛如一支锋利的箭矢往前冲去,后面的三,李庸所在船居中,负责指挥,两边的船负责保护,后面战舰也迅速变成,排成两条纵队,宛如两条战龙朝前奔腾,这个阵形有个好处,只需要负责一边敌人即可,类似于背靠背战斗,但也有个坏处,各自为战,无法相互策应,支援,不过,六艘新式战舰是配备火炮的,远程攻击就能打的敌人没有还手之力,无形中,六艘战舰宛如一只利箭朝前冲去,气势如虹,甲板上,李庸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此时他和所有的海军一样都是热血沸腾的,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对方和联合舰队的攻击队形不同,来的海船慢慢展开,隐约呈月牙状,宛如军阵徐徐向前推进,这种阵型是海盗最喜欢采用的攻击方式,一旦靠近,能快速包围其中一艘船,如鲨鱼一般撕咬目标,然后攻击另一艘,逐一攻克,船不同于战马灵活,也不同于步战,阵形拉长就没办法及时、快速包围,也就无法集中兵力跳船厮杀,可惜,这一次他们遇到的是李庸的联合舰队,还是升级改造完成的新式战舰,看着徐徐驶来的无数海船,李庸粗略一数,得有上百艘,船队上空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气,不像商队,然后问道。 “报告观察情况。” “报告,对方船上无数战兵,不像商船,也没有挂海盗旗子,身份不明。” 坐在桅杆上负责观察的人大声应道。 “没有挂海盗旗子?” 李庸有些诧异,不是海盗,也不是商船,那是什么,难不成倭国海军?想到这儿李庸内心一凛,然后命令道。 “传令壹号舰,询问身份。” 壹号舰其实就是西山号也就是打头阵的那艘,为了方便指挥,每一艘都编了号,李庸所在这艘是零号船。 过了会,观察哨大声喊道、 “报告,信号已经打出,对方不回应。” 第二百一十七章 降维打击 长安号上将级战舰上。 郑大海傲立在甲板上,虎目中跳动着浓浓战意,嘴角更是勾起一抹嘲讽,一手握着刀柄喝问道。 “观察哨,报告情况。” “来人身份不明,刀出鞘,箭上弓,疑似要开战。” “直娘贼,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郑大海兴奋地说道,根本没将压上来的上百艘海船放在眼里,他喝道。 “命令火炮准备。” 驾驶舱立马下船舱的火炮舱通过传话筒下达郑大海的命令,这个时候,所有的战舰已经打开船体的炮窗,一门门火炮的炮口暴露了出来,炮兵开始按指挥官的命令开始准备弹药。 “等下给老子狠狠的打,不要给我面子。” 郑大海兴奋握着船舵,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对方没有停速的意思,联合舰队的战舰上已经可以在望远镜中看到对方船上不少人挥舞着兵器嗷嗷怪叫,煞气冲天,一副要开战架势,郑大海可不会惯着,大声命令道。 “命令,向零号报告,来人敌意明确,准备开战,请指示。” 消息通过旗语很快传出去,得到回复后旗兵赶紧吼道。 “报告,上将允许开战。” “哈哈哈,上将英明。” 郑大海兴奋地说道,死死盯着远处过来的战船,目测距离已经到达火炮攻击距离,他猛然的喊道。 “上实心弹,让小的们瞄准了打,别浪费弹药。” “是,装填实心弹。” 火炮舱的炮弹开始按照命令迅速拿起发射火药和实心弹,熟练的开始装填,新兵也在老兵的帮助下完成装填,虽然速度慢了点,但是他们都是第一次参加海战,紧张是难免的,老兵们也不责骂他们,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双方的船依然没有减速,看着像是准备撞击,再跳上来厮杀,很常用的战法,也是最难缠、最残酷的打法。 “两千五百米,两千米,一千米……” 郑大海兴奋地停止观察员汇报着双方距离,“轰~”前方的壹号舰首先完成横行转舵开火,几十门火炮同时喷出火焰,被火药喷射而出的炮弹如流星般砸向敌方战舰,有了壹号舰的开火,其余的战舰开始陆陆续续横向完成,纷纷向对方简单开炮,平静的海面顿时沸腾起来,一枚枚炮弹冲天而去,划出一道抛物线,其中十几发炮弹精准的落在最靠前的一艘海船上,这是对方带头的海船,船不小,上面除了划桨的还有五六十名战斗人员,一个个凶光大盛,嗷嗷叫着,“砰砰砰~”实心弹将这艘带头大哥砸出十几个窟窿,带头大哥的船如同纸一般脆弱被撕破,火炮他们这帮人那里见过,只是本能地散开些,用人更是用箭射过去,随着炮打砸穿船体发出一声声巨响,被砸到的人直接成为肉碎撒成一地,紧接着,海船咔嚓一声断裂,一分为二,向下沉去,除了海军和已经死掉的那些海盗见识过火炮的威力,就连朝天吼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但是威力然后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突然被火炮攻击,都被这恐怖的一幕震住,一个个瞪大眼看着沉没的船,都懵了。 “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 “我在哪儿?” 习惯了跳船厮杀,固有思维下,一时无法接受看到的这一幕,这离这对方还那么远呢,刘仁轨见首轮攻击成功,他兴奋地像个孩子。 “哈哈哈,一波过去就一艘船,其他的也不同程度的损伤,爽~” 所有的战舰开始不断以z型航行,保障一侧的火炮对准对方开火,敌人的舰队虽然被第一轮火炮攻击打的措手不及,但是后面的战舰开始全速往前冲,从正在沉没的海船上碾压过去,他们想冲入敌群,但是他们的动力能追上配有蒸汽机加风帆的新式战舰,这怎么可能?加上火炮的威力让他们感觉到恐惧,人类对未知事物怀有本能地恐惧,他们的船虽然在加速,但是他们已经被联合舰队给镇住了,刘仁轨和郑大海这两位可不会惯着他们的,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刘仁轨直接命令道。 “五号六号舰留下保护零号,其余各舰队自由攻击。” 作为海军司令,他又是舰队指挥官,自然可以对现有的战况直接下达命令,除了两艘保卫李庸的主舰之外,其余四艘战舰开始不断变化这航向攻击敌人舰队,别看联合舰队只有四艘战舰作战,就两艘上将级的战舰,一侧火炮就相当一艘战列级的火炮总和,两边和前方到处都是对方海船,而且距离都不算远,联合舰队开始发威了,一枚枚炮弹从炮舱发射出去,然后不断的砸中对方的船舱,刚才的炮击已经让敌人意识到向他们砸过来的东西可怕,每一艘船都避如蛇蝎,纷纷闪避,有人更是直接跳海逃命,可是他们这样的船怎么可能快的过炮弹,而且是用无烟火药后的炮弹,“轰轰轰~”一枚枚没击中船而落入海里的炮弹接连响起,然后海面冲起一道道水柱,而被击中的海船,船体如同朽木一般被砸穿砸碎,还有那些被炮弹砸中死去的着没死去的水手们,伴随着惨叫声,木船断裂声,惨烈无比,这时郑大海的四号舰已经离对方太近,他索性命令直接碾压上去,四号舰长安号势如破竹,后面跟上来一二号舰,和他的四号舰呈三角分布,船上海军们开始举起火枪,开始向对方船上的敌人开始射击,对方的海船只要被火炮击中,无一幸免直接报废或者沉没,加上海军的火枪不断对他们居高临下的火力压制,一时间,到处都是爆炸声,联合舰队的炮舱火光冲天,火炮像玩命一样的喷射炮弹,新兵也从开始的紧张变成了兴奋,然后木讷,感觉好像打小朋友一样,没什么意思。随着对方一艘艘船断裂,沉没,在联合舰队的火炮面前,他们的船就宛如纸糊,一捅就破,这就是所谓的降维打击,无人能敌,后面的海军上将号这时也冲了上来,散开到两边的西山号和华亭号开始钳形攻击,李庸所在公主号二号舰在两艘保卫他战舰中间,他从望远镜中看着这一幕大声喝彩,还感到很欣慰,看来刘仁轨把海军训练的已经想到成熟了。 “海战,还能这么打?” 敌方的首领看着这一幕,发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感慨,本来就被打的士气低落的士兵们,感觉自己已经无用武之力了。 “统一制服、统一兵器,看着像是倭国正规军,这帮人不会是准备进攻我大唐境内吧?” “抓到他们首领问问不就知道?” 李庸也有此猜测,他迅速对旗兵喝道。 “传令一号舰,寻找敌人指挥船,给我拿下。” “是。” 旗兵迅速打出旗语。 “命令,让舰队散开,自由攻击,不要俘虏。” 李庸的命令很快传出去,前面战斗的战舰开始两边散开,四艘巨型战舰船顿时像头饿狼,散开了寻找各自目标,一边开炮之外,每艘船配备的海军陆战队向敌方船上甲板开枪射击,“砰砰砰……”密集的子弹呼啸而去,宛如一条条地狱里窜出来的毒蛇,瞬间将目标扑杀在地,吓得剩余不多敌人到处乱跑,甚至一些吓得趴在甲板上当鸵鸟,“咔嚓~”一声,此时的火炮炮弹已经换成了链弹,敌船的桅杆被直接打断,失去动力的敌船被联合舰队的海军陆战队一通射杀,将剩余敌人全部解决,海军上将号上,了望手终于找到一艘最大的海船,足两层高,格外突兀,他将消息迅速通报给刘仁轨,刘仁轨估摸着是指挥船,他迅速命令所有战舰改边航向,追杀上去,有船上来拦截,直接气势汹汹地冲撞上去。 “不好,目标在掉头,准备逃走。” 了望手大吼道。 “还想跑,门都没有,给我加速追击。” 刘仁轨兴奋地大吼道,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负责锅炉燃烧的人赶紧添加煤炭,将火烧完,动力顿时大增,加上船帆鼓张,速度全开,很快,刘仁轨就看到了那艘高大的海船,他顿时眼睛一亮,兴奋地吼道。 “这是一艘楼船,这么大很难得,不许炸坏了,拿下改造一下可以卖钱,冲上去,陆战队上去解决。” “是。” 驾驶舱的人员齐声应道,海军陆战队纷纷拿着火枪做好瞄准准备,虎视眈眈地盯着那艘楼船,很快,海军上将号就冲了上去,刘仁轨杀气腾腾地吼道。 “减速,靠上去,别撞坏了老子的船。” 负责驾驶的船长赶紧切断蒸汽机动力,全凭船帆动力带着战舰继续追,从旁边靠上去,然后拉近距离,看准时机之后,刘仁轨命令道。 “动手~” “砰砰砰……”熟悉的声音,熟悉配方,熟悉效果,密集的子弹向敌船喷射而去,海军陆战队的枪法的精准度比一般海军士兵更高更惊人,转眼间就放倒冲出来准备跳战的对手,海军上将号趁机继续往上靠,越来越近,楼船上,更多人冲出来,还有弓箭手,海军陆战队和水手们继续用火枪射杀,根本不给对方机会,很快,两艘船靠近,并列而行。 “清空甲板,然后登舰作战。” 刘仁轨沉着的命令道,瞬间敌船甲板被海军基本清空,然后在己方的掩护下,开始用跳板固定勾住对方的船舷,因为海面是不平稳的,而且双方的船体高度不一样,如果跳下去,那和跳楼没区别,这样的作战也只有海军陆战队能完成,训练有素的海军陆战队很快就通过跳板跳到敌人楼船甲板上,敌船的甲板已经被清空,没死的,海军陆战队直接补枪了结对方生命,然后他们开始分队有序的掩护冲向船舱和驾驶室,海军陆战队可是海军的海中蛟龙,无论射击技术还是格斗实力,都不亚于幽灵特战队,那些突然袭击的敌人他们也能轻松躲开,然后解决偷袭的敌人,控制了驾驶室之后,不断有海军陆战队紧跟着冲向船舱支援,一下子船舱聚集不少人,海军陆战队清楚眼前的所有威胁之后,和剩余的敌人正严阵以待,秦怀仁这个时候冲了来,看到这一幕不屑的笑了。 “谁敢和老子一战,出来!” 他的一声怒吼,震慑全场,所有的海军陆战队一字儿散开,拿着火枪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 “没人敢一战吗?” 秦怀仁冷冷的问道。 “唐国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水师,你们是什么人?” 一名中年男子上前来,穿着铠甲,一脸阴郁,楼船船舱里的中年男子死死盯着秦怀仁,操着熟练的唐国官话,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短短半个时辰不到上百艘海船就被拿下,全军覆没,而对手却毫发无损,这个结果让人吐血,无法接受,面对询问秦怀仁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反问道。 “你又是谁?” “在下倭国舒明天皇麾下水师大将军入鹿,家父虾夷乃当朝大相,奉天皇之命出使唐国,尔等何人,居然攻击我伟大的倭国,是要开战吗?” 中年男子一脸愤怒,死死盯着秦怀仁,秦怀仁可不管什么倭国水师大将军,什么大相,他统统没听过,他冷哼一声喝道。 “出使唐国用得着派这么多人,老子看你是想入侵唐国,又想来一次假扮海盗劫掠的把戏吧?看来上次吃到甜头了,放下兵器,饶你们不死。” “你敢,伟大的倭国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起。” 秦怀仁可不会惯着他,直接命令道,他现在可是这支海军陆战队分队队长。 “除了这个说废话的,其他都杀了。” “砰砰砰……”所有的海军陆战队的队员纷纷扣动扳机射击。 “啊~” 一道道惨叫声响起,水师大将军入鹿身边几十人纷纷倒下,距离太近了,无一人能躲开火枪的射杀,转眼间,他的所有护卫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海军陆战队的冷漠、凶悍的杀戮气势让入鹿胆寒,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连连后退,跌坐在一张椅子上,脸色惨白。 “嘁,虚张声势,徒有其表。” 秦怀仁不屑地说道,他的副队长突然嬉笑道。 “大相的儿子,也算勋贵一族,不过,大相在倭国算几品?” “鬼知道几品,找根绳子将人捆好,留活口给上将,其他人搜索楼船,打扫战场,不要放过任何角落,发现一个杀无赦,船舱底下浆手留着,没人划桨你们顶上,让他们停船。” 秦怀仁直接命令道。 “是。” 所有的陆战队队员迅速行动起来,秦怀仁再次打量入鹿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迅速来到甲板上对着海军上将号的旗兵吼道。 “向司令报告,抓到敌首。” “是。” 旗兵迅速打出信号。 没多久,李庸所在的公主号二号舰缓缓过来,等对接平稳之后,他也上了楼船,李庸很满意的说道。 “秦怀仁,你小子不错,这艘楼船好,够大,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对方是什么身份?” “说是倭国水师,奉命出使唐国。” “出使哪儿用得着这么多人,入侵还差不多。” 李庸骂咧一句,还真是倭国水师,那还留着过年?对身后旗兵说道。 “传令各舰,迅速剿灭所有残余,打扫战场,等候命令。” “是。” 命令迅速通过旗语传出去。 李庸走到驾驶室中,看到被绑的中年男子,还有驾驶室里满地的尸体,他目光落在秦怀仁身上。 “兄弟们都没事吧?” “没事,杀他们小意思,这个王八蛋自称入鹿,说是什么倭国大相虾夷的儿子,舒明天皇麾下水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不过这家伙能说唐语,交流没问题。” 秦怀仁如实汇报着情况。 “打扫战场,将尸体丢入海中喂鱼。” 李庸交代一句,来到入鹿身边上下打量几眼,问道。 “说说吧,出使唐国干什么?” “自然是递交国书,伟大的倭国一统,将改名为日本,希望唐国认可。” “国书我看看。” 李庸冷笑道。 “在怀里,自己拿。” 秦怀仁直接上前搜身,拿出一本册子看看,递给李庸,李庸打开一看,上面第一行写着: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看到这行字李庸差点没笑出来,还真是狂妄自大,小小弹丸之地居然自称日出处,把唐国称之为日落出,这不是在骂大唐日落西山吗?后面的内容粗略扫了一眼,都是自吹自擂的话,说什么国内一统,武力鼎盛,取消朝贡,藩国身份,以后以兄弟国相称,无高下之别,李庸将国书丢给秦怀仁。 “收好,回头让人送去长安。” 说完,李庸看向入鹿,继续问道。 “倭国境内不是在军阀混战吗,居然统一了,倒也难得,不过,谁给你勇气入侵大唐?大唐的世家们,还是朝天吼?” 说着,一双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不放过任何细节,入鹿眼角一抽,但很快恢复镇定,不满地说道。 “攻击出使大军,看来你真要与伟大的倭国为敌,那就等着承受怒火吧。” 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李庸的观察,他寒声说道。 “还真是有勾连,这是准备里应外合,联手侵吞大唐利益?上次的海盗也是你们假扮吧?说出计划饶你不死,否则我有一百种办法慢慢折磨你。” “落在你手上认了,要杀要剐随便。” 对方梗着脖子说道。 “骨头还挺硬,那就慢慢玩,最近研究出一种审讯手段,先把人拔光,再给一刀放血,丢到大海用绳子拖着走,血会引来大量的鱼,大海里不少鱼可是会吃人肉的,慢慢啃,能把人啃的只剩下骨头架子,运气好还能遇到鲨鱼,一口将人吞下,慢慢嚼碎,骨头炸开,血肉飞溅,想想都可怕,正好拿你试试。” “不~” 入鹿听到这儿顿时头皮发麻,想到被海鱼啃食的只剩下骨头就慌的不行,想到被鲨鱼一口吞下,骨头嚼碎,血肉成泥,就忍不住浑身颤栗,彻底慌了。 “你这个魔鬼,你想干什么?” “这就怕了,你不是硬气吗?这个办法还没试过,正好看看效果,来人~” 李庸说着大喝一声。 “在。” 秦怀仁应道。 “别,等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入鹿脸色苍白,哆嗦着追问道,死不可怕,哪怕被鲨鱼一口吞下也不怕,不过是一下子的痛苦,但看着自己被啃食成白骨,却又偏偏不马上死,这份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想想都让人绝望。 “说出你和世家们,还有那个朝天吼勾结的真相,还有你们此行唐国的真实目的,记住,老子的问题从不说两遍,机会只有一次。” 入鹿慌了,赶紧说道。 “我不知道,上次假扮海盗的是我兄长干的,他人现在儋罗岛训练先遣队,我只是奉命去唐国出使,打前阵,其他情况什么都不清楚,都是父亲在操控。” 先遣队这个名称上次翻译也提到,可见消息不假,没想到儋罗岛上负责人是入鹿的兄长,上次那些假冒海盗的头领,这样的刽子手绝不能跑了,李庸继续追问道。 “那些世家呢,到唐国后你怎么和对方接触?” “家父叮嘱只需要上门拜访,联络感情即可,无需做其他任何事情,具体情况等兄长到了再定夺。” 李庸顿时明白过来,这家伙就是个草包,摆在明面上迷惑人而已,不过也对,明面上的人确实不能太精明,蠢笨点更具迷惑性,顿时对背后操控之人虾夷多了几分重视,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得到的答应都无关痛痒,就连儋罗岛上情况对方也不知情,全都是其兄长,一个叫山背兄的人掌控,很古怪的名字,但倭寇名字本就古怪,李庸不在意名字,重点询问这个叫山背兄的人性格、习惯、能力等,入鹿被彻底吓破了点,知无不言。好一番审问,李庸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叫山背兄的是个阴狠,狡诈之人,上次一战儋罗岛海盗损失两千左右,倭国又派去两千罪犯、流民和奴隶过去,目前儋罗岛还有兵力五千,正抓紧时间操练。 李庸并不将五千罪犯、海盗和奴隶组成的先遣军放在眼里,他一个人来到甲板的船首上,一阵海风出来,带着腥臭味,还有血腥味,他放眼看去,缴获敌人海船五六十艘,约五千敌人斩杀殆尽,这是一场大胜,真要是放这些人去唐国境内,不知道多少百姓遭殃。何况还缴获出使携带的一批财物,这可是意外之喜,李庸心情大好,高声喊道。 “命令,各船战兵分出十人去敌船镇守,舰队继续前进,目标,儋罗岛。” “是。” 旗兵迅速打出信号。 第二百一十八章 抢滩登陆 就在李庸的联合舰队完胜倭寇的水师之时,此时长安城赵郡李氏府邸里,宽大、清雅的书房内檀香袅袅,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脸色有些沉重,主位坐着的正是赵郡李氏族长李子雄,旁边坐着的是赵郡李氏在长安的旁支家主,另一边则是范阳卢氏族长和在长安的旁支家主,下面就是其他家族的代表,李子雄清冷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看向众人,缓缓说道。 “卢族长和各位家主,本人今天收到消息,我们的华亭侯李大人已经出海,不知各位有何感想?” “李族长何必试探,现在我们都是同舟共济的盟友,有话直言。” 卢族长目光流转,精光熠熠,透着精明。 “好,卢族长快人快语,老夫就直说了。” 李子雄一脸满意表情说道。 “我们世家和江南士族在江南做的事一旦被圣上知晓,后果想必大家都清楚,李庸在华亭县有造船厂,而如今突然出海,恐怕已经知道些什么,是去寻找证据,一旦有了证据,我们所有人可是灭顶之灾啊。” “李族长所言不虚,大海凶险,何况还有倭国海盗熟悉那片海域,还有我们提供的情报,按说李庸未必有命活着回来,不过,以老夫对他的了解,绝不打无准备之仗,或许他有所依仗,万一找到证据回来,灭族之灾,绝不能坐以待毙,李族长可有想法?” “萧家主看得如此通透,老夫就放心了。” 李子雄笑了,丢给李家主一个眼神,有些话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李家主会意的点头,接过话题继续说道。 “各位,晚辈以为当分两步走,其一,派人继续假冒海盗,摧毁李庸于海州的盐田,抢走海盐,断其盐路,晚辈最近调查发现,李庸将盐销往各地,可是赚不少。” “李庸的几路商队老夫也有所耳闻,除了其生产的白纸、白酒等物,还有开通的海路,现在又加上这盐的买卖,盐的现在可很赚钱啊,只要摧毁其海州盐田,能断其一臂,此议大善,不过,李庸虽远走海外,但盐田的护卫不会弱,派去的人必须是精锐,数量不能少,机会只有一次,不能像上次那般惨败,说说其二吧。” 卢族长看向李家主,目光清冷,李家主抱拳一礼,继续说道。 “卢族长说得是,晚辈收到消息,李庸建造出一种铁甲船,很是特别,我们需要加派人手到华亭县去,收集他的造船技术,这对我们所有家族都是有莫大的利益。” “哦,还有此事?” 萧氏家主眼睛一亮,抚须沉吟片刻,笑道。 “咱们不得不承认,此子天纵之才,确实不凡,制造之物很是新奇,居然还能造出铁甲船,简直匪夷所思,那铁沉重,如何漂浮于海上?” “晚辈也好奇。” 王氏家主也坦然一笑,说道造船技术,江南这些士族可以算的上是老江湖了,可是被李庸打击之后,他们的造船厂什么都算是废了,目前沿海一带能造船的也只李庸的帝国造船厂,崔氏家主思忖片刻后,忽然有些激动起来说道。 “铁坚硬无比,如拿来造船,在海上岂不是无惧任何冲撞,如果足够大,岂不是可以如战车一般碾压一切敌,有了此技术,我们将纵横大海,垄断海上商路,届时朝廷算什么?” 李上雄抚须笑道。 “这也是老夫看重之处,海上广阔,退一步说,如果我们失败了,也能全身而退,在海上逍遥自在,甚至拿下倭国。” “妙,妙不可言,贤侄,快说说你的第二点。” 卢族长看向李家主,李家主点头继续说道。 “其二则是早做准备,李庸现在远赴海外,生死难料,但难保万一,如果成功拿到证据,我们所有人危矣,当两手准备,必要时……” 说完,做了个抹脖子动作,目光阴沉,冷漠。书房内顿时变得冷肃起来,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各怀心事,好一会儿,卢族长看向李子雄。 “李族长身居高位,深知圣意,认为可有必要早做准备?一旦泄露可是留下把柄,朝中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凡事都有万一,未雨绸缪终归是好,不过,咱们不能做的太明显,留下把柄,可借刀杀人,李世民现在被那帮人蛊惑的越来越痴迷长生,我们多派人去寻找有道术士结交他,获得更大信任,这天下哪有什么长生不老,怎么做想必卢族长也懂……” “此法甚妙!” 卢族长会意地笑了,李上雄继续说道。 “另外,老夫看得出李世民有意于魏王,明天随我同行,秘密会见魏王一面,也好安你之心,以待来日。” “哈哈哈,还是李族长懂我。” 卢族长满意地笑了,其他人也笑了,意味深长。就在他们这些的阴谋算计下,此时的茫茫大海上,联合舰队的七艘巨舰继续往目的地推进,徐徐如山,威势无双,六艘战舰以三三阵形往前推进,后面跟着一艘最高大的商船,了望台上,李庸负手而立,冷目如电,放佛能穿透空间,看到无尽的远处,旁边分别站着秦怀仁和小牛,上次缴获了剩余的海船之后,就留下了一批海军陆战队留在原地等待黑珍珠海盗团来收,因为舰队不可能带着这些破船继续航行,到时候这些船都交给黑珍珠海盗团带回华亭县或者高价卖给那些江南士族的富商们,公主号二号舰在六艘新式战舰的带领下,舰队可是气势汹汹。 “看,到了。” 海军上将号上的哨兵忽然惊喜地喊道,一手指着前方,此时所有人都能在前方远处,隐隐约约可见一座巨大的岛屿,宛如一尊凶兽趴伏在辽阔的大海上,神秘莫测,却也让长期漂浮在海上的人心安,海上还行是很枯燥的,尤其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娱乐电视什么的,老兵还好,都习惯了,可是新兵们就慢慢觉得日子枯燥乏味,要不是刘仁轨他们组织了一些什么钓鱼比赛,那这些新兵真会无聊死,舰队快要抵达儋罗岛的消息很快传开,所有船上的海军都发出欢呼声,因为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他们都被刘仁轨训练成战争机器了,他们宁可战死,也不想无聊死,舰队继续推进,船底掀起无尽浪花,没多久距离拉近,从望远镜上可见海岛上绿树葱葱,有树意味着有淡水,这是船队在海上航行最紧缺的,李庸拿着望远镜仔细打量着海岛,估摸着有两千平方公里左右,面积不小,整体呈椭圆形,有山有水,主峰高耸,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可以占领作为基地使用,李庸记得这座岛屿是百万年前火山喷发而成,文明可追溯到石器时代,也不知道增加,不过火山是真的,意味着山上有高品质硫磺,这可是制作火药必不可少的材料,大唐境内硝石、木炭容易找,硫,特别是高品质硫太难了,想到这儿李庸脸色阴沉,心中有了些想法,没多久,舰队已经接近儋罗岛,李庸并不急于靠岸,向舰队命令道。 “传我命令,停止前进,做好战斗准备。” 旗兵马上将李庸的命令很快传开,舰队开始减速,慢慢停止不动,很快,大家发现大批人冲出山林,冲到海滩上,一个个拿着兵器,大喊大叫着什么,海滩上停靠着不少海船,一些人纷纷冲上船,看架势要冲上来厮杀,然而,不等李庸下达攻击命令,岛上就有人冲上来大喝几句,上船的人纷纷下去,所有人后退到树林边缘,隐蔽起来,准备战斗,看到这一幕李庸笑了。 “看来这些人学聪明了,知道我们有舰炮,他们是准备依托地形打阻击,不准我们上岸。” “不登岸肯定不行,海滩宽度不小,我们的舰炮距离覆盖太远,上将,准备抢滩登陆吧。” 秦怀仁抢着说道,毕竟他是海军陆战队的,抢滩登陆就是他们的战斗模式之一。 “嗯,你说的没错,我会让舰队用舰炮掩护你们海军陆战队登陆。” 李庸说着看向秦怀仁说道,秦怀仁的作战经验自然比不上那些老海军,李庸看着地形沉吟不语,然后淡淡的说道。 “命令,各舰陆战队准备抢滩登陆,所有战舰火炮掩护,让这些土着知道什么叫新式海上作战。” “是。” 旗兵立马向各舰打出旗语,将李庸的命令传达出去。 “岛上海盗严阵以待,是场攻坚战,舰队会给我们提供舰炮掩护,所有分队梯次登陆,抢占滩头建立阵地,为后勤保障部队将物资提供开辟出安全通道,装备好西山盔之后一鼓作气击溃他们,进入丛林之后再见机行事。” 暂代海军陆战队指挥官的副队长开始布置作战计划。 “队长,放心吧。” 所有的海军陆战队开始准备抢滩登陆的之前所有,后勤保障部队已经开始忙碌各种登陆作战的物资装备,战舰上也打开船舱将登陆的小艇准备好,就等陆战队的战士登船,所有的海军陆战队队员在各自的分队队长指挥下,检查自己的准备,作最后的登船准备。 “登船。”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淡然的命令道,此时已经准备就绪的所有陆战队队员开始登上登陆艇,然后船舱的海军缓缓将登陆艇推出战舰,然后在滑轮的帮助下缓缓放下,巨型的战舰在海浪中摇摆不定,也只有这样像西山营的海军才能做到这样的操作。战争难免会死人,但作为指挥官,有责任,也必须将伤亡降到最低,第一次担任指挥官的方明也是有些紧张,尤其这种抢滩登陆,他们是没有任何防御的,前方海滩平坦,无遮无挡,纵深较大,加上海盗人数五千以上,看上去弓箭手还不少,冲上去就是活靶子,如果不是有联合舰队的舰炮掩护,这样的抢滩登陆最容易产生伤亡的,一艘艘登陆艇载这陆战队的队员向沙滩驶去,此时的六艘战舰一字排开对准登陆区域,然后在刘仁轨开炮的命令下达之后,六艘战舰轮番开始向预定地区炮火覆盖,躲在丛林中的海盗弓箭手和远程武器突然被这一顿攻击,打的连忙后退,抢滩登陆的海军陆战队看到舰队已经开始炮火覆盖,他们手中的船桨更加拼命的划动,很快那些登陆艇一艘艘冲向沙滩,陆战队的队员纷纷跳下登陆艇之后,然后开始集结,一部分的武器装备也随行送上岸,在各分队长的指挥下穿戴西山盔和领取火枪以及弹药手榴弹,卸载完成的登陆小艇开始往母舰返回,然后将下一批人员和物资送上岸,首批登陆的海军陆战队以最快速度武装自己,然后建立滩头阵地,为后续的部队开辟安全通道,登陆艇像蚂蚁搬家一般,在海滩上和母舰之间来回往返,滩头阵地上的海军陆战队越来越都,抢滩登陆第一步算是完成。李庸拿着望远镜看着海军陆战队的抢滩登陆,手心都出了不少汗,还好一切都顺利,先头部队已经完成登陆建立滩头阵地,海盗的远程武器被舰炮打的完全失去作用,一番观察后,李庸果断下达新的指令,让海军上将号带着西山和华亭脱离舰队,围着海岛航行,舰炮停止攻击。作为先头部队的海军陆战队随着舰炮的停火,所有人以三三制的队形向岛内进发,当他们来到沙滩前方的丛林出时,到处都被战舰的舰炮炸出大坑,和破坏的树木,还有躲闪不及的海盗尸体,先头部队占领丛林和沙滩的交界处之后,他们开始等待后续的大部队前来,集结完成的三千名海军陆战队开始向丛林探索前行,岛上山高林密,熟悉地形的海盗早早就退出舰炮的覆盖范围,加上海军陆战队的装备,造成他们追击困难,因为速度赶不上,很快就被甩远。脱离舰队的三艘战舰没多久,在前方发现出现一大片礁石,大小不一,密密麻麻,就连海水中也不少礁石冒出,被海浪击打,溅起无数浪花,礁石滩往前是一片不大的开阔地,再往前是茂密的树林和逶迤的山岭,礁石太过凶险,不利于他们这样巨舰靠近,刘仁轨说道。 “命令,主舰停止前进,西山和华亭绕开礁石继续探索、” “是。” 马上有人跑去通知旗兵,命令通过旗兵传开后,西山和华亭两艘战列舰绕开礁石继续航行,而海军上将号直接抛锚停止航行,因为这个位置非常有利海盗撤退和隐蔽,所以刘仁轨要坐镇在这里守住这个口子,而此时在丛林里与海盗丛林作战的海军陆战队已经交上火了,可是海盗的那些弓箭对海军陆战队的西山盔造不成任何伤害,反而暴露他们的位置,被海军陆战队的火枪直接收割掉性命,方明冷目如电,仔细打量着前方,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海盗的大部队应该已经集结,在这丛林和他们玩躲猫猫不行,看前面那座山峰。” 所有的中队长顺着他所指看去,纷纷点头。 “命令部队迅速上山,抢占有利地形构筑防御工事,等海盗来攻,一中队。” 方明郑重说道,扭头看向一中队的中队长。 “在。” 一中队长赶紧应道。 “你的中队的速度最快,你带领一中队在山腰上构筑防线,边打边退,给海盗放血,削弱其战斗力,再引上山,不可恋战。” “是。” 一中队长郑重应道,两眼发光,满是战意。 “三中队” “在。” 方明又看向三中队长,脸色郑重说道。 “你的中队火力最猛,你们中队直接上山后埋伏起来,等一中队引敌赶到后忽然杀出,干掉他们,希望你们像猛虎一样凶猛战斗,咬死一切敌。” “是。” “二中队跟我走。” 方明的命令下达完之后,心中的压力更大了,一三中队立马按命令向预定位置突击,预见阻挡的游兵直接一枪撂倒,二中队在方明的带领下跟随前面的中队快速移动,终于滩头阵地自然由长安号和台州、泉州号舰上的一部分海军士兵接手,丛林中的海军陆战队飞快的奔跑,手上的盔甲和装备丝毫没影响到他们的速度,很快三支中队全部到达预定位置,主阵地的二中队开始就地取材构建简易防御阵地。 “指挥官不用担心,吃点东西吧,海盗快追上来了。” “让大伙轮番休息,恢复体力。” 方面接过参谋长递给自己的压缩饼干,就这水就吃起来,从抢滩登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他知道所有士兵的体力已经消耗到临界点了,他们现在要抓紧时间休息,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而海面还是漂浮这四艘巨舰死死的把守着,李庸想了一下说道。 “命令台州、泉州向另外一个方向航行,将整个海岛封锁起来,这里就留下长安号就可以。” “是。” 李庸的命令很快传达到前面的战舰,台州、泉州两艘战列舰开始向海军上将号的反方向航行,此时这里只有长安号孤零零的保护着李庸的公主号二号舰和滩头阵地,与此同时在海军陆战队的阵地那边,三中队的中队长吃着压缩饼干和手下的一千名队员说道。 “兄弟们,此战是我们陆地上和倭寇的首战,必须打赢,打好,打出气势,一会儿都给老子瞄准了再出手,不要轻易暴露自己位置。” “是。” 三中队的所有队员们低声应道,新加入海军陆战队的新兵们这么多个月训练下来,而且采用的是后世陆战队的两栖训练之法,和幽灵特战队差不多那种训练,自然都知道怎么隐蔽才不会被发现,同时又能保证良好视野射杀敌人,一会功夫,休息好的三中队所有人开始藏匿起来,一下子全部消失在丛林里,不注意看很难发现,一中队长来到一个视野相对开阔的地方,冷冷的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已经追来的海盗,他看了会命令道。 “海盗来了,追的倒是挺快,他们这是赶着来送死,一会儿成全他们,都给老子记住,有机会就打,没机会就找机会,打不过就马上撤,边打边退,引海盗追上山,再和三中队的兄弟一起反击,听明白吗?” “明白。” 一中队所有队员应道。 “好,从现在开始,自由射击,不许发出声音,像狼群一样战斗。” 一中队长最后交代一句,也拿起了自己的火枪,随便找了棵大树藏好,冷冷地盯着前方,前方,海盗早就发现大批人进了丛林,嗷嗷叫着追杀上来,并分出一支近千人的队伍冲向大海,直扑向滩头阵地的方向。 “找死。” 山上目睹一切的方明放下望远镜目光一凛,一道骇人的杀意迸裂。 第二百一十九章 全部杀了 海岛上大批海盗顺着丛林追了上来,他们嘴上嗷嗷怪叫着,一个个如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手上兵器反射着阳光,冷冽,刺眼,令人胆寒,很快,海盗就冲到山脚下,并没有一窝蜂往上冲,反而停下来,他们几名首领碰头交流几句,一支百人小队打头阵,其他人散开,呈扇形往山上推进,但拉开一些距离,怪叫声停止,一个个变得冷漠,凶残,负责开路的一百人更是小心戒备,慢慢散开,彼此保持一定距离,不少人张弓搭箭,警惕地观察着前方。 “砰~”忽然,一声响声之后,一颗子弹从不知名处飞掠而来,精准地没入对方体内。 “啊~” 被击中的这人惨叫一声倒下,顿时吸引同伴关注,纷纷看过来,再疑惑地看向前方,前方静的诡异,不见任何人迹,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一百人面面相觑,有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队伍再次往前推进。“砰砰砰……”忽然,又有几声响声响起,几枚子弹从不同方向飞掠而来,宛如一道道乌光将几人射杀在地,被击中的海盗发出撕心裂肺般惨叫,震荡四周,传出去很远,这时所有的海盗开始赶紧隐蔽,他们看了眼流血不止的同伴,再看前方树林静悄悄的,鬼影都不见一个,莫名有些慌,难不成来的不是人,是魔鬼不成?未知让人恐惧,一股不安情绪弥漫开来,但后面传来几声怒吼,负责开路的众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人群无形中聚拢在一起,相互壮胆,有人更是对着可疑之处射箭,“砰砰砰……”,此时更多枪响起,密集的子弹呼啸而来,化作一道道流光没入海盗们的体内。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开路队伍直接倒下去一大半,剩余几十人吓破了胆,掉头就跑,一边怪叫着。 “魔鬼,是魔鬼。” “找死~” 一名头目说着就冲上来,挥刀就砍,一口气砍翻好几人总算镇住场面,他喝问几句,就亲自带着几百人冲上去,还严令他们散开戒备,他自己来到尸体旁,看着被子弹打出血窟窿仔细观察着,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砰~”的一声,一枚子弹飞掠而来,将他的脖子射了个对穿,他脸色一僵,轰然倒下,死不瞑目,手里捂着被子弹击穿的伤口。 “敌袭~” 这时有人大喊,然而,更多子弹从不同方向飞掠而来,如无数条夺命飞射,穿过树林空袭,精准的没入一个个目标体内,杀戮,瞬间爆发。 “啊……” 一道道惨叫声响起,此起彼伏,一个个海盗倒下,失去战斗力,不死也废,这时,更多海盗冲杀上来,丛林中枪声顿时炸响,这样也暴露了一中队的位置,海盗们向前方丛林开始弓弩射击,一中队顿时也被这些弩矢压制住,这时出现的空隙让海盗们抓住了机会,大批海盗趁机冲了过来,暴露位置的一中队众人并不恋战,掉头就跑,没有暴露的趁机出手,奋力输出子弹,将冲杀上来的海盗射杀,压住阵脚,但海盗太多了,在那些头目的严令下拼死往前冲,剩余的一中队士兵也扛不住,果断后撤,但先一步后撤的人已经掩护好,趁机回头射击,掩护后面的人撤,打出他们熟悉的交替掩护战术,一中队的攻击不断,将更多海盗射杀,海盗被也打出了真火,在头目的严令下继续往前冲,一窝蜂往前压上,四千余人同时进攻,加上羽箭配合,攻势异常凶猛,一中队的任务就是引诱敌人,战术就是边打边退,运动中消耗敌人数量和体力,引敌人追上山,给山顶上以逸待劳的二中队和三中队创造机会,他们并不恋战,也不阻拦两翼迂回上来的海盗,边打边撤,从容不迫,二中队的人一撤,两翼迂回包抄的海盗就扑了个空,毫无意义,一中队长见部下打的很有节奏,配合也还算默契,心中大定,也跟着边打边退,一边挑海盗头目放冷枪,破坏其指挥系统,一千杆火枪发威,战斗力何其恐怖,一会儿功夫,海盗就倒下上千人,但忙于追杀,加上杀红了眼,没人在乎,也没人知道,继续往前猛追猛打,逼得一中队不得不继续后退,一中队并不在意后退,交替掩护,打的很有章法,眼看就要追上山顶,海盗累的气喘吁吁,停下来休息,但海军陆战队的士兵训练有素,体力充沛,并不感觉有多累,西山营所有的军官都是从军官学校毕业的,自然都学习过李庸写的游击战法,也知道其精髓所在,一中队长岂会让海盗休息?果断命令道。 “停止后退,原地射击。” “砰砰砰~”一中队被追的一肚子火,怒吼着停止后撤的脚步回头就是一波输出,瞬间又放倒好几百人,被刺激的海盗大怒,再次追杀上来。 “撤~” 一中队长果断命令道,陆战队的队员们又开始掉头就跑,凭借树林掩护,撤的很快,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有机会就停下来射杀,不断挑衅,刺激海盗,海盗终归是海盗,习惯了近身厮杀,从未见过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都气炸了,一个个红了眼,奋力追杀上来,山顶上附近,三中队的人已经散开了隐蔽,不少人更是躲在大树上,握紧火枪虎视眈眈地盯着追杀上来的海盗,一个个战意冲天,杀红眼的海盗眼中只有前面的一中队,并没有发现树上和隐蔽处藏着的三中队,一门心思猛追,有人更是气急败坏地大吼着什么,一中队长带着人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山顶和二中队汇合,方明看见一中队完成任务安全回来之后,他心中松了口气,他赶紧命令道。 “散开隐蔽。” 一中队所有人迅速散开,各自找地方隐蔽起来,海盗以为一中队的人放弃逃命了,顿时大喜,嗷嗷叫着冲上来。 “开火~” 三中队长大吼一声,他瞄准的一名海盗就被他的火枪射杀在地,三中队的所有队员瞬间一起开火,他们真正如猛虎出闸,火枪的响声响彻整个丛林,这是一中队和二中队也随之开火,海军陆战队打了海盗一个措手不及,海盗们瞬间乱了阵脚,纷纷后退,海军陆战队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们,方明看到这一幕之后大喜,兴奋的吼道。 “哈哈,他们不行了,压上去,保持距离,把他们全部杀了。” “杀~” 海军陆战队众人齐声怒吼,冲出掩体,并排压上去,海盗被三中队的人缠住,根本腾不出手对付压上来的一二中队的人,而且海军陆战队用的都是火枪,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开枪,只有他们杀别人的份,毫不担心被海盗杀,这时所有新兵已经心一定,手就稳,精准度就高,加上距离是最佳射程,在火枪的点射下,几乎一下一个,在三中队的配合下,可以说是寸草不留,海盗哪里见过这种打法,顿时被杀的丢盔弃甲,掉头就跑,却死的更快,三支队伍配合一前一后,一路反杀,碾压下去,这一刻,战斗变成一边倒屠杀,等海军陆战队冲杀到山脚下时,四千余海盗被三千虎狼之师的海军陆战队杀了个干干净净,他们来不及打扫战场,方明收起火枪背到后背说道。 “还有一千余海盗去攻击滩头阵地了,一三中队消耗体力太大,我带二中队去支援,战场先不用打扫,三中队带人殿后压阵,防止还有人偷袭。” “是,指挥官,其他交给我们吧。” 一三中队长会意向方明敬了个军礼说道。 “二中队,跟我走。” 方明大吼一声,朝前滩头阵地冲去,海军陆战队虽然消耗了不少体力,但是他们此时战意正浓,还没杀够,二中队所有队员迅速跟上,一边装填弹药一边奔跑,准备接下来的战斗,等到他们一帮人风一般冲出丛林,就看到千余海盗漂浮在大海上,海水染成红色,引来不少大鱼,那些大鱼异常凶猛,一口一个,不断撕咬海盗,吓得不少海盗纷纷后退,拼命划水,大喊着什么,但很快被大鱼追上,一口咬住,消失不见,一些新兵看到这一幕都眼角直突突,方明赶紧喊道。 “停止前进。” 很快,一三中队也追上来了,他们看着翻滚的浪花,不断跃起的大鱼,还有惨叫的海盗,猩红的海水,所有人都懵了,秦怀仁忍不住问道。 “中队长,这是什么鱼?” “不清楚,会不会是书中提到过的鲨鱼?” “太凶残了。” 海军陆战队的队员没一个胆小的,但是看着幕也是看得头皮发麻,方明此时却忽然笑了。 “想玩偷袭,真当我们的海军是朝廷的水师呢?” 海上战斗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结束,整片海域染成了红色,漂浮着一些残肢碎肉,但大鱼还没离开,不断翻滚,冲撞,时不时窜出水面,露出雪白色大肚子,紧接着砸落下去,溅起巨大浪花,所有海军陆战队的队员看着这一幕的时候,他们这辈子可是从未见过,所有人有些呆滞,方明林观察一会儿,见大鱼短时间内不像要离开的样子,干脆带着人返回刚才战斗的树林,等他们打扫战场回来,那些大鱼已经离开,海面恢复宁静,这时登陆艇再次离开母舰,向海滩缓缓移动,六艘巨大的战舰和一艘巨无霸的商船直接抛锚停靠深水区,因为这里的礁石太凶险,不利于战舰靠岸,很快李庸带着相关人员都下来了,李庸他们在卫队的保护下顺利穿过滩头阵地,走到开阔处,脚踩大地的感觉让人踏实,李庸打量着四周地形,一边问道。 “指挥官,刚才战斗情况如何?” “上将,海盗已经全部歼灭,也可能少数几个跑掉,树林视野被遮挡,无法肯定,上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些大鱼是什么鱼?” 方明汇报完情况又忍不住问道。 “鲨鱼。那些海盗绕过滩头阵,想泅水试图抢夺我们的船,被我们发现了,但是滩头上有我们的人,舰炮无法开炮,他们人又太多,散的很开,滩头阵地的兄弟们杀不过来,后来刚好一二三号舰返航回来,我们一通射杀,就挡住了进攻,加上大量鲜血流失,吸引鲨鱼过来,后面你们也看到了。” 李庸随口解释道。 “鲨鱼怎么知道这儿有人?” 这时,秦怀仁站了出来好奇地追问道。 “鲨鱼有敏锐的嗅觉,能闻到几公里外的血腥味,你可以理解为狼。” 这时所有人都一脸恍然。 “原来是这样,那上次攻击海盗怎么没出现鲨鱼?” “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的火炮将鲨鱼吓住了,还有一种是当时附近海域没有鲨鱼经过,而这儿赶巧碰上,活该海盗倒霉,不然还真得费一番手脚。” 李庸认真解释道。 “接下来做什么?” 刘仁轨问道。 “战舰固定好,多检查几遍,晚上一般会起风、涨潮,别把海船吹走了,你带队留下。” 李庸说着看向郑大海,联合舰队的战舰是多么宝贵,船上还有个俘虏苏我入鹿,别人留下他不放心,郑大海点头答应一声,李庸看向刘仁轨和方明,继续说道。 “陆战队派出一支队伍前面探路,顺着海滩走,找到海盗窝点,对了,有没有留俘虏?” “留了几个。” 方明赶紧回答。 “让俘虏带路吧,时间不早了。” 李庸看看天色说道,所有的海军陆战队迅速开拔,秦怀仁的分队带着几名俘虏在前探路,一二中队分开走,三中队护卫李庸走沙滩,方明带着二中队顺着树林走,防止有人冲出来偷袭,半个时辰左右,他们来到海岛的另外一处海滩上,他们看到满地杂乱无章的脚印,在俘虏的带领下,所有人穿过一片稀疏的树林,前面出现一个巨大的山谷,有流水,瀑布,还有农田,茅草屋,看着像是个世外桃源,李庸忽然脸色一变,快步来到一个石像跟前,一块花岗岩雕刻而成的像鸡一样的石像,还有文字,风蚀眼中,很多线条模糊,显然有些年头,李庸心中一动,蹲下来仔细观察。 “老大,这是?” 刘仁轨好奇地问道,方明也过来打量着雕塑,不明所以,很快没了兴趣,他观察前方茅草屋,一边命令道。 “仔细搜查,发现海盗直接击毙,无需禀报,自己小心。” “是。” 海军陆战队队员散开来,小心举着火枪走了上去,这时,李庸起身拍拍手说道。 “简直不可思议,传我命令,小心搜查,这儿除了海盗应该还有本地居民,发现不可滥杀。” “老大,发现什么了?” 刘仁轨好奇地问道,方明则安排人去传达新的命令,他也好奇地看向李庸,李庸打量前方村子片刻,有些激动地说道。 “这个石像是玄鸟,殷商时期图腾,殷人精神寄托。” “殷商时期,殷人怎么会来这儿?” 刘仁轨惊讶地问道,方明则好奇地反问道。 “上将,殷商时期是什么时候?” “平时叫你们多读书,死活不肯。” 李庸没好气地责骂一句,旋即解释道。 “文献古籍中有殷人东渡的记载,大致意思是说,公元前1046年,武王伐纣,纣王自焚而死,周朝建立,此时,正在东方作战的商朝诸侯攸侯喜见无力回天,又不想投靠周朝,便带几十万商朝遗民渡海而去,从此消失无踪,没想到在这儿看到玄鸟图腾,显然他们曾来过这儿。” “这么神奇,真的假的?” 刘仁轨有些不信,李庸笑而不语,是真是假谁知道,反正古籍有记载,现在有看到了玄鸟图腾,石像上还有类似的甲骨文字,可惜不认识,不知道什么意思,后世,李庸就听说过墨西哥东海岸奥尔梅克文化遗址中发现玉器上刻写的文字和甲骨文属同一体系,新墨西哥州阿尔布开克市的岩壁遗迹上,部分岩壁画已经被证实为殷商风格,不仅文字属于甲骨文,而且从右向左书写,和西方人完全不同,沿海一路往东恰好能到墨西哥,以前李庸也不信,但看到眼前这个石像,李庸有些信了,不让怎么解释大唐以东的儋罗岛上出现玄鸟图腾,还有类似的甲骨文?要是在后世,这块石像价值连城,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文物保护一说,李庸决定做些什么,郑重交代道。 “我准备将这儿打造成为一个秘密基地,传令下去,岛上一切雕像、岩画、房屋都不许破坏,特别是这块石像,四周很平整,地上杂草不高,而且颜色不同,呈四方形分布,这儿应该是祭祀场所。” 刘仁轨有些诧异地看看四周,不明所以,但还是安排人去传令,方明是个纯粹的军人,只对军事有兴趣,对这种历史文化一窍不通,他看看四周,什么都没看出来,想问,又怕被骂不学无术,只好忍着。 “司令,发现大量尸骨。” 这时有人冲上来喊道。 “走,看看去。” 李庸眼角莫名一跳,快步上前,很快,一行人来到一处天然大坑旁,大坑像是被陨石砸成,圆圆的,直径十几米,深五米左右,里面堆满了尸体,尸体已经腐烂,发臭,无法辨认模样,但能分辨出大人、小孩和妇女,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李庸猛地想到什么,一股怒火直冲脑顶喝道。 “马上提审俘虏,我要知道大坑里面的人是谁。” 俘虏根本不敢反抗,提审结果很快出来,是岛上原居民,海盗过来后将原居民奴役,反抗的全部杀死,丢在大坑里故意不掩埋,用以威慑其他人听话,十几天前发生一起刺杀事件,海盗首领觉得这些原居民报复心太重,无法奴役,担心还会有刺杀,便全部残杀,听到这个结果李庸当场就炸了,这些居民十有八九就是殷人后裔,好不容易来到海岛上活下来,没有葬身大海,却死在海盗之手,同为华夏一族,如何能忍?拔出腰间的黑刀指着一名俘虏喝问道。 “你们首领呢,死了没有?” “首……首领……山背兄大人说有事回国内几天。” “什么时候回来?” 李庸怒不可遏,脸色铁青。 “没……没说。” “噗哧~”一声,人头落地,李庸甩了一下刀,让刀身上的血液甩掉,然后收刀,杀气腾腾地吼道。 “传我命令,所有海盗全部杀了,替当地原居民报仇雪恨,尸体丢入大海喂鱼,刘仁轨,带人将大坑掩埋,入土为安。” 刘仁轨和方明俩人相视一眼,想不通李庸为何忽然暴怒,但是李庸的命令,他们赶紧去办。 第二百二十章 抓大鱼 一个时辰后,大坑被填埋上,一块长条石做的碑立在正西方,西方是唐国,是华夏大地,碑上刻着几行字:殷人后裔之墓,落款写着大唐李庸立,还有日期,石碑后面刻着原居民被杀缘由,如果石碑能保存下来,后人看到上面内容就能知道这儿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李庸知道,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他默默地看着大墓,夕阳洒落下来,光影斑斓,放佛有无数英灵从大墓中飞出,郑重作揖,顺着光束飞向天空,很快消失,这一幕让李庸大吃一惊,他赶紧眨眨眼,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错觉吗?希望不是错觉,安息吧,你们的仇我报了,用不了多久,我一定将罪魁祸首斩杀,我保证。” 李庸暗自说道,墓坑里的人虽然不是他的亲友,也不是熟人,但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都是炎黄子孙,不知道也就算了,遇上了,不做点什么心理过不去,至于海盗首领山背兄,反正也要找到他清算,顺便的事,这时,刘仁轨走了过来。 “老大,四周全部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一个幸存的原居民,也没有海盗,海盗的尸体都丢大海喂鱼了,房间正在打扫,咱们暂时在这住下来,还是另外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就在这儿住,现成的房子,虽然简陋,但住着方便很多,至于海盗,多派人在海滩上巡逻,对了,大量尸体丢尽大海,鲜血应该会引来鲨鱼,用火枪远距离集中射杀其中几条,就算不死也会重伤,用不了多久还是会死,舰队轮番出去巡逻,找到那些死掉的就后拖回来,充作粮食,鲨鱼可是好东西。” “明白。” 刘仁轨敬了个军礼就离开去安排。 “海军陆战队全部散出去,以小队为单位深入大山继续寻找,看是否有幸存的原居民,所有人员都小心点。” 李庸说着看向方明。 “是。” 方明也赶紧向陆战队下达命令去,下达完命令后,李庸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着心事,他来到这个世界快五年了,建立西山和华亭两个大后方,商业帝国的雏形也完成,打吐谷浑、突厥和吐蕃,还制造出不少东西,也算做了不少事,也算不枉来一场吧,只是,够了吗?这一刻,李庸一动不动,陷入沉思,也不知道多了多久,海滩方向传来欢呼声,马上有人来报,说他们成功猎杀两头大鲨鱼,已经拖上岸,李庸走过去一看,好家伙,每一头都有五六米长,身上满是弹孔,鲜血不断从弹孔中涌出来,如果不是嘴巴还在微微动,都以为死了,刘仁轨这时候上前来兴奋的说道。 “这东西生命力还真是顽强,打中这么多枪都没死,要不是火枪的威力够大,就白忙活了。” “炖上,今晚大家好好吃一顿。” 李庸着笑道。 “好咧,总算可以吃顿好的了。” 刘仁轨欣喜领命而去了,没多久,后勤保障部队的几口大铁锅在开阔处立起,篝火熊熊燃烧,铁锅里面的水很快沸腾,一股清香飘散出来,让周围的士兵馋的直咽口水,天黑时分,海军陆战队的队员陆陆续续返回,他们没有找到一个幸存者,甚至连人生活过的痕迹都没发现,李庸虽然早就猜到,但他还是觉得很无奈,晚饭时间,部队有序的打饭用餐,所有人都吃饱喝足后,刘仁轨和方明安排好岗哨后就让没有任务的士兵各自找房间休息。李庸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脑子里满是大坑里腐烂的尸体,辗转难眠,一直到快要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很快又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一看,太阳已经很高,然后赶紧穿戴洗漱出门。 “出什么事了?” 李庸看向守在门口的卫兵。 “不清楚,好像是大家一早去海滩捡吃的,有什么发现吧。” 李庸听完就走向海滩,眼前的海面一望无垠,没有看到海船过来,他快步来到沙滩,见沙滩上躺着一条巨大的鱼,不少人正在围观,也好奇地上前。 “老大,这是什么鱼?看着不像鲨鱼,能吃不。” 刘仁轨兴奋地问道。 “这是鲸鱼,能吃。” 李庸有些感慨,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食物,这么大,他们这么多人都得吃几天,他忍不住问道。 “哪来的?” “海上飘着,舰队巡逻时发现,就拖过来了。” “尽快安排早餐,吃完继续巡山找人。” 李庸叮嘱一句,刘仁轨答应了一声,就去调来人来帮忙,几百个海军陆战队的队员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鲸鱼拖上岸,后勤保障部队等候的炊事班士兵们迅速上前去肢解成小块拿去炖,因为他们也知道这大鱼的肉怎么个做法,所以就乱炖算了,他们也没时间去研究菜谱了,饭后,方明留下几百人留守营地,其他人全部散出去巡山,李庸也带着卫队进山,直奔山顶,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地上岩石解构、成分,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巨大的死火山口,看着满地硫磺,李庸眼睛大亮,在仔细勘察之后,他发现这里有被开采过的痕迹,真如他所想,朝天吼的人已经研究出火药的配方了,他们才怂恿倭国占领这里作为补给基地,可惜被李庸发现了这个地方,并把这里攻占,要不然朝天吼他们得到更多这样高品质的硫磺,他思考了会说道。 “都看好了,地上这些东西想办法弄回去,弄的时候用布遮住鼻子和嘴,吸入身体里可是会死人的,手不要碰到,回去找东西来装。” “老大,这是什么?”侍卫长小牛忍不住问道。 “高纯度硫磺,里面还有些杂质,回头清除就好,这可是做火药的材料,记住,你们知道就好,不可外传他人。” 大家一听火药顿时秒懂,纷纷点头,李庸见四周硫磺不少,足够用很长一段时间,懒得再找其他,带着人原路返回,正好中午,散出去巡山的海军陆战队也返回了,午饭后,李庸让方明带着陆战队继续搜山,让刘仁轨带着战舰上的士兵,拿上能找到的所有器皿在卫队的带领下出发,直奔死火山口,他自己留在村子里指挥人清理出一件茅草屋,一会儿囤放硫磺,半个时辰后,刘仁轨带领的人全部都返回,他们每人用器皿捧着些硫磺,这么做效率实在太慢,但条件不够,只能蚂蚁搬家,放下硫磺后又回去搬运,看着堆积在一起的硫磺,李庸思考良多,因为现在西山营的火枪已经在使用无烟火药,并不需要硫磺这样黑火药的东西,但是随着朝天吼将黑火药的配方研制出来,那就说明他们已经有能力仿制火枪,虽然是第一代火枪,但也是火枪,不是冷兵器能抵抗的,这样一来,朝廷方面就落入下风,他现在考虑的是,是不是将第一代火枪的技术出让出去,但是这样做就确定了他的确有这样的武器,这让他的老丈人李二又怎么想,李庸想的都有点头疼,这里的硫磺纯度很高,制造出来的火药威力会更大,那对枪管的要求就很高,整个大唐能制造出承受这样的钢铁,也只有李庸的工坊能做到,所以这一笔很大的买卖,但是也是一笔风险很大的买卖,就在李庸思考着怎么能把火枪合理出让出去的时候,所有的战斗部队都化身为搬运工,一直忙碌到黄昏时分才停下,准备晚饭,这时一名卫兵急匆匆跑来,兴奋的喊道。 “侯爷,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刘仁轨好奇地围拢上来,李庸也诧异地看向对方。 “舰队奉命在海上巡逻,发现一艘楼船行驶过来,舰队追上去一看是倭寇,郑副司令直接开战,不到两刻钟就被我们的舰队轻松拿下,船上六百余人全部射杀,还活捉一条大鱼。” “什么?人呢?” 李庸有些惊讶地问道,然后朝大海方向看去,此时只见两名海军士兵押着一人上前来,对方双手被反捆在身后,脸色阴郁,穿着不凡,看着确实不像普通的海盗,等人过来后,李庸直言问道。 “你是谁?” 对方没回话,反而看向四周,变得愤怒起来,李庸看出了不对劲,马上说道。 “把那二鬼子带过来。” “我去。” 小牛赶紧跑去关押那二鬼子的地方。 刘仁轨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他直接上前愤怒的喝道。 “你他娘的说话,你是谁?” 对方依然漠然不语,眼神阴冷,并无慌乱,李庸看得出对方身份不简单,示意刘仁轨不急,没多久,那二鬼子被小牛带了过来,那二鬼子一眼就认出对方身份,邀功似的的喊出声来。 “大首领,他是大首领山背兄。” “哦?果然是条大鱼,意外之喜。” 李庸眼睛一亮,山背兄见有人认出自己,看向那二鬼子,他不认识,因为他手底下好几千人,加上自恃身份,心高气傲,根本不与底层小啰啰接触,见瞒不住,也用汉语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来到这儿,这不可能。” “是不是觉得唐国人不善海战,不懂航海,所以到不了这儿?” 李庸讥笑道。 “难道不是?唐国步兵锋锐无双,但水师都是没用的软脚虾,连下海都不敢,更别说经受住长途风浪找到这儿,何况唐国的水师已经名存实亡没有战舰。” 李庸冷哼一声说道。 “看来你得到的情报很多嘛,还知道我们唐国的水师被海盗歼灭的事,所以你们就自以为是,狂妄自大,嚣张地偷袭唐国沿海一线,你们觉得反正唐人没船下海追杀对吗?那现在呢?” “现在?” 山背兄看向四周,他手下的自己人一个都不见,入眼的满是陌生的身穿具装盔甲的精锐战士,残酷的事实面前让他猛然惊醒,他顿时慌乱起来。 “唐国水师已经没有深海的海船,不可能到这儿,附近海域又没其他海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把人带过来,老子得跟他好好聊聊。” 李庸喝道,就朝前走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补给基地 儋罗岛,一间茅草房内,李庸看着自投罗网的山背兄心情大好,想到这个岛上的殷人被此人残杀,大唐沿海无数村子被洗劫一空,他现在是眼中杀意迸裂,但远征儋罗岛除了报仇雪恨,还有一点就是拿到那些世家和朝天吼勾结海盗的证据,李庸将心中杀意压下,冷冷的问道。 “是自己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还是尝尝各种酷刑后再招?” “有种杀了我。” 山背兄叫嚣道。 “呦呵,还是个硬骨头?行,倒要看你能坚持多久,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李庸不屑地冷哼一声,他什么硬骨头没见过?他看看四周,然后目光落在一张简易的小桌子上,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来人,把这货固定在桌子上,让他躺舒服了,但是让他的双手拿出来。” 刘仁轨和小牛不明所以,但迅速动手将山背兄按在桌子上,解开的绳索又重新捆绑,将他的身体死死固定,手脚也固定好,整个人呈大字形。 “去,砍一根小竹子来。” 李庸再次命令道,等小牛急匆匆离开后,李庸盯着山背兄继续说道。 “手指连心,一会儿我会用竹子做出竹签,细长,锋利,坚韧那种,再一根根插进你手指甲内,如果还不招,还有脚趾甲,你要能坚持到最后,算你赢,保证不杀你。” “真的?” 山背兄眼睛一亮,真是无知让人无畏啊!山背兄连竹签扎手指甲这种酷刑都没见过,自然感觉没什么了不起,山背兄多了些活下去的渴望和坚持,硬气的喝道。 “来吧!” 刘仁轨也感觉没啥威慑力,想提醒一句,但忍住了,他可是在突厥的时候见识过那几个百骑司的百骑被虐的成什么样子的,没多久,小牛拿着一根竹子过来,李庸亲自动手,将竹子取下一截,削成一根长长的竹签状,示意刘仁轨帮忙固定住山背兄手掌,不一会屋内发出一声惨叫。 “啊~” 山背兄顿时惨叫出声来,感觉灵魂都痛的在颤栗,满脸狰狞,然而,李庸知道这种疼痛是多么的疼的,这种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之下,痛苦不断叠加,就算受过特训的硬汉也扛不住,除非有坚定的信仰,显然,这位山背兄是个利己主义,哪有什么信仰?差太远了。 “啊~”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喊出声来,茅草房外的卫兵和巡逻的海军陆战队队员听到惨叫声,无一都忍不住动容,他们猜不透屋子里面那人正在遭受什么非人待遇,心中莫名得都有些害怕,那叫声实在太惨了,对待敌人李庸心如寒冰,绝不手软,尤其这种深仇大恨的敌人,李庸看着像被水里捞出的山背兄寒声说道。 “还不错,坚持住了一根,别急,才开始,千万不要怂,你可是死都不怕的好汉,听说你父亲是虾夷,倭国大相,你也算贵族,别丢家族的脸,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魔鬼,你是魔鬼,魔鬼,你到底要干什么?” 山背兄一听才开始,想到还有九根手指头,还有脚趾头,这是人能承受的?顿时崩溃,胡乱喊道。 “交出你们勾结唐国官员和那个组织的证据。” “没有……没有证据。” “回答错误。” 李庸冷哼一声,继续手上的工作。 “啊……停,我说,我说。” 山背兄扛不住,彻底崩溃了,疼的额头上满是冷汗,脸色煞白。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动刑受皮肉之苦,说吧,别撒谎,机会只有一次,否则我不介意再让你尝尝凌迟的滋味。” 李庸冷声警告道。 “我说,我说。” 山背兄一听凌迟就吓得浑身颤栗,这个酷刑他熟悉啊,他赶紧说道。 “那个组织没有和我直接联系,只是每次都是派人来交代一些事情和情报,包括在这里建立补给基地开采硫磺,唐国官员我也只和赵郡李氏有过书信,他们提供唐国的情报,告诉我们哪里有粮草、财物,也是他们调走开守护的府兵,方便我们动手,他们条件是让我们配合他对付唐国华亭侯。” “书信呢?” 李庸大怒。 “书信不在这儿,在家父手上,这次回国交给家父了。” “什么?” 李庸怒不可遏,恨不能一刀剁了对方,硬生生忍住,冷冰冰的问道。 “那个组织是不是已经能制作出火药和火枪了?还有你们抢走粮草、财物,为何屠村,杀光所有老百姓,抢走青壮,青壮呢?” “的确,他们已经能生产出会喷火的铁棍,不对,是火枪,至于青壮,我们已经运去国内做奴隶了,这也是赵郡李氏要求的,说这样能逼朝廷出面,把你交出来,换回青壮。” 李庸听到朝天吼果然已经研制出黑火药和仿制出火枪,心中虽然已经多少猜到,但是从山背兄口中得知,压力顿时又增加了许多,火药这样的东西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了,那就要承受不可预计的后果,李庸首先打开了这个魔盒,被别人得到模仿出来是迟早的事,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么快而已,这也让他坚定将黑火药和第一代火枪的技术出让给李二,因为只有朝廷的军队大规模准备,才能对付朝天吼后续的攻击,另外他想起之前倭寇曾公开要求用自己换俘虏,朝廷李二也让杜如晦和房玄龄出面做说客,让自己领兵去江南剿匪,被自己拒绝了,想了许多之后,觉得背后这些果然不简单,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于是他追问道。 “你们就不怕华亭侯领兵攻打?” “我们自然知道华亭侯手上有一支恐怖的黑军,还有大量的火枪,我们自然是怕,但赵郡李氏在江南赈灾,一手遮天的人物,只要华亭侯领兵到江南,赵郡李氏就会提供情报给我们,甚至还会创造机会给我们,具体什么机会没说,事成后,赵郡李氏承诺将扶余和新城划给我倭国。” “王八蛋,出卖国土,该杀!” 刘仁轨听不下去了,红着眼睛说道。 “这个消息必须传回朝廷,杀了那个狗贼。” “你有证据吗?” 李庸冷声反问。 “他不就是证据。” 刘仁轨指着山背兄,李庸摇头,他心中同样怒火滔天,这些世家和朝天吼勾结海盗屠杀百姓,目的是吸引自己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海盗纠缠在一起,找准时机再创造机会让海盗动手,他们甚至不惜出卖国土,这赵郡李氏该杀,那些世家该死,朝天吼这个组织该死,统统该死,至于什么山背兄说的机会,不外乎用毒、透露行踪、刺杀、不给粮草等等,防不胜防,毕竟李庸带领的是朝廷的军队,不是直接的黑军或者海军,所以任何事情都会被朝廷制约,还好当初自己就感觉不对,没答应,小牛见刘仁轨还要说什么,他打断说道。 “他现在是证据,一旦脱离掌握,落入朝廷之手,会反咬一口,说我们屈打成招,到时候赵郡李氏和那些人再状告我们陷害朝中大臣,朝廷那位正愁没把柄对付我们。” 一席话,刘仁轨脸色一僵,他想不到李庸的一个侍卫长竟然能想到这些,他恨的直咬牙。 “难道就这么算了?” 李庸控制好怒火,拍拍刘仁轨肩膀,饶有深意地说道。 “公平还在时,证据很重要,但公平不在时,证据就是个屁,圣人可不傻,你以为他看不出来,为何还要不遗余力扶持赵郡李氏?” “为什么?” 刘仁轨这时有些懵,因为李二可是李庸的岳父啊。 “因为圣人已经怀疑上我了,火药和火枪的威力已经威胁到他的皇权,另外他知道赵郡李氏做过的一切,他随时可以拿捏住,就算将赵郡李氏扶植起来,也能轻松打压下去,怎么不同,所以,两相对比,圣上宁可扶持赵郡李氏也要打压我们。” 刘仁轨秒懂愤恨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圣上在借刀杀人,等人没了,再把刀折断,扫清所有不可控因素?” 李庸点头不语,来到门口,看着前方后勤保障部队忙着做饭的士兵,远处树木随风摇曳,摇乱了满地光影,也摇乱了李庸的心,事情已经明了,接下来何去何从?刘仁轨也跟了商量,与李庸并肩而立,也看着前方轻声说道。 “老大,赵郡李氏和那些人恐怕已经知道我们出海寻找证据,那些书信对他们来说是致命一击,为避免万一,说不定已经做好各种应对,甚至对我们所有人不利,可现在证据还没拿到,现在回去就白忙活了。” “你想说什么?” 李庸反问道。 “必须拿到证据,没有证据回去奈何赵郡李氏和那些人,虽然不会保他们,除非彻底撕破脸……” 刘仁轨愤恨地说道。 “拿证据就意味着去倭国,与整个倭国开战,你确定?” “开战就开战,怕什么,咱们这儿三千的海军陆战队可当一万人,何况还有山背兄和苏我入鹿两人在手。” 刘仁轨毫不在意地说道。 “没错,我也同意开战,必须拿到证据,否则太被动,今天他们能利用海盗,明天就能直接下死手,何况圣人还护着他们,简直是防不胜防啊,除非如司令所言撕破脸,但朝廷很多人不会同意,有证据则不同。” 小牛也过来赞同说道。 “我知道你们所说,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的舰队只有六艘战舰,兵力上太薄弱,再等等。” 李庸分析过前前后后,现在冒然攻打倭国有些得不偿失,因为六艘战舰无法做到全部封锁倭国海域,而且这次出来只要是清剿儋罗岛的海盗和找证据的,各种物资都没有准备充足,所以他不能打没把握的仗,不能靠一腔热血拿手下的士兵的生命开玩笑,所以他决定先返航,准备好一切再正式讨伐倭国,让他们知道,大海之上,只有一个王者,那就是他李庸。茅草房门口,李庸目光冷厉如刀,下定决心之后,虽然这次拿到证据回去确实白忙活,赵郡李氏有李二护着,动不得,除非撕破脸,或者搞暗杀,但就算成功也无法将赵郡李氏钉死在耻辱柱上,甚至落个被害的名声,自己成为滥杀的凶手,不可取,既然要玩,那就玩彻底! “刘仁轨,明天我们就返航,尽快返回华亭,准备一切攻打倭国的物资,这儋罗岛我准备建立一个补给基地,让一千海军陆战队留守建立营地,等后续的人员上岛后再建设其他,再命令黑珍珠他们增加这边的航行,协防儋罗岛补给基地,海军分出一支海岸巡逻队到这里驻守,改名叫儋罗岛支队。” 听完李庸最终的决定之后,刘仁轨没说什么,因为他也知道,这次出来准备不够充分,贸然攻打倭国是不明智的,索性暂时撤回,准备好一切再出战,刘仁轨领命之后就去下达命令,海军陆战队三个中队,一部分继续搬运硫磺,一部分巡逻警戒,还有一部分在将岛上除了食物意外的物资全部搬上公主号二号舰,他们也从公主号二号舰也出大量的食物和日常用品等物资,因为他们有一部分要留守在这里建立补给基地,这些物资就是必要的,这个联合舰队上上下下全都忙碌起来,海面的,陆地的,满满都是人和登陆艇,翌日,留守的一千海军陆战队目送扬帆起航的舰队离开,他们作为驻守这里的首支部队,还要建立补给基地的营地,责任可谓重大,联合舰队静悄悄的离开华亭县海军基地无人知晓,他们回来的时候也时候,也是在夜色朦胧下返回基地,好像这半个月的时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华亭县之后,李庸和妻子们温存了一天之后,就又开始在帝国造船厂忙碌起来,因为他要抓紧时间,他要尽快准备好战舰,早日征讨倭国,忙碌的时间总是飞快的,不知不觉大半个月过去,这天中午,高达和刘仁轨一起来到帝国造船厂找到李庸。 “有什么事?你们那边都准备好了?” 高达赶紧说道。 “应要的物资已经准备差不多了,但是有件不好的事,说是朝中关于我们的产业用工人数太多,影响耕种的议论越来越强烈,有强制干预、取消的趋势,其他没什么。” “辛苦了。” 李庸听完高达所说之后,他嘴上没说什么,只眉头紧皱,他知道这次事件,他在长安弄走了几千人的人口,还有沿海被海盗袭击过后的流民上万,规模确实不小,李二显然是看到其中危害,用影响耕种这个借口搞事罢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火器监 就当李庸他们快准备就绪的时候,征讨倭国的计划突然被李庸喊停,因为压在他心里的火药和火枪的事,他和郑丽婉商量过后,还是觉得尽早把这个技术出让给朝廷,这样可以让李二放松对自己的警惕,也可以打乱朝天吼那帮人的节奏,因为现在李庸完全被对方带着节奏走,想要打破这样的局面,就唯有把黑火药和被淘汰下来的火枪技术拿出来,因为朝天吼不可能把这样的技术公之于众的,李二怀疑有这样的东西,但是他没见过,也没有证据证明有,这就是李庸的机会,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把这让技术出让给李二,壮大朝廷军队的实力,毕竟正面战场还是交给唐军顶着好了,李二接到李庸的密折之后欣喜若狂,李庸把火药火枪这些技术出让给朝廷,李二还以为他的帝王之术终于让这个小朋友屈服了,他当晚就下旨让李二携长乐回京述职,等李庸接到八百里加急的圣旨之后,他和众女相视一笑,一切都如他所想的发展,与此同时在皇宫深处的庭院里,欧阳谨直接捏碎手中的茶杯,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竟然釜底抽薪将这样的大杀器交出来,把他们布置好的计划全部打乱。李庸接到圣旨之后,第二日就带着长乐乘上海军的海岸巡逻队的一支编队的战舰离开华亭县,回到长安之后,朝廷并没有人来接李庸夫妇俩,他们也无所谓,反而觉得这样更好,俩人出了渭水码头之后,就直接奔皇宫而去,长乐见过快两年未见的父皇之后,就去后宫见她的母后去了,只留下李庸和李二翁婿俩人,当天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是第二天朝廷就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火器监,李庸成为了这个新部门的正四品的正监,时光荏苒,李庸和长乐回到长安已经三个多月,李庸也在这个时代度过了第五个春节。 “李庸!李庸!” 李二大声叫道,随行的所有人已经不感到诧异了,他们都已经数不清这是李二第几次叫李庸了,此时李庸赶忙拍马上前。 “圣人有何吩咐?” “你那火炮到底怎么样了?” 李二问道。 “回圣人,还在试验当中,虽然已经造出了火炮,不过臣依然觉得很不满意。” 李庸回答道,其实他是故意的,火枪和火炮的设计都是现成的,但是为了避免让李二产生更大的怀疑,他只是说已经能制作出火炮这样大杀伤武器而已,三个多月以来,李庸把一些故意设计的很粗糙的图纸给到工匠,这些工匠都是李二从将作监抽过来给李庸用的,所以对这样的新事物更加不懂,李庸说什么就是什么。 “正好今日有空,咱们一起去火器监,看看所谓的火炮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李世民转头对李靖、长孙无忌他们笑道。 “不瞒陛下,臣也对火炮好奇的很!” “能让李庸如此重视,这火炮肯定十分了得。” 长孙无忌等人笑道,但是如长孙无忌他们这些世家门阀和陇西贵族的代表,个个都是心口不一,李庸假装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现在的火炮还是试验型,不成熟,还差的远。” 杜如晦笑道。 “哈哈,没想到李庸也有这么谦虚的时候,这倒是少见。” 程咬金立即挤眉弄眼的哈哈笑道。 “肯定是搞砸了呗,哈哈……” 李世民到没说什么,因为他可是花好了功夫才让李庸把这项技术拿出来的,他淡淡的说道。 “还不快前面带路。” 火器监建在了长安城郊偏僻的山里,这大概是大唐最特殊的衙门,因为从来没有一个衙门会选择建在偏僻的山里。 “嚯~还真是够偏的,就这地方还用得着派兵把守?谁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程咬金嚷嚷道,虽然知道火器监建在了哪里,但是这些朝中大佬们却一个都没有来过,李二也任凭李庸自个儿折腾,守卫火器监的将士还有火器监的工匠们全都懵了,因为皇帝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众朝中高官,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李靖、徐世绩、程咬金……工匠们差点没吓得当场晕过去,他们之前都只是低等的工匠哪里见过这么多大人物。 “都不要紧张,虽然来视察火炮的研制进展情况,你们去拉一门试验的火炮去试练场试炮。” 李庸十分淡定的吩咐道,工匠们见到淡定的正监,心里终于稍稍安定了下来,李庸引着李二去往试炼场,说是试练场,其实就是一大块平整的空地。 “远处都是木桩用来检验炮弹落地的效果。” 李庸一边解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个双管望远镜递给了李二,李二一脸懵逼的接了过来,这玩意儿是什么?李庸送过单管伸缩的望远镜给李二,这样改良版的双管望远镜李二那里见过。 “这是新式望远镜,比之前送给父皇那个更好,可以看清更远的地方。” 一边说着李庸一边又掏出了个望远镜,然后放到了眼前。 新式望远镜?可以看的更清楚远处?怎么能看清楚远处? 李世民学着李庸的样子,直接对准自己的双眼。 “我艹~” 李庸转头看着李二一脸呆滞,李二你还有没有一点皇帝的气度,一个双管望远镜就让你大叫我艹,土包子。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李二兴致勃勃的举着望远镜四下观望啧啧称叹,那一声我艹也把李靖等人给吓到了,他们真是好多年没有听到皇帝说这句话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东西竟然让皇帝如此失态?就在所有人纳罕的时候,程咬金已经一把将李庸手里的望远镜抢了过来,李庸算的上是他的子侄辈,抢自己的子侄辈那能叫抢吗?那是李庸自己送上来的,程咬金有样学样的将望远镜放在双眼前,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瞪的溜圆。 “我艹~我艹~我艹~” 旁边的长孙无忌等人默默的向旁边挪了挪,羞于与这货为伍,这货除了我艹还会别的吗?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往外挪,比如尉迟恭就飞身上前一把将望远镜夺了过来。 “我艹~” “尉迟老黑,敢劳资的望远镜,看打~” 李二也不理会扭打在一起的程咬金和尉迟恭,将望远镜递给了李靖等人笑道。 “你们瞧瞧,真是好东西啊。” “这,这,这是怎么做到的?那么远的距离竟然近在眼前。” 李靖震惊道。 “若是在战场上有这个玩意儿,那真是太有利了。” 徐世绩啧啧称叹,这下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尉迟恭和程咬金又厮打在了一起,别说,他们都想冲上去抢了,李二虽然已经有个单筒望远镜,但是这个更好,所以这就有对比就有伤害,他十分宝贝的把玩着手里的望远镜,其他人望着李庸的目光充满了火热,李庸连忙低声笑道。 “要制作望远镜不算多难,过几天我给各叔伯府上都送一支。” 李靖这些武将等人听了尽皆满意的点头,虽然李靖已经退出军队赋闲在家,但是作为军人,这样的宝贝他还是想要的,听到李庸的话的人然而他们却没有告诉程咬金和尉迟恭的意思,他们的意思就是让这俩老货这么打着吧,众人全都十分默契的看着热闹,眼神里全是幸灾乐祸,李庸在一边不禁感慨,一个个的果然都是老阴货啊,看到尉迟恭一拳打了个程咬金个趔趄,程咬金抬腿就是一记撩阴腿,李庸也不禁暗赞,好,打的好,不过,尉迟恭和程咬金很快就停了下来,因为火炮终于被拉了过来,所有人望着这前所未有的武器一脸呆滞,这个大铁疙瘩就是所谓的大炮?就连尉迟恭和程咬金也都停了下来,一脸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奇形怪状的武器,程咬金也顾不得和尉迟恭互殴了,走上前去好奇的观察着大炮。 “这就是你所说的大炮?” 李二没见过火炮,他一脸怀疑的问道。 李庸走上前去化身为讲解员解释道。 “在这里填装炮弹,然后点火,从炮管将炮弹射出去,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程咬金一巴掌拍在了李庸的后脑勺上,一脸古怪道。 “让你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李庸一脸懵逼,我怎么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了? “瞧瞧这俩大轮子,瞧瞧这炮管,这造型,还有这原理,你小子老实交代你这灵感是哪儿来的?” 程咬金怪笑道,尉迟恭已经喷笑出声,不少官员都忍俊不禁,就连一向庄重的李靖都一脸古怪的神色,李二望着大炮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探究,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靠,一群老乌贼,李庸没理会这些老乌贼,义正言辞道。 “这可是神兵利器。” 尉迟恭点头道。 “嗯,好一个神兵利器!” 李二干咳一声说道。 “那什么,先试试威力如何吧。” 李庸朝工匠点了点头头,工匠们开始调整角度进行装填,众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脸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报告正监,装填完毕。” 李庸看了一眼李二,后者微微点头。 “开火~” 李庸果断下令,同时举起双手捂起了耳朵。 “轰~” 一声大炮的巨响,仿佛周围一片寂静,李庸悠然自得的放下了双手,而李二等人已经一脸懵逼,被轰懵了,也震惊的懵了, “卧槽~” “竟然射的这么远。” “太猛了。” “太强了。” “这是天将神器啊。” 李二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木桩,发现木桩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李庸,李庸,快,再来一炮。” 李二激动的大喝道。 李庸示意工匠们再次开始装填炮弹,很快火炮的轰鸣声再次响了起来,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众人看得更加清楚。 “怪不得李庸这么推崇,果然是神兵利器啊。” 李靖忍不住小声赞叹道,徐世绩也点头道。 “怪不得李庸的黑军这么厉害,有这样的武器,谁能抵挡的住。” 俩人在一旁说的话没人听到,这会儿众人望着火炮的目光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怪异和戏谑的目光,而是变成充满了火热的目光,造型怪异又如何?这可是真正的神兵利器啊,李二朗声大笑道。 “由此神兵利器,何愁天下不靖?何愁万国不宾服来朝?” “臣等恭贺陛下获此神兵利器!” 第二百二十三章 贞观大炮 长孙无忌等人激动拍着马屁,不,是龙屁说道,所有人都很激动,只有李庸很淡然,因为他这边已经用无烟火药的火炮了,在威力和射程上已经不是一个层次,加上现在有了蒸汽机,后面就会研发出后世那种后装式火炮,这样就能让他的火器能和对手保持在几代的差距,这样第一代火炮虽然能在战争中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还无法取得决定性的作用,因为第一代火炮装填太慢,要清膛,黑火药的残留物太多,不清膛就容易炸膛,所以李庸依然很冷静,如果这次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他连初代火炮技术都不愿意拿出来,李二现在心中很高兴,虽然他早就怀疑李庸拥有这样的技术,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现在他终于看到这样的武器威力,心中也是淡定了不少,只要他牢牢掌控这种武器在手中,就算李庸能制作,他也不怕,因为李庸一个人的力量还能比的过他一个国家的力量吗?加上李庸把这项技术拿出来,就证明他还是忠心的,他转头说道。 “你这小子怎么还一直瞒着某?若不是某逼着你,某还不知道你已经造出了这等神兵利器。” 这哪算得上神兵利器?但是李庸不会蠢的说出来,他知道李二的话里有话,就是我早就怀疑你了,如果不是我逼着你,你还不肯拿出来,你到底想干嘛?这个时候就只能装傻了,他一脸认真的说道。 “圣人,火炮虽然造了出来,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臣的标准,现在还处于试验的阶段,还在继续改进当中。” 李二知道李庸利用他的话装傻,但是听到他说只是试验的,这就让他们不由面面相觑,刚刚火炮的强大他们已经目睹了,为此激动不已,然而李庸却觉得不满意?他们不由想起了路上的时候李庸说过的话,难道李庸竟然不是在谦虚?李二疑惑的问道。 “某观这火炮十分强大,难道还没有达到你的预期?” 李庸摇头道。 “远远没有。” 远远没有?众人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强大的火炮竟然都远远没有达到李庸的预期?那李庸预期的火炮是有多么强大?李二同样感到震惊,他不禁好奇的问道。 “李庸,那你预期的火炮将有多么强大?” 李庸沉吟说道。 “不只是火炮,还有火枪,当真正达到成熟的时候,就是骑兵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 骑兵退出历史舞台?众人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骑兵是天下最为强大的兵种,怎么可能退出历史舞台? 李庸笑这说道。 “这样的火炮用来攻城或者守城还能发挥出一些作用,但是却很难用在野战当中,因为它太笨重了,运输起来十分困难。” 众人听了不禁点头,在场的几乎都是用兵的行家,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火炮的弊端,但是他们仍然认为火炮是神兵利器,因为中原本就不以骑兵见长,中原最大的威胁就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而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骑兵,千年以来,中原大多数时间都处在守势,只能被动防御游牧民族的侵扰,而火炮将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李庸接着道。 “所以,如果减轻它的重量,用马匹拉着就能跑动。” “嘶~” 李二等人不禁倒吸一口气,眼睛变得贼亮,如果能用马匹拉着这玩意儿上战场,那这玩意儿能发挥出的作用就大了,一时间李靖等武将在脑海里出现了各种阵形的演练,仿佛在演练如何在野战中使用火炮,李庸将众人的变化全都看在眼里,心中鄙视道,如果不是让你正面硬刚朝天吼,我才不会搞那么麻烦,还一点点帮你们玩升级,李庸接着说道。 “改进火炮就是从两方面下手,一方面是减轻重量,另一方面是增加威力,现在的火炮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让我不甚满意。” 原本众人已经被火炮震惊了,但是听了李庸的话,李二突然也觉得火炮虽然强大,但是太过笨重,如果火炮真的减轻了重量,能够用马拉着跑动,那能起到的作用就大了,但是听了李庸后面的话,李二又震惊道。 “威力?火炮的威力还能继续提高吗?” 刚刚那火炮的威力已经把他镇住了,结果李庸却仍然对火炮的威力感到不满意?李靖等武将很震惊,说火炮太过沉重他们理解,但是说火炮的威力不行,这让他们难以置信。 李庸摇头说道。 “威力还差的远呢,一方面射程还不够,装填的速度也太慢,而且现在用的是实心弹,只能靠撞击造成伤害,如果发射出去能爆炸开来的话,那威力才算勉强可以。” 李二等人不由眼前一亮,心中顿时有了个新名词,对,爆弹,如果发射出去会爆炸,那威力肯定会大大的提升。 李庸笑吟吟道。 “试想,几百门火炮朝着骑兵轮番轰炸,那会是什么景象?什么骑兵,什么阵形,那都就是待宰的羔羊。” 众人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寒气,如果几百上千火炮齐射,那无论对聚集的骑兵还是对密集的阵形都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这简直颠覆了他们对战争的认知,如此的话,那骑兵冲锋真的会退出历史舞台,不止如此,步卒也不能集结成阵,不然几轮炮击下来就全都废了!那以后怎么打仗?李靖等人全都抚额,真是让人头疼,李二禁不住问道。 “火炮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吗?” 李庸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能,不过短时间内可能很难实现。” “你大胆去搞,某会全力支持你的。” 李二一脸坚定的点头道,李庸却心中冷笑,我只是让你慢慢消除对我的猜忌而已,李庸立马装作笑吟吟的说道。 “圣人,在臣看来,火枪比火炮还重要。” 程咬金一脸不屑道。 “火枪哪能和火炮比?” 李靖等人也全都点头,根据之前李庸的解释来看,火枪就是能够当弓箭用,哪能和火炮比?差的太远了,尉迟恭一脸火热道。 “还是这大家伙猛。” “火枪和火炮你都放心大胆的去搞。” 李二笑道,其实他早就知道李庸有火枪和火炮的技术,现在这项技术都落到他手中了,自然不会做选择题,那就是我全部都要。 “臣遵旨。” 李庸连忙躬身道,其实李庸的另外的打算就是,西山的工坊剩余的钢铁可以卖点给朝廷铸炮,还有那补给基地的硫磺也可以卖给朝廷,可以说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还是买卖军火赚钱啊。 “对了,李庸,火炮铸造出多少了?” 李二问道,李庸指了指面前的火炮道。 “就造出了这一门火炮啊。” “什么?就造出了这一门火炮?这样的神兵利器怎么就一门?” 李二近乎咆哮道。 “虽然,这只是试验型,还不成功,还没到量产的时候呢。” 李庸从容的解释道,虽然李庸描绘的前景很诱人,但是谁知道多久才能研制出来既轻便又强大的火炮?而且对于李二来说,眼前的火炮就已经十分强大了。 “这样的火炮已经很强大了,立即给某造火炮,嗯,先造十门火炮出来。” 李二立即下令道。 “好吧好吧。” 反正李庸也无所谓,他又不是专门给李二研发火炮来的,他只是拿着以前那些过时技术来忽悠李二,随便赚点钱而已,要不然他也不会大费周章喊停攻打倭国的计划跑回长安,长孙无忌笑道。 “这样的神兵利器也不能直接火炮火炮的叫,总该有个名号才是。” 李二听了十分赞同的点头说道。 “不错,李庸,这火炮可有名号?” 李庸连忙说道。 “回圣人,有的,有的,臣叫它试三改。” 李二等人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 “就是第三次试验改进型火炮啊。” 李庸解释道,所有人听了全都一脸嫌弃,这样的神兵利器竟然起了这么土到掉渣的名号。 “你这起的什么烂名号?虽然,以臣之见,不如叫威猛大将军。” 程咬金一脸得意道,李庸听了简直吐血,这什么烂名字?更让李庸吐血的是,他分明看到有人点头表示赞同,没文化真可怕。 “圣人,这名字不行,太难听了。” 李庸连忙说道,李二也点点头说道。 “这名号也不好,以某之见,不如叫贞观大炮,你们觉得如何?”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还叫贞观大炮,你咋不直接叫李世民大炮呢?李庸心里吐槽着。 “圣人英明。” “圣人言之有理,还是叫贞观大炮好。” “这名号响亮啊。” 众人马屁如潮,不对,是龙屁如潮,李庸听了都不想说话了,他觉得再和他们说话会影响自己的智商,李二得意洋洋的问道。 “李庸,你觉得如何?” 你这不废话吗?李庸微微笑回答道。 “好,好的很。” 李二抚摸着眼前的火炮,那狂热的眼神让李庸有些瘆得慌。 “攻城利器,守城利器,真是神兵利器啊。” 李二狂赞道,李庸摇头说道。 “其实臣最在意的还是另一种用法。” 李二闻言诧异道。 “另一种用法?什么用法?” 李庸笑呵呵道。 “圣人也知道臣也是海事衙门的统领,对船也有些研究,如果把火炮装到船上去,那大海里的敌人就全都听话了。” 李二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对哇,若是把火炮装到船上去,别的海船见了还不都得跟孙子似的?不听话,某的大炮轰沉你,李二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庸并不在意暴露海上商路,甚至成立这个什么海事衙门,原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他真的拥有一支所向睥睨的水师了,装了火炮的海船那就是海上的霸主啊,这让他更加坚定重建水师的决定。 “对啊。把火炮装到海船上去,看看谁还敢不听话?” 李二若有所指的说道,他仿佛看到了那些敢和他对抗的海船见到火炮后的场景,尤其李庸的舰队见到他重建强大的大唐水师之后的场景会不会后悔将这个建议说出来,其实李庸是故意说出来的,因为要知道,现在整个江南能造船的船厂就他的帝国造船厂,就算你有火炮,没有新式战舰的设计,火炮装不上去,就算你强行装上去,船体结构是否能承受火炮开炮带来的强大动能不会散架,这都是需要技术的,这个技术整个大唐只有他李庸有,所以他才故意引诱李二的徐世绩笑着说道。 “你这小子,怪不得有恃无恐,原来早就打算好了。” 李庸淡然的笑了笑说道。 “大海太大了,咱们能造多少船?但是有了火炮就不一样了。” 李二听了不禁点头,他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 “火炮的研制和建造都不能松懈,这些就都靠你了,还有,千万不能泄露出去,某会加派人手的,若有人敢窥探这里,格杀勿论,还有,没有某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调用火炮,李庸你明白吗?” 说到最后,李二已经一脸杀气,对此李庸也无意见,见识到了火炮的威力,李二不重视才怪了。他赶紧点头说道。 “圣人放心,臣都晓得,圣人,还有一事,臣曾经答应了这里的工匠,若是谁在研制火炮中立下大功,一定给奖金的,您看……” 趁着机会,李庸也连忙说道,开什么玩笑,李庸带着这些人干了三个多月,怎么也要点好处吧。 “准了,回头某会让人酌情奖赏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威慑 李二带着李庸一众大臣们离开了,火器监立即成了欢乐和激动的海洋,当初李庸许诺给这些工匠请封的,虽然他们心里都极为激动,但是又有些将信将疑的感觉,因为他们只是低贱的工匠啊,可能有封赏吗?他们拼了命的研究火炮,一来是为了因为火器监的奖赏很丰厚,二来也是抱着那么一丝希望,但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庸竟然真的为争取到丰厚的封赏,虽然他们知道这封赏不会很多,只是这可是皇帝亲口说的,也就是得到了皇帝的肯定啊,这些工匠激动的热泪盈眶,他们身为一个低贱的工匠竟然也有被皇帝赞赏的那一天,真是祖宗保佑啊。虽然李庸随着李二离去了,但是所有的工匠一起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又哭又笑激动道。 “侯爷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啊。” 这次他们被皇帝亲自封赏,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李庸说话算话言而有信啊,如果他们将来再立下了大功,那岂不意味着他们有机会被封赏爵位?一瞬间,他们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浑身都充满了干劲,想到贞观大炮,李二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脸上仍然带着激动的红晕。 “圣人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长孙皇后诧异的问道,但是看皇帝这激动兴奋的样子再明显不过了,这些时日她对皇帝的所作所为很是忧心,因为李庸这个女婿她还是很喜欢的,奈何她天下的皇后,她就只能站在皇帝这边。 “哈哈,还是观音婢懂某啊,今天某带着药师他们去了火器监,看了看李庸搞出来的火炮。” 李二眉飞色舞的解释道,长孙皇后听了十分感兴趣问道。 “火炮?这是何物?” 李二没好气说道。 “我们都被他给骗了,如果不是某用了些手段,他也不会拿出这样的神兵利器。” 长孙皇后连忙问道。 “怎么回事?” 李二眉不将他和欧阳谨合谋的事情告诉长孙无垢,只是眉飞色舞说着火炮。 “李庸弄出来的火炮太猛了,可以用神兵利器来形容,只要把炮弹填充进去,能射出六七百步远。” 长孙皇后一双凤眼顿时都瞪大了,惊讶的说道。 “六七百步远?这是神兵利器啊!” 李二兴奋说道 “可不就是神兵利器嘛!”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了火炮,大唐的江山稳固无比!” 长孙皇后喜道,但是心中也知道了为什么丈夫这段时间这样对李庸了,这样的武器存在,是个皇帝都害怕,何况他的丈夫是个什么样子的皇帝,她比谁都清楚。 李二笑着说道 “李庸这次算他识相,朕本以为他会一直藏着呢,没想到他无条件的贡献出来,这火炮竟然有如此神威,怪不得当初李庸对某的军队嗤之以鼻,这小子肯定还有好东西藏着呢,还有,观音婢,你知道吗?李庸还想将火炮装到船上,那可是能射几百步远的火炮啊,在海上肯定是无敌的存在,到时候朕装了火炮的战舰出海,甭管谁的船都得老老实实的听话。” 长孙皇后开心说道。 “怪不得李庸对出海这么有信心,原来是有这个后招啊,这下圣人不用再担心了。” 李二笑着点头,心情极好,长孙皇后随即疑惑道。 “火炮既然这么强大,那李庸为何一直不拿出来呢?” 李二冷笑道。 “李庸是害怕这种技术泄露出去,到时候就是天下涂炭吧,他想的没错,但是这天下终归是某的天下,只有这样的技术在某的手上才是最安全的,但是现在这火炮虽然强大,但还是有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太笨重了,若是守城或是攻城那绝对是利器,但是野战却很难携带,尤其如果出征塞外的话,那笨重的火炮基本就派不上用场了。” 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那火炮已经是镇国利器了,能将我们大唐守卫的固若金汤。” “你说的对,就算火炮如此笨重,依然是镇国利器,是上天赐予我大唐的神器,不过,某看李庸的样子似乎很有信心,他想减轻火炮的重量,让马拉着就能跑,而且还想增大火炮的威力,不过任重而道远啊。” “臣妾觉得,反正这段时间就由着李庸可劲儿折腾吧,长乐也好在长安多待些时日。” 李二点头说道。 “那是自然,不过火器这玩意儿太过危险,某还得加派人手守卫监管。” “圣人,那火炮那么厉害,到底什么样儿啊?” 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火炮什么样儿?李二一想到火炮的样子,面色不由变得古怪起来,看到李二那一脸古怪的表情,长孙皇后有些莫名其妙,疑惑的继续问道。 “圣人为何这幅表情?” “火炮什么样啊,其实你见过,还挺熟悉的。” 李二似笑非笑道,长孙皇后一脸懵。 “臣妾见过?还挺熟悉的?这怎么可能,臣妾何时见过火炮?” “附耳过来!” 李二低声笑道,长孙皇后一脸好奇的趴了过来,李二在长孙皇后身边低声说什么。只听了几句,长孙皇后的俏脸上立即升起了醉人的红晕,忍不住噗的一声低笑了起来,她虽然很想忍住,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长孙皇后就是忍不住想笑。 “真是,真是,胡来,李庸,怎么,怎么……” 长孙皇后忍俊不禁之中还带着几分羞意,端庄明艳的脸上带着醉人的羞红,让李二的目光也变得火热起来,李庸自然不知道他的老丈人拿着火炮的样子在和丈母娘开车,但是旁边的李泰一脸蒙圈,他正听的津津有味呢,那么厉害的火炮听的他十分入迷,他也十分好奇火炮到底是什么样子,结果,他的父皇和母后突然说起了悄悄话?而且,他总觉得这气氛有些古怪,仿佛他是多余的一般。 “咳咳,青雀啊,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李二问道,李泰连连点头说道。 “父皇,忙完了,早就忙完了!” “还不快去看看你皇爷爷去,一点孝心都没有。” 李二板起脸和李泰说道,很快大炮之名迅速在官员之间传了开来,声震如雷,能射六七百步远,堪称神兵利器,尤其是在皇宫深处的欧阳谨是坐立不安,他们朝天吼好不容易搞到李庸的火药和火枪,现在李庸不但把这些技术都拿出来,而且还把他们知道那种可以打很远的火炮技术也拿了出来,这个消息无疑对他们朝天吼是一个晴天霹雳,完全打乱了他们的机会,他们知道,只要李二拥有了火枪火药的技术,再加上这个火炮,那他们的大业就危险了,因为他们到现在还搞到李庸的火炮技术,如果这个时候和李二的唐军干起来,胜负就很明显了,所以他们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到火器监偷到火炮的技术,但是李二派去的守卫太严密了,让他们无从下手。第二日早朝,李庸再次来到太极殿,他找到当初的位置上昏昏欲睡,其实自从他晋升县侯而且成为了海事衙门统领和火器监监正之后,他就开始要上早朝了,而且还是站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好在唐朝不像明清那样每天都有早朝,即便如此李庸也常常告假,就没上过早朝,谁让海事衙门和火器监都是个新衙门呢,而且和朝中其他各衙门也没什么牵扯,所以早朝其实根本就没李庸什么事,若不是李二威胁他,他准备直接告假到他会华亭县为止。此时李二正在和大臣们商议春耕的事,尤其重要的是占城稻的试种之事,按理说李庸早就引进了占城稻而且是种植过占城稻的人,最适合负责此事了,但是无论李二还是朝中的大臣们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提及李庸,因为朝中那些世家门阀等等和李庸不对付的人否反对,李庸反而觉得不用他更好,他也乐得清闲自在,他在早朝上堂而皇之的打起瞌睡来,不过他发现今天早朝上好像打瞌睡的不少啊,迷迷糊糊中,李庸突然听到火炮这两个字,顿时竖起耳朵准备听一听,来吧,让我们看看你们那些是人,那些是鬼吧?,这次李庸会长安把火器的技术提供出去,就是想打草惊蛇,看看到底那些人正在对火器有兴趣的,也算是拿着火器之名威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正如李庸所料,如果有人跳出来反对。 “圣人,诚然火炮十分强大,但是臣却觉得火炮有伤天和,而且火炮乃大凶之器,恐对社稷不利,对陛下不利。” 一名御史站了出来恭声说道。 “是啊圣人,如今我大唐兵强马壮,四海宾服,根本无需火炮这种大凶之器,试问如果有人用火炮对圣人不利怎么办?这种大凶之器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啊。” “是啊,如果有人用火炮对圣人不利可怎么办?” “这种大凶之器,确实有伤天和啊!” 李庸在一边听着差点没笑出来,有伤天和?看来是你们怕了吧?这种借口都还好意思拿出来用?打仗拼的就是你死我活,能把对方杀了就行。你用刀把人砍死不伤天和,用火炮把人轰死就有伤天和了?这是什么逻辑?但是听到后来李庸也禁不住心中暗暗记下提出反对的那些人,到时候让情报局的人好好查查他们了,他根本不用担心李二真的被说的怕了从而下令禁制研制火器,因为这些东西可是他用各种各样的计谋逼自己拿出来的,为的就是巩固他的皇权,这些反对之人也是害怕李二的皇权越来越强大,完全脱离他们的掌控,这时李庸觉得要添把火,于是出列恭声说道。 “臣附议!” 几个御史和大臣跳出来攻讦火炮,已经让太极殿大殿里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不少官员觉得这些御史等人说的也有道理,虽然他们没亲眼见到火炮的发威但是却都听说了,火炮确实很危险,若是谁起了不臣之心,对着皇宫来他几炮那乐子可就大了,文臣那边的长孙无忌等人都没有开口,十分沉得住气,武将这边程咬金、尉迟宝林二人抓耳挠腮想着怎么反驳,他们谁也没想到李庸却开口说附议,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程咬金等人一脸呆滞的看着李庸,关键时候你小子抽什么疯?那些和朝天吼勾结的世家官员们也不知道李庸葫芦里买什么药,李二同样一脸诧异,昨天李庸还大吹火器的好处,怎么今天就转了性子?李二不解问道。 “李庸,你说什么?” 李庸恭声说道。 “臣也觉得火炮乃是大凶之器,若是有人用火炮对圣人之利怎么办?所以臣觉得圣人应当下旨禁火炮。” 这下所有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庸,火炮不是你搞出来的吗?怎么你自己也建言皇帝禁火炮?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阴谋,一定有阴谋,那些世家的官员互相对视一下就明白了,但是他们不知道李庸心里到底想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李二诧异的道。 “哦?你也建言某禁火炮?” “是的,圣人,臣不只建言圣人禁火炮,臣还建言圣人禁弓弩,如果有人用弓弩对圣人不利怎么办?臣还建言圣人禁刀枪,万一有人有用刀枪对圣人不利怎么办?大唐最好是连砖石都不要有,砖石也能伤到圣人啊!”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李庸是欲扬先抑,其实李庸也是暗中讽刺这些人和李二,你不是怕我会造这些火器吗?那我就话说难听一点就是了,这时,程咬金哈哈大笑道。 “对,圣人,臣也附议,禁火炮,禁弓弩,禁刀枪,最好连砖石也禁了,等敌人杀来,咱们大唐男儿赤手空拳上战场。” 那名御史怒道。 “你们这是强词夺理,火炮之强大是弓弩刀枪能比的吗?我大唐如今兵强马壮,根本就无需火炮,火炮只能给社稷给圣人带来危险。” 李庸沉声说道。 “是,圣人励精图治如今我大唐确实兵强马壮,但那都是将士们用命换来的,诚然我大唐将士不怕任何敌人,可是敌人若杀来,火炮能减少将士们的伤亡不好吗?谁不是娘生爹养的?这位大人是不是就是想多死些大唐将士你才开心?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的子侄送去边疆镇守?” “你,你,一派胡言。” 李庸朝李二拱手说道。 “圣人,火炮并没有大臣们想的那么危险,因为火炮笨重,不好掩藏,不好运输,而且火炮的准头也差,还不如弓箭更有威胁性,虽然我朝兵强马壮,四海宾服,那是因为我们刚刚覆灭了吐谷浑,余威尚在,然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时间久了,异族必起疑心,就看现在的松州就知道,我们的军队还和吐蕃的大军对战,臣觉得火炮大还是有用处。” 李靖退出朝廷之后,接力过来的武将首领徐世绩笑着说道。 “李庸说的倒也没错,七八百步的距离,如是还能打的准那才稀奇了。” 作为曾经和李庸并肩作战的段志玄也沉声说道。 “千年以来,中原和异族的战争从未真正消停过。” 李二此时也朗声说道 “某遍观史册,也没见哪个皇朝因为兵器强而灭亡,也没见哪个皇帝死于兵器强,所以,某不会因噎废食,火炮是大凶之器,也是镇国利器,李庸研制出了火炮,有大功于朝,正因为火炮强大,为社稷安稳计,严禁民间仿制火炮,无论是火器监还是军中都要对火炮严加管制,绝不允许私自挪用,一旦发现,某必严惩。” 李庸听了不由心中一紧,他最怕的就是李二继续揪着他的小辫子不放,看来他这个老丈人还是对自己不放心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已经做事还是需要更加小心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二最终给火炮定下了基调,这事也算是尘埃落定,其实朝中大部分人偏向于支持研制火炮,尤其是朝中的武将们,一想到火炮这俩字就两眼放光。 尤其是程咬金,在金吾卫的衙门里绘声绘色的描述着火炮和火炮发射的场景,说的眉飞色舞,一众将领们听的那叫一个激动啊。 “不得不说华亭侯真乃神人啊。” “是啊,是啊,竟然能因此研制出了火炮这等利器,咱们天天观摩怎么就没想到呢?” “原来你老邢只是天天观摩啊,哈哈……” 一时间荤话乱飞,知道的明白的这是军中衙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青楼妓馆呢,程咬金笑骂道 “滚球,那是火药,火药你们懂吗?一群莽汉!” “国公,那火炮这么厉害,什么时候分到咱们军里啊,咱们也好见识见识火炮的厉害。” 程咬金听了不禁一拍大腿叫道。 “对啊,竟然把这事给忘了,遭了,可别被尉迟老贼给抢了。” 程咬金也顾不得和将领们扯犊子了,急急忙忙赶着入宫去,事实上,反应过来的可不止程咬金一人,皇宫很热闹,大唐的将领们都急了,火炮那么强谁不想要?一众将领们蜂拥入宫就求见皇帝,就一个意思,想要火炮。你争我抢,甚至某些老货直接在大殿里打了起来。气的李二直接下令侍卫将他们叉出宫去,然而即便如此程老货和尉迟老货都吵闹不休,李二十分头疼,火炮无论是给谁还是不给谁都不好,问题是火炮造价不菲不说,铸造起来很费工夫,不止宫里热闹,就连李庸的府里也十分热闹,一个个将领们离开了皇宫就直奔李庸的华亭侯府,在火炮的分配问题上,他们认为李庸绝对是能说的上话的人,因为火炮是李庸搞出来的,一定能在李二面前说的上话,其实他们都想错了,在整个朝廷里,李庸最说不上话的,因为李二对他的猜忌并没有因为他把火器技术贡献出来而减少多少,反而对他更加忌惮,那就更不可能听他的建议给谁配备在先,李庸也被这些人搞的头疼起来,李庸也算武将一系的,和大唐的一些将领们也相熟,甚至有些在松州血战时候的同袍,至于程咬金和尉迟恭则从皇宫里就开始打,一直打到李庸的府里,咣当~李庸十分敏锐的闪躲了开来,旁边的管家头顶着个筐探头问道。 “侯爷,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直接上去就给程咬金和尉迟恭一人来横踢加靠山贴吧?怎么说他们俩人可是和他在一艘船上的,他们的儿子都是自己手下做事呢。 “你们都躲着点,我出去找夫人去。” 李庸扔下这句话就悄悄溜出了府,去哪里呢?当然是入宫了,倒不是因为火炮的事,主要是因为天气已经变暖了。正所谓春暖花开,惠风和畅,草长莺飞,一片生机勃勃,又到了动物们……咳咳,不对,他是来皇宫找自己老婆躲事来的,李庸入宫之后,在两仪殿前探头探脑。 “长公主殿下不在皇后娘娘两仪殿?” 李庸小声问旁边的小太监。 “公主和娘娘不在。” 小太监赶忙回道,他也不知道安康郡公为什么打听皇后娘娘的行踪,咱也不敢想,咱也不敢问。 “能不能去请皇后娘娘来?” 李庸低声问道,小太监脸都白了,双腿抖的厉害,一个劲的摇头,他可没那么本事去把皇后娘娘请来。 “那,麻烦你去找一下长公主殿下,告诉她一声,就说我来接她了。” 李庸退而求其次,这个可以有,小太监连连点头,然后一溜烟的去了。 李二冷不丁的看到了李庸的身影,问道。 “外面是谁在?” “启禀陛下,是华亭侯来了,应该是来接长公主殿下。” 黄言连忙恭声道。 “李庸,你到这里了,不进来见我?我就有这么可怕吗?” 李二大声喝道,李庸没想到竟然被李二给发现了,他探了探头有些不情不愿的走了进来。 “臣李庸参见圣人。” “李庸,你何事觐见啊?” 李二一边批阅奏章,一边低着头故意的问道。 李二很头疼,为什么头疼?追本溯源还是因为李庸。 “哦,臣,臣只是想来关心圣人,关心圣人吃饭香不香,睡的好不好,心情怎么样……” 李庸随口瞎扯道,他才不是来找李二的,他只是想来皇宫躲清净,顺便来接长乐的,李二听了却觉得很上头,某吃饭香不香,睡的好不好,心情怎么样你小子心里没点哔数吗?你手上有火器的技术已经让自己寝食难安了,现在又因为火器的事,那么多将领跑进宫里闹腾,某些臭不要脸的老货还在宫里直接打起来了,心情能好吗?李二严重怀疑李庸这是故意的,故意来看他笑话的,行啊,小子,胆肥了,是我李某人的刀不够利了吗?李二的双目中散发出了危险的光芒,冷哼说道。 “李庸,怎么,你还跑宫里来幸灾乐祸来了?” 李庸一听顿时愣住了,幸灾乐祸?我幸灾乐祸啥了?等会儿?宫里发生了?我只是来接我老婆的,他连忙说道。 “臣一概不知道啊,陛下,宫里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来接公主殿下回家的。” 李庸的意思就是说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出来大家都乐呵乐呵呗,李二也很疑惑问道。 “你不知道?” “臣不知道,我只是接公主殿下回家,顺便看看皇后娘娘。” “难道你只想见皇后,也不想见某吗?” 李二有些蛮不讲理了,李庸听直翻白眼,我他喵见你干嘛?你天天算计我,我还见你?我躲你还差不多。 “臣不敢,只是臣离开长安多时,回到长安又一直研制火器之事,一直没见过皇后娘娘,也担心她的身体,所以特意来看看她。” 李庸半真半假的说着,说真的,他对自己的丈母娘比自己这个老丈人尊敬多了,起码她不会算计自己,而且她的身体,李庸也有些担心,因为他知道,只要长孙无垢还在,那朝廷就不会乱。 李二有些郁闷了,自己这个女婿对自己还是很有成见啊。 “你有心了。” 李庸微微摇摇头说道。 “这是小婿应该的。” “去,请皇后和长公主过来吧。” 李二吩咐黄言说道,黄言连忙答应一声就去了。 “你知不知道某今天都快被烦死了,一众将领全都跑了宫里来要火炮,这火炮铸造十分耗时,某给谁都不是,你知不知道某有多头疼?” 李庸心中冷笑,但是表面上还是很认真的说道。 “这些臣都知道,程伯伯和尉迟伯伯现在还在臣的府里打着呢,臣的府邸都快被拆了。” 李二听了之后顿时觉得心里平衡了不少,笑骂道。 “这俩老货,朝中的风气都被他们带坏了。” 李庸连连点头说道。 “是啊,圣人应该杀一杀这种风气,不然像臣这样的年轻臣子会被带坏的。” 李二听了一脸鄙夷,就你还用被带坏?你不带坏他们就不错了。 “怎么杀这种风气?都是滚刀肉,打板子他们又不在乎。” 李二有些头疼说道,李二确实很无奈,一个个都是滚刀肉,骂他们两句他们脸皮偏偏厚的跟城墙似的,打两顿板子一个个根本不在乎,下狱?没到那种程度,都是功臣,又犯什么大错,李庸眼珠子一转笑道。 “这臣倒是有个主意。” 李二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问道。 “哦,你有什么主意?” 李庸笑呵呵说道。 “就罚禁闭呗!也不打也不骂,就找间屋子关起来,定点送饭,但是不许任何人跟他们说一句话,关个两天,当然,如果圣人若是怕他们实在无聊的话,可以放几本经史子集。” 李二有些疑惑说道。 “不打不骂,找间屋子关起来还管饭,管用吗?这些老货可都是滚刀肉!” 李庸信誓旦旦的打包票。 “放心吧圣人,绝对管用,关键就是不要让人跟他们说一句话。” 李二听了不禁颔首,反正又不是关到大牢里,而是找间屋子关起来,算不得什么。 “那就权且一试吧,也算敦促他们读书了。” 关禁闭可是西山营最普遍的惩罚犯错的士兵和军官的,这个效果李庸可是知道的,所以他不介意拿出来给李二用,李二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他不禁的继续问道。 “李庸,火炮的分配问题你可有什么主意?” 李庸呵呵一笑,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说给谁你都不会同意的,这么简单粗暴的试探,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他想了想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简单的很。” 简单的很?他头疼了一天的难题,李庸竟然说简单的很?其实李二确实有试探李庸的意思,就看他怎么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他看到李庸那一脸自信的样子又不似作假,也就是说李庸真有解决这个难题的办法,有那么一瞬间,李二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难道他早就想好了一切? “你有什么主意?” 李二问道。 “圣人,火炮的操作十分麻烦,炮兵必须经过严格操练,而且火炮造价不菲,耗时又长,很难在各卫中形成规模,为什么一定要将火炮分到各卫中呢?完全可以另建一营,全为火器,严加操练,以后大军出征,无论陛下调派那支军队,都从这支单独的火器营中抽调火炮随军出征就是。” 李二呆住了,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庸这个主意真是太棒了,问题是,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有就是他为什么能这么快就想到这样的办法?难道他在把火器技术拿出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一切? 这时,长孙皇后和长乐款款走来,长孙无垢笑道。 “圣人,李庸这主意如何?” 李二点头说道。 “嗯,与某不谋而合。” 李庸很无语,李二你真不要脸。 “皇后来了,你给皇后看看吧。” 李二赶紧趁机转移话题,长乐此时站在李庸的身边,长孙皇后听了也没什么,自己女婿的医术她还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他定时将药物送进宫,自己的身体也不会这么稳定,她笑着坐了下来说道。 “我身体没有大碍,的亏你的药一直用着,我的身体比以前还更好了。” 李庸其实装模作样的给长孙无垢做了简单的检查,发现她的身体的确比以前还要好,所以也就简单的叮嘱一些注意的事项就没说什么了,对于丈夫给自己母亲检查身体,长乐还是很开心的,起码自己的丈夫还是很在乎她的家人,心中甜的蜜似的,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眨的看着直接的丈夫,觉得他真的好帅那种,做完一起之后,李庸低眉顺眼突然说道。 “臣还有一事,这是踏青的好时候啊,臣与魏王殿下十分投缘,所以想请魏王殿下出游踏青,父皇和母后放心,臣一定会保证魏王殿下的安全的。” 正迈着小短腿挺着几个月大的大肚子过来的李泰听到了李庸的话,顿时心中不知道李庸到底想干嘛,他和李庸说不上熟,而且可以说的是有怨的那种,现在直接的父皇有了想易储的想法,他不想这个时候出什么事,其实他是听到宫中的眼线传话,李泰知道李庸几乎是不来皇宫的,今天怎么过来,很是奇怪,所以他特意过来看看,果不其然,他一走进大殿就听到李庸说要带他出去踏青游玩,李泰向李二和长孙无垢行礼之后说道。 “父皇,母后,儿臣很是愿意随姐夫出去游玩,但手中之事繁多,所以以后有闲再和妹夫相聚。” 李泰直接拒绝了李庸的建议,他可不敢单独和李庸出去,李二有些诧异,李庸怎么突然要带着李泰出去玩?李庸和李泰的恩怨他是知道一些的,并没有真像李庸说的十分投缘啊,难道李庸其实背地里和李泰或者李承乾关系并没有情报中说的那么不好?他心中考虑起这李庸其中的动机,所以他要看看李庸到底打什么主意,那只有用李泰这个诱饵试试看,他笑着说道。 “既然天气这么好,青雀你就跟着去踏青游玩吧,耽误不了什么事。” 李泰听了眉头不由一皱,他似乎觉得被自己的父皇给卖了,让他和李庸独自出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吗?但是他不能抗旨,只好行礼接旨。 “是。” 第二百二十六章 被追杀 随着春天的到来,整个长安都变得生机勃勃,猫了一冬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也忍不住呼朋唤友出来透透气,安静了一个冬天的长安繁华热闹更盛去年,然而不少人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但也有例外的,像那些世家门阀、陇西贵族。江南士族、朝天吼等人都觉得如此,他们突然觉得人生前所未有的危机,甚至很多朝中官员都有这种感觉,仿佛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尤其是上早朝的时候再也不用听到那充满魔性的笑声了,程咬金和尉迟恭因为闹的太不像话,突然被李二关起来了,没有关进大牢里,而是关在了一间房子里,而且还好吃的供着,就是不让人说话。这是惩罚吗?这根本算不上惩罚,但是所有人还是道一声圣人英明,朝中没了他们俩人,难得他们能清静清静,满朝文武不少人恨不得弹冠相庆,卢国公府和鄂国公府的人该吃吃该喝喝,两位国公夫人还相约一起踏青上香,一点都不担心,老爷不就是被关起来了吗,正好能歇两天,始作俑者的李庸则忙着勘察地形,寻找合适的踏青游玩之地,地点要隐秘,风景要秀丽,因为李庸想趁机约李泰出来和他好好谈谈,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就在李庸盘算怎么利用这个机会套李泰的时候,却不知道两匹马正朝着他的华亭侯府行来,两个黑脸大汉,手里挥舞着马槊,那叫一个杀气腾腾,华亭侯府的卫兵都惊呆了,往常卢国公和鄂国公也常来,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挥舞着马槊杀气腾腾。 “两位国公,这,这……” 侍卫长小牛有点懵,程咬金和尉迟恭二话没说,直接推开小牛和两个卫兵,咣当一声就把大门踹了开来,小牛他们怕伤了他们俩人,也没阻止他们,毕竟他们和自己老大是一伙的。 “李庸,你出来,跟老夫大战三百回合。” 尉迟恭挥舞着马槊大喝道。 “你个杀千刀的利用,赶紧出来。” 程咬金也爆喝着,李庸刚想往后院找长乐,他听到程咬金和尉迟恭的声音不由愣住了,这俩老货被放出来了?电光石火之间,李庸就反应了过来,程咬金和尉迟恭一定是知道了是他给李二出的主意,李二,你个坑货,黑了心的玩意儿,无时无刻都在坑你女婿,你还有一点良心吗?李庸的武力,他自忖也不怕了程咬金和尉迟恭任何一个,但是这俩货会跟他单挑吗?肯定不会,这俩货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脸皮,长乐也听到俩人的声音,她吃惊的说道。 “郎君,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程公爷和尉迟公爷怎么打上门来了?” 算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李庸噌的一下就翻到了墙上去,尉迟恭和程咬金已经持着马槊闯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骑在墙上李庸,顿时爆喝道。 “李庸,哪里走!” “杀千刀的,你竟然给圣人出了那么阴损的主意。” “你知不知道被关在房间里滋味?” “整整两天啊,两个说话的都没有。” 尉迟恭和程咬金说的简直一把鼻涕一把泪。 李庸干笑说道。 “程伯父、尉迟伯父,其实那是好事,静室修身养性,有利身心健康。” “修身养性个姬儿!你下来。” “我不~” 李庸十分坚决的摇头 “下来~我保证打不死你。” “还打不死我?” “那我们下手会轻些。” 看到这俩货不讲道理的样子,李庸都懒得理他们了,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两位伯父,你们还是先回去消消火气,改天我再给伯父赔罪。”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顺着墙蹦到了屋顶上,李庸年轻,每日都坚持锻炼,手脚灵活,于是就开启了他在大唐的第一场跑酷,惹不起,躲得起,等两位伯母给两位伯父败败火,他再露面也不迟,跑出了郡公府的李庸刚想从屋顶上跳下来,却猛然发现程咬金和尉迟恭竟然挥舞着马槊追了过来。 “李庸,哪里走,快快下来受死。” 没想到程咬金和尉迟恭竟然这么执着,看来心理阴影确实很大啊?那就更不能下去了,李庸不断的在屋顶上飞跃,程咬金和尉迟恭骑着马挥舞着马槊围追堵截,他们俩倒是也想跳上去,奈何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了没李庸那么麻利,后院中的长乐昂着头一脸呆滞,然后摇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也懒得管自己的夫君和程咬金他们的事,她知道他们也就是闹着玩的。 “小妹,你好哇!” 李庸满面笑容的打招呼,和一个小姑娘打着招呼。 “您这是在干吗?” 那小妹天真不解的问道。 “我在跑酷,再见啦~” 李庸一边喊着,一边跳到了旁边的房子上,那小妹还纳闷跑酷是什么意思,然后就听到了喊声。 “李庸,有种你别跑~” “李庸,下来受死吧,你跑不掉的。” 那小妹顿时懵了,这朗朗乾坤的白天还有人当街行凶的?还是在长安城里,李庸在房子上跳来跳去,程咬金和尉迟恭紧追不舍,自然还有李庸的卫队紧随其后,这引起了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娘们的惊呼声,无论谁猛然看到有人跳到了自己房子上都得吓一跳,这青天白日的还有采花贼是怎么的? “前面的公差,站住,我是华亭侯李庸,后面有人追杀我,你们还不快去把他们抓起来。” 李庸突然大声喝道,如今李庸在长安的名声已经不是当年那样了,火炮和海商的事情,整个长安城无人不知道,那几个公差定睛一看,在房顶上跑的竟然真是华亭侯,这可是皇帝的女婿,堂堂侯爷竟然被人追杀?这还了得?大唐还有没有王法? “侯爷,莫慌,小的这就去将贼人拿下。” 公差们一边大喝,一边抓着腰刀朝马蹄声来的方向狂奔。 “前面的贼人,还不快下马……” 还没等喊完几个公差就卡壳了,这尼玛是谁?这骑在马上挥舞着马槊的是卢国公程咬金和鄂国公尉迟恭?看到这俩大汉的瞬间,几位公差还以为是突厥大军打到了长安呢,除了突厥大军,还有谁能让这两位国公一起骑马执槊?可是突厥早已经被灭了啊,几位公差终于反应了过来,华亭侯说的贼人就是这两位国公啊?几位公差差点没吓尿了,真正的屁滚尿流,华亭侯坑煞我也。 “李庸,哪里走?快来受死吧?” “李庸,你逃不了的。” 程咬金和尉迟恭根本就没搭理那几个公差,直接纵马飞驰而过,街上的人全都仰着头看着李庸在房顶上飞跃。 “哇~华亭侯的身手好俊啊。” “好潇洒啊。” “安康郡公真不愧是文武双全啊。” 这是大姑娘小媳妇花痴的声音。 “华亭侯这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让两位国公当街追杀?” “华亭侯不是和鄂国公、卢国公相交莫逆吗?” “那一定是因为卢国公府和鄂国公府的小姐……” 无数种八卦瞬间在街上里流传开来,要不要去皇宫躲一躲?等靠近皇宫的时候,李庸一眼就发现了宫里的门楼上站着一个人迎风而立,而且那人还在抚掌大笑,李庸简直吐血,那不是李二是谁?好你个李二,算你狠,李二站在高高的门楼上,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着李庸跳来跳去,顿时龙颜大悦,还特么说带着青雀去春游,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某就说嘛,想带着青雀去春游还用得着和他说吗?黄言看了有些胆战心惊说道。 “圣人,要不要派人去拦住卢国公和鄂国公?” 李二笑着说道。 “不用,不过是闹着玩罢了。” 李庸很无奈,都特么跳了快半个长安了,程咬金和尉迟恭竟然还不放弃,难道要跳下去把程咬金和尉迟恭揍一顿?那岂不是白蹦了?好不甘心啊,咦,前面有辆马车看着很熟悉啊,护卫也很熟悉,那不是高阳的马车吗?正好是个转角啊,李庸不由眉头一挑,计上心来,嗖的一下,李庸落在了地上,然后快步向高阳的马车跑来,周围的护卫都认出了李庸,所以并没有出手阻拦,毕竟李庸和高阳的关系,嗯,一言难尽,高阳不喜欢李庸,但是李庸又救过她的命,而且还是她的姐夫。 “公主,是华亭侯。” 高阳听到护卫的声音,立即撩起了窗帘,发现果然是李庸,让她非常的惊讶和不解的是,李庸竟然没有骑马,而是在满头大汗的跑着。 “小姨子,搭个便车。” 还没等高阳反应过来,李庸直接嗖的一下就钻到了马车里,高阳懵了,里面的侍女懵了,外面的护卫们也懵了,刚刚他们没有阻拦李庸,是因为公主还没有发话,而且李庸他们都认识,他们也不会觉得李庸会对公主不利,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竟然一头扎进了马车里,他们现在就是很懵逼,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将李庸拖出来还是装作没看见?从外面看这是一辆豪华的马车,进来之后才发现,马车里面更加豪华,而且宽敞舒适,幽香袭人,高阳还有她的贴身侍女如同两个呆头鹅,仿佛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你,你怎么上来了?” 高阳吃惊问道,她的马车从没有男人登上来过,李庸舒服的瘫坐了下来。 “搭个便车而已,不会这么小气吧?怎么说我也是你姐夫。” “你,你可以骑马,我让护卫让出马来。” 高阳连忙说道。 “那不行。” 李庸果断拒绝。 “李庸~李庸~人呢?快出来受死~” “李庸,你是逃不掉的。” 高阳听到这声音顿时明白了,好像有人在追杀李庸,谁敢在长安城里追杀李庸?她连忙撩起窗帘来向外瞧去,却发现外面竟然是程咬金和尉迟恭,程咬金和尉迟恭怎么可能追杀李庸?外面的侍卫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低声问道。 “公主殿下?” 高阳轻声说道。 “继续前行。” 侍卫们顿时了然,一个个全都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模样,高阳目光流转,似笑非笑说道。 “李庸,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真是巧啊,竟然在路上遇到了你,缘分啊,小姨子。” 李庸笑吟吟说道。 “你就不求求我吗?” 听到小姨子这三个字,高阳又禁不住银牙微咬,求求你?你脸大还是怎么着?李庸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又不是真的追杀我,了不起把那俩老货揍一顿。” 高阳好奇的问道。 “你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 李庸一脸无辜说道。 “我能干什么?我就是给父皇提了个小小的建议,把这俩老货关了两天。” 朝中的动向高阳自然都知道,甚至知道尉迟恭和程咬金在为了争夺火炮在李庸的府中大打出手,差点没把府邸给拆了,照这样说,李庸让父皇把尉迟恭和程咬金关两天也不算离谱啊,又不是关到大牢里,只是关到了静室里,还好吃好喝的供着,高阳的神色有些狐疑。 “就因为这个?不是因为火炮的事儿?” 李庸点头说道。 “就是因为这个。” “卢国公和鄂国公这么小心眼儿?” 高阳十分怀疑问道。 “就这么小心眼儿,你看我满头大汗的样子,就不舍得给碗茶水喝吗?” 李庸很无耻的说道,高阳和她的贴身侍女听了顿时都傻眼了,因为马车里就只有两个茶碗,一个是侍女的,一个是高阳的,侍女迟迟没有动作,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是不是该给李庸倒茶,也不知道该用谁的茶碗,高阳愣过之后,并没有吩咐侍女什么,而是自己端起了茶壶,温热的茶水倾倒在玉杯中,茶香弥漫,旁边的侍女已经惊呆了,那可是公主自己的茶碗,而且公主还亲自倒茶,她刚想接过来,高阳已经亲自端起了茶碗递给了李庸,李庸接过茶碗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高阳看着自己在茶碗落在李庸的嘴上禁不住目光偏移,俏脸上悄然出现了一丝红润。 第二百二十七章 捋一捋 高阳突然觉得马车里有些热,她觉得自己的俏脸有些烧,不只是因为李庸在用的她的茶杯喝茶,还因为李庸扑面而来那浓烈的男性气息,怪不得都说臭男人臭男人,果然臭的很,高阳在心里嘀咕,李庸满身大汗的味道确实有些冲,但是高阳却被刺激的一颗芳心怦怦直跳,她不知道那是荷尔蒙跳动的感觉,有时候运动的男人会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此刻的高阳就从李庸的身上感受到了别样的感觉,不同于她认识的那些世家公子的儒雅风流,而是那种充满蓬勃力量的感觉,仿佛随时都能迸发,之前她和李庸的关系并不算好也不算好,而且李庸现在还是她的姐夫,还在天花瘟疫中救了她,少女总是怀春的,尤其像李庸这样的男子更有吸引力,糟糕,是心动的感觉。不行,不能这样,我在想什么?他可是我姐夫,高阳赶紧瞥开了眼神,轻声问道。 “如今满长安都在问你说你的火炮如何如何厉害,吹的神乎其神,你的火炮到底是什么啊?” 噗~正在喝茶的李庸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多亏李庸反应的快,歪了歪头,不然这一口茶非得喷高阳一脸不可。饶是如此,还是有星星点点的水雾落在了高阳的脸上,寂静,马车里落针可闻,高阳的侍女惊愕的张着小嘴大脑一片空白,其实高阳自己也呆住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即便脸皮厚如李庸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怪我咯?你说的时候就不能带上造出的几个字?我跟你说,我是一个纯洁的人,你不要乱开车好吗?李庸干咳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这茶水有点太烫嘴了。” 茶水烫嘴?那你为何喝了几口才反应过来?糊弄鬼呢?高阳幽幽说道。 “这么说还是本公主的错喽。” 理论上说这个锅确实不该我背,李庸连忙道说。 “不,不,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 高阳目光幽幽的看着李庸,她可以肯定不是因为茶水太烫了,但是偏偏她又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她反复回味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没发觉到底说错了什么竟然让李庸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公主殿下,到了。” 听了护卫们的话,李庸这才恍然发现,竟然到了高阳公主外面的一处私人宅院,像大唐的公主,那个在外面有产业的,高阳天性活泼喜欢结交各种英俊才子,自然会有这样的私宅了,但是此时李庸心里想的是,那俩老货应该被甩脱了吧? “多谢你的茶,多谢你的车,告辞了。” 李庸道了声谢,这才探头探脑的出了马车,他没见到程咬金和尉迟恭,却见到了一只呆头鹅。 小牛和几个卫兵已经站在那了,他们不认识高阳公主,自然不会打扰李庸,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等着,李庸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这些卫兵,真是牛啊,不但摆脱那俩老货,还能跟到这里来,不过从别的女人马车出来,而且还是自己的小姨子的马车出来,怎么说都很尴尬。 “你们跑的倒是挺快的。” 若是之前小牛他们听到这样的表扬肯定会很高兴,但是现在小牛他们却根本没有反应,因为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现在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侯爷怎么会在一个陌生人的的马车里?难道侯爷认识的人?这时候马车里响起了一道声音。 “给华亭侯让出一匹马来。” 那声音小牛他们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女人的声音,也就是说,他们的侯爷在一个女人的马车里,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回去之后如实禀告给主母知道呢?李庸没有理会小牛他们异样的眼神,直接跳一匹马说道。 “走,回家吧。” “侯爷这……” “什么都别问,就是搭了个便车。”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小牛他们一脸的不信,搭了个便车?这谁会信啊,这满大街这么多马车,这么挑一个女人的马车?而此时河间郡王府里,一个下人正在和李孝恭的大儿子汇报刚才发生的事情。 “小王爷,今日不知为何,卢国公和鄂国公追杀李庸,李庸逃进了一辆马车里,才得以逃命……” “啥玩意儿?卢国公和鄂国公追杀李庸?” 李崇义一副你特么在逗我玩的表情看着那下人。 “小王爷,小王爷,是真的,如今都快传遍长安了,卢国公和鄂国公执着马槊追了华亭侯半个长安,华亭侯一直在房顶上跳来跳去,好多人都看到了,小的去特意打听过了,也不是追杀,是追打,起因是华亭侯让圣人把卢国公和鄂国公关了两天。” 李崇义听了还是很不明白,自己这个妹夫到底干了什么?把别人关了几天就被人追杀?他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宅院,此时的李孝恭正在喝着茶哼这戏曲的调子,那样子是有多悠闲就有多悠闲,看到自己的大儿子来了,他只是淡淡的说道。 “李庸只是为了脱身而已。” 李崇义很是不解的问道。 “难道他这次回来长安不会待很长时间?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脱身?” 李孝恭呷了口茶很淡然的起身说道。 “那你以为呢?这次他也是被逼无奈,你这个妹夫志向不在这里。” 而此时高阳私宅的闺房之中,她看到推门而入的贴身侍女问道。 “打听到了吗?” 那侍女低着头,一脸难为情的支支吾吾说道。 “公主殿下,这这,奴婢不能说。” 高阳微微蹙眉问道。 “为什么不能说?火炮有什么不能说的?” “奴婢怕污了殿下的耳朵。” 那侍女十分难为情说道。 高阳面色微沉。 “说。” “奴婢是托了王家的人去打听的,她说了些混话,奴婢实在不敢跟殿下说。” “让你说你就说。” 高阳几乎已经确定了,问题就出现在火炮上,但是她却百思不得解,火炮不就是火器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家的说,火炮像是……” 那侍女期期艾艾道,高阳蹙眉沉思了片刻,一脸疑惑的问道。 “什么?” 一开始那侍女听到王家的这么说的时候也是很懵,等王家的解释完之后,她的小脑袋嗡嗡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直到现在她的心还怦怦直跳,这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她犹豫了片刻,她低头在高阳的耳边轻声解释着,只听了几句,高阳的一双美目瞬间瞪大了,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原来那侍女不愿说出来的原因是这个,她终于明白李庸为什么会一下子喷了出来,但是这能怪李庸吗?明明是她自己开口提及火炮的,而且,她偏偏说的还是李庸的火炮,这就更让人误会了,问题是,她根本就不清楚啊,根本就没人跟她说过这个,这也怪不得自己手下的人,谁敢在她面前说这些啊?就连她的贴身侍女,若不是她逼着她说,她都不敢提及丝毫,现在再回想到马车里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是自己这一辈子中最尴尬的时候,李庸会怎么看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李庸啊?不,都怪李庸,为什么要将火炮造成那样,而此时的李庸刚刚拐过街角,他突然勒住了马,因为他突然发现程咬金和尉迟恭扛着马槊一人一边站在府门前,你们俩咋还跑来做门神了?李庸十分无语。他们手下的那些家将这个时候也来了。 “老爷,咋了这是?” “李庸呢?你们看见李庸没有,还不快去把苏小子逮来,你们这些没用的玩意儿。” 领头的两个家将统领一下子就被拍懵了,这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老爷,不就是被关了两天吗?被关在了宫里,还有好吃的供着,这也没什么啊?” 程府的家将首领忍不住嘟囔说道,他们都是从死人堆出来的悍将,自然是瞧不上这样的惩罚,没什么?程咬金和尉迟恭差点没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然后李庸就看到程府和尉迟府的两个家将惨遭痛殴,李庸掉头就走,别人家的家事,不要参合,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问题是,今晚去哪里过夜?总不好去青楼吧?如今他已经被全长安的人瞩目,跑去青楼过夜,估计明天就传遍长安了,何况家里还有长乐在呢,到时候,哪怕他啥都没干,说出去也没人信啊?李庸发现,这偌大的长安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李庸正感慨着呢,猛然瞧见了个熟面孔。 “李崇义,你怎么在这儿?” 李庸猛然问道。 “妹夫,哎呀,你还活着?” 李崇义诧异的问道,李庸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府邸方向,挑眉问道。 “你小子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来看热闹的吧?” “怎么可能,我是打算劝一劝程伯父和尉迟伯父。” 李崇义干笑道,其实他是听说李庸被卢国公和鄂国公追的在屋顶上狂奔引以为奇景所以特地来看看热闹,另外也有些事情想问清楚。 “就在那儿呢,快去劝吧!” 李庸指着远处道,李崇义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就见到那几个家将正在被狂揍,真是好熟悉的感觉,李崇义立即缩了缩脑袋,干笑说道。 “哈哈,还是算了吧,对了,李庸,你准备去哪儿?” 李庸叹说道。 “偌大的长安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走啊,去我家啊,反正有些事情,我还想请教于你。” 李崇义趁机立即邀请说道,如果不是你家不是另外一个老丈人家,我还真痛快的答应了,李庸一脸为难说道。 “这么打扰不好吧?” 李崇义立即拍着胸口道。 “有什么打扰的,都是自家人。” “好吧,去你家,小牛,你们回去和公主说一声,就说我去河间郡王府躲躲风头,让她不要担心。” 李庸交代完就和李崇义一起转身离开,远处的那些家将仍然在鬼哭狼嚎,河间郡王府,李孝恭看到走进来的李庸哈哈笑道。 “你小子早躲起来不就行了,那老货还敢杀到老夫府上不成?” “我也没想到他们两位竟然会这么执着。” 李庸苦笑的摇摇头说道,李崇义十分不解。 “跑什么跑?被揍一顿不就完了?” 李孝恭喝道。 “你个怂瓜,连跑都不敢跑就知道挨揍,劳资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李崇义一脸悲愤,我又不是傻,我又不是没跑过,还不是被打的更狠了?为什么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骂了一通李崇义,李孝恭哂笑说道。 “那俩老货也真是的,又不是被关进了大牢里,竟然这么大火气。” 李庸只能干笑,那是你没体验过,等你什么时候体验过再说这话吧,用过晚膳后,李庸回到李孝恭这位岳父为他准备的客房,房间里冷冷清清的连个丫鬟都没有,李庸落得个清净,他也捋一捋所有的事情,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难题不是该如何摆平程咬金和尉迟恭,因为那太简单了,主要还是李二这边和那些世家门阀等势力的事情,现在他已经很明确那些人是已经和朝天吼这个组织合作的,就是从那天早朝反对中的那些人的态度中就可以看出,而且他已经明显把对方的计划大乱,从这段时间看来,沿海一带平静了下来,但是他们不会就这样甘心的,肯定憋着什么坏呢,首先就是要收集更多的情报,掌握更多的证据,这样才能消除李二对自己的疑心,捋清楚事情之后,李庸就和衣而睡。翌日,卢国公府,李庸探头探脑的走了进去,虽然卢国公追杀李庸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长安,但是国公府的人仍然对李庸十分和气,要是以前,程咬金的三个儿子肯定会活蹦乱跳的出现,但是现在他的三个儿子都在自己的手下做事,整个国公府冷清了不少。 “李庸,你还敢出现?” 程咬金的夫人卢氏看到李庸探头探脑的走进来,不禁失笑问道 “婶婶,你也知道我和程伯伯的关系,闹着玩呢。” 李庸笑吟吟说道,卢氏表示很怀疑、 “我看不像,我们家那位和尉迟家那位好像是铁了心要揍你一顿。” 想揍我?不可能的,李庸笑而不语,卢氏继续说道。 “李庸,瞧把你吓的,你放心,我会劝劝你程伯父的,身为长辈一点长辈的气度都没有。” 李庸笑着说道。 “其实我也是随口那么一说,也没想到圣人竟然当真了,其实我心里也很惭愧,若是程伯父能揍我一顿消消气也好,伯母不用放在心上,我今天来是因为正好得了件好东西,特地来孝敬伯母。”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李庸的产业出来的东西可是都是精品,这已经是全长安的共识了,程夫人好奇而又期待问道。 “什么东西?” 第二百二十八章 试探 李庸神秘兮兮的拿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的是粉红色的液体,看上去十分诱人。 “这是什么?” 卢氏只看了一眼,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这是最新款的香水,这可是比以往的香水更香,保持的时间更长。” 李庸笑着解释道。香水?长安的丽人坊不是没有香水,而且她也经常买,但是眼前这个她还真没见过,她好奇的接了过来,打开了木塞子,沁人心脾的花香弥漫开来,的确比以往的更加香,她一脸惊喜的问道。 “李庸,你做的这些香水这太神奇了?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李庸笑吟吟说道。 “婶婶喜欢就好,其实这也没什么,到时候还会有更多香味的香水推出,好像桂花制成香水更好,可惜,现在还不是桂花盛开的时节。” 卢氏惊喜说道。 “桂花也可以吗?我最喜欢桂花了!” 其实李庸早就在情报中得知卢氏的喜好,他只是投其所好罢了,卢氏一脸期待的灿烂笑着说道。 “哎呀,真是个孝顺的孩子,比处默他们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我家那几个小子还好吧?” 听到问起程处嗣他们,李庸自然把他们最近的情况如实的告知,卢氏听了也放心了许多,就在李庸和卢氏聊的真开心的时候,一声粗犷的声音从外面出来。 “李庸呢?李庸在哪儿?” 程咬金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看见李庸正在坐和自己的夫人聊的那个开心,他那暴脾气。 “李庸,看你还往哪儿跑,乖乖受死吧!” 程咬金放声大笑,就在程咬金哈哈大笑的时候,一阵香风袭来,他的耳朵上突然多出了两根手指。那两根手指极为熟悉的那么一拧,程咬金一双眼瞪的跟牛眼似的,大叫喊道。 “夫人,夫人,怎么了?” “你个老不修,李庸是多孝顺一孩子,不但给咱家那么多发财的路子,还收留你拿三个儿子在手下做事,而你却追的他满城乱窜,还有一点为人长辈的样子吗?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今天有我在,休想你动他一下!” 一向温柔的程夫人直接发出了河东狮吼,程咬金都懵了,心想李庸这是给自己的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夫人这么向着苏小子? “夫人,夫人,李庸都还在呢,给我留点面子!” 程咬金低声说道,李庸朝程咬金眨了眨眼,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那些程府的家将们都一脸佩服的表情心中暗道,这华亭侯了不得啊,以后千万不能得罪了。今日可是春光灿烂,李庸骑着马在宫门处静静的等待着,终于,一行侍卫护送着七八辆马车驶出了宫门,李庸看到这么多马车心里顿时紧了一紧,若只是李泰出宫,不至于这么多马车随行,说白了,就是李二不放心,最前面的马车里探出了一个脑袋,应该说是个大脑袋,李泰向李庸摇摇手说道。 “久等了。” 李庸现在容不得他多想,只能笑吟吟问道。 “魏王殿下这是带家眷一起啊?” “妹夫相邀,自然多点人热闹一点的好。” 李泰一脸神秘回答道,李庸嗤之以鼻,不就是怕我对你出手,害怕,带多点人而已,怂货,第二辆马车的马车帘子也被撩了起来,露出了一张和年纪不相符的萝莉面孔,李庸当即就呆住了。 “高阳,你怎么也一起?” 高阳公主嫣然笑道。 “哦?那姐夫的意思,我不应该出现咯?你能邀请三哥一起去春游,我就不用一起去?怎么,你不欢迎啊?” 废话,当然不欢迎,真以为我是出去玩的呢?邀请李泰出去春游就是个幌子,李庸费尽了心机将他安排了,怎么又冒出了个高阳公主?说到底还是李二不放心自己,应该猜测到自己的意图,不管是什么目的,今日之事,很难达到他要的效果了,不过既然做了,那就要想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才行,以为现在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局面,他不想被翻盘。 “你是不是偷跑出来的?你还是快回宫去吧,不然父皇会担忧的。” 李庸装作好言相劝的样子说道,但是高阳公主下巴高昂着得意说道。 “我这是得到父皇同意的,你想抗旨不成?还有别忘了,昨天之事,其实呢,我也知道你约了三哥是有事要谈,我也不是不看眼色的人,如果你能让我免费在你的丽人坊使用所有商品一年,我就不打扰你们,如何?”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想的就比长的美。” 李庸冷笑的说道。 “李庸,你……” 高阳公主顿时气结,何况昨天那事还历历在目呢,她有点不敢面对李庸,李庸懒洋洋说道 “免费一年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送你别的。” 说罢李庸直接掏出了一瓶香水递了过去,高阳公主一脸疑惑问道。 “这是什么?” “香水,你打开闻闻。” 李庸笑着道,香水对于高阳不陌生,但是这个从来没见过的香水却比以前用过的香水更加花香袭人,高阳公主的一双美目顿时亮了。 “喜欢吗?” 李庸笑眯眯问道,高阳公主直点头。 “喜欢,喜欢!” 李庸一把将香水夺了过来,高阳公主一双美目顿时瞪圆了,万万没想到自己手里的香水竟然被李庸一把夺了回去,现在的高阳公主就是感觉很委屈很后悔,早知如此就该将香水好生护在胸前了。 “这新款香水可是集日月之精华,采百花之芬芳,才有了这么一瓶香水,喷在身上花香袭人,比以前那些香水更加持久和芬香,这可是世上绝无仅有,其珍贵可想而知,高阳,你想要吗?” 李庸笑眯眯问道,此时什么委屈后悔一下子都被抛高阳在了脑后,她连连点头说道。 “想要,想要。” “给你也不是不可,不过,你应该懂得!” 李庸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高阳公主立即点头。 “放心吧,我懂。” 李庸随即又将香水递给了她,高阳公主一把抢过来护在了胸前,深怕又被人抢走了一样,很好,他摆平的高阳,李庸心里松了口气,然后靠近了后面一辆马车,一女子已经挑起了车帘,一张明艳的笑脸出现在李庸面前。 “姐夫好啊!” 李庸差点没哭了,好你个李二到底给我设置了多少障碍?豫章公主笑嘻嘻说道。 “姐夫,我只是跟着来和高阳作伴的。” 瞧瞧,这才叫知情识趣,车队出城径直绝尘而去,长安城外热闹非凡,正是春光灿烂的日子,憋了一个冬天的人们纷纷出城踏青游玩,马车里的李泰完全没有心思外面美丽的春光,他还在盘算李庸到底要干嘛,然后他把高阳和豫章一起叫来了,就算他李庸想对自己出手,也没有机会,而另外两辆马车里,豫章公主和高阳公主也一脸笑意心情大好,宫里终究还是憋闷了些,高阳不想豫章公主,她的智慧也不算低,要不然历史上他怂恿房俊造反了,她也有自己的情报势力,自然也知道这些时日朝中的变化,李庸为什么突然回京等等,她也想知道,李庸为什么要约李泰出来,而且不在长安城里,而是郊外,那肯定有些说话不能说给第二个人知道,四个人,四个心思。渭水河畔,清水荡漾,绿草如茵,小牛早就带着人手在这里布置好了,此时的渭水河畔空无一人,李泰在下人的帮助下走下马车。 “长乐没来?” “她已经在那边等候了,请吧,魏王殿下。” 李庸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等他们来到前方一处靠近河畔的地方,长乐已经等候多时,她见到李泰来了,就走向前行礼,但是她看到高阳和豫章的时候,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李庸,李庸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她们也会来,长乐昨晚可是听了小牛的如实禀告,虽然她不知道那马车上的是高阳,但是别的女人出现在李庸身边,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还是自己的妹妹,但是她知道今天请李泰出来,是另有目的的,她不能坏了李庸的计划,她微微躬身向李泰行了个礼说道。 “见过三哥,两位妹妹。” 李泰很淡然的点点头,而高阳有些尴尬,因为昨天的事发生没多久呢,现在见到正主,她还是有点心虚,但是她和豫章还是给长乐回了个礼,然后很识趣的和长乐离开,此时只剩下李庸和李泰俩人,李庸看到她们走远之后就和李泰并肩而立说道。 “魏王殿下,我这次请你出来,估计你也知道是什么回事了,我是个直来直往的人,说话不喜欢兜圈子,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李泰一听,知道李庸要问什么了,他没有吭声,李庸也没指望他这么快就松口,他继续说道。 “魏王殿下,我知道你对那个位置的渴望,应该说你们兄弟几个都一样,只是你得到了那些势力的支持,尤其是父皇的支持,你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做那些事吧?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我也不指望你承认,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和你好好聊聊。” “你想说什么?” 李泰终于说话了,李庸双手背在后面说道。 “你们谁接班当皇帝,我没兴趣,我只希望你明白,不管怎么斗,都不要去相信那些人给你的承诺,因为有些承诺是要你付出更大的代价的。” 李泰再次没有说话,他思考着李庸的话,因为他的确和那些世家门阀勾结,甚至和朝天吼有来往,但是他不傻,也知道这些人就是狼,一群永远喂不饱的饿狼,所以他还是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是随着他得到的好处越来越多,那金灿灿的位置已经在向他招手的时候,他丧失了理智,一步步走上他们的贼船,但他见到李庸突然回京,还为自己的父皇制作出了火炮,那些人就开始慌了,这也让他慌了,他知道今天李庸约他出来就是想试探自己,想得到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是他不敢说,也不能说,李泰虽然没有说话,但李庸可以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许多,那就是李泰一定和那些人搅到一起了,而且很深的那种,他叹了口气,他知道李泰在历史上最终还是造反失败的,其实他对李泰说不上好与坏,当年在长乐乡的时候,李泰也算是帮过他忙的,李庸对着清澈的渭水淡淡说道。 “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父皇可是一代雄主,他不给的东西,你们不能抢,抢了,那就是找死,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和我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想起什么的时候,能告知于我,我不是你的敌人,这点希望你清楚,我不希望长乐失去任何一个亲人,因为这样她会很难过的。” 说罢,他扭头看向长乐的方向,而此时长乐和高阳,豫章在远处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春风,春天的气息让她们心情大好,禁不住深呼吸起来,风中带着新鲜泥土的芬芳,还有花香,忽然豫章公主环视左右,诧异问道。 “好香啊,哪来的花香?” 高阳公主有些得意的笑着道。 “是我身上的花香!” “你身上的香水味怎么这么香?” 高阳公主很是得意的笑道。 “这可是新款的香水,自然比以前那些香水要香了。” 长乐并没有惊讶,因为这样的香水她也有,只是她不喜欢这么浓烈的问题,平时只是用那些淡淡的,但是豫章公主诧异问道。 “新款香水?丽人坊什么时候出的?长乐姐姐,你偏心。” “可不是我。” 豫章不知道这香水是李庸送的,还以为长乐送的,长乐自然猜到这可能是李庸收买高阳的时候送的,她直接摇摇头否定是自己送的,此时高阳公主十分显摆的取出了香水,有些得意的笑着说道。 “这就是新款香水,这可是集日月之精华,采百花之芬芳,世间绝无仅有,珍贵着呢,你闻闻,好香啊。” 长乐微笑的摇摇头,什么新款香水,无非就是改良一下配方,让香水更香,持久更长而已,豫章公主接过来闻了闻,美目全都亮了起来,好清新的花香啊。 “高阳,你哪来的?我记得丽人坊最近可没推出这款香水啊。” 豫章公主好奇的问道。 “姐夫给我的呀!” “姐夫?” 豫章公主和长乐公主对视一眼。 “对呀。” 豫章公主有些纳闷了,不应该啊,这种好东西李庸不应该先给长乐?怎么会给了高阳?而且,香水还是绝无仅有的?因为豫章没在长乐的身上闻到像高阳的香水味,还以为李庸没给长乐呢,其实长乐早就有这样的香水,她不喜欢而已,但是李庸虽然为了收买高阳送她香水,又想到昨天那女子的事,就有点吃味了,但是她觉得自己吃味是不对的,高阳到底是她的妹妹,阳光静好,三个女人欢笑声在河畔飘荡,但是另外一边的两个男人却一言不发的看着河水,高阳虽然不知道李庸和李泰聊了什么,但是她是玩了个尽兴,和煦的春风吹着,高阳和豫章都十分惬意,这感觉真的太棒了,但是李庸和长乐夫妇俩却心事重重。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太上皇李渊 “前几天刚做了一套翡翠麻将牌,就在臣的府里,臣可安排人去取。” 李庸笑着对李二和长孙皇后说道,他们二位听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翡翠麻将牌?那是什么?不过一想到李庸弄出来的那些什么香水香皂什么的,以前这些东西不也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嘛,但却都是好东西,李二摆摆手吩咐王德。 “派人去华亭侯府去取,速去速回。” “有不少朝中重臣都上书弹劾你,卢国公、鄂国公、宋国公、英国公……” 火炮的事情并没有不出乎李庸的意料,但是听到长孙无忌也参合上书弹劾,李庸不免有些诧异,他和长孙无忌之间并没有太多交集,最多也就是他儿子长孙冲和自己的那些事,看来这个朝廷里面和那些人勾结在一起的人很多啊。 “公道自在人心啊。” 李庸感慨说道,看到李庸竟然一副果然的样子,李二沉声说道。 “除了火器的事情,也有很多御史弹劾你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这些世家和那些人趁机报复,亡我之心不死啊,李庸心里感慨道,李二没有再理会李庸,而是继续看奏章,黄言搬了个小凳子,李庸和长乐坐下了,长孙皇后亲自端了茶来,李庸捧着茶有些百无聊赖,长乐在一边和长孙无垢聊着悄悄话,李庸捧着茶怔怔的想着事入神的时候,王德的鸭公嗓就传来。 “圣人,圣人,取来了。” 李二立即放下奏章,接过王德递过来的锦盒,打开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就是这个?倒是挺精致的。” “没错,就是这个,让男人见了兴奋让女人见了沉迷的麻将。” 李庸一脸自信道,这可是麻将,后世有那么多娱乐方式,麻将都能长盛不衰,更何况在娱乐极度匮乏的古代,所以李庸充满了自信,在华亭县的时候,长乐也和几个姐妹们有空就玩打磨时间,李二一脸黑线。 “好好说话。” 李庸干咳说道。 “规则嘛有点复杂,但是却是消磨时间的利器,能让人的玩的上瘾。” 长孙皇后也极感兴趣看着放在了御案上的麻将,一边笑着说道。 “长乐,将规则说来母亲听听。” 长乐于是将规则详细的介绍了一遍,长孙皇后和李二都听的极为认真,大殿里又陷入了安静之中。过来一会儿,长孙皇后微微点头说道。 “嗯,确实有点意思。” 李二也微微颔首,李庸听了只是笑了笑,岂止是有点意思。 “太上皇,朕,皇后,再加上你,这不正好是四个人?” 李二脸上带着一丝期待,李庸把麻将弄出来他也就玩过几次,但后来太忙了就没时间不打麻将了,他搓了搓手说道。 “圣人,臣那就客气了。” 李二脸上的那一丝笑容顿时消失了,眼中寒光四射。 “你要干什么?” 你这是什么表情?趁机搞你们一些钱不是应该的吗?李庸很是无语,我媳妇长乐还在呢,但是他却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连忙说道。 “打麻将嘛,总得赌点什么才有意思,臣身上没带钱,所以臣想着让人回去拿点。” 李二大手一挥。 “不必了,某先借给你。” 借?李庸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劳资把这价值连城的把火器都拿出来了,朝廷一分钱都没拿给我,李二你个抠货。 “那不成,兆头不好!” 李庸连连摇头,十分坚决。 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好,长乐你去让人回去拿。” “是,母后” 长乐说完就走了出去安排了,李庸也装作十分勉强说道。 “还请圣人给臣准备一个大箱子,一定要大。” 李二疑惑说道。 “你要大箱子干什么?” 李庸眉飞色舞说道。 “当然是装银钱啊,圣人,一定要大,越大越好。” 长孙皇后扑哧一声笑了,李二十分无语说道。 “你小子这是觉得自己赢定了?” 李庸摇头说道。 “也不一定,这主要取决于某些人会不会输惨了翻脸。” 李二有些头疼的抚着额,而长孙皇后抿着嘴直乐,自李二和李庸的关系突然恶化的时候,那个时候开始宫里就十分压抑,然而李庸回到长安把火器进献给朝廷之后,她发现宫中的气氛顿时就变得轻松些多,甘露殿外,安排好回来的长乐公主脸色有些苍白,因为她对自己的丈夫和父亲的关系这段时间很不好,她很是担心,俏丽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色,这时长孙皇后的贴身宫女走了进来,微微福身说道。 “娘娘银钱已经准备好了。” 王德这时也和李二说道。 “圣人,银钱准备好了。” 李二激动的说道。 “走。” 王德和长孙无垢的侍女各自拿着精致的钱箱,跟着李二他们一起摆驾太上皇李渊的大安宫,很快李二和长孙皇后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大安宫,李庸和长乐就跟在他们的身后,而李庸的身后还有两个太监抬着一个大箱子,尤其是那一个大箱子,引来了无数诧异的目光,大安宫的宫女太监们全都低声议论着,大安宫的气氛不像别的宫殿,显得有些压抑,可能因为被李二软禁的原因吧。 “父皇。” 太上皇李渊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他的目光立即越过李二和长孙皇后,最后落在了李庸的身上。 “微臣李庸拜见圣人。” 李庸恭恭敬敬的见礼,在大唐,皇帝都叫圣人,像李二和李渊这种情况就很尴尬,都叫圣人。 “你就是长乐的那个驸马?某听说过你,还夸过你,还说你年纪轻轻就就弄这么厉害的火器,将来一定会是国之栋梁。” 李渊缓缓说道。 “当不起太上皇谬赞。” 李庸恭声说道。 “你确实当不起,是某看走了眼,这满朝文武,某还没见过你这般嚣张跋扈之人呢,你是怎么让那两个大黑头搞的满城追杀的?朕倒要好好听听。” 李渊喝道,看来李渊有点瞧不上李庸,年纪小小就搞的满城风雨的。 “让太上皇失望了,臣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 李庸知道李二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还是恭声道,李渊听了脸上不由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见皇帝和皇后带着李庸来到了大成宫,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让李庸来就是见自己的,李渊有些怀疑问道。 “你与长乐成婚也没邀请我,都两年过去也没见你和长乐来看过我,怎么今天来见我这个老头子?” 李庸笑着说道。 “这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这次回来不是就来看你吗?请太上皇恕罪。” “是的,皇爷爷,你就别生我们的气了嘛。” 长乐赶紧施展撒娇模式,她知道自己这个皇爷爷还是很疼她的,李渊虽然老了,但是这一刻却目光如电的盯着李庸,他一生经历过无数惊涛骇浪,一生见过不知道多少惊才绝艳之人,自认练就了一双慧眼,他惊愕的发现,李庸的轻松的姿态竟然不是伪装的,他也看得出自己这个孙女也是真的爱李庸的,不像那种包办婚姻,看到李渊没再说什么,李二夫妇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李渊的目光落在了后面的大箱子上,他不由好奇的问道。 “后面怎么还有只大箱子?里面装的什么?” 难道是想进献什么宝物?李渊又扫了一眼李庸,突然觉得这小子也不过如此,这世上还有什么宝物能打动他?李庸笑着回答道。 “回太上皇,里面什么都没装,是空的。” 李渊不由再次愣住了,今天的事还真是屡屡出乎他的意料,他纳闷的问道。 “空的?为何抬来一只空箱子?” “等会你就知道了。” 李庸笑吟吟的说道,长孙皇后听了吓了一跳,连忙给李庸使眼色,李渊倒是没在意,好奇的问道。 “哦?你这是葫芦里到底买什么药?” 李庸笑着回答道。 “听说太上皇善赌,所以臣就带了这只大箱子,准备好好的赢一大笔,好给我家长乐买点金银首饰什么的!” 李渊听后先是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大殿的太监们都很震惊,他们好久都没有听过太上皇这么开怀的笑声了,大笑声在大殿里回荡着,甚至传到了殿外,长乐公主听了李庸的话瞥了他一眼,但她听到了太上皇的大笑声,她心里也是十分激动,自她懂事之后,只知道这大安宫的气氛是何等的压抑,而今天李庸第一次拜见太上皇,太上皇竟然如此高兴,那代表了什么意思?长乐公主没有说话,但是脸上却禁不住露出了骄傲的喜色,还是自己的郎君厉害,李渊很久没有这样的兴致了,他离开了御座朗声说道。 “想要赢某可没有那么容易,李庸,想赌什么?骰子还是投壶?” 李庸摇头说道。 “这些都没什么意思。” 李渊惊讶说道。 “这些都没什么意思?你觉得什么有意思?你来选。” 这个时候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李庸带来了一种新鲜玩物,名叫麻将。” 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的宫女手里接过了装有翡翠麻将的锦盒。李渊上前翻着锦盒里的麻将,诧异问道。 “新玩法?李庸,只是你想出来的?” 李庸当即大言不惭的点头说道。 “是的,臣夙兴夜寐,苦苦思考了数年,穷尽周易八卦之变,这才制出了这套翡翠麻将,正想找机会献给太上皇呢。” 其实李庸原本制出麻将来就是想让长乐她们几个可以在平时消磨时间,他没想到的是这反倒送到宫里来讨好太上皇来了,太监和侍女们将麻将摆在了案上,李庸细细的解说起来,长乐公主静静站在李庸的身后只是微笑着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大殿里十分安静,李庸详细的讲解完了,暂时不理正在沉思的他们,转头看向身后的长乐公主,长乐公主也望向李庸,眼中全是关心、安慰的神色,李庸突然觉得有些愧对长乐,因为之前那段时间她一定十分担心,李庸温柔的笑了笑,朝她眨了眨眼,长乐公主小脸绯红,微微低头,随即又忍不住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李庸。 “赢多点哦。” 长乐在李庸的耳边轻声说道,但是声音中带有欢喜的语气,李庸轻声笑回道。 “明白!且看你夫君今天如何大杀四方!” 长乐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甜甜了笑了,李庸和长乐的说完悄悄话之后就转身问道。 “圣人,太上皇,皇后娘娘,还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吗?” 李渊微微颔首说道。 “某已经听明白了,倒是有点意思。” 长孙皇后和李二已经听过一遍了,自然早就懂了。 第二百三十章 打麻将 李渊、李二甚至长孙皇后都是老谋深算,绝对是智力超群之辈,要领会麻将的规则自然不难,甚至连文静的长乐公主第一次玩的时候也很快就上手。 “既然都明白了,那就先玩两把试试?” 李庸笑吟吟的问道。 “听着倒是新奇,那就玩玩试试,倒是正好,二郎加上无垢,正好四人。” 李渊也笑着说道,长孙皇后笑着对李渊说道。 “父皇,臣妾也想知道,让李庸他制出麻将到底有没有趣。” 李二连忙拍李渊的马屁,呸,是龙屁说道。 “难得父皇这么有兴致。” 李渊坐在了李庸的对面,李二和长孙皇后相对而坐,无论李渊还是李二、长孙皇后都觉得很新奇,因为他们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坐在一起了,李庸倒是没这么多感慨,开始手法熟练的洗牌,麻将正式开始。 “第一把就先不赌了,大家先熟悉熟悉。” 李庸笑着说道,整个大安宫里十分安静,只有麻将的清脆的响声,无论李二还是长孙皇后都玩的很认真,李渊的一双的老眼也渐渐亮了起来,人也越来越精神,唯有李庸打的有些随意,第一把嘛,他也不好认真起来,以免打击到众人的积极性,所以还是适当放放水,让大家充分体验到打麻将的乐趣。 啪! “胡了~” 李庸微微笑说道,虽然李庸玩的很随意,但是面对三个菜鸟,赢的简直不要太容易,李渊、李二、长孙皇后虽然输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沮丧,反而兴趣迥然的样子,李渊哈哈大笑的说道。 “有趣,有趣的很。” 李庸一边洗牌,一边笑问道。 “咱们再试一把?” “虽然有趣,但是没有赌注到底差点意思,不试了,直接开始。” 李渊直接否定,李二和长孙皇后都没有意见,因为他们今天完全就是陪玩,输赢都不重要,而且他们根本不想赢,当然,也不想让李庸赢,李庸摇摇头道。 “还是再试两把吧,你们太菜,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李二他们虽然没听过太菜这个新鲜的词,但是意思他们还是完完全全领会到了,顿时,气氛刹那间变了,李二和长孙皇后全身都散发着认真的意味,尤其李二,一个战斗了一辈子的人,竟然被一个小辈给鄙视了,这如何能忍?李渊一拍桌子,大笑说道。 “小子,放马过来吧。” “真来啊?” 李庸问道。 “废什么话,赶紧开始。” 李二没好气说道,李庸干咳了一声。 “你们,倒是拿出银钱来啊?” 长孙皇后噗的一声笑了,李渊更是哈哈大笑起来,他突然发现李庸真的特别顺眼,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都小心翼翼,反倒是李庸这种不拘小节让他觉得十分舒服。 “还不快取银钱来。” 李渊转身吩咐道,过了没多久,几个小太监搬着一箱箱的银钱来了,李渊看着李庸旁边那两个小小的精致的钱箱,挑衅的说道。 “你这两个钱箱未免也太小了吧?” 李庸一脸坏笑说道。 “其实,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把我那大箱子搬来。” 这是等着装钱了呀,就连一向平和的长孙皇后心里都产生了强烈的胜负欲,因为现在的李庸简直太欠揍了,哦,不对,就是太欠收拾了。 “你这小子还真够自信的,想赢可没那么容易,快,开始。” 李渊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先说好,牌桌上无父子,无夫妻,无君臣,输多了可不带翻脸的。” 听了李庸的话,无论是长乐还是侍候一旁的太监宫女都被震惊了,李庸可真是敢说啊,谁料李渊兴奋的一拍桌子说道。 “对,就是要这样,不然还有什么意思,你要有本事,把某的大安宫都赢去也无妨。” “开始开始开始~” 清脆的翡翠碰撞声再次在安静的大殿中响了起来。 “碰~” “胡了~” 李庸微微笑的说道,哗啦啦,这是银钱落入大箱子的声音。 “再来,再来!” 李渊不甘心的叫道。 “啪啪啪啪啪……” “碰~胡了~” 李庸一脸的欠揍的微笑,给人一种游刃有余和欠收拾的感觉,长孙皇后气的有点牙痒痒,她真的好想赢一次,打压一下李庸的嚣张气焰,李二心中也很不甘心,他赢了一辈子,很少尝到这种失败的滋味,而李渊却红光满面连连喊道。 “再来,再来~” 哗啦哗啦都是银钱落入大箱子的声音,长乐公主就紧靠在李庸的身边,一张俏脸红彤彤的,现在她的心情十分复杂,听着银钱哗啦啦落入大箱子里的声音她感觉特别爽,尤其这些银钱还是从太上皇、父皇、母后那里赢来的,以前在她的心里,父皇、母后那是世上最厉害的人,当她认识李庸之后,那当今只有她的丈夫李庸一人,但是她心里又有点紧张,因为太上皇、父皇、母后一直在输啊,父皇他们不会不高兴吧? 一旁服侍的太监和宫女们一双双眼都直了,李庸竟然一直从太上皇、父皇、母后的手里赢钱,这简直是他们的梦想啊,应该是所有人的梦想,这位驸马爷真是太,太牛了,现在的他们望着李庸的目光中全是崇拜,清脆的翡翠碰撞声,还有哗啦啦的银钱落箱的声音,在大殿里十分清晰。长孙皇后连连给李庸使眼色,她和皇帝一直在输这没什么的,但是不能让太上皇也一直输啊,长孙皇后时不时的看向李庸,但是李庸却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的眼色,这不禁让她银牙微咬,这臭小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自己也沉迷了进去?总得让太上皇赢上两把啊,不过,麻将还真是有意思,就在她想着怎么提醒李庸的时候,突然发现太上皇李渊的眼一下子直了,他的脸上瞬间涌起了潮红,惊喜喊道。 “胡了~某胡了,哈哈哈哈哈~某胡了~” 李渊的笑声很有魔性,他这销魂的笑声在大殿里回响起来,李二、长孙皇后甚至长乐公主全都长松了口气,太上皇终于赢了,长孙皇后瞥了一眼李庸,看见李庸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顿时明白是这小子故意的,她也不禁暗暗点头,这女婿到底还是靠谱的。 “哈哈,小子,这回输了吧?” 李庸得意的说道,长孙皇后笑吟吟结果话说道。 “臣妾早就想赢了,也好打压一下这小子的嚣张气焰,可惜一直没赢,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原本李渊赢了之后就十分高兴,听长孙皇后这么一说,他更加高兴了,连声说道。 “哈哈,再来,再来,这才刚刚开始呢。” 清脆的翡翠碰撞声再次响起,时不时伴随着哗啦啦银钱落入大箱的声音。 “胡了~” 长孙皇后娇声道,惊喜的脸上笑靥如花,让整个大殿的金光宝气都失去了光彩,李庸转头看向李二,笑呵呵说道。 “哎呀,就圣人您没有胡过了?” 虽然李二并不在乎输赢,但是就他没有胡过,脸上还真有些挂不住,尤其还是当着妻子、女儿的面,那些太监和宫女被李庸大胆的话吓得缩了缩脑袋,但对于这位不怕死的爷的敬仰之情更浓了,那料李渊拱火的说道。 “二郎可得加把劲了,来来来,开始,开始~” “启禀圣人,该用午膳了。” 突然有个太监近前恭声道,正在摸牌的李渊不耐烦说道。 “再等等。” 长孙皇后连忙劝道。 “父皇,打麻将不急,您先用膳吧,您的龙体要紧。” “别愣着,快摸牌啊,某不饿,等会儿再吃。” 李渊催促说道,李二可不敢,他连忙也劝道。 “父皇,还是先用膳吧!” “你们饿了?来人,上点心,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再吃。” 李渊坚决的说道,李二和长孙皇后对视一眼,现在他们不是担心太上皇没有事做了,反而有些担心太上皇太过沉迷,不得不承认,麻将确实有趣,而且越玩越感到有趣,连他们都有些不想停下来,李庸的入宫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尤其是太子和魏王都极为关注,在东宫。 “听说长孙伯父也上书弹劾李庸?你这次从江南回来,长孙伯父一定给你安排了新的职位吧?” 侯君集的儿子侯塞雷问道,李庸如果听到这个名字都要吐槽了,不过历史上,侯君集的儿子真的叫侯塞雷,长孙冲听了不由都不想理他,侯塞雷你不会说话就别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众所周知他长孙冲跟着虞世南到江南重建水师,这水师没重建,自己灰溜溜的跑回来了,本想看自己的父亲帮衬一下去一个好一点的衙门,谁知道,李庸又回朝,搞出了什么火炮火器的,一下子就把他的风头全部给盖住了,所以他的事就被压了下来,虽然十分无奈,十分憋屈,但是长孙冲还是很装十三的点头说道。 “哼,这个自然。” 侯塞雷叹声道。 “现在朝中很多大臣很看好李庸啊,这次他还搞出这样的神兵利器,朝中一大半的重臣都要为他歌功颂德,这种影响力真是让你我艳羡啊。” 长孙冲怎么不可能听出侯塞雷的话中意思,无法就是讽刺他,自己这么好的家世,还是输给了一个乡野出来的穷小子,说起来李庸只是比他们小个两三岁,但是在朝中的影响力已经是天差地别了,长孙冲冷哼说道。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李承乾听了他们的话没有吭声,因为他现在的压力很大,自己的父皇已经倾向李泰,他和李庸的关系按道理来说应该算是不错的,甚至以前罗晔坑李泰的时候,算是间接帮了他一个忙。 “启禀殿下,李庸入宫来了,圣人和皇后娘娘带着他去了大安宫。” 小太监恭声道。 长孙冲噗的一声笑了,哈哈大笑说道。 “看来这李庸还挺讨圣人和娘娘欢心的啊。” 侯塞雷沉吟说道。 “不要掉以轻心,纵观李庸进长安以后的所作所为,确实有点邪乎。” 太子摇头失笑说道。 “你们还是不理解李庸,你们真的以为他只是表面那么简单吗?为什么他这么久没见太上皇,这次反而来拜见太上皇,这里一定有问题的。” 众人听了一致点头,既然连太子殿下都笃定李庸肯定有阴谋,那肯定有阴谋,长孙冲憧憬说道。 “不知道李庸和长乐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侯塞雷他们十分无语,你他喵都有兰陵公主了,你竟然还惦记着长乐公主,的确,李庸娶了长乐之后,李二为了补偿长孙家,就把另外一个兰陵公主许了给长孙冲。 “殿下,殿下。” 一个小太监又急匆匆的跑来了,对于李庸去拜见太上皇的情景,李承乾仍然十分关注,连忙问道。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长孙冲幸灾乐祸的问道。 “是不是李庸把太上皇惹怒了?” “李庸进入大安宫之后,太上皇几次开怀大笑,而且李庸还带去了麻将,和太上皇、陛下还有皇后娘娘一起玩麻将,太上皇玩的兴致勃勃,以至于……” 李承乾连声喝道。 “以至于什么?快说。” “以至于太上皇连午膳都推了,让人上了点心,要一边用点心填肚子,一边继续玩麻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东宫里落针可闻,尤其是长孙冲一脸懵逼。 “麻将是为何物?” 李承乾、杜荷、长孙冲异口同声的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麻将是什么呀。” 小太监战战兢兢回答道,李承乾等人一个个全都眉头紧锁,他们全都以为李庸这次拜见太上皇一定有什么目的,没想到李庸竟然只是和太上皇打麻将?这麻将到底是什么啊?竟然能让太上皇如此喜爱,甚至连午膳都顾不上吃,侯塞雷有些抓狂的说道。 “我就说嘛,李庸有点邪乎。” 长孙冲一双小眼睛都快突出来了,这特么是有点邪乎吗?这特么也太妖了好不好,这小子不会是会什么妖法吧?贺兰楚石问道。 “太子殿下,李庸这次拜见太上皇是什么目的啊?不会真的只是来打什么麻将吧?” 废话,我要是什么都知道就好了,李承乾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本宫这就前往大安宫。” 他心里十分纳闷,麻将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更让他忧心忡忡的是李庸此时进宫拜见太上皇是什么目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哥莫笑二哥 大安宫前,两道人影不期而遇,一个正是匆匆赶来的太子李承乾,另一个肉脸堆笑正是魏王李泰,李承乾收到了大安宫的消息,李泰自然也收到了,相比李承乾的懵逼和不愿相信的表情,李泰更是多了阴险的笑容,他迫不及待的就向大安宫赶来,当然是受了宫中隐藏着的欧阳谨的指示。 “哎呀,大哥也来了。” 李泰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看到李泰肉脸上的得意样子,李承乾好想一拳打上去,只是可惜,他不敢,因为现在他的父皇对他很是不满意,已经有意的向李泰这边偏斜了,他一个堂堂的太子却不敢威慑一个亲王,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弟弟,想想还真是可悲,李承乾装作笑容满面说道。 “原来三弟也来了。” 李泰笑吟吟的说道。 “听说李庸给皇爷爷进献了麻将,深得皇爷爷的喜欢,我好奇的很,所以特地赶来看看。” 李承乾也笑着说道。 “本宫也听说了,心里也十分好奇,不知道李庸又做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虽然李庸做出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却都大有用处,也不枉当年收留他在长乐乡。” 你收留他又怎么了?还不是被他收拾的不敢再和他作对?虽然在心里吐槽,但是李承乾的心里有点酸,有点后悔,毕竟怎么说这份情还是在的。 “走吧,进去吧。” 李承乾微笑说道,他实在不愿再看李泰那张得意的胖脸,大安宫的大殿里十分安静,只有清脆的翡翠碰撞的声音,李承乾和李泰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被围着的几人身上,他们看上去心无旁骛,随即他们俩的目光就落在了桌子上的所谓的麻将,那不就是些翡翠吗?而且品相也不咋地,跟宫里珍藏的极品翡翠根本没法比,这有什么稀罕的?李承乾心里十分诧异。 “拜见皇爷爷。” “拜见父皇。” “拜见母后。” 李泰和李承乾争先恐后的见礼,脸上笑容满面,语气和煦如春风,然而,大殿里仍然是一片寂静,只有清脆的翡翠声在回响,李承乾和李泰躬着身子,僵在了那里,这画面就像一只乌鸦从他们脑门上飞过,还叫着“傻瓜~傻瓜~”那种,因为无论是太上皇还是父皇还是母后,竟然都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们,这就很尴尬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啊,这麻将到底有什么魔力啊,竟然太上皇、父皇、母后全都把他们都忽视了。 “皇爷爷,父皇,母后~” 李承乾大声喊道。 “哦,高明和青雀来了。” “碰~” 李渊、李二、长孙皇后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又继续投入了打麻将的大业当中,李承乾和李泰十分无奈而又有些茫然的来到了麻将桌前,瞪大了眼睛盯着麻将桌看,他们倒要看看这麻将到底有什么魔力,两人睁着大眼睛仔细的看着,然而却一脸茫然,根本看不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突然啪的一声。 “朕胡了!” 李二把摸的麻将牌拍在桌子上沉声说道,李庸笑着说道。 “父皇,终于胡了一把。” 其实他本不想让李二胡,奈何李二这把的运气太好了,李渊也哈哈大笑道。 “二郎这把终于转运了,不错,不错,再接再厉。” 长孙皇后抿嘴而笑,这一轮一轮打下来,李二实在太惨了,竟然一直都没赢过,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是长孙皇后却十分笃定,一定是李庸在搞鬼,胡了是啥意思?李承乾和李泰感到莫名其妙,竟然一点都看不明白,李承乾和李泰都快怀疑自己的智力了。 “妹妹,我怎么看不明白啊?到底怎么玩?” 李泰低声问道,长乐撇了自己个三哥一眼,虽然很不想理他,但是碍于场面,她还低声解释起来,无论李泰还是李承乾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听了解释之后,他们才恍然大悟,李泰不禁感叹道。 “李庸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啊,竟然有这样的奇思妙想,这麻将还真有意思。” 李承乾也点头说道。 “确实有意思。” 弄明白了之后,他们在一边看着心里就跟猫爪子挠着一样,真的好想玩啊,这是他们现在心中同时的想法,其实他们的表情都一一被长乐尽收眼里,李泰轻声问道。 “与其这么干看着,不如咱们也玩玩试试呗?” “可只有这一副麻将牌啊!” 长乐轻声摇摇头说道,李泰和李承乾听了顿时也泄了气,天色渐黑,李庸有些疲惫的伸了个懒腰,提议说道。 “天都要黑了,太上皇,今天就到这里吧,臣也该告退了。” 天都快黑了,竟然不知不觉打麻将打了一天,李二和长孙皇后反应过来之后,突然觉得很震惊,震惊之余,还有些不舍,还想接着打麻将,不过,李二和长孙皇后到底还是克制坚韧的人,长孙皇后连忙笑着说道。 “是啊,天色不早了,而且父皇您也该休息一下了,您连午膳都没好好吃的,父皇龙体重要。” 然而李渊却精神抖擞,根本一点疲惫的样子都没有,整个人都处在亢奋的情绪中,他和李二、长孙皇后不同,他在大安宫里太无聊了,麻将的出现就像是一缕阳光照进了大安宫驱散了阴霾,他有好多年都没有体现过这种激情投入的感觉,所以他尤为不舍。 “走什么?让御膳房准备晚膳,就在这用晚膳,用完晚膳接着玩,大安宫这么大,还住不下你?” 李渊喝道,李庸有点懵,这位老人家这也太沉迷了吧?他终究低估了李渊在深宫里的孤寂。但是李庸真的不想再打了,他留在宫里终究不合适,而且李二和长孙皇后手法也越来越厉害了,再打下去他怕被这两口子联手坑,李二和长孙皇后连连给李庸使眼色,他们俩是没招了,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李庸身上,李渊也注意到了李二和长孙皇后的动作,没好气说道。 “行了,你们俩有事要忙就去忙,让我孙女婿留下来就成,再加上高明和青雀,正好凑够一桌。” 李渊嘴上说的竟然是孙女婿,透着一股浓浓的亲热味,李承乾和李泰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他们两人还是立即挺起了胸膛,他们早就想下桌试试了,而且还可以借机讨好太上皇,简直一举两得,长孙皇后连忙笑着说道。 “父皇,二郎和臣妾不是不想陪您玩,实在是您也该保重龙体,先休息一下。” 李渊满面红光说道。 “某精神的好,某现在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儿,你和二郎就不要操心了,行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去吧。” “父皇,您午膳也没好好吃,您先吃完晚膳也不迟啊。” 长孙皇后苦口婆心劝道,怎么不迟的?李渊觉得自己一刻都不想耽误,李二连忙给李庸使眼色,李庸很是无语,你到底和你爸是闹成什么鬼样子了?就这点小事还得我出马搞定?没办法,李庸笑着说道。 “太上皇,您跟我们这些小辈玩有什么意思啊?您应该约几个老友一起玩,然后大杀四方那才带劲。” “所以,以臣之见,您应该用晚膳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召几位老友入宫,然后大杀四方!” 听着,听着,李渊的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和这些小辈们玩确实没什么意思,要是叫上裴寂、高士廉、宇文士及,那就有意思了,而且可以大杀四方,一想到大杀四方李渊就更加激动了,把这些老友们杀的丢盔弃甲面如土色,这才可比赢了李庸他们要有意思多了,李渊十分意动的点头说道。 “嗯,孙女婿说的有道理,跟你们这些小辈们玩确实少了几分趣味,快去,把裴寂、宇文士及还有高士廉召入宫来。” 李庸听了不由失笑,果然人人都爱虐菜,尤其是虐好友更是来劲,李二看了李庸一眼,十分满意的点头,长孙皇后连忙说道。 “快去吩咐御膳房,太上皇要用晚膳了。” “太上皇,那臣就先告退了,对了,太上皇,这臣赢来的银钱可以带走吧?有些人不会翻脸吧?” 李庸笑嘻嘻的说着,一边说他还瞅了一眼李二,长乐和长孙皇后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他们俩知道李庸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李承乾和李泰听了顿时懵了,还特么有人敢对父皇这么说话?李庸你是不是活腻歪了?他们终于切实体会到了李庸的张扬,他们突然觉得以前的李庸对他们的态度真的不算什么,此时李渊哈哈大笑道。 “他敢?愿赌服输,来两个小太监把这一箱子钱送出宫去,以后啊,凡是来大安宫玩麻将都是如此。” 李二有点哭笑不得说道。 “某还看的上你赢的那点银钱?” “是臣小人之心了,太上皇,圣人,臣告退了~” 说完李庸就起身躬身见礼准备带着长乐离开,李渊伸伸懒腰沉吟说道。 “二郎啊,李庸到底是长乐的驸马,和你闹了些矛盾,但终究是一家人,也不好伤了和气。” 长孙皇后凤眼一亮,笑着道。 “是啊父皇,都是一家人,有了矛盾要紧的是怎么解除矛盾。” 李渊点头说道。 “嗯,皇后说的对,二郎,你觉得呢?” 虽然他李二对李庸私自制作火器的事情很是耿耿于怀,但是,李庸最终还是把这样的大杀性武器交了出来,这段时间他和李庸的关系的确不是很好,明眼人都能看得到,就算在深宫中的李渊都知道,长孙皇后更每天都是愁容满面,现在太上皇都发话了,那就说明事情算是到此为止了,李二也点点说道。 “父皇英明。” 长孙皇后转头嗔笑道。 “李庸,还不快谢过太上皇?” 虽然他可以李二斗下去,但这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他此次前来拜见李渊也就是这个目的,就是让李渊出面调停他和李二之间的矛盾,内部消耗,最终还是让朝天吼和那些世家们开心,李庸赶紧恭声说道。 “谢过太上皇~” 长乐同样激动不已,甚至比李庸还要激动,连忙福身说道。 “谢谢皇爷爷~” 她看了一眼李庸,两眼中全是星星,因为他和自己父皇的问题算是解决了,这就是她的驸马,自己爱的人,懂得自己的感受的人,她是真不想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父亲斗下去,李承乾和李泰同样感到震惊,他们觉得李庸真的太神奇了,不但彻底改变了他和自己父皇的关系,而且还和太上皇相处的那么好,让太上皇一个孙女婿孙女婿的叫着,此时李承乾和李泰心里的滋味有点复杂,还没等他们刚刚弄明白李庸为什么突然找太上皇回过神来,太上皇竟然就已经开口化解了事情,此时他们简直懊恼的要死,李渊点头说道。 “嗯,去吧,有空再入宫陪某打麻将,还有,以后有什么好玩的记得给某送来,哦,对了,把某珍藏的翡翠还有羊脂玉给我的孙女婿送去,让他给某再做几副麻将。” 离开了大安宫之后,李二和长孙皇后走在前面,李庸等人跟在后面。虽然因为皇帝在前面,李承乾和李泰都不好说什么,但是却一直拿眼看李庸,这让李庸很是无语,你们神经病啊,对着我抛什么媚眼?要不是我中午没吃饭,我能吐给你们看,最让李庸无语的是,你们能不能有点眼力劲儿!我特么都放慢速度了,你们怎么也跟着放慢了速度?李庸直接朝他们使眼色,两人一脸懵,你挤眉弄眼的啥意思啊?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这智商,放在后世绝对人头猪脑,李庸没有管他们兄弟俩想什么,和李二、长孙皇后告辞之后,李庸就带着自己的媳妇双双把家还,今天的目的算是达到了,长乐开心的躺在李庸的怀里,俩人在马车中都没有说话,默契的听着对方的心跳,这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炸弹 牛进达和张士贵一身血污的来到了伤兵营,自从李庸在松州成立过伤兵营之后,这个就成为传统了,而且很有必要的一支特殊队伍,这里的军医都是被李庸安排人培养过的,所以使用的都是西山营的医疗手段,军医见到两位主将这个样子,他吃惊问道。 “俩位大将军受伤了?” 牛进达摇摇头,然后和张士贵一起看望那些受伤的士兵,等他们看完整个伤兵营之后,他们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自从他支援松州以来,这边几乎天天打仗,吐蕃人像疯了一样进攻松州,这也不能怪人家吐蕃,其实就是李二他自己搞的事情,要不是他受了朝天吼和那些世家们的挑唆,也不会导致现在这个局面,还好的是李二背地里把解散的龙威营偷偷集合到一起,然后在以这个模式训练一只一万的大军,此时就在松州城里,牛进达一边和张士贵走在军营中,一边说道。 “今天差点就城破了,吐蕃兵都攻上了城头,今天多亏了龙威营,如果不是他们大杀四方,今天真是悬了。” 张士贵回想今天的战事,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今天吐蕃兵竟然攻上了城头,那说明现在形势已经严峻到了极点。张士贵叹气说道。 “主要是守城的器具已经损失差不多了,这几天连城里的房子都拆的差不多了,吐蕃人已经疯了,明天的守城就艰难了。” 牛进达看了一眼黑夜中的松州城,然后淡淡的说道。 “也许明天朝廷的援军赶来了呢?” “这都是些什么事,好端端的没多久就去挑战吐蕃,那不是没事搞事嘛。” 张士贵摇着头吐槽道,现在大唐蒸蒸日上,而且吐蕃他们本来就相安无事的,这就非挑这个时候去和吐蕃开战,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支队伍趁着黑夜偷偷拉这一车车的货物进入松州城,负责押送的人偷偷和张士贵、牛进达见面,松州将军府里,张士贵沉声道。 “定方,你这次前来可是带来了援军?” 苏定方喝了口茶,缓了口气说道。 “我就是援军,还好按时赶到了。” 张士贵和牛进达对视一眼之后继续说道。 “你确定不是在和我们两个老家伙开玩笑?” 牛进达也赶紧说道。 “定方,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苏定方耸耸肩无奈说道。 “行了,你们俩不用问了,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苏烈~” 牛进达和张士贵齐声喝道,因为都这个时候,这个苏定方还在和他们打马虎眼,虽然你苏定方是李靖的徒弟又怎么了?揍你是不用挑时辰的,看两位老将快要暴走了,苏定方也不敢托大,赶紧指着刚刚卸下来,满满当当一院子的箱子,他豪气说道。 “看看,这是什么?” 张士贵和牛进达看着这一院子的箱子一脸茫然,牛进达呆滞问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箱子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苏定方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这箱子里面的东西他可是见识过的,那威力可以说他是从未见过,他很无语说道。 “这是秘密武器,秘密武器你懂不懂?” “秘密武器?就这些箱子?” 牛进达十分惊讶,十分感兴趣打开箱子一看,里面装的是一个个铁疙瘩,说像锤子又不是锤子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是他知道苏定方不会无缘无故只带这些东西过来,苏定方点头说道。 “不错,这是火器监精心准备的秘密武器,明天就指望它们了。” 牛进达蹲下来仔细打量着 “这到底是个啥啊?” “难道就扔下去把人砸死?那还不如板砖好使。” 苏程无语说道。 “这是炸弹,炸弹你懂吗?将这个火绳点着,然后扔下去,轰,就炸了,懂吗?” 虽然苏定方一脸的鄙夷,但他当初自己一样看不上这个铁疙瘩,但是见识过威力的,他才知道什么叫神兵利器,火器的犀利,牛进达和张士贵两人一脸茫然,齐齐摇头。 “不懂!” 说罢,他们俩转头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全都摇头,虽然他们负责运输的,但是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干嘛的。 “算了,不懂就不懂吧,明天你们就懂了。” 苏定方为了保密,只能无奈说道。 牛进达起身笑道。 “虽然我不懂,但是我知道你苏定方亲自来,一定是有所把握的。” 松州城外,吐蕃大营。 “大帅,咱们没必要再在这里继续下去了,再攻不下这座城来,大唐的援军又要增援了,我们的粮食和士气都很低落了。” “是啊,大帅,咱们不能再在这里墨迹下去了。” “大帅,退兵吧。” “今天咱们已经攻上了城头,明天咱们就能攻破襄城。” 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这个时候很淡然的说道,其实位公子哥心里很是十分崩溃的,刚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松州城旦夕可破呢,毕竟松州城在十几万的铁骑面前肯定危若累卵,就连噶论弓仁都说,不想在露宿城外,结果呢,这特么过去几天了,他连城门的影子都没看到,当年松州,人家李庸只带着几万人也没打的那么辛苦啊,你们十几万大军围着打了小半年天,结果城还是没破,其实这位公子早就想大喝一声了,你们是十几万头猪吗?即便是十几万头猪也该把松州城的门拱开了,他现在后悔的要死,要是早知道噶论弓仁家族的人这么没用,提着十几万大军猛攻小半年都攻不破松州,说什么他接这个任务的,但是,他有选择的余地吗?此时退去未免心有不甘。 “是啊,大帅,都打到了这地步,现在退去是不是太可惜了,明天咱们一定能拿下松州城。” “你们前几天也是这么说的,再说了,大唐的援军不断增援,我们就是拿自己的士兵在填坑。” “就是,咱们为什么非要和唐军死磕这松州城?” 噶论弓仁转头问道。 “风公子,你确定松州城里有我们要的东西?” 风公子沉声回答道。 “我确定,十分确定。” “大帅,什么狗屁风公子,他是唐人,唐人的话能信吗?我现在越想越觉得蹊跷,为何松州城久攻不下?现在的松州城里是不是真的只有不到一万的唐军?咱们不会是被这小子个耍了吧?” 风公子感觉自己都快疯了,里面是什么情况他还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组织提供的情报和安排好的,你们打不下来是你们自己废物。 “里面真的就只有不到一万的守军了,现在肯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大帅,不能功亏一篑啊,只要攻下松州城,拿到我们要的东西,到时候你们的家族在逻些就会立于不败之地了。” 风公子不管怎么样,还是苦口婆心劝道,他现在是急于证明自己,万一这次组织交给他的任务失败了,他会承受什么样的惩罚?他想想都不寒而栗,好后悔啊,好想逃走啊。 “大帅,末将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很可能唐军已经又开始增援了。” 思量过后,噶论弓仁沉声说道。 “本帅决定了,明天继续攻城,无论如何都要攻下松州城。” “大帅~” “大帅三思啊。” “你们无须多言,本帅心意已决,都散了吧,明天整顿兵马务必攻下松州城。” 噶论弓仁喝道,众将无奈的散去了,噶论弓仁坐在大帐里面色阴晴不定,明天再攻城一天,如果还不能破城,那就真不能再打了,他这次代表家族率领着家族所有的力量,不顾禄东赞的反对来攻打松州城,因为就是这位风公主和他们说,这里有可以改变他们家族命运的东西,这个东西让他们义无反顾的前来攻打松州,只是他的这些事情却不能说出来,倘若说出来,将会被逻些其他的贵族针对,所以松州城必须攻下来,想他堂堂吐蕃和禄东赞家族平起平坐的论弓仁家族,亲提十三万大军却被这松州城死死拖住了小半年,这让他的脸往哪儿搁?大帐外,虽然夜深了,但是那些将领哪能安然入睡? “唉,我总觉得咱们一直攻打松州城不是办法,大帅到底为什么不惜这么大的代价攻打这里呢?” “是啊,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若真粮草一断,我们就麻烦了。” “依我对大帅的了解,大帅已经起了退兵之意,但是又心有不甘,若明日还不能破城,大帅必退兵。” 松州城,听到命令来领物资的将领们他们望着这满满当当一院子的箱子有点懵。 “大将军,这些铁疙瘩对守城有用?” 还没等苏定方说话,牛进达已经唾沫横飞的开始解释起来。 “你别看像铁疙瘩一样,但是他们是炸弹,炸弹你懂吗?点着了之后,轰的一声就把人炸飞了……” 虽然牛进达同样一点都不懂,但是挡不住他装懂啊,听完解释的那些将领不但没有明白,反而更加懵逼了,大将军你吹的也太扯了吧?还轰的一下就把人给炸飞了?一个铁疙瘩摔碎了,连只老鼠轰不飞啊,苏定方看着他们懵逼的表情,想了想无奈说道。 “算了,我先点一个让你们看看效果。” 其实苏定方原本是不想浪费的,觉得好钢应该用在刀刃上,但是必须得让守城的将士们见识一下炸弹的威力,也好更合理的使用之外,还能振奋士气,牛进达听了大喜,连连点头说道。 “对,对,对,先让我们看看。” 牛进达和张士贵一脸期待,那些将领则一脸怀疑中带着一丝期待。 “咱们出去,别引燃了这里的炸弹。” 说罢苏定方小心的从箱子里抱起一个手榴弹向外走去,不错,就是抱起,因为李庸把手榴弹改造成巨型手榴弹,体型有三个普通木柄手榴弹的大小,为的就是增加爆炸威力,消息不胫而走,本来就有不少人知道长安有个火器监,他们一直在造什么秘密武器,如今听到火器监的秘密武器要实验一下,不少人都赶来准备看看火器监的铁疙瘩,不是,这秘密武器到底有何作用? “给我火折子。” 张士贵赶紧将火折子递给了苏定方,苏定方抬手示意喊道。 “大家都退后,退后,退的远一点~” 牛进达大大咧咧说道。 “我们这都是退后十丈了,没事的。” “不行,再退后二十丈!” 众人都无语了,就一个铁疙瘩而已都已经退了这么远了,还能有什么危险?但是众人还是依言又往后退了二十丈,苏定方这才转头小心翼翼的点燃了火绳,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撒丫子狂奔,牛进达望着苏定方撒丫子狂奔的样子,不禁乐了,苏定方的胆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了?他觉得那可以拿这个嘲笑苏定方一整年,看苏定方狂奔而来,牛进达哈哈笑道。 “不是我说你,苏烈,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然而牛进达的话却湮没在一声巨大的轰鸣中,巨大的轰鸣声,震的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寂静,一片寂静,刚刚发生了什么?是天雷炸响吗?不对,不对,刚刚是点燃了是火器监制造的秘密武器,但是什么秘密武器能发出天雷炸响一般的声响? “苏烈,这就是你说的秘密武器吗?是不是你招来了天雷啊?” 牛进达大声喊道,苏定方默默的放下了捂着耳朵的双手。 “什么天雷,这是炸弹。” “苏烈,你说什么?大点声~” 牛进达大声喊道,苏程忍不住抚额,忘记告诉他们捂着耳朵了,当初他也吃过这样的亏,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从懵逼中回过神来,牛进达急声问道。 “苏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招来了天雷?” 苏程无语说道。 “什么天雷?我都跟你说了,这是炸弹,轰的一声就会爆炸的,这下懂了吧?” “懂了,懂了!” 所有人就如同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之前怎么听都不懂,现在终于懂了,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何苏定方为何让他们后退这么远,这他娘的也太吓人了吧?就像天雷炸响在耳边。 “走吧,咱们去看看威力如何。” 这还用看吗?这玩意儿在轰然炸响,就算炸不死人也能把人吓死,但是朝廷辛辛苦苦搞出来的东西,又怎么会只能吓人?众人全都充满了期待,跟着苏定方飞奔了过去,他们只见街上两边的房屋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这不只炸弹的的铁片啊,还有沙子?” “还有这是什么?这是铁钉?我靠,这也太狠了吧?” 众人看了之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些铁片、沙子、铁钉要是打在人身上,这谁顶得住?不信,你看看旁边那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墙,苏定方意气风发的说道。 “威力还不错吧?” “还不错?岂止是还不错,这分明是大杀器啊。” 那些将领们激动说道,此时他们看着苏定方的目光十分的狂热,应该说是炸弹的眼神,回到将军府的院子之后,那些将领们望着那满满当当一院子的用箱子装的炸弹,那眼神比看自己的婆娘还要迷醉,牛进达他小心抱起了一个炸弹,用手轻轻的摸着,比摸自己的婆娘还要温柔。 “宝贝啊,真是宝贝啊,瞧瞧这个,这么圆润,这么细腻,真是宝贝啊。” 现场所有人都一脸无语,还他喵的圆润细腻,那特么就是粗铁疙瘩好不好?相比牛进达,其他人都冷汗直冒,他们刚才就坐在院子里帮忙呢,整整一院子的炸弹啊。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人仰马翻 那些刚才坐在木箱上的将士们个个都吓得冷汗直冒,直接湿透了后背,想想刚才苏定方还殷殷叮嘱不要见明火甚至不要弄出火星的时候,他们虽然听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现在他们才明白人家的良苦用心,想想真是太可怕了,这要是一不小心点燃了,一个炸弹就那么可怕,这么多炸弹一起炸了,那还不骨头渣滓都剩不下? “樊将军,请派人将这些炸弹都搬到城墙上去吧,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见火,火星都不行,一旦点燃了,后果你知道的!” 苏定方隐隐叮嘱道,点燃了的后果?樊远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爆炸的炸弹就禁不住打了寒颤,后果就是死,不,不只是死,简直算是死的惨无人道,虽然炸弹很可怕,但是樊远心中却十分激动,越可怕越好,这简直就是大杀器。 “快,快,把这些大杀器都搬到城墙上去,你们小心点,千万小心点,别点着了。” 樊远激动的大喝道,那一声巨响让整个城里的守军都听到了,朝廷火器监制造出了大杀器的消息飞快在城里流传开来,虽然大多数人都没亲眼见过,但是一听那声巨响就觉得特别厉害。一时间将士们士气飞涨。 翌日,“咚咚咚~”松州城外的战鼓声再次响了起来,城上的警钟也响了起来,顿时城里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城下的吐蕃大军再次摆开了阵势,虽然损失了不少兵马,但是看上去依然阵势强大,浩浩荡荡的兵马带给松州城极大的压力,但是,小半年的连番对抗,本来就让唐军士气大跌,但是此时城上的将士们士气比之以往却高涨了很多,确切的说是暴涨,别的将士们还是只暴涨,牛进达已经膨胀到嚣张了。 “来啊,孙子,看爷爷今天炸不死你们,哇哈哈~放马过来吧,来的越多越多好,爷爷今天一次送你们上西天。” 牛进达撸着袖子掐着腰大声嚷嚷喊道,樊远哈哈笑道。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今天咱们给这些吐蕃杂碎们来个狠的,让他们知道咱们松州城不好惹,哈哈……” 张士贵站在苏定方的身边,抚着手里家传长剑叹道。 “以前我一直自负自己的剑术,但是现在才发现,和火器相比,唉,还是不说了,心塞。” 火器的出现的确把这些什么剑术,箭术为傲的人全部都像张士贵一样,心塞。 “还等什么啊?射箭啊。” 随后他又朝着樊远吼道。 “别傻愣着,下令射箭啊。” 马立远和牛进达都愣了,他们手里还端着炸弹等着吐蕃兵靠近了然后炸他们个人仰马翻呢,牛进达愣神问道。 “咱们不是有炸弹了吗?” “炸弹就这么多,只能用在刀刃上,用在最关键的时候,该怎么守城还怎么守城啊。” 苏定方没好气说道,樊远如梦初醒,连忙大喝道。 “放箭,快放箭~” 一声令下之后,松州战场箭矢如雨,扛着云梯冲锋的吐蕃兵纷纷中箭倒下,但是一个吐蕃兵倒下随即就有别的吐蕃兵顶上,远处,噶论弓仁端坐在马上,挥舞着弯刀大喝道。 “冲啊,都给本帅冲,谁敢后退立斩不赦,今天本帅一定要破城。” 虽然噶论弓仁挥舞着弯刀鼓舞着将士们,但是他却根本不敢往前一步,因为他也怕死啊,万一被松州城有什么神射手的,一箭就解决他呢?松州城箭如雨下,一切仿佛如往日的重演,吐蕃兵们在付出了极大的死伤之后,终于冲到了城墙下面,开始竖起云梯,准备攀登城墙,远处的噶论弓仁仿佛看到了成功的曙光,也许今天真的能攻破松州城,他还要屠城,将松州城屠个鸡犬不留,甚至他想要一把火将松州城烧个干干净净,吐蕃兵冲到了城下,开始搭起云梯攻城,攻城战终于又到了最惨烈的时候,但是奇怪的是城墙上的将士们并没有担忧紧张,相反,他们还隐隐有点激动,终于可以用大杀器了,苏定方喝道。 “兄弟们,上炸弹!给他们来个狠的!” “点火,点火之后就快点扔下去,千万别耽搁。” “注意往人多的地方扔~” 所有人听到命令都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 “准备。” “扔~” 城下的突厥兵们正惊喜着呢,怎么城上的箭雨突然停了,该不会是松州城里已经没箭了吧?这可是破城的好时机啊,一直紧紧关注着战局的风公子立即就觉察了,激动说道。 “大帅,大帅,松州城的箭雨停了,箭雨停了,他们肯定没有箭了。” 噶论弓仁也豪气的点头说道。 “今日就是破城之日。” 风公子听了都快崩溃了,人家箭雨都停了,你们若还是攻不破松州城,你们也别打仗了,直接全都找根绳了结了自己算了,噶论弓仁话音刚落,就听到对面城墙上的唐军们大喝起来,然后就开始往下扔东西,噶论弓仁还有风公子他们远远看不清楚,觉得这一定是黔驴技穷了,这肯定是最后的挣扎,攻到城下的吐蕃兵看到唐军们扔下的东西都感到十分好笑,要不是这是严肃的战场,他们非得大笑三声不可,铁疙瘩?还是大铁疙瘩?你们松州城里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竟然连铁疙瘩都要搬出来守城了?你们是想要笑死我们吗?到时候捡回去打造兵器去,然后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轰轰轰……”这些大铁疙瘩在即将落地的时候纷纷爆炸了开来,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了所有的声音,甚至让地面都震颤起来,随后而来的是无数的惨叫声,很多吐蕃兵直接被炸的断肢纷飞,甚至有的被炸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但是更惨的其实是那些被炸伤的人,爆炸的铁钉、沙子打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打的面目全非,他们并没有立即死去,但是那巨大的痛苦却让他们感到生不如死,他们惨嚎着,但是却没有人关心他们,所有人都被那巨大的声响和巨大的威力镇住了,还有城外的无数战马,因为这巨大的声音一下子都变得骚动起来,以至于整个吐蕃大军都变得骚乱起来,多亏那些吐蕃骑兵都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竭力安抚胯下的战马才没有酿成打乱,即便如此,整个吐蕃大军仍然乱成一团,这是这个世上从未出现过的武器,它甫一登场就给了所有人巨大的震撼,最震撼的是后面正要冲到城下的吐蕃兵们,他们的耳朵嗡嗡作响,听不到前面那些倒在地上抽搐的战友的惨嚎声,但是他们却被一下子吓的胆寒了,所有还能动的吐蕃兵在回过神来之后都撒丫子狂奔,深恨爹娘只生了两条腿,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天雷降临吗?难道他们攻打松州城终于惹怒了神灵,所以神灵降下天雷惩罚他们?不只是普通的吐蕃兵惊骇不已,就连吐蕃的将领们同样感到无比惊骇,心慌不已,噶论弓仁也被这声音吓了一个哆嗦,眼睁睁的看着城下那么多将士一下子就被炸成了粉碎,那场面太血腥了!太吓人了,噶论弓仁一边竭力控制着胯下的战马,一边有些慌乱的沉声问道。 “刚刚发生了什么?那巨大的声响是什么?” 旁边的将领战战兢兢回答道、 “大帅,那声音听着像是天雷一样,不会是上天降下天雷来警示吧?” 他也觉得这声音像是天雷,噶论弓仁听了脸色大变,沉声说道。 “胡说,本帅可是吐蕃论弓仁家族,乃是秉天而立,又怎么会有天雷降下警示本帅?” 噶论弓仁将目光转向赵德言问道。 “赵军师,你对中原最熟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赵德言被吓了一哆嗦,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呢,他哪儿知道这巨大的声音是什么?但是他能得噶论弓仁的信任也是有急智的,他目光一转,连忙说道。 “大帅可还记得当年禄东赞之败?” 当年禄东赞之败?噶论弓仁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思索,当年禄东赞是怎么败的?由于消息被禄东赞封锁,根本没有人知道,道术?噶论弓仁目光一凝。 “你是说,这是道术?是有道人招来了天雷?” 赵德言恭声说道。 “大帅英明!” 风公子被这巨大的动静吓得差点没魂飞魄散,饶是他耳目灵通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经历,不过他很快就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朝天吼已经制造出火药,只是没有像李庸那样能灵活使用制造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出来,这个会爆炸的东西肯定是李庸搞出来的,听着噶论弓仁和赵德言的对话,他只想到了一个人,李庸,那个创造出火药的人。 “大帅,我觉得这不是什么道术,这个东西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风公子连忙说道,噶论弓仁一脸高兴问道。 “真的吗?” 风公子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 “觉得肯定就是。” 噶论弓仁哼说道。 “如果拿到这样的东西,还愁大业不成?” 说完颉利可汗目光不善的看着松州城,这时,一个将领急匆匆赶来,问道。 “大帅,现在该怎么办?将士们人心惶惶,而且连战马也都受惊了。” 噶论弓仁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传本帅军令,撤兵。” “大帅有令,撤兵~” “大帅有令,撤兵~” 所有吐蕃的将士们听了全都如蒙大赦,打仗他们不怕,但是和天雷刚这特么谁顶得住?唯有风公子懵了,这特么就退兵了?打了这么久都没打下松州城,我特么干什么来了?这些废物!真是竖子不足与谋,人心惶惶的吐蕃大军开始撤兵,整个大军慌作一团,见到吐蕃大军开始撤兵,城墙上的守军顿时欢呼起来。 “吐蕃撤兵了。” “我们赢了~” “赢了~” “大唐万岁~” “圣人,我们赢了~” “大帅威武~” …… 整个松州城城墙上全是激动的欢呼声,苏定方听了心中同样十分激动,甚至有些自豪,同时有些庆幸这些激动的将士们没有失去理智,没有喊什么炸弹万岁之类的,牛进达激动的跳了起来,他昨天还以为今天就要战死城头了,没想到苏定方带来的大杀器竟然这么猛,直接把吐蕃大军给杀退了,牛进达激动的一把抱住了苏定方跳着叫道。 “定方,你来的太及时了,你这炸弹果然是神兵利器啊,直接把十几万吐蕃兵给打败了。” 张士贵也在一边激动说道。 “定方,你立下大功了。” 樊远激动说道。 “松州城守住了,火器监的炸弹这次立了大功,还救了整个松州城所有人的命啊。” 苏定方被勒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滚滚滚,赶紧放开我,你特么一个大男人干嘛抱劳资。” 牛进达讪笑说道。 “一时激动,一时激动。” 看着正仓皇逃走的吐蕃兵,苏定方突然有些遗憾说道。 “看吐蕃大军是真的被这些炸弹给炸怕了,这兵退的乱糟糟的,这哪儿是退兵啊,这根本就是仓皇败退,可惜了,咱们城里都是伤兵。” 张士贵也一脸可惜的点头说道,的确,这小半年以往,原驻守松州城的唐军再加上陆陆续续增援的军队,每天都抵挡着十几万的吐蕃大军轮番攻打,伤亡早就很大了。 “你说的对,可惜了,吐蕃的军心已经乱了,只需数千骑兵就能大破吐蕃大军。” 樊远急声说道。 “那还等什么,咱们集结兵马啊,再等,吐蕃大军就跑了,咱们集结兵马追击啊,这是绝好的机会。” 这一刻樊远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大唐的武将都是好战的,他们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当然是不断战斗,靠自己的努力功成名就,而机会就在眼前,这一刻,牛进达当然也看到了吐蕃的兵马已经失去了军心,这确实是绝佳的机会,但是他转头看了一眼城上的将士们一个个疲惫不堪浑身是伤,不由犹豫了,张士贵听了微微摇头,苏定方拍了拍樊远的肩膀说道。 “冷静一下,吐蕃的大军是乱了军心,但是看那边,还是有一支兵马没有乱的。” 樊远也看向了那边,有些惭愧说道。 “那是吐蕃的雪鹰护卫骑兵,堪称吐蕃最精锐的骑兵之一,咱们这些弟兄们不但疲惫而且几乎全都带伤,恐怕很难冲的垮他们。” 樊远听了不由叹了口气,这支噶论弓仁的雪鹰护卫骑兵当然不可能参与攻城,并非疲惫之师,而且军心没乱。 “可惜了。” 樊远重重的拍了一拍城墙遗憾说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 火器的威慑 “李庸,你还真是不凡啊。” 禄东赞感慨说道,噶论弓仁被李庸搞出来的特大型炸弹炸的夹着尾巴回来,禄东赞是和李庸的黑军交过手的,他可是知道那些火器的厉害,所以他并没有参合去攻打松州城,因为他知道松州城根本攻不下来,李世民也没有办法攻打他们吐蕃,所以他就让噶论弓仁这个急于抢功的蠢货去,顺便消耗论弓仁家族的实力,不过他收到这个消息时候,他还是很震惊的,毕竟大唐的火器不断研发,将来攻打下他们吐蕃不是问题,所以他和松赞干布商量之后,决定出使大唐和谈,李二这边也受不了了,攻又没攻下吐蕃,然后松州城被人家攻打了小半年,可以说被这场战争拖入了无底沼泽里,所以他也同意这个和谈,既然大家都不想打了,那就坐下慢慢谈呗,所以一场唐吐和谈就此拉开帷幕,禄东赞作为吐蕃大论,自然亲自带队到大唐来,松州城胜利的消息已经传回长安,这也让长安的百姓对这场战争回了点信心,应该说朝廷终于有个交代了吧,大唐长安鸿胪寺。 “这次华亭侯在火器监搞出的炸弹打的贵国的十几万铁骑狼狈而逃,真是不好意思啊。” 原本神色还算平静的禄东赞听到炸弹两个字心中剧震,因为他们吐蕃此次大败就是吃了炸弹的大亏,以致损失惨重,这个负责接待他们的大唐官员这样的挑衅,更让他心里的压力很大,不过他能成为吐蕃的大论自然是很有城府的,表面上没有任何表现,他们吐蕃终究还是败在了李庸身上。 “是华亭侯搞出了炸弹?” 禄东赞假装失声问道。 那官员自豪的点头道。 “可不是华亭侯搞出来的嘛,除了他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据说炸弹也就那样,听说华亭侯又搞出了火炮,比炸弹还厉害十倍。” 火炮?禄东赞心中剧震不已,他想不到李庸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技术交给了李世民,这样一来大唐拥有强大的火器技术了,这样对他们吐蕃未来不是一件好事啊,想当初,赞普带领勇士们东征西讨战无不胜,他们以为能够大败唐军,却没想到初次发兵攻唐就大败而回,而且还是败给那个就是十几岁的小孩手里,他的这次出使除了和大唐和谈之外,他想要更加全面的了解大唐,更想弄明白大唐的那些火器已经进展到程度了。 “华亭侯还真是功勋卓着,怪不得名震长安。” 禄东赞有些失神落魄说道,心想,这样的人怎么不在他吐蕃呢? “哈哈,那倒是,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前段时间华亭侯被卢国公和鄂国公追杀了半个长安。” 原本有些失魂落魄的禄东赞突然心中一动,卢国公和鄂国公追杀华亭侯?禄东赞连忙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华亭侯既然立下这么大的功勋,为何卢国公和鄂国公会追杀他?” “原因啊,说什么的都有,反正那天卢国公和鄂国公骑着战马挥舞着马槊,追了半个长安城,华亭侯就在房顶上跳啊跳,轰动了半个长安。” 禄东赞算是对李庸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人确实有大才,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大唐却李庸却不怎么重视,李庸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勋却只被封了个县侯,依李庸之功,他觉得李庸被封为郡公也不为过,而且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李庸竟然在大唐如此受排挤,当然这也可能与李庸嚣张跋扈的性子有关,禄东赞一边往房间走,一边目光闪动,心中不停的思索,他此次出使大唐,除了和谈之外,还有就是火器的秘方,那些曾经和他合作的朝天吼到现在什么都没给到他,现在大唐的火器已经发展起来了,这对他们吐蕃不是一件好事,一念及此,他不禁后悔不迭,若是早知道就是李庸把这火器的技术提供给朝廷,他又怎么会和李庸起冲突呢?不会那么愚蠢的为了看不见的东西去和吐谷浑朝天吼的人狼狈为奸?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大论,可问出些什么?” 吐蕃的勇士们全都愤愤不平。 “没有什么实际的东西,都一些我们知道的东西。” 禄东赞神色复杂道,众人听了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因为现在对吐蕃的形势来说很是严峻。禄东赞叹气继续说道。 “李庸把火器的技术全部交给大唐朝廷了。” 众人听了全都脸色大变,对于吐蕃来说,火器就像是梦魇一般,让他们难以忘却,没想到竟然就是那个嚣张的小子把这么恐怖的技术全部交给大唐朝廷,这么说他们吐蕃以后何去何从?禄东赞接着说道。 “而且我听那官员说,李庸已经为大唐朝廷制造出火炮那玩意儿了,威力比炸弹还要厉害十倍!” 众人听到顿时愣住了,炸弹威力已经那么厉害了,那什么火炮竟然比炸弹还要厉害十倍?那到底多厉害?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这里的人也只有禄东赞自己一个人知道,顿时有人大叫道。 “那小子搞出了炸弹,还搞出了更厉害的火炮,将来是我们吐蕃的心腹大患。” 这些吐蕃的勇士们对炸弹恨之入骨,自然也对搞出炸弹的李庸恨之入骨,就因为炸弹,他们吐蕃大败,损失惨重,简直是新仇旧恨一起来,禄东赞摇头说道。 “大唐的炸弹已经搞出来了,火炮都搞出来了,杀了那李庸也于事无补,而且这里是长安,杀了李庸的大唐必定能查出来的。” “那大论有什么办法?大论是不是想从他手里得到炸弹的秘方吗?” 副使沉吟问道。 “此人对大唐屡立功勋,甚至可以说有不世之功,但是他却只被封了县侯,都说大唐皇帝是一代英主,没想到却如此薄待功臣?而且,更让老夫感到震惊的是,这位安康郡公前两天被卢国公和鄂国公追杀了半个长安,被追的跳上了房顶躲避。” 禄东赞感慨之中带着一丝莫名笑意,有人哂笑说道。 “那李庸如此嚣张,还以为真是什么权势人物,原来混的如此不堪。” “这不正是我吐蕃之福吗?” 禄东赞神秘莫测笑着说道,李庸并没有搭理什么吐蕃的使节,那个官员最后那番话就是李庸让人特意透露给禄东赞知道的,目的就是混淆视听,现在禄东赞他们好像被整个长安忘记了一样,其实一来吐蕃新败,在长安人眼中也不远不如草原上的部族有牌面,二来,马上就是皇帝的生辰了,虽然皇帝对此并不在意,但是朝中的勋贵们却很在意,不少人心里憋着不知道多少坏水呢,李泰还勾肩搭背一副跟李庸很熟的样子,他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从李庸这里打听到什么东西,然而李庸被你们算计,怎么可能和你们好好说,只不过为了顾及长乐的感受,李庸不得和他们这些人虚与委蛇,皇帝的生辰在长安是一件十分轰动的事,虽然李二并不怎么重视,但是也觉得应该在这天做件有意义的事,干一件有意义的事,干一件名垂青史的事,李二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件激动人心的事,那就是打炮,在各国的使臣面前狠狠的打一炮,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强悍!想想就让人激动不已啊,春风送暖,李二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长安城,各国的使臣们都有点懵逼,今天不应该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吗?皇帝和皇后为何要出城去?出城去干什么?不应该在宫里大摆筵席吗?李二当然不可能带着这些各国的使臣们去火器监,在李二的心中火器监已经成为了最重要最需保密的衙门,自从李二上次去看过火炮之后,火器监已经被百骑司和士兵把守的密不透风,怕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而且火器监距离长安太偏僻太远,所以李二才就近选择了个校场,整个队伍里怕就只有李庸最心知肚明,因为调运火炮当然要经他的手,此时看着李二骑在马上那自得的样子,他也禁不住暗骂一声骚包,不过,他也明白李二并非是为了自己得瑟,而是要震慑周边各小国,让他们够安安分分的当小弟,别瞎起什么异心,不然劳资的火炮会教你什么叫人道主义的光辉,进入军中的校场,各国的使臣们终于猜到了些,大唐皇帝这是要当众演武不成?他们不惊反喜,这绝对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是观察大唐军队实力的好机会,一个个的使臣们全都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四下张望,生怕错过什么,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除了侍卫们似乎并没有发现大军的踪迹。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使臣们心中十分的好奇,一直深入到了校场,他们才突然发现,校场中有十个庞然大物,上面蒙着红绸,看不清是什么模样,而在校场远处,却矗立着密密麻麻的树桩,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这些使臣们不知道,但是程咬金他们却瞬间就猜到了,这是火炮,整整十门火炮,李庸竟然这么快就造好了十门火炮?一门火炮就那么大威力,若是十门火炮齐射,那该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景象?百官们顿时议论纷纷,大多数官员也只是听说过火炮,但是却没有亲眼见过,只有那些朝中重臣们才有幸随皇帝见过,没想到校场中的庞然大物就是火炮,一时间他们也不由激动不已,毕竟关于火炮的传闻太多了,传的神乎其神,威力巨大不说,据说那造型还颇为奇特,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那些使臣们渐渐也听到了百官的议论声,什么?场中的庞然大物就是火炮?他们身在长安当然会刻意打听大唐的各种消息,尤其是军中朝中的消息,火炮之名名震长安,他们自然都听说过,他们全都将信将疑,觉得传闻言过其实,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强大的武器?场中的庞然大物就是火炮?顿时所有的使臣们的眼神全都集中在了校场中的那些庞然大物上,恨不得用眼神戳穿那些讨人厌的红绸。禄东赞目光炯炯的打量着蒙着红绸的庞然大物,心中惆怅不已,他是见识过火炮的威力的,他心中更是忧心忡忡,这两天都在他尽力收集大唐火器的消息,想要弄清楚大唐的火器进展到什么样子了,威力到底有多强,然而坊间的传闻却真假难辨,甚至十分离谱,坊间甚至有传闻说火炮就是放大了的男人哔哔,一炮下去就能让万千敌国女人怀孕,禄东赞听了之后差点没一口气噎死,这特么的谁信?让他十分心塞的是,有些吐蕃的勇士竟然信了,甚至十分认真的讨论怎么把女人藏起来,然而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得到大唐火器的确切消息,却怎么也没想到可以在这里亲眼见到这新制作出来的火炮,同时他也心中凛然,李二把这么多使臣聚集起来,其目的并不难猜,无非就是想震慑一众藩国,也就是说,新制作出来的火炮威力一定不比李庸制作的差,所以才让李二有这么大的信心,李二和长孙皇后来到了台上,环顾众人笑道。 “今天倒也算是个好日子,所以某就想着在这个特别的日子一同欢庆,往年无非就是歌舞助兴,想必大家也都看腻了,恰好今年朝廷搞出来个新鲜玩意儿,名叫火炮,某觉得颇为有趣,正好让大家一定鉴赏鉴赏。” 竟然真的是火炮,李二一说完,下面顿时炸了锅一般,尤其是各国的使臣们,激动的叽里呱啦的说着,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竟然真的是火炮?” “早就听闻火炮的厉害,今天倒是能见识到了。” “是啊,是啊,火炮之名可是如雷贯耳啊。” 下面议论纷纷,不止各国的使臣们议论纷纷,就连朝中的大臣们也议论纷纷,台上的李二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的使臣们激动的样子,火炮终究是藏不住的,因为以后等火器监造出的火炮多了,就该成立火器营了,那时候大军操练起来,消息也就捂不住了,与其弄的神神秘秘的,反倒不如直接让这些外族使臣们看看,震慑一下他们,这也是他逼李庸把这样的技术交出来的目的,站在李二身边的长孙皇后微微有些脸红,她心里有些好奇火炮的模样,但是又有些羞于见到火炮的模样,因为李二曾经不止一次的那火炮做比喻,而且还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长孙皇后有些将信将疑,难不成李庸真的将火炮铸造成了那般模样?那也太羞人了,不过,看红绸下的火炮这规模可真够大的,不愧叫火炮,很快台下就安静了下来,众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等待着红绸被揭去露出火炮真正的模样来,等下面安静了下来,李二环顾左右笑吟吟的吩咐道。 “来人,揭开红绸~”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激动人心的一刻终于来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欺负小孩 站在火炮旁边的除了把守的兵丁还有工匠,因为现在只有火器监的工匠会操控火炮,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工匠们缓缓揭开了红绸,火炮的真面目终于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好大的那啥,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坊间的传言竟然是真的,火炮竟然真的像,这是众人的第一观感,很大很震撼,但是一众使臣们却又禁不住泛起了嘀咕,这火炮虽然看起来壮硕,但是却又有些胡闹啊,哪有将兵器造成这般模样的?整个校场上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竟然如此表情,然而站在台上的长孙皇后却很是无语,这看起来像吗?额,确实有一点像,但也只是有一点像而已,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两码事,也不知道是谁将火炮和那个联系到了一起,真是太猥琐了,那明明就只是两个轮子而已,就说嘛,李庸怎么会将兵器造的那么猥琐,长孙皇后不由有些脸红的瞥了一眼李二,皇帝也是的,净瞎说,亏她自己还真信了,下面的议论声李二也都听到了,他也有那么一刻的不自然,心里大骂程咬金这憨货,当初要不是他一口道破,众人也不至于一下子联想到这个,不过李二脸上却始终挂着自信的笑容,外观不重要,形状也不重要,实力最重要,这些使臣们这会儿还能笑的出来,希望他们等会儿还能笑的出来。 “皇帝陛下,这就是传闻中的火炮啊?庞大狰狞果然不凡。” “是啊,皇帝陛下,这火炮看起来颇为不凡!” “很有气势啊!” 一众使臣们交口称赞,也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禄东赞只是认真的打量着场中火炮,因为他发现这火炮和自己看过的有一些不一样,所以琢磨着它们之间的用法,构造,乃至原理,然而却一无所获,他知道火炮能将炮弹发射很远,火药的配方他不知道,因为现在只有三个人掌握,一个是李庸,一个是李二,最后一个是朝天吼,所以禄东赞根本琢磨不透,心想只是个大长管子怎么能将炮弹发射出去?吹出去吗? “传某旨意,开始装填试炮。” 李二微微笑下令道,然后李庸大声喊道。 “听我命令,开始装填。” 装填?装填什么?怎么装填?大唐的文武们对此还不怎么关注,但是那些使臣们却十分关注,一个个全都翘首观察,然而兵丁们围着当的十分严实,任他们怎么翘首观察都看不到,禄东赞同样十分上心,因为他想要弄清楚火炮的原理,没道理唐人能造出火炮,他们吐蕃却造不出来,他自诩学识智慧不下当世任何人,也许他缺的只是一条思路,只要看到火炮使用的整个过程,他一定能将火炮仿制出来,然而,让他十分郁闷的是,那些个兵丁围的实在太严实了,根本就看不到所谓的装填。 “装填完毕!” “装填完毕!” …… 角度早就已经调好了,李庸点头扬声喊道。 “点火开炮~” 无论是大唐文武大臣还是各族的使臣们全都认真了起来,火炮到底是不是像传闻中的那么强,就要见分晓了,每个火炮前面的工匠都开始点火,众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并没有一点点防备,李庸已经默默的捂起了耳朵,台上的李二在长孙皇后耳边轻声说道。 “要捂起耳朵,这玩意儿声震如雷,比炮仗还响!” 长孙皇后听了立即捂起了耳朵,炮仗的声响她可记忆犹新,而火炮竟然比炸弹还响,而且这里有十门火炮,在众人的期待中,一直安静的火炮终于爆发出了怒吼,如雷一般的怒吼,一时间天地间只剩下了火炮的轰鸣声,仿佛连天地都炸裂了,声震如雷,天地失声,所有人全都一脸懵逼,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虽然耳朵嗡嗡作响,但是众人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安静,死一般的安静,无论是大唐的臣子还是各国的使臣们全都静静的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事,火炮一声巨响,然后就看到一个黑点急速射了出去,远处的木桩已经倒了一大堆,众人全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远的距离,好大的威力,强大,太强大了,所有的各国使臣们尽皆变色,原本大唐军队的实力就强的可怕,现在加上这样强大的武器,好让不让别人活了?脸色最为剧变的是禄东赞,因为只有吐蕃刚刚跟大唐打过仗,说不定未来还有仗要打,现在却突然发现大唐竟然掌握了这么强大的武器,真的是雪上加霜,原本他以为李庸会把这门技术带到坟墓里去的,可是他还是拿出来了,寂静过后,所有人都开始激烈的讨论起来,无论是大唐臣子还是各国的使臣全都激动的讨论,虽然都是激动,但是心情却截然不同,大唐的臣子们是激动是兴奋是惊喜是自豪。而各国的使臣们是震惊是震撼是惊悸是恐惧。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你们还不信,现在亲眼看到了,信了吧?我就问你们,猛不猛?” 这是程咬金的大嗓门,虽然长孙皇后捂住了耳朵也还是被这惊雷一般的声音吓了一跳,待看到炮弹所造成的巨大破坏,也不禁捂住了小嘴,太强了!虽然听丈夫描述过很多次,但是当她真的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禁不住震惊,神兵利器,真正的神兵利器,火炮真是太厉害了,李庸真是太厉害了,难怪自己的丈夫想尽办法要李庸把这门技术教出来,这样的武器换了那个皇帝没掌控在自己手上,睡觉都睡不着,处在震惊中的长孙皇后听到程咬金的大嗓门禁不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虽然这货因为皇后在所以有所收敛,并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但是那挤眉弄眼的模样,那怪模怪样的强调,分明就是话里有话。 “厉害!太厉害了。” “这简直是惊天利器啊。” 整个校场上全都是惊叹声,李二站在擂台上微微笑着,火炮对他们造成的冲击可想而知,即便是他已经见识过火炮的威力,刚刚都被火炮齐发的威力给镇住了,这真的是镇国利器啊,整个校场上最淡定的人就是李庸了,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到众人那被震惊的一脸懵逼的样子,他只能默默感慨,就知道欺负小孩,有意思吗?不就是魔改后的火炮嘛,这玩意威力不够,体型来凑罢了,议论了一通,校场上渐渐安静了下来,各国的使臣们一个个面色复杂,甚至有的胆小的使臣直接面无人色,李二笑着说道。 “李庸造的这玩意儿,听个响还是不错的,你们觉得呢?” 李庸听的很是无语,还听个响不错,这十三装的还真是清新脱俗,长孙无忌假惺惺的笑道。 “圣人说的是,华亭侯造的火炮声若惊雷,听个响很是提神啊。” 一众使臣们听了很是无语,什么叫听个响还是不错的?这么强大的武器简直是战场上的收割利器,那是用来听响的吗?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炫耀。 “这是神兵利器啊,天佑大唐!” 一众使臣们言不由衷的阿谀奉承,李二转头看向吐蕃的使臣,笑问道。 “可是吐蕃的使臣?” 虽然禄东赞等人入长安也有几天了,但是一直都是四方馆和礼部接待,他们还没有机会觐见李二,禄东赞微微躬身说道。 “外臣吐蕃大相禄东赞,奉赞普之命出使大唐,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李二笑说道。 “禄东赞,我记得你这是第二次来长安了,你看某的火炮如何?” 禄东赞赞叹说道。 “外臣深知炸弹已经是神兵利器,入长安以来听闻火炮的威力尤胜炸弹十倍,今日亲见才发现果然名不虚传。” 李二笑着说道。 “炸弹?听闻你们吐蕃吃了炸弹的大亏。” 禄东赞躬身回答道。 “赞普受小人挑拨,一时糊涂发兵冒犯了大唐,我吐蕃的勇士确实吃了炸弹的大亏,不过,并非是我们的勇士不及大唐将士勇武。” 禄东赞身后的吐蕃勇士们顿时都挺胸抬头,显然对于败给大唐并不服气,不过他们的脸色还有些发白,未免失了几分彪悍之气,李二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 “单论勇武精锐,我大唐将士也绝不惧你们吐蕃人。” 程咬金叫道。 “圣人说的是,我大唐精锐之士何惧任何人?圣人一声令下,臣不用炸弹也能大败吐蕃。” 禄东赞微微挑眉。 “如不用火器,胜负难料!” 尉迟恭、程咬金等不少将领顿时跳了起来,什么胜负难料?之前没有火器,大唐的精兵悍卒们南征北战从未一败,就算没有火器,照样能打的你们吐蕃溃不成军满地找牙,若是能激的唐军不用火器,来一场堂堂正正的较量,他们吐蕃绝对不会再输给大唐,思索至此,禄东赞眼里不禁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李二豪气说道。 “我大唐有千员猛将,有数十万带甲猛卒,无论有没有火器,某的将士都能保家卫国,不过,既然有了炸弹,有了火炮,这是上天的垂青,某又何苦不用反倒让某的将士平添伤亡?” 徐世绩说道。 “圣人说的是,都是我大唐的大好男儿,战死沙场固然英勇却也可惜。” 禄东赞听了心中倒也没有多少失望的神色,若是大唐的皇帝将军这么容易中计那早就不足为虑了。 “某观你们吐蕃似有不平之意,回去尽可整顿兵马再战一场,某必以火炮迎之。” 李二傲然说道,其他各国使臣一个个都看起了热闹,他们巴不得大唐和吐蕃再打起来呢,最好打个两败俱伤,禄东赞躬身回答道。 “其实我吐蕃对大唐并绝无不敬之意,外臣这次奉赞普之命出使大唐,就是为了两国重新修好,外臣刚刚观看了火炮的试炮,也是惊为天人,这种武器堪称战场上的大杀器,但是,外臣粗略观之,却也发现有不少缺陷。” 各国使臣们一听顿时全都竖起了耳朵,他们刚刚全都被火炮的轰鸣给镇住了,倒是没有细想这火炮的缺陷,这对众人来说都十分重要,甚至大唐的臣子们也全认真了起来,李二面色不变,笑吟吟说道。 “哦?那说来听听。” 禄东赞沉吟回答道。 “这般庞然大物,固然威力奇大,但是要铸造怕是颇为不易,纵然大唐地大物博,恐怕几年之内都难以配制到军中。” 李二听了笑而不语,但是心中也觉得这是个问题,铸造火炮确实不易,李庸听了却只是笑而不语,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流水作业,他只是觉得火炮还没有正式定型罢了,等到正式定型就可以实行流水作业,铸造火炮的速度就能大幅提升,还能起到保密的作用,禄东赞接着说道。 “而且火炮是庞然大物,如此沉重,移动起来并不方便,而川蜀多山,蜀道难行,这样的庞然大物如何走蜀道入川?即便入川也难以投入战场。” 各国的使臣们听了也不禁点头,这个吐蕃的使臣倒是说到点子上了,火炮突然威力极大,但是铸造不易,移动不便,李二有些诧异的看着禄东赞,心里很是赞赏,当朝臣还有这些使臣们心中的震惊还没有消散的时候,禄东赞不但冷静了下来,还想到了火炮的缺点,机敏才智都是上上之选,没想到吐蕃竟然也有这样的贤臣,怪不得吐蕃这几年实力猛增,敢悍然挑衅大唐,无论李二还是朝中的重臣们听到吐蕃使臣说出这些缺点都没有变色,因为这些缺点他们早就总结过了,火炮的确有缺点,但是这也无法抹杀火炮的强大威力,这世上没什么是完美无缺的,如何运用存乎一心,李庸摊手笑说道。 “圣人,臣就说嘛,这破玩意儿缺陷这么大,还得继续改进才能投入到实用当中。” 一众使臣们听了心中顿时凛然,改进?大唐还能继续改进火炮?如果真的能将火炮的这些缺陷改进了,那大唐的军事实力必然再次突飞猛进,他们望着李庸的目光都充满了复杂的神色,这就是华亭侯李庸啊?就是他在搞出了炸弹炸的吐蕃人原本都攻下松州城功亏一篑,在他们看来李庸一人简直比的上十万大军,禄东赞听了也不禁心中大震,虽然他列数了火炮的缺点,但是他也明白,大唐一旦将火炮列装在城墙上,那大唐的城池必然固若金汤,以后谁想去大唐劫掠,就必须要面对火炮的炮轰。 第二百三十六章 李二的野望 更让禄东赞心中震动的是,他从大唐皇帝和华亭侯的脸上看到了异样,火炮真的改进肯定是可以的,因为他见过李庸那些火炮,知道改进这些是迟早的事,奇怪的是这对翁婿竟然和好如初共同进退,禄东赞突然又觉得很庆幸,庆幸当初力劝赞普同意他出使大唐,不然如何知道大唐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吐蕃是在高原上,大唐的火炮想要攻上高原基本没可能,不过火炮对于西域诸国还是能起到极大的震慑作用,这对大唐来说意义非凡,禄东赞看向李庸的方向微微躬身说道。 “原来是华亭侯,我在此诚挚的道歉,上次多有得罪,还望您海涵。” 李二有些诧异问道。 “哦?禄东赞,你和李庸有什么故事吗?” 禄东赞笑说道。 “回皇帝陛下,外臣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遇到了华亭侯,外臣有眼不识泰山,闹了点误会,也算不打不相识。” 李二好奇的问道。 “误会?什么误会?” 李庸连忙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吐蕃人问路的声大了些,让臣有些不满,所以闹了点不愉快。” 他总不能跟李二说他带着黑军去干过吐蕃人吧,估计李二听到就当场翻脸了,把他直接拉出去祭天了,禄东赞和李庸打着哑谜,谁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也只有两个当事人才知道,李庸也不惧禄东赞敢说出来,禄东赞也只是想恶心一下李庸而已,李二不由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庸,他知道李庸是个不好惹的主,要是敢惹毛他,他就敢拼命的那种,现在他还不想李庸炸毛,现在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局面绝对不能被影响,一旁的长孙皇后只是抿嘴而笑,什么也不说,禄东赞说这些话也有一种试探的意思,他一直都在留意着李二和李庸的表情,看到李二瞪了一眼李庸,他不禁心中一动,心想难道李庸真的一点都不受李世民待见?明明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却一点都不受尊重,一切都很诡异,因为没有足够的情报给他分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观礼到此结束了,虽然这些使臣们很想再观摩两次,但是李二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大队人马开始返回皇宫,正式开宴,不过一众使臣们心中对宫里的赐宴却毫无兴致,满腹心事,哪里还有心情吃大餐,唯有借酒浇愁,等会儿,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猛烈辛辣?我的天啊,世上怎么有这么猛烈的美酒?什么火炮,什么炸弹,全都被他们抛在了脑后,现在他们的眼里就只有美酒,这是大唐皇帝的贡酒吗?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世上竟然就这么浓烈醇香的美酒!和这美酒一比,他们才发现之前喝的酒都是马尿!那能叫酒吗?这才叫酒啊,现在他们只想弄清楚一件事,这美酒叫什么名字?哪里能买的到? “这酒可真够劲的。” “是啊,太猛烈了。” “我的天啊,世上怎么会有此等美酒。” “这是什么酒?哪里能买到?” 原本大殿里还算安静,但是那些使臣们却突然炸了锅,这一下子引起了李二和朝臣们的注意,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有使臣当即站了起来躬身问道。 “皇帝陛下,外臣斗胆请问,这是什么美酒竟然如此浓烈醇香?可是宫里的贡酒?” 原来一众使臣们竟然是被一线天美酒给震惊了,李二还有大臣们不禁有些无语,这些使臣们心可真够大的,还以为他们被火炮震慑的无心吃喝呢,没想到转眼就被一线天酒给吸引了过去,这就把火炮给忘了?怎么感觉火炮还没有一线天美酒给他们的震动大?这些番人好酒之名可真不是吹的,李庸的酒虽然也卖到很多国家,但是数量不是很多,他们第一次喝到这样高度白酒,什么体验就可想而知了,李二笑道。 “这酒并非贡酒,而是华亭侯李庸所酿,名叫一线天,在长安城里就可以买到。” 一众使臣们听了全都激动不已,原来这等美酒长安城里就可以买到,他们全都打定了主意,等离开长安的时候,一定要拉几十马车回去,虽然只是第一次喝,但是他们已经觉得这辈子都离不开烧刀子了,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李庸的一线天美酒是限量的,也可不是那么好买的,虽然烧刀子美酒售价不菲,但是长安城里不知道有多少豪富之家,又怎么会吝啬酒钱?而且整个大唐又有多少豪富之家?早就有人积攒一线天美酒然后发往洛阳等地售卖,每一次都获利颇丰,想要一次买几十马车的烧刀子?做梦吧,然而这些使臣们并不知道,还在做着美梦呢。 “好酒,真是好酒!” 吐蕃的勇士们一样好酒,虽然他们对李庸仇恨,但是对这一线天美酒却爱到了骨子里,宫里的赐宴草草结束,因为各使臣们很快就喝的酩酊大醉,这让李二十分无语,他猜中了开头,一众使臣们全都被火炮震住了,却没猜中结尾,李庸跟着众人往外走,看着一个个被侍卫们架着的酩酊大醉的使臣们,就像看一头头待宰的羔羊,塞外是苦寒之地,所以番人们全都好酒,冬天若是没有酒来暖身子,又怎么挨过漫长的寒冬?听说塞外落魄的牧人会为了酒卖羊卖马甚至卖妻卖女,看来并非虚言啊,所以李庸才安排了和平使者向这些国家销售烈酒,条件就是想要一线天美酒,那就得拿战马拿牛羊来换,然后他在拿这些战马和牛羊专卖出去,一来一回,大赚一笔,甚至连羊毛他都没放过,因为用羊毛织成的地毯,用羊绒织成的衣物,那可都是好东西,将来不止能风靡大唐,甚至能行销海外,到时候战争就不用非一刀一枪,只用贸易就能解决上千年的边患,可惜,要酿制烈酒太耗费粮食了,这也是西山和华亭一直没有扩大酿酒作坊规模,更不敢将秘方售卖出去的原因,因为现在的大唐虽然已经有了盛世的征兆,但是仍然缺粮,占城稻一直没有得到大规模的种植,只有他的两个领地在种,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怕的就是那些世家大族们因为酿制烈酒而大量消耗粮食,使得粮价飞升,那会使得很多穷苦人饿死,他李庸的罪过就大了,只能慢慢等了,等海运畅达,等了粮食丰产之后,才能扩大酿酒的规模,才能逐渐去实现他的设想,任重道远啊,李庸也不禁在心里感慨,也不是所有的使臣都酩酊大醉,也有人十分清醒,比如禄东赞,虽然他也被一线天美酒惊艳到了,但是他却忍住了诱惑,浅尝辄止,他回头看向李庸,却发现李庸也在看着他们,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不知道为何,他看着李庸嘴角的那一丝危险突然觉得寒意顿生,那目光仿佛像看猎物一样,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为何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感觉,他自己不知道,可能是他手上的技术,也可以手上那支神秘的军队,可能都有,他也说不上,现在明面上看来就是,李庸立下这么多大功,他虽然看似风光,却又如履薄冰,今天的四方馆充满了酒臭味,虽然四方馆也管饭吃管酒喝,但是却不会有一线天这样的美酒,因为一线天美酒太贵了,而且还不好买,所以这些使臣们也是第一次喝到一线天美酒,能够入宫赴宴的使臣终究是少数,大多数随从多留在了四方馆,此时他们见到入宫的正使副使回来全都大惊失色。 按理说入宫参加皇帝的赐宴总要顾及一点颜面体统,怎么会喝到酩酊大醉呢? “快,去买酒!买烧刀子美酒!这可是天下第一美酒啊!浓烈醇香,和一线天美酒一比,我们的马奶酒那就是马尿!” “快,去买酒!” 整个四方馆里都是这样的喊声,禄东赞望着烂醉如泥的副使很是无语,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副使是赞普的叔叔,虽然他是大相,是正使,却也没法严令副使如何。 “快,去买酒,我还要喝!我还要喝天下第一美酒!” 副使虽然酩酊大醉,但是却仍然记挂着天下第一美酒,禄东赞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 “去吧,去吧,去买酒吧!” 吩咐完之后,禄东赞独自回到了房间,细细的思量今晚发生的事,尤其是火炮,虽然他指摘出了火炮的缺陷,但是他心中仍然大受震动,短时间内,火炮对他们吐蕃并没有什么威胁,但是他却不得不考虑以后,如果李庸真的帮大唐对火炮做出了改进呢?李庸,关键就在李庸身上,李庸虽然屡立大功,但是大唐皇帝却对他极为薄待,而且大唐的臣子们对李庸十分排挤,不,不能用排挤来形容,简直是欲杀之而后快,也许这是他的机会,李庸在大唐能得到什么?财富?他们吐蕃也可以给!公主?他们吐蕃也不缺公主,而且他们吐蕃可不像大唐皇帝那么抠搜的,但是,对于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权势,大丈夫立身于世,不可一日无权,而这恰恰是大唐皇帝没有给李庸的。皇宫,甘露殿,李二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长孙皇后诧异问道。 “圣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二哭笑不得说道。 “别提了,各国的使臣们全都喝的酩酊大醉,丑态百出,某的赐宴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长孙皇后听了更加的诧异,皇帝赐宴哪有臣子敢喝的酩酊大醉?即便是各国的使臣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喝的酩酊大醉啊,看到长孙皇后诧异不解的样子,李二不由苦笑着解释说道。 “还不都是李庸的酒惹的祸?各国的使臣哪里喝过这样浓烈醇香的美酒?不免贪杯的些,而一线天后劲那么大,一个个不知不觉就被放倒了。” “都说番人身处苦寒之地尤为好酒,果然如此,这么一想,李庸的酒竟然比火炮还厉害,竟然把各国的使臣们直接放倒了。” 长孙皇后忍俊不禁道,李二听了之后大笑说道。 “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 说起火炮,长孙皇后忍不住脸红的嗔道。 “圣人真是的,臣妾今天看了火炮,哪里同陛下说的那样?根本就不像好不好?陛下怎么能看着像……” “还是有一点像的,都怪程咬金那老货,一口叫了出来,这才传开了。” 李二连忙撇清关系。 “今天火炮给了各国使臣们极大的震动,西域这下算是彻底安稳喽。” 李二高兴说道,长孙皇后听了微微蹙眉说道。 “但是臣妾看吐蕃野心不小,还是有些桀骜不驯。” 李二正色说道。 “吐蕃确实是朕的心腹大患,这也为什么之前某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们身上,这次也算是试探出了吐蕃的实力了,吐蕃的实力远超某的想象,某还有徐世绩、辅机他们都小看了吐蕃,吐蕃国有明君贤臣,又处高原之上易守难攻,远比突厥还要让某头疼啊,某可以派大军横扫大漠,却很难派大军远征高原,即便是威力奇大的火炮对吐蕃的震慑也极为有限。” 长孙皇后宽慰说道。 “川蜀多山对于吐蕃来说既是利也是弊,他们永远不可能图谋中原,陛下可从容应对。” 李二沉声说道。 “可某绝不会放弃川蜀寸地,他吐蕃胆敢派兵,某必派大军征讨之,某麾下的猛将悍卒战无不胜定会将他们赶回高原,可是,朕横扫大漠,接下来就是西域了,某只是为了天可汗的名号吗?不,因为某心中还有一个梦想。” 说到最后,李二有种向往,又有种斩钉截铁的味道,长孙皇后抿着嘴沉默了,她知道皇帝心中一直深藏着的梦想是什么,剑指辽东,这些年李二偷偷苦心布置西域,一方面是朝廷战略需要,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为了消除掣肘,为征讨辽东做准备?但是却没想到他还没摆平西域,就跳出了一个吐蕃,他以前受到挑唆去攻打才知道,吐蕃地处高原易守难攻,朝廷很难派出大军像征服草原大漠一样征服吐蕃,愣是把一场进攻战打成了防守战,如果不是李庸及时提供了火药,那松州都被他玩没了,其实长孙皇后的本心并不支持皇帝征讨辽东,前隋前车之鉴,但是她又知道皇帝心里的这个执念有多深,根本就劝不动,长孙皇后握着李二的手温婉笑道。 “无论圣人做什么,臣妾都支持圣人,只是臣妾请圣人不要操之过急,圣人春秋鼎盛,大唐国力蒸蒸日上,圣人何必急于一时?”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打群架 说到最后,长孙皇后突然想到了李庸,不禁莞尔而笑。 “说不定,再过几年,李庸就又折腾出什么好东西呢。” 李二听了也不禁眼前一亮,他这个女婿总是能创造一些好东西出来,给人眼前一亮的惊艳。 “这小子不知道肚子里还有多少存货,不说他再搞出什么好东西,只要他能将火炮再改进一些,到时候大炮平了西域诸国,再随军出征辽东,某必能一战而定,开创不世伟业。” 长孙皇后笑说道。 “臣妾相信李庸一定能做到的,臣妾看他很有信心的样子。” 其实就算李庸不想再帮李二改进大炮,大炮依然是攻城拔寨的利器,无非就是运送难了些,行军慢了一些,不过这些就算对于攻打辽东来说都不是问题,所以李二在第一次看到大炮的时候就心中火热,这更加增加了他攻打辽东的信心,想到李庸,李二就不由有点不一样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为了得到火器已经把俩人的关系搞到如此之僵,他为了李唐江山,又把几个儿子和自己的关系搞的不可逆转,这就是李庸所说的自己作的,但是李二并没发现这些都是他的错,错的都是别人,皇帝怎么可能错呢,都是李庸的错,都是那些没用儿子的错,另外一边,禄东赞整整想了一夜,第二天推开门却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心里十分诧异,人呢? “来人~来人~” 连喊了数声,竟然一个应答的都没有,禄东赞莫名的心中一惊,难不成昨夜出现了刺客?大唐君臣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吗?只是,为何他这个正使却没事?禄东赞既惊又疑的推开了隔壁的房间,这才发现他的随从竟然横七竖八的躺着,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再把所有的房间全都产看了一遍之后,禄东赞彻底呆滞了,所有人竟然全都喝的酩酊大醉,一时间禄东赞心中气愤不已,堂堂吐蕃的勇士,竟然一点警醒都没有,就这样全都喝的酩酊大醉,真是气死他了,其实,又岂止吐蕃的使节这样,其他的使节也都是这般景象,一线天的猛烈醇香一下子就征服了他们,以至于他们根本就留不住嘴,而一线天的浓烈可远不是马奶酒能比的,后劲大着呢,很快就全都放倒了。长安,聚仙居前排着一条长龙,远比以前还要长的长龙,因为四方馆的番人们也都爱上了一线天美酒,现在再让他们喝普通的黄酒,那感觉寡淡如水。 “什么?只能买一坛?为什么?大爷我又不是没钱!” 吐蕃人一边说着一边将金子拍在了案上。 “钱不会缺你的,赶紧给劳资搬酒。”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东家定下的规矩,一人一桌菜只能买一坛一线天,还请客官见谅。” “见谅?见什么谅?大爷我是缺你金子吗?凭什么不卖?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吐蕃人?” 自从上次喝了一线天美酒之后,所有的吐蕃勇士们全都被征服了,因为喝的酩酊大醉而被大相训斥了一番,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来买酒了,这次直接拉了两辆马车来,准备直接拉两马车一线天回去,结果人家竟然不卖,来这里吃饭一人只卖一坛,他们一听顿时急了,一人只卖一坛倒也暂时够他们喝,只是等他们离开长安的时候可怎么办?他们还想等离开长安的时候拉个几十马车呢,聚仙居的服务员听了不禁愣了愣,是不是瞧不起你们吐蕃人?你这不废话嘛。 “要买就买,不买赶紧走。” 那服务员没好气说道,吐蕃人听了顿时大怒,这明显是瞧不起他们吐蕃人,那吐蕃勇士直接哗啦啦倒下了好些金子在桌子上,喝道。 “今天老子还就非买不可了,不卖也得卖,卖也得卖。” 那服务员听了也是大怒,开店这么久,还没见过谁敢在这里撒野呢,小二十分硬气说道。 “不卖就是不卖,这是我们侯爷定下的规矩。”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吐蕃人一听顿时大怒。 “什么狗屁侯爷,狗一样的东西,被追的上蹿下跳,也敢充大爷!” 那吐蕃勇士一把抓住了服务员的衣襟,恐吓道。 “敢说不卖,看大爷我不砸了你的店。” 敢砸了侯爷的店,满长安城也找不出这么嚣张的人,那服务员唾沫横飞的骂道。 “我呸~你们几个番狗竟然敢在这里撒野,还敢骂我们侯爷,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虽然那服务员被抓着衣襟勒的脸色通红,但是却丝毫都不惧体型彪悍的吐蕃勇士。 这里是长安,这里是大唐,哪里轮的到番人嚣张?能够跟着出使的吐蕃勇士在吐蕃那也都是人上人,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卖酒的小人物竟然都敢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个下贱东西也敢骂我?” 吐蕃勇士直接扬起拳头一拳挥了过去。“嘭~”瞬间,整个酒楼都遭了秧,吐蕃勇士毕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勇士,身经百战武艺高强,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 “番狗打人了~” “番狗闹事了~” 喊声在街上响了起来,听到的人无不大怒,番人竟然敢在长安打人?无论是原本排队的百姓还是路过的百姓,无不冲了上来,最先是吐蕃人和唐人混战在一起,慢慢的其他番人也被迫加入了混战,打起来之后唐人也没法分辨,只要看到是番人就打,这是一场打群架,然而却是一场一边倒的群架,普通百姓哪里是这些精挑细选的勇士的对手?今天李庸闲的没事,就带着小牛他们出去转转,总是待在家里也不好,尤其对着像狼一样的长乐,李庸全身都寒栗,李庸心想我对你这么好,你既然时刻馋我的身体,太恐怖了,得出去躲躲,逃一般离开侯府之后,他就开始盘算要抓紧时间离开长安了,华亭县那边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得抓紧去一趟倭国,收集罪证和教训倭国,他和小牛一行人走在长安的大街上,李庸可以说引得了街上所有人的注目礼,尤其大姑娘小媳妇们更是不停的偷看李庸,这是以前出来没有的,到底发生了?李庸不知道,他也很纳闷,他走着走着,发现起码一阵纷乱传来。 “番狗打人了!有没有习武的好汉,跟我去打番狗。” “长安城里怎容番狗横行?” “快,去打番狗啊!” 李庸听了远处传来的喊声也不由大吃一惊。 “哪里有番子打人?” 李庸喝声问道。 “是华亭侯,侯爷,就在前面的街上,好多番狗当街行凶。” “华亭侯来了,太好了。” 街上的人认出了李庸不由大喜,不说华亭侯的侍卫,华亭侯多年可是血战松州打的吐蕃人屁滚尿流的。 “在长安城内岂容番人猖狂,走~” 李庸大喝一声立即催马前行,小牛等人听了也义愤填膺,在大唐境内还能让番人欺负了去,那可真是没天理了,众人驱马直奔了过去,就见到前方果然好些人混战在一起,其中唐人正被番人大打出手,躺在地上的也多是唐人,甚至差役冲上去都被打倒在地,一眼望去,李庸顿时火冒三丈,只杀气四溢的说了一个字。 “打~” 小牛一个个同样目眦欲裂,二话不说就随着李庸跳下马,冲了上去,原本一边倒的形势瞬间被反转,尤其李庸和小牛,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而且李庸和小牛下手皆十分狠辣,周围的人全都激动不已,一直以来他们都没见过这位华亭侯到底是何方神圣,虽然传言华亭侯武艺也十分不凡,但是却鲜有人亲见,因为上次李庸在大众面前表演,还是当年比武招亲的时候露过两手,不过毕竟看过人不多,现在没见过李庸武艺的人终于看到华亭侯大发神威了,他们才发现华亭侯是文武双全,长街的另一边来了一群人,当先一人正是禄东赞,此刻的他脸上全是阴沉之色,在长安城内和长安城的百姓大打出手,不管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对吐蕃来说都不是好事,吐蕃的勇士虽然作战勇猛,但有时候却又十分冲动鲁莽,因此他屡屡叮嘱不得在长安惹事,然而,冲突还是发生了,就是不知道责任到底在谁那边,现在他很希望是唐人理亏在先,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目光一凝,因为他看到了人群中的李庸,只见李庸双手抓住吐蕃勇士的胳膊用力一拧,喀嚓的声音骨裂的声音响起,随即用力的一拉,胳膊肘重重的砸在了吐蕃勇士的胸腔上,吐蕃勇士吐血到底,生死不知,禄东赞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李庸的出手果决狠辣,他是知道李庸的身手的,当年比武招亲的时候,他可是活活把他手下的勇士砍成木头一样的存在,他的那些护卫武艺也是超凡,他还以为只有李庸这么猛,但是万万没想到,他手下那些护卫的武艺竟然也如此不凡,文武双全啊,这样的人才却不得重用?禄东赞很是怀疑,他怀疑这些都是大唐皇帝释放的烟幕弹,迷惑外界的。 “住手,都住手~” 禄东赞大喝阻止道,然而,根本没有人鸟他,因为这里只有十几个吐蕃人,全都被放倒在地了,还站着缠斗在一起的要么是唐人,要么是其他番人,谁会听禄东赞的话?禄东赞身后的勇士们看到自己的同伴全都被放倒在地生死不明,一个个顿时大怒。 “大论,仁青措姆他们都快被打死了!您还在等什么?” 禄东赞转头严厉的呵斥道。 “谁都不许动手!” “大论,那,那怎么办?” 禄东赞沉声道。 “等。” 不得不说,禄东赞在吐蕃人心中还是很有威严的,他身后的勇士虽然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但是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动手,“嘭~”将最后一个番人放倒在地,李庸拍了拍手吩咐说道。 “快,救治伤员,把受伤的百姓全都送到附近的医馆,总共需要多少诊金汤药费让医馆来我府上取。” 虽然还不知道这场冲突是为何而起,但是李庸十分痛快的把所有伤员的诊金全都出了,无他,眼前的这一幕让他觉得很自豪,面对番子,这些百姓们哪怕不敌也没有一个人退却,没有受伤的百姓们立即忙活了起来,有的跑去医馆叫郎中,有的找车子,有的包扎病人,至于到底的番人,根本没有人管,小牛立即带着护卫们围了上来,对面的禄东赞还带着数十吐蕃勇士呢,李庸摆了摆手说道。 “你们去帮忙救治伤员,我就不信了,还有人敢当街行刺本侯不成。” 小牛让其他护卫散去帮忙,自己则紧紧的跟在李庸的身边,随时准备应变,禄东赞翻身下马,沉声问道。 “华亭侯可知发生了何事?” 李庸沉声回答道。 “我来的迟,倒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我大唐的百姓被你们番人殴打,你们还真是猖狂无边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禄东赞听了不由有些无语,李庸都不知道原因竟然就直接参战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试探与拉拢 李庸也很好奇,到底是为何打起来了,他转身问道。 “你们知不知道为何起了冲突?” 周围的百姓纷纷摇头。 “不知道啊,我们跑的时候就看到番人正在打人,哪还来得及问原因啊,撸起袖子就冲上来了。” 虽然很多人掺和了进来,但是却并不知道为何打起来,遇到这种事还需要问明原因吗? “下次别撸袖子了,多耽误工夫。” 李庸看似在教育的笑着说道,旁边的百姓虽然鼻青脸肿但是却尽皆笑了起来,旁边的禄东赞听的很是无语,我这个吐蕃大论还在呢,你们是不是太有恃无恐了?聚仙居的那个服务员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激动说道。 “侯爷,侯爷您可来了,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是那些番狗先动手的,是他们打了我们,还要砸店,街上的人路见不平这才拔刀相助。” 李庸也认了出来,这不是聚仙居的服务员吗?本来李庸就很少再长安,就算在也很少露面自己的产业,虽然这些产业众所周知知道是他的,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承认,知道和承认是两码子事,这个服务员是李庸约李承乾的时候见过的,所以他有印象,他心想原来这场大混战竟然还是因自己的产业而起,那他还真是没掺和错,这么说,他赔付诊金也没错,这些百姓算是在帮他呢,只是,吐蕃人竟然嚣张成这样吗?竟然还砸店? “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来。” 李庸问道。 “侯爷,店里规定一线天一人就只能买一坛,那吐蕃人非要多买,小人不许,他就打小人,还扬言要砸店,哦,他还辱骂侯爷。” 那服务员义愤填膺回答道,一听李庸顿时就明白了这场冲突因何而起,他记得这个规定是郑丽婉立的,一人一次只能买一坛酒,这样的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买到酒,一直以来都没人置喙这个规矩,即便是长安城中的豪门谁不给李庸面子?无非就是多派几个人排队买酒罢了,这些番人肯定也是在自己的底盘作威作福惯了,所以一时受激就动了手,觉得自己是堂堂使节,打个升斗小民不算什么事,但是,即便是大唐的升斗小民也不是番人能够欺负的。 “说说,那吐蕃人是怎么辱骂我的?” 李庸面无表情的问道。 “他,他骂侯爷被追的上蹿下跳,是狗一样的东西。” 那服务员小声说道,李庸听了转头看向禄东赞似笑非笑道。 “大论听到了吗?没听清的话,可以让他再说一遍。” 禄东赞叹了口气道。 “这毕竟是他一面之词,言语冲突绝非一人之错,当然我手下的勇士确实性格冲动鲁莽,如果真是我手下的错,我必会严惩给侯爷一个交代。” 一面之词?李庸用脚踢了踢正蜷缩在地上惨叫的一个番人问道。 “我看你不像是吐蕃人,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番人忍着疼痛哭诉道。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正排队买酒呢,突然就有人冲上来打我,我是不得不还手啊。” 李庸一听顿时就明白了,这人可能是受了无妄之灾,毕竟都打起来了,谁还能分的清这些番人都是哪个族的。 “侯爷,可要给我做主啊。” 我给你做什么主?李庸很是无语。 “这你得找打你的人,他可能是和你有仇吧?” 倒在地上的番人都快哭了,第一个冲上来打他的人,他哪儿知道是谁啊?上哪儿找去?再说了,他来长安才几天啊,怎么会有仇人?数十个捕快朝着这边飞奔而来,当先一人正是京兆府的府尹,他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心想番人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当街行凶,但是当他带着这些捕快们赶来的时候,发现似乎混战已经结束了,地上躺着很多受伤的人,有长安的百姓,有番人,更让他吃惊的是,华亭侯也在,而且对面还有数十个番人,好家伙,这些番人竟然还敢对华亭侯出手不成?这可真是活腻歪了。 “侯爷,下官来迟了。” 京兆府尹连忙见礼说道,李庸听到声音就转身笑道。 “原来是陈府尹来了。” “侯爷,这到底是什么情形?” 京兆府尹连忙问道,李庸也解释道。 “打人的番人都在地上躺着呢,至于被打的百姓,我正找医馆治伤,到底该如何处置是陈府尹的事,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多谢侯爷仗义出手,下官代长安的百姓谢过侯爷。” 陈府尹连忙拱手道,李庸摆摆手说道。 “陈府尹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侯爷可知是因何而起?” 陈府尹忍不住还是问道,李庸也不隐瞒,笑着说道。 “是吐蕃人来买酒,不满聚仙居立下的一人只能买一坛酒的规矩,不但辱骂我,而且还要砸我夫人的店。” “什么?吐蕃人竟然猖狂如此,这里可是长安,又不是他们吐蕃。” 陈府尹霍然变色怒道,禄东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陈府尹,这场冲突的原因还没有水落石出呢,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吧?” 陈县令疑惑问道。 “你又是谁?” 禄东赞微微拱手说道。 “我乃吐蕃大论禄东赞,也是吐蕃使节的正使。” 陈县令沉声说道。 “原来是吐蕃正使,本官自会将他们带回去然后会查个水落石出,就不劳正使操心了。” 禄东赞有些痛心说道。 “他们已经被打的生死不知,陈府尹将他们带回去,是想草菅人命吗?我必须要将他们带回四方馆治伤,随后,我会问清缘由,然后亲自求见皇帝陛下。” 陈府尹听了不由犹豫了起来,这涉及到吐蕃使节,已经不是他这个京兆府府尹能左右的了,而且他还真怕把这些吐蕃人带回去之后死在了京兆府衙里,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侯爷,您看?” 陈府尹问道。 “陈府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反正吐蕃人也逃不掉不是?” 李庸笑吟吟道,禄东赞正色说道。 “我们吐蕃人有自己的担当,这事我会问清楚的,若是我手下的错处,我绝对不会姑息。” “希望如此。” 李庸笑了笑,随即带着小牛等人去查看伤员,禄东赞也让人去救治生死不明的吐蕃勇士,而陈府尹则带着捕快们救治伤员的同时,了解事情的经过,这事必然震动长安,但是让陈府尹和禄东赞心中大松了一口气的是,虽然不少人受伤很重,但是并没有死人,整个长安的百姓听说吐蕃人当街打人之后无不愤愤不平,纷纷要求严惩凶手。什么?打人的吐蕃人都被华亭侯打成了重伤生死不知?呸~活该!这里可是大唐,是长安,还能有吐蕃人横行霸道的份儿?战场上都没吃吐蕃的亏,还能在长安城里吃吐蕃的亏?不得不说,华亭侯干的漂亮,传言华亭侯武艺也十分不凡,果然是真的,华亭侯真是文武双全啊,而且,华亭侯心善啊,二话不说就把所有的诊金汤药费全都包了,其实李庸不仅把受伤的百姓的诊金汤药费全都包了,而且还打算给他们误工费营养费等等,毕竟这些百姓也算是为他李庸仗义出手,不能寒了大家的心,而且,李庸真不差钱,钱,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数字而已,整个长安的百姓对李庸一片赞誉,就连长孙皇后都对李庸的所为赞不绝口,李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也觉得李庸做的十分漂亮,至于事情的起因已经十分明显了,就是因为买酒发生了口角,吐蕃人最先动手打人,禄东赞入宫求见皇帝,姿态放的极低,请罪的同时还主动要求对受伤的大唐百姓赔偿,同时也声情并茂的描述了动手的吐蕃勇士被华亭侯打的有多惨,并表示等他们痊愈之后还将受到严惩,不止这样说,禄东赞还真的做了,亲自看望受伤的百姓,而且还重金赔偿,即便是朝中最擅长挑刺的御史都挑不出刺来,就连长安城中的议论的风向都变了,大家也不再痛骂吐蕃人了,毕竟因口角打架之事时有发生,人家吐蕃大论做的确实不赖,华亭侯府里,李庸听着小牛的禀报,十分感慨说道。 “禄东赞真是不简单啊,还是如此的隐忍,能屈能伸,不愧是吐蕃大论,将来一定是大唐的强有力的对手。” 其实李庸想说的是不愧是历史名人,果然不是简单人物,小牛点头回答道。 “这人也是能言善道之人,而且确实隐忍,那些被打伤了的百姓在禄东赞去看望过之后都对他交口称赞,听闻圣人也对禄东赞十分赞赏。” 李庸点头道。 “圣人确实对禄东赞十分赞赏,听说还想留禄东赞在大唐为官。” 这并不算什么奇闻,有不少番人在大唐为官,尤其军中不少,对于番人来说能在大唐为官也是一种荣耀,正说着,有人来禀报。 “侯爷,吐蕃大论禄东赞求见。” 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吐蕃和大唐的关系还比较僵硬,吐蕃虽然败了,但是却没有表示臣服,这时候禄东赞身为吐蕃正使私底下求见朝中大臣,这可是很忌讳的事,而且他和禄东赞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就是仇敌,以后也是,那还见个锤子,李庸当即说道。 “不见,转告他,我没空见他。” 府门外,禄东赞听了门房的回复倒也没有意外,朗声笑道。 “还请转告华亭侯,我登门拜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登门致歉,还望侯爷能看在我一片诚心的份上拨冗一见。” 街上的百姓听了不禁感慨,这位番人大论倒真是个有担当之人,不止去看望了那些受伤的百姓,竟然还来到了侯爷府亲自道歉,这位吐蕃大论虽然是番人,却也是光明磊落之人,李庸听到门房的再次禀报也不禁陷入了沉思,禄东赞竟然是打着道歉的名号见他,这倒是让他不好不见,如今禄东赞无论是在长安百姓中还是在朝中的名声都不错,他若执意不见,反倒是让人觉得他李庸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罢了,请他到前厅吧。” 李庸淡淡说道。 “大论来访,蓬荜生辉啊。” 李庸满面春风的笑道,好像见到好朋友一般。 “今日我是来上门请罪来了,若不是他们还没法下床,我定让他们来负荆请罪。” 禄东赞一脸诚恳说道,俩人就真的好像好朋友一样,真是人生全靠演,俩人就是这样。 “大论客气了,大论的处置朝野称赞,我也很欣赏啊。” 李庸似笑非笑说道。 “这些混蛋砸了侯爷的店铺,我心中十分愧疚,略备薄礼就当是我的赔礼了,还望侯爷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中难安啊。” 禄东赞诚恳说道。 “也罢,既然大论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大论里面请。” 李庸笑道,府中仆人上了茶,禄东赞啜了一口,惊叹说道。 “好茶,好茶,我一生从未品过如此好茶。” 李庸淡淡一笑,这可是明前的龙井,精选最上等的茶叶,这才制出了一批明前龙井,才刚刚运到长安,连李二这个皇帝都还没尝过呢,连品了几口,禄东赞不禁感慨说道。 “侯爷大概是生了七窍玲珑心吧?无论什么经侯爷之手就成了世间一绝,就如那一线天的美酒,也是天下第一等的美酒,这才引得世人哄抢。” 李庸摇头说道。 “其实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酿出了一线天这样的美酒。” 禄东赞惊讶问道。 “哦,何解?” “世人皆爱酒,又岂知道酿制烧刀子需要耗费大量的粮食,所以我从未扩大过规模,更不敢将秘方透露出去,我的夫人也因而定下了限量售卖的规矩。” 李庸淡淡的解释道,禄东赞恍然道。 “原来如此!我还奇怪为何侯爷会立下这样的规矩,原来是侯爷是菩萨心肠啊,世人皆爱钱,一线天这样的美酒如此受欢迎,侯爷却毅然立下这样的规矩,真是令人钦佩。” 李庸笑着摆摆手说道。 “钱不过就是个数字而已,赚钱的方法有很多,又何必非要酿酒,等大论离开长安的时候,我让人给大论备上点。” 禄东赞微微拱手笑道。 “那就多谢侯爷的美意了。” “侯爷说的是,钱不过是身外之物,大丈夫立身于世,不可一日无权,钱倒在其次。大唐真是人杰地灵啊,竟然能孕育出侯爷这样的大才,我身居大相之位,却自认才能远比不上侯爷,若是侯爷生在吐蕃哪有我这样的庸才身居相位的可能,若是吐蕃也能有侯爷这样的大才之士,必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禄东赞看似对李庸连连夸赞,但是却话里有话,李庸哪能不知道这是试探与拉拢的意思,他们都是聪明人,而且是非常聪明的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又不傻 李庸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没听出禄东赞的这些话分明在招揽他,甚至甘愿还让出大论之位来,李庸不禁有些感慨,是金子真是谁看到都两眼放光啊,问题是吐蕃那地方他是真不愿去,别说去吐蕃做大论,就是让他代替杜如晦房玄龄做大唐之相他也不愿意啊,神经病啊,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受,天天案牍劳形,天天处理政务到半夜,还特么连加班费都没有,李庸笑道。 “大论谬赞了,我不过会些奇巧淫技,这在大唐真不算什么。” 禄东赞也笑道。 “华亭侯太谦虚了,华亭侯是什么样,我还是知道一点的,你说是不是?” “粮种,炸弹,火炮,我觉得华亭侯立下的功勋,朝野无人能及,可是华亭侯却屈居县侯之位,而且朝中勋贵多有排挤华亭侯,这就是嫉妒华亭侯的所立下的功勋啊,我一直听闻大唐皇帝陛下乃是不世之明君,却没想到薄待功臣至此。” 禄东赞带着跳板离间和同情感慨说道,李庸脸色十分平静,在大唐,国公之位乃是为人臣的顶峰,以他的功劳国公之位可能当不了,但是郡公还是可以的,李二并没有给他晋郡公之位,无非就是他因为太年轻,还有就是对他的猜忌,其实李庸并不怎么在乎,因为他对这些都不敢兴趣,这次回来把火器的技术交出去,无非就是让李二的正规军正面对抗那些势力罢了,何况这些技术对李庸来说,已经过时了,看到李庸的脸色一直十分平静,禄东赞心中有些诧异,但还是笑道。 “华亭侯不要误会,我并非是在挑拨,只是为华亭侯感到不平,虽说我和华亭侯之间多有误会,但是我对华亭侯之才十分仰慕,有相见恨晚之感,若是华亭侯生在我吐蕃,以华亭侯之才……” 禄东赞说到最后停了下来,一副你明白的样子,李庸装作诧异问道。 “以我之才如何?莫非还能做赞普?” 大厅里一阵干咳声响起,即便禄东赞自诩急智多才,也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也被噎的不知道如何回话,我特么想请你去为吐蕃效力,你特么竟然想将整个吐蕃占为己有?还要做赞普,做赞普那是有没有才的事儿吗?禄东赞干笑道。 “华亭侯说笑了,以华亭侯之才,在我吐蕃不仅可以位居大论之位,封王也不是不可能,我们赞普渴贤久矣,可惜一直没有郡公这样的大才啊!” 说到最后,禄东赞一脸惋惜的样子,李庸不禁笑道。 “大论太过谦了,大论之才就连圣人也十分赞赏,想留大论在朝为官,说不定你我以后就同殿为臣了。” 禄东赞听了摇头笑道。 “大丈夫立身于世不可一日无权,我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性子,我吐蕃虽处高原之地,不如大唐繁华,但是却先平苏毗后兼羊同,威慑泥波罗、党项、白兰羌、吐谷浑等地,已成为大唐之外的繁荣之地。” 李庸听的一脸懵,什么苏毗什么羊同什么泥波罗什么白兰羌这都是哪儿啊?吐谷浑都已经成为历史了,那还有你们吐蕃的事,是不是得了老人痴呆你?其实禄东赞也没想着一次就能劝动李庸,毕竟李庸肯定还对他怀有戒心,他只需给李庸一丝曙光,李庸越想就会越觉得诱惑。 “此番来大唐,最让我感到高兴的就是能再次遇见到你,华亭侯之才让我十分敬仰,希望以后还能来拜见华亭侯。” 禄东赞告辞的时候表示以后还想再来拜访,李庸笑呵呵的答应着,跟你个充满体味的吐蕃人有什么好见的?还忽悠我放着大唐的幸福生活不享跟着你跑去当野人?神经病吧?一路走好,再也不见,李庸一直将禄东赞送出了大门,正好程咬金和尉迟恭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大为惊奇。 “那不是吐蕃大论禄东赞吗?” 程咬金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李庸点头道、 “嗯,是禄东赞。” 尉迟恭好奇的问道。 “他干嘛跑你这儿来了?” “砸了我的店,当然是跑来道歉喽。” 李庸笑着解释道。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程咬金摸着下巴沉思道,“啪~”李庸直接给程咬金一个鞭腿,程咬金被扫了个踉跄。 “你特么才是鸡呢,不学无术。” 李庸没好气道,反正他和程咬金已经乱了辈分,无所谓了,程咬金又打不过李庸,平时也就闹着玩,已经走远了的禄东赞蓦然回首,正好看到了李庸一脚将旁边的人踹了个趔趄,他顿时心中一凛,那两个人他突然想起来是谁了,卢国公程咬金和鄂国公尉迟恭,刚才他走的急,双方又没打招呼,所以他也没仔细看,他怎么没想到程咬金和尉迟恭竟然来华亭侯了,不是说他们俩前一阵子不是追了李庸半个长安城吗?现在看样子,那里想说的那样和李庸有深仇大恨的,更加让他意外的是,李庸竟然直接踹了程咬金一脚,而程咬金竟然没有反抗,程咬金是什么脾气他早就已经听说过了,那可是长安城里的混世魔王啊,没有之一的存在,他被李庸踹了一脚竟然生受了?禄东赞心中剧震,觉得重新审视李庸在朝中的地位,李庸被卢国公和鄂国公追了半个长安没错,没有被大唐皇帝重视也没错,但是他却总觉得哪里似乎错了,程咬金被李庸踹了个趔趄确实生受了,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对李庸佩服极了,放眼大唐的年青一代中,李庸是唯一一个让他服气的人,所以被李庸踹了一脚之后,程咬金只是干笑说道。 “李庸,禄东赞那老小子阴的很,你要小心。” “这老小子也许是来挑拨离间的。” 尉迟恭也跟着点头说道,李庸一脸惊奇。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也不算挑拨离间,他就是想请我去吐蕃当大论。” 李庸笑道,程咬金和尉迟恭听了顿时惊呆了。 “什么?他想请你去吐蕃当大论?” 李庸笑道。 “是啊,我若去吐蕃,他甘愿把大论之位让出来。” 程咬金和尉迟恭急声说道。 “李庸,你可不能去啊,吐蕃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总共也没几个人,去做大论又能怎样?” “我又不傻,你们都能想的到,我会想不到?我怎么舍得大唐的幸福生活跑去吐蕃受苦?” 李庸笑吟吟道,河间郡王府里,李孝恭瞪着铜铃似的大眼,问道。 “什么?禄东赞招揽李庸去吐蕃?他脑袋被马车挤了吗?他是怎么想的?李庸怎么可能会跟着他去吐蕃?” 李崇义同样纳闷道。 “不知道啊,禄东赞还打算让出大论之位来给李庸,这有什么吸引力吗?去吐蕃做大论还不如在大唐做个县令呢。” 李孝恭听了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禄东赞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念头是因为程咬金和尉迟恭一起追了李庸半条街?两仪殿,黄言正在轻声禀报着,脸上带着意思不可思议的神色,李二听完失笑道。 “禄东赞跑去华亭侯府道歉,还招揽李庸?某觉得禄东赞有些才华,想留他在朝中为官,他不愿意也就罢了,竟然还挖起了某的墙角?” 长孙皇后也笑道。 “咱们这女婿那么能折腾,折腾出来的每一样东西都那么神奇,不说别的,只是炸弹和火炮就够吐蕃垂涎三尺了,他想招徕他去吐蕃也不算让人意外,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他的才能。” 李二笑道。 “李庸的才能自然谁都能看得见,某好奇的是,禄东赞哪来的信心招揽李庸?” 金银财宝吗?这些李庸根本就不缺啊,而且吐蕃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有再多的金银财宝也没处花啊?长孙皇后沉思片刻,莞尔笑道。 “臣妾觉得,很可能是圣人给了禄东赞信心。” 李二有些懵。 “什么?某给了禄东赞信心?” 长孙皇后笑盈盈道。 “圣人忘了?圣人一直对他很是冷淡,还有卢国公和鄂国公也追杀了他半个长安城,或许禄东赞是误会了什么。” 李二听了不由恍然,可不是嘛,这正好发生在禄东赞入京的时候,或许让禄东赞产生了一些误会,听到这些之后,李二只是摇头失笑,并没有担忧什么,李庸怎么可能会跑到吐蕃去?是他这个皇帝对李庸不好?的确不好,还是长安不如吐蕃繁华?他的确不怎么在长安,还是他的女儿长的不美?那的确是美,除非李庸的脑袋被马车挤了,长孙皇后也只是觉得惊奇,并没有一丝担心,和丈夫说过之后就走开了,禄东赞回到四方馆之后,立即吩咐会说汉话的手下出去打听,之前他只是有些先入为主,觉得李庸备受不公,根本就没往另一方面考虑,听到手下的人回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禀报,禄东赞终于将真相拼凑了出来,然后禄东赞就懵了,李庸的确不受重视,也是被排挤啊,只是一部分人而已,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至于程咬金和尉迟恭追了李庸半个长安哪是追杀啊,根本就是像追着揍自己犯了错的子侄一样,正因为亲近,所以才随意的开玩笑,而且让他震惊的是,甚至朝廷中,杜如晦、房玄龄这些文臣是站在李庸这边,哪怕是魏征也是偏向李庸,那些武将绝大多数都是很李庸的关系非常好,也就是说等老一辈的勋贵们退场之后,李庸将来的地位简直贵重的可怕,禄东赞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原来他一直以来都想法都是错的,可见他今天登门拜访李庸的时候,那番招揽的话是多么可笑,他心里明白,对李庸的招揽已经失败了,接下来,禄东赞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但是无论炸弹还是火炮他都太渴望拥有了,若是有了炸弹和火炮,他们吐蕃或许无法侵占大唐,但是在高原上将会继续扩充势力,想想都让禄东赞激动不已,但是他却根本就没有任何门路获得炸弹和火炮的秘法,朝中只有李庸知道,还有之前那些神秘人,至于火器监的工匠们根本就不出来,火器监更是被守卫的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些神秘人拿到东西之后就离开了,不知所踪,怎么办?还有什么法子能得到火器的秘方?虽然禄东赞当初列数了火炮的缺点,但是他心里对火器还是十分忌惮的,且不说李庸到底会不会帮李世民改进火炮,就只是炸弹也够他们吐蕃人喝一壶的,上一次他们就在炸弹上吃了大亏,看到大论皱眉苦思,旁边的勇士禁不住出声道。 “大论,何必苦恼,咱们直接将那厮抢了,掳去高原就是,到时候想让他造炸弹他就得造炸弹,让他造大炮他就得造大炮,让他酿酒他就得酿酒。” 旁边的勇士们听了全都点头,隐隐间喉咙抖动像是吞咽口水的样子,禄东赞没好气说道。 “李庸和他身边的护卫可都是高手,如何能在不惊动朝廷的情况下掳走他?就算侥幸走出了长安,又如何走的出大唐?” “那,直接喀嚓了他。” 又有勇士提议道,禄东赞忍不住抚额,怎么就带了这么些蠢货,火器都已经造出来了杀了李庸有用吗?而且,在长安城里刺杀了大唐的县侯,这是对整个大唐朝廷的挑衅,会引起大唐所有勋贵的同仇敌忾,势必会引发更大的的战争,甚至是国战,禄东赞的眼睛眯了起来,其实还有一条路可走。 和亲,称臣,他临出使前和赞普商议了良久,制定出了几种情形的应对之法,而这是最后一条路,如果大唐之强大远非吐蕃可比,吐蕃根本无力抗衡那就只能走和亲称臣这一条路,禄东赞心中十分不甘,自赞普继位之后,选贤任能,振兴吐蕃,这几年赞普带着吐蕃勇士南征北战一统高原甚至威慑邻国,正是因为吐蕃有大兴之兆,那想大唐这边李庸横空出世,不但把他们的松州抢了,还把本来属于他们的吐谷浑也吞了,吐蕃大兴,绝不是为了拱手称臣啊,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到底要不要和亲称臣呢?和亲还不是和以前那样,娶大唐公主,而是把他们的公主嫁到大唐来,禄东赞心中颤抖着,犹豫着,他站在明月之下,遥望着吐蕃的方向,却迟迟都无法作下决定,他此次出使赞普给了他极大的权力,也承载了赞普极大的希望,正因如此,他才更感到责任重大。 第二百四十章 厚颜无耻 翌日,禄东赞正式递交了国书,请求和亲并和大唐结为翁婿之国,永修和平,和亲之议在长安引起了轩然大波,整个长安议论纷纷,本来李庸就在几年前就说果那番话,不和亲的,可是时过境迁,早就没人忘记了,如果禄东赞没有之前亲善的举动,那长安的百姓肯定对吐蕃的和亲请求嗤之以鼻,但是之前禄东赞的举动让长安的百姓大生好感,所以百姓们的议论并不是一边倒,有的人反对,觉得没必要嫁一个公主去吐蕃受苦,反正大唐已经在战争中打赢了吐蕃,有的人支持,因为吐蕃的姿态放的很低,自认是女婿国,虽然大唐是打赢了吐蕃,但是吐蕃的实力仍然十分强大,而且吐蕃的地理优势决定了吐蕃很难攻打吐蕃,战争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能两国修好那对两国的百姓都是好事,而且他们也不认为公主嫁过去是受苦,毕竟公主嫁过去就是一国之后,朝中也是分成了两边吵闹不休,文官们多支持和亲,武官们则大多不支持和亲,虽然早就知道历史上有文成公主入藏的和亲,但是听到这消息的李庸还是禁不住大骂,和个鸟的亲啊,就知道禄东赞这老小子不安好心,竟然还惦记我们大唐的姑娘,我早就破坏过一次,就不怕再破坏一次,虽然朝中和百姓都议论纷纷,但是皇帝却始终没表态,这让李庸略微心安,他立即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封奏章递了上去,只是上书是不行的,他准备抽瞅个机会去面见李二阻止这场和亲,两个国家的战争与和平岂是一个女人能够左右的?更不该将这么大的责任担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不,那还只是一个小女孩,李庸是这场和亲的坚定的反对者,应该说,所有和亲的反对者,还没等李庸入宫去游说李二,宫里已经传出了消息,皇帝拒绝了和亲的提议,对此李庸很高兴,准备过两天就把明前的龙井孝敬给李二,但是当李庸去卢国公府的时候,却遭到了一盆冷水。 “你别高兴的太早,这事还不好说。” 程咬金见到李庸高兴的样子忍不住打击他。 “什么叫还不好说?圣人不是都拒绝了吗?” 李庸疑惑道。 “你小子虽然聪明,但还是嫩,你想啊,就算圣人心里有和亲的打算,也不可能一口答应啊,那吐蕃人还不觉得圣人迫不及待想要把公主嫁给他们?” 程咬金笑道,李庸听了不禁暗骂,这些老阴货们一个心里曲曲弯弯的,心机深沉啊。 “圣人不会真的答应和亲吧?” 李庸问道,程咬金笑道。 “这个也不好说,看圣人的心意,看吐蕃的诚意,咱们为人臣子,上个奏章提提建议就得了,你小子怎么这么上心?” “我只是感到不忿,把两国和平的重任寄希望一个弱女子身上,这不是扯淡吗?不行,我得入宫去。” 看到李庸风风火火的跑了,程咬金很是无语,他就不明白李庸为什么这么上心?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李庸不会是担心把哪位公主送去和亲吧?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别说长孙皇后所出的嫡公主,还是庶出的公主,皇帝也不舍得啊,和亲当然是挑宗室女,然后加公主封号和亲,这傻小子有时候很精明,有时候又傻乎乎的,程咬金摇头失笑也没再去管,他爱入宫就入宫去吧,皇宫一如往日的平静,黄言悄悄走进了甘露殿,轻声道。 “启禀圣人,华亭侯求见。” “宣他进来吧。” 李二放下手里笔沉声道。 “臣拜见圣人。” “免礼吧,你小子入宫有何事啊?” 李二问道。 “臣听说禄东赞那老小子竟然上书又想要和咱们大唐和亲,真是异想天开,圣人可千万不要答应啊,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岂是一个弱女子能左右的?吐蕃那地方地处高原,在中原生活惯了的人不见得能适应高原的环境,而且万一生个病什么的那就是大麻烦,送公主去吐蕃和亲几乎就等于是送死啊,还请圣人一定要三思,如今我们大唐国力日强,根本就不用怕他吐蕃作妖,为何禄东赞突然提起和亲之议?就是因为被我们大唐的国威吓住了,所以无论和不和亲其实吐蕃都对大唐心生忌惮,和亲的意义不大……” 李庸认真而又诚恳的说着,李二不禁笑道。 “你的奏章某已经看过了,某已经拒绝了吐蕃和亲的请求。” 李庸问道。 “圣人已经决定不和亲了?” 李二笑道。 “你小子怎么对这个这么关心?” 李庸连忙道。 “臣是真的觉得和亲没有必要,只会枉送公主的性命,臣恳求陛下一定要三思啊。” “和亲乃是国之大事,某当然三思,会慎之又慎。” 李二沉声道,李庸一脸执着道。 “圣人,就一口回绝了禄东赞,他吐蕃还敢再发兵不成?他吐蕃敢再发兵,臣说什么也想个招儿把大炮运到川蜀,轰不死他丫的。” “行了,某心里有数。” 李二挥了挥手手道,李庸放心的退出了甘露殿,心情不错的往宫外行去,甘露殿中,李二有些疑惑道。 “李庸怎么会对和亲的事一直反应这么大?一直在恳请某放弃和亲的念头,甚至发狠要想法儿把大炮运到川蜀去,难道是李庸对吐蕃人有什么意见?禄东赞都登门赔罪了,这小子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 “苏小子也不是小心眼儿啊。” 长孙皇后侧头想了想,突然失笑道。 “苏小子反应这么大,不会是害怕陛下将高阳或者豫章送到吐蕃和亲吧?” 李二听了不禁大笑。 “这小子还真是瞎担心,某怎么可能将宫里的公主送往吐蕃和亲?吐蕃赞普虽然算只一国之王,但也配不上某的的女儿啊。” 长孙皇后轻声问道。 “圣人已经决定要和亲了吗?” 李二轻叹道。 “要说挑宗室女和亲,成为一国王后,何其尊贵,也不算委屈,又有大唐为其后盾,哪怕身处异国也无人敢欺负,但某一想到使其骨肉分离,某又于心何忍?所以某心里也很是犹豫啊。” 长孙皇后听了眼神微微一黯,她和李二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皇帝对和亲之议其实是很心动的,和亲乃是国之大事,虽然她是皇后,但是也不能干政,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况且,她知道,这关系到皇帝的毕生梦想,辽东之征,这就让她更不好说什么了,李庸刚刚出了宫门就遇到吐蕃一行人来到了宫门前,为首的正是一脸谦和笑容的禄东赞。 “华亭侯,别来无恙?” 禄东赞笑吟吟的拱手道,就是这老小子想要和亲,李庸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真想一拳打上去,自从这老小子来到长安就没消停过,真是让人头疼啊。 “大论这是要入宫啊?” 李庸皮笑肉不笑。 “正要入宫去拜见皇帝陛下。” 禄东赞笑吟吟道。 “不知道大论是所为何事啊?” 李庸笑问道。 “华亭侯肯定也听说了,就是为了和亲一事,我们吐蕃十分仰慕大唐,渴慕大唐公主,所以我此次出使大唐也是奉赞普之名,通聘问好奉表求婚。” 禄东赞十分痛快的解释道,呵,果然就是为了和亲之事入宫,好在他先禄东赞一步入宫给李二打了预防针,李庸笑呵呵道。 “原来是为了和亲一事,要我说两国修好,贵在心诚,重在信誉,又何必非得和亲昵?” 禄东赞有些讶异道。 “华亭侯竟然还是和以前那样不赞同和亲吗?通过和亲,两国修好,从此和平共处,再无战争,通好往来,这是两国百姓的幸事啊,华亭侯为何这么反对呢?” “两国修好,还非得要和亲不成?你们高原上的环境有多恶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吐蕃人生于斯长于斯,能适应的了,大唐娇滴滴的公主能适应的了吗?你们那是和亲吗?那简直是谋财害命。” 李庸越说越是气愤,禄东赞正色道。 “我们吐蕃是有环境恶劣的地方,但是也有土地肥美气候温和之地,我们会修建最华丽的宫殿迎接公主。” 李庸冷笑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人家骨肉分离,吐蕃距离大唐这么远,恐怕一生都再难和父母相聚。” 禄东赞正色道。 “也不是不能省亲,只要有心,纵万里之遥也能相聚,请华亭侯相信我们吐蕃的真诚。” 李庸冷哼道。 “大论真不愧是能言善辩之士,今天总算领教到了,不过有些话说的容易,却未必能做的到,不论如何,我是坚决反对和亲一事。” 看着禄东赞入宫的背影,李庸很是庆幸,多亏他早禄东赞入宫,不然李二说不定真会被禄东赞说动,接下来的几天,禄东赞往宫里跑的很勤快,李庸真恨不得把禄东赞一脚踹回吐蕃算了,香满楼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穿着清凉的姑娘往来穿梭,幽香浮动,娇声嗲语,惹人遐想。 “那吐蕃大论倒真是诚心,已经几番入宫恳求了。” “还不是我大唐兵强马壮,一战把吐蕃打怕了,不然他会求和亲求两国修好?” “不管怎样,两国修好是好事,虽然我大唐不怕战,但是能不打仗还是不要打仗,我倒觉得和亲是好事。” “切,虽说公主尊贵,但终究不过是个女人,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吐蕃愿不愿意修好,终究是看两国的国力。” “若是我大唐遇到了困境,即便是和亲,吐蕃也绝对会趁火打劫。” “不错,你们看前隋,倒是同突厥和亲,结果隋帝还不是被围雁门关?” “哎,兄台此言差矣……” 耳边全是关于和亲的议论声,同意和亲的反倒是占了多数,李庸走入了房中,一众人正在大呼小叫着。 “那吐蕃老小子想的可真美,还想和亲,他奶奶的,真是异想天开。” “就是就是,朝中、长安城里还有那么多人赞同和亲,赞同个鸟啊,咱们又不是打输了,还得用着和亲吗?” “打输了更不能和亲,再去打回来,必须打赢!” “就是,还怕了他吐蕃不成,敢再发兵就打他个落花流水!” …… 李道宗的儿子李景恒在一边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闷酒,李庸笑问道。 “怎么了?怎么还喝起闷酒来了?” 李景恒勉强笑道。 “心里不爽利。” 李崇义怪笑道。 “怎么了?粉头被人抢了?” 几个还在长安的纨绔子弟顿时都哄笑起来,李景恒也跟着笑起来,只是李庸却发现他的眼睛里根本没有笑意,看到李景恒出去,李庸也跟着走了出去,到了僻静的地方,李庸开口问道。 “到底怎么了?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和亲之事,定下来了。” 李景恒闷声道,李庸听了不由大吃一惊,他明明去给李二打了预防针,怎么突然又定下来了?李二怎么搞的,前脚还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后脚就变卦了?这让李庸很是无语,禄东赞那老小子,真恨不得打断他两条腿扔出长安算了,李庸重重的拍了一下栏杆,声音低沉道。 “我前两天还入宫规劝过陛下,陛下还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转眼又定下来了?禄东赞这老小子。” “这老杀才,我真恨不得一刀剁了他。” 李景恒幽幽道,声音中带着彻骨的杀意,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更何况非战争状态下,无故杀了人家正使那可真是弥天大祸,即便李庸大骂禄东赞,也没想着杀了人家,李庸疑惑道。 “怎么这么大杀气?” 即便是李崇义反对和亲,也不至于这么大杀气啊,李景恒幽幽道。 “宗室之中,适龄又未定下婚事的就只有玉佳。” 大唐立国还没有多久,宗室还没有繁衍开来,可选择的人本就不多,和亲的人选身份也不能太低,选来选去也只有江夏郡王李道宗之女,也就是李景恒的妹妹,李庸终于明白为何李景恒今天一直在喝闷酒,也明白了李景恒为何那么大的杀气,这事要是落在李庸的身上,估计李庸也恨不得一刀剁了禄东赞,其实李道宗开始是想把他们这边的公主嫁给大唐的,后来,他收到一份神秘的情报,才改变了计划的,对于这样厚颜无耻的要求,李庸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会这样,你老爷子就没说什么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 自私自利 李景恒幽幽道。 “老爷子除了入宫谢恩,还能说什么?毕竟那可是做一国王后,多大的恩宠?” 李庸听了也不禁沉默了,江夏郡王才是这其中最为难的那个人,一方面肯定不舍得女儿,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入宫谢恩,想想也真是讽刺,本来李庸和李道宗这边不熟的,可是他的老丈人李孝恭可是和他是堂兄弟,一来二往也都熟悉了,李庸沉默了片刻问道。 “那,玉佳妹子呢?” 李景恒声音低沉道。 “玉佳呀,她一直在笑着宽慰父亲,笑着宽慰母亲,笑着宽慰我,其实我听丫鬟说了,她夜里一个人偷偷的哭……” “李庸,如果我能像你一样有本事就好了,我从来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这么无能,连在圣人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我心里不爽利,却又不敢在家里喝酒,怕惹的她担忧,只好跑出来喝,倒是扰了你们的兴致。” 李庸听的心里也很憋闷,一口气憋在胸口,想出却又出不来,他只能有些僵硬的抬起手来拍了拍李景恒的肩膀。 “我再入宫去劝劝圣人。” 李庸沉声说道,李景恒先是眼前一亮,随后苦笑着摇头道。 “圣意已决,改不了了!” 李景恒叹了口气向房间走去,背影萧索,只想一醉方休,李庸怔立良久,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站在秋千旁甜甜的笑着,一对小酒窝在春日的阳光下是那么的可爱。 虽然只在拜访时候见过一面,但是却给李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小姑娘竟然要被送到吐蕃和亲? 那还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啊,却要阔别大唐,阔别父母兄长,万里迢迢前往举目无亲的吐蕃,她能适应的了高原反应吗?她能适应的了吐蕃的生活吗?她会思念长安吗?她会思念父母兄长吗?历史上的文成公主是怎样的?好像并没有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想着想着,李庸突然心中剧震,不对,李玉佳不可能是原本历史上的文成公主,时间对不上,他就像一只蝴蝶,已经改变了原本的历史,和亲比原本历史来的更早,所以,李玉佳不可能是原本的文成公主,想到这里,李庸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李玉佳之所以被和亲远嫁吐蕃,都是因为他李庸,李庸彻底僵住了,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李玉佳那甜甜的笑容和可爱的酒窝,如果李玉佳真的被远嫁到吐蕃和亲,那他会自责一辈子,如果李玉佳因为不适应高原而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话,他简直无法想下去,那他这一辈子都心难安,虽然李庸之前就一直不赞同和亲,但是却还没有现在感触这么深,现在知道和亲的人就是自己认识的人,而且还是因他而起,这就让他更受不了了,这场和亲,我反对,就是不行,大不了,我再带黑军去一趟,李庸重重的拍了一下栏杆,径直转身往楼下走去。 “侯爷?” 小牛他们很是惊讶,李庸进去了也没多久啊,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也没见到李景恒、李崇义他们出来,随即他们就心中一凛,因为他们发现李庸的脸色很阴沉,前所未有的阴沉,他们跟着李庸这么久都没见过他的脸色这么阴沉过。 “侯爷,发生了什么事?” 小牛连忙问道,李庸声音低沉。 “和亲的事定下来了。” 众人听了不由微微一怔,他们自然知道李庸一直对和亲之事十分反感,其实他们也反对和亲,因为他们是纯粹的军人,还是新式军人,但是,如果圣人决意要和亲,那也只能接受,谁还能去改变圣人的想法不成? “侯爷,圣意已决,那谁也没法更改了。” 小牛斟酌说道,李庸没有说什么,只是沉声道。 “走,入宫。” 小牛听了不由吓了一跳,圣人圣意已决,火药这还不放弃吗?火药对和亲这么反感? “侯爷,您现在可一身酒气呢,现在入宫见驾不合礼仪啊。” 小牛提醒道,李庸径直上了自己的防弹马车。 “无碍,走。” 一行人直奔皇宫而来,一路上李庸心里也在思索,怎么才能说动李二改变决定呢?很难啊,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阻止这场和亲,他不忍心看着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远嫁高原,他更不想自己一辈子良心不安,果酒喝的有点猛,及至来到宫门前,李庸不但没有醒酒,反倒酒意翻涌,宫门处的侍卫闻着李庸身上的酒气都懵了,侯爷哎,您这一身酒气入宫合适吗? “侯爷,您是不是先回去歇息歇息再入宫?” 侍卫好心提醒道,李庸勉强笑了笑。 “放心,我清醒着呢,我有急事要入宫觐见圣人。” 趁着李二还没有下明旨,赶紧入宫去劝,等李二下了明旨,那就真迟了,既然李庸都这么说了,侍卫们也不敢再多言,而且他们也发现了,李庸的脸色似乎不好看啊,李庸站在宫门前,眼睛眯了起来,迎面走来的那是谁?禄东赞,脸上还挂着得意的微笑。 “呦,这不是华亭侯吗,我说今天喜鹊怎么一直叫呢,原来是要遇到华亭侯啊。” 禄东赞拱手笑道,看到禄东赞,李庸心里的火气就不停的上涌,这老小子笑的倒是真得意,让你笑,李庸猛然上前,抬手就是一拳直奔禄东赞的面门而去“嘭~”禄东赞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他整个人都懵了,说起来禄东赞也曾是名扬高原的勇士,虽然年纪渐长又养尊处优,但是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实在他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会对他动手,而且还是在皇宫前动手,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不止禄东赞懵了,所有人都懵了,宫门处的侍卫们懵了,等候着的吐蕃勇士们懵了,就连小牛他们都懵了,所有人都没想到,李庸竟然直接动手打了吐蕃正使禄东赞,既然都已经动手了,打一拳也是打,多打两拳也是打,只打一拳未免太可惜了,所以李庸再次挥拳,脸上的血迹和疼痛终于让禄东赞反应了过来,虽然不直达李庸为何发疯,但是他可不愿被无故殴打,禄东赞一边抬手阻挡,一边向后跃去,然而李庸这势大力沉的一拳还是落在了他的胸口上“嘭~”吐蕃的勇士们也终于从懵逼中反应了过来,他们大论竟然被人殴打,正所谓主辱臣死,他们全都爆喝一声冲了上来,小牛他们顿时也冲了上来,虽然他们也很懵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不重要,总之不能坐视老大被群攻,小牛他们顿时和吐蕃勇士们缠斗在了一起,而李庸则在暴揍禄东赞,一时间宫门前乱成了一团,自大唐立国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在宫门前发生斗殴事件,侍卫们都吓蒙了,可以说性质极其恶劣,他们一边派人入宫禀报,一边赶紧出来阻拦。 “住手~住手~都住手~” “侯爷,住手~” “大论,快让你的人住手~” “这可是在宫门前,你们都不想活了?” 这要是一般人敢在宫门前斗殴,侍卫们早特么射箭了,侍卫们赶紧上前拉住了李庸,明晃晃的刀枪对着吐蕃勇士还有小牛他们,他们也停了下来,不过双方已经打出火气来了,尤其吐蕃人,一个个双目喷火,恨不得冲上来将李庸大卸八块,侍卫们连声说道。 “侯爷,侯爷,您怎么能这样?这可是在宫门前,圣人必会震怒的。” 在宫门前动武是大罪,动手打一国正使又是一项大罪,禄东赞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怒声道。 “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华亭侯?之前的一点小误会,我已经登门道歉了,华亭侯难道还耿耿于怀?我禄东赞好歹也是吐蕃正使,难道大唐就是这么对待一国使节的?” “久闻吐蕃尚武,大论又是吐蕃有名的勇士,所以技痒切磋一下而已。” 李庸淡淡说道,但是侍卫们忐忑道。 “侯爷……” 李庸笑道。 “不用慌,我这就去见圣人。” 说罢,李庸径直走入了皇宫,在宫门前动武,殴打一国正使,而且还是吐蕃这样的强国,影响极为恶劣,李庸也不知道李二会不会惩罚他,罚就罚吧,李庸并不觉得后悔,打了禄东赞之后他心里痛快多了,他老早就想打这老小子了,只要心里痛快,那就足够了,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什么?快活啊,甘露殿,黄言有些惊慌的走了进来。 “圣人。” 黄言的声音有些发颤。 李二抬头微微皱眉问道。 “怎么了?” “刚刚侍卫前来禀报,华亭侯在宫门处和吐蕃正使禄东赞打了起来。” 黄言沉声道,心中不由很是担心,李二听了不由抚额,不用想他也知道肯定是李庸打禄东赞,禄东赞是使节,患了失心疯才会打李庸,他现在的感觉就是很后悔,对李庸的管束太松了,他平时和程咬金他们瞎闹就算了,若只是个吐蕃人,打了也就打了,可人家是使臣,代表的是吐蕃的颜面,你打了禄东赞就等于打了整个吐蕃的脸,一不小心就又会引发战争,他已经犯了一次错误,已经不想再打了,而且让别国的使节怎么看?影响极其恶劣,私下打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宫门处堂而皇之的打。 “传令侍卫,把李庸带来。” 李二喝道,李二话音刚落,一名小太监已经战战兢兢的进来禀报。 “启禀圣人,华亭侯求见!” “宣他进来。” 李庸昂头挺胸的走进了大殿。 “臣李庸拜见圣人。” “嘭~”李二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喝道。 “李庸,你好大的胆子,禄东赞乃是吐蕃正使,代表的是一国的颜面,是你说打就能打的吗?你知不知道你闯下了弥天大祸?某砍了你的脑袋都不委屈你,以前你殴打程咬金他们,你们瞎闹,某就该重重的处罚你,某怜你之才,对你网开一面,结果你还不知悔改,变得狂妄骄纵,某对你很失望。” 面对李二疾风暴雨一般的呵斥,若是别人早就吓得跪下请罪了,但是李庸却面色如常的静静听着。 “圣人,臣这一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 李庸淡淡的说道,李二听了哼道。 “好大的口气,那某倒是问问你,为何在宫门处殴打禄东赞?” “臣听闻吐蕃尚武,禄东赞是吐蕃有名的勇士,臣一时技痒所以和他切磋了两下,圣人,臣可没给咱大唐丢人。” 李庸拱手道,李二听了差点没气乐了,一时技痒切磋了两下?你第一次见到禄东赞的时候怎么没切磋?禄东赞去你府上道歉的时候你怎么没切磋?非得在宫门处遇到的时候技痒了?李二没好气道。 “说人话。” “其实臣老早就想揍他了,那老小子上蹿下跳的想要和亲,臣看了十分生厌,和他娘的球亲,圣人,臣坚决反对和亲!我大唐又不是打了败仗,何须和亲?” 李庸沉声道,李庸殴打禄东赞就是为了和亲?李二沉声道。 “和亲乃是国之大事,不是你说反对就反对的,某与朝中大臣们商讨决定了要和亲,某已经钦定了人选,江夏郡王府的郡主性格贤淑,姿容曼丽,正是和亲的人选,江夏郡王对此也十分支持,这对我大唐,对于吐蕃都是好事,从此两国通好,不再有战乱,百姓幸甚,社稷幸甚。” 李庸沉声问道。 “那圣人有没有想过郡主?她还只是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正值豆蔻年华,却要远赴万里之遥举目无亲的吐蕃,从此远离故土,远离父母兄长,孤苦飘摇在万里之外,她才十三岁啊,圣人可知道高原上环境有多恶劣吗?圣人可知道一般人无法适应高原气候,甚至可能呼吸不畅,一命呜呼?” 李二沉声道。 “举目无亲?某会赏赐她几千上万奴仆,某还会赐她最好的医者,她嫁去吐蕃就是吐蕃的王后,她若在吐蕃受了委屈,某可以为她做主,某,不会亏待她,她既然生于宗室,享受着宗室的荣华富贵,那这也是她的责任。” 李庸苦笑道。 “这些都代替不了亲人,这一定不是她最想要的,圣人,和亲真的有必要吗?臣恳请圣人放弃和亲。” 第二百四十二章 心灰意冷 李二凝视着李庸,他不明白李庸为什么会在和亲上反应这么大,满朝文武反对和亲的不少,但是当他定下了和亲之策,之前反对的大臣也就无话可说了,因为和亲对大唐终究是有好处的,如果他没有征辽东的梦想的话,那和不和亲都无所谓,反正大唐兵强马壮足够震慑的住吐蕃,然而他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征讨辽东,所以他必须有一个稳定的后方,所以,和亲势在必行,李二沉声道。 “和亲,某已经定下来了,不容更改,以你的聪明不难了解这其中的好处,李庸,你就不要再胡闹了。” 李庸抬头看着李二问道。 “圣人,臣不明白为何圣人一定要和亲?” 李二沉默了片刻,沉声道。 “日后,你会明白的。” 他现在还不能将征辽东之事说出来,不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朝中动荡,征辽东的时机还未到,明白?明白个球啊。 “圣人就是为了天可汗的名号吗?天可汗的名号古今未有,圣人足以自傲,只是若要牺牲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为圣人顶起这个名号,那可真是一个笑话。” 李庸声音中全是愤懑,“嘭~”李二一拳打在了御案上,呼啦一声,奏章笔墨洒落了一地,大殿里的小太监们两股战战,差点没吓尿了,大殿里的紧张压抑的气氛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太吓人了。 “李庸,你放肆~” 李二的咆哮声在大殿里炸响,然而李庸却怡然不惧的直视着李二,李二剧烈的喘息着,喝道。 “李庸,你自入长安以来确实立下了不少功劳,但是某自忖也没有亏待过你!某将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了你,某和皇后视你为最亲近的子侄后辈,你屡屡闯祸,某却不曾惩戒过你,因为某觉得你是可造之材,某觉得你有一颗赤诚之心,却没想到,你竟恃宠而骄,如此狂悖无礼,你当某真不会惩处你吗?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某足以将你罢爵下狱,李庸,你可知罪吗?” 黄言和小太监们都在心里呐喊,李庸快服个软吧,顺势服个软不就完事了?服软?然而李庸心里根本就没有服软这个念头,他心里很愤懑,很失望,很失落,甚至有些心灰意冷,他一直对大唐充满了憧憬,原本觉得李二是个明君,只要适当的引导就会让走回正轨,他对李二充满了信心,他觉得自己会让大唐走向不一样的道路,然而,他发现一切都是徒劳。而他李庸也并不是那么重要,李二还是那个李二,古人的短视无法让他这个后世的人接受,就好像古人无法接受后世人的思想一样,在他看来一场可有可无的和亲,他表现出了这样的态度,却还是没能改变李二的决定,罢爵?下狱?罢了罢了,人生何处不逍遥?唯独对李玉佳感到惭愧。 “何劳圣人罢爵。也许我就不该来到长安。” 李庸萧索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爵冠,缓缓放在了地上,解下了金玉带,放在了地上,李二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始终没有开口,大殿里的气氛近似凝滞,黄言等人一个个眼睛瞪的溜圆,李庸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辞官辞爵啊,圣人刚说完要罢爵下狱,他竟然就自己摘下了爵冠解下了金玉带,本想着他服个软就行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刚!要命了要命了,这是要吓死人啊,黄言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皇后快点来吧,皇后快点来吧。 “我曾经说过,大唐应该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然而,所有人都忘了,大唐,终究是富贵的大唐。” 李庸轻声道,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但是在落针可闻的大殿里却清晰的落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李二听了眉头微挑,似有疑惑,李庸说完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仰天大笑出门去,自称臣是酒中仙。” 李二凝视着李庸走出了大殿,始终一言未发,大殿里安静异常,李二站在倾倒的御案前面色冷峻,奏章纸墨洒落了一地,黄言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圣人始终一言不发,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终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让大殿内的紧张气氛稍稍有些缓解,不是李庸回来了,而是长孙皇后步入了大殿,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无奈之色,她听到李庸在宫门殴打禄东赞的消息的时候,也是禁不住抚额,这臭小子才安稳了几天,怎么又折腾了起来?还打了吐蕃正使禄东赞?这下不打屁股实在说不过去了,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心里这样想着,长孙皇后还是禁不住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向甘露殿,走到大殿外的时候,长孙皇后就觉察到了一丝异常,殿外的小太监面有惶恐之色,莫非皇帝发火了?发发火吓唬吓唬那臭小子也好,不然下次又不知道闯什么祸,但是进入大殿的长孙皇后脸色立即就变了,地上的爵冠和金玉带十分醒目,毫无疑问,那是李庸的,摘下了爵冠,解下了金玉带,只有一个可能,辞官辞爵,不就是打了禄东赞吗?何至于辞官辞爵?长孙皇后抬眼看去,只见皇帝一脸冷凝的站在那里,旁边的御案都倾倒了,奏章、笔墨洒落了一地,由此可见,皇帝必然大发脾气,现在长孙皇后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皇帝因为李庸打了禄东赞训斥了几句,李庸就摘冠引得皇帝大怒?这小子也太不晓事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长孙皇后幽幽叹声问道。 “皇后可曾记得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李二沉声问道,长孙皇后听了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点点头回答道。 “臣妾记得是当年李庸比武招亲说过的。” 李二冷哼道。 “某都记不清了。” 长孙皇后没有纠结这件事情,只是幽幽问道。 “圣人,李庸为何殴打禄东赞?” “为什么?就是为了和亲之事,某就想不明白了,他为何对和亲之事如此抗拒。” 李二冷峻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长孙皇后十分聪敏的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李庸辞官辞爵不是因为打了禄东赞,而是因为和亲之事,说实话,长孙皇后也很不理解李庸为何反应这么大,和亲自古有之,就算李庸不支持和亲也不至于为此辞官辞爵吧?长孙皇后温声道。 “圣人不必气恼,李庸年轻气盛,也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过几日也就想开了。” 李二冷哼道。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某就是为了天可汗的名号,某的天可汗就是靠牺牲一个小姑娘换来的,他眼里还有某这个皇帝吗?” 长孙皇后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她终于明白御案为何倾倒了,李庸说了这话,皇帝不勃然大怒才怪呢,天可汗,这是从未有过的名号,也是皇帝最为自豪的事,李庸这话简直是戳皇帝的心口窝,李二转头沉声吩咐道。 “传旨,李庸无故殴打吐蕃正使,狂悖无礼,目无君上,罢官夺爵,贬为庶人。”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惊呼。 “圣人?” 李庸虽然摘冠辞官辞爵,但是如果皇帝不允,那就不算,可是皇帝却直接下旨罢官夺爵,那就无可挽回了,黄言听了并没有立即动作,因为皇后显然还有话说,说不定能劝动圣人,李二喝道。 “还不快去!” 黄言不敢再耽搁,连忙去传旨,长孙皇后幽幽叹了口气,现在皇帝还在气头上,只能等皇帝和李庸都冷静了之后再设法缓和。 真是两个执拗的家伙,宫门处,小牛等人还在等着,心里有些紧张,殴打一国使臣可不是小事,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惩罚侯爷,希望圣人只是呵斥两句,吐蕃人还砸过侯爷的店呢,本就有过节,李庸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小牛等人连忙迎了上来,随即就怔住了,公爷的爵冠没了。 “侯爷。” 小牛等人禁不住惊呼道,李庸笑道。 “没事,我自己辞官辞爵,这官做的真没意思,不做也罢,走了,回府。” 李庸径直上马车,防弹马车就扬长而去,小牛等人一脸担忧的跳上马连忙跟上,宫门处的侍卫全都愣在了那里,华亭侯竟然辞官辞爵了?这绝对是轰动长安的大事啊。 “侯爷,圣人肯定是在气头上……” 小牛斟酌说道,李庸平静道。 “我知道,只要我认个错,哪怕打了禄东赞,我爵位还是能保住的,但是,有什么意思呢?那不是我想要的,人这一辈子啊,一定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想要的就是过的快活,做官觉得不快活就不做,准备一下,我们离开长安。” 小牛他们连忙道。 “侯爷要去哪里,不,司令,我等就跟随司令到那里。” 李庸大笑道。 “走,我们是时候离开长安了,这里和我们的理想不是一个地方,我们有更广阔的天空等着我们去闯。” 华亭侯府,门房们正笑呵呵的看着李庸一行人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等李庸他们靠近了,他们不由愣住了。 今天的侯爷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啊,爵冠呢?金玉带呢? “侯爷?” 门房们惊讶道。 李庸笑着点了点头,抬头凝视了一眼大门上的牌匾,这才走进了华亭侯府。 “管家,我已经辞官辞爵,吩咐大家收拾一下,今天就搬回西山,还有,谁若是想离开,不必阻拦,发钱遣散就是。” 李庸面色平静的吩咐道,老管家懵了,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 “侯爷,怎么就辞官辞爵了?” 老管家震惊问道,李庸笑道。 “把禄东赞给打了,反正这官做着也没意思,就辞了,原本我们在西山就一直挺好的,只不过回到我们原来的地方去而已。” 老管家也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安慰道。 “即便不做官,侯爷也是举世闻名的大才子,同样富贵无边。” 很快整个华亭侯府都变得喧闹了起来,老管家先是把管事的召集了起来,先是把李庸的话传达了,然后吩咐大家收拾家什即刻搬家,并没有人愿意离去,因为李庸待他们极好,这些年的时间里,他们身为华亭侯府的人感到极为自豪,这种自豪不是因为李庸郡公的身份,而是因为李庸这个人,他们都是西山过来的人,回去也是一样,只不过是回西山山谷别墅而已,换个更加熟悉的环境罢了,后宅,长乐也收到了消息,一边在忙碌的收拾着东西,一边在焦急等待着,李庸背着手踱步走了进来。 “郎君,您没事吧?” 长乐一脸担忧的走了上来。 李庸笑道。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因为做官做的不痛快,所以辞了官而已,大家都收拾收拾搬到庄子上,凡是御赐的都封存在这座府里,等宫里的人接收就是,就是委屈你了。” “我有什么委屈的,我父皇的性格我知道,换了是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你这样有勇气而已,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我们夫妻同心,就算跟着郎君你吃糠咽菜我也情愿。” 长乐安慰道。 “好,那就赶紧收拾收拾离开长安这腌臜地方。” 李庸吩咐道,要收拾倒也简单,因为李庸长安的府宅本来就是歇脚的地方,陈设都很简单,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加上他本身就不喜欢长安面对这些人,如果不是此次事件,他是不可能回来,也不会待这么久,现在刚好这样的时机离开长安,所以李庸丝毫不犹豫的离开,府宅里的马车全都用上了还不够,管事又跑去马车行租来了几十辆马车,上百辆马车浩浩荡荡的离府,震惊了不知道多少人,华亭侯府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搬家一样? 第二百四十三章 各方反应 宫里发生的事虽然还没有在长安城里大规模传开,但是却在朝中飞快的传了开来,听到的人无不震惊,虽然李庸入朝来来回回总共加起来不过区区一年,但是也算在朝中站稳了脚跟,已经是朝中不可忽视的人物,看似李庸被程咬金和尉迟恭追了半个长安,成为了整个长安官员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谁谈笑的时候语气里不流露出几分羡慕?李庸的圣眷其实足以引起所有朝臣的羡慕,而且长孙皇后对李庸也十分喜爱维护,谁都以为李庸的地位只会越来越如日中天,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竟然被罢官罢爵了,确切的说是李庸把禄东赞打了一顿,然后自己入宫摘冠撂挑子不干了,而原因就只是因为和亲?所有人都很懵逼,感到莫名其妙,和亲就和亲呗?又不是让你李庸和亲,人家江夏郡王李道宗都没意见呢,你李庸这么大气性干什么?浩浩荡荡一百多辆马车,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街上的百姓望着这看不到尽头的马车长龙全都一脸疑惑,华亭侯府的马车?这是去干什么?郊游?开什么玩笑?郊游哪用得着这么多马车?听说有的大户人家住惯了城里,当春暖花开的时候会去郊外的庄子里住个十天半个月,难道华亭侯这是想去庄子上住几天?那也不用这么多马车啊,这也太夸张了,这看上去就跟搬家一样,十数骑快马奔驰而来,为首正是黑脸大汉程咬金,他听说了这消息顿时就坐不住了,出了官衙直奔华亭侯府,结果却惊愕的发现华亭侯府被封存了,听到街上的议论声,他才知道原来华亭侯的马车长龙已经离开了,李庸竟然直接收拾东西离开了长安,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也太轴了吧,当初李庸就极力反对和亲,但是他也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反应这么大,说实话,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只能说,这小子是钻了牛角尖,犯了轴,远远就看到了那条长龙一样的马车队伍,程咬金连忙大喝道。 “李庸,李庸,你小子给老夫停下。” 李庸打开马车窗户伸出头来,然后笑道。 “老程啊。” “怎么回事?你这小子犯什么轴?不就打了禄东赞吗?多大点事,走,跟老夫回去跟圣人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 程咬金一边说着,上去就要拉李庸马车上的缰绳。 “怎么?被罢官罢爵了,老程就不认我这个侄子了?” 李庸坚定的握着马缰阻止笑道,程咬金一听凝眉道。 “屁话!你把俺老程是什么人?你还没发迹的时候,老夫不也认你一声侄子。” “既然还认我这个侄子,您老就别为难我,没了官爵,离了长安我也叫您一声伯伯,您也别嫌弃,人这一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我不想让自己过的不痛快,长安这腌臜地儿,我是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 李庸脸上的神色诚恳而又坚定,程咬金叹道。 “何至于此啊?何至于此啊?” 李庸笑道。 “伯父不必如此,我就是天地间一懒散人,本来就不适合在朝堂里混,自此逍遥人世间倒也快活。” 程咬金叹道。 “你有何打算?离开长安要去哪里?” “先回西山,然后届时将举家南下。” 李庸笑着说完让车夫前行,马车长龙再次启动。 “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 李庸挥了挥手,他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街角,只留程咬金一声长叹,后面又有马蹄声响起,尉迟恭大呼小叫着赶来。 “李庸呢?李庸呢?不是我说你,你老货越来越不顶用了,你倒是拦住他啊,逮着他去宫里给圣人陪个不是服个软不就行了?” 尉迟恭顿时不满道,程咬金叹道。 “那小子现在还轴着呢。” 尉迟恭顿时问道。 “辞官辞爵也就罢了,怎么还把府邸都封起来走了,他这是要去哪儿?” 程咬金叹道。 “暂时先搬西山里去,他说等准备好就举家南下。” 尉迟恭松了口气。 “先搬回西山?那还好,那还好,等过一阵子圣人和那小子的火气消了咱们再居中劝和劝和。” “嗯,想撂挑子不干了?门都没有!” 程咬金道。 “就是,我看那小子就是欠抽。” 尉迟恭道,程咬金点头十分赞同,这要是自己家小子,抽不死他,不过他们好像忘记他们的儿子现在全部都在李庸手下做事呢。 “过一阵子咱们劝劝那小子,皇后娘娘劝劝圣人,就齐活了。” 程咬金和尉迟恭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徐世绩带着随从追来,朝中的一众大佬们全都被惊动了,有的来追李庸,有的跑宫里去为李庸求情,宫里,高阳公主坐在软榻上哭的犹如梨花带雨,豫章公主在一边温声劝着。 “只是一时在气头上,等过了这一阵就没事了,姐夫的圣眷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和娘娘可都打心底里疼他。” 然而高阳公主仍然止不住的抽泣,李治迈着小断腿转着圈,一脸焦急的神色。 “禄东赞这狗贼!都怪这老小子惹事,姐,别哭了,等我长大了打不死这老小子。” 长孙皇后带着侍女急匆匆赶来,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高阳,不由大为头疼,一个混老子,一个混小子,自己发了火使了轴痛快了,让她们母女俩干着急,看到高阳那可怜兮兮的样子,长孙皇后心疼的不行,高阳的样子,长孙无垢能理解,毕竟李庸是高阳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李庸,她高阳也就完了,高阳的生母去世的早,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长孙无垢收养,待如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没多大事,等过几天火气消了自然就好了,还有母后在呢。” 长孙皇后连忙搂着高阳公主宽慰道。 “是啊,是啊,姐,等父皇的火气消了,咱们一起劝劝父皇,为姐夫求求情就没事了。” 李治也连忙安慰道。 然而高阳公主最为担忧的是李庸自己主动请辞,虽然她和李庸见面不多,但是她却十分了解,李庸是个骄傲的人,如果李庸不是自己想请辞,事情断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她从心里觉得难题还是在李庸这里,如果李庸想复爵不用别人帮忙他也可以做到,如果只是因为父皇大怒,她反倒不会哭成这样,她可以去求母后,可以去求父皇,总能让父皇改变主意,可是,如果就是李庸不想服软,不想入朝,那能怎么办? 李庸辞官辞爵的消息在长安城里飞快的传开,议论汹涌,听到这消息的人,第一反应就是,你哄谁玩呢?然而这确实是真的,李家那浩浩荡荡近百辆马车动静实在太大了,之前人们还纳闷呢,苏家怎么一次出动了那么多马车,原来不是春游,而是李庸辞官辞爵离开长安,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短短几个月时间,李庸已经成为了长安乃至大唐的一个传奇,人们看着李庸如彗星般崛起,看着李庸不断的创造奇迹,看着李庸不断的立功,看着李庸为百姓做了那么多事,每一件事都足以千古流芳,人们已经习惯了李庸隔三差五就名震长安,然而,现在李庸却突然辞官辞爵要离开长安了?人们震惊而又不舍,李庸为何突然辞官辞爵?到底发生了何事?什么?因为打了禄东赞?禄东赞是什么玩意儿?打了就打了呗,还能怎样?还值得让李庸辞官辞爵?吐蕃正使而已,论身份都不如京兆府府尹呢,还能和李庸比? “吐蕃正使算什么东西?他吐蕃刚刚大败一场,还敢再发兵不成?他吐蕃敢再发兵,我们这些老兵出征也能打吐蕃个落花流水。” “就是,不能让李庸因为这点事受委屈,李庸立下了多大的功劳?他找来的粮种可以少饿死多少人啊!那是胜造无数浮屠的大功德啊。” “你们这些小子生来就过上了好日子,是没经历过隋末那时候,那时候日子是真的苦啊,一口吃的就能换个女人,就连易子而食这种惨事都有啊。” “你们啊还是不知道粮食有多重要,不明白李庸献出粮种是多么大的功德,功在千秋万代啊。” “我们还是更喜欢炸弹和火炮,有了炸弹和火炮,嘿嘿,以后谁敢侵犯,轰不死他们。” 如果没有李庸辞官辞爵的事,那吐蕃大相被打一定轰动长安,但是有了李庸辞官辞爵的事,吐蕃大论被打?呵呵,那还叫事儿吗? 整个长安的街头巷尾酒肆青楼都在议论着李庸辞官辞爵一事,人们震惊的谈论着,回忆着李庸入长安以来做出的一桩桩惊天动地的事,所以人语气中都充满了惋惜和不舍,更有文人才子临窗叹息,呜呼哀哉,从此长安再无诗,长安城里,喜欢李庸的诗仰慕李庸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不免掉几滴眼泪,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然而也有人听到李庸辞官辞爵的消息之后,忍不住当即就放声大笑起来,大笑声在荆王府里回荡,李元景弯着腰,一直笑,一直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王爷?王爷?” 旁边的小太监心里十分的担忧,王爷可别真的笑死了。 “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疼。” 李元景跌坐在地上笑道。 “王爷,王爷,您歇一歇吧。” 小太监连忙道,其实他心里是想说王爷您悠着点,可别乐极生悲笑死了。 “哈哈,李庸,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现在李庸呢?” 李元景大笑着问道。 “回王爷,李庸已经封了府邸,听说要带着人去什么西山住。” 小太监赶忙道。 “连府邸都被封了?哈哈,李庸这是彻底被打落尘埃了。哈哈,还想去西山上住?想的倒挺美,还是到大牢里去住吧。” “现在正是本王痛打落水狗的时候,走,入宫。” 李元景大笑道,东宫,李承乾的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还无的笑意,在听到李庸被罢官罢爵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李庸太优秀了,优秀到让他这个太子感受到了压力,优秀到把他这个太子的光芒都遮掩了,提起年轻人,人们第一个想到的是李庸,而不是他这个太子,更让李承乾感到不爽的是,李庸对他态度一直都是淡淡的,仿佛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太子一样,所以,在知道李庸被罢官罢爵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可惜,而是长松了一口气。 “李庸被罢爵,皇后娘娘一定都十分担忧,殿下若是能为李庸求情,那无论李庸还是长乐公主一定都十分念殿下的情,而且,皇后娘娘肯定也对殿下此举十分赞赏。” 侯塞雷沉吟道。 “为李庸求情?侯塞雷,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入宫为李庸求情吗?满朝的文武重臣几乎都去了。” 李承乾轻声道。 “不得不说,李庸真是朝中一朵奇葩,在文臣武将方面都有影响力,但是,没用。” “父皇暴怒,你知道为何吗?你以为只是因为李庸暴打禄东赞吗?是因为李庸说的那些话大逆不道。你以为李庸还能东山再起吗?” 第二百四十四章 落井下石 魏王府,李泰还在懵逼之中,他实在想不明白李庸到底是犯什么轴,不就是和亲吗?为什么就非要揍禄东赞?揍了也就揍了,大不了挨顿板子,为什么非要辞官辞爵?辞官辞爵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李泰真的想不明白,因为李庸的前程一片大好,甚至都不需要他再干什么,就能有几辈子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李庸却看也不看就将这锦绣前程砸了个稀巴烂,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李泰心里感到很奇怪,虽然李庸对他也不怎么搭理,但是李庸对太子更不搭理,他由衷的觉得,李庸就是朝中最大的那个变数,而无论李庸这个变数如何变,都对他有利,但是现在这个变数还没来得及变,竟然就撂挑子不干了,这谁受得了?李泰支撑起有些肥胖的身躯向外走去,他要入宫,他要去安慰母后,安慰妹妹,至于在父皇面前为李庸求情,那还得再等一等,等父皇的火气消一消着,李家别院,李家族长也在笑,笑的很欢快。 “没想到啊没想到,李庸竟然也有今天,辞官辞爵,皇帝暴怒,直接将他贬为庶人了,哈哈哈……” 李家家主安静坐在那里,表情有些呆滞,李庸竟然撂挑子不干了?这真是太突然了,自从知道和亲的消息,他心里十分不屑,皇帝又如何?坐拥无数精兵猛将又如何?还不是靠一个小姑娘去和亲?贞观盛世,千古明君,想起那些文官们的颂词,他很不屑,朝中甚至长安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反对很亲,然而,当皇帝定下了和亲之策的时候,所有反对的声音都消失匿迹,唯有李庸匹马入宫了,他在宫门前挥拳暴揍吐蕃大相禄东赞,他在甘露殿里愤言怒斥皇帝,他摘冠仰天大笑出门去,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想到李庸高吟诗句大步走出的甘露殿的场景,李家家主的心禁不住颤动,在他看来,满长安城竟是只有一个真男人,那就是李庸,虽然他们立场不同,注定是敌人,但是也不阻碍他欣赏李庸,他甚至觉得连皇帝李二都算不得真男人,一个要送一个小姑娘去和亲来保持自己天可汗的名号的人,算什么真男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没想到李庸既然也有如此豪迈的一面,突然他耳边响起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李家家主微微侧头。 “族长。” 李家族长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只苍蝇一样,我这么得哔得哔说一大堆,你没认真听? “族长,你说李庸到底为何如此?” 李家家主接着问道。 李家族长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连吃了两只苍蝇,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李家家主的表情,狐疑道。 “不对,你现在的样子很不对,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李庸可是我们的仇家。” “仇家?不,只是对手。”王胜男纠正道。 李家族长摸着下巴不由回忆起之前的种种,沉吟道。 “李庸直接辞官辞爵,引得皇帝暴怒,他其实就是高傲自大,自以为他把火器的技术交出去就万事大吉了,可不知道,皇帝是一个很神奇的一种东西,他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阻挡他的意志,都会被他无情的抹杀,这次他是妥妥的找死。” 所有人没想到李庸在宫门处暴打吐蕃大相禄东赞,然后在两仪殿顶撞呵斥皇帝,摘冠仰天大笑而去,而且还直接封存了府邸离开,这确实很男人,就连对李庸还充满了敌视的很多对手都不禁有点佩服他。等会儿?好像哪里不对!满长安就只有李庸还算是个男人?那他们这些男人算什么呢?古朴的静室中,清河崔氏的崔广正焚香静坐,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自从听到李庸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消息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敛去,李庸这是终于看透了吗?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何必去争一时只长短,当看累世之绵长,仰天大笑出门去,从此海阔凭鱼跃,之前的李庸铁了心站在皇帝这边,一心想着升官发财,他想将李庸拉到世家这边都做不到,现在好了,李庸终于和皇帝决裂了,甚至不用拉拢,李庸都会主动向世家这边靠拢,因为要想在这天下混出个名堂来,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选皇帝,要么选世家,哪怕李庸离开了朝堂,被皇帝贬为庶人,然而也无人可以轻视他,甚至,李庸有可能会爆发出更为强大的能量,甚至,若干年后,世间会出现一个新的世家,李庸仍然是香饽饽,静室之中,崔广默默的在心里盘算着,整个长安,有不少如崔广这样世家的人,听到李庸辞官辞爵之后感到由衷的惊喜,甚至朝天吼都在考虑是否把李庸拉入自己的阵营,这里面还包括其他国家的人,反正是各怀鬼胎。昌明坊,虽然还是那个地方,但是小院早已经焕然一新,欧阳谨望着窗外已经好一会儿了,他的手下有些担忧的问道。 “都说李庸惹得皇帝大怒,被罢了官爵,听说连府邸都封了,我们要拉拢他,应该不容易吧?” 欧阳谨回头笑道。 “是李庸自己的辞的官爵,府邸也是他自己封存的,从里面看出一些,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其实,我倒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欧阳谨的手下咕哝道。 “你说什么?” 欧阳谨后面的没听清,问道。 “没什么。” 那手下说完继续装起石像,这事李庸看起来确实有些冲动,听着也很热血很豪迈,辞官辞爵而已,小事,以李庸的人脉和本事想重返朝堂根本不难,而且就算不重返朝堂,就算只是一介布衣,天下谁还敢小觑了李庸?所以各方听到消息,他们心里的震惊很快就消散了,反倒是有些惊喜起来,皇帝如此暴怒,将李庸贬为庶人,那岂不是意味着把李庸推到了他们这边来了吗?甘露殿的气氛仍然无比凝重,伺候在此的太监们走路都蹑手蹑脚生怕出一点声音,他们看着朝中的一众大臣们来了又走,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这些朝中重臣们全都来了,然而皇帝的怒火却始终没有下去。 “圣人,华亭侯,不是,李庸离开皇宫之后就回府命令下人们立即收拾东西搬到西山的庄子上住,将府邸和所有御赐之物全都封存了……” 黄言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禀报着,他感觉到皇帝脸上的神色更加冷峻了,他站在皇帝面前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寒意,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大难临头,长孙皇后宽慰完高阳公主之后,这才又赶回了甘露殿,大殿里的气氛虽然压抑,但是长孙皇后却视若无睹,抬头见到皇后走来,一直沉默听着的李二终于爆发了。 “皇后,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长孙皇后如和风细雨般柔声道。 “怎么了?谁又说什么了?” “还不是那混账,说什么收拾东西尽早离开长安这腌臜地儿,长安之繁华举世无双,怎么就成腌臜地儿了?这是人说的话吗?这是臣子说的话吗?” 李二气愤的说道,皇后却温声说道。 “圣人说的是,等那混账小子再入宫,臣妾一定揪着他耳朵好好问一问,臣妾怎么就生活在腌臜地儿了?” “他对程咬金说了什么?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是人说的话吗?” 李二挥舞着手臂气愤喊道。 “好诗句。” 长孙皇后却脱口而出道,李二挥舞着的手臂不禁僵了一下,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皇后,这是关心是不是好诗句的时候吗?长孙皇后连忙温声道。 “不是,这不是人该说的话。” 李二哼道。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他有资格这么说吗?他什么时候摧眉折腰事权贵了?堂堂国公他一言不合就暴打,吐蕃大论想打就打,高阳,大唐公主他想欺负就欺负,雉奴,他指使着就跟指使自己弟弟一样,某,大唐皇帝,他想甩脸子就甩脸子,想撂挑子就撂挑子,他怎么有脸说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这样的话?” 长孙皇后也不禁点头继续说道。 “圣人说的是,这混账小子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想李庸确实没有资格说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这样的话,因为李庸自己就是权贵,脚踢国公拳打吐蕃大论的权贵,小太监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大殿,战战兢兢道。 “启禀圣人,荆王求见。” “宣他进来。” 李二喝道。 李元景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大殿,脸上全是愤怒的神色。 “臣弟拜见皇兄,臣弟听闻李庸在宫门处殴打吐蕃大论禄东赞,禄东赞乃是吐蕃正使,李庸此举罔顾朝廷律法,极有可能挑起战争,影响恶劣,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其实臣弟早就知道李庸这人心肠歹毒目无法纪,臣弟请陛下严惩李庸,将其下狱审问,明正典刑。” 李元景愤然说道,长孙皇后听了不禁微微抚额,听到李元景求见,她心里还有些纳罕,李元景竟然还跑来为李庸求情?什么时候李元景变得这么聪明?果然,李元景还是那么愚不可及,竟然在这时候跑来落井下石!你没见满朝文武都跑来为李庸求情吗?就算你自己想不透难道就不会看看这是什么形势吗?李二皱眉沉声道。 “某自有处置。” “皇兄,臣弟听说李庸还敢对圣人出言不逊,这等目无君上无法无天的狂徒,就算杀了也……” 还没等李元景说完,大殿里已经响起了一声不耐烦的爆喝声。 “滚~” 李元景整个人都懵在了那里,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是,李庸不是暴打禄东赞还大骂皇帝,因为的皇帝勃然大怒,甚至罢了李庸的官爵吗?这时候的皇帝不应该怒不可遏,恨不得严惩李庸只是碍于满朝文武的求情所以不好发作吗?怎么还让他滚?让他滚是什么意思? “皇兄,李庸屡犯大罪,应该将他下狱论处……” 李元景不甘心说道。 “滚出去~” 李二一声爆喝,杀气弥漫在大殿中,让李元景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仿佛再继续说下去,皇帝下一刻真会杀了他一样,李元景当即就懵逼了,既胆寒又懵逼,李元景逃也似的离开了甘露殿,心里还是想不明白,皇帝不会是被李庸给气糊涂了吧?李庸被罢官罢爵明明是很爽的一件事,他正准备痛打落水狗呢,结果被皇帝这么骂出了皇宫,他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爽,不行,李庸都被打落尘埃了,怎么能不爽呢?不行,必须得去爽一下,四方馆里,禄东赞脸上的血污已经清洗干净了,但是脸上仍然青一块紫一块,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而是在凝神沉思,李庸的这一番大闹到底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围在禄东赞身边的吐蕃勇士们一个个神色愤然,李庸这不只是打了大论,这是打了所有吐蕃人的脸。 “大论,李庸辞官辞爵而去,皇帝也已经下旨罢免了他的官爵,听说李庸已经封了府邸离开了长安,住到了乡下里去了。” 有勇士匆匆进来禀报道,其他勇士听了不由纷纷道。 “只是罢免了他官爵?那也太便宜他了。” “像这种无法无天的狂妄之徒就该砍了脑袋。” 禄东赞听了沉默不语,他在思索,李庸此举是不是以退为进? “朝中百官都有何反应?” 禄东赞问道。 “朝中的重臣们都入宫为李庸求情,程咬金、尉迟恭、徐世绩、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不过听说皇帝仍然暴怒。” 禄东赞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李庸在朝中的影响力,想想之前他觉得李庸备受排挤,简直可笑之极。 第二百四十五章 重新计划 如果李庸真的被罢官罢爵,那自然是他乐意见到的,或许他就能劝说李庸前往吐蕃,为吐蕃效力,让他心中担忧的是,李庸很快就官复原职,而和亲之事也被搅和黄了,想到这里,禄东赞豁然站了起来。 “我必须要入宫去!” “对,大论入宫去,若大唐皇帝不严惩李庸,咱们绝不善罢甘休。” 吐蕃勇士们群情激愤。 “我要入宫去为李庸求情。” 禄东赞淡淡道,吐蕃勇士们听了不由懵了,什么?大论要入宫去为李庸求情?大论不会脑袋被李庸打傻了吧?宫门前,程咬金转头看着后面走来的禄东赞,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禄东赞,你来干什么?李庸都已经被罢官罢爵了,你还不满意吗?” 禄东赞微微拱手说道。 “卢国公,我入宫正是为华亭侯求情。” “你?为李庸求情?” 程咬金很惊讶,这老小子一定有问题,鬼才信这老小子这么好心。 甘露殿的太监们看到禄东赞走来,心里都不由暗暗叫苦,禄东赞来肯定是哭诉被李庸暴打,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外臣禄东赞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禄东赞躬身见礼。 李二淡淡说道。 “李庸目无法纪,竟然在宫门处悍然行凶,某已经罢了他的官爵,你伤的怎么样?要不要让太医看看?” 禄东赞连忙说道。 “外臣并无大碍,华亭侯其实也只是一时冲动,外臣恳请陛下从轻处罚华亭侯,华亭侯于大唐有大功,朝野称颂,皇帝陛下如此重罚华亭侯,朝野震动,外臣十分惶恐,外臣愿去求见华亭侯,恳求华亭侯原谅,至于和亲,外臣也求取华亭侯的准许,让皇帝陛下不再为难。” 李二淡淡说道。 “又不是你的错,何须你去恳求李庸的原谅?至于和亲,某自有计较,你且回去安心养伤就是。” 李庸长长的马车队伍终于抵达了西山,西山和以前一样,安静又带着喧闹,忙碌的村民和上学工作的孩子与工人,就连李庸回来都没引起他们的注意,李庸带着长乐很快回到山谷别院,与父母见过之后就开始安顿起来,接着西山营接到李庸回到的消息,很快外面战马马蹄响起,薛仁贵、程处弼……作为留守守卫西山的主要指挥官,自然知道李庸在长安的任何消息,众人跳下马来顿时焦急的大叫道。 “司令~司令~” 李庸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懒洋洋说道。 “你们鬼叫什么呢?” 现在的太阳已经有些毒了,躺在树荫下十分惬意,薛仁贵他们这才发现李庸,他们有点懵,因为这一幕和他们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李庸脸上没有沮丧的神色,也没有愤怒的神色,反倒是十分懒散的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他们差点怀疑李庸被罢官罢爵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司令,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禄东赞那老小子怎么招惹你了?” “你怎么突然辞官赐爵了?” “你怎么连府邸都封存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焦急的问着,李庸没好气说道。 “那么多为什么?做官做的不爽就不做了,多大点事儿?怎么现在我是庶人了,怎么?我不当官了,你们就不认我这个司令?” “那哪能啊?” “司令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意思了。” 薛仁贵诚恳说道。 “司令,其实我觉得皇后娘娘平时多疼你,多重视你?你就回去服个软,娘娘再一说和,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程处弼也连连点头说道。 “就是,就是,不就是打了吐蕃大相,他还敢怎样?” 席君买劝说道。 “就是,我们黑军怕过谁,大不了,再杀他们一次,看谁怕谁?” 李庸听了也不禁叹了口气。 “我们现在的确需要重新计划一番,不管是陆地还是海上,我们都要重新规划了,之前被搅和了,现在我有时间了,那就做好来。” 薛仁贵连连点头道。 “是的,司令,我们现在的武器以及军队都需要改规,席君买的部队我已经收缩回来了,所以我们的新目的的确需要你来定一下了。” 李庸淡淡说道。 “我已经有思路了,估计再过几天就能调整出来,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军队的情况全部落实清楚,我估计很快就要开战了。” 啥玩意儿?开战了?众人禁不住心中一阵兴奋,这多久没开伙了?怎么可以开伙了,李庸打了禄东赞这个吐蕃正使犯的事在他们心里面就不是事,朝廷的官在西山人面前连挑大粪的都比不上,程处弼兴奋的有点紧张的结结巴巴问道。 “司,司令,我们准备干那里?” “你们真的想现在敢听?” 李庸有些打趣的笑着问道,众人听了不禁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说实话,不太敢,因为西山营规定,作战计划没有形成之前是不准提前透露的,但是心里又特别想听,因为太久没打仗了,想想都真是太他娘的刺激,好奇啊,这次到底打哪里?他们正说着,数匹快马疾驰而来,来人正是李景恒,李景恒跳下马来,望着李庸两眼泪汪汪,李庸一身的鸡皮疙瘩,没好气道。 “滚滚滚,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李景恒两眼泪汪汪说道。 “李庸,你真是太够兄弟了,我不过是说了两句,你这,唉,是兄弟对不住你啊!” 李庸差点没笑喷了,李景恒你把自己的脸想象的也太大了点吧? “滚蛋吧,你当我是为了你啊?” 李庸没好气说道,李景恒疑惑问道。 “啊?不是为了我?” 众人的目光全都狐疑的转向了李庸,李庸殴打禄东赞大骂皇帝,不是因为李景恒这个兄弟那是为了谁?李景恒的目光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李庸没好气说道。 “我是为了我的良心,和亲这种事,我是打从心底里看不惯。” 就在众人狐疑的时候,又有十数骑快马直奔庄子而来,河间郡王李孝恭和江夏王李道宗,他们知道这消息之后感动吗?感动是有一点的,但是更多的是心慌啊,李庸你说你反对和亲也就罢了,怎么还把禄东赞这个吐蕃正使给打了?你说你把禄东赞这个吐蕃正使打了也就罢了,怎么还大骂皇帝?怎么摘冠仰天大笑出门去?你特么是什么都不怕,我们特么被吓了个半死,尤其是他的我老丈人李孝恭真的吓了一跳,他第一反应就是入宫向陛下请罪,然后就着急忙慌的出城来了,李道宗也是同样的想法,虽然李庸的资历、爵位都不如他,但是在李二和皇后娘娘的心里,李庸的地位可能比他要高的多,朝中能打仗会打仗的老臣很多,但是李庸只有一个,所以李庸真要辞官辞爵跑了,谁知道皇帝心里怎么想?皇帝心里会不会将锅扣在他李道宗的头上?不管皇帝怎么想,反正皇后娘娘心里肯定是不想李庸离开,而且,这还牵涉着长乐公主呢,不管这么算,他们都是一家子的亲戚,说实话,李道宗心里真不舍得女儿,他自己不能反对和亲,其实心里很想别人反对和亲,很想有人能站出来劝皇帝放弃和亲的念头,他也知道李庸一直反对和亲,也曾寄希望于李庸能劝皇帝放弃和亲的念头,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早知如此,他绝对会劝说李庸赞同和亲。 “李庸,李庸~你这个混小子给本王出来。” 李孝恭暴喝道,李庸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笑道。 “老泰山来了?哎呀,岳父和伯伯也不要太感动啦。” 感动?我特么都被你们吓死了好不好?李孝恭喝道。 “赶紧的,跟我入宫去,你小子就是吃饱了撑的!凭功劳挣来的爵位,说辞就辞了?说了那些混账话,你也不想想我们多伤心,也不想皇后娘娘多伤心?” 对皇后娘娘,李庸还是感到很愧疚的,因为皇后娘娘对他确实没的说,但是对李二,呵呵,那刚愎自用的二货皇帝,打了胜仗还特么和亲的白痴皇帝,李庸十分坚定的摇头说道。 “我不入宫,做庶人不好吗?省心,逍遥快活。” “不入宫?今天我绑也得把你绑了去。” 李孝恭喝道,一边说着,李孝恭一边从随从手里接过了绳子,竟然是早有准备,还真绑啊?被绑着入宫去见李二?我李庸堂堂穿越人士不要面子的吗? “绑我去干嘛?再骂一顿皇帝吗?除非岳父你堵着我的嘴。”。 李庸一脸坚决道,李孝恭举着绳子的手顿时僵住了,李庸敢骂皇帝吗?废话,当然敢,李庸都已经骂过了,想到自己绑着李庸进入甘露殿,然后李庸对着皇帝破口大骂,李孝恭顿时就怂了,左右为难啊,此时李道宗抬眼就看到李景恒在身边,抬腿就是一脚。 “都是你这混账,你说你告诉李庸干什么?惹出事来了吧?” 李庸解释道。 “伯伯,和景恒没有关系,就算我那父皇选的是长安城里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姑娘,我同样会如此,我就是看不惯和亲这事,我知道这事可能对你的郡王府产生一些影响,我很抱歉,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伯伯尽管开口,我决不推辞。” 李道宗长叹了口气。 “虽然你小子有时候混了些,但是却又让人钦佩,老夫白活了这么些年,还不如你小子有担当。” 长安,赵国公府,长孙冲见到父亲回来了,探头探脑的出现在了书房外,再听说李庸被罢官罢爵之后,他已经高兴了一整天了,一直盼着父亲回来呢。 “爹,听说李庸被罢官罢爵了?怎么样了?” 长孙冲一脸期待的问道,长孙无忌放下手里的茶,瞥了儿子一眼,淡淡说道。 “还能怎么样?圣人还在气头上呢。” 长孙冲问道。 “听说李庸不止打了禄东赞,还大骂圣人?” 长孙无忌淡淡说道。 “大骂谈不上,就是情绪激动,言辞激烈了些,御前失仪。” 长孙冲吞吞吐吐道。 “那长乐公主……” 长孙无忌淡淡道。 “这和长乐有什么关系?” 长孙冲一听不由愣住了。 “这怎么没关系?李庸都被罢官罢爵了。” “他们都已经成婚,还有什么意义吗?” 长孙无忌淡淡的问道。 “可圣人震怒,怎么会……” 长孙冲不解的问道,长孙无忌正色说道。 “长乐公主和李庸的婚姻不会有变故,被罢官罢爵的李庸,仍然是李庸,我之前就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放弃你那点不切实际的想法。” 皇宫,夜凉如水,李二静静的站在月下。 “不纳贡,不称臣,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李二叹息道。 “你说某真的错了吗?” 黄言在后面听了都快吓尿了,皇帝错了吗?皇帝怎么可能会错?除了李庸,谁敢说皇帝错了?黄言连忙说道。 “圣人当然不会错,是华亭侯意气用事了,奴婢虽然对史书不甚了解,却也知道强如大汉不也和亲吗?” “但是,李庸这几句话读来却十分霸气,让人向往啊。” 在李庸离开之后,这几句话一直在李二的脑海里回荡,仿佛一个魔咒一般,黄言连忙说道。 “奴婢觉得哪有天子守国门的道理?君王死社稷,这太不吉利了。” 李二淡淡说道。 “他的这几句话某很喜欢,某也喜欢这几句话里的骨气,只是,李庸不知道某的苦衷,他终究没有某看的高远,他不懂某,普天之下能懂某的,就只有皇后。” 这一夜,整个长安很多人都辗转难免,就连李庸也辗转难眠,他在思索一件事,他在想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管自己手上的西山和华亭接下怎么走,民生、军事,里面就包括了教育、医疗、贸易、科技发展等等,这些都要重新规划和调整,因为蒸汽机的大规模运用,那接下内燃机什么的都会出现。 第二百四十六章 庶人 西山城镇和李庸住的西山山谷不是在一个地方,没有熟人带领,根本是找不到西山城镇所在,而且就算有熟人带领,没有通行证之类的东西,也进不了西山城镇,但是李庸的山谷别墅算是一个例外,因为他不可能做得到百分百保密,索性就把这里的位置暴露出去,所以他在西山的住所也算是众所周知,其实在回来长安之前,李庸已经开始了新的规划,只是被朝天吼和那些世家联合李二搞自己,所以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些应付眼前,后来回到长安之后,他又开始重新盘算起来,目前第一次工业革命已经完成,工业之母的硫酸他也有,所以无用在民用或者军事上,他已经领先这个时代上千年,现在只要稳步发展,稳扎稳打点开科技树,那后面的事就算没有他,也会朝好的方向发展,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教育问题,虽然他掌握不少后世的理论知识,但是储备人才方面还是少,尤其西山大学堂已经陆续完工,那到时候师资和学生方面都是问题,这个要好好规划一番,此时长安城的百姓仍然在热议,所有人都在期待后续的发展,都在猜测李庸在干什么,西山山谷柳树下的池塘边,蝉声阵阵,李庸在钓鱼,远处的道路上数十骑驰来,蹄声阵阵,烟尘弥漫,李庸微微皱着眉头,这些人没完没了吗?来人是谁?李元景?李庸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大早晨的就有苍蝇在眼前飞,恶心不恶心?来人正是李元景,一开始他听到李庸被罢官罢爵差点没爽过去,但是后来吧,想要落井下石却被皇帝臭骂,心里难免又有些不爽,所以他想要再爽一下,如果不能在那些大人物面前当面装十三,那岂不是如锦衣夜行?所以,李元景来了,鲜衣怒马,春风满面。 “那钓鱼的是谁?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呦,这不是庶人李庸吗?” 李元景大笑道,尤其在庶人这两个字上,李元景特地加重了语气,拉着长音,随行的侍卫听了不由都哄笑起来,若是之前他们见了李庸自然都夹着尾巴做人,因为他们的主子惹了李庸都讨不了好的,但是现在嘛,李庸已经成为了一个庶人,他们这些随在王爷身边的侍卫都是有官位的人,李庸只是一介庶人,舆论纷纷还不及他们这些侍卫呢,想当初的李庸是何等的嚣张跋扈,然而谁又能想到会有被打落尘埃的那一天?看着曾经需要仰视敬畏的人落魄成为庶人,可以高高的俯视他,那感觉真是太爽了。 “我这里可不欢迎你们。” 李庸头也不回的淡淡道。 “放肆,你一庶人,见了我们王爷还不大礼参拜?” 一个侍卫喝道,李元景春风满面的笑道。 “李庸,你已经被贬为庶人,见了本王还不见礼吗?”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今天本王就好好折辱你,给那些大人物报一箭之仇,李元景心里大为畅快,知道这些的李庸回头淡淡道。 “滚!” 李元景愣在了马上,什么?李庸说什么?滚?他这正在等着李庸屈辱的给他见礼呢,没想到李庸竟然还让他滚,你还以为你是当初的华亭侯李庸啊?你还以为自己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啊?你已经被贬为庶人了,竟然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李元景心里很不爽,他今天来就是想折辱李庸,结果竟然还被李庸骂,这谁能受得了?一个被罢官罢爵的庶人竟然还敢这么嚣张,他觉得很有必要帮李庸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认清现实。钓鱼?劳资让你钓鱼,李元景从身上解下了晶莹的羊脂玉佩扔进了水里,水里的鱼都被吓得四散逃散,溅起的水花落在了李庸的脸上,李元景见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侍卫们顿时也跟着哄笑起来,李庸放下手里的鱼竿,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冷声道。 “李元景,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李元景闻言噗的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庶人也敢放狂言,李庸,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以为自己还是华亭侯啊?你以为自己还是圣人面前的红人啊?明着告诉你,本王今天就是来折辱你的,本王就是来痛打落水狗的,李庸,你现在就是一条落水狗。” 庶人?庶人怎么了?庶人照样能打的你满脸开花,李庸握着手里的鱼竿,一脸的冷凝之色。 “呦?生气了?还握着鱼竿,怎么?你还敢对本王动手不成?你觉得圣人还会护着你吗?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李元景一脸的揶揄之色,其余的侍卫也都一脸的哂笑,现在的李庸还敢动手?以前的李庸是县侯,在火器方面更是受李二信重,敢在王爷面前放肆,是因为李二护着他,但是现在呢,已经成为了一介庶人,皇帝还会护着李庸吗?如果皇帝还会护着李庸,又怎么会将李庸罢官罢爵呢?鱼竿毫无症状的落了下来,在李元景的瞳孔中不断的放大,“啪~”李元景后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李元景难以置信,李庸竟然真的敢对他动手,李元景的战马都受了惊,一声嘶鸣差点没把李元景从马背上掀下来,他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竟然被打了,被一介庶人给打了,李元景一边安抚战马,一边恼羞成怒的大喝道。 “打,给我打,李庸现在只是个庶民,打死了事。” 区区庶民敢对堂堂王爷动手,那是大逆不道,就算被当场打死,谁也挑不出错来,李庸已经不是那个华亭侯了,他只是一介庶民,所以李元景才敢放此狂言,愚蠢的甘愿做那些人来试探的马前卒,他今天想着的是就算打死李庸,他也无罪,因为是李庸以下犯上在先,李元景的双眼中散发着凶狠的光芒,他的侍卫们震惊过后,全都拔出了手里的腰刀,眼中同样散发着凶狠的光芒,今天就要痛打落水狗,李庸手里握着鱼竿怡然不惧,此时他手里的鱼竿仿佛就是一柄锋锐的长枪,他身上散发的滔天气势竟是将那些侍卫们镇住了,没有一人胆敢上前,无论是李元景还是侍卫们这才如梦初醒,虽然李庸被罢官罢爵贬为庶人,但是李庸仍然是武道高手,如果李庸还手,他们就算一拥而上也不是对手,问题是,李庸会不会还手?废话,刚才直接挥动鱼竿把王爷给抽了,他会不还手?进退两难,这时旁边的小树林里有数十骑倏然出现,李元景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调转马头低声道。 “咱们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想折辱李庸是不可能了,再待下去还有可能被打。 “侯爷,是谁啊?” 他的警卫们问道,他们一时还没改口。 李庸笑道。 “是李元景,非得送上门来找抽的一条野狗罢了。” 警卫们听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现在李庸已经不再是县侯了,被皇帝罢了官爵,现在打了荆王不知道皇帝会不会揪住不放,李庸看到他们身上的担忧之色,一脸淡然的笑道。 “放心吧,没事的,是他自己非把脸凑上来的。” 走了一段路,李元景停了下来,脸色阴晴不定,旁边的侍卫们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爷,您没事吧?” 后背上火辣辣的疼,怎么可能没事,李元景想了片刻,狞笑道。 “原本这小子还能逃过一劫,可他现在打了本王,他在劫难逃了,这次圣人可不会再护着他了,本王挨了打却换他一条命,值了,走,入宫。” 数十匹快马疾驰赶回长安城,走在宫里的李元景犹豫了一下,没有去甘露殿,而是去了大安宫,大安宫里,清脆的翡翠麻将声依然在回响,使劲揉了揉眼睛,李元景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走了进去。 “父皇~” 李元景一脸委屈的叫道,李渊一边抓牌一边没好气道。 “又怎么了?” “父皇,儿臣被打了,求父皇儿臣做主。” 李渊闻言不由愣住了,疑惑道。 “你被打了?被谁打了?” 李元景一脸悲愤道。 “是李庸,这厮刚打了吐蕃大相被皇兄罢官罢爵,结果转眼又打了儿臣,这厮太嚣张了,他眼中还有王法吗?还有皇家吗?求父皇给儿臣做主啊~” 李渊停了停不由愣住了,疑惑问道。 “李庸不是躲到西山的庄子里去了吗?怎么会跑去打你?” 李元景哭道。 “儿臣也是出外游玩偶然路过李庸的庄子,他竟然悍然出手打儿臣。” 李渊顿时全都明白了,什么偶然路过,荆王分明是故意去奚落折辱李庸,结果被李庸打了,“啪~” “某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傻儿子,滚~” 李渊气的直接将自己手里的牌扔了出去,翡翠玉牌嘭的一下就打在了李元景的头上,好在李渊已经没什么气力,即便如此也把李元景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出了大殿,李元景忍不住仰天发出了不甘的怒吼,为什么啊?西山别院里,李庸又迎来了客人,是许久未见,应该说结婚后就不见的袁天罡带着李淳风登门拜访。 “哎呀,李大人,怎么闹成了这样?贫道听了十分忧心,要不要贫道入宫去为李大人向陛下求求情?” 袁天罡一脸关切担忧的神色,李庸仔细打量了一下,有些狐疑道。 “袁道长,为何我觉得你很高兴?” “怎么可能?你看我的眼神。” 袁天罡连忙否认道。 “可你真的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李庸说道,有这么明显吗?袁天罡有些傻眼,他不好意思的干咳道。 “贫道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窃喜,李大人终于不用被俗世所累,可以到山上清修了,这不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吗?” 可喜可贺个毛!清修?这辈子都不可能清修的,李庸淡淡道。 “让道长失望了,我并没有去山上清修的意思,我准备教书育人。” 袁天罡听了不由微微一愣。 “教书育人?以师弟的诗才,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李庸摇头道。 “我不教诗词歌赋,也不教经史文章,我要教科学。” “科学?” 袁天罡和李淳风一脸懵逼,科学是个什么玩意儿? “贫道孤陋寡闻了,请问李大人,什么是科学?” 李庸听了也不由微微一愣,对哦,什么是科学?我特么竟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什么是科学,不过,这难不倒李庸,只见他一脸神秘道。 “到时候就知道了。” 袁天罡和李淳风凭借多年打坐的定力,强行忍住了骂人的冲动,送走了袁天罡师徒,又迎来了一个让李庸意想不到的人,禄东赞,刚刚打了禄东赞,没想到禄东赞竟然登门来了,而且还是一脸笑意的登门,只是这份脸皮,这份隐忍就让李庸心中警醒。 “华亭侯,真是十分抱歉。” 禄东赞拱手笑道,李庸却淡淡笑回答道。 “是我打了你,你又何必道歉?” “都是因为和亲,才让华亭侯辞官辞爵,我心中难安啊,其实,华亭侯对我吐蕃真的有很多误会,也对我们赞普有很多误会,我们赞普年纪不过二十余岁,却雄才大略,一统高原,威震诸国,而且我们赞普和善仁慈,英俊威武,绝对不会委屈了大唐公主,而且我们赞普求贤若渴,郡公如今已经辞官辞爵,何不到吐蕃来封王拜相,一展所长?” 禄东赞耐心的解释道,李庸却十分平静而又坚决的摇头,禄东赞不解问。 “以华亭侯的不是才学,就甘愿为大唐一庶人?” 李庸笑道 “做庶人也挺好。” 第二百四十七章 科学院招生 禄东赞不解的问道。 “为何华亭侯宁愿为大唐一庶人也不愿来吐蕃封王拜相?” 李庸认真说道。 “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禄东赞不由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这样回答,他不由想到了自己,大唐皇帝想留他在长安为官,他却婉拒了,为什么?看到李庸那认真的脸,禄东赞只能长叹一声,他知道无论如何李庸都不会去吐蕃,长安城里的百姓在议论的时候都忍不住叹息一声,觉得李庸现在的处境一定十分的凄凉,他们根本就不会没想到,李庸虽然辞官辞爵住在了庄子里,却仍然门庭若市,不止李景恒、李崇义等一众功勋子弟们往西山别院跑,甚至有些鲜少登门的人在李庸辞官辞爵之后也开始登门拜访,这些人都是五姓七望的人,他们在李庸辞官辞爵之后,自然而然的将李庸看成了可以拉拢的人,而在他们看来,李庸身上最大的价值并不是什么县侯什么圣眷,而是他手里的那些秘方,事到如今,他们也不是没想着从李庸手中巧取豪夺,但是他们也知道李庸的手段可不止这些,烂船也有三寸钉,他们都是抱着合作的念头而来,对于五姓七望的拜访,李庸既客气又带着一丝疏离,他的态度很含糊,并没有应下什么反倒是通过他们向外界露了一个信息,李庸要在庄子上创办一个书院,教书育人,而且不教诗词歌赋,不教经史文章,教科学?科学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消息飞快的在长安传播开来,百姓们听都禁不住摇头,普通百姓哪上的起学啊?小富小贵的人家听了也直摇头,如果是没有被罢官罢爵的李庸要教书,无论教什么,估计报名的人能饶长安城好几圈,但是如今李庸已经罢官罢爵了,惹得皇帝大怒,而且还不教诗词歌赋经史子集,教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科学,这谁去学啊?诚然李庸是会很多秘方,但是李庸会把这些交给学生吗?这怎么可能?李庸又不傻,皇宫里,李世民疑惑道。 “李庸要教书?教科学?科学是什么?” 黄言连忙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长安城里没人知道科学是什么。” 长孙皇后轻笑道。 “这一定是李庸创建的学问,臣妾倒是十分好奇这门学问是什么样的。” 李世民哼道。 “某倒要看看他要搞什么名堂。” 消息在长安城里流传了已经有几天了,明天就是书院开院的日子了,但是根据情报局从长安城里反馈回来的消息,似乎不太妙,明天不会一个来庄子上报名的人都没有吧?说实话,李庸心里还真有些忐忑,毕竟他教的是别人从未听说过的科学,如果他要教的是诗词歌赋的话,那报名的人肯定很多,问题是诗词歌赋那玩意儿他自己也不会啊,他其实拿出一个空院,作为科学院招生,为的就是后面西山大学堂挑选一批优秀可塑造的人才,日高三竿,李庸坐在腾出来的学舍里,静静的等待着,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侯爷侯爷,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小牛惊喜的进来禀报道,李庸听了心中不由长松了口气,原本他是打算从西山学堂里选人教导的,但是西山学堂里的孩子都已经开始系统的学习,和他的计划有冲突,所以他果断放弃这个想法,重新招生是最稳妥的,这时十几匹快马驰来,当先一人膀大腰圆,还脸黑,那不是李崇义是谁?李崇义跳下马来,有些扭捏的朝李庸走来,李庸心中大失所望,问道。 “大舅哥,你来干什么?” “哈哈哈……” 李崇义顿时干笑起来。 “你怎么了这是?” 李庸十分纳闷的问道。 “我今天是来报名的。” 李崇义有些扭捏道,原本大家还是妹夫大舅子关系,现在突然变师生,这谁能接受的了?但是他却不能不接受,因为老爷子的已经抽断了三根棍子了,这是真要抽死他啊,李庸一脸懵,啥玩意儿?李崇义要来报名?以李崇义那脑子,李庸觉得还不如教一头牛,李庸连忙道。 “你来掺和什么?你将来是要带兵打仗的人,学这个干什么?这不是浪费你带兵打仗的天赋吗?” 李崇义一拍大腿叫道。 “对哇,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爹非让我来啊。” 李庸一脸认真道。 “回去告诉岳父,我不能收你,这是对你军事天赋的浪费。” 李崇义一张黑脸顿时垮了。 “我不敢,我怕我爹二话不说直接抽死我,你是不知道,昨天我就说了个不字,抽断了三根这么粗的棍子。” “侯爷,侯爷,又有人来了,又有人来了~” 李庸顿时又期待了起来,但是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那大呼小叫着赶来的是谁?那不是张士贵的好大儿张志龙吗? “张志龙,你来干什么?” 李庸问道,张志龙扭捏道。 “我爹非让我来报名,学那劳什子科学,我也没办法啊。” 李庸忍不住扶额,觉得自己的教书育人的打算即将全面失败,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李景恒、李景仁、房遗直……李庸既感到欣慰,又感到无奈,来的竟然都是平日里的这一帮纨绔子弟,欣慰的是,还好不是没有人来报名,无奈的是,这一帮子人里面有脑子的不多,虽然都进过学,读过书,但是像李崇义、张志龙、李景恒等人斗大的字也不知道认识几个,一群人叽里呱啦热闹非凡,见到各自兄弟们都来了,他们到是一个个的也不感到扭捏了,正在讨论着一会儿去哪儿喝酒,至于上学什么的早就被抛在了脑后,又有十数骑驰来,众人顿时都转头看去,还有谁没来啊? “长孙冲?竟然是长孙冲。” “长孙冲你怎么来了?” “呦,长孙冲,你也来报名啊?” 来人正是长孙冲,他的脸上是便秘一样的神色,他自然是不想来的,打死都不想来,但没办法,老爷子非要逼着他来。 “哎呀,长孙大人,欢迎欢迎。” 李庸见到长孙冲来,他没感到意外,如果不来才是意外,这么好打探他底细的机会,他长孙家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李庸感到也很为难啊,为了给大唐点燃火种,为自己储备点人才真是太难了,瞧瞧这都是一帮子什么学生?心怀鬼胎的、来凑数的,这时一辆朴素的马车进入了庄子,从马车上跳下一个英姿飒爽的小姑娘。 “高阳,你怎么来了?” 李庸问道。 “我来报名啊,你可没说只收男子。” 高阳眼神中有些期待,李庸听了不由心中一动,高阳抛开其他的不说,算是个极聪慧的女子,要不然怎么耍的房俊团团转还造反呢,如果她能将聪慧用到学术研究上倒也不错。 “当然,女子也可以报名。” 李庸十分肯定道,高阳听了不由甜甜笑了起来,她还一直为怎么接近李庸而苦恼呢,现在机会来了,前往庄子的马车络绎不绝,除了这些勋贵子弟们,还有世家子弟,哪个世家不是一帮闲着无聊东逛西逛的子弟,送他们来进学最好不过了,至于学什么,那不重要,如果能学到什么那固然好,如果学不到东西也不要紧,五姓七望的子弟来个齐全,可见他们对李庸的重视,应该说李庸手里掌握的东西,此时又一辆马车进入了庄子,走下马车的是让见惯了美人的众人都禁不住眼前一亮的大家小姐,旁边还伴随着王青云的唠叨声。 “我就说你不用来的,怎么会收女学生呢?” 李庸笑吟吟道。 “收女学生,我这儿收女学生。” 王青云的声音戛然而止,望着李庸的目光中充满了狐疑,收女学生?这厮是不是不安好心? “大家都进去坐好吧。” 见到外面也不再有人来了,李庸吩咐道,众人吵吵嚷嚷的进入了学舍,李庸在黑板前站定了,用力的敲了一下桌子,下面这才安静了下来。 “下了课,咱们该是朋友是朋友,该是兄弟是兄弟,但是在课堂上,我就是你们的先生,所以,规矩还是讲的,你可以不来,但是来了就得讲规矩。” 人的名树的影,讲台下的众人也全都正襟危坐起来。 “有些人可能会很失望,因为我不讲诗词歌赋,不讲经史文章。我为什么不讲那些?因为那些都是小道。” 随着李庸的话音一落,堂下的众人顿时有些骚动起来,不少人轻声议论着,经史文章是小道?这是不是有些太狂妄了?像长孙冲等人则直接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世人都只是盯着脚下的土地,哪怕圣人也是如此,目光短浅,但是我们不同。” 李庸转身用粉笔用力的写下了一行大字。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和大海。” 众人呆呆的望着这一行字不禁呆住了,星辰和大海?星辰他们不去想,但是大海却让他们浮想联翩,因为李庸的舰队已经开始远洋海贸了,难道李庸是想教大家海图和海外的学识?一众世家子弟们心中都有些激动,这可真是来着了,有人禁不住问道。 “先生是要教我们海图吗?” 众人全都有些期待的看着李庸,李庸笑道。 “教,我不但教你们海图,我还会将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原原本本的展现给你们看。” 众人听了不禁大为惊喜,不止海图,原来是整个世界的地图,这些他们可都没听说过的,看到众人那渴望的大眼睛,李庸挥手道。 “那只是小道,我真正想教你们的是怎么样去探究这个世界最本质的道理,我们追求的是这个世界的真理,比如,这颗粉笔为什么落下去,比如粮食为什么能酿出酒,比如沙子为什么会变成琉璃,你们会知道炼铁的原理是什么,当然,这些只是最简单的,学到高深处,可飞天入海,也许有一天,你们也能到月亮上去看看……” 众人听着听着,禁不住喉咙抖动,竟然连琉璃连酿酒的秘方都教?这太疯狂了,但是继续往下听,他们却禁不住又感到茫然了,飞天入海?那不是神仙才有的手段吗?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的李淳风瞬间精神了起来,前面的什么酿酒啊琉璃啊,他根本就不感兴趣,但是飞天入海,甚至飞到月亮上去,这对他的吸引太大了,飞天入海,甚至飞到月亮上去,这听着让人觉得太不真实了,长孙冲问道。 “飞到月亮上去?难道你也飞到月亮上去过?” 长孙冲的话中带着一丝不信和质疑,李庸笑道。 “我没有飞上去过,但是,我亲眼见别人飞上去过。”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把所有人都镇住了,自古以来唯有嫦娥奔月的传闻,李庸竟然亲眼见过别人飞去了月亮?是谁?一定是李庸的师父!李庸的师父竟然真的成仙了,李庸这是要教大家一起成仙吗?只能说这些人的脑补程度真的无限大,李庸什么都没说,他们就乱想,高阳和王玖儿两眼都快冒星星了,虽然她们心里都有大志向,但是也没有成为仙女永葆青春诱人啊,看到众人那迷离而又渴望的眼神,李庸无语道。 “你们想什么呢?我说的是科学,科学。” 众人全都点头,嗯,科学的修仙。 “其实月亮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神秘,虽然一时到不了月亮上去,但是过段时间,我能让你们看看月亮上的景象。” 李庸笑道,竟然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象?众人顿时全都精神一振,月亮可是仙境啊,会是什么样?而且嫦娥到底有多美?李崇义等和李庸相熟的人顿时激动的叫了起来。 “还等什么?快教我们啊,我们要学习。” 原本他们一个个来的时候十分不情愿,但是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学习了,不止他们,就连那些世家子弟们一个个都充满了期待,李庸嘴上噙着微笑,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你们以为学习是什么有趣的事啊?三年真题五年模拟会分分钟钟让你们想重新做人,虽然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但是李庸觉得还不够,毕竟只是言语上说辞,就怕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不过,好在李庸早就准备了一个大杀器,目的就是为了今天派上用场。 “学习先不急,今天我就带你们见识一次飞天。” 李庸笑吟吟道,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然后就是差点震翻屋顶的惊呼声。 “什么?飞天?” “真的可以飞天?” “李庸你可以飞天?” “我的天啊!这怎么可能?” 第二百四十八章 热气球 没有一个人还能安稳的坐在座位上,甚至连经常打坐的李淳风都一脸震惊的跳了起来,李庸用力的敲了敲桌子,大声道。 “并非我能飞天,而是借助工具飞天,这并没有什么神奇的,你们也可以做到,我希望你们不要只是看一场热闹,能想一想这背后的原理,好了,都跟我来吧。” 众人一脸激动,一脸好奇的跟着李庸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场地,地上正有一很长很宽的色彩斑斓的布铺在地上,连着一个巨大的篮子,众人一脸懵逼,就靠这个来飞天吗?就让这块布带着篮子飞天?放风筝吗?一个巨大的风筝?李庸径直上前接过了小牛手里的火折子,点燃了喷火口,熊熊的火焰燃烧起来,原本铺在地上的防火布开始鼓胀起来,众人这才发现,这其实是一个球?球能带着人飞天吗?李庸转过身来,笑道。 “谁愿意和我一起尝试一下飞天?”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这能飞到天上去吗?飞不到天上去倒也没什么,就怕飞到了天上去,球突然破了怎么办?这也太吓人了。 “我和你一起。” 一道窈窕修长的身影款款向前,李庸有些诧异,没想到第一个上前的竟然是高阳,这小姑娘胆可真够大的,李庸笑道。 “好啊,来吧,我带你领略一下天上的风光。” 人群中,王玖儿目光流转,莲步轻移,笑道。 “我也来。” 王青云听了吃惊道。 “王玖儿,你疯了?” 王玖儿一脸坚定道。 “人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李庸笑道。 “放心吧,绝对是安全的。” 虽然听李庸这么说,其他人还是很犹豫,但是一众大男人竟然让两个女孩给比了下去,众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李崇义大声喊道。 “也算我一个。” 他可是李庸的大舅子,虽然和李庸的关系一般,但是这时候不支持太说不过去了。 “好,算上李崇义,四个人刚刚好。” 其他人听了莫名松了口气,火焰熊熊燃烧,这时候气球已经渐渐立了起来,李庸最先登上了篮子,然后高阳紧随其后,李庸扶着她进入了篮子,然后王玖儿深吸一口气跟上,最后李崇义鼓足了勇气翻了进去。 “都准备好了吗?要开始飞了,记住不要在上面蹦蹦跳跳,不要乱动上面的东西,明白吗?” 李庸叮嘱道,高阳三人连连点头。 “起飞~” 李庸朝外面的众人挥了挥手手,然后调大了火力,热气球立即开始缓缓上升,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在众人惊呼声中,热气球慢慢的向天空中飞起来,整个西山别院里的人全都抬起头来,他们惊愕的看着一个五彩缤纷的巨大的球从院子里慢慢升起,那是什么?那是仙法吗?热气球在就被李庸他们研发出来,不过用处不大,所以就一直处于保密和封存状态,知道的人不多,热气球越飞越高,风往南吹,热气球慢慢的向着南边飞去,那里是长安的方向,这就是李庸吐槽热气球的一方面,那就是无法控制方向,风吹那里就飞那里,要是拿来做观光什么的还行,要是作为其他用途就是鸡肋。 “飞到天上去了~” “真的飞到天上去了~” “飞往长安了~” “快,我们快去追~” “快去骑马~” 一众人全都一哄而散,激动的骑上战马,追寻着热气球飞驰而去,连同李庸的警卫,一行数百骑大呼小叫的朝着长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望着天上的气球激动的呼喊着,这是应该是人类第一次做到飞天而起,也不算,其实李庸他们在实验的时候已经飞过了,只是说在世人面前出现是第一次,而他们全都是见证者,最开始的时候,热气球有一点摇晃颠簸,让高阳和王玖儿都花容失色,她们小脸发白,紧紧的抓着李庸,而李崇义已经瘫坐在了篮子里,闭着眼睛瑟瑟发抖,但是很快,热气球就变得平稳起来,高阳和王玖儿也平复了下来,真的飞起来了,他们真的飞起来了,原来这就是飞在天上的感觉,原来天上的风这么大,她们抬眼望去,好一派壮丽的景色,两女站在李庸的身边扶着围栏眺望这无边的壮阔美景,这样的广阔壮丽的美景是她们平生仅见,太激动了,太震撼了,怪不得仙人们要御空而行。 “那就是长安啊?” 高阳近乎口申吟道,虽然一直都生活在长安城里,但是却从没有如这样将整个长安尽收眼底,原来长安不止繁华,还如此的壮观,如此美丽。 “是啊,那就是长安,看来咱们要飞跃长安了,希望别吓到长安城里的人。” 李庸笑吟吟道,王玖儿噗嗤一声笑道。 “不会吓到才怪呢,有些百姓不以为是神仙下凡啊。” 高阳指着下方娇笑道。 “快看,快看,是他们在追着我们呢。” 王玖儿笑嘻嘻道。 “让他们吃灰吧,一个个胆小鬼。” 李庸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李崇义这么安静,竟然没有大呼小叫,他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李崇义还抱着头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没想到李崇义这个看上去粗豪的大汉竟然还是恐高症?李庸走过去踢了他一脚,笑道。 “好了,我们现在很安全,你可以站起来欣赏一下美景,看一看整个长安的风貌,这可难得一见。” 高阳和王玖儿也有些好笑,没想到李崇义凭日里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上了热气球竟然怕成这样,王玖儿笑道。 “李崇义,你怎么还不如我们两个姑娘家?我们俩都不怕。” 李崇义听了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什么?他堂堂李崇义怎么会还不如一个姑娘家?受了激的李崇义一下子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我艹~我艹~我们真的飞起来了?我艹,飞的好高啊,我们不会飞到月亮上去吧?看,那是长安,我的天啊,我艹,看秦岭,卧艹,太大了!” …… 高阳和王玖儿一脸黑线,她们俩现在就想把李崇义一脚踢下去,刚才她们俩站在李庸身边御风而立是何等的惬意啊,李崇义你能再抱着头去一边蹲着吗?怎么可能?现在李崇义简直激动兴奋的不能自已,又蹦又跳的哈哈大笑道。 “看,那一定是李景恒他们,这些傻叉啊,哈哈,跟在爷爷后面吃灰吧~” 因为李崇义又蹦又跳,让原本安稳的篮子抖动起来,吓得高阳和王玖儿花容失色,虽然这也没什么危险,但是李庸还是一巴掌拍在了李崇义的后脑勺上,大声喝道。 “你给我老实点,还在天上飞着呢。” 其实不用李庸提醒,李崇义自己也吓的脸都白了,顿时老实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激动的哇哇大叫起来,地上的百姓纷纷抬头看向天空,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个五彩斑斓的大球从高空中缓缓飘过,那是个什么?为什么能在天上飞?那一定是神仙下凡!正在地上忙碌的百姓禁不住将锄头一扔就跪在了地上磕起头来,官道上,李景恒他们纵马疾驰,大呼小叫着呼啸而过,还没等热气球飞到长安城上空,长安城墙上的守卫就发现了空中飞来的热气球,他们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久久都没有合拢,有的人甚至不信邪的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天上的庞然大物是什么?长安城上的警钟一下子被敲响了,这突然响起的警钟声让听到的人都懵逼了,长安的警钟声怎么会突然响起?难道是突厥兵杀到了?不对啊,突厥都已经被灭了多久了啊?连颉利都在长安城里混吃等死呢,难道是吐蕃?也不对啊,朝廷的炸弹早就炸的他们带着大军逃回高原了,那警钟为什么会敲响?将领们蜂拥上了城墙,看着天边出现的那庞然大物傻眼了,那是什么? “快,去禀报圣人。” “弓箭手准备~” “将军,太高了,弓箭射不到啊。” “有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知道的人重重有赏。” 然而城墙上的人全都傻眼了,这谁知道啊? “将军,会不会是神仙下凡啊?” “也说不定是妖魔鬼怪呢?” “将军,快看,外面有数百骑驰来。” “那不是江夏郡王的公子他们吗?末将今天看到他们出城去了。” “他们是从那个方向疾驰回来的,说不定知道什么?” “小王爷?小王爷?可知道天上飞的是什么?” 李景恒大喝道。 “你们无需惊慌,那是李庸在飞天,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什么?是李庸在天上飞?城墙上的众人全都懵了,李庸的大名已经在整个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说李庸的才名整个长安谁都得道一声服气,而且李庸曾经折腾出了那么多秘方,全都珍贵无比,然而谁也想不到,李庸竟然能飞天,那可是在天上飞啊,自古以来就听说过神仙能在天上飞,李庸竟然也能在天上飞?长安城里百姓终于明白为何警钟会敲醒了,几乎整个长安的人都抬头看向了天空一脸的呆滞,一个巨大的五彩斑斓的球悄然出现在了长安城的上空,正在缓缓的飞跃长安城,那是个啥啊?那么大,那么鲜艳,整个长安的人都懵了,原本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长安城竟然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起来,那一定是神仙下凡,有人惊呼一声连忙跪下磕起头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跪下磕头,官衙里的官员们也纷纷走出来抬头望天,一脸呆滞,即便他们饱读诗书,也不知道天上飞的到底是什么,皇宫里,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进了大殿。 “启禀圣人,长安城敲响了警钟。” 正在批阅奏章的李二霍然变色,手一抖一滴墨落在了奏章上,他猛然抬头问道。 “什么?长安城敲响了警钟?发生了何事?” 没有发生紧急大事,长安城是不会敲响警钟的,如果长安城的警钟敲响了,那就意味着一定发生了大事,但是如今算是四海升平,外夷宾服,还能发生什么能够让长安城敲响警钟的大事?就算有外夷攻打大唐,也不至于毫无声息的突破到了长安,况且,如今还有哪个部族能有实力打到长安?当大唐数十万带甲之士是假人吗?李二心中大震,因为他毫无头绪,正因为毫无头绪,才更加让人担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长安城敲响了警钟?难道是有人造反?李二心中一沉,脸上杀机无限,李二立即站了起来,喝道。 “宫中戒备,传李君羡觐见,速去查明原因。” 这时,又有一个小太监飞奔进了大殿。 “启禀圣人,长安城守军敲响了警钟,是因为天上出现了一只庞然大物,正朝长安城飞来。” 李二听了懵了,庞然大物?什么庞然大物?能在天上飞的当然是鸟,一只鸟还能让你们敲响警钟,你们是不是傻啊?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的了喧哗声,仿佛整个皇宫都变得喧闹起来,发生了什么?李二立即想到了情报里说的那个飞在天上的庞然大物,倒要看看是什么庞然大物,于是李二大步流星的向大殿外走去,走出了大殿,他立即就懵了,哪是什么鸟啊,果然是庞然大物,五彩斑斓,这到底是个什么啊?现在李二终于明白了为何长安城的守卫会敲响警钟,就连他看了都大惊失色,感到恐慌,所以,这警钟敲的对,问题是,这到底是个什么啊?就连他见多识广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旁边的小太监们战战兢兢的说着,这一定是神仙下凡,能在天上飞的当然是神仙,已经有不少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跪倒在了地上,越来越多的宫女太监跪倒在了地上,他们觉得那就是神仙下凡,那是神仙在乘坐着仙器御空飞行,李二听了也不禁心中一震,真的是神仙下凡吗?那他是不是也要跪下?虽然他是皇帝,好像比起神仙来还是差了点儿。 “有谁知道那是什么吗?” 李二沉声问道,黄言战战兢兢回答道。 “圣人,那说不定真是神仙下凡,不然怎么会在天上飞呢?只有神仙才能在天上飞啊。” 这时候,又有一个小太监飞奔而来。 “圣人,圣人,守城的将士传来消息,说那是李庸在天上飞。” 李二闻言一脸震惊,一脸疑惑,什么?李庸在天上飞? 第二百四十九章 都想飞 李庸怎么可能在天上飞?李二一脸懵逼,李庸来长安也不短的时间了,他怎么不知道李庸还能在天上飞?刚才他可差点都跪在地上了,想想天上飞的是李庸,而他这个皇帝却面朝李庸跪倒在了地上,还好,还好,小太监来禀报的及时,不止李世民听到了小太监的禀报声,跪了一地的小太监还有宫女们顿时都懵了,什么?是李庸在天上飞?现在他们的感觉就是很尴尬,到底是该起来还是继续跪着?不过他们转念一想,既然李庸能在天上御空飞行,那和神仙无异啊,跪一下也没什么,李二转头问道。 “确定是李庸在天上飞吗?那个大球到底是什么?” “启禀圣人,天上的飞球确实是从李庸庄子的方向飞来的,而且李景恒、张志龙、长孙冲等人都骑着快马从那个方向追来,他们说那是李庸在飞天。” 竟然真的是李庸在飞天,李二抬头望着天上正在缓缓飞跃长安城的大球,心中震撼不已,李庸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可是飞天啊,自古以来有多少人梦想着要飞天啊,然而却根本没有人能做到,而李庸竟然做到了,一向走路款款莲步微移的长孙皇后正疾步的走来,脸上全是惊慌的神色。 “圣人,臣妾听说长安城敲响了警钟,天上那到底是什么在飞?” 长孙皇后惶急的问道,李二回过头,神色那是相当的复杂回答道。 “那是李庸在天上飞。” 长孙皇后听了一脸愕然,她心里想过很多可能,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那是李庸在天上飞?人竟然能在天上飞?李庸是怎么做到的?长孙皇后先是震惊,震惊过后,不由咬着银牙道。 “这小子怎么做到的?竟然能飞天,竟然都不说一声就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吓死人啊。” 是的,李庸一声不吭的就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竟然飞到了天上去,无论是李世民还是长孙皇后心里突然都有点苦涩和失落,如果是之前,那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后知后觉,绝对不会这么只能一脸震惊而又茫然的看着,飞天啊,这是何等壮举,足以名留史册的壮举,现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全都一头雾水,李庸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大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飞起来?只是瞬间,李二就想到了这个大球的很多用途,比如说传递情报,比如说勘察敌情,甚至偷袭敌军,而且,李世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这个球只能飞这么高,还是能继续往天上飞?如果,这球做的更大,是不是能一直往上飞?是不是就到了仙界?成为神仙?好想立刻马上把李庸拎过来问个清楚,不然他这抓耳挠腮的晚上都睡不着觉,但是,他却不能,不过就是呵斥了两句,李庸就摘冠甩袖子走了,我堂堂皇帝不要面子的吗?李君羡一脸骇然的赶来。 “末将救驾来迟,末将已经令弓箭手在宫墙上戒备。” 李二挥手说道。 “撤去戒备吧,那是李庸在飞天,不用惊慌。” 李君羡听了一脸愕然,啥玩意儿?那是李庸在飞天?李庸竟然真能的上天!只是他为何没有提前打个招呼?这特么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你知道满长安城有多少人跪在地上磕头吗?你以后来长安就不怕被打死?李二沉声道。 “李君羡,你带人追上去看看,速速回来禀报。” 李君羡连忙抱拳。 “圣人,要末将那大球带回来吗?” 当然带回来,李世民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如果是之前,那没得说,直接派人将大球拉回宫里,他要好好研究研究,但是现在嘛,他不由迟疑了,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就怕他和李庸的那点情分就彻底断了,李二挥了挥手道。 “你先跟上去看看回来禀报一下情况。” 热气球缓缓飞过了偌大的长安城,但是长安城百姓心中的震撼却迟迟没有消散,大家都头沫横飞的议论着,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一个消息也在长安城的百姓中飞快的流传开来,那是李庸在飞天,所有听到的人都懵了,李庸竟然飞天? “前面有一片宽阔之地,咱们该降落了。” 李庸笑道,他算是第一次乘坐热气球高空看长安,也算是大饱眼福,高阳和王玖儿听了心里都大为不舍,在天上御空飞行,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人生能有几回?而且天上的风景太美了,但是她们也明白,这时候必须要听李庸的,李崇义一脸疑惑。 “咱们不飞回去吗?” 李庸无语道。 “你还没发现吗?咱们是靠风力来飞行的,你要是能改变风向的话,咱们倒是能飞回去。” 一边说着,李庸一边调小了火力,热气球缓缓开始下落,远处追来的尉迟宝林等人不由大呼小叫起来。 “要落下来了。” “快点,他们要落下来了。” 热气球平稳的落在了地上,李庸关掉了火源,笑道。 “咱们安全落地了。” 李景恒等人大呼小叫的激动不已的飞驰而来,他们远远就看到了李庸四人安稳的站在那里,事实上他们也不傻,看到热气球那么缓慢的降落在地上就知道李庸他们一定没事。 “没事吧?你们没事吧?” 王青云连声问道。 王玖儿白了他一眼道。 “能有什么事?乘坐热气球飞行十分的安全,而且,天上的景色真是太壮观了。” 李景恒他们也连声问道。 “李崇义,怎么样?飞行的感觉怎么样?” “简直碉堡了,我跟你讲,真的飞起来了,李庸真是太牛逼了,我从天上看你们就像看个蚂蚁一样,感觉随手就能碾死你们!而且飞在天上俯视整个长安城啊,卧艹,那感觉,真是,卧艹~” 李崇义一嘴国粹和激动的手舞足蹈的描述着,李景恒他们一个个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那会儿怎么就迟疑了呢,竟然让李崇义抢了先,这可是飞天啊,热气球已经不再鼓胀,而是又落在了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堆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布匹,然而李景恒、张志龙他们望着这一堆布眼神相当的火热,不止如此,当他们转头看向转向李庸,那目光更加火热。 “李庸,咱们再飞一次呗。” 李景恒迫不及待道,其他人一听顿时都急了。 “我来~” “这次我来,谁都别跟我抢。” 众人挤作一团,谁都不让谁,高阳和王玖儿见此十分无语,瞧瞧你们这些出息,那会儿一个个踟蹰不前,现在却一个个火急火燎,李庸没好气说道。 “行了,你们不用争了,短时间是不会再飞的,等过段时间我会考核一下大家,谁学的快学的好,我会给他一次飞行的机会。” 众人虽然消停了,但是却充满了硝烟的味道。 “把热气球收拾好,拖回去。” 李庸吩咐道,虽然热气球看上去很大,但是气球卷起来并不大,完全能装进大篮子里,篮子下面还有轱辘,直接用马驮着跑就可以,警卫们全都下马小心翼翼的收拾热气球,那感觉比对待最珍贵的瓷器还要小心,这时李君羡带着人狂奔而来。 “李将军带着这么多人来这是要干什么?” 李庸好整以暇的问道。 “圣人见天上有庞然大物飞过,特命我前来探查情况,敢问侯爷这是什么?” 虽然李庸已经被罢官罢爵,但是李君羡仍然十分客气。 “我可不是什么侯爷,我只是庶人一个,侯爷这称呼可当不起,至于这个,这是我制做来玩耍的小玩意儿。” 李庸淡淡说道,这东西能飞天啊!还只是制来玩耍的小玩意儿? “敢问公子这东西如何称呼?” 李君羡客气的问道。 “这玩意儿叫热气球。” 李庸淡淡地回答道。 “热气球?它明明没有翅膀,为什么能在天上飞?” 李君羡好奇的问道,李庸淡淡问道。 “李将军这是在审问我吗?” 李君羡连忙抱拳说道。 “不敢,不敢。” 李庸转头对李崇义他们说道。 “你们都回吧,明天想来上课的就来上课。” 李景恒等依依不舍的散去,只有李崇义走的趾高气扬,被围在中间问东问西,王玖儿看了一眼李庸,上了护卫让出来的马,和王青云一起告辞离开,王青云也顾不得矜持了,连声问道。 “妹妹,飞天到底怎么样?到底是怎么飞起来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王玖儿微微侧头笑道。 “你也飞一次不就知道了?” “我倒是想飞,问题是没机会啊。” 王青云无奈道,王玖儿笑吟吟道。 “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做李庸的学生,好好跟着他学习吧。” 虽然心里很抗拒,但是王青云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机会,李庸能教海图,能教整个世界的地图,就只是这个,家里就一定会让他做李庸学生,更何况如今连飞天都出来了,他要是回去说个不字,老头子还不直接杀过来掐死他,其他人都离开了,高阳却愣在了那里,虽然有护卫准备的马匹,问题是她根本不想骑马。 “李庸,我不会骑马,你得带着我。” 高阳虽然脸色微红,但是却说的直截了当,大唐公主不会骑马?说不出去谁信?但是万一真不会呢?那总不能把她扔在荒郊野外吧,李庸伸手把她拉上了自己的马。 “有空你该学一下骑马,庄子里有几匹温顺的小母马,你可以挑匹喜欢的,我教你骑马。” 高阳十分果断的摇头。 “我不学骑马。” 李庸纳闷的问道。 “为什么?” 高阳嘟嘴道。 “就是不想学。” 李庸很是无语,我这送你小母马,免费教你,你竟然还不想学? “李庸,你在别院里安排个房间我住下。” “啊?住下?你,你要住下?” 李庸有点懵,心里有点抗拒,这是个祸害人的小妖精啊,这谁能受得了?高阳理所当然说道。 “当然喽,你不是我姐夫吗?姐姐也在,我住在姐夫家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而且,我一个女孩子家,天天往返你不觉得很危险吗?” 李庸沉吟道。 “正好我这里的警卫都挺闲的,可以让他们护送你。” 高阳抬头丢给了李庸一个大大的白眼,娇嗔道。 “人家是女孩子啊,天天车马劳顿哪儿受得了啊?” 你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什么时候成了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了?李庸有些无奈道。 “那好吧。” 皇宫里,李治迈着小短腿飞快的跑进了大殿。 “姐,姐,你看到了刚才飞在天上的庞然大物了吗?” 李治激动的问道。 “那又怎么了?” 章豫公主心想我还想坐在上面呢,李治激动道。 “姐,你知道吗?那是姐夫在天上飞。” 章豫公主抬起了头淡淡的问道。 “雉奴,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治很认真的说道。 “我是从母后那里听来的,不会有错的。” 章豫公主听了先是激动,然后又十分担忧,因为说明这件事,已经传的长安沸沸扬扬,那些对李庸不友好的人,肯定又生出什么坏心思。 “姐夫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制出飞天的大球,姐,姐,我也想飞天,我也想跟着姐夫飞到天上去看看。” 李治眼睛眨巴眨巴,眼神中全是渴望的神色,章豫公主有些郁闷,你这么看着我有什么用?别说你想飞天,我也想飞一次呢。 “傻瓜,你去求父皇和母后啊。” 章豫公主目光流转的劝道。 “可以吗?” 李治一脸期待的问道。 “当然可以。” 章豫公主一脸肯定的点头怂恿道,另外一边李庸怀里抱着高阳,拉着热气球赶回庄子。李君羡也急匆匆赶回宫禀报。 “启禀圣人,末将追上了那个大球,李庸已经安好的落地,据李庸说,那东西叫热气球,据末将观察,那就是用布料缝制了一个球,然后下面挂着一个很大的篮子,可以用来坐人。” 李二静静的听着,一脸的疑惑,什么玩意儿?就是一个球和一个篮子?某给你一个球一个篮子,你给某飞起来看看。 第二百五十章 访客 随着程处默、尉迟宝林等返回长安城,真相终于大白,长孙无忌、程咬金等人纷纷从衙门赶回了府,还上什么衙啊,赶紧回去问个清楚啊,现在他们心里十分庆幸,多亏把小崽子抽了一顿赶去了李庸的庄子,不然这样的壮举岂不是就错过了?可见,儿子就得有事没事抽两顿,河间郡王府,李孝恭大马金刀的坐着连声问道。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崇义一脸得意自豪笑道。 ’“爹,我和李庸一起飞上了天,李景恒他们都没这个机会,就我有。” 李崇义听了顿时眉开眼笑,哈哈笑道。 “不愧是劳资的崽,快说说,你到底学了些什么?” 李崇义愣了愣摇头道。 “学了什么?没学什么啊。” “怎么可能没学什么?不是让你去跟着李庸学吗?” 李孝恭一脸狐疑道,李崇义挠头道。 “可李庸真的什么都没教啊。” “那他都说了什么?” 李孝恭竖眉问道。 “他啊叽里呱啦说了很多,额,说,说,钻到海里,说飞到月亮上去见嫦娥,对,对,就是这样。” 李崇义连忙回答道,李孝恭一听顿时火了,蒲扇一般的大手直接把李崇义拍了个趔趄,李崇义立马抱头鼠窜。 “真的,真的啊,爹,李庸真的是这么说的,我不敢骗您啊,李庸亲眼见过有人飞到了月亮上。” 李孝恭闻言不由愣住了,李庸竟然亲眼见到有人飞到了月亮上?如果是别人说的,那他李孝恭是如何都不会信的,但是,现在他亲眼见到了李庸飞天的奇迹,自然信了。 “那个大球到底是怎么飞上去的?” 李孝恭好奇的问道。 “就坐进去,然后就飞到天上去了。” 全程抱头蹲着的李崇义一脸懵逼。 “劳资今天打死你个龟儿子。” 李崇义怒不可遏,赵国公府,长孙冲一边回忆一边说着,长孙无忌一脸肃然的正色听着,脸上时不时闪过思索之色。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和大海?李庸真是好大的野心啊,这些都是科学吗?这还真是一门全新的学问,什么?李庸曾亲眼见过人飞到月亮上?” 听着听着,长孙无忌猛然站了起来,一脸的惊骇之色,长孙冲点头说道。 “李庸是这么说的,但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既然他能做到在天上飞,那他的师父能飞到月亮上也不是不可能。” 长孙无忌震惊道,又一个先入为主认为李庸有师傅的,皇宫里,黄言正在认真的禀报着,李二认真的听着,长孙皇后也一脸好奇的在一边听着。 “世人都只盯着脚下的土地,就连,就连十日也会是如此,目光短浅……” 黄言紧张的出了一脑门的汗,但是想到皇帝说的一个字都不许漏掉,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李二听了忍不住不满的哼了一声,什么叫连皇帝都如此目光短浅?某不是已经将注意力投向大海了吗?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和大海?李二听了不由眉头微挑,李庸一直都对大海很感兴趣,至于星辰,那太遥远了,原来李庸要教的是这个世界最本质的道理,那会是什么呢?长孙皇后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心里充满了好奇,听着听着,李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喝问道。 “什么?李庸曾经亲眼见过人飞到了月亮上?” “是,是的,长孙冲、李崇义等人都这么说的,应当是李庸亲口所说,不会错。” 黄言一脸肯定道,天知道他初收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是多么的震惊。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竟然真有人飞到了月亮上去,那岂不是成为了仙人?那可是仙境啊。” 李二激动的手都有点抖,虽然李二一直都有征服辽东的梦想,但是如果和成仙一比,那征服辽东算个屁啊,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肯定嗤之以鼻,但是李庸真的能在天上飞啊,既然他能在天上飞,那他的师父能飞到月亮上也不是没有可能,得了,又一个入坑。 “快,给朕备马~” 李二火急火燎道,长孙皇后扑哧一声就笑了。 “宫门都落钥了,圣人何必这么心急?李庸还能跑了不成?” 李二也顿时反应了过来,李庸甩袖子走了,他堂堂皇帝还跑了去见李庸,他李世民不要面子的吗?李二干咳道。 “某又不是去见李庸,某,只是想在宫里溜溜马。” 长孙皇后听了掩嘴而笑。 “圣人,臣妾觉得您可能要失望了,若是李庸真的能成仙,哪还会在尘世里厮混?” 李二听了默然不语,李治迈着小短腿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父皇,母后。” 李治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李二问道。 “雉奴,有何事?” “儿臣,儿臣,想去姐夫的庄子上玩,恳请父皇和母后准许。” 李治小眼睛里全是恳求和期待的眼神,李二听了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去西山的庄子可不近,你小小年纪,让父皇和母后如何放心的下?” 长孙皇后温声道,李治听了顿时蔫了,嗫嗫道。 “母后,儿臣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还有侍卫啊。” 长孙皇后笑盈盈道。 “母后还是放心不下,罢了,还是母后陪你一起去吧。” 什么?母后也要去?原本蔫了的李治一脸惊喜的抬起了头,小心的打量父皇的脸色,却发现父皇并没有阻止,这真是太好了。 “谢谢父皇,谢谢母后。” 李治见过礼拔腿就跑,待跑出了甘露殿,禁不住发出了欢呼的尖叫声,章豫公主正在提笔写信,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不知道雉奴能不能求得父皇和母后的准许,李治迈着小短腿欢呼着跑了进来,激动道。 “姐,姐,父皇和母后同意了,父皇和母后同意了,我要飞天了,哈哈,我要飞天了~” 章豫公主听了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惊喜,父皇和母后既然准许雉奴去李庸的庄子上玩耍,那岂不是意味着李庸和父皇的关系会缓和?那她的姐姐长乐公主处境应该也会好点吧。 “而且,母后会陪我一起去呢。” 李治得意洋洋继续说道,章豫公主的一双大眼睛顿时亮了,昨天长安城里的那些议论李庸都知道了,他没想到热气球竟然给长安城的百姓带来了那么大的震撼,甚至连长安城的守军都敲响了警钟,还有那么多百姓竟然跪在地上朝着他磕头,李庸听完之后很是无语的同时,也觉得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去长安的好,虽然不怕人打闷棍,但是万一有人朝他扔烂叶子臭鸡蛋怎么办?不就是个热气球吗?瞧瞧你们那点出息,现在李庸已经不担心没人来上课了,他反倒是担心求着来上课的人太多挤破门,坐在躺椅上的李庸十分的傲娇,西山别院外的道路上全是奔驰的战马扬起的烟尘,李崇义、张志龙等无论是勋贵子弟还是世家子弟一个都没少,李崇义大声嚷嚷着。 “快点,先准备早点,出来的急,连早饭都没吃呢。” 一大早就被老头子挥舞着棍子赶出了家门,他太难了,李庸很是无语。 “束修没有收到一点,反倒要管你们吃喝?” 李崇义听了顿时叫道。 “什么束修不束修的,你李庸还差那几个银钱吗?” 张志龙也跟着叫道。 “就是就是,跟你一比我们都是破落户要饭的,你还收什么束修啊。” 李景恒挥手道。 “大不了明天给你提溜块肉来。” 我特么缺你那块肉?李庸差点没一口气喷死他们,算了算了,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计划,自己都懒的招你们这群劣等生,反倒是那些世家子弟们听了颇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他们也很为难啊,给李庸送束修怎么送?一般的先生几贯钱就算多了,但是李庸,呵,送个几万贯他也不放在眼里啊,别说琉璃、烈酒什么的,只是那些什么化妆品就卖疯了,根本就供不应求,那才是真正的财源滚滚,李庸环顾众人,果然一个人都没少,不仅没少,而且还多出来了,程处寸、房遗直等也都跟着来了,反正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李庸觉得也无所谓,原本即将开始的课程被迫又延后了,因为大队的侍卫护送着几辆豪华的马车正向这里驶来,长孙皇后来了,无论是李崇义等功勋子弟,还是王青云等世家子弟都感到很震惊,但是很快他们又觉得释然,因为昨天的飞天之举实在太让人震撼了,不止长孙皇后,还有晋王李治和豫章公主,李崇义、张志龙等人见过礼就退了下去,李庸将他们迎进了会客厅。 “雉奴非要吵着来玩,本宫只好也寻个由头出来散散心,这个庄子真是人感到亲切啊,就是怕打扰到了你和长乐。” 长孙皇后兴致迥然道。 “哪里哪里,母后想来随时都可以来,我十分欢迎。” 李庸连忙赔笑道。 “呦,还有点良心啊,本宫还以为你是铁石心肠呢,这气性上来就不管不顾了,什么混账话也说的出来,什么混账事也做的出来,过了后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长孙皇后嗔道。 “肚子里没点曲折,从小就率性而为惯了,所以,我可能就适合躲在庄子里清静自由的过活。” 李庸苦笑道。 “你们翁婿俩怄气,本宫才懒得管呢。” 长孙皇后哼道,轻轻一句话就将君臣转变成了翁婿。 “昨天在天上飞的到底是什么?你这小子也不派人禀报一声,可把本宫吓了一跳。” 长孙皇后嗔道。 李庸不由失笑道。 “我也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不过就是个热气球,下面吊了个篮子。” 长乐将茶端了上来,长孙皇后原本并不想动的,但是却突然耸了耸挺翘的鼻子,咦,这茶好像闻着和平时上贡的炒茶不太一样,长孙皇后端起茶先是闻了一下,然后轻轻啜了一口,不由眼前一亮,这茶和平时上贡的炒茶绝对不一样,宫里采购的炒茶已经是市面上最好的炒茶,却完全没法和她手上端的这碗相比,长孙皇后一双凤眼亮晶晶的盯着李庸。 “这茶怎么和市面上的茶有点不一样啊?” 废话,这可是极品明前龙井,是市面上的苏茶能比的吗?李庸随即心里咯噔一下,糟了,长乐见到自己老妈来了肯定拿出了最好的茶,这茶给长孙皇后喝倒也不可惜,但若是给李二喝,李庸就觉得很可惜,问题是给了长孙皇后,以长孙皇后的贤惠怎么可能不给李二喝?一直安静的坐在下首的长乐公主陪着豫章公主,这样的茶对于长乐来说就是茶,没什么特别的,可能喝多了,但是对于章豫公主来说,那就不一样了,她闻言也有些好奇的端起了茶品了品,顿时眼前一亮,这茶和宫里的茶相比大不一样啊,李庸干笑道。 “这是上好的明前龙井,十分稀少,所以市面上并没有。” 长孙皇后笑盈盈道。 “是吗?本宫倒是觉得这明前龙井茶香四溢回味无穷,很合胃口。” “哈哈,是吗,那我就忍痛割爱送娘娘一小罐吧。” 李庸抠抠搜搜的拿出了一小罐来,其实他还有不少明前龙井,但是就是不想给李二喝,哼,就是这么傲娇,长孙皇后高兴的接过茶来,十分宝贝的让侍女收着,这才笑问道。 “你那气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能飞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热气上浮。” 李庸笑着解释道,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想起了水开了情景,顿时恍然,恍然之余不由又有些失望,因为这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神秘。 “那热气球能飞到月亮上去吗?” 长孙皇后关切的问道,李庸笑着摇头道。 “热气球当然不可能飞到月亮上去。” 长孙皇后疑惑道。 “可是,你不是说你亲眼看到过有人飞到月亮上吗?是你师父吗?” 李庸正色道。 “我确实亲眼看到过有人飞到月亮上。” 即便冷静聪慧如长孙皇后闻言也不禁呼吸加快。 “李庸,你也能做到吗?你也能飞到月亮上去吗?” 李庸摇头道。 “那很难,非常难,我只知道大致的方向,并不懂具体的知识,所以我只能指引一个方向,让大家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总有一天能够登上月亮,但,我有生之年未必能看得到。”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夫妻共赏 要登上月亮当然很难!不难才怪了,他李庸都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只知道大概的原理而已,对这长孙皇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听到李庸的肯定的答案,长孙皇后已经震惊到失色,失声道。 “真的能飞到月亮上去?那可是仙境啊,相传嫦娥仙子就生活在月亮上。” 李治虽然竖起耳朵听着,但是对这些并不怎么关心,他关心的只有飞天,什么时候能飞到天上去啊,但是豫章公已经听的入迷,小脸上全是震惊惊喜的神采,长乐公主却无奈的和李庸对视一笑,当时她也想象她和李庸飞到月亮上,过着与世无争的仙人生活,而且永远不会衰老,不会死亡,相守到永远,永远……李庸笑着摇头说道。 “月亮上哪有什么仙境。” 长孙皇后还有豫章都不由愣住了,嫦娥仙子就生活在月亮上啊,那里怎么可能不是仙境? “月亮怎么可能不是仙境?月亮上不是有嫦娥吗?” 章豫公主禁不住开口问道,刚刚她正在做着和自己心爱的驸马一起在月亮上相守到永远的美梦呢,李庸解释道。 “月亮上寸草不生,人在上面根本就没法生存,所以上面并没有嫦娥仙子。” 长孙皇后断然道。 “不可能,怎么可能寸草不生?月亮上有一棵大树啊。” 李庸无语道。 “那得是多大的树啊?那其实只是月亮上的山,只是看起来像树而已。” 长孙皇后狐疑道。 “月亮上真的寸草不生?真的不是仙境?” 李庸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是真的,虽然要到月亮上很难,但是要看一看月亮上什么样并不算多难。” “什么?看到月亮上的景象不难?怎么看?” 长孙皇后又惊又喜的问道,豫章公主瞬间竖起了耳朵,眼神中全然是好奇和期待的眼神,能看清月亮上的景象?怎么能看清楚月亮上的景象?月亮上到底什么样子?这谁不想知道啊?李庸笑道。 “娘娘忘了,不是有望远镜吗?” 长孙皇后失笑道。 “本宫曾经好奇的拿望远镜看过月亮,虽然确实大了一些,但是根本看不清楚月亮、星星上有什么。” 李庸解释道。 “那是因为望远镜的倍数太小了,要想看清楚月亮上的景象,需要特制的望远镜。” 长孙皇后听了略一思索不由点头,李庸说的对,既然望远镜能看到远处的东西,如果够大也就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象?既然李庸这么说,那是不是说明李庸造出过那种望远镜,曾经看到过月亮上的景象。也就是说,月亮上真的是不毛之地?真的不是仙境?长孙皇后微微蹙眉道。 “世上真的有仙境吗?” 李庸沉吟片刻道。 “以我目前所掌握的知识来说是没有的。” 长孙皇后听了感觉十分复杂,既有失望的感觉又有释然的感觉,如果真的有仙境的话,可以想象,皇帝肯定会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上面,而这将会将大唐引向一条不一样的道路,甚至长孙皇后都要怀疑李庸的动机了,然而,李庸却十分果断的说了一句没有,长孙皇后问道。 “这世上有长生吗?” 李庸摇头道。 “不知道,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有人能长生。” 就连豫章公主都不禁有些失望,见到李庸飞天,她才对仙人啊什么的有了期待,结果却是失望,只有还处在一脸懵的李治弱弱问道。 “姐夫,可不可以去看看热气球啊?” 长孙皇后笑道。 “是啊,是啊,咱们是不是去看看热气球到底是什么样?” 李庸起身笑道。 “好啊,娘娘,晋王,公主,请~” 长孙皇后和章豫公主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唯有李治变得激动了起来,那个热气球已经成为了一大宝贝,警卫们十分小心的将大篮子抬了出来,看到李庸的警卫们小心的将热气球展开,长孙皇后等人围着啧啧称奇,李治兴奋的又蹦又跳。 “姐夫,姐夫,该怎么让它飞起啊?该怎么让它飞起来啊?” 李治激动的问道。 “你想坐上去玩啊?” 李庸笑着问道,李治激动又期待的连连点头道。 “嗯,嗯,想上去,我想飞到天上去。” 虽然知道李庸昨天坐过热气球而且十分安全的下来了,长孙皇后仍然难免担忧的问道。 “李庸,这真的安全吗?” 李庸笑道。 “娘娘放心,是安全的,我让他们绑上绳索,这样就不会飞走了!” 长孙皇后听了心中安定了些,看到李治那期待的小眼神实在难以拒绝,而且她对李庸终究是信任的,不止长孙皇后信任,长乐公主对李庸更加信任,她不由上前说道。 “母后,我陪你一起上去。” 一个也是上,俩也是上,长孙皇后点头道。 “那好吧。” 警卫们绑好了绳索,李庸这才翻进了篮子里,然后李治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长乐公主也莲步微移跟了上来,先把李治抱了进来,李庸又拦腰将长乐公主抱了进来,这才开始点火。 随着火焰熊熊的燃烧,热气球开始鼓掌起来。 “抓牢了,刚开始的时候会有点颠簸,而且不要蹦蹦跳跳的,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热气球越来越臌胀,开始牵引着篮子缓缓上升。 “啊,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李治激动的叫了起来,下面的长孙皇后和豫章公主则心都提了起来,热气球越来越高,越来越高,长乐公主的小脸通红,一颗芳心也不禁扑通扑通跳的飞快,旁边的雉奴还处于激动当中,李庸上前握住了长乐公主的小手,原本有些害怕的长乐公主顿时安心了下来,李庸有些愧疚道。 “对不起,我……” 长乐公主的芊芊玉指堵上了李庸的嘴唇,柔声说道。 “跟我还用说什么对不起啊,我们本就夫妻一体。” “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什么县侯,我只是一个庶人。” 李庸轻声道。 “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县侯,而是因为你。” 长乐公主认真而又柔情道,虽然李世民也下旨罢了他的官爵,长乐一直待在院子里几乎大门不迈待着,对李庸所做的所有事情也不提也不闹,就默默的守在他身边,今天长孙皇后亲自带着雉奴来到了庄子上,这不仅是向李庸表明,也是在向外界表明,李庸和长乐公主的婚姻没有任何问题,不止如此,长孙皇后的亲自到来,也预示着虽然李庸被罢官罢爵,但是却并不是真的被打落尘埃,长孙皇后的到来,只是意味着长孙皇后仍然重视李庸?不,意味着皇帝也依然重视李庸,不然又岂会默许皇后带着皇子公主前来李庸的庄子游玩?所以李庸其实心里也明白,当初他大闹了一通,李世民也是下不来台,所以才真的罢了他的官爵,只要他给李世民个台阶下,这事也就过去了,但是,他为什么要给李世民个台阶下?和亲的事确实让李庸十分寒心,所以还是安心做个庶人吧,不用操心那么多事,只要完成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就尽了他身为穿越者的心了,想到这里,李庸不由心中一动,和亲的事怎么好像没听到动静了?热气球越来越高,视野也越来越广阔,长乐公主依偎在李庸身边也被这壮丽的美景所吸引了。 “哇,真是太美了。” 长乐公主有些迷恋的赞叹道,热气球长乐也是第一次坐,要不是为了招生,李庸都快忘记有这么一个玩意,今天刚好借这个机会和长乐温存一下,弥补一直以来很少陪伴在长乐身边的遗憾,也算是夫妻二人甜蜜的共处时光,至于李治,不但没有害怕还激动的一直大呼小叫。 “好了,不能再往上飞了,该下去了,不然娘娘该担心了。”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去关小了喷火。 长乐公主听了心中十分不舍,李治则差点没跳起来。 “啊?这就下去啊?我还没玩够呢!” “你知不知道母后在下面很担心啊?” 长乐公主直接揪着了他的耳朵,顿时让他苦着脸安静了下来,现在他们俩彼此都有些不爽,长乐公主觉得李治跟着上来打破了她和李庸的独处,李治则觉得很委屈,如果没有姐姐跟着上来,他就可以多飞一会儿了,下面的长孙皇后和豫章公主仰着头望着越来越高的热气球脸上难掩担忧的神色,此时,几乎庄子里的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高高飞在天上的热气球,张志龙等人心里艳羡不已,唯有李崇义一脸臭屁的样子,热气球缓缓降了下来,安稳的落地,长孙皇后看到三人都安然无恙,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怎么样?” 长孙皇后笑吟吟问道,李治激动的又蹦又跳,大声说道。 “母后,飞天实在太好玩了,飞的那么高,风好大,能看好远好远,从上面看房子那么小,还有幕后看上去也那么小,就比蚂蚁大一点。” 长乐公主也不由笑道。 “飞到天上,景色真是太壮丽了,山川河流,尽收眼底,而且能俯视整个长安,原来长安城如此壮丽。”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心动不已。 “听你们这么一说,母后也想上去看看了。” 李治连忙叫道。 “对啊对啊,飞在天上的感觉实在太好了,母后您也该上去试一试的。” 李治极力怂恿自己母后上去试试,因为他还可以再跟着飞上去玩一次,长孙皇后听了更加意动,就连有些害怕的豫章公主都有些意动,长乐公主犹豫道。 “母后,您身体有恙,还是不要上去了吧?上去风真的很大。” “母后身体有恙?” 李庸问道。 长孙皇后笑道。 “老毛病了。一直吃你的药,还好,就是今年春天有点不舒服而已。” 李庸连忙说道。 “既然母后凤体微恙那还是不要上去的好。” 开什么玩笑,若是长孙皇后因为上去大病一场,那他罪过可大了,那比打一百次禄东赞都严重,既然连李庸都这么说了,长孙皇后不得不打消了飞天的念头,心里感到很是遗憾,长孙皇后来逛了一圈就带着李治和豫章公主起驾回宫,长乐趁机将一罐明前龙井塞到了章豫公主的马车上。 “你姐夫这茶叶不多,你拿着喝。” 这一罐明前龙井可比李庸给长孙皇后的大的多,终归是自己妹妹,她这个做姐姐的还是心疼的,章豫哭笑不得,她还真以为明前龙井稀少无比呢,这不转头姐姐又拿出了一大罐来,她不由想到了母后说的话,有时候男人之间置气比女人还可怕。 “听到没有?别傻乎乎的又孝敬给了你爹,这茶真的很珍稀的,你爹喝起茶来就跟饮驴一样,给他喝也是牛嚼牡丹。” 李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然后殷殷叮嘱道,长乐公主听了一张笑脸涨的通红,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小气吧啦的,长乐公主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才有些无奈的点头。 “是,遵命,姐夫,姐姐。” 说不喜欢这茶,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只是喝了一次,但是豫章公主已经惦记上了,宫里的茶和李庸府上的茶滋味差的太多了,她可不想回去再喝宫里的茶,果然还是姐夫和姐姐好,还知道他们还有个妹妹,应该说很多妹妹,这下好了,不用天天去蹭茶喝,长孙皇后带着豫章公主起驾回宫,但是晋王李治却留了下来,此时正站在李庸的身边点头哈腰一脸的讨好,李庸望着一脸讨好的李治很是无语,这真的是未来的高宗皇帝? “姐夫,咱们再去热气球上飞一圈呗?” 李治期待的小脸上全是谄媚的笑意,实在很难对这个未来的高宗皇帝产生敬意啊,也不怪长乐经常揪他的耳朵,李庸没好气的训斥道。 “忘了刚才是怎么说的吗?留下来好好学习,好好学习才有飞天的机会。” 李治听了不由有些悻悻,他留下来主要是为了玩,学习只是次要的,李庸转头吩咐道。 “去通知大家,开始上课。” 第二百五十二章 新式数学 迎面走来的那不是武曌吗?李庸转头看了一眼屁颠屁颠跟在身边的李治,这算不算是历史性的相遇?已经改变了人生境遇的武曌再遇到李治会如何?但是历史已经改变,武曌已经稀里糊涂成为他的妾室,他拍了拍李治的小脑袋笑道。 “还不快叫武姐姐?”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李治还是吸溜了一下鼻涕,十分乖巧道。 “武姐姐好。” 武曌十分纳闷。 “这是谁家的孩子?” 李庸笑眯眯道。 “这是晋王李治,小名雉奴。” 然后李庸又转头对李治笑道。 “这位大姐姐是应国公府小姐,武曌,是我的另外一位夫人” 武曌一双大眼睛顿时眯了起来,这就是李治?长乐姐姐的亲弟弟?这小屁孩怎么看也不像是皇子啊,他为什么来这里?是不是皇帝让他来的?李治人小鬼大,也打量着武曌,因为武曌在李庸众位夫人中,面容可是排在前三的,李治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而且他也明显的感受到了武曌身上的敌意,武曌也敏锐的感受到了李治眼神中的敌意和警惕,心里也愈发的冷峻了,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后知后觉的李庸还在感慨,难道这就是缘分的奇妙?李庸拍了拍李治的小脑袋笑道。 “快去课堂吧。” 待李治撒丫子跑远了,李庸这才笑眯眯道。 “武曌,你看晋王怎么样?” 武曌哂笑道。 “堂堂亲王竟然还流着鼻涕,真恶心。” 李庸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额,忽略他的鼻涕,他还是挺可爱的不是吗?” 李庸干笑道。 “可爱?呵,像个跟屁虫一样。” 武曌很是不屑,李庸有些挠头,一定是哪里不对。 “算了,我去上课了,你去忙你的吧。” 还没等走进课堂,一个笑眯眯的胖子出现了,李庸似笑非笑道。 “殿下的消息还真够灵通的。” 皇后前脚刚走,李泰竟然后脚就来了,这消息可不灵通吗?李泰仿佛没有听到李庸话中得打趣之意,哈哈笑道。 “早就想来看你了,正好今天有暇,来听听课,不会不方便吧?” “既然殿下想听,那就进来听吧。”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教室,他知道,他这次招生,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出现,李泰的出现他更加不会觉得奇怪。 “昨天只是稍微给你们展示了一下,你们应该也对我要教的学问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是,要先学会走才能学会跑,所以,一切要从基础开始,今天我要教的是数学,一种全新的数算,从今天开始,在课堂中写字就不要用毛笔了,而是鹅毛笔,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众人十分新奇的把玩着桌子上的鹅毛笔。 “这是1,这是2,这是3……” “1+12……” 讲台下的众人一脸懵逼,我们来这学习,你就教我们一加一等于二?你莫不是想逗我们玩?还是把我们当傻子?但是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这是一种全新的算数,而且还挺有意思,比珠算更加方便,随着逐渐深入的学习,所有人都不禁变了脸色,虽然他们还不理解这种新的算学的意义,但是也意识到了创造这种算法的人是何等的不凡,原本抱着来打探消息念头的李泰也不禁认真的学了起来,教室里安静无声,李庸唾沫横飞的教导着,皇宫,虽然李二一直都在批阅奏章,却有心不在焉,他一直等着长孙皇后回宫呢,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李庸庄子里的消息。 “启禀圣人,娘娘已经回宫了。” 黄言轻声道,李二腾的站了起来,随即觉得自己表现的太心急了,干咳道。 “某去瞧瞧。” 明明心里急不可耐,但是李二却偏偏走的慢悠悠的,立政殿里,长孙皇后正在沏茶,茶香四溢,李二径直坐下顺手端了茶赞道。 “皇后真是好手艺。” 品了一口茶,李二不禁愣住了,不对啊,这茶怎么和他刚刚喝的不一样?即便是皇后沏茶的手艺好,也不至于差那么多啊,李二又品了一口,这才咂摸着嘴问道。 “这茶……” “这是明前龙井,精选清明前的嫩芽精制而成,十分珍稀。” 长孙皇后笑着解释道。 “好茶,好茶啊~” 李二赞不绝口道,长孙皇后笑着问道。 “圣人喜欢吗?” “还不错。” 李二点头道,心道李庸那小子还是有孝心的嘛,长孙皇后笑盈盈道。 “这是李庸孝敬给臣妾的,总共就那么一小罐,圣人若是想喝不妨去问闺女要。” 李世民端着茶的手都僵住了,嘟囔道。 “真是小气吧啦的。” 还问闺女要茶喝,我李二不要面子的吗?李二抬起手来又喝了一口,这茶可真香啊。 “见到那飞球了?” 李二貌似不经意的问道,长孙皇后解释道。 “那叫热气球,是利用了热气上浮的原理,不可能飞到月亮上去,而且李庸还说,月亮上没有仙境,月球上是一片荒土,寸草不生,人无法在上面生存。” 李二听了不由一脸愕然,嫦娥仙子就在生活在月亮上,月亮是仙境这谁不知道?李庸竟然说月亮上寸草不生,是一片荒土? “这怎么可能?这小子不会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李世民问道,长孙皇后摇头道。 “不像,李庸说他可以特制一个巨大的望远镜,能看清楚月亮的景象。” 李世民听了不由一脸的向往之色,谁不想知道月亮上的景象?这小子怎么就不入宫来呢?某不就顺势找个台阶下了,真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长乐和雉奴都坐着热气球飞到了天上去,山河壮丽尽收眼底,而且能俯视整个长安,长乐和雉奴都激动不已呢,要不是臣妾身子不适,一定也上去看一看,看一看大唐的锦绣河山。” 长孙皇后笑盈盈说着,一双凤眼眨呀眨的看着皇帝,如果要问这世上谁最想飞到天上去看一看大唐的锦绣河山,那一定是大唐皇帝李世民无疑,所以听皇后说着这些,李世民心里那个馋啊,馋热气球,馋明前龙井茶,馋能看清月亮的巨大的望远镜,但是馋归馋,咱堂堂皇帝也是要面子的,河间郡王府,李崇义兴冲冲的回府了,今天学的内容十分简单,所以他很开心,因为终于不用担心回家会挨打了,刚刚走进家门,李崇义就看到老头子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攥着一根长鞭,李崇义先是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随后突然反应了过来,抬头挺胸,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还是李庸仗义啊,今天教的东西那么简单,他觉得李庸是他遇到过的最好的先生,李孝恭招手道。 “过来,说说,今天都学了些什么啊?” 李崇义自信满满道。 “爹,今天学了一加一等于二。” 李孝恭闻言不由愣住了,随即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啥玩意儿?今天学的是一加一等于二?你当你爹傻啊?糊弄你爹也不是这么个糊弄法儿,更让李孝恭生气的是,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傻儿子,李孝恭劈头盖脸就是一鞭子抽了过去,李崇义整个人都懵了,大叫道。 “爹,为什么打我?” “还特么学的一加一等于二,劳资打死你个一加一等于二!” 李孝恭差点没气的七窍生烟,冤枉啊,这太冤枉了,李崇义大叫道。 “爹,真的是一加一等于二,一加一真的等于二,爹,不信,您问亮子。” 程咬金停下了手里的鞭子,转头看向了已经默默躲在了墙角的程处亮。 陪伴李崇义一起去读书的书童李亮已经慌了,他不能像李崇义这么说了,不然会挨揍的,他弱弱说道。 “一加二等于三?” 李孝恭脸都绿了,大喝道。 “好,好的很,一起受死吧~” 河间郡王府鬼哭狼嚎,赵国公府倒是十分安静,长孙无忌认真的听着长孙冲在讲述今天所学的内容,虽然都是很简单的算术题,但是长孙无忌脸上的神色却十分的认真,长孙无忌曾经是户部尚书,所以对这些算术十分感兴趣,长孙冲放下了手里的鹅毛笔,微微耸肩道。 “就是这些,很简单的。” 长孙无忌赞叹道。 “真是心思灵巧啊,这种简单的计数方法算术方法绝对是开创性的,厉害啊。” 长孙冲一脸不服道。 “父亲未免过多赞誉了,多简单点事。” “简单?那你倒是想出点什么来啊,不说别的,就这种计数算术的方法就能名垂青史。” 长孙无忌毫不吝啬赞美,皇宫里,李治也在桌子上用鹅毛笔一边写着一边说着,长孙皇后聚精会神的听着,李二坐在旁边看似不经意,但是却在凝神听着。 “这种计数、算术的方法简单便捷,易于学习,有趣,真是有趣,李庸说这是基础?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教什么,连本宫都想去学一学呢。” 长孙皇后十分感兴趣的笑道,李治没想到母后竟然这样重视,连忙道。 “母后,儿臣可以去学,学了回来再教给母后。” 长孙皇后笑道。 “是吗?那你可要好好学习啊。” 李治连连点头,李世民哂笑道。 “不过是小道尔。” 虽然这么说,但是李二也没阻拦,因为李庸只教半天的课程,也不算都耽误,尤其李治还小,就连高阳偷偷去他都没计较,四方馆,吐蕃官员沉声道。 “大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禄东赞面沉如水,皱眉不语,副使沉声道。 “什么叫还没有动静?大唐皇帝都答应了要和亲,为什么会没有动静?难道礼部的官员还敢违背大唐皇帝的圣意不成?” 禄东赞沉声道。 “显然,大唐皇帝是反悔了,李庸虽然大闹惹得皇帝大怒,被罢官罢爵,但还是影响到了皇帝,而且,李庸飞天了!飞越了长安城!皇帝心里估计早就后悔不迭了,后悔没有听李庸的放弃和亲,后悔将李庸罢官罢爵。” 副使听了不满道。 “大唐不是讲究什么君无戏言吗?既然皇帝开口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禄东赞叹道。 “大唐皇帝毕竟没有下明旨。” 副使听了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 “都怪李庸那小子,耳朵也忒灵了,早早的入宫大闹了一通。” “那现在怎么办?” 属官忧心忡忡的问道。 禄东赞叹道。 “难啊,大唐皇帝现在既不说和亲,也不说不和亲,完全就是一副拖下去的样子。” 属官问道。 “难道咱们就这样在长安干等着?” 副使听了突然觉得这样在长安干等着也不错,可以喝到长安的一线天美酒。 禄东赞目光闪动道。 “我要去见李庸。” 属官苦笑道。 “大论还想去劝李庸吗?依下官看,难啊。” 禄东赞摇头道。 “我要去学习!这几天听城里的百姓谈及,我终于明白了李庸要教什么,如果将这些学会了,那我吐蕃大兴可望。” 副使吃惊道。 “大论,难道你要去拜李庸为师?” 禄东赞哈哈笑道。 “若真的能学到有用的东西,拜李庸为师又如何?” 无论副使还是属官全都大吃一惊,禄东赞的年龄可比李庸大的多,竟然要拜李庸为师?而且禄东赞可是吐蕃的大论啊,在吐蕃是位高权重的存在,出来也代表了吐蕃的颜面啊,陆续又有人前来西山别院上报名想要跟着李庸上学,但是却来了一个让李庸十分意外的人,吐蕃大论禄东赞,这么,这老货还是不死心吗? “原来是大论来访,有失远迎。” 李庸笑着拱手道。 “冒昧来访,前两天华亭侯乘飞球飞越长安城,震惊世人,那天我也在四方馆扬天惊叹,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华亭侯的壮举,华亭侯真乃不世之才啊。” 禄东赞赞不绝口。 李庸不在意的摆手笑道。 “不过是做出来玩耍的小玩意儿,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禄东赞一听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来,他知道这东西是李庸制出来的之后,差点没被吓死,那可是能载着人载着物在天上飞的工具啊,如果大唐造出很多这样的工具来,那高原对大唐来说就不再是天堑了,蜀道对于大唐来说也不再是天堑,路不好走?没关系,我们不走了,我们直接飞过去,你说气人不气人? 第二百五十三章 奉旨念书 但是到了李庸这里,就是兴之所起为了玩耍做出来的小玩意儿,这让禄东赞如何不感到崩溃?求求你,别瞎玩了,去玩玩美人不好吗?你要是缺美人,我送你百八十个,然而,这都没法改变飞球已经被造出来的事实,禄东赞只能笑道。 “华亭侯真是好雅兴啊。” 李庸并没有想到用热气球飞去川蜀之地,毕竟这是不靠谱的,到时候飞到那都不知道,他却没想到已经把禄东赞吓了个半死,李庸懒得和禄东赞在这里假情假意的啰嗦下去,干净利落的问道。 “不知道大论来是所谓何事啊?” 禄东赞一脸诚恳道。 “我听说华亭侯在庄子里授学,有教无类,谁都可以来学习,我一直十分仰慕华亭侯的才学,想来报名跟着华亭侯学习,还请华亭侯多多指教。” 来学习的?李庸也没想到,禄东赞这老小子还真够鸡贼的,竟然想出了来跟着学习的招儿,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如此谦卑的求学,而且还是堂堂吐蕃大论,真的很难让人拒绝,李庸笑道。 “大论是不是听错了?都是以讹传讹吧?” 禄东赞也不由愣了愣,连忙道。 “不是以讹传讹,我问过长安城的人,确实是这样啊。” 李庸笑道。 “大论误会了,并不是谁都能来学,而是只有大唐的百姓才能来求学。” 禄东赞沉吟道。 “大唐兼容并蓄,大唐皇帝陛下胸怀四海,华亭侯同样是胸怀宽广,我虽非大唐之人,却一直仰慕大唐的文化,华亭侯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李庸淡淡笑道。 “大论误会了,我只是一介庶民,可没有什么宽大的胸怀,大论是来错地方了。” 禄东赞鞠了一躬,诚恳道。 “自入长安以来,我一直对华亭侯执礼甚恭,即便华亭侯无辜殴打我,我仍然不计前嫌,入宫向你们的陛下求情,来庄子上道歉,难道华亭侯就对我,对吐蕃有这么大的成见吗?我吐蕃地处高原,条件恶劣,人民生活困苦,日子过的是真苦啊,我只是想跟华亭侯学学问,回去改善他们一下他们的生活,他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难道华亭侯就没有一颗仁恕之心吗?” 李庸冰冷沉声道。 “我不知道吐蕃百姓的生活如何,我只知道去岁冬天,吐蕃大军无故进犯松州,害死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的大唐百姓。” 禄东赞叹道。 “都是因为吐蕃太苦了,人民生活无着,都是被逼急了,何况这事起因不是你我都知道的吗?” 李庸点头道。 “是啊,我穷的吃不上饭了就可以去你家把人杀了,把东西抢了,我穷我有理嘛,你说的什么破事,我不想知道。” 禄东赞苦笑道。 “唉,其实有时候,人心难逆啊,如果能改变我们吐蕃百姓的生活境遇,以后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李庸听了不由在心中冷笑,我信了你个鬼,你吐蕃若是强大了起来,不进犯大唐才怪呢,虽然这次错的确不是在吐蕃这边,是李二被挑唆抽风不听劝主动进攻,被反推回来的,但是就算李二不主动进攻,吐蕃迟早也会进攻松州的,时间问题罢了,李庸摇头道。 “大论,很抱歉,我只教大唐人。” 禄东赞沉声道。 “我是真心求学,华亭侯是有意针对我们吐蕃人吗?” 废话,劳资就是针对你们吐蕃怎么了?劳资就是看你们吐蕃不爽,还和亲,和你个大头鬼,李庸淡淡笑说道。 “大论误会了,你贵为吐蕃大论,我只是一介庶人哪有资格收吐蕃大论做学生?而且,收不收谁那是我的权利,谁也管不着。” 来之前的禄东赞万万没有想到李庸竟然会拒绝收他为学生,因为而也有异国人在大唐求学,大唐人乐于为师,所以他以为李庸会很高兴的收下他,毕竟他是吐蕃大论,收一个吐蕃大论为学生,那不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吗?结果,李庸竟然拒绝收他为学生,是他的诚意不够吗?禄东赞并没有放弃,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来李庸的庄子上拜师,但是李庸却始终拒绝,这件事甚至在长安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无论是城里的百姓还是官员都议论纷纷,有人觉得李庸的心胸不够开阔,大唐地大物博国力鼎盛,吐蕃大论心慕大唐风仪,拜师李庸这是一桩美谈啊,李庸怎么能拒绝呢?也有人觉得李庸收不收那是李庸自个儿的事,愿意收就收不愿意收就不收,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李庸原本就因为和亲的事看吐蕃人不顺眼,对于朝中的议论,还有长安城里的议论,李庸充耳不闻,就当没听到,眼见这些都没能改变李庸的心意,禄东赞无奈之下只得入宫去了,甘露殿,禄东赞恭声说道。 “外臣心慕大唐文化,李庸学识渊博,闻名遐迩,外臣十分敬仰,想拜在李庸门下学习,还望皇帝陛下准许。” 这事在长安城里议论纷纷,李二当然已经知道了,对于李庸不收禄东赞为学生,他心里是十分赞同的,瞧瞧李庸搞出来的都是什么?投石车、神臂弓、炸弹、火炮,可以飞天的热气球,这些能让禄东赞学去吗?别说禄东赞了,对于李庸收那些世家子弟为学生,李世民心中都有些不乐意,李二笑道。 “李庸不过会些奇巧之技,会些诗词,但是在真正的学问上反倒没什么建树,而且,李庸年纪轻,你若跟着李庸学习,岂不惹人笑话?朝中有不少大儒治学广博,如孔颖达、李钢都是当朝大儒,你可跟着他们学习经义。” 禄东赞听了很是无语,我跟着他们学经义干什么?我又不是真的要做学问,再说了,他其实对汉学有所涉猎,已经算的上是才学广博,禄东赞连忙说道。 “启禀皇帝陛下,其实外臣对经义已经略有涉猎,如今更想向李庸学习机巧的学问。” 李世民哈哈笑道。 “某也知道你对经义有所涉猎,但是学问又岂能有当朝大儒学问广博?你既然心慕大唐文化,自然也要多向他们学习才是。” 禄东赞恭声道。 “皇帝陛下说的是,外臣一定多向他们请教,只是臣也想向李庸学习,还请皇帝陛下准许。” 李二笑道。 “某自然无有不许。” 禄东赞连忙道。 “外臣拜谢皇帝陛下,这就奉旨前去学习。” 李庸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两个实心的铁球,笑吟吟道。 “你们觉得,这一大一小两个实心铁球,如果从高处同时扔下,哪个先落地?” 李崇义、张志龙等人顿时都嚷嚷了起来。 “这不废话吗?当然是大的先落地。” “这傻子都知道啊,肯定是沉的先落地啊。” 但是李景恒、长孙无忌、王青云等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则都没有开口,因为他们觉得李庸既然这样开口,一定不简单,这个实验,当年李庸在皇宫内做过,但是见过的人只有那些大臣,他们这些人那里见过,虽然,他们心里却和程处默他们是同样的想法,大的重,当然是大的先落地,就算三岁小孩也知道啊,李庸笑道。 “他们会同时落地。” “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同时落地?” “大的铁球更重,肯定会先落地啊。” “就是啊,这三岁小孩都知道。” 整个课堂里全都议论纷纷的质疑起来。 “是不是同时落地,一会儿我们一起验证一下就可以了。” 李庸笑道,众人都不禁安静了下来,虽然还没有验证,但是他们其实都信了,因为李庸一定验证过了,他们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大的铁球更沉,怎么会同时落地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王玖儿蹙着眉头道。 “为什么会同时落地?明明大的铁球更沉啊?” “对啊,为什么呢?这可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大奥秘啊,你们不是一直想着飞天吗?想要飞天,就必须搞明白这个,闲话少说,咱们先去验证一下,一大一小两个实心铁球会不会同时落地。” 李庸笑道,众人听了心里都跟猫爪子挠着一样,又是好奇两个铁球会不会同时落地,又是好奇那一大奥秘到底是什么,“轰~”庄子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叫喊声。 “同时落地了。” “真的同时落地。” “卧艹,这怎么可能?” “竟然是真的。” “卧艹~太不可思议了。” 别院里的警卫和仆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李庸的教学很奇怪,从来都没有朗朗的读书声,反而时不时响起卧艹卧艹的惊呼声,知道的明白那是在教学,不知道的还不知道会想什么啥呢,禄东赞就是在这样的动静中再次来到了李庸的庄子,随行的吐蕃勇士们听到这动静都懵了,来到大唐虽然学会的汉话不多,但是这两个字他们还是能听的懂的。 “大论,真的来求学吗?这里没有朗朗的读书声,李庸也不知道在教些什么。” “李庸的能力有目共睹,无需置疑。” 禄东赞一脸坚定道,听到禄东赞又来了,李庸有些意外,这老小子刚消停了两天,怎么又来了。 “大论,何必如此执着,还是请回吧。” 李庸有些无奈道,你堂堂吐蕃大论,能不能别跟个狗皮膏药一样?不止李庸这么觉得,李崇义他们也很是无语,这个吐蕃大论脸皮也忒厚了点,李庸这都拒绝了多少次了,竟然还来,禄东赞笑着拱手道。 “我已经入宫去求得了你们的皇帝陛下的准许,今天我可是奉旨来求学,还请华亭侯就不要再拒绝了。” 长孙冲、李崇义等人不由面面相觑,没想到禄东赞竟然执着如此,被拒绝了这么多次还不放弃,竟然专门跑到宫里去求得皇帝的准许,这下没办法了,连皇帝都发话了,只能让禄东赞跟着学习,众人一想到要跟禄东赞这么个半老不老的吐蕃大相一起上学,还真觉得别扭,李庸却淡淡说道。 “圣人准许不准许,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禄东赞一听不由愣住了,李庸这是啥意思?李庸都已经被罢官罢爵了,难道还敢违背皇帝的意思不成?不只禄东赞愣住了,长孙冲、李崇义他们也全都愣住了,没想到李庸竟然丝毫不打算理会皇帝的意思。都已经被罢官罢爵了,李庸还是这么刚吗?禄东赞有些吃惊的问道。 “难道华亭侯要违逆你们的皇帝旨意吗?” 违背皇帝的旨意?呵,皇帝的旨意,劳资违背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李庸摊手说道。 “哪有什么旨意?我没接到过,就算有旨意,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庶人。” 禄东赞一脸懵,你是个庶人你不应该更不敢违背皇帝的旨意吗?他转头看向李庸身后的众人,发现他们同样是一副很懵的样子,完全没有开口劝说李庸的意思,咦,那不是魏王李泰吗?你那么认真的抬头望天是什么意思?天上有花是怎么得?你没听到有人当众说要抗旨吗?咦,那不是晋王李治吗?你瞪着一双迷茫而又无辜的大眼睛是在干啥?装傻吗?你没听到有人堂而皇之的要抗旨吗?如果说之前的数学只是让人感到惊奇的话,那今天的课程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很有趣,又很匪夷所思,然而又确确实实是这样,长孙无忌、徐世绩、房玄龄等朝中大佬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把儿子叫来他们的讲述,这让长孙冲等人感觉压力很大,家里老爷子回来之后总是十分感兴趣的想听一遍,害他们上课只能认真听讲,生怕错了一点儿。 “一大一小两个铁球真的同时落地了?” 长孙无忌问道。 长孙冲点头道。 “真的同时落地,我亲眼目睹了那场实验……” 长孙无忌捋着胡子思索道。 “重力?这倒是有趣,这个实验为父见过,那是快三年前了,在皇宫里。” “对了,父亲,这是李庸给父亲的观礼请柬,他说过几天要做一个试验,请您前去观礼,卢国公府、鄂国公府等等都有请柬。” 长孙冲取出请柬来笑道,长孙无忌接过请柬十分感兴趣的笑道。 “试验观礼请柬?有趣,真是有趣,一定要去看看。” 最难的其实是李治,他回到宫里要去姐姐那里将今天学到的课程讲一遍,然后还得对父皇和母后讲一遍,甘露殿中,长孙皇后捧着茶聚精会神的听着,李二坐在另一面好似并不关心,实则也竖着耳朵听着。 第二百五十四章 试验2.0 “扯淡,一大一小两个铁球怎么可能同时落地?大的铁球更重,当然先落地。” 李二嗤笑道,黄言在一旁很想提醒一下李二,这个试验几年前李庸在皇宫已经做过了,他自己忘记了而已,李治挠头道。 “父皇,儿臣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后来姐夫带我们亲自验证了一下,在高处同时松开两个铁球,结果一大一小两个铁球竟然真的同时落地。” 长孙皇后轻声惊呼道。 “真的同时落地啊?” 李二断然道。 “这不可能。” “真的,父皇,是真的,儿臣亲眼所见,不信父皇您问四哥,四哥也亲眼见到了。” 李治坚持道,长孙皇后目光流转,笑道。 “陛下若是不信,那还不简单,咱们也来验证一下不就好了?” 李二哼道。 “验证一下就验证一下,朕就不信了,两个不一样的铁球还能同时落地。” “去,找两个大小不同的铁球来。” “一定要是实心的。” 李治不忘嘱咐道,黄言已经无语了,这个试验长孙皇后他们没见过,但是你见过啊,你怎么忘了呢?心累了,毁灭吧,李二、长孙皇后、李治就站在了高楼前,甚至豫章公主听说了之后也赶了过来,显然她对此也很好奇,两个铁球从空中落下,众人的眼睛全都一眨不眨盯着看。 “嘢~是同时落地的,父皇,母后,你们看到了吗?是同时落地的。” 李治高兴的直接跳了起来,长孙皇后惊叹道。 “竟然真的同时落地,这真是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李二不死心的让人又试了几次,不得不悻悻的承认,一大一小两个铁球确实是同时落地。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李二百思不得其解,李治眉飞色舞的开始解释起来,李二和长孙皇后听的都十分入迷,此时的黄言已经保持沉默了,这个时候再提醒李二就是找死了,索性就那样吧。 “姐夫还说,过两天会讲大气压力,他说我们虽然感受不到,但是我们身边其实全都是空气,空气也有压力的,他还要做一个大型的试验呢,还发了很多请柬,请大家去观礼,母后,这是您的请柬。” 李治兴奋道,据说那是一个大型的实验,想想就令人激动,他将请柬交给了母后之后,李治突然一股灼热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他微微转头就发现那目光来自父皇,这时候李治才突然想起来,只有母后有请柬,父皇却没有请柬,姐夫不会是忘了吧?不,这一定是故意的,真是,太刺激了,李治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缩了缩脖子当起了鸵鸟,李二一看李治这般模样就知道李庸是没给他准备请柬,他郁闷的差点没吐血,既然要观礼,怎么能少的了他这个皇帝?结果李庸竟然没给他这个皇帝请柬,小气吧啦的,不过他真的很好奇李庸要进行什么实验,竟然还邀请了那么多人前去观礼,但是,一想到李庸根本就没邀请他,他能去吗?当然,他去了也没人敢撵他出去,但是,他李二不要面子的吗?长孙皇后拿着请柬心中很是犹豫,她当然是很想去,但是偏偏皇帝却没有请柬,她在心里大为埋怨李庸,真是个混小子,这是和皇帝缓和关系的好机会啊,李庸却偏偏不给皇帝请柬。这让皇帝的颜面往哪儿搁?李二没好气的哼道。 “皇后若有暇就去看看吧,看看那小子到底搞什么名堂,某,忙着呢!” 实验什么的长安的百姓并不懂,所以这事并没有在长安引起什么反响,但是到了那一天,李庸的院子上却十分热闹,长安的勋贵几乎都来了,有些人没收到请柬都厚着脸皮里了,比如太子李承乾和侯塞雷,他们也一直在关注李庸,但是对所谓的数学什么的不感兴趣,那玩意儿对治理国家来说有用吗?在知道李泰和李治跑来跟着李庸学习的时候,李承乾甚至嗤之以鼻,李泰真是连亲王的脸皮都不要了,李泰这个亲王可以不要脸皮,但是他这个太子可得要脸皮,但是他今天还是来了,不是因为对李庸的实验感兴趣,而是因为长安城里的勋贵们都来了,但是皇帝没来,长孙皇后也没来,长孙皇后突然觉得身体不适,所以也未能前来李庸也没在意,李治、李泰也都来了。 “咦,今天这茶不一般啊。” 长孙无忌诧异说道,程咬金端起茶来咕咚咕咚喝了,咂摸着嘴道。 “嗯,是挺香的。” “真是牛嚼牡丹啊。” 徐世绩摇头感慨道。 “李庸,李庸,这是什么茶?” 尉迟恭大声问道。 “这是极品的明前龙井,十分珍稀,连宫里都没有,今天若是谁能把这个铜球拉开,我送他一斤明前龙井。” 李庸一双手抛着两个半球笑道,众人好奇的问道。 “这不已经分开了吗?你咋,要把它粘起来吗?” 李庸笑着解释道。 “不是粘起来,是合起来,然后把里面的空气抽出去来。”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李庸在那里鼓捣。 “好了。” 李庸拍了拍手笑道,程咬金疑惑的问道。 “就这样?” 李庸点头道。 “就这样,谁能拉开,我就送谁一斤明前龙井。” 拉开就送极品的明前龙井?这谁拉不开?程咬金当即哈哈大笑道。 “我来,我来拉~” 尉迟恭大喝道。 “你一边去,我来,我力气大。” 李庸笑呵呵道。 “不用抢,不用抢,谁都可以尝试,只要能拉开我就送一斤明前龙井,绝不食言。” 就连稳重的杜如晦、房玄龄、魏征都十分意动,这明前龙井实在太吸引人了,程咬金一把抢过铜球,然后双手开始拉,铜球却纹丝不动,嗨,我还就不信了,程咬金大喝一声,使出了浑身的气力,一张脸都涨的发紫,然而铜球却依然没有被打开的迹象,尉迟恭忍不住大笑道。 “程老魔你怎么了?没吃饱是怎的?一身气力都用在女人身上了吗?哇哈哈~” “你来,我就不信你能拉的开。” 程咬金将铜球甩给了尉迟恭,他觉得这玩意儿还真有些邪门,尉迟恭接过铜球,环顾左右哈哈笑道。 “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气力。” “用力啊,快用力啊~尉迟老贼,你没吃饱饭吗?” 程咬金在一边大呼小叫道,刚刚尉迟恭还嘲讽他,现在他当然要加倍的嘲讽回来,尉迟恭一张脸也是涨的发紫,用出了最大的力气,却还是没有将铜球拉开。 “嘿,还真是邪门了。” 尉迟恭怪叫道,其他人也都被震惊了,他们能看的出来,无论尉迟恭还是程咬金都是使出了全力,而且他们对尉迟恭和程咬金的力气十分了解的,不过就是两半个铜球合在了一起,怎么还就拉不开了?所以人都忍不住上前试了试,试过之后才更加的纳闷,怎么就拉不开呢?李庸一直笑吟吟的看着,笑道。 “程伯伯、尉迟伯伯,要不你们一起拉一下试试?” 程咬金哈哈笑道。 “那指定能拉的开。” 李庸笑眯眯道。 “好啊,只要能拉的开,两斤明前龙井茶奉上。” “瞧好吧你就。” 尉迟恭哈哈笑道,尉迟恭和程咬金同时扎下马步,然后开始用力的拉起来,旁边的徐世绩等人都禁不住在一边鼓劲。 “用力啊,再加点力气~” “快用力,尉迟老黑,快用力啊~” “尉迟老黑,用出你吃奶的劲儿来~” 然而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人涨的发紫,用竭了力气也没能将这两个半球拉开,“嘶~”众人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铜球明明是两半的啊,他们亲眼看着李庸不过就是将两只半球合了起来而已,怎么就拉不开了呢?李崇义这些年轻一辈也都惊呆了,他们听李庸说大气压力云云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李庸笑吟吟道。 “行了,你们拉不开的,我今天要做的这个实验,就是想试试用多少匹马才能把这两个半球拉开。” 若是一开始这么说的话,众人肯定不会在意,但是现在他们也都十分好奇。 “那还等什么?试试。” 程咬金等人叫嚷道。 李庸笑道。 “牵两匹马上来。” 程咬金顿时不满的嚷嚷道。 “什么?李庸,你觉得你程伯伯还没有两匹马力气大吗?” “直接拉六匹马上来。” 尉迟恭喝道,真他娘是牲口,一人顶两匹马的力气,随后李庸的一声大喝,六匹马立即朝两边飞驰,砰的一声,铜球依然没有被分开。 “再加两匹马~” “再加两匹马~” “再加两匹马~” “我的天啊,十二匹马了,竟然还是没能将铜球拉开。” 旁边的众人议论纷纷,若果不是亲眼所见,听别人说起来,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即便是亲眼所见,他们都觉得难以置信。 “十四匹马了,十四匹马了,十四匹马了都没有拉开。” “我的天啊。” 李治拍着手激动的欢呼尖叫着,这一幕看起来实在太热闹了,李泰看着一幕,喃喃道。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 李泰等人由衷的感觉到了科学的魅力,原来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多未解之谜,李承乾和侯塞雷也很震撼,就这样半个铁球合起来怎么就十几匹马都拉不开了呢?震撼对震撼,不解归不解,他们还是感到很疑惑,李庸搞这么大阵仗做这样的实验,有什么用呢?于国于民有何益处?这不就是闲着没事瞎闹着玩吗?程咬金问道。 “李庸,不会就拉不开了吧?” 李庸呵呵笑道。 “怎么会,我两只手就能拉开。” 啥玩意儿?李庸两只手就能把十几匹马都拉不开的铜球拉开?这不止是对他和尉迟恭的侮辱,也是对十几匹马的侮辱。 “不可能!十几匹马都拉不开,你还能用两只手拉的开?” “就是,李庸你还能比十几匹马的力气还要大不成?” “你要是能用两只手拉开,尉迟老黑就把铜球吃了!” 程咬金嚷嚷道,尉迟恭直接给了程咬金一脚,没好气道。 “滚滚滚,你才把铜球吃了呢?” 程咬金哂笑道。 “你觉得李庸的力气还能比十几匹马还大?” 尉迟恭挠头道。 “那倒也是。” 李庸的警卫将铜球送了过来,李庸刚刚接过来,程咬金突然大喝一声道。 “等会儿,我先试试。” 程咬金使劲力气拉了拉,这才又扔给了李庸,幸灾乐祸道。 “来来来,你拉,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拉的开。” 李庸能拉的开吗?怎么可能拉的开,十几匹都没能拉开啊,那是人能拉开的吗?李庸悄悄拔下了塞子,然后用手轻轻一拉,铜球开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全都懵了,十几匹马都没拉开啊,怎么李庸轻轻用手一拉就开了?这到底是为什么?程咬金一双眼球差点没瞪出来,当即就跳了起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拉的开?” 不止程咬金一头雾水,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这里面有什么诀窍,只是他们想不明白罢了,而他们最好奇的就是,到底是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李庸,等李庸解说,李庸笑眯眯道。 “感谢大家来观礼,这次试验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听完李庸的话,众人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善起来,这是啥意思?把众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然后你就准备溜了?李庸笑呵呵道。 “至于为什么,这解释起来有点麻烦,等大家回去后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那边的李崇义他们顿时慌了,啥玩意儿?问我们?我们知道个啥啊?皇宫中,长孙皇后卧床休息,脸色有些苍白,李二陪在一侧,神色之中略有忧虑。 “天气热了,宫里也确实闷了些,过两日某陪你去九成宫修养。” 李世民轻声安慰道,想到九成宫确实比长安舒适,长孙皇后便没有劝阻,反而笑问道。 “今天没能去观礼倒是可惜了,那混小子到底在做什么试验呢?” 其实李世民心里也好奇,所以早就派人去观礼然而时时回报,听到皇后问起来,李二不由笑道。 “说是李庸将半球合在了一起,程咬金和尉迟恭使足了劲儿也拉不开,现在已经加了十四匹马拉,却还是没有拉开。” 第二百五十五章 突发病情 长孙皇后听了大为惊奇 “就是两个半铜球合起来?十几匹马都拉不开?这怎么可能?” 李二有些纳闷道。 “侍卫们是这么回报的,应该没错。” 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 “那后来呢?” “后来,李庸轻轻一拉就将那铜球拉开了。” 李世民很无语说道。 长孙皇后惊奇的问道、 “啊?怎么会这样?” 说起这个来,李二就来气,没好气道。 “不知道,这小子还卖起了关子,竟然也没解释就溜了,程咬金他们也是,竟然没把那小子逮住捶一顿。” 那场试验终于在长安城里掀起了一阵波澜,毕竟那场试验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不过是俩半铜球合在一起,怎么可能十几匹马都拉不开?很多人都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机关,然而去西山别院亲眼见过的人却又信誓旦旦的说没有机关,十几匹马都拉不开的铜球,最终就那样被李庸轻轻就拉开了,太不可思议了,然而,这场波澜却很快在长安消失了,因为长安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皇后娘娘凤体微恙,皇帝携皇后娘娘前往九成宫休养,不仅皇帝、皇后前往九成宫,还有不少勋贵大臣也奉驾前往,因此浩浩荡荡的出行引得长安百姓争相观望,如果李庸没有被罢官罢爵,如果李庸没有和皇帝置气,那他一定也会有幸随驾前往九成宫,但是李庸却留在了庄子上,而且不得不暂停授课,因为上课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半,都跟着去了九成宫,忙了一阵子又闲了下来,按说李庸应该悠哉悠哉,但是他的心情却不怎么好,一连十数天过去,长孙皇后的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树荫下,蝉鸣愈发的恼人,李庸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翻着书,长乐端着茶水袅袅走来,虽然授课已经停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西山别院还是西山别院,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长乐的心很是担心,因为她的母后生病了。具体情况,李庸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他不是学医的,虽然西山的医学已经是大唐最好的,可是并不是万能的,就算后世医学也不是万能的。 “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 长乐一脸平淡的问道。 李庸叹道。 “你父皇已经下旨求医,能够医好皇后的病,封侯,赏万金,还下旨让天下所有的寺庙和道馆为皇后娘娘祈福,可见皇后娘娘的病体来势汹汹啊,我本以为一直调养会改善皇后娘娘的病症,不过还是加重了。” 能让皇帝下这种旨意,而且还顺利的通过了三省,可见皇后病情之严重。 长乐何尝不担心,但是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能治好她母后的病,只有李庸他,如果他都没办法,那别人也不会有办法,她很担心自己的母后,但是她现在只能冷静等待,她沉默了片刻,自我宽慰道。 “你又不是医者,也只能干着急,然后我也很担心母后,但是我们现在也不做了什么,母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李庸听了也只能叹了口气,他心里确实很担忧,平心而论,长孙皇后对他确实很不错,虽然是自己的岳母,却有时候感觉像一个邻家大姐姐一样,无论李庸对李二的失望,还是和李二置气,但是对长孙皇后,他仍然十分关心,犹豫了一下说道。 “如果你实在担心,不如我陪你去九成宫看看?” 李庸隐约记得,历史上的长孙皇后年纪不大就逝去了,但是却不记得到底是何时,希望不会是这一次发病,他知道长乐知道长孙皇后病重之后就一直在担心,但是她为了自己一直压在心底没说,长乐虽然很想说好,但是她犹豫了片刻叹道。 “即便我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添乱,再说了郎君现在只是一个庶人,恐怕连九成宫都进不去,而且,郎君已经派人去九成宫了,告诉他们去找药王孙思邈来,只要找来孙思邈,我想肯定能医好皇后娘娘。” 孙思邈自从那次天花瘟疫之后就又开始神出鬼没了,也只有李庸的情报局才知道这货在那,在这个时代,孙思邈的中医技术可以说是数一数二,西山的医疗都比不上,因为西山的医学主要以西医为主,很多病症没有仪器的帮助是做不好的,现在整个长安一片安静,自从来到长安一直蹦跶来蹦跶去的禄东赞也变得十分老实,一直喷天喷地喷空气的御史们也都消停了,这时候一个个都失声了,这时候谁要是敢喷,李二绝对会给他来个火山喷发,看李二又是下旨寻医,又是下旨让天下所有的寺庙和道观为长孙皇后祈福,魏征不还是连个屁都没敢放,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大唐都一片安静,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而九成宫的气氛已经凝滞到了极点,自长孙皇后来到了九成宫,身体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急转直下,虽然太医全都集中在了九成宫,但是却还是束手无策,该想的方法都试过了,但是长孙皇后仍然高烧气喘,身体愈加虚弱。大殿前的李二正在焦躁的踱步,人已经暴瘦了一圈,他眼中全是血丝,喝问道。 “旨意已经下了五天了,有没有名医应征而来?” 黄言小心翼翼道。 “启禀圣人,并无名医前来应征。” “只要医治好了皇后,某赏万金,封侯,都无人来应征吗?” 李二暴怒道,连御医都束手无策,谁敢前来啊?赏万金封侯固然诱人,但是一不小心命就没了啊。 “孙思邈呢?有没有孙思邈的消息?还有李庸。” 李二喝问道。 “启禀圣人,已经有孙道长的消息了,赵国公已经快马加鞭去请了,不日就会前来,驸马那边也在商量娘娘的病情,但是还没有结果。” 黄言小心道,的确,李庸不懂,但是他也安排西山医院开始在准备,李二深吸一口气,掩下心里的暴躁,平静了一下这才走进了大殿,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晋王李治,还有鲜少露面的晋阳公主,全都在大殿里,每个人的脸色都很苍白,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但是却全都由衷的希望母后能够转危为安,尽快痊愈,因为对他们所有人来说,母后都是他们慈爱的母亲。除了皇子公主还有宫女们,还有十几个太医面带惭然的立在那里,他们见到皇帝走进来,心都禁不住颤了一下,要不是因为皇后劝阻,他们之中早就有人被暴怒的皇帝砍了脑袋,李二穿过珠帘,轻轻的走到床边坐下,轻声道。 “可好些了?” 长孙皇后有些无力的笑了笑,喘道。 “感觉好点了。” 望着长孙皇后那苍白无血色的脸蛋,李世民心如刀割,其实哪里好些了,他明白,那不过是皇后再安慰他而已。 “某已经访问到了孙道长的消息,辅机已经亲自去请了,等孙道长来一定能医好你的。” 李二温声道,知道已经找到了孙思邈,李世民的心里也总算安定了一些,他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孙思邈身上,长孙皇后一直服用李庸给自己的枇杷露,可是她的身体基础病就多,而且药物是有抗性的,吃了就会出现抗体,所以才导致再吃就没有效果的现象出现。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臣妾这一生其实也该满足了……” 长孙皇后吃力的宽慰道。 “不,不,不够,不够,某还没和你一起变老呢,你不要再说了,你要多多休息,某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李世民连声道,长孙皇后吃力的转头看着那边一脸惶然的孩子们,轻声道。 “让孩子们也去歇着吧。” 李承乾、李泰等人走出了大殿,全都一脸的沉重之色,即便一直不合的李承乾和李泰也都顾不得再呛起来,李承乾和李泰各自回了自己的寝殿,李治和晋阳公主一起走,虽然说都是一母同胞,相比其他异母的兄弟姐妹更加亲近,但是他们之间还是亲疏有别,李承乾和李泰早早的封王开府,难免和后面的弟妹生疏一些,反倒是一直在宫里的长乐公主和李治、晋阳公主、高阳公主的关系更亲密,虽然高阳公主不是和他们是一个母亲,不过从小一起长大,所以他们的关系比李泰他们这些请兄弟更亲近,年纪比较大的高阳拉着晋阳坐下,看着晋阳尤其苍白的脸色,高阳心疼关切道。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太医来?” 李治也一脸紧张道。 “是啊,兕子,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来?” 晋阳公主李明达可谓是大唐最神秘的公主,一直长在长孙皇后和皇帝身边,却又鲜少露面,因为晋阳公主天生弱疾,所以最受爱护,晋阳公主虽然年幼,却十分懂事的摇头轻声道。 “我没事的,这个时候就不要让父皇和母后担忧了。” 高阳宽慰道。 “你们俩都不要太忧心了,父皇不是说了吗,已经寻访到了孙道长,孙道长医术惊人,一定能医治好母后的。” 李治和李明达对孙思邈的名声可不怎么了解,在他的心中最神奇本事最大的人是李庸,高阳自从得了天花被李庸救回来之后,性格也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泼辣,反而长乐出嫁之后,她更像个姐姐的样子了,这个时候李治不由抬头问道。 “姐,你说姐夫会不会有办法?” 高阳闻言,先是眼神一亮,随后又有些黯然的咬着嘴唇道。 “他又不是医者,他只是懂一点外伤的医治之术,之前的天花也是靠疫苗。” 李治一脸希冀道。 “也许姐夫会有办法呢,也许姐夫能创造奇迹,我们把姐夫找来吧。” 因为李治最佩服这位姐夫,所以对这位姐夫也有着盲目的信心,或许也是他心底最后的希冀,高阳叹道。 “可是他已经被罢官罢爵了,如何来的了九成宫?而且父皇还在暴怒之中。如果他真有法子救治母后,那他一定会来的。” 高阳并不想李庸这个时候赶来九成宫,因为父皇处在焦躁暴怒之中,李庸偏偏和父皇的嫌隙还没有冰释,若是来了她怕会弄巧成拙,而且她也相信如果李庸有方法救治母后,那李庸一定会主动前来的,药王孙思邈悬壶济世,行踪漂泊不定,长孙无忌带着护卫循着踪迹一路追寻,如果不是李庸给他们提供了行踪,他们估计找到死也找不到。黎明的早晨,露水打湿了衣襟,长孙无忌胡子拉碴,满眼血丝,身后的长孙冲坐在马上身子更是摇摇欲坠,身后的护卫哑声道。 “公爷,要不要休息一下,公子已经支撑不住了。” 长孙冲强提精神道。 “我还能撑的住!” 长孙无忌只是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声音沙哑道。 “继续赶路。” 说罢,长孙无忌头也不回的挥鞭疾驰,他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时候父亲过世,因为母亲是继室,他们兄妹和母亲一起被兄长赶出了家门,在那段相依为命的岁月里,妹妹总是怯怯的牵着他的衣襟,他在心里发誓要照顾妹妹一辈子,他随着李世民鞍前马后,玄武门之变他不计安危全力谋划,妹妹也终于贵为大唐皇后,而且和皇帝和睦恩爱,儿女双全,他一直感叹上天待他们兄妹不薄,却没想到……他和皇帝都深知皇后这次大病有多么凶险,他们的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孙思邈身上,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孙思邈,不,是尽快找到孙思邈,越快越好。 “老乡,孙思邈可在这附近?” 长孙无忌拉住战马急声问道,扛着锄头的农人听了笑道。 “孙神医啊,孙神医就在前面的庄子里为人诊病,孙神医可真是活菩萨啊,医术真是神了,而且还……” 还没等那人说完,长孙无忌已经狠狠的挥了一鞭,战马一声嘶鸣如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看到那个一身粗布道袍白发苍苍的老头,长孙无忌激动的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自玄武门之变之后,他还从没有这么激动过呢。 “孙道长,孙神医,快,随我走。” 长孙无忌跳下马来,一把拉着孙思邈就要走,虽然孙思邈已经白发苍苍,但是却鹤发童颜精神矍铄,长孙无忌这一拉,孙思邈竟是纹丝不动。 “且等一等,贫道先为这位病人诊治。” 孙思邈平静道,长孙无忌连声道。 “皇后娘娘重病在身,圣人命你火速前往九成宫,片刻都不得耽误。” 孙思邈不为所动,很平静说道。 “且等贫道先为这位病人诊治。” 长孙冲听了差点没跳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皇后重病在身,你还给别人看病,谁能有皇后娘娘的病重要?哪儿跟他那么多废话,直接把他绑起来带走就完了,然而,孙思邈是名扬天下的名医,深受百姓敬重,谁敢对他动粗?长孙无忌虽然贵为国公,也不敢对孙思邈不敬,况且,还指望孙思邈为皇后诊病呢。 “孙道长,这人生病严重吗?皇后娘娘重病,危在旦夕,事有轻重缓急,救人如救火啊。” 长孙无忌恳切道,孙思邈闻言不由叹了口气道。 “走吧。” 听到长孙皇后重病在身危在旦夕,孙思邈就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别人看病了,必须立刻启程前往九成宫为长孙皇后诊病。因为他明白,就算他救治好了这个人,却耽误了长孙皇后的病情,那皇帝盛怒之下,他固然不怕,但是被诊治的病人怕是要遭殃。 第二百五十六章 无能为力 三天两夜,长孙无忌不眠不休终于找到了孙思邈,并带着孙思邈赶回了九成宫,一直气氛凝重压抑的九成宫氛围终于缓和了些,无论宫人还是大臣全都松了一口气,走在宫里终于不用心惊胆战了,李二大步流星的迎出了宫门,激动说道。 “孙道长,可把你盼来了。” 孙思邈,天下第一神医,这是世人公认的,李世民心里终于长松了一口气,皇后终于能转危为安了。 孙思邈稽首道。 “贫道见过圣人。” “道长,事不宜迟,还请立刻为皇后诊治,皇后病体愈发沉重了。” 李二急声道。 “还请圣人带路。” 孙思邈平静道,虽然他有一颗医者仁心,却已经见惯了生死,看到长孙无忌满脸血丝的憔悴样子,李二也不禁宽慰道。 “辅机辛苦了。” 长孙无忌哑声道。 “这是臣该做的,只要能救治好皇后,区区辛苦算什么。” 大殿前,李承乾、李泰等人都十分激动,这些天他们眼看着母后的病也来越严重,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心里都担忧极了,心中惶然的他们已经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孙思邈的身上,他们最怕的是找不到孙思邈,或者找到孙思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还好,赵国公不眠不休的找了三天两夜,终于将孙思邈找了来,他们心中充满了惊喜,有孙思邈在一定能治好母后,大殿内,长孙皇后似睡似醒,李承乾激动的走了进来,轻声道。 “母后,母后,舅舅已经将孙道长找了来,孙道长一定能医好母后的病。” 长孙皇后听了也不禁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带着绝处逢生的光芒,虽然她时时开解皇帝,但是她心里又何尝不想再活下去?她有挚爱的夫君,有懂事可爱的子女,她留恋这个繁华而又美丽的世界,长孙皇后希冀的眼神落在了珠帘的另一面,她看到了同样带着希冀的皇帝,看到了憔悴却激动的兄长,看到了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的孙思邈,孙道长真的来了。 “观音婢,观音婢,孙道长来了,孙道长来了。” 李二十分激动,甚至连只在闺中称呼的长孙皇后的小字都叫了出来。 “孙道长~” 长孙皇后有气无力道,虽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根本做不到,侍女连忙想要将她扶起来,李二连忙道。 “躺好就行,躺好就行,就拜托道长了。” 李二言情十分恳切,甚至直接给孙思邈鞠了一躬,堂堂皇帝却给孙思邈鞠躬,可见李二爱妻之深,也意味着他真的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孙思邈的身上。 “贫道自会尽力。” 孙思邈点头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孙思邈的身上,孙思邈将手搭在了长孙皇后的手腕上,皓腕凝霜雪,然而此刻长孙皇后的玉腕却瘦的可怕,带着一丝不健康的苍白,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连李二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孙思邈把脉,孙思邈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众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良久孙思邈凝声问道。 “病了多久了?” “自二月起就有些咳嗽气喘,天气转暖的时候好些了,后来又急转直下。” 李二赶紧答道,看到孙思邈那凝重的脸色,他心中十分紧张。 “都用的什么药?” 孙思邈问道,李二立即转头看向侍立在一边的太医,太医连忙上前回答。 “孙道长,可是用错了药方?” 李世民轻声问道,但是他的身上却流露着彻骨的寒意,侍立在一边的御医们全都吓了一跳,他们已经感受到了皇帝身上的散发的杀意,若是孙道长点点头,那他们估计就全被皇帝咔嚓了,孙思邈摇头道。 “无功也无过,皇后娘娘好生歇着吧。” 孙思邈微微点头道,随着孙思邈往殿外走,李二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让他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来到了外殿,李二迫不及待的颤声问道。 “道长,如何?” 一声叹息,听到这一声叹息,无论是李世民还是长孙无忌,脸色都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道长尽管开方子,需要什么珍贵的药材,哪怕穷尽碧落黄泉,某也会寻来。” 李二颤声道。 “唉,太迟了,皇后娘娘本就体虚,还有不足之症,如今病体沉重,贫道无能,苦思冥想,觉得并非药石所能为也。” 孙思邈叹道,虽然他有神医之名,但是有的时候也感到回天无力,李二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他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孙思邈的身上,结果,孙思邈无能无力?李二颤声道。 “孙道长,你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啊,若是你都医不好,那天下还有谁能医好皇后?你再想想,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方子能医好皇后。” 长孙无忌声音沙哑的问道。 “道长,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孙思邈叹道。 “贫道只能设法拖延皇后的病情,到底能拖延到几时也难说的很。” 内殿里,长孙皇后躺在床上有些吃力的喘息着,她眼神中对生命的眷恋已经消散了,只有平静,虽然听不到大殿外在说什么,但是一向冰雪聪明的她已经猜到了,她的病连神医孙思邈都束手无策。 长孙皇后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了儿女身上,李承乾、李泰蹙着眉头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长乐面色苍白紧紧的咬着嘴唇,雉奴和兕子眼中的泪光闪动还强忍着不落下来,看起来楚楚可怜。 “高明,你已经长大了,以后多为你父皇分忧,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妹妹。” 长孙皇后断断续续的吃力道,李承乾、李泰、晋阳公主等人刹那间泪如雨下,就连大殿里的宫女都忍不住啜泣,李承乾跪坐在榻前,哭道。 “母后,您且好生修养,孙道长一定会医好您的。” “是啊,母后您放宽心休养,孙道长可是天下第一神医!” 李泰也连忙宽慰道。 如果孙道长有方子能救治母后,那孙道长一定当场就说了,但是孙道长却什么都没说,李承乾、李泰也都猜到了一些,只是他们的心中难以接受,大殿外,孙思邈已经开了药方,这药方没法救治长孙皇后,只能为长孙皇后拖延时间,御医们拿着药方连忙去配制药材,孙思邈叹息道。 “贫道再思量思量,不过,唉!” “拜托孙道长了,若是能医好皇后的病,孙神医但有所求,某无不准许。” 小太监指引着孙思邈去歇息了,李二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绝望道。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某坐拥四海,却要失去观音婢吗?若要如此,某宁愿不要这皇位,若能医治好皇后,某甘愿拿整个天下去换。” “圣人,也许,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圣人不是还下悬赏的旨意吗?臣,这就去寻访名医!” 长孙无忌声音沙哑,说出来的这些连他自己都不信,连孙思邈都回天乏力,还有谁的医术能高过孙思邈?但终归还有万一的希望,李二走进了内殿,看到内殿里的一片悲戚,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皇后正要修养呢,你们哭什么哭?都退下吧!” 李二在长孙皇后塌边坐了下来,轻声道。 “孙道长已经开了房子,御医们正在熬药呢,你先休息,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然而长孙皇后并没有休息,而是一直凝视着李世民。 “快休息吧,养养精神,喝了药,你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李二轻声道。 “我怕我睡了就再也看不到陛下了。”。 长孙皇后喘息道。 李二听了不由心中一颤,他心里明白,一向聪慧的皇后已经什么都猜到了,这时候他多么希望皇后能不这么聪慧。 “你且放宽心,孙道长已经开了方子,会稳定你的病情,某再寻访名医,而且孙道长会想到什么新方子。” 李二宽慰道。 “这都是命,孙道长医术惊人,治得好病,治不好命。” 长孙皇后怅惘道。 “什么命?某是皇帝,你是某的皇后,是富贵无边的命,若真有报应,那也该报应到某的的身上,某愿用江山,用一切来换你安康。”李二斩钉截铁霸气的说道。 “圣人,臣妾以后就不能陪在圣人的身边了,圣人千万不要再厚赏长孙家了,过于厚赏反而是取祸之道,圣人以后要少对大臣们动怒,多爱惜身体,臣妾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雉奴和兕子,好遗憾啊,看不到长乐和李庸那小子的孩子了,好想看一看月亮是什么样子,也没有机会了。” 李二听的眼圈都红了,虎目含泪。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好好休养,一定能看到长乐和李庸为我们生的外孙子的,也一定能看到月亮是什么样子的,某这就下旨让李庸建造大望远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然而强势如李世民此时也禁不住落泪,面对病重的爱妻,他感到痛彻心扉以及深深的无力感,贵为大唐皇帝富有四海又如何,却救不了自己的爱妻,长孙无忌走了出来,程咬金、杜如晦、房玄龄、徐世绩等人立即围了上来。 “怎么样了?孙神医怎么说?” 原本众人都觉得孙神医来了,那皇后一定能转危为安,但是看到长孙无忌那通红的眼圈,他们心中却又禁不住咯噔一下。 “孙神医也只能暂时缓解娘娘的病情,还需寻访名医才行。” 长孙无忌叹道,众人听了全都变了脸色,连孙思邈都束手无策只能缓解娘娘的病情,那还有哪个名医能救治皇后?众人心中无比沉重,长孙皇后堪称一代贤后,他们这些臣子心中对长孙皇后十分敬重,当年玄武门之变的时候,长孙皇后毫无惧色,不止随行前往还亲自勉励大家,巾帼之风不让须眉,后来皇帝登基,长孙皇后侍奉太上皇至孝,大大缓解了皇帝和太上皇之间的隔阂,统领后宫不干政,却又能时时劝诫皇帝,原本因为孙思邈的到来而气氛稍稍缓解的九成宫氛围又重新变得凝滞起来,远比之前还要凝滞,夜幕降临,魏征抿了一口酒,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神色落寞而又伤悲,谁也没想到长孙皇后还如此年轻竟然就大限将至,他心里很是惋惜,这些年其实他也知道,他的直言劝谏常常惹得皇帝大怒,若不是长孙皇后在其中斡旋,或许他早已经丢官罢职了,所以他心中对长孙皇后充满了感激和敬重,虽然他时时上书直谏,却也不得不承认,当今帝后是古今明君贤后的典范,难道上天真的就忍心吗?李庸虽然没有前往九成宫,但是仍然十分关注长孙皇后的病情,长孙无忌带着孙思邈赶回九成宫的消息他也第一时间听说了,李庸也不禁微微松了口气,那可是药圣孙思邈啊,既然连孙思邈都去了,那长孙皇后应该会转危为安,一旁服侍他的武曌宽慰道。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孙思邈素有活神仙的美名,其医术公认的天下第一,既然找到了孙思邈,那皇后娘娘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李庸听了微微点头道。 “有孙神医在,皇后娘娘一定会好起来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李庸心里却仍然蒙着一层阴影,因为他知道历史上的长孙皇后英年早逝,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次重病,他也不知道历史上的孙思邈是不是为长孙皇后看过病,如果在历史上,孙思邈就为长孙皇后诊治,却没能挽回长孙皇后的生命的话,那这次,长孙皇后是不是就真的……李庸不愿再想下去,因为长孙皇后已经不再是他记忆里书本上的贤后,而是活生生的人,更是他的丈母娘,是他一直喜爱和尊敬的大姐姐,他真的希望长孙皇后能够度过劫难,能够一直健康的活下去,李庸继续翻看着医学院拿过来的书。 第二百五十七章 着急如焚 医学院的书,基本上都是重新按李庸提供的思路重新编写的,绝大部分都是西医,虽然也有中医,但是不是学这个出身的,李庸看起来很费劲,他已经看了好几天了,都没出个所以然来,李庸不由合上手上的医书,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孙思邈了,希望孙思邈能够医好长孙皇后,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他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大唐,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也许能改变长孙皇后英年早逝的命运,但是随后而来的消息,却让李庸的一颗心陷入了谷底,虽然不知道孙思邈在九成宫到底说了什么,但是长孙无忌却仍然在全力寻访名医,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孙思邈也没有把握医治好长孙皇后,不然,长孙无忌不至于继续寻访名医,李庸有些焦躁的在踱步,他在苦苦的思索,但是他在前世所学的专业并不是医学,对医术根本就一知半解,况且,就算在前世学的医也没用啊,没有药啊,药?等会儿,李庸突然愣住了,他好像忘了一样东西,药,对,药,他记得在医学院开发药物的时候,无意中开发出一种奇特的药,被他放在了哪里来着?对,和他的试验品一块收了起来,李庸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卧房,连声问道。 “钥匙呢?钥匙呢?” 长乐被问的愣住了,她还是问道。 “什么钥匙?” 李庸一头黑线,无语道。 “我说的是实验室的钥匙!” 长乐很是疑惑,怎么的突然找起实验室干什么?虽然疑惑,但是长乐还是赶紧去拿来实验室的钥匙,李庸接过钥匙之后,飞一般的跑到实验室,然后直接将那个精致的小箱子搬了出来,李庸立即打开,在各种药瓶下面找到了那瓶要找的药丸,这药名李庸从未听说过,他也不懂医术,也不知道对不对症,所以也不敢服用,直接将瓶药丸放了起来,虽然医学院那些家伙说是治伤寒肺疾?长孙皇后是什么病症?发烧,咳嗽,哮喘,呼吸不畅,这药对症吗?这特么谁知道啊,这药吃了会不会有过敏反应?这谁知道啊? “这药能治好长孙皇后的病吗?” 李庸低声问自己,为了保险起见,他找来开发这个药的主管研究员。 “不知道。” 那研究员的回复十分简明扼要,十分不负责任。 “那这药能治什么病?” 李庸再次问道。 “不知道。” “你大爷~” 李庸没好气说道,特么就没见过这么坑爹的研究员,李庸手里攥着这瓶药丸很是踌躇,能给长孙皇后服用吗?心里没底啊,这要是出了岔子,李二还不活剥了他?但是,也许这瓶药丸能救治长孙皇后也说不定,到底该如何抉择?李庸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长乐,给我换身衣裳,武曌,吩咐警卫们备马。” 长乐吃惊道。 “郎君,您要去哪儿?” “我要去九成宫。” 李庸沉声道,长乐听了一脸的紧张,自己父皇和郎君的关系可还没缓和呢,之前还有皇后护着公爷,可如今皇后大病,而皇帝肯定处在焦躁之中,这时候去了若是皇帝暴怒可怎么办?虽然她也想李庸有办法治好自己的母后,但是医学这东西不是一厢情愿就行的,武曌此时款款走了进来,向长乐点头道。 “郎君这个时候的确该去,即便不能进入九成宫也要在宫外待着。” 李庸听了也点头,之前还想着等长孙皇后的病好一些再说,但是现在看来不能再等下去了,虽然他和皇帝仍然在置气之中,但是他和长孙皇后毕竟没有置气,于情于理他都该前往九成宫,长安城,朱雀大街上的医馆大门被迫的梆梆响。 “谁啊?” “开门~” 门吱呀一声还没来得及完全打开,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已经冲了进来。 “冯郎中呢?冯郎中呢?速速随我们前往九成宫为皇后娘娘诊病。” 医馆的人听了都懵了,怎么让冯郎中去九成宫为皇后娘娘诊病?御医呢?虽然冯郎中在长安城中也颇有医名,但是也没法和宫里的御医比啊,而且,不是听说天下第一神医孙思邈都被请到了九成宫为皇后娘娘诊病吗?怎么还要请他这个小小郎中?一想到要为皇后娘娘去诊病,冯郎中不但没感到惊喜,反而感到心惊胆战,这可是一不小心就掉脑袋的差事啊,冯郎中战战兢兢道。 “官爷,不是说孙神医被请到了九成宫吗?我一个小小江湖郎中哪有资格为皇后娘娘诊病啊?” “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赶紧的!” 说罢,侍卫拖着冯郎中就往外走,冯郎中这时候心里突然出现了一句话,病急乱投医啊,长孙皇后一定是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了,而且连孙神医就束手无策,所以皇帝才下令侍卫这样到处抓郎中,连孙神医都束手无策,整个大唐谁还有那个本事医好长孙皇后?医不好长孙皇后,皇帝一定龙颜大怒,搞不好这就一去不会回来了,可惜刚纳了三天的小妾啊,这一夜,无论长安还是洛阳都发生了强抢医馆郎中的事,而且被抢的往往都是小有名气的郎中,第二天,整个长安都炸了锅,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原本大家听说孙神医被请去了九成宫,还以为长孙皇后很快就会痊愈呢,没想到连孙神医都束手无策,那岂不是意味着长孙皇后大限将至?仿佛整个长安都变得安静了下来,甚至人们在议论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民间有不少人都自发的为长孙皇后祈福,因为长孙皇后在民间的风评十分不错,大家都觉得她是以为母仪天下的贤后良母,这么好的皇后,而且还这么年轻,怎么就突然……唉!多少人都禁不住一声叹息。李庸带着警卫们直奔九成宫,九成宫位于杜水之阳,东障童山、西临凤凰,南有石臼、北依碧城,距长安三百余里。因为皇帝、皇后的驾临,原本安静的九成宫附近已经变得十分热闹,毕竟成千上万的宫女侍卫驻扎于此,还有长安城的勋贵带着家丁下人停驻于此,九成宫下也早已经形成了一座小城,李庸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这座临时形成的小城,却感觉到这里的气氛凝重到让人压抑,数十骑疾驰而来,李庸认出了那是宫里的侍卫,只是他们的马上怎么绑着一个人?等会儿?那人好像是长安城里的冯郎中,李庸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上次吐蕃勇士砸他的铺子的时候,他就是将那些受伤的百姓送到了冯郎中的医馆中诊治,冯郎中怎么会被宫里的侍卫抓到了这里来?抓郎中来当然是为了诊病,为长孙皇后诊病,只是,虽然冯郎中的医术在长安城中也算小有名气,却也无法和宫里的御医相比,更没法和神医孙思邈相比,但是皇帝却命人将冯郎中这样的医者都抓了来,李庸不由想到了一个词,病急乱投医,可见长孙皇后的病情之严重,可见李二的绝望,李庸的脸色也有些沉重,叹了口气直奔九成宫,宫门处,侍卫们一脸肃然凝神而立,李庸觉得十分面生,他熟悉的那些侍卫还在长安城的皇宫门前守着呢,李庸下马上前,拱手道。 “庶人李庸求见圣人,求见娘娘,烦请通报一声。” 侍卫们望着李庸面面相觑,李庸已经被罢官罢爵,只是庶人,按理说自然没有资格入宫求见陛下,但是李庸的身份又很特殊,因为李庸曾经圣眷深厚,而且李庸仍然是长乐公主的驸马,甚至前一阵子皇后娘娘还带着晋王带着公主前往李庸的庄子游玩,所以他们十分犹豫,如果是往常,他们前去通禀倒也罢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皇后娘娘病危,皇帝十分暴躁的时候,谁敢去禀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开口,谁都不敢去,按照规定,庶人是没有资格入宫的,所以他们不去通禀并不算犯错,如果他们去通禀有什么好处吗?没有,反而要冒极大的风险。 “李公子,您就不要为难我们了,如今宫里的形势您也知道,这……” 侍卫们一脸为难吞吞吐吐道,李庸感到有些苦涩,也不怪这些侍卫们,他如今确实没有资格入宫,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入宫,他完全可以拜托侍卫们去通禀给其她公主或者皇子,问题是有什么意义呢?其她的公主皇子还得去求皇帝,别说他现在还是驸马,此时此刻都不见得有机会见到病重的长孙皇后,最重要的是,李庸到现在都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拿出药丸来,李庸转身上马,小牛低声问道。 “老大,咱们怎么办?” 大老远跑来,却连宫门都不能入,李庸的警卫们见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李庸沉声道。 “查问查问卢国公住在哪儿。” 卢国公的院落倒是没人阻拦李庸,他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程咬金正百无聊赖的待着,这时候出去游玩打猎都不敢,只能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对于程咬金来说那滋味可想而知。 “李庸,你也来了。” 程咬金听到声音大步流星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李庸顿时喝道。 “你小子还算有点心眼儿,要是再不来,我都要派人去把你抓来了。” 李庸苦笑道。 “原本想着等娘娘身体转好了我再来向娘娘问安,没想到,唉,皇后娘娘到底怎样了?” 程咬金叹道。 “不太妙,孙神医也只能设法拖延皇后的病情,圣人已经命侍卫四处出动,遍请名医。” 李庸和程咬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都明白,天下哪还有人的医术能超过孙思邈啊?就算他的医学院也没人能超过这个时代的孙思邈,只能说从经验或者其他综合实力方面比较,各有各的优势吧,但是优势大的还是孙思邈,连孙思邈都没有办法,那谁还能有办法?之前他拿的那些川贝枇杷露也只是缓解长孙皇后的症状,不是治愈的药物,李庸问道。 “皇后娘娘现在的身体如何?” 程咬金摇头道。 “我并没有见到皇后娘娘,不过,圣人越来越暴躁了,昨天,杖毙了三个太监。” 李庸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来长安时间不算短了,都没听说宫里杖毙过太监,这一天就杖毙了三个太监,可见李二现在是有多么暴躁,可见长孙皇后的病严重到了何种地步,程咬金问道。 “李庸,你要求见圣人吗?” 李庸苦笑道。 “没能入宫去,被侍卫拦下来了。” 程咬金沉吟道。 “你赶来了九成宫就好,你这时候入宫拜见圣人也不知是福是祸,对了,李庸,你小子一向有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有没有能诊治皇后娘娘的法子?” 程咬金也是随口这么一问,连公认的天下第一神医孙思邈都没有法子,李庸还能有什么办法?而且李庸除了贡献了一些战场处理外伤的法子,就再也没有表现出对医术的表现来了,就算是当年的天花也不是他的医术,只是药物救了大唐,所以众所周知,李庸的医术很一般的,李庸听了皱着眉头沉默了,程咬金见状不由眼前一亮,如果李庸没有办法肯定就直说了,但是李庸却沉默不语,这很反常,李庸苦笑道。 “也算有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 置之死地而后生,一听这几个字程咬金心里直冒寒气,紧张的问道。 “什么办法?” 李庸沉吟道。 “我这里有研发出来的几粒药丸,或许会有用,但是我不确定。” 药可不能乱服,且不说有没有毒,依现在长孙皇后的身体状况也经受不住啊,这完全就是在赌,赌赢了长孙皇后活,赌输了,长孙皇后死,这种决断谁敢下?甚至提都不敢跟皇帝提,只要长孙皇后一日没有死去,皇帝就一日抱有希望,谁敢提出这样的豪赌?程咬金一脸凝重的问道。 “小子,你要禀报给圣人吗?你可要想好了。” 李庸摇头苦笑道。 “我没想好。” 程咬金十分焦躁的在房间里踱步,到底该不该禀报皇帝?不报没有错,报了……但是,难道要坐看皇后娘娘病逝吗?程咬金终于停下了脚步,转头凝重道。 “我再去宫里探探皇后娘娘的病情,李庸你且在这里等着。” 李庸点头道。 “好,我在这里等伯父回来。” 他现在也是苦于不知道长孙皇后的病情到底如何,如果程咬金能够去探问清楚的话,那他就心里有数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生死抉择 外殿中,一众被抓来的名医们站在御医的另一边战战兢兢瑟瑟发抖,这庄严肃穆的宫殿,这压抑凝重的氛围,曾几何时他们也羡慕宫里的御医们,而如今,他们只想快点逃离这里,哪怕一辈子都只能做个乡下郎中。 “病情,孙道长和宫里的御医都已经跟你们介绍过了,你们谁有信心可以入内为皇后娘娘诊脉。” 李二沉声说道,抓来了这么多名医,当然不可能所有人都进入给皇后诊脉,这么多人带着浊气进去反倒对皇后的病情不利,此时大殿里寂静无声,所有的名医全都缩着脑袋不说话,只差没有个地缝让他们钻进去,李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他还是沉声说道。 “谁若能医治好皇后,赏千金万金,封侯封公,封妻荫子,某绝不吝赏赐,但有所求,某无不应允。” 封侯封公封妻荫子,即便是缩着脑袋的一众名医们听了也不禁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潮澎湃,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朝中的国公哪个不是尸山血海浴血杀敌得来的?而现在只要治好了皇后,就能被封为国公?这可是真正封妻荫子啊,但是他们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前提是能医好长孙皇后啊,连孙神医和御医都束手无策,谁还有办法医好长孙皇后?而且他们刚刚也听了孙神医和御医们的分析,如果这种病人出现在他们的医馆里,他们直接挥手让回去等死就行了,根本就无药可医了,孙神医竟然还能用药吊着命,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医,不过,终究只是拖延而已,又能拖延到几时?大殿里安静异常,李二很失望,不,应该说很绝望,哪怕他许下了这么厚重的恩赏,依然没有人站出来,别说为医治好皇后了,甚至没有人有勇气进去为皇后诊脉,真的回天乏力吗?李二有些沙哑说道。 “麻烦孙道长再和大家商议一下,集思广益,看能不能商量出方子来救治皇后。” 说罢,李二转身走向内殿,他的背影显得是那么苍凉,侧殿,李治、晋阳公主,高阳公主坐在桌前,桌上摆着精致的膳食,但是三人却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三人全都憔悴的厉害,眼睛红肿。 “那些人不都是名医吗?他们怎么都没进去为母后诊脉?” 李治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意思哭腔,当然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丝信心,高阳公主都明白但是却说不出来,她很想安慰弟弟妹妹,然而却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还能怎么安慰?连天下第一神医孙思邈都束手无策,还能寄希望于谁?只能寄希望于神佛保佑,然而,母后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 “雉奴,兕子,快吃点东西吧,一直不吃东西身体可支撑不住,这时候可不能再给父皇和母后添乱,让父皇和母后担忧。” 高阳公主轻声说道,一边说着,她一边带头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在了嘴里,但是却食之无味,李治、李明达听了也明白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说的是对的,也十分懂事的拿起了筷子,只是原本美食吃在嘴里却味同嚼蜡,吃了几口,李治放下筷子道。 “姐,我们去找姐夫吧,说不定姐夫会有办法呢,我们都知道姐夫的神奇,姐夫总能创造奇迹。” 高阳公主听了心也不由一颤,李庸会有办法吗?可是,如果李庸有办法的话,他不会不来九成宫,虽然他和父皇闹了别扭,但是也不会坐视母后病逝,想到这里,高阳公主的眼神不由又黯淡了下来。 “姐夫一直住在西山,也许他只知道母后生病,却不知道母后病的这么严重,又或者他来了九成宫,却进不来九成宫,姐夫已经是庶人了。” 李治越说越眼睛越亮。 “不行,我要去告诉父皇,我要去告诉父皇。” 李治把筷子一扔,一下子跳了起来,拔腿就跑,高阳公主见状并没有阻拦,她心底也有那么一丝期待,也许,也许李庸真的有办法呢,暴瘦了一圈的李二坐在精致的饭食前却一丁点胃口都没有,旁边的黄言轻声劝了几句,但是李二却无动于衷,黄言也不敢再劝了,外面传来了咣咣咣的跑动声,焦躁的李二豁然抬头,眉头皱的就跟山峦一样,脸上杀气四射,旁边的黄言公公顿时吓了一跳,这是谁他喵找死啊?只见到是李治迈着小短腿跑进了大殿,李二脸上的杀气这才消散了,皱眉问道。 “雉奴,你不去用饭,跑什么?” 李治嗫嗫道。 “父皇,儿臣,吃不下。” 谁又能吃的下呢?李二听了不由叹了口气。 “来,到父皇这里来,多少吃点。” 李治抬起头来,鼓起勇气说道。 “父皇,可不可以召姐夫入宫,或许,或许姐夫会有办法呢。” 李二听了豁然抬头,李庸?李庸,但李庸不是医者,在李庸献上治天花的方法的时候,他就曾经问过李庸,但是李庸坦承他根本就不懂医术,而且,治天花之法只是药物相克,也确实跟医术关系不大,李治嗫嗫道。 “姐夫总是能创造奇迹,他那么厉害,他的师父也那么厉害,也许,也许能有办法也说不定。” 是啊,哪怕只有万一的希望也不能错过,这算是给李庸找了个根本不存在的师傅实锤了,至于之前的置气,哪有皇后的安危重要,现在这关头,李二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亲历生死劫难的他心态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那就召李庸入宫,而且李庸也是皇后挂念的人,皇后也曾屡屡提及长乐和李庸,就是不知道李庸会不会奉诏入宫,毕竟那天他可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李二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正看到远处程咬金走来。 “知节,你速速前往长安,召李庸入宫,如果他不愿来,绑也把他绑来。” 李二喝道,正准备寻个机会找孙思邈探探消息的程咬金立即愣住了,皇帝竟然主动召李庸入宫?皇帝怎么又突然想起李庸来了?程咬金心里感叹李庸来的正是时候,连忙道。 “启禀陛下,李庸就在九成宫外,他如今只是庶人没有资格入宫,所以被拦了下来。” 李二闻言也不由一愣,原来李庸已经赶到了九成宫,只是没能入宫,这小子还是有良心的,跟在后面的李治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原来姐夫真的来了九成宫却被拦住了外面,也许姐夫真的有办法,这些该死的侍卫,竟然把姐夫拦在了外面。 “速召李庸入宫~” 李二大声喝道,这次李庸入宫不再有人阻拦,走在风景秀丽的九成宫里,程咬金和李庸都心情沉重,程咬金更是欲言又止,如果李庸的药确定管用,那没说的,立刻献上去,但是现在李庸根本就不知道这药能不能行。 “程伯伯放心,我心里有数,看看情形再说。” 李庸宽慰的说道,李二就站在大殿前看着李庸走来,李庸也抬眼看着站在大殿前的李二,只是短短两个月未见,李庸几乎没能认出李二,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李世民,人暴瘦了一圈,眼中全是血丝,近似形销骨立。 “还算有点良心,不枉皇后还念叨着你和长乐。” 李二首先先开了口,听到长孙皇后重病之时还提及他,李庸的心情也愈发的沉重了。 “圣人,皇后娘娘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李庸问道。 “孙道长只能减缓病情,拖延时间,虽然某召集了这么多名医,还是没有……” 李二说着说着不由叹了口气,说罢,李二盯着李庸问道。 “李庸,你师父是了不起的得道之人,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救治皇后?” 李庸听了不由沉默了,心里十分纠结,十分挣扎,我他喵哪里有什么师傅,你们不要乱给找师傅可以吗?不过有这样的掩护也不错,算了,就这样吧,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李二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庸,自然能发现李庸的异样,因为这几乎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某是明辨是非之人,不会怪你的。”李二沉声道。 李庸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了。 “我手上确实有药,但是……” 手上确实有药,这几个字对李二来说近乎天籁之音,然而李庸随后说的但是两个字又让他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李二沉声问道。 “但是什么?” 李庸叹道。 “这药不是我师傅留下的,是我的医院这边研发出来一种治疗伤寒肺疾的药物,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对症,也许能治好皇后娘娘,也许……” 有药?而且不是李庸的师父留下的药?李二心中虽然有了一丝期盼,虽然没有见过李庸的师父,他已经确定李庸的师父是得道高人,李庸说不是他师傅留下来的,是他的医院研发出来的,可是李二偏向李庸在说谎,人就是这样,说真的不信,假的就信的十足,李二觉得也许会有用,虽然李庸不了解,但是这里还有名医,甚至还有孙思邈神医,李二立即转头吩咐道。 “去,把孙道长请来,把御医还有其他的医者全都找来。” 后面的太监赶忙去了,很快孙思邈带着一群医者赶了过来,李二当即问道。 “药呢?让孙道长看看。” 李庸听了只能苦笑,即便孙思邈也看不出什么来,看着李庸手里的药,无论是孙思邈还是御医名医全都愣住了,那是晶莹剔透的是什么?就连李世民也愣住了,孙思邈是第二次见李庸了,天花瘟疫的时候,他就见过李庸研发的疫苗,现在又看见这些神奇的药物的时候,他都巴不得立马跟李庸回西山医院,可是李庸至今都没收下孙思邈,是考虑到保密问题,话说回头,出现在李庸手里的一粒胶囊,这得益于李庸的商船队终于找到了橡胶,然后开发出这种可食用胶囊,但是技术还不够成熟而已。 李世民犹疑道“你确定这是药?” 李庸一脸肯定的点头。 “确定,十分确定。” 孙思邈端详着李庸手里的胶囊一脸疑惑道。 “贫道行医数十年,遍览各种古籍,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这种药。” 见不见过不要紧,问题是管不管用?李二连忙问道。 “孙道长,你觉得这种药能不能治好皇后的病?” 孙思邈摇头道。 “这个贫道也不知道,贫道从未见过这种药物,也不知道其成分是什么,所以不能下断语。” 李二的目光扫过其他的医者,其他的医者全都摇头,谁知道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就没听说过这种药,要不是面前这人是李庸,他们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来行骗,李二心中十分复杂,连孙思邈都没有见过这种药物,那反而说明这种药物可能有用,但也只是可能,也有可能没用,反倒是催命毒药,毕竟以现在皇后的状况,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如何抉择?这真的是生死抉择啊!这个决定很难下,李二脸色几经变幻,他叹了口气说道。 “你先进去看看皇后吧。” 李庸也很理解李二的艰难,还好李二没有将这个难题扔给他,李庸走进了大殿,李承乾、李泰、李治、李明达,高阳全都在大殿里,见到有人进来他们纷纷转头,是李庸来了?众人的目光中突然又有了几分神采,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高阳就跪坐在长孙皇后的枕头下方,轻声说道。 “母后,李庸来了。” 长孙皇后吃力道。 “李庸来了?让他,近前来。” 在李庸的印象里,长孙皇后有时温婉,有时英气勃勃,有时端庄大方,无论何时,长孙皇后立在那里就如明珠一般闪闪发光,然而,这时候的长孙脸色苍白如纸,十分的虚弱,直到现在亲眼看到长孙皇后,李庸才真的相信了,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子竟然真的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才短短一个月没见啊,李庸缓缓上前,在高阳的身边跪坐了下来。 “母后。” 李庸的眼圈也禁不住红了。 “李庸,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以后,和长乐一定要好好的,以后,不要再瞎胡闹了,不要再和你父皇闹别扭了,你是有大才的人,辅助你父皇,你父皇也不会亏待你的,还有高明他们,你们都是亲人,都要好好的……” 长孙皇后吃力的说着,李庸连声答应着,泣不成声,这个聪慧温柔而又可敬的女子,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就没有考虑过自己。 “可惜,不能看到你和长乐孩子了……可惜,也没能看到月亮上,也没去天上飞一飞……” “母后好好休养,一定都能看到的。” 李庸低声说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赌赢了 长孙皇后轻声道。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不行了。” 高阳公主哭的如梨花带雨。 “母后,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高阳从小就没了母亲,是长孙皇后重新给了她母爱,她早就把长孙皇后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现在这个母亲也要离她而去,她怎么能不伤心呢?李承乾红着眼看着李庸问道。 “李庸,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师父不是很厉害吗?飞天你都能做到,难道你就没有办法救一救母后吗?” 李治、李泰、兕子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李庸的身上,就连高阳公主都抬起泪眼看向了李庸,真正见到长孙皇后,李庸却更加纠结,也许长孙皇后服下药就会慢慢转危为安,也许长孙皇后服下药会身死当场,李二站在李庸的身后,脸色同样变幻不定,长孙皇后的目光落在了李庸的脸上,随后又落在了皇帝的脸上。 “李庸,说吧,是什么让你父皇和你如此为难。” 长孙皇后吃力的问道。 李承乾、李治等人全都心中一震,显然李庸的到来还是带来了一丝转机,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何转机,竟然让李庸和父皇都如此为难,李庸转头看了一眼李二,李二额头上青筋暴起紧紧的攥着拳头,可见心里是何等的为难,最终,李二还是叹了口气,缓缓点头,李庸轻声道。 “我的西山医院曾经研发出一种治疗风寒肺疾的药物。” 李承乾、李泰等人听了差点没跳起来,你小子竟然有药,那你还等什么? “但是,我不懂医术,研发出来的研究员也没对这个药做过临床试验,所以我们对这个药也不太了解,我不知道到底对不对症。” 李庸缓缓道,原本激动不已的李承乾和李泰等人听了李庸后面的话,顿时如同一盆水泼了下来,根本无法确定这药管不管用,这简直就是在赌命啊,怪不得李庸和父皇全都是一副为难的样子,李泰如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 “父皇,可以让孙神医看一看,孙神医总能辨别一二。” 李二无奈道。 “已经让孙神医和所有的医者看了,但是李庸的药很奇怪,他们全都闻所未闻,更不能确定有没有用。” 李承乾、李泰等人顿时傻眼了,这怎么办?到底是什么药,竟然孙思邈都无法分辨? “我吃。” 长孙皇后虚弱而又坚定道。 李承乾、李泰全都惊呼道。 “母后,不可!” 李世民问道。 “李庸,你有几分把握?” 李庸摇头苦笑道。 “我不知道。” 李世民听了眉头高高的皱起,仍然很难抉择。 长孙皇后坚定说道。 “圣人不用为难,试试吧,与其痛苦的等死,不如赌一把,如果赌输了,那也是臣妾的命,圣人千万不要怪罪李庸,你们都不要归罪李庸。” 李二凝视着长孙皇后,他能看得出长孙皇后眼睛中的坚定,一如当年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他缓缓点头。 “那就,试试吧!” 声音沙哑,这一句话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李庸从茶色的药瓶中取出了一粒胶囊,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的手上,看到那枚怪异的药,李承乾和李泰等人禁不住皱眉,看上去倒是晶莹剔透,只是,这真的是药吗? “温水冲服。” 李庸将药交给了高阳公主,嘱咐道,这时立即有侍女送上来了温水,高阳公主上前接过来,然后小心温柔的帮皇后服下了药,看到皇后服了药,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虽然知道药效不会这么快起作用,但是李庸也还是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长孙皇后会不会有过敏反应,也不知道这时候的细菌啊病毒啥的是不是不同,总之,李庸的心里有些没底,这缘没做过活体试验啊,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长孙皇后渐渐昏睡了过去,孙思邈连忙上前诊脉,平静说道。 “皇后娘娘只是睡着了,脉象并没有什么变化,可能是药效还没有起作用。” 众人既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大殿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更加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李二缓缓踱出了大殿,望着天上的弯月出神,李庸也走了出来,大殿里的气氛实在太紧张了,两人静静的站在大殿前,谁都没有心情开口说话,夜凉如水,高阳公主一直守在皇后的身边,心里十分的紧张,深怕下一刻就感受不到她这个不是亲生母亲的呼吸声了,希望李庸的药会起作用,高阳公主不停的在心里祈祷,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祈祷了一阵,高阳公主再次细致的观察起来,她突然愣了愣,听起来母后的呼吸声平缓了不少,难道是李庸的药起作用了?高阳的一颗心顿时禁不住噗通噗通急速跳动了起来,期待、激动又紧张,她伸出手来摸了摸母后的面颊,一股难以抑制的惊喜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她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母后的烧好像退了,高阳公主转头,惊喜激动的低声道。 “母后的烧好像退了!” 母后的烧退了?李承乾和李泰全都一脸的惊喜,就连李治都惊喜的差点没蹦起来,只有最小的兕子还有些迷惑,但是很快她看到哥哥姐姐那惊喜激动的样子也明白了,李承乾一个箭步上前,激动的伸出颤抖的手来试了试。 “好像真的退了!” 李承乾难以抑制的惊喜道,李泰颤声道。 “太好了,太好了!” 李承乾低声吩咐道。 “快,去禀报父皇,去请孙道长来。” 黄言公公近乎飞奔出了后殿,激动的颤声说道。 “圣人,圣人,娘娘的烧退了,皇后娘娘的烧退了~” 原本呆立着的李二猛然转身,激动的浑身都在发抖,颤声问道。 “什么?皇后的烧退了?药起作用了,药起作用了!” 李二立即大步流星的向大殿里走去,一直在外殿等着的孙思邈等人已经先李二一步进入了内殿,孙思邈正刚刚弯腰准备诊脉,李承乾等人全都眼巴巴的盯着看,李二大步走到了榻前,伸出颤抖的手来放在了长孙皇后的脸上。 “退烧了,真的退烧了。” 李二惊喜的喃喃道,然后李二的一双眼睛就灼灼的盯着孙思邈问道。 “孙道长,如何?” 李承乾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孙思邈的身上,紧张的握紧了双拳,心里十分的紧张,许久之后孙思邈缓缓说道。 “皇后娘娘的的烧已经退了,从皇后娘娘的脉象上看,身体已经有了好转。” 惊喜,一下子充满了所有人的心田。 “这药有效,这药有效。” 李二激动说道,李治一张小脸激动的通红,他就一直觉得姐夫肯定有办法,果然吧,高阳公主望着李庸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一丝爱恋,这个情愫她一直压抑在心里,因为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当李庸在天花瘟疫手上把她救过来之后,她就开始有了这样的感觉,现在把她另外一个母亲救活,这种情绪就再也压抑不住了,只是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长孙皇后身上,并有没发现她的异样,李二赶紧问道。 “李庸,这药还有吗?” 这时候的李庸已经淡定了下来,既然是对症的药那就问题了,虽然这个药没做过活体试验和临床试验,长孙皇后算是第一个试验品了,这次算是赌赢了。 “还有药,既然这药对症,只要坚持吃药,我想皇后娘娘很快就会康复的,不过,皇后娘娘的身体十分虚弱,这还要孙道长调理才行。” 李庸松了口气道,听到李庸说还有药,李二顿时松了口气,还有药就好,皇后这次难关总算挺过去了,李庸又摸出了一粒药来。 “这是明天早上的药,最好饭后吃。” 李二一把接了过来,十分小心的放在了自己胸前,好像这是全世界最珍贵的珍宝。 “圣人,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李庸说道。 “李庸,你先等一等。” 李二转头说道。 “你们也都累了,如今你们母后已经好转了,你们也都放心歇息去吧。” 这些日子,李承乾等人全都心力交瘁,全靠一口气坚持到了现在,如今母后终于好转了,他们心中的一口气松掉,才觉得如此的疲惫,李承乾等人都告退了,高阳公主深深的凝望了一眼李庸,也转身去了,她一点都不担心李庸被父皇留下来,虽然之前父皇和李庸之前有点嫌隙,但是如今李庸可是大功臣,天大的功臣,李二回头望了一眼正在安睡的皇后,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安慰,他身上的焦躁已经消散了,甚至连大殿里的氛围都发生了改变,宫女和太监们全都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刻,他们对李庸充满了感激,这几天都被杖毙了好几个小太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轮到他们身上,谁心里不慌啊?如今李庸献出了药救好了皇后娘娘,这岂止是救了皇后娘娘,也救了他们的命啊,李二转身向外走去,背影重新变得挺拔起来,重新恢复到了原来的英姿。 “圣人也该好好歇息。” 李庸淡淡的说道,李二却笑着说道。 “某心里高兴啊,这会儿也睡不着,来,坐。” 一边说着,李二直接在大殿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示意李庸坐下来。 “李庸,你这次救了皇后,某很感激你,某之前都已经绝望了,某真的无法想象,如果没有皇后在身边,某该怎么活?” 李二一嘴不停的感慨说道。 “这都是皇后娘娘洪福齐天。” 李庸平静回答道,李二笑道。 “某曾经说过,谁救了皇后的命,但有所求,某无不应允,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某都会答应。” 李庸听了不禁沉默了,要求?他能有什么要求?富贵如我于浮云啊,如今李庸已经看淡了这一切,况且他如今虽然只是庶人,却依然富贵。至于官爵,至于朝堂,他本来就不向往,所以,他无所求,不,如果说有所求的话,那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亲,他对和亲依然耿耿于怀,但是他更想让李二从心底里否定和亲,他想要改变的是李二的念头,并不只是这一场和亲,而且,他也不想这样挟恩要求,不,不算挟恩,他救长孙皇后是因为长孙皇后,并不是因为李二,更不是因为李二的悬赏,李庸平静的说道。 “我并无所求,我来九成宫是因为皇后娘娘对我很好,并不是因为圣人的悬赏。” 李二当然不会以为李庸是因为悬赏而来,只是他也没想到李庸会说出无所求的话,李二笑道。 “怎么?皇后对你好?某对你就不好了?某知道这是你对皇后的诚意,只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儿可没有这个店了。” 他觉得李庸一定会乘机说出要求,即便李庸不会求恢复官爵,也会因为和亲的事相求,李庸却摇头说道。 “我并无所求。” 李二有些诧异的问道。 “无所求?某以为你会求某放弃和亲。” 这是引发李庸和他之间的矛盾的问题,却没想到李二却主动提及了和亲,李庸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我当然还是反对和亲,也希望圣人能够放弃和亲的打算,但是我希望圣人是因为想明白而放弃和亲,而是因为这个放弃和亲。” 李二叹道。 “你说的那些,某也一直反复思量,不得不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反对和亲,某也能理解,某只是不理解,为何你的反应会那么大。” 李庸苦笑说道。 “可能是因为失望吧,初入长安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有很多期许的,我的确会很多独特的知识,我有信心能让大唐变得更加强大,能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过的更美好,事实上,我也确实做出了些成绩,看着大唐在慢慢改变,我心里很高兴,后来却发现,我做了这么多,却还是要牺牲一个女孩来换得安稳太平,呵,我觉得很屈辱,在我眼里,和亲,是一件很屈辱的事,历史上有过和亲,打不过被迫和亲,那是没办法,明明打的过,却要和亲,那是为什么?自求其辱吗?” 李二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 “某其实也不想和亲。” 李庸听了不禁转头看着李二,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你也不想和亲?那你为什么和亲?还能逼你这个大唐皇帝和亲?禄东赞吗?他能有这个本事?李二沉声说道。 “其实,某一直都有一个梦想,征辽东,某知道,这很难,会引起朝中很大的争议,但是某一直为此准备着,真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后方,你明白吗?” 第二百六十章 就这? 李庸想过很多李世民坚持和亲的理由,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征高句丽,竟然就是为了征高句丽,说实话李庸对征高句丽并没有什么意见,征就征呗,打就打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李庸倒也知道,在之前的历史上,李世民在晚年确实征过高句丽,结果怎么样来着?不好,李庸很是无语。 “就为了征高句丽?” 李二挥手道。 “当然,这是某一直以来的梦想,某努力经营西域,为的什么?就是为了有一个稳固的后方,某要征高句丽,你啊,并不知道某的雄心壮志,并不懂某的苦衷,某也不好告诉你,除了皇后,某从未告诉过别人,前隋就是因征高句丽而亡,若是某要征高句丽的消息传到朝中,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些都是李二的心里话,除了皇后他没跟任何人说过,这次却对李庸说了,也算是交心了,李二挥舞着大手,说的慷慨激昂,说完之后李二看着李庸,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怎么会明白某的雄心壮志?某要征服高句丽,某要开创千古伟业,某不仅要做天可汗,某还要做千古一帝,看着李二那睥睨天下的样子,李庸十分无语的摇了摇头,还雄心壮志?还开创伟业?就建立在牺牲一个小姑娘的基础上?李世民你羞不羞?李庸对此嗤之以鼻,何况就区区一个高句丽,李庸还真看不上,如果不是李二他们拖后腿,李庸现在估计都灭了小日子了,灭高句丽就是顺手的事,李庸瞥了一眼李二,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尘土,踱步向宫外走去。 “呵,征高句丽,就这?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 李二民整个人都懵在那里,李庸那眼神,那态度,那话语,什么意思?什么叫多大点事儿?那可是征高句丽,你小子听没听过无向辽东浪死歌?你小子知不知道前隋就因征高句丽而亡?你小子知不知道征高句丽会引起多么大的波澜?那可是某一直以来的梦想,那可是某的雄心壮志,你小子竟然一脸的,鄙夷?你是瞧不起某的雄心壮志吗?还多大点事,你是瞧不起某在军事上的能力吗?某,十九岁,浅水原之战大破十万铁骑,某,二十岁,平刘武周宋金刚,收复太原,某,二十二岁,虎牢关之战擒两王,定鼎中原,你就上过几次战场毛头小子还敢鄙夷朕的军事能力?李二望着李庸远去的背影很是无语,他觉得不说当世,放眼古今未来他都敢自傲的说没人敢鄙夷他在军事上的能力,今天,竟然被李庸给鄙夷了,李二深吸了一口气,要不是看你今天救好了皇后,某非削你不可,但是过了一会儿,李二却又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李庸为何会一副鄙夷的看着他?一定是李庸觉得征高句丽不难,也就是说这小子一定还有东西藏着掖着呢。 “传旨,恢复李庸官爵,取消和亲之议。” 李二朗声说道,虽然李庸无所求,但是李二既然知道李庸还是反对和亲,自然就如他所愿,黄言公公连忙应了下来。 “圣人,皇后娘娘醒了。” 李二听了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大殿来到了长孙皇后的身边,连声问道。 “观音婢,你感觉怎么样?” 长孙皇后脸色虽然十分苍白,但是精神却很好,轻笑道。 “我感觉好多了,看来李庸的药起作用了。” 李二喜道。 “是啊,李庸的药有效,你已经退烧了,而且孙道长也说你的正在好转,这真是太好了,某都快被你吓死了。” “让圣人受累了,都是臣妾的错。” 长孙皇后看到丈夫那胡子拉碴暴瘦了一圈的憔悴模样,十分自责。 “莫说这样的话,你我夫妻一体,咱们还要一起白头到老呢。” 李二握着长孙皇后的手温声道。 “李庸呢?这次又是他救了臣妾的性命呢。” 长孙皇后左右看了看,却发现大殿里除了宫女并无别人。 “我让孩子们都去歇着了,李庸也去歇着了。” 李二笑道,长孙皇后听了点头。 “孩子都吓坏了,都瘦了一圈,憔悴的厉害。” 李二点头道。 “他们都是懂事有孝心的好孩子,还多亏了雉奴呢,是他跑来求某召李庸入宫,某这才知道,原来李庸早已经来了九成宫,只是被侍卫拦在了宫门外。这小子到底还是有孝心呢。” 长孙皇后笑道。 “那是自然,臣妾一直都觉得李庸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李而哼声说道。 “那是因为生病的是你,若是某病了,他还不知有多远跑多远。” “怎么会?刚才圣人在笑什么那么开怀?” 长孙皇后笑问道,李二无语说道。 “某推心置腹的和李庸说了某要征辽东的雄心壮志,结果你猜怎么说?” 李庸一定是又出惊人之语了,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 “他说了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我当多大点事呢,然后拍了拍屁股施施然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李二一脸无语道,长孙皇后听了忍俊不禁,憋笑憋的脸都红了。 “而且你是没见他那眼神,那就是一种鄙夷的眼神,他竟然鄙夷某,鄙夷某的军事能力,真是见了鬼了,竟然还有人鄙夷某的军事能力。” 越说李二越是感到愤愤,好久没有看到皇帝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能让皇帝如此的似乎也就只有李庸了,看到这一幕,长孙皇后突然感到十分温馨,李庸和皇帝终于冰释前嫌了,真好,长孙皇后笑道。 “李庸献药救了臣妾的命,圣人该封赏他。” 李世民悠悠道。 “某问过了,他说他无所求。” 啊?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吃了一惊,李庸竟然这么说?为什么?李庸还是感到心灰意冷,还是在端着架子? “不过,某还是下旨恢复了他的官爵,还取消了和亲之议,所以你就放心吧,你现在身子还没有大好,要好好休息。” 李二宽慰道,长孙皇后听到皇帝已经下旨恢复了李庸的官爵,甚至取消了和亲之议,心里不由大松了口气,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侧殿中,李治却根本睡不着,他很激动,激动到小脸上全都是亢奋的红色。 “我就说吧,姐夫一定会有办法,姐夫一定能治好母后,果然吧?多亏我去求父皇召姐夫入宫。” 李治激动的叫道,他十分自豪,十分骄傲,他觉得自己也是出了大力,立了大功,高阳公主心里也很激动,她没想到李庸竟然真的献上了灵药治好了她最后的母亲,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当初在自己被他从天花瘟疫中救回来就是天意,不然她为何会稀里糊涂的喜欢李庸?不然李庸又为何能救得了母后的性命?当初母后力主促成了长乐姐姐和李庸的婚事,如今李庸反过来救了母后的性命,一饮一啄皆是天定。 “李庸怎么这么快就入宫来了?” 高阳公主好奇的问道,直到现在她都很疑惑,一听这个,李治顿时气的跳了起来。 “其实姐夫早就赶到了九成宫,还不都是那些侍卫,觉得姐夫是庶人,拦着姐夫不让姐夫入宫,不让姐夫入宫也就罢了,竟然连通禀都没通禀,这些蠢货,就该狠狠的打他们板子。” 高阳公主听了也不禁目光一凝,就算李庸被贬为了庶人,那也他还是驸马啊,这些侍卫们也忒胆大了,竟然如此轻视李庸,李治拍着胸膛说道。 “姐姐你放心,我会收拾他们的,狠狠的打他们的板子。” 李治倒也不是胡吹大气,毕竟他是晋王,是皇后的嫡三子,收拾几个侍卫还是小菜一碟的,看到姐姐犹自不平,李治宽慰道。 “姐,这次姐夫可是立了大功呢,父皇一定会和姐夫冰释前嫌的,一定会将姐夫恢复官爵的,反正姐夫的功劳摆在那里呢,满朝文武谁会有意见?” 高阳公主笑着点头道。 “那倒是,也不知道父皇留下他要说什么。” 晋阳公主仰着小脑袋问道。 “那就是李庸姐夫啊?”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庸,不过却久仰李庸的大名,尤其李治天天挂在嘴边,所以她也知道这位姐夫是顶顶厉害的人物,还有她最喜欢的木马也是这位姐夫做出来的,还有飞天,她听李治不知道多少次说起过,羡慕的不得了,高阳公主笑道。 “是呀。” “是姐夫救了母后,姐夫好厉害,兕子要好好谢谢他。” 兕子认真道。 “公主,公主,刚刚圣人已经下旨了,恢复郡公的官爵,而且还取消了和亲之议。” 高阳公主听了不禁心花怒放,母后转危为安,李庸也恢复了官爵,这真是太好了,程咬金仍然在宫门处徘徊,见到李庸走来,他连忙迎上来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 李庸笑道。 “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已经转危为安了。” 程咬金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重重的一拳捶在了李庸的肩上,哈哈笑道。 “好小子,真有你的,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这些日子大家都担心坏了,哈哈,这下你小子立大功了。” 这一点都不夸张,皇帝对长孙皇后的情意众人可都看在眼里呢,之前长孙皇后就十分喜爱李庸,如今李庸又对她又救命之恩,这对李庸来说无疑于一张免死金牌,以后,李庸就算再胡闹,或许会被贬官,或许会受到惩罚,但是谁都不敢置李庸于死地,本来李庸就和长孙皇后十分投缘,李庸又是长孙皇后的女婿,又救了长孙皇后的命,啧啧,这关系,谁能比的了?而且无论以后谁当了皇帝,都得念李庸的恩情。 “一切都是天意,我可不敢居功。” 李庸平静的笑道,哎呦,竟然还谦虚起来了,果然挫折使人成长,没事就收拾两顿是对的,程咬金眉开眼笑的问道。 “圣人没说怎么奖赏你?” 李庸微微耸肩说道。 “奖赏什么?我之所以来九成宫献药是因为皇后娘娘对我好,又不是因为奖赏。” 程咬金也知道李庸确实是一个念情的人,笑道。 “那是自然,不过,圣人肯定也会表示一下。” “圣人问了,但有所求,无不应允,我说我无所求。” 李庸笑着说道,程咬金禁不住问道。 “后来呢?” 李庸微微耸肩笑道。 “后来我就拍拍屁股走了。” 程咬金一头黑线,一巴掌拍在了李庸的后脑勺上。 “你这个傻小子。” 虽然已经是夜里,长孙无忌却仍然带着人纵马疾驰,终于赶回了九成宫,这次他又寻访到的名医,虽然,这人无论医术还是名声都远比不上宫里的御医,甚至比不上长安和洛阳的名医,但是长孙无忌还是把他带了回来,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都不放弃,但是他仍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饶是他一生自负智计百出,可感到回天无力,前面就是九成宫了,长孙无忌心里十分的紧张,既期待又害怕,期待皇后转危为安,又害怕自己会听到噩耗,前方有数骑迎了上来。 “公爷,公爷~” 是管家的声音!长孙无忌听了心中一震,攥着马鞭的手青筋暴起。 “公爷,大喜,大喜啊!” 管家激动的大叫道,一股巨大的惊喜充满了胸腔,长孙无忌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这时候还能有什么大喜的事?只有皇后转危为安才能算的上大喜,管家大叫道。 “宫里传出消息,皇后娘娘已经转危为安了,皇后娘娘已经好转了,恭喜公爷,贺喜公爷!” 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长孙无忌心神一松,差点没跌落马下,这些天他的神经一直绷着,四处奔波,全靠心里的信念在支撑,长孙无忌颤声问道。 “果真?” 他是生怕自己听到的是幻觉,这些日子他无时不刻在盼望着皇后能转危为安。管家连连点头道。 “是真的,千真万确,是圣人身边的陈公公来报的信儿,让公爷不要再担忧奔波了。” 确定是真的,长孙无忌一脸激动,大喜道。 “太好了,太好了,苍天有眼啊!这真是天佑皇后。” 劫后余生啊,上天待他们兄妹终究不薄。 第二百六十一章 说话不算话 惊喜,太惊喜了,是谁拯救了皇后?长孙无忌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感激之情,一定是神医孙思邈,一定是他想到了什么古方拯救了皇后,长孙无忌感慨道。 “是孙道长救了皇后吗?孙道长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医。” 管家连忙说道。 “公爷,不是孙道长,是李庸,是李庸救了皇后娘娘。” “是李庸?李庸不是不懂医术吗?” 长孙无忌整个人都懵了,如果他早知道李庸的医术这么厉害,还用得着到处抓名医吗?这不是舍近求远吗?不对啊,虽然李庸进献了治外伤和天花疫苗的方子,但是李庸对医术并不精通啊,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管家连忙解释道。 “回公爷,是李庸的师父留下的灵药救好了皇后娘娘。” 长孙无忌听了顿时恍然,原来是李庸的师父留下的灵药,怪不得能治好连孙道长都束手无策的病,虽然谁都不曾见过李庸的师父,甚至听都没听说过,但是李庸的师父已经是公认的得道高人,其实都是他们自己给李庸脑补出来一个师傅,李庸懒得解释罢了,长孙无忌也不禁在心里感慨,是啊,也只有李庸师父这样的得道高人才有可能救的了皇后,那年出了那档子事,长乐公主嫁给了李庸,他心里又岂会一点芥蒂都没有?虽然李庸屡立奇功,深得皇帝和皇后娘娘的喜欢,他也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对李庸十分和善,但是他心里仍然有一点芥蒂,做不到像程咬金、尉迟恭、李绩等人那样对李庸那么亲昵,毕竟,满长安的勋贵都觉得长乐公主会嫁到长孙家,结果,却被李庸横刀抢走了,然而,他和李庸的立场,甚至和那个组织的人勾结,他注定和李庸是走到对立面的,但是李庸救了自己妹妹的性命,他还是很感激的,这就是所谓的一饮一啄皆是天定啊,这果然都是上天注定的,长孙冲就在后面,在听到皇后娘娘转危为安的时候,他惊喜的差点没跳起来,皇后可是他的姑母啊,只要长孙皇后还活着,就有棵比老爷子还大的大树罩着他啊,但是在听到是李庸进献了灵药救治了皇后之后,他心中的滋味有些复杂,怎么又是李庸?这下李庸的功劳大了,对于皇后来说这是救命之恩啊,李庸肯定会东山再起,而且更加受皇帝和皇后的信重,不止如此,太子、魏王、晋王、长乐公主、晋阳公主有一个算一个都会对李庸感恩戴德,这种好事怎么又落在了李庸的身上去了,李庸怎么就遇到了一个那么牛逼的师父?为什么他长孙冲没有遇到?嫉妒,长孙冲心里十分嫉妒。 “爹,李庸也真是的,他知道姑母病的那么重,明明有灵药却一直不舍得拿出来,害得姑母差点就没命了!亏姑母对他那么好,还将长乐公主嫁给了他,要是他早把灵药拿出来,爹您还用得着担心成这样吗?还得用得着四处奔波吗?这人明显是不安好心……” 还没等长孙冲说完,长孙无忌已经转身一巴掌将长孙冲扇下了马,噗通一声,长孙冲跌落在了地上,但是他却根本忘却了疼痛,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老爷子,整个人都懵了,长孙无忌沉声说道。 “李庸刚刚救了皇后娘娘,这对我长孙家是何等的大恩,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爹,我……” 长孙冲惭然说道。 “别忘了,他还算是你的老师,而且,那是他师父留下的灵药,能救人性命的灵药,你知道那有多珍贵吗?他的大恩大德,我长孙无忌铭感五内!明天,备上重礼,你随我一起去登门拜谢。” 长孙无忌沉声道,一码归一码,长孙无忌还是分的很清楚的,长孙冲低眉顺眼的答应道。 “是,爹,刚才是我不对,是我生出了嫉妒之心,所以才说出了那样的话来。” 见到长孙冲诚恳的认错,长孙无忌这才满意的点头道。 “都是年轻人,你觉得不如他也正常,不过也不该嫉妒,而是应该好好学习,奋力追赶,这些日子你跟着我四处奔波,从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却咬牙坚持了下来,不错,很不错,好啦,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随我入宫去看望皇后娘娘。” 奔波了这么久,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对于宫里的侍卫、宫女、太监们来说也是如此,天知道他们这些日子整日提心吊胆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好了,皇后娘娘终于转危为安了,皇帝也不再暴躁了,他们也不用担心犯一点小错就被暴躁的陛下下令杖毙了,那些被抓来的名医也都终于能谁个安稳觉了,明天他们就会被遣送回家,而且每人还会得几十贯赏钱,钱不钱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命保住了,简直算是绝处逢生啊!知道消息的他们对李庸充满了感激,恨不得给李庸磕几个头表达救命之恩,感激李庸的可不止他们,那些宫里的御医们也十分感激,虽然他们都尽力了,连天下第一神医的孙思邈都束手无策,按理说皇帝不该怪他们,但是你敢跟皇帝讲道理?之前要不是皇后娘娘拦着,陛下早就砍了好几个御医的脑袋了,若是皇后娘娘病逝了,那谁还能拦得住悲痛欲绝的陛下?所以,李庸救了皇后娘娘的命就等于是救了他们的命啊,能不感激吗?这一夜,他们也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然而,有不少人睡不安稳,其中一个人那就是孙思邈,孙思邈并非是嫉妒李庸医治好了皇后娘娘,相反他十分高兴,为发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药物而高兴,那药物到底是什么?竟然真的起了作用,他弄清天花疫苗之后,李庸就去华亭县,他们之间就没有联系了,这次他再次见到神奇的药物,他怎能不兴奋?他一直在灯下沉思,然而却始终弄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闻所未闻,不止他没见过,甚至他也十分确定从未在医书上见过记载,他现在很后悔当时没有仔细研究一下那枚药丸,那枚药丸太与众不同了,以至于当时他怀疑那根本就不是药丸,百思不得其解,孙思邈心里充满了好奇,他突然想到了一点,对啊,皇帝那里还有一粒药丸啊,清晨,长孙皇后已经从安睡中醒来,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无力的躺着,而是倚在那里,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李二坐在旁边亲自喂她吃着银耳莲子粥,李承乾等人皆立在一边,气氛很轻快,之前凝滞的气氛已经一扫而空。 “母后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李承乾喜道。 “我看再过两天母后就能下来行走了。” 李泰同样欢喜道,李治和李明达站在下面,一副想上前又不敢打扰母后的样子。 长孙皇后招手道。 “来,雉奴,兕子,到母后这里来。” 李治和李明达欢喜的来到榻边,长孙皇后伸出手来摸着俩小家伙的小脑袋,温声道。 “这些日子吓坏了吧?” 李治和李明达齐齐点头,李二笑道。 “雉奴可是立了大功劳了,若不是雉奴,李庸还被拦在宫外呢。” 李治听了顿时傻笑了起来,李明达稚声道。 “我昨晚收拾了我的宝箱,我要送给姐夫,谢谢他救了母后。” 长孙皇后摸着兕子的小脸蛋笑道。 “我们兕子真懂事。” 想到兕子那些稀奇古怪的宝贝,长乐公主哭笑不得道。 “那都是你最喜爱的宝贝,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长孙皇后的病情好转之后,李庸也恢复了官职爵位,长乐也来到九成宫探望长孙皇后,就在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时候,太监来报。 “启禀圣人,赵国公求见。” 李二笑道。 “辅机来了,快宣他进来。” 长孙无忌一脸激动的走了进来,抬眼就看到长孙皇后精神大好的倚在榻上,已经不是之前重病垂危的样子,这是什么灵药啊,简直是立竿见影啊。 “见过圣人,见过皇后娘娘。” 长孙无忌惊喜的见礼,李二笑着说道。 “这些天辅机也辛苦了,四处奔波寻访名医,还好天佑皇后,李庸的师父留下了灵药。” 长孙皇后看到兄长那憔悴的模样就能猜到这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了,连忙说道。 “这些日子也辛苦哥哥了。” 长孙无忌笑道。 “娘娘能转危为安就好,一点辛苦不算什么。” “启禀陛下,孙道长来了。” “快请。” 李二连声道,他正犹豫什么时候给皇后吃药呢,孙思邈走进了大殿,立即问道。 “圣人可给娘娘吃过药了?” “还没呢,正想请道长把把脉看看。” 李二回答道,孙思邈先是给长孙皇后诊了诊脉,感慨说道。 “这药还真是灵啊,效果立竿见影,皇后娘娘已经过了危险期。” 李二等人听了不由大为惊喜,孙思邈诊完脉立即眼巴巴的问道。 “圣人,能否将那枚灵药给贫道研究研究?” 啥玩意儿?你竟然还想要某的灵药?李二十分坚决的摇头说道。 “孙道长,不是某小气,这灵药可是给皇后吃的。” 李治、兕子等人全都不善的望着孙思邈,原本还以为这白胡子老头挺和善的,没想到竟然想要母后治病的灵药,孙思邈连忙说道。 “贫道并不会损毁药丸,只是研究研究,而且就算损毁了,就皇后娘娘的现在的状况,贫道也是能医好的。” 众人听了全都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可关乎皇后的性命,万一孙思邈失手了呢?相比孙思邈,他们还是更信任李庸的药丸,事不宜迟,以防夜长梦多,李二直接从怀里掏出了药丸喂给了长孙皇后,一边诚恳说道。 “孙道长,可惜就只有这一枚灵药了,某实在不敢大意,如果有多出来的灵药,那某就送道长一枚用作研究。” 虽然孙思邈没能治好皇后,但是却缓解了皇后的病情,不然皇后无法支撑到李庸献药,所以李二对孙思邈还是很客气的,孙思邈见状也不禁叹了口气,如果能弄明白这一枚灵药的秘密,也许能救治更多的人,可惜了。 “启禀圣人,华亭侯求见。” 李二连忙笑说道。 “快宣他进来。” 李庸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呵,还真够热闹的。 “拜见圣人,拜见皇后娘娘,娘娘的精神很好啊。” 李庸笑着说道,长孙皇后笑道。 “多亏了你的灵药。” 李庸转头看向孙思邈问道。 “孙道长,皇后娘娘的状况如何?我觉得皇后娘娘再服用个两三次,应该就能痊愈了吧?” 顿时,所以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李庸的身上,那么那目光全都火辣辣的,李庸顿时懵了,感到莫名其妙,你们这都什么眼神?孙思邈和李二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还有灵药?” “额,我当然还有,不过不多了,好像就剩下三颗了。” 这药研发出来就是用的,只是一直没临床试验,所以被李庸给忘记了而已,当然他才不会傻到告诉所有人,他能大规模生产,这开发成本算谁的,他的西山医院开发出来的药都是要收费的,就李二那尿性,还是算了,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用的上?到时候可以敲诈一波呢,当李二等人听到竟然还有三枚灵药,他们已经被镇住了。 “把灵药给某吧。” 李二大步上前激动说道,李庸也随意直接掏出个茶色的药瓶甩了过去,李二吓的手忙脚乱的接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果然,瓷瓶里有三枚晶莹剔透的灵药。 “好,好,有了这三枚灵药,皇后就能彻底痊愈了。” 李二高兴说道,还有三枚灵药?孙思邈的一双眼睛一下子变得贼亮,连忙说道、 “圣人,只需再服用一枚灵药,贫道再辅之以药膳,不出几日,皇后娘娘就能痊愈,根本用不到那么多灵药的。” 孙思邈毕竟是天下第一名医,皇后既然已经大好了,孙思邈出手巩固一下,皇后也就痊愈了,这么说还能剩下两枚灵药,李二听了顿时大为惊喜,有备无患啊,这可是绝世灵药,在李二的眼中比任何珍宝还要珍贵。 “好,好,还要拜托孙道长留意皇后的情况。” 李二连声说道,这当然不是问题,孙思邈连忙问道。 “刚刚圣人答应了贫道,如果灵药多出来会交给贫道一枚以作研究……” 还没等孙思邈说完,李二已经一脸懵圈道。 “什么?某何时答应过你?” 孙思邈一脸呆滞,刚刚才说完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了吧?不是说皇帝都一言九鼎的吗?这怎么刚说完就不承认了?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敌对势力吐血 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也有耍无赖的时候,皇帝不肯承认这可怎么办?孙思邈的目光转向了众人,然而无论是李承乾还是长孙无忌全都是仰头看天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李庸看到这一副场景不由感到十分好笑,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长孙皇后的病连孙思邈都束手无策,而他李庸却只用一枚小小的胶囊就治好了,孙思邈怎么可能不感兴趣?能够成为天下第一神医,孙思邈一定是对医术极为痴迷的人,肯定想研究研究这灵药到底是什么,而李世民显然是不舍得把灵药给孙思邈,啧啧,还大唐皇帝呢,小气吧啦的,不过这东西给他,还真研究不出来的,这个是一个新的医学知识,李庸的医学院也是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研究出一些后世的药物。 “圣人,若是贫道能从这灵药中研究出药方来,那可是造福天下苍生的大事啊,还请圣人交给贫道一枚灵药。” 孙思邈十分诚恳说道,长孙皇后听了,笑道、 “圣人,孙道长说的是,不如就给孙道长一枚灵药吧,若是孙道长真的研究出什么来,那真的是造福天下苍生了。” 李二听了也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是要根据一枚灵药研究出药方来何其艰难?更何况,这灵药和常见的药丸完全不同,李二觉得孙思邈根本不可能据此研究出药方来,李二将目光看向好像事不关己的李庸,问道。 “李庸,这灵药是出自你师父之手,那你可知道药方?可知道你师父是如何制出灵药来的?” 孙思邈双眼一亮,对啊,这灵药就是李庸的师父制出来的,那李庸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吧?其实给孙思邈一颗胶囊倒也不算什么,问题是,孙思邈医术再惊人也不可能从这胶囊里研究出什么,这特么是合成药啊。 “额,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没有亲眼见过。” 李庸装傻的摇头说道,所有人看李庸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样的灵药,李庸竟然没有跟着师父学会,真是个败家玩意儿啊,其实李庸是真不会,但是他的医学院会啊,只是他不能暴露而已,他都和李二说了好几次是研发出来的,他们不信,非要说是他师傅的,那就他师傅的吧,他也懒得去解释,现在就挺好的。 “你怎么就没跟着学呢?怎么让这药方失传了!你,你,你……” 孙思邈急了,白花花的胡子一撅一撅的气的不行,李二也指着李庸吐沫横飞道。 “败家玩意儿,你个败家玩意儿,竟然连这种珍贵的灵药都没学会,你这就是不是某的崽儿,不然某打断你的腿。” 长孙无忌一脸赞同的点头,这要是他的崽儿,他也非打断腿不可,就连李承乾、李泰等人看着李庸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李庸很无语说道。 “你们根本不懂,那要借助特殊的工具,孙道长也不必研究,没有工具是不可能做出来的,这个我十分确定。” 孙思邈听了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感到十分遗憾,李庸笑道。 “虽然我没专门学过医术,但是耳熏目染之下,倒也知道一些,有机会和道长印证一下。” 孙思邈听了眼神一亮,李庸的师父在医术上绝对有独到之处,李庸耳濡目染总该能学到点吧?他现在就是很遗憾,很后悔,为何之前就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高人呢?孙思邈连忙问道。 “你师父可曾留下过笔记之类的?” 李庸连忙摇头说道。 “没有,这个真没有,不过,都在我脑子里记着呢。” 李二等人听了十分无语,还都在你脑子里记着呢!你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来的?李庸也没说谎,药物的配方和流程都在医学院档案室呢。 “圣人,娘娘,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回西山了。” 李庸说道,不是他不想在九成宫待下去,实在是因为程咬金父子的鼾声太特么的大了。 “你回去也好,皇后还一直等着看月亮呢。” 李二说道,李庸留不留下来的没关系,药留下了就可以了,孙思邈一听顿时急了,他还想和李庸印证医术呢,但是显然在皇后彻底痊愈之前,皇帝不可能让孙思邈离开。 “孙道长,欢迎来我的别院做客,你我一起印证医术。” 李庸笑眯眯道,来吧,来吧,我的医学院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孙思邈打了个稽首说道。 “一定一定,叨扰了。” 还有脸说印证医术,李二很是无语,但是看到李庸的那笑眯眯的样子,他总觉得李庸在打什么坏主意,走出大殿,长孙无忌郑重的行了一礼。 “李庸,你救了皇后,这对长孙家是莫大的恩情,我心里十分感激。” 李庸面无表情的回礼道。 “长孙伯父客气了,皇后对我那么好,我这也是应该的,伯父无需如此。” 长孙无忌笑道。 “你的心意归你的心意,等回长安我再登门拜谢。” 俩人想什么,都心知肚明,嘴上说说而已,说不定那天转身就相互捅刀子了,宫门处的侍卫见到李庸的目光已经全都变了,李庸已经官复原职了,谁也没想到李庸竟然治好了皇后娘娘,这是多么大的功劳啊?想到他们当初拦住了李庸,不让李庸入宫,他们心里就慌的很,华亭侯不会记仇吧?但是他们心里也有点委屈,当初李庸也没说是进宫献药啊?如果李庸说进宫献药的话,他们说什么也会赶紧入宫通禀啊。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侍卫们齐齐陪着笑脸道。 李庸平静的笑道。 “谢了。” “侯爷,那天拦着侯爷入宫都是我们不对,是我们猪油蒙了心,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们就当个屁给放了吧。” 为首的侍卫一边说着还一边给自己脸上来了两个巴掌。 李庸还是很平静说道。 “你们又没什么错,那也是你们职责所在。” 看到李庸那平静的脸孔,侍卫们心里有些打鼓,也不知道李庸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把这笔账记在了心底。 “侯爷,因为皇后娘娘生病,圣人暴怒,我们是真的不敢去禀报,我们不知道侯爷是要献药,我们当初也是为侯爷着想。” 侍卫们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怕我秋后算账啊?放心吧,我是真没放在心上。” 李庸笑着说道,侍卫终于松了一口气,望着李庸远去的背影一脸的感动,华亭侯可真是好人啊,等他们回过头来,才发现身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还跟着十几个侍卫,侍卫手里都拿着木杖,李治掐着腰喝道。 “给我打~” 从西山驰往九成宫的时候,李庸的警卫们心中还有些忐忑,尤其在九成宫前,见到老大被拦在了宫门外,他们心里颇不是滋味,然而离开九成宫的时候,警卫们却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因为他们的老大治好了皇后娘娘,老大已经被恢复了官爵,不止如此,就连老大一直反对的和亲都被取消了,虽然天气有些炎热,但是从九成宫到西山的这三百余里,护卫们随着李庸一路疾驰不但没有觉得疲惫,反而觉得酣畅淋漓,西山别院已然在望,警卫们全都挺直了腰杆,院子里的人们很快就发现了疾驰而来的李庸和警卫们,他们心里不由长松了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李庸就是整个西山的精神支柱,而李庸此次前往九成宫颇有些前途未卜的意味。 “侯爷回来了~” “侯爷回来了~” 整个西山别院热闹了起来,院里面的仆人看到李庸回来禁不住全都露出了笑脸,就连一直在西山城镇的李大锤夫妇也回来了,然后没见到他们的宝贝儿媳妇,因为长乐留在九成宫照顾长孙皇后没一起回来。 “侯爷进献的灵药救好了皇后娘娘,圣人大喜,已经恢复了公爷的官爵。” 惊喜,太惊喜了,皇后娘娘的病治好了,李庸也恢复了官爵,这简直是双喜临门啊。 “不只如此呢,和亲也已经被取消了。” 院子里的人们听了顿时喜笑颜开,当初李庸就是因为反对和亲而被罢了官爵,那吐蕃大论在长安城里上蹿下跳,还时不时厚着脸皮跑来,院子上的人看着都觉得十分厌烦,但是人家毕竟是吐蕃大论,而且还总是一副笑脸,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哼哼哼,看你这吐蕃大相还怎么蹦跶,院子里,武曌和其仆人喜的俏脸都笑成了花,李大锤夫妇也把悬起来的心放下来了。 “恭喜郎君,贺郎君~” 武曌带领着丫鬟们排成两队欢天喜地的见礼,仿佛迎接凯旋的大将军一般,恢复官爵了,但是李庸心中并没有多少激动的感觉,反倒是仆人、丫鬟们一个个比过年还要高兴,既然大家都这么高兴,李庸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 “哈哈,同喜,同喜,难得大家都这么高兴,吩咐下去,今天杀几只羊,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梳洗了一遍,李庸在树荫一躺舒缓一天赶路的疲惫,武曌款款走了过来,嘟着小嘴。 “整个庄子都是欢天喜地的样子,怎么就你小嘴都能挂油瓶了?” 李庸有些好笑的问道。 “哎呀,你恢复官爵了,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心。” 武曌幽幽道,李庸也眯着眼睛说道。 “是啊,我这个恢复官爵,还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的那些对手应该不高兴吧,他们可没那么容易放弃的。” 武曌不亏是当皇帝的料,不像那些人只看到表面,本质上的东西,她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的,她说的毫不掩饰,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庸,李庸忍不住扶额,你说就说,向我放什么电?是,我是风流倜傥,我是诗才横溢,我是文武双全,但是你在家里这么多人,是不是要收敛一下?这大房一不在,你就要上天了?就趁机打你男人的主意了? “这些事情你还是要留意一下,和华亭那边丽婉多沟通,我们不能再落后于对方了。” “哼,我知道了,就知道这些事,也不想想我们的事,不理你了。” 武曌直接哼声说道,然后起身离开,看样子是想找李庸的母亲告状去了,李庸觉得又开始头疼了,他这些妻妾真是把他当唐僧肉了,武曌这丫头性子和郑丽婉差不多,要不然一个是大帝一个是曹操呢?随着越来越成熟,胆子越来越大了,言语也越来越露骨了,简直比郑丽婉还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就在李庸因为愈发胆大的武曌而头疼的时候,九成宫的消息也传到了长安,原本整个长安的百姓都以为皇后娘娘这次大病怕是悬了,因为连天下第一名医孙思邈都束手无策,却没想到竟然是李庸拿出了灵药治好了长孙皇后,也因此,李庸恢复了官爵,对此满长安的百姓都没有意见,不但没有意见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因为李庸于大唐于百姓有大功,而李庸并没有犯什么大罪,你说什么?打了吐蕃大论禄东赞?那能叫大罪吗?那只能算是一点小小的过失,再说了,华亭侯不是都说了吗?那只是一场比武切磋而已,比武切磋失手很正常,那能叫打吗?不但李庸恢复了官爵,皇帝还下旨取消了和亲之议,长安的百姓不禁啧啧称叹,禄东赞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那一顿打是白挨了,四方馆中,禄东赞听到这消息不禁呆住了,随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在长安城里忙活了这么多天,终于促成了和亲,本以为可以功成身退了,没想到竟然真的被李庸给搅和黄了,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李庸竟然救好了长孙皇后,不是连天下第一神医孙思邈都束手无策吗?怎么李庸反倒是把长孙皇后给治好了?不是,李庸的师父到底是谁啊?这也能的过分了吧?长孙皇后在大唐皇帝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这些天他冷眼旁观早已经明白了,李庸救好了长孙皇后,那他的功劳可想而知,即便是一个普通人治好了长孙皇后都能扶摇直上,更何况李庸这个本就屡立大功的人,毫无疑问,李庸真的要东山再起了,他的那些敌对势力个个都是气得直接吐血。 第二百六十三章 生物学 吐血之后的禄东赞十分不甘,在确定长孙皇后身体已经大好之后,带着勇士急急忙忙赶往九成宫,如果长孙皇后仍然重病没有好转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前往九成宫的,风和日丽,长孙皇后正在花园里漫步,李二心情大好的陪在旁边。 “启禀圣人,吐蕃大论禄东赞求见。” 李二听了不禁眉头微皱,这吐蕃大论真是一点都不识趣,他都已经下旨了,还跑来干什么?长孙皇后掩嘴而笑。 “这下圣人又要食言了,看圣人怎么和吐蕃大论解释。” 李二听了有些头疼,那边的孙思邈觉得已经见怪不怪了,什么君无戏言,什么金科玉律,假的,都是假的,都是骗子,三观碎了一地啊,孙思邈至今都耿耿于怀,连忙道。 “圣人,皇后娘娘已经大好了,其实宫里的御医医术精湛不下贫道,贫道想向圣人请辞。” 皇后娘娘笑着问道。 “道长有何打算?是前往西山拜访李庸吗?” 孙思邈点头说道。 “是的,贫道对华亭侯的师父十分敬仰,想去印证一下医术。” 长孙皇后笑道。 “好,那让侍卫们安排车马护送道长前去吧。” 望着孙思邈远去的背影,李二感到很遗憾,他屡次挽留孙思邈留在长安,然而孙思邈却全都婉言拒绝了,而且还拒绝了所有的赏赐,为何他感觉孙思邈远去的背影是如此的轻快?不会就因为那一颗药丸吧? “可惜了,孙思邈的医术确实当得起神医之名,若是能留在长安就好了。” 李二遗憾的说道。 “谁说孙道长不会留在长安的?” 长孙皇后有些狡黠说道。 李二诧异问道。 “难道皇后有什么法子能留下孙思邈?” 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臣妾自然是没什么法子,不过臣妾觉得孙道长这次前往西山去见李庸,怕是别想离开李庸的西山了。” 李二摇头说道。 “不可能,某堂堂皇帝都没能留下孙思邈,李庸凭什么留下孙思邈?” 长孙皇后促狭的笑道。 “圣人不信啊?那就走着瞧喽。” 前殿里,禄东赞深深的拜了下去。 “大唐皇帝陛下,外臣听说陛下已经下旨取消了和亲之议,可是陛下金口玉言已经答应了。” 李二悠悠叹声道。 “某也很为难啊,之前某曾经下旨只要是能治好皇后的病,但有所求,某无不应允,你应该也知道,李庸救好了皇后,某堂堂天子,又怎么能食言呢?” 禄东赞很无语,你明明答应了和亲,现在又反悔,难道就不是食言吗?禄东赞诚恳说道。 “大唐皇帝陛下,我们赞普心慕大唐,愿与大唐永世修好,难道陛下就忍心拒绝我们赞普的一片诚心吗?” 旁边的长孙无忌笑道。 “吐蕃愿与大唐修好既然是出于真心,那又不必非要联姻,说起来圣人长赞普十余岁,圣人虽然和赞普没有翁婿之缘,却也可以有别的缘分。” 李二笑着问道。 “哦?某和赞普还有什么缘分?” 长孙无忌笑道。 “虽无翁婿之缘,却也可以有叔侄之缘。” 李二听了笑而不语,转头看向禄东赞,禄东赞心中简直就是我了个大草,你们简直打的一手好算盘,结为翁婿之国,虽然大唐皇帝比赞普长了一辈,但是赞普也得了好处啊,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唐公主,而且对吐蕃来说更看重的还是大唐公主的嫁妆,他们在意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大唐公主陪嫁的人,还有就是所带来的关系,但是结为叔侄之国,这算什么?这特么不就是白白占便宜吗?大唐君臣还真是无耻啊!禄东赞连忙恭声说道。 “这外臣不敢擅专,还得回去禀报赞普,唉!外臣奉命出使,却没能完成赞普的嘱托,还不知该如何面对赞普,我们赞普年轻气盛,也不知道……唉!” 李二听了不禁目光闪动,你们赞普年轻气盛?怎么?这是威胁吗?李二哈哈笑道。 “听说川蜀民风彪悍多匪徒,大论回程,某放心不下,就让侯君集领三万大军护送大论回程吧。” 川蜀民风再彪悍也没人敢造反啊,就算有区区匪徒他带了那么多吐蕃勇士还会怕?还用得着朝中大将带着三万大军护送?这哪里是护送,这分明是准备打仗,大唐皇帝还真是强硬,寸步不让啊,禄东赞心中凛然,这次他再次出使到大唐这么久,他对大唐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大唐十分强盛,国有明主,朝有治世能臣,军有猛将悍卒,而且还有李庸那样的不世奇才,四海升平,疆域广博,国力蒸蒸日上,确实不是吐蕃能比的,他们吐蕃唯一能自傲的就是地处高原,高原苦寒却成了守护他们的天堑,也成了他们的资本,如果不是那个人给他提供这个情报,他本来是想把他们的公主嫁给大唐的,也不会突然反过来的,但是事已至此,禄东赞连忙笑道。 “大唐皇帝陛下说笑了,外臣有吐蕃勇士护送,又何劳陛下遣大军相送?外臣受之不起啊,外臣回到吐蕃,一定力劝赞普再次遣使。” 禄东赞决定返回吐蕃,这消息传出来,不少人都拍手称快。 “呦,禄东赞,听说要走了,离开吐蕃这么久也想家了吧?哈哈,一路走好哇。” 程咬金一巴掌拍在了禄东赞的肩膀上,笑的合不拢嘴,毫不遮掩自己高兴的心情,禄东赞很无语,好歹假惺惺一下啊,你们这么直接,好吗? “回到长安这么长时间,闲的骨头都松了,听说你们赞普年轻气盛,什么时候气盛了就说一声,我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侯君集一脸笑呵呵说道,禄东赞听了不由心中一凛,侯君集的名声可不比程咬金的差,可以说军事才能比程咬金还要厉害,但是不是说他和李庸的关系不好嘛?这个他就不知道了,大唐的将领就是这样,我和你有仇是我们内部的事,但是一旦有仗打,有功劳,我们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程咬金一听顿时就不满了。 “你这才刚回来多久就闲的骨头都松了?你有没有想想我们?自从灭了突厥,我们整天闲在长安,草原那帮杀才不是一挺能蹦跶的吗?怎么一个个老实的就跟孙子一样?” “老程你这都一把年纪了,打仗这种事吧……” 还没等侯君集说完,程咬金已经咆哮开了。 “什么叫老夫一把年纪了?来来,先打赢了老夫再说。” 禄东赞站在一边目瞪口呆,竟然就打起来了,两位国公啊,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功臣啊,名扬天下的军中大将啊,竟然在宫门前就这么打起来了,对了,为什么打起来了?就为了谁领兵防备他们吐蕃出兵侵扰,不对啊,他们吐蕃根本没出兵啊,太可怕了,禄东赞突然觉得大唐太可怕了,这些军中大将们全都被打仗馋的疯魔了,禄东赞想上去拉架,毕竟这两位国公打起来和他也算有点关系,但是随即他就怂了,万一,他上去拉架这两位国公趁机打他几记黑拳怎么办?不是万一,而是很有可能,毕竟程咬金和李庸关系十分紧密,而且程咬金这厮极为护犊子,要是上去拉架被打了,那他想找皇帝告状都没法,毕竟一句失手就搪塞过去了,禄东赞转头看去,发现宫门处的侍卫们笔直的站着,目视前方,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那边有两位国公正厮打在一起,禄东赞大步走了过去,叫道。 “喂,你们看到了没有,卢国公和陈国公打起来了,你们就不上去劝一劝吗?” 宫门处的侍卫仿佛如梦初醒般的转头惊讶道。 “卢国公和陈国公打起来了?” 禄东赞十分无语道。 “就在宫门前呢,要不要禀报你们的陛下?” 侍卫干咳道。 “两位国公一定是在切磋,是的,一定是在切磋,就不必惊扰圣人了。” 开什么玩笑,朝里的国公哪天不打架?尤其卢国公和鄂国公,要是都禀报圣人,那圣人都不用处理朝政了,见到侍卫们根本不想管,禄东赞目光闪动,让他们打也好,若是因此生了嫌隙,朝中内斗起来,那对他们吐蕃来说岂不是大好事?禄东赞一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转头却发现程咬金和侯君集已经勾肩搭背的走了,吆喝着要一起去喝酒,禄东赞懵了,这尼玛是什么情况?刚刚不是还打的热火朝天吗?怎么转头就勾肩搭背的要去喝酒了?在李庸返回西山别院没有多久,别院就迎来了一个特殊的人,天下第一名医,孙思邈,虽然孙思邈面对重病的皇后娘娘束手无策,最终还是李庸献上灵药救好了皇后娘娘,但是孙思邈仍然是天下第一神医,所以,孙思邈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热情而又隆重的对待,因为孙思邈医术惊人,还有高尚的医德。 “天下第一神医孙思邈孙道长来了,听说是来和侯爷探讨医术的。” “咱们侯爷还懂医术?” “大概懂一点吧。” 院子里仆人们议论纷纷,李庸亲自将孙思邈迎进了院子,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名医,李庸十分敬重,孙思邈迫不及待的就想和李庸探讨医术,然而,却不能够,因为很快就有一群人扶老携幼的围了上来,好一条长龙,李庸放眼望过去,脸有点黑,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院子里这么多病人?怎么感觉整个庄子的人都生病了一样。 “王铁柱,你来干什么?你哪儿不舒服?” 李庸一脸狐疑的问道。 “俺也没觉得哪儿不舒服,俺就是觉得机会难得,所以让老神仙看看俺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病还没发作。” “去去去,你壮的跟头牛一样,哪有什么病?赶紧下地干活去,还有,你们没病别过来凑热闹,孙道长会长住咱们西山,等什么时候生病了再来找孙道长看病就是。” 李庸吆喝道,正在把脉的孙思邈都愣住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在这里长住了?等孙思邈诊治完病人,李庸已经给他安排的妥妥的。 “道长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吧,一应饮食三餐都有人送来,那边还有几块地,道长自己种点菜种点药材都可以,当然,道长有什么需求也就尽可以告诉管家……” “等会儿,华亭侯,贫道只是来和你探讨一下医术,过不几日就会告辞离开的。” 孙思邈连忙道。 “道长打算去哪儿?” 李庸假装诧异的问道。 “游历四方,悬壶济世。” 孙思邈一脸坚定道,如果别人这么说,李庸肯定觉得他是在装十三,但是孙思邈这么说李庸却觉得那是真的,李庸笑道。 “哪儿不能悬壶济世,长安也可以啊。” “长安并不乏名医,贫道在此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贫道更该到需要贫道的地方雪中送炭。” 孙思邈认真说道。 “我觉得这里就是最需要道长的地方,当然如果道长想走,没有人会阻拦你,但我想,道长是不会离开的。” 李庸笑吟吟道。 “哦?为何?” 孙思邈疑惑问道。 “道长且坐,我们来探讨一下医术,说是探讨,不过是我想告诉道长一些我所知道的一点和医术相关的学问,当然,可能会有一些匪夷所思,但是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庸认真说道。 孙思邈凝神道。 “华亭侯请说,贫道洗耳恭听。” “道长可知道我的治外伤之法?” 李庸问道。 孙思邈捋着胡须点头道。 “这贫道自然听说过,华亭侯此举功莫大焉。” 李庸笑问道。 “那道长可知道其中的原理?可知道为何伤口会发炎化脓?” 孙思邈凝神问道、 “华亭侯有何高见,贫道愿闻其详。” “其实在我们身体的周围存在着很多微小的生物,微小到他们肉眼难以看到,它们就存在于桌子上,存在于我们的衣裳上,甚至我们的皮肤上,密密麻麻,数以亿万计……” 李庸认真的描述着,孙思邈听的也有些头皮发麻,疑惑问道。 “如果我们的身边存在这么多微小的生物,那我们岂不是早就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李庸解释道。 “不会的,因为它们没有牙齿,它们只是单细胞生物,细胞就是……” 旁边的小厮已经听的两股战战了,现在看哪里觉得都有数不尽的微生物,李庸一连说了个半时辰,说的口干舌燥终于给孙思邈普及了一下基础的生物医学知识。 第二百六十四章 神机营 孙思邈一直认真的听着,沉吟道。 “你说的确实很匪夷所思,不过倒也能解释贫道心中的很多疑问。” 李庸笑道。 “我很确定,这都是真的。” 孙思邈诧异的问道。“哦?为何侯爷如此确定?” 李庸笑吟吟说道。 “因为我看到过啊!” 孙思邈失声道。 “什么?侯爷看到过?这怎么可能?侯爷不是说肉眼根本无法看到吗?” 难怪孙思邈如此失态,如果李庸真的看到过,那岂不是证明李庸说的都是真的?那对医术绝对是一场颠覆。 “去,取一个放大镜取来。” 李庸转头吩咐道,小牛听了一溜烟的去了,孙思邈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放大镜?难道可以将微生物放大,从而可以被眼睛看到?过没多久,小牛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李庸接过锦盒取出了一个圆形的镜片。 “道长且看,这就是放大镜,可以将东西放大。” 李庸笑道,孙思邈迫不及待的接过了放大镜然后看向自己的手,随即疑惑道。 “确实可以放大,但是贫道好像并没有看到你所说的细菌。” 李庸笑道。 “哪有这么就简单,这只是一个粗糙的放大镜而已,放大的倍数远远不够,要组成显微镜可没那么简单。” 孙思邈认真的问道。 “真的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微生物?” 李庸一脸认真的点头。 “我可以拿圣人的人格担保一定可以,我曾经见过可以看到微生物的显微镜,而且我很快就可以制作出来。” 孙思邈听了心中很是期待,他对医术十分痴迷,如果真的如李庸所说的那样可以观察到微生物,那对医术绝对是一个极大的颠覆,从此医术可以迈进一个新的时代,孙思邈问道。 “侯爷还有多久能制作出显微镜?” 李庸笑道。 “多则半年,少则一两个月,当然,道长若是等不及尽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离开?现在孙思邈一点都不想离开,他现在终于明白李庸为何笃定他会留下来了。 “贫道愿意留下来,还请侯爷尽快研制出显微镜,若是真能观察到微生物,那郡公功莫大焉。” 孙思邈抱拳说道,皇帝都留不下的天下第一神医,还不是被我忽悠到了,李庸笑吟吟道。 “其实按照我的设想,是在制造出显微镜之前,成立了一个医学研究院,一边研究医术,一边教导学生,道长医术精湛,行医四方当然能治病救人,只是道长凭一人之力又能救多少人?整个大唐生病之人何止万千?所以,对道长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行医济世,而是钻研医学,着书立说,教导学生,当然,前提是道长抛却门户之见。” 孙思邈肃然说道。 “贫道并没有门户之见,贫道生平所愿就是治病救人,贫道其实一直都在着书,将贫道行医多年的经验总结下来,希望能给后人以启迪。” 李庸热切说道。 “那道长还犹豫什么?留下来吧,我们西山医学研究院,会让道长更专心钻研医术,而且着书立说,教导学生。” 孙思邈缓缓点头,李庸的医学院怎么可能没有显微镜,就是差了点而已,但是足够让孙思邈这样的大神留下了。吐蕃的使节离开了,带着满腔的遗憾,禄东赞是遗憾没能促成和亲,而那些吐蕃的勇士们则遗憾于再也喝不到一线天美酒了,吐蕃的使节离开了长安,皇帝、皇后的车驾终于返回了长安,浩浩荡荡的队伍震动了整个长安,上次帝后离开长安,谁也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差点在九成宫病故,震动了整个天下,如今,皇帝终于携皇后平安归来,李庸并未去迎接皇帝皇后,也并未搬回长安,而是仍然躲在西山别院里,相比繁华却喧闹的长安,他更喜欢西山的安宁恬静。 “苏将军,火器营筹建的怎么样了?” 李庸笑着问道,在李庸辞官辞爵之后,苏定方也上书请辞,但他却被李二皇帝任命为火器营中郎将奉旨筹建火器营,虽然这段时间苏定方忙的脚不沾地,但还是时不时来李庸的西山别院上蹭吃蹭喝,顺便请教一下李庸怎么构建火器营,李庸就把明朝神机营的组成胡乱侃了一通,因为反正他是不可能把西山营那套说出来的,明朝的神机营也够李二他们玩的了。 “已经组建的差不多了,正要入宫去觐见圣人复命呢,还要多谢侯爷的指点呢,侯爷的建议,圣人全都准了。”。 苏定方笑着说道,李庸摇头笑道。 “火器营这名字不如神机营好听,对了,你这个中郎将忙的脚不沾地,你们的将军定下是谁来了吗?” 苏定方笑着说道。 “火器营虽然只是初建,但是却管着火炮,以后一定会成为香饽饽,所以朝中的将领们都抢着呢,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火炮的威力谁不知道?以后大军出征肯定少不了火器营,火器营的地位也非同一般,所以朝中的将领们和一些势力都瞄着这个职位,苏定方心里也很是感慨,他能一跃成为火器营中郎将,也是托了李庸的福,不然朝中将才济济,哪儿会轮到他这个没靠山的将领?他师傅李靖都退休了,谁还记得他,如果不是上次李庸推荐他带着炸弹去松州,他现在还在家里养鸽子呢,所以很多人认为,虽然当初李庸被罢了官爵,但是圣眷仍然深厚无比,不然他这个县侯身边的小小将领又怎么会进入皇帝的眼帘,而且被破格提拔为中郎将?想到这里,苏定方突然心中一震,朝中那么多将领各寻门路谋求,火器营的将军是谁却始终没有定下来,是不是因为圣人想留着这个位置…… “别说了,这火器营将军还真不要脸,全都是你这个中郎将在忙活,这不是等于摘桃子吗?” 李庸摇头说道,苏定方的脸色有些古怪。 “侯爷,圣人迟迟没有定下火器营将军的人选,会不会是想把这个位置留给您?” 李庸听了直接愣了愣,随即断然摇头说道。 “这不可能,我又不懂带兵打仗,怎么可能让我做火器营的将军?” 一边往宫里走,苏定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可能是对的。 “臣苏定方拜见圣人。” 李二心情不错,笑着说道。 “定方,火器营筹建的怎么样了?” “启禀圣人,火器营的营地已经营建完毕,三十门火炮已经到位,将士也已经遴选完毕,臣特来请示圣人。” 苏定方恭声说道,李二点头问道。 “你去见过李庸了吗?他有何建言啊?” 苏定方连忙说道。 “侯爷说其他都好,就是火器营这名字不太好听。” 火器营名字不好听?当初不是李庸一意叫火器监的吗?怎么用到火器营上就不好听了?李二很无语,没好气问道。 “那他觉得叫什么名字好听?” 苏定方恭声回答道。 “侯爷觉得不若神机营好听。” 神机营?倒是真比火器营好听一点,李二点头说道。 “那就改名叫神机营吧。” 苏定方听了不由心中一动,原本定下的军营名号圣人竟然这么随意的就改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猜测的很可能是真的,也许圣人自始至终属意的将军人选真的是侯爷啊,就在苏定方这样想的时候,李二开口了,笑吟吟问道。 “定方啊,你觉得满朝文武谁最适合做神机营的将军?” 苏定方深吸一口气,恭声说道。 “圣人,臣举荐华亭侯为神机营将军,华亭侯对火炮最为了解,而且侯爷……” 还没等苏定方说完,李二再次开口了。 “嗯,那就李庸吧!” 苏定方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也太痛快了吧?他还没说完呢,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始至终皇帝心里的人选都是李庸,哪怕郡公被罢官罢爵,皇帝的心里属意的人选也没有变过,走出大殿的时候,苏定方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真傻,我真是太傻了,他第一次面圣的时候,圣人也曾经问过他,觉得谁最适合做火器营的将军,当时他心中十分惶恐,当时他傻乎乎的说了句唯圣人钦点,如果,当初他举荐华亭侯,是不是侯爷就会成为火器营的将军,然后慢慢就会恢复官爵?苏定方突然觉得很愧疚,都是他耽误了事,不然侯爷说不定早就恢复官爵了,也不对,侯爷已经恢复官爵了,根本就不用他的帮助,离开皇宫的苏定方直奔李庸的西山别院。 “侯爷,侯爷,您真的是神机营的将军。” 苏定方激动说道。 “圣人已经将火器营更名为神机营了。” 李庸听了不禁愣住了,他刚刚说完是哪个不要脸的做神机营的将军才没多久啊,结果李二竟然转眼就让他做神机营的将军,这啥意思? “我怎么就成了神机营将军了?” 李庸很无奈问道。 “侯爷,圣人问我谁最适合做神机营的将军,我就说侯爷最适合,还没等我说完呢,圣人就钦点了侯爷,所以,侯爷,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自始至终圣人属意的人选就是侯爷您。” 苏定方激动说道。 “不可能,我都指着圣人的鼻子骂了,仰天大笑出门去了,圣人怎么可能还属意我?” 李庸疑惑说道。 “是真的,而且侯爷,我觉得我对不起您,上次我觐见圣人的时候,圣人也问过我觉得谁适合做火器营将军,当时我心中很紧张,说当圣人钦点,如果当初我举荐了侯爷的话,那侯爷说不定已经恢复官爵了……” 苏定方十分自责道,李庸拍了拍苏定方的肩膀笑道。 “当初就算你举荐我,我也不会做这火器营将军的,而且就是现在,我也不想做这个神机营将军。” 自从听圣人钦点了李庸做神机营将军,苏定方心中十分惊喜,十分激动,他当然更希望成为李庸的麾下,却没想到李庸却不想做神机营将军,李庸拍着苏定方的肩膀笑道。 “苏将军,其实让你做神机营中郎将是大材小用。” 李庸才不想做什么神机营将军,就那点破东西都是他弄出来糊弄李二的,他的西山营不香吗?联合舰队不香吗?所以李庸果断入宫去了,这是两个月以来,李庸第一次进入长安,所以在他进入长安之后,立即引起了轰动,虽然这两个多月李庸都没有进入过长安,但是长安却依然流传着他的传说。 “快看,那是华亭侯,华亭侯进入长安了。” “既然华亭侯已经恢复官爵了,那来长安有什么稀奇的?” 长街上的人纷纷看向李庸的车队,全都在议论纷纷。宫门处的侍卫看到李庸的到来,连忙见礼。 “哎呀原来是侯爷,恭喜侯爷恢复官爵。” 两个多月前,他们见证了李庸大骂皇帝然后仰天大笑离宫而去,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李庸被打落尘埃了,即便是会东山再起,那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可是在长孙皇后病危之后出现了转机,谁能想到这才过了两个月,李庸就已经恢复官爵了,而且还不是李庸服软认错,反倒是皇帝下旨取消了和亲。 “客气了,客气了,真是好久没见大家了。” 李庸也客客气气的笑吟吟道。 “侯爷,您请~” 侍卫们语气十分客气,他们可听说九成宫的侍卫因为拦了一次李庸,被晋王带着人一顿好打,甘露殿的小太监们望着李庸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感激,李庸简直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啊。 “华亭侯您请,圣人宣您进去呢。” 李庸笑着点了点头走进了甘露殿,时隔两个多月,李庸再次走进了甘露殿。 “臣李庸参见圣人。” “嗯,免礼吧,所为何事啊?” “臣听苏定方说,圣人要钦点臣为神机营将军,臣是来请辞的。” 李庸淡然说道。 李二却摇头问道。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为这个官职争破头?你竟然还来请辞?某钦点你为神机营将军,自然是有原因的,你对火器最为了解。” 李庸摊手回答道。 “可是臣不通军务啊,只懂火器也没有用啊。” 李二笑呵呵道。 “李庸,你不懂军务?龙威营是不是你给忘记了?” 李庸,你糊弄鬼呢?当初的人渣营,后来的龙威营,你还真把我得老年痴呆了吧?不对这个时候没人认识老年痴呆,说错了,不过没关系,只是个表达方式而已,李二看到李庸吃瘪心里感到很爽。 “你是不是觉得某很好骗?” 李二一副来继续,继续你的表演,旁边的小太监们都惊呆了,圣人竟然调侃李庸起来,这是何等的荣耀啊?这简直是完全是自己人才这样说话的啊,李庸也觉得自己失算了,李二怎么突然间变大聪明了?想在我李庸面前装十三,没门,李庸微微笑道。 “其实,臣对练兵也就略懂一些。” 李二挑眉问道。 “哦?真的只有一些?”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大唐军官学堂 李庸自信的点头说道。 “嗯,略懂一些,练兵嘛,无非就是做到令行禁止。” 李二眼角挑了一下说道。 “说起来简单,但是要做到这四个字可不容易,你是想把龙威营那套用上?” 李庸笑道。 “龙威营那套自然有用,但是臣对神机营可有特殊的练兵之法。” 特殊的练兵之法?想到李庸一直以来所表现的神奇,李二突然有些期待李庸所谓的特殊的练兵之法,莫非李庸的师父还懂兵法?但是一直以来,他只知道李庸练兵的时候,都是靠他手下那些人去练兵的,他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 “既然你懂练兵之法,那你就敞开了练,让某瞧瞧你那特殊练兵之法到底如何,能不能做到像龙威营那样令行禁止。” 李二十分感兴趣说道,等会儿,我是来干嘛来的?我是来请辞的啊,怎么说起兵法来了?怎么又要提李二他练起兵来了啊?说真的,李庸对练兵还真不怎么感兴趣的,一想到练兵他是真的累了,西山营基本上都是他一手一脚练出来的,后来又练了人渣营和龙威营,是真的累啊,想到李二在军事上的能力确实还凑合,李庸目光一转,笑道。 “圣人应该也懂兵法吧?” 什么玩意儿?某也懂兵法吧?李二听了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你这简直是对某的侮辱,感受到李二目光中充满了不善,李庸连忙说道。 “圣人征战半生……” 还没等李庸说完,李二已经哼道。 “什么征战半生?某二十余岁就已经一统天下了,那能叫半生吗?”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李庸干咳说道。 “圣人久经战阵,百战百胜,对于领兵打仗一定经验丰富,臣觉得圣人不如建立军官学堂。” 李二疑惑的问道。 “军官学堂?” 李庸点头道。 “对,就是军官学堂,遴选朝中的年轻人进入军官学堂,由圣人还有卫国公等一众军中宿将为他们授学,分享一下经验,可以将某一场战场拎出来仔细的分析一下……” 李二听了不由眼前一亮,那可真是一个装十三,不是,教育年轻将领们的好机会,李二随即点头说道。 “不错,不错,某觉得你这个建议十分不错,嗯,你回去尽快准备一下,某试一试能不能行。” 李庸笑道。 “那还需要准备什么,就明天呗,明天上完课,我把那些世家子弟赶走,我在郊外找一个庄子,圣人就给大家上一堂军事课呗。” 明天?虽然时间上有点急,但是真的很令人期待啊,李二点头道。 “行,那就明天吧。” 等李庸离开之后,李二却陷入了沉思之中,给这些小子们上军事课,该讲什么呢?浅水原之战?还是虎牢关之战? “圣人,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长孙皇后伸出纤纤玉手在李二的眼前晃了晃,结果李二却仍然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哦,皇后来了,某在想明天上课该讲什么。” 李二笑着问道,长孙皇后一脸疑惑,头上出现几个大大的问号,她问道。 “上课?上什么课?” “刚才李庸建议某设立军官学堂,给一众功勋子弟们上课,教他们兵法韬略。” 李二十分感兴趣的解释道,长孙皇后这才明白过来,她笑道。 “咦,这倒是有趣的很,李庸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 李二哈哈笑道。 “这小子是想跟着朕学兵法,却又不好意思,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一定是这样。” 长孙皇后却笑道。 “圣人,这是件好事啊,这些勋贵子弟们都是富贵乡中长大的,若是能学到圣人的几成打仗的本领,日后磨练一番,也能成为军中干将。” “嗯,某也觉得是好事,所以才一口答应了下来。” 李二笑道,对于李二强行自我脑补和安慰,李庸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离开皇宫之后,就直奔火器监,辞官辞爵之后,他唯一感到担心的就是火器监,毕竟火器可是大杀器,万一出现问题,那麻烦就大了,那他回来就白回来了,事实上,在李庸辞官辞爵之后,火器监的进展近乎凝滞,因为火器监一片人心惶惶,大家感觉失去了主心骨,虽然李庸在火器待的时间也不多,但是却总能为大家指明方向,大家看到李庸这个监正就欢欣鼓舞充满动力,这两个多月来,火器监的气氛都十分凝重,所有的研究都近乎停滞,大家只是沉默的按部就班的制作火炮,在听到李庸恢复官爵的消息的时候,所有火器监的人都振奋不已,有拨云见日之感,当李庸踏入火器监的时候,整个火器监都沸腾,工匠们全都跑了出来。 “侯爷来了?” “侯爷回来了~” “侯爷~” “恭喜侯爷~” 李庸笑着跟大家打完招呼,这才问道。 “火枪研制的怎么样了?”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上次被封赏的赵春平连忙道。 “侯爷,这里两个月火器监人心惶惶,研究都停滞了,所以没什么进展。” 李庸皱眉道。 “胡闹,怎么能停滞?对火器的研究一刻也不能放松,即便我不再是火器监监正了,你们也要继续研究下去。” 赵春平连忙说道。 “侯爷,如今您回来了,咱们就有了主心骨了,一定会尽快研制出火枪的。” “对,咱们一定会加紧将火枪研制出来,给侯爷长脸。” 气氛瞬间高涨,一众工匠们全都重拾热情和信心,在火器监了解了一下最近的情况,给一众工匠们开了个会,这才离开了火器监,随着皇帝皇后回到了长安,一众纨绔们也重新回到了长安,这也就意味着李庸的科学院要重新开课了,为了西山的安宁,李庸早就让老光棍在长安郊外找了个庄子,新的庄子已经变得热闹非凡,行人往来络绎不绝,至于孙思邈,早就被李庸忽悠到西山大学堂去了,里面的医学院早就让这位老神医那里都不想去了,新的庄子也被改为李家庄,声名远扬,尤其是李庸恢复官爵之后,前来报名的人更是蜂拥而至,原先李庸还担心没有人来报名,而现在李庸很头疼,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他怎么教?就算累死也教不过来啊,先教出一部分人来当老师,然后将西山大学堂的一些教材拿出来,然后再大规模招收学生,最后挑选一些可以进入西山大学堂进修的学生,李庸不禁感慨,任重而道远啊。走入课堂的李庸望着课堂里大呼小叫的勋二代世家子弟们禁不住大摇其头,这些家伙是不用指望了,扫了一眼台下,李崇义、张志龙等人已经昏昏欲睡,不过好在房遗直、长孙冲、王青云等人倒还聚精会神的听着。 “今天就先讲到这儿吧,以后每三天上一堂课,还有,点到名的留下,其他人就可以下课了,李崇义、张志龙、李景恒、长孙冲……” 王青云等人一脸懵的离开了,就连高阳都一脸疑惑,不明白李庸搞什么名堂,留下的李崇义等人同样一脸懵,尤其刚才昏昏欲睡的几人更是暗暗心虚。 “李庸,把我们留下来干什么啊?” 李崇义心虚的问道,张志龙同样很心虚。 “就是,就是,王青云他们都走了,怎么把我们留下来了?” 长孙冲哂笑道。 “还不是你们几个上课就知道睡觉?” 李崇义呸道。 “放屁,那你不也被留下来了?” 长孙冲顿时被噎住了,他自认上课听的很认真,不明白怎么就被留下来了。 “行了,别瞎猜了,把你们留下来是因为你们还得再上一节课。” 李庸的话音一落,台下的人顿时都愣住了,怎么还有一节课,那为何王青云他们却下课离开了? “下一节课,是军事课。” 李庸笑吟吟道。 台下的人愣过之后,噗的一声全都笑了,李庸教诗词、教科学,他们都没话说,心里都十分佩服,但是教军事?李庸懂兵法吗?还真懂,龙威营他们还是知道的,他们之前那些好兄弟虽然都离开长安了,但是龙威营的威名他们还是记得的。 “李庸,别闹了,你那些兵法,不适合我们。” “就是就是,我们还用得着上军事课?我们从小就读过兵法。” 李崇义他们全都笑了起来,他们家里老爷子哪个不懂兵法?谁配教他们兵法?李庸笑道。 “今天来上军事课的不是我,另有其人,虽然他年纪也不大,打了也没几年仗,也好多年没打仗了,但是对领兵打仗还算了解……” 台下的李崇义、张志龙等人都禁不住笑出声来,就连稳重一些的长孙冲、房遗直等人都禁不住笑了,年纪也不大,打了也没几年仗,还好多年没打仗了,怎么听都不怎么样嘛,他们老爷子麾下随便拎出个人都比这强啊,李崇义哈哈笑道。 “不是我说你,李庸,你找的这人也太菜了,你要实在找不出人来我可以帮你找个,绝对是军中猛将,可比你找的人强多了。” 课堂内的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李二缓缓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李君羡面如土色,李崇义等人全都傻眼了,皇帝怎么来了? 李二笑道。 “某确实没打过几年仗,义宁元年起兵,到武德四年,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年,某也确实许多年没有上过战场了。” 等李二说完,李崇义等人才反应过来,李庸请来上课的人竟然是圣人,想到刚才他们的哄堂大笑,众人差点没吓尿了,尤其是李景恒更是面无人色,吓得差点没有直接给自己两巴掌,他家里刚刚逃过一劫,现在自己又嘴贱,我的兄弟啊!我的先生哎!我的祖宗哎!你就不能直接说圣人要来讲课吗?你这是要吓死我们啊! “参见圣人。” 众人连忙躬身见礼。 “不必多礼,李庸跟某建言,要建军官学堂,让某和朝中的将军们讲课,某听着倒还有点意思,所以今天就来试试。” 李二笑道。 “恭听圣人训示。” 李崇义等人赶紧恭声回答道。 李庸笑道。 “不要这么古板,今天圣人是来讲课的,大家都坐好请圣人讲课吧。” 李二笑道。 “不错,都坐下吧,不必拘谨,讲课,从哪里讲起呢?嗯,就从浅水原之战讲起吧,那是某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惨败,至今想来都让某记忆深刻。” 李二扬声说道。 李庸坐在下面听着很是惊讶,他没想到李二讲的竟然是浅水原之战,这一战在朝中有颇多忌讳,因为这一战李二曾经惨败,不过李庸还是佩服李二的,果然千古一帝,敢于面对失败,李二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一边画着当时的兵力对比,一边口若悬河的解说着,台上的李二讲的很有兴致,台下的李崇义等人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睛精神百倍,打瞌睡?不存在的,李庸也听的很认真,李二亲自讲解浅水原之战的经过和用兵,可谓是机会难得,不过,让李庸稍稍有些不满的是,李二讲起来竟然就没完没了了,直到众人的肚子咕噜咕噜响,李二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今天就先到这里,去用午饭吧。” “恭送圣人。” 待皇帝离开了教室,教室里的人全都转头看向了李庸。 “李庸,你怎么把圣人都请来了?” 想到那会儿说过的话,李崇义都快哭了。 “怎么?不好吗?圣人亲自来讲授兵法,你们这也算是天子门生了。” 李庸笑道,听到天子门生这四个字,众人的眼睛都变得贼亮。 “怎么?你们还真觉得圣人不配给你们讲课啊?” 李庸似笑非笑的问道,众人一听脸都白了,恨不得把李庸的一张嘴给堵起来,李景恒无奈问道。 “李庸,你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吗?” 李庸笑道。 “我这不想着给你们个惊喜吗?怎样?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果然是既惊又喜,就是太刺激了,心脏有点受不了,长孙冲现在是真服了,李庸竟然能把皇帝拉来讲课,别人谁能做到?别说做到,想都不敢想啊?讲完课的李二感觉很爽很痛快,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留了下来,好不容易来了趟李庸的李家庄,哪能这么快就离开?他知道这里并非是李庸西山的庄子,其实他更加不知道李庸的西山有多大。 “你这新买的庄子还真不错,山清水秀的。” 李二感慨道。 “才刚刚买下来,后面还要改造,还早着呢!” 李庸笑道,漫步在水泥路上,看着旁边用水泥盖成的整齐的房子,李二禁不住感慨道。 “这水泥真是好东西啊。” 水泥李庸早就拿出给李二,但是李二觉得太贵了,所以一直购买的不多,只能说李二太抠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想的挺美 “听说孙思邈留在西山了?” 其实李庸也听说过,李二三番五次的想要留下孙思邈,但是孙思邈都坚决的拒绝了,李庸故意叹口气说道。 “唉,撵不走喽,非要留下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李二听了突然好想打人,我特么堂堂皇帝都没能留下孙思邈,孙思邈十分坚决的表示不想留在长安,怎么转头就赖在李庸这里不走了? “为什么?” 李二很是费解的问道,李庸笑而不语,就是不告诉你,就是让你抓狂,李二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他很想找孙思邈问个清楚,他堂堂皇帝难道还比不上李庸? “你真的不告诉某?” “其实也没什么,孙道长只是想钻研医术,着书立说,教导学生而已。” “做太医院医正,他同样可以钻研医术,着书立说,教导学生。” 李二心里很不甘心说,李庸很想说,你有显微镜吗? “因为我有显微镜。” 李二懵了,显微镜?那是个啥?李二现在是风中凌乱了,虽然这个新买下的庄子还没改造好,但李二总感觉一进这里就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李二回头看着背着手悠哉悠哉走来的李庸,一脸疑惑的问道。 “李庸,什么是显微镜?” “简单来说,地上,空气中,甚至圣人的衣裳上都存在着无数微小的生物,这样的微生物很小,小到肉眼难以看到,只有借助显微镜放大才能观察到。”。 李庸笑着解释道。 “某的衣裳上存在着无数微小的生物?” 李二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一脸疑惑,李庸点头说道。 “嗯,数以亿万计,不过肉眼难以看到。” 李二先是愣了愣,然后直接笑喷了。 “还数以亿万计?还肉眼难以看到?哈哈哈哈……就算再微小,亿万计也早把某压垮了!你就是用这个忽悠孙道长的?你这也太扯了,孙道长竟然还信了,真是笑死某了……” 李二笑的前仰后合,眼里都笑出来了,李庸站在一边微微笑着,看李二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傻子,关爱傻子从我做起啊,无知,你们这些无知的凡人啊,笑了一通,李二也笑不下去了,因为李庸看他的眼神不太对,李二诧异道。 “你不是在忽悠孙道长?你是认真的?” 李庸笑着点头,李二果断摇头,信你才怪呢,你这小子坏的很,虽然李二坚决不信,但是他也没想着去告诉孙思邈,不管孙思邈是留在太医院还是留在西山,总之是留在了长安范围内,这都是他乐意看到的。 “你那能飞天的热气球呢?” 李二终于问出了他此行最大的目的,他最感兴趣的当然是热气球,能够飞天啊,从见到热气球飞天的那一刻,他心里就跟猫爪子挠着一样,但是当时他正跟李庸置气呢,实在不好意思跑来西山别院看热气球,如今他终于借机来到了新李家庄,最不可错过的当然就是热气球喽。 “收起来了,在那边的仓库里。” 李庸引着李二往那边的场地走去,李庸的警卫们小心翼翼的将热气球拖出来然后小心的铺开,李二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一切,点评道。 “那么大的热气球原来收起来才这么小啊,倒是方便携带。” 其实他对热气球这么感兴趣,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觉得热气球可以飞起来,方便观察敌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简直是战场上的神器啊,之前的望远镜就已经让李二十分激动了,如果热气球配上望远镜简直完美,而且,如果用来攻城的话,那热气球的用处就更大了,攻城?李二不由又想到了征高句丽,如果有百十个热气球用来攻城的话,啧啧,想想就美的很,随着李庸点火,热气球逐渐变得鼓胀起来,李二看着逐渐变圆变大的热气球,眼神中充满了火热。 “某听长乐和雉奴都说过,天上的景色如和壮丽,某倒也好奇的很。”李二笑吟吟道。 这时旁边的李君羡脸色都白了,虽然李庸、李崇义坐过热气球,甚至长乐公主和晋王也坐过热气球,也都十分安全,但是李君羡真正看到热气球的时候还是感到担忧,这玩意儿到底靠不靠谱?万一出点什么事,这谁担得起责任?李君羡连忙劝道。 “圣人,热气球飞到空中,甚是危险啊,圣人身负社稷之安危,怎么能轻身涉险?” 李二摆摆手笑道。 “不妨事的,李庸已经带着长乐、雉奴飞过,哪有什么危险?” 李君羡转头看着李庸问道。 “华亭侯,热气球真的一点危险都没有吗?你能保证圣人的安全吗?” 热气球有没有危险?废话,当然有,这种原始的热气球没危险,李庸早就拿出来用了,也不会封存这么久才拿出来做教学用,凡事无绝对,谁敢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反正他李庸可不敢,李庸没好气说道。 “当然有危险,喝水还有可能被呛死呢,吃饭还有可能被噎死呢,骑马还有可能被摔死呢,这世上哪有完全没有危险的事?” 马蹄声如雷,李庸、李二等人回头,一众老流氓,不是,一众老功臣们纷纷纵马而来,他们听说皇帝御驾驾临了新李家庄,顿时全都翘班跑来了,说实话,他们对热气球也好奇的很,但是他们却全都没来看过热气球,因为他们也知道,皇帝肯定更加好奇,皇帝都强忍着没去呢,他们乐呵乐呵跑来玩那能行吗?一个个都是老狐狸,全都忍住了心里的渴望,但是现在皇帝自己都跑去了苏家庄,这谁还能忍得住?热气球已经鼓了起来,程咬金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好奇而又狂热的看着这个庞然大物。 “好家伙,真大啊。” “在天上看着不觉得,放到跟前一看还真够惊人啊。” “还真是靠火烧起来的啊?” 众人围着热气球啧啧称叹,程咬金一拍大腿说道。 “这么一打量,热气球也挺简单的嘛,无非就是上面一个球,下面吊一个篮子,然后再放个炉子烧着火,这不就行了吗?” 众人一听好像真挺简单的,李庸笑道。 “确实,就是这么简单,程伯伯完全可以回去试试。” 李二一听都十分心动,完全可以回去试试,若是成功了,就可以大规模装备到军中,无非就是用布缝制个球,然后下面挂个篮子,再加个炉子,成本才几何?真的这么简单吗?看着李庸那笑吟吟的面孔,他们总觉得不太对。 “气球马上就要起飞了。” 李庸笑道,李君羡一听顿时急了,单膝跪地说道。 “圣人,不可轻身犯险啊!诸位将军,还请劝一劝圣人,乘坐热气球也许会有危险,圣人身系社稷黎民,怎么能乘坐热气球?” 程咬金肃然点头说道。 “李君羡说的对,还是让臣先上去试试吧。” 尉迟恭也连忙说道。 “圣人,臣愿上去试一试!” 徐世绩笑道。 “李将军的担忧倒也没错,还是让臣等探探路吧,看看情形。” 来了这么一群老流氓,今天这热气球是飞也得飞,不飞也得飞,所以李庸也懒得管他们谁上谁不上,自己先翻进了篮子里,但是让李庸有些惊讶的是,李二随后就毫不犹豫的跟着翻了进来。 “某信得过李庸。” 李二朝李君羡、程咬金等人笑道,李庸闻言不由愣住了,他没想到李二这么果断,而且这么信任他,皇帝嘛,一般都是非常怕死的,所以看到李二毫不犹豫的翻进了篮子,李庸心中还是有点小意外的,李君羡眼见劝不动皇帝,连忙上前就要翻到篮子里,他身为宫里的侍卫统领,当然要跟在皇帝身边,然而,还没等他翻进了篮子里,一只大手一把就把他薅了下来,出手的自然就是程咬金。 “一边儿呆着去~” 程咬金矫捷的翻进了篮子里,李君羡很无奈,碰上程咬金这样的老杀才你能怎样?只能让着,我再翻,李君羡双手一撑,然后一只大手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又一把他薅了下来,几乎不用回头,李君羡就猜到了是谁,果然,是尉迟恭,你们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我可是陛下的侍卫啊,我得跟在皇帝的身边啊,就在李君羡再准备翻的时候,李庸已经一把按住了他。 “四个人最安全。” 李君羡顿时傻眼了,一次只能做四个人?但是他身为皇帝的侍卫统领,必须跟在皇帝身边啊,他的目光扫过篮子里的四人,皇帝自然不可能让出来,李庸自然也不可能让出来,然后程咬金和尉迟恭,额,也都惹不起,原本还以为能跟着皇帝体验一次飞天呢,没想到竟然被薅下来了,熊熊的火焰燃烧起来,热气球开始缓缓飞离了地面,程咬金禁不住激动的大呼小叫起来。 “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 热气球不断的攀升,飞的越来越高,视野也越来越开阔。 “卧艹~好高啊!” “卧艹~风好大啊!” “快看,那是长安~” 程咬金和尉迟恭惊呼不已,李二顾着皇帝的威严没有大呼小叫,但是一张脸也因为激动的变得通红,好一派壮丽的风光,大好江山尽收眼底,李二看着这大好河山忍不住豪气勃发。 “这都是某打下的江山啊!” 这话倒是没毛病。 “原来从天上看,某的长安竟然如此壮观!” 李二抚着栏杆逸兴遄飞。 “李庸,飞啊,咱们飞越长安。” 程咬金怂恿道,他刚飞上来的时候激动的不行,但是这会儿却又觉得不满足了。 尉迟恭也怂恿道。 “对啊,咱们飞到长安城上空去看看。” 今天风和日丽,如果没有李二在热气球上,飞一飞倒也不错,李庸摇头道。 “陛下还在热气球上,咱们还是落下去吧。” 程咬金一听不由点头道。 “李庸说的也是,那就先落下去吧,等圣人下了热气球,咱们再飞。” 李二听了不由翻了个白眼,瞧瞧你们俩说的,这叫人话吗?李二断然说道。 “李庸,不必落地了,飞到长安去,某也想到长安去看看,能飞到皇宫里去吗?” “能倒是能,问题是臣怕还没落地就被射成了筛子。” 李庸坦然说道,反正这热气球也坐不下几个人,李二应该也不至于忧心会有一支大军从天而降,虽然宫里的侍卫也都知道热气球是李庸的,应该不太可能会放箭,但是谁也不敢肯定啊,这倒是个问题,李二道。 “那就先落下去,让李君羡入宫告之侍卫们不可放箭。” 落下去再飞上来那多麻烦?李庸直接从旁边的小箱子里取出了笔墨,笑道。 “圣人可以手书一封传下去。” 这倒是个好法子,李二挥毫泼墨的写完,李庸塞进铜管中,铜管带着书信沿着绳索落了下去,李君羡看到铜管中的书信的时候都懵了,不是说好只上去看一看的吗?怎么转眼又要飞到皇宫去?李孝恭、侯君集、徐世绩等人都忍不住大骂,一定是程咬金和尉迟恭这俩货挑唆的,这俩臭不要脸的,他们都还没能到天上去看看呢,能怎么办,李君羡连忙派侍卫带着皇帝手书疾驰入宫,热气球上,李庸等人能清晰的看到十几个小黑点狂奔向长安。 “走你~” 李庸一刀割断了绳索,热气球开始缓缓往长安城飞去,今天风和日丽,热气球飞的很慢很平稳,确实是一个乘坐热气球的好天气,也是此刻,李二和程咬金等、尉迟恭才真正体验到了乘坐热气球的乐趣,好玩,很好玩。 “飘飘乎御风而行,真乃神仙享受啊,某真想乘坐热气球飞遍整个大唐,好好看一看某打下的这一片大好江山。” 李二兴致勃勃道。 “圣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遨游天下?” 李庸斜瞄了一眼李二,果断一盆冷水泼了上去。 “你小子造出这热气球是不是就想着乘坐这个遨游天下?” 李二问道,当然不是,他只是在众多试验中产生的一个产物而已,对于李二的问题,李庸想了想点头回答道。 “不错~” 李二眺望着壮丽的山河,不禁在心里冷哼,还想离开长安遨游天下?你想的挺美! 第二百六十七章 程老师 这是热气球的第二次飞行,虽然新李家庄对热气球已经不算多稀奇,但是对长安城里的百姓来说,热气球依然十分稀奇,充满了神秘,那可是真正的飞天啊,所有人都禁不住抬头看向飞在天上的热气球,他们已经不像第一次看到热气球那样震惊了,更不至于跪在地上祈祷,反而啧啧称叹,华亭侯竟然又在天上御空而行了,真不知道在天上飞是何等滋味,那感觉想必就跟神仙一般吧?天上的热气球也引起了皇宫里的注意,就连长孙皇后都走出了大殿抬头看向天空中的热气球,李治跟在长孙皇后直接激动的跳了起来。 “哎呀,热气球,热气球,姐夫今天竟然飞越长安,怎么没带上我啊?我也要飞越长安啊!” 李治心里充满了羡慕,他上次只是乘坐热气球升到了天上,并没有真的飞行,而这次不同,这次是飞越长安啊,只是升到天上就那么好玩,飞越长安得多好玩多刺激?不止李治心里充满了羡慕,就连一直没回家的长乐公主也很羡慕很期待,她也很想和李庸肩并肩一起在天上飞,豫章公主有些幽怨,雉奴和长乐好歹还飞到天上去了,她都没飞上天过呢,长孙皇后望着天上的热气球心里十分后悔,她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李庸的热气球突然飞到了长安上空,因为今天皇帝去了新李家庄,虽然皇帝说是要去讲军事课,但是皇帝心里最好奇的却是热气球啊,哎呀,早该想到的,她就该随着皇帝一起去新李家庄,而不是听了皇帝的话在宫里休养,飞越长安啊,真是令人期待,岂止是令人期待,热气球上的李二等人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了。 “这就是某的长安啊!” 虽然皇宫里也有长安城的舆图,但是坐在热气球上俯视整个长安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长安的繁华和壮观,李庸却顾不得欣赏长安的风貌,他在操纵着热气球准备落在皇宫里,最好是落在太极殿前,因为那里最为广阔,最适合降落,如果一不小心落在大殿上,那乐子可就大了,热气球逐渐降低,李治顿时激动了起来。 “母后,母后,热气球好似要降落下来,好似要降落在宫里。” 长孙皇后笑道。 “你父皇很可能在热气球上。” 这时候有太监匆匆前来禀报。 “启禀娘娘,是圣人在乘坐热气球,要落在宫里,宫里不必惊慌,侍卫不得放箭。” 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倒是没有惊慌,只是都很激动,毕竟他们也很想近距离观摩一下能够飞天的热气球到底是什么模样,高阳公主一边望着天上正在缓缓下落的热气球,一边朝着这边小跑而来。上次她和李庸已经在飞过一回了,到现在她还念念不忘再想飞一回,甚至连宫里的嫔妃们都来了,她们对能飞在天上的热气球都十分好奇,眼见热气球貌似要落在宫里,自然想来看看,甚至李渊都乘坐御辇赶了过来,众人连忙见礼,长孙皇后笑道。 “是儿郎乘坐热气球返回宫里,没想到惊扰到了父皇。” 李渊抬头望着正缓缓降落的热气球,笑道。 “这就是能够飞天的热气球啊?某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飞天盛举。” 长孙皇后笑着解释道。 “都是李庸折腾出来的,其实原理并不难,只是之前还真没有人想到。” 李渊十分感兴趣的问道。 “哦?什么原理?” 长孙皇后掩嘴笑道。 “说白了就是热气上浮的原理。” 李渊听了微微一愣,失笑道。 “说透了果然简单。” 热气球缓缓下落,李二看着下方的众人一脸笑意的招手,像极了凯旋的大将军,热气球终于落在了地上,众人全都围了上来,长孙皇后笑着问道。 “早知道圣人今天要飞越长安城,臣妾就跟着去了。” 李二大笑道。 “壮哉,不虚此行啊,御风而行,大好河山尽收眼底,某没想到长安竟然如此壮丽繁华,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啊!” 徐世绩、李孝恭等人朝这边小跑着过来,老远就听到皇帝的大笑声,心里不由松了口气,他们一路疾驰望着天上的热气球羡慕之余也有些担忧,李渊也围着热气球啧啧称叹。 “可惜某已经年纪大了,不然也要飞到天上去瞧瞧长安城是何等的壮观和繁华。” 李治眼巴巴的围着热气球转,同时跟旁边的豫章公主炫耀道。 “看到没,这就是热气球,那里喷出火来,气球就能带着篮子飞到天上去,天上的风好大,看地上的人就跟蚂蚁一样……” 豫章公主很不公主的翻了个白眼,这些还用你说?我自己不会看啊?豫章公主抬头看着李庸扭扭捏捏嗲声嗲气道。 “姐夫~” 可爱归可爱,但是李庸却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瞅着李二他们正围着热气球啧啧称叹,程咬金和尉迟恭则拉着徐世绩、李靖他们吹牛逼,李庸三两步就来到了长乐公主身旁。 “好想和你一起肩并肩御空而飞,那一定浪漫极了。” 长乐公主有些羞涩又有些期待道。 “我也很想呢,等咱们事情忙完以后,你想什么时候飞,我就什么时候陪你飞。” 李庸低声笑道,就在李庸和长乐公主甜言蜜语的时候,李二那边已经从热气球说到了军官学堂,徐世绩、李靖等人听了都大为感兴趣,他们并没有门户之见,若是能将自己毕生所学所悟传给后辈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程咬金当即兴奋的嚷嚷起来。 “李庸,李庸,下次什么时候再上军事课?老夫去教导教导这群小崽子。” 李庸听了顿时愣住了,脸色有点发黑,他提出军官学堂的时候,想到的教课的人选是李二、李靖、徐世绩等人,可没想过程咬金,不是程咬金实力不行,而是让程咬金去教军事课总有种让体育老师去教物理一样的感觉,但是,李庸能拒绝吗?明显不行,他心里想大唐的军官学堂不会上过第二课之后就无疾而终了吧?太惊悚了,程咬金竟然要教军事课,程老师?还有比这更惊悚的吗?有,尉迟恭也抢着要教军事课,还有比这更惊悚的吗?有,李孝恭也嚷嚷着大嗓门加入了争抢之中,讲真的,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都属于当世名将,论资格当然没问题,但是气质真的太不搭了,一想到他们上讲台去讲军事课李庸就觉得特不靠谱,军官学堂不会真就这么无疾而终了吧?李庸抬头望天,笑而不答,你们说什么?我根本没听到,然后三个黑脸大汗围着李庸那么一站,李庸当即就笑了,一脸期待的微笑。 “岳父,两位伯父久历沙场,经验丰富,海内谁不敬仰?正想请三位前去授课呢。” 程咬金哈哈笑说道。 “是吗?什么时候开课啊?” “三天后,欢迎程伯父前来授课。” 李庸笑道,程咬金哈哈笑道。 “好,好,三天之后,老夫去好好教导教导这帮小崽子们。” 尉迟恭笑道。 “那老夫就六天后。” 李孝恭哈哈笑道。 “那老夫就九天后。” 李庸已经麻木了,也不知道这军事课还能不能坚持到九天后,徐世绩笑道。 “别说,李庸这个军官学堂的点子还真不错,省的那帮小子整日在长安瞎胡闹,能让他们长点本领,将来也好为陛下效绵薄之力。” 李二笑着点头道。 “某也觉得好,咱们战场上磨砺出的经验不能断了传承,某今天亲自去上了一节课,感觉很不错。” 虽然李二今天讲课严重拖堂了,而且还没人敢说,但是李庸也不得不承认,李二今天讲的确实好,很认真而且全是干货,李庸也是受益匪浅,李二的目光又落在了已经干瘪了的热气球上,问道。 “李庸啊,你这热气球靠风吹到了宫里,这也没法再逆风飞回去了。” 李庸一听顿时精神了,这是什么意思?李二这分明是想截胡他的热气球啊,想的还挺美,不过说真的,这热气球在他手里也没什么很大的作用,唯一的作用似乎就是用来泡妹纸或者教学用,不过教学也只是个噱头,这个噱头已经过了,以后要用,他可以让西山再弄一个就是了,至于妹纸本来就注定是他的,都不需要泡的呀,不过,他都答应和长乐过段时间一起坐热气球飞行,他怎么能把热气球留在这里?要制造虽然不难,但是不能浪费啊,把热气球放在这里,那不等于肉包子打狗吗?李庸上前直接将气球卷了起来,然后放在了篮子里。 “圣人,告退~” 李庸拱了拱手推着篮子就跑,还好篮子底下有轱辘,不然还真就被留在宫里了,长孙皇后噗的一声掩嘴而笑,李二望着李庸那飞快消失的背影一脸的无语,程咬金笑道。 “瞧这小子,不就是个热气球吗?还当成什么好东西了,不就缝制个大球然后下面挂个篮子,搬上个炉子吗?回去我就制几个天天在长安城里飞。” 李二一听顿时心中一动,对啊,在宫里造个热气球不就行了,不就是热气上浮的道理吗,这谁不会啊?李庸推着篮子出了宫门,一众侍卫们望着被李庸推着的篮子全都充满了敬畏和好奇,那就是能够飞天的热气球吗? “侯爷,这就是热气球吗?” 李庸笑道。 “对啊,这就是热气球!” “这么小的吗?热气球在天上不是那么大的吗?” 侍卫好奇的问道。 李庸笑道。 “被我收起来了所以这么小,充满气的时候就膨胀的很大。” 李庸的警卫们赶忙上推着篮子,准备绑在他的防弹马车后面拖着回去。 “李庸~” 李庸回头望去,是江夏郡王李道宗正大步流星的走来。 “伯父,找我有事?” 李庸笑问道,李道宗拍了拍李庸的肩膀,低声道。 “我心中十分感激,王府上下都对你十分感激,我本应该备上厚礼登门拜谢的,只是,我又不好登门拜谢,但是李庸,你的这份恩情我都放在心里呢。” 李庸救好了长孙皇后,不说宫里的封赏,长孙无忌更是备上厚礼带着长孙冲亲自登门拜谢,李庸对江夏郡王府也有大恩,毕竟就是因为他,和亲之议才被取消了,李道宗和郡王妃心里十分感激,但是却不好备上厚礼登门拜谢,因为和亲定下的时候,李道宗都入宫谢恩了,现在和亲取消了,李道宗若是又备下厚礼去拜谢李庸,那皇帝怎么看?满朝文武怎么看?那岂不是告诉天下人江夏郡王府不愿女儿和亲,全是皇帝强逼的?李庸笑道。 “伯父,我都明白,其实呢,伯父也不必谢我,在这事上我也没起到多大的作用,何况我们还是一家人。” 其实李庸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因为若不是他的穿越引起了蝴蝶效应,李道宗的女儿也不会被皇帝下旨和亲,但是李道宗不这么看啊,他觉得若不是李庸折腾出了这么多事,礼部都开始准备和亲事宜了,女儿是铁定被送到高原上去和亲,他南征北战当然知道高原的生存条件有多恶劣,娇娇弱弱的女儿能不能适应高原生活都很难说,就算女儿能适应高原的生活,那对于他来说也等于失去了这个女儿,而女儿将在高原上过着举目无亲的生活,李庸这等于救了他女儿的性命啊,这对江夏郡王府来说当然是大恩。 “你这小子,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一家人,跟伯父我还谦虚什么?大恩不言谢,都在心里呢。” 李道宗一脸诚挚说道,好吧好吧,你非要这么感激我也没办法啊,李庸笑道。 “伯父也太客气了。” 李道宗笑道。 “是我俗套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知会景恒一声。” 李庸笑着点头,不用李道宗说,李景恒上次见到李庸就不停的作揖表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路返回新李家庄,想到那个文静的小姑娘不用嫁到吐蕃去和亲了,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就是不知道禄东赞返回吐蕃之后会不会又起什么变故。 第二百六十八章 火器兵种 “这就是你说的细胞?果然神奇!” 孙思邈惊叹道。 “这是植物的细胞,道长也可以研究研究人的细胞,不过,我们现在的显微镜的倍数还是不够大,看到细胞并不是很清晰。” 一名医学院的医生有些遗憾说道,然而这对于孙思邈来说已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医学院的负责人罗里啰唆的说着,但是孙思邈却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他已经沉迷于围观世界,早已经忘却了一切,看到孙思邈沉迷的样子,医学院的负责人有些无奈说道。 “道长,那我去忙了,过一阵子我再去研究院看看他们能不能再制一个倍数更高的。” 孙思邈头也不抬的摆手道。 “行行行,走吧走吧。” 太无情了,医学院的负责人无奈的摇着头离开了,这种情况他见太多了,管你是不是神医,当年自己也是一样,这对医者就是一个新世界,一旦打开了,就是一条不归路,完全沉迷进去不可自拔,孙思邈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后面还会有更多人。朝廷的明旨终于下来了,华亭侯李庸为神机营将军,李崇义等人都惊呆了,李庸竟然成了神机营将军?神机营五千兵马,放在长安城既不容忽视又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考虑到神机营拥有火器,在朝中地位非同一般。 “李庸,你怎么成了神机营将军?” “对啊,李庸,你知道怎么练兵吗?” “要不要我们教教你啊?” “要不要我们去帮你练兵啊?” 李崇义、张志龙等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李庸没好气说道。 “你们这么积极干什么?别以为你们在想什么我不知道,练几千人,对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如果让李庸像李靖这些名将一样指挥大兵团作战话,那他指定不行,但是,就这几千人的队伍,他还是带得起的,而且还是他熟悉的火器兵种,这个时代有谁比他还更熟悉火器的运用?估计就是西山营薛仁贵和他手下那些军官了。 “小菜一碟?” “李庸,要说你别的本事那咱们都是服气的,甚至工部、户部、礼部的尚书你都能做的,但是领兵练兵,你不行的。” “但是李庸懂大炮啊,神机营都是炮兵,所以李庸做神机营将军就是教大家怎么打炮。” “但是神机营也得练兵啊,李庸他又不懂练兵。” 众人议论纷纷,其实李崇义他们心里特别的羡慕,他们这些勋二代们自认为熟读兵法家学渊源,结果一个个还没有独领一军呢,程咬金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课堂,看到李庸立即就嚷嚷道。 “李庸,给老夫好好听讲,你已经是朝中的将军了,不懂兵法可不行,有暇来老夫府上,老夫好好教教你该怎么练兵。” 李崇义、张志龙等人全都朝着李庸挤眉弄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去接受摧残吧小子,傻子才去跟着程咬金学兵法呢,就算学兵法,去跟着李靖、徐世绩学不香吗?况且,没吃过猪肉还没过猪跑吗?李庸的练兵之法可是经过后世无数牛人改进来的,怎么可能比不上这些土包子?而且,他练的可不是骑兵什么的,而是火枪兵、炮兵啊,所以他是很有信心的。 “程伯父,练兵我还是懂一点的。” 李庸微微笑说道。 “懂一点?只懂一点怎么行?赶紧来跟着老夫学兵法吧,哇哈哈哈~” 程咬金笑道,他极力怂恿李庸跟着他学兵法,因为他觉得教导李庸很有成就感。 “虽然我只是懂一点兵法,但是我觉得一定能练出一支强兵来,甚至有可能是天下第一强兵。” 李庸很坚定的说道,什么?天下第一强兵?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是谁给了李庸这么大的自信? “李庸,你不会是喝多了吧?” 程咬金一脸古怪道,即便是他程咬金的不敢说能练出天下第一强兵,毕竟朝中那些老阴货们一个个都不是吃素的,如今的天下第一强兵是谁?程咬金觉得是段面瘫麾下的玄甲铁骑,那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悍卒,纪律严明令行禁止,李庸还想练出天下第一强兵来,连爬都还没学会呢,竟然就想跑,所以程咬金禁不住笑了起来,不止程咬金笑了,就连李崇义、张志龙等人都笑了,李景恒就坐在李庸的旁边发出噗噗噗的声音,他现在难受极了。李庸刚刚对他们郡王府有大恩,按理他不应该笑出声的,但是,他实在忍不住啊。 “抱歉,抱歉,我也不想笑出声,可我实在忍不住啊。” 李景恒一边忍不住笑还一边解释道,靠,你们这些牲口,竟然敢嘲笑劳资,李庸心里很不爽,其实这个不能怪他们,李庸明面上只是参加过松州之战,而且当时的情况不明,很多人认为是段志玄指挥的,和他李庸没多大的关系,然后李庸虽然练了人渣营、龙威营,但是最后不是都废了吗?连番号都取消了,虽然程咬金等人把自己的儿子都送到李庸那里,但是没想过李庸手上有军队,李庸会把他们的儿子都发配到西山营的陆军和海军里去,由于保密,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在跟李庸跑海跑外贸呢。 “我觉得我得多布置些作业,作业还是布置的太少了。” 李庸喃喃说道,看似自言自语,却让周围的李崇义等人都听了个清楚,所有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作业那是每个时代人的梦魇。 “好了好了,都别笑了,至少李庸人家还有个目标,瞧瞧你们,一个个怂瓜,跟你们说,老夫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提着根马槊杀起山贼来那就跟看瓜切菜一般……” 程咬金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吹嘘着自己当初是何等的勇武,李崇义等人听的激动不已血脉偾张,新李家庄边上的池塘边,十几骑正东张西望的等着,其中一人一身华服像极了大家公子,武曌没有带丫鬟而是一个人独自走了来,看到武曌来了,那华服年轻人连忙下马,一脸惊喜的叫道。 “曌儿,你来了?” 武曌退后一步,微微蹙眉说道。 “武元庆,你别叫我曌儿,听着恶心,请叫我五夫人,还有你找我什么事?我记得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 这一脸堆笑的华服年轻人正是当初将武曌赶出了家门的武元庆,这几年来,武元庆的生活可谓是大起大落,从当初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落魄,只不过才两年的时间,当初武士彟和李庸搞事情,被李二最后给抛弃,郁郁而终,本来按规定武元庆继承武士彟爵位,可是都一年过去了,武元庆都还没有继承爵位,始终卡在了皇帝那里,虽然武元庆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觉得一定是因为李庸,因为他的死鬼父亲武士彟和李庸有过冲突,他兄弟俩又把武曌姐妹赶出家门断绝了关系,可以说他们武家和李庸一家是敌对的,武曌本来就对武家没有归属感,早早就没把自己当成武家一份子,甚至都不想姓武。武元庆这边,武士彟死后,他用尽了浑身解数,然而,还是没能继承到爵位,他都快绝望了,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求李庸的时候,李庸赐官辞爵仰天大笑出门去了,当时的武元庆心中的滋味就甭提了,那感觉就像是三伏天吃了冰镇的西瓜一样爽,你再得瑟啊,你再牛哔啊,还不是也无官无爵了?虽然武元庆仍然没有办法袭爵,但是却搁不住他心里幸灾乐祸,然而,让武元庆有些不爽的是,他以为李庸已经被打落尘埃了,结果一众国公府待李庸竟然还如往常一般,为什么?他武元庆虽然没有继承爵位,但还是国公门第,结果谁见到他都绕着走,为何如此不公?武元庆心中十分不甘,他一直在等着李庸新的进展,巴不得皇帝直接把他拿下狱,让他和长乐公主和离之类的,可是结果就是,他想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再后来,长孙皇后带着晋王带着公主去了李庸的别院游玩,这时候,他才明白,李庸哪怕大骂皇帝后摘掉爵冠扬长而去,圣眷依然还在,坊间都在议论,当李庸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官爵,他虽然不愿相信,但是武元庆也不得不承认,很有可能如此,然而,还没过多久呢,李庸竟然就被恢复官爵了,李庸竟然救好了皇后娘娘,不但恢复官爵了,而且皇帝还下旨取消了和亲之议,武元庆听到后禁不住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当初李庸因为和亲的事大骂了皇帝然后摘冠拂袖而去,如今皇帝恢复了李庸的官爵取笑了和亲之议,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皇帝向李庸服软了,从来都是臣子向皇帝服软,哪有皇帝向臣子服软的?直到此刻,武元庆才真正体会到了李庸的圣眷有多可怕,他爹死的不冤,想当初他被李庸打了,还被逼着和武曌姐妹断绝关系,他还想着怎么报复过来,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啊,不过,既然李庸的圣眷如此深厚,那岂不是意味着,能帮他承袭爵位?相比爵位,脸皮算什么?但是直接去求李庸?他不敢,他怕一去新李家庄就被李庸暴打一顿,李庸连荆王都敢打,连吐蕃大相都敢打,连皇帝都敢骂,打他武元庆那能叫事吗?于是武元庆就想到了自己这个好妹妹,武曌,当初李庸就是为了武曌暴打他兄弟俩的,可见武曌在李庸心里还是很有地位的,如果能求得位置帮忙,那这事就大有可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武曌竟然从华亭县回来了,武元庆听了大为惊喜,枕头风一吹,这事就妥了,武元庆也不傻,知道武曌是个好强的性子,如果他直接过去求武曌,以武曌的性子够呛能答应的,所以,他先是把武曌的母亲又接回了国公府,然后才有底气跑来找武曌,见到武曌那一脸戒备的样子,武元庆陪笑说道。 “瞧你说的,你可是我妹妹啊,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武曌很是诧异,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怎么滴? 武元庆竟然开口叫妹妹?这十几年来她还是头一回从武元庆的嘴里听到妹妹这俩字呢,她敏锐的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第二百六十九章 阴谋的味道 听到武元庆破天荒的叫妹妹,武珝心如止水,因为她心里也没武元庆这个兄长,当初武元庆将她和姐姐、母亲赶出了家门,她心里就没武元庆这个兄长了,更何况,武元庆将她们赶出了家门仍然不罢休甚至还要赶尽杀绝,世上哪有这样的兄长?无事献殷勤,非奸则盗,阴谋的味道,武曌淡淡的说道。 “妹妹这两个字,我当不起。” 如果不是武元庆给出的是母亲的信,她甚至都不愿来见武元庆。 “你我之间血脉相连,血浓于水,不管怎样你我都是一家人啊,我知道我以前混账了些,那是我年轻不懂事受了小人的挑拨,如今我已经幡然醒悟了,妹妹,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如今我已经明白了,我们是一家人,我已经把老夫人接回了国公府,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的愧疚……” 武元庆一脸诚恳的说着,武曌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惊喜,以她的冰雪聪明只是转瞬之间就将这事想了个透彻,为什么武元庆突然跑来又是认错又是赔罪?还一反常态的将母亲接回了国公府?是武元庆真的幡然醒悟良心发现?怎么可能,她对武元庆的德性早就看透了,武曌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还没袭爵吧?” 这话简直问到了武元庆的心里去了,他正愁怎么提起这个呢,连忙叹了口气道。 “唉,父亲过世,人走茶凉啊,我虽然为袭爵之事极力奔波,但是还是没能承袭到爵位,外人看着国公府依然富贵,其实不过是大架子撑着罢了!如是我不能继承爵位,咱们国公府就真的落魄了,就算将老夫人接回国公府,只怕也会委屈她啊,当然,只要有我武元庆一口吃的,就绝不会少老夫人一口吃的。” 武元庆先是愁眉苦脸,说到最后却又斩钉截铁,一副誓要好好对待老夫人的样子。 “只是,我怎么忍心让老夫人吃苦啊,如果能承袭爵位,国公府也不至于落败下去,老夫人也能颐养天年。” 武元庆嗟叹继续说道。 “不用你操心,我自然能照顾好母亲!” 武曌平静说道。 “可老夫人心里还是想着回国公府,那里才是她的家。” 武元庆急忙道,因为以李庸的财力和势力,把武曌的母亲接走,那是很简单的事情。 “妹妹,那可是父亲冒着生命危险奋力打拼下的基业啊,那是父亲一生的心血,难道你就忍心看着父亲的基业付诸东流吗?父亲生前最疼的人可就是你啊,你身上始终流着武家的血。” 武曌虽然面色依然平静,但是心里却极不平静,因为武元庆这几句话全都扎进了她的心里,她知道母亲十分渴望重回国公府,在母亲的心里,国公府才是母亲的家,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不和她们一起到李庸这边来,但武元庆说的没错,不管武家对待她和姐姐怎么样?她和姐姐身上的的确确流淌着武家的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虽然她很恨武元庆这个兄长,甚至恨武家所有人,但是也无法改变她身上的血脉。 “如今能帮我继承爵位的只有你的郎君华亭侯了,妹妹,只要你能劝动他帮我,我继承了爵位绝对不会亏待老夫人的,而且,这对你也是好处的,不是吗?有国公府做后盾,你也会从容些,我们是合则两利。” 武元庆很恳切也很无耻的说道,武曌并没有答应下来,因为她心中十分矛盾,十分复杂,从本心讲,她并不想看到武元庆承袭爵位,她想看到武元庆落魄,但是她又不得不为母亲考虑,重回国公府对她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什么爵位不爵位的,对武曌来说根本不重要,但是能让母亲过好一点,也是她作为女儿的本分,正巧,李庸骑着马正好路过这里,看到武曌的样子不由大为惊奇,这丫头怎么了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娘子,怎么了这是?被那个玉树临风的小郎君迷的神魂颠倒了?” 李庸开玩笑般问道,武曌这才发现李庸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听了李庸的话,她还以为李庸看到了她在池塘边和别的男子见面聊天,生怕李庸误会,连忙解释说道。 “是武元庆来找我。” 李庸惊讶道。 “武元庆来找你?他还敢跑到这里来闹事?” 不对啊,当初让他和武曌姐妹断绝,武元庆都没敢跑来闹事,后来他和武曌姐妹成婚之后,那不要命的老丈人武士彟也和他发生了冲突,说白了就是被人当刀使了,最终在家一命呜呼,武曌姐妹都没去吊唁,今天是怎么了?冒出来找死?武曌笑了笑说道。 “他都快被你吓死了,怎么还敢跑来闹事?他连见你都不敢见你呢,生怕你揍他。” 李庸听了不由失笑说道。 “我有这么暴力吗?我可是斯文人,不是老程那样的暴力狂。” 武曌听了噗呲的忍俊不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笑了笑,打武元庆兄弟,打程咬金、打荆王,打吐蕃大相,你说你不暴力谁信啊? “不是来闹事,那他来找你干什么?不会是良心发现了吧?” 李庸问道,武曌收敛了笑意,轻声说道。 “良心发现没发现不知道,反正他是来赔罪的,还把我娘接回了国公府。” “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是好事啊!” 李庸笑着说道,看到武曌的脸上没有什么喜色,李庸笑着继续问道。 “武元庆来是不是有事相求啊?” 武曌听了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幻,李庸全都看在眼里,笑道。 “如果我没记错,武元庆好像至今没有袭爵,所以他来找你,是想让你帮他袭爵?” 既然李庸知道武元庆来过,能猜到也正常,武曌轻轻点了点头,李庸问道。 “那么,你想帮他吗?” 武曌抬头问道。 “难吗?” 李庸摇头说道。 “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不难,你想帮他吗?” 武曌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纠结回答道。 “我当然不想帮他,我心里恨他呢,甚至恨他们武家每一个人,但是我娘心里觉得国公府才是她的家,一直都想重回国公府……” “所以呢,你想让我帮武元庆袭爵吗?” 李庸问道,武曌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道。 “我想!” 李庸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笑道。 “好,那就帮武元庆袭爵。” 武曌微微侧头看着李庸,有些狐疑的问道。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高兴帮武元庆?” 李庸笑道。 “不是帮武元庆高兴,而是帮你高兴。” 武曌听了不由心中一甜,望着李庸的目光中情意绵绵,李庸确实很高兴,武曌想帮武元庆袭爵,说明她的心境和历史上的武曌不一样,她的心理并没有历史上那么黑暗,历史上的武则天帮武元庆袭爵了,成为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武元庆,也就是说武曌还没有来得及黑化,李庸就像是一缕阳光落在了武珝的身上,让她感受到了温暖,这一缕阳光在她刚刚经历心寒刚刚步入黑暗的时候照耀了她,不止给了她温暖,也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娘子,你的人生不应该只有仇恨,仇恨不值得铭记,不然你一辈子都不会幸福,人间自有真情在,心向阳光,眼前便都是光明。” 李庸笑说道。 “人间自有真情在?” 武曌喃喃说道。 “走,换衣裳,入宫。” 李庸踏入了小院。 “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 武曌问道。 “感谢?我们本是夫妻,何来用感谢一说?” 李庸亲昵的捏了一下武曌的俏脸笑道,武曌也羞的满脸通红,不过她觉得李庸说的没错,她本和李庸是夫妻,整天谢来谢去就生分了,何况她也知道李庸的性格,所以她觉得她自己这辈子嫁给李庸是她最大的幸福。 “快帮我换衣裳,我要入宫。” 武曌连忙上来给李庸更衣,武曌欲言又止说道。 “郎君,我怎么觉得武元庆好像是一场阴谋?” 阴谋?当然是一场阴谋了,李庸又不是傻子,这种无事献殷勤的事,他闭着眼睛就知道是阴谋,虽然不知道武元庆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李庸为了武曌都得接着,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企图,为了不让武曌多想,李庸也宽慰她,等他穿戴好之后来到皇宫前,碰巧侯君集等人正要离去,他们见到李庸来了禁不住都停了下来。 “李庸,听说你要练出天下第一强兵来?” 徐世绩似笑非笑道,果然,通过程咬金那大嘴巴,这事已经在朝中飞快的传开了。 “如果练骑兵,那我可不敢夸口,但是神机营毕竟不同于骑兵步卒,是全新的兵种,我主要是对火器抱有很大的信心,也不算夸下海口,就是试一下,试一下,” 李庸坦然说道,李庸的底细,徐世绩和李靖是知道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虽然他们不知道后来西山营全部改制成火器部队的威力,不过李庸的指挥能力和黑军的能力,他们还是很清楚的,突厥战争才过去多少年,他们不会忘记的,何况最近的吐谷浑战争都有李庸的身影,要不然李靖他打的也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就胜利了,但是总有人是唱反调找死的,侯君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错啊,有志气,有这个心气才能干成大事,若是连想都不敢想,那能干成什么?李庸,我看好你。” 李庸瞥了眼这个未来造反者,这个时候已经退休的李靖此时站了出来,他笑着说道。 “君集说的对,有志者事竟成,闲暇时可来老夫府上,虽然老夫对火器不甚了解,却可以相互探讨,老夫也想看看火器成军到底有多强。” 第二百七十章 后院的那些事 李靖、徐世绩俩人不像其他人那样哄笑,毕竟他们算是对李庸知根知底的,李庸也不由感慨,还好朝里还有几个正经人,不像那几个臭不要脸的老货,李庸拱手笑道。 “正要请伯父们去军官学堂讲课呢。” 徐世绩笑道。 “这个好说,想向谁请教尽管提着酒登门就是,看哪个老货好意思藏私。” 甘露殿,黄言公公轻声禀报道。 “启禀圣人,华亭侯求见。” 李二一听顿时乐了,笑道。 “快,宣他进来。” 走进大殿,李庸一眼就看到了李二脸上那带着促狭的笑意,还不等李庸见礼,李二先开口了。 “李庸,听说你要练出一支天下第一强兵来?” “是,臣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做人总该有个梦想,万一一不小心实现了呢。” 李庸很坦然说道。 “原本卢国公跟某说的时候,某还有些不信,没想到你竟然真有这个念头,那好,那神机营就随你折腾,某倒要看看你能练出一支什么样的强兵来。” 李二不怀好意的笑道,如果李庸能练出一支强兵来那自然再好不过了,若是李庸练不出强兵来,那能好好笑话一顿李庸,也是很爽的啊。 “臣一定尽力而为。” 但是李庸很认真回答道,一开始他只是说说而已,但是现在已经在朝中传遍了,甚至很可能会传遍长安,那李庸就不得不认真起来了,而且,估计有不少人觉得他不懂兵法,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呢,呵,想看笑话?没门。 “你今天来是有什么要求吗?需要什么某无不应允。” 李二笑道,李庸也笑道。 “臣倒也不需要什么,圣人也知道,臣和应老国公相交莫逆,曾以兄弟相称,他的两个女儿现在也是臣的侍妾,当年臣揍了武元庆兄弟也是代应老国公揍的,就是为了教训一下武元庆兄弟俩,让他们知错能改,如今他们已经幡然醒悟,臣心里也很是感怀,没有辜负应老国公的信任。” 李世民一脸懵逼,等会,你李庸什么时候和老应国公称兄道弟了?我没记错当初你们为了那点盐的事情搞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某也跟着你们参合,弄的是满头包,赔的只剩下裤衩了,最后不得不拿应国公来顶罪,他还将妻女拜托你李庸照顾,这不是扯吗?当初你李庸暴打武元庆兄弟俩的时候,分明就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分明就是馋人家身子,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是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男人嘛,正常,不算啥大事,李二很快就领会了李庸的意思,这小子这是想为武元庆说情啊,其实武元庆也没犯什么大罪,那爵位毕竟是应国公那身家性命换来的,不能因为一点小过就夺了爵位,不然岂不是寒了大家的心?至于他迟迟没有点头应允武元庆袭爵,那还不是因为当初那点盐的事情,李二心里不舒服,就是想卡一下,但是最终点头是迟早的事而已。 “所以,你想为武元庆求情,让他袭爵?” 李二问道,李庸点头说道。 “之前的武元庆确实有点混账,但是臣把他教训了一顿之后,现在他已经幡然醒悟了。” “你想让他袭爵,这个某也很为难啊!” 李二悠悠说道,李庸觉得以自己的面子,李二应该会很痛快的答应,却没想到李二竟然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李庸不由愣住了,袭爵不袭爵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吗?你为难个球啊?能让李二感到为难,难道是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不可能啊,武元庆这种小卒子,撑死了就是个马前卒,作用不大,脑子也不好使,谁用谁知道的那种。 李庸纳闷问道。 “圣人有何为难的地方?” “你去立政殿吧,若求得皇后同意,某自然就准许武元庆袭爵!”。 李二淡淡说道,李庸听了微微一愣,竟然是因为皇后?皇后不同意武元庆袭爵?这怎么又牵扯到皇后身上了?不说说皇后不该干政,皇后和武元庆也没什么恩怨啊,为何不同意武元庆袭爵?略一思索,李庸不由恍然,他差点忘记了,长孙皇后几岁的时候也曾经和哥哥母亲一起被异母的兄长赶出了家门,若不是长孙皇后的舅舅收留了他们而且对他们极好,当时的长孙皇后境遇不见得比去岁的武珝她们好多少,如今长孙皇后的舅父已经是国公,而长孙皇后的那位异母兄长,呵,反正李庸从未遇到过也没有听说过,所以长孙皇后听说了武元庆的事之后心里不忿,所以不愿武元庆袭爵?似乎只有这个可能,怪不得武元庆使出了浑身解数,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仍然没能袭爵,原来根源在长孙皇后这里,而长孙皇后有心结啊,武元庆跑来求他,倒还真是求对了人,在这事上能劝动长孙皇后的真不多,而他李庸算一个,走进立政殿的李庸心中还是很自信的,不就让长孙皇后说句话的事儿吗?长孙皇后抬眼看到黄言引着李庸走进了立政殿,不由大为惊奇。 “什么事竟然让圣人叫你来找本宫?” “没什么事,臣就是想来给娘娘问安。” 李庸笑道。 “呦,嘴这么甜啊,你嘴甜的时候呀,就是要求人了?说吧,什么事?” 长孙皇后稀奇的问道,她很好奇李庸求的是什么事,皇帝竟然没同意,反而把他打发到了这里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娘娘您可能不知道,我和应老国公相交莫逆,应老国公故去已经快一年了,一想起应老国公臣心里觉得特别惋惜,如今老国公的爵位都还没承袭下去,我这心里那个难受啊,老国公临终前还托我照料国公府,我有愧老国公的嘱托啊!” 一边说着,李庸还朝皇后眨了眨眼,你明白的,我都暗示的这么清楚了,长孙皇后静静的听完不由笑了,李庸看着长孙皇后笑了也不由也跟着笑了,这事妥了,对武元庆来说难如登天的事,对他来说就是这么简单,在他的期待中,长孙皇后终于开口了,一脸笑意的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瞎扯!” 李庸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叫瞎扯?怎么能是瞎扯呢?我刚才明明说的那么真挚,就算真的是瞎扯,你把它当真的不就行了?看破别说破啊,长孙皇后笑着问道。 “你想帮武元庆袭爵啊?你不是暴打了他一顿吗?怎么又为他求情?还有你和他们武家的事我不知道?” 李庸沉吟说道。 “臣虽然确实和他们武家关系不怎么样,那武元庆也确实很混账,但是他们武家不是教训了一顿吗?现在他也算是幡然醒悟,如今武元庆已经登门道歉,将继母接回了国公府,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所以臣想为武元庆求情。”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原来武元庆已经将继母接回了国公府,倒也算是幡然醒悟,比她的那位兄长强,武元庆毕竟是功臣之后,既然已经幡然醒悟,本又没什么大错,让他继承爵位倒也理所应当,只是为何李庸会来帮武元庆求情?就因为武元庆幡然醒悟?李庸和武元庆之前能有什么交情,他和武士彟之间的事情,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最终武士彟失败,郁郁而终,他们两家没打起来就算不错了,长孙皇后眼中目光流转,武元庆幡然醒悟将继母接回了国公府,也就是说彼此之前冰释前嫌了,长孙皇后笑吟吟道。 “是你家里哪武家小姑娘求你来的?” 皇后竟然猜到了?这时候李庸才突然反应过来,皇后娘娘可不止是皇后,还是他丈母娘啊,忘了长孙皇后还是丈母娘这一茬了,虽然武曌只是他李庸的一个侍妾,但是李庸的性子,长孙皇后还是知道的,在他李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妻妾之分,都是一视同仁,现在就能看出来了,李庸为了武曌的哥哥袭爵的事求到了她这个皇后这里来,李庸他突然发觉自己这操作挺骚的,妥妥的来找死。 “本宫听雉奴说,那武家小姑娘特意从华亭县赶回来了?” 长孙皇后笑吟吟的接着问道。 “是的,因为长安很多生意都是由她在管。” 李庸解释说道。 长孙皇后笑道。 “本宫见过那小姑娘,是个明眸皓齿的美人坯子,而且聪明伶俐,眉宇之间颇有英气,让人见之难忘,不过,倒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若不是你搭救,还指不定怎么样呢?能嫁给你做个侍妾也算是她的福气。” 李庸擦了下冷汗说道。 “母后说的是。” 他总觉得长孙皇后这是话中有话,这是在敲打他吗?他的后院一直都没事的啊,怎么今天好像要起火了?丈母娘给女儿撑腰? “应老国公是开国功臣,既然武元庆已经幡然醒悟,他袭爵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长孙皇后笑道,走出立政殿,李庸还忍不住在心里琢磨,长孙皇后这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偏爱武曌?冷落了长乐?唉,后院那些事真是烦,真不明白那些羡慕娶很多老婆的开心,开心在哪呢?头疼啊,头疼,走出宫门的时候,李庸突然觉得李二应该好好感谢他,怎么感谢都不为过,要不是他改变了武曌的命运,呵,有你们李家遭罪的,现在倒好,这个大难题被他揽了过来,偏偏苏李庸无法说出来,宫里,李治又迈着小短腿跑进了大殿。 “姐,姐,刚刚姐夫入宫来了。” 李治神秘兮兮道,一直留在宫中照顾长孙皇后的长乐公主听了不由白了他一眼,你姐夫入宫来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李治神秘兮兮说道。 “黄言引着姐夫去立政殿见了母后。” 长乐公主的好奇心终于被吊了起来,好奇的问道。 “特地去见了母后?什么事?” “是为武元庆求情,让武元庆袭爵。” 长乐公主听了不由微微一愣。 “为武元庆求情?为什么?” “姐,你好傻呀,当然是因为武曌啊,不然姐夫吃饱了撑的,大老远跑宫里为武元庆求情?姐,我跟你说过,那个叫武曌的凶的很,一看就是狐媚子,不是好东西!” 李治急声说道。 “什么叫不是好东西?不许瞎说。” 长乐公主嗔道,李治急忙说道。 “哎呀,姐,真的,她虽然长的很好看,但是,但是没有温柔娴静的那种感觉,反而看上去很凶,而且她看我的目光充满了敌视。” 长乐公主有些好笑道。 “什么叫充满了敌视?也许是她敬畏你晋王的身份有些拘谨,所以让你觉得她很凶。” “我只是有些担忧……” 李治嘟囔道,关于武曌的事,甚至李庸其他女人的事,长乐公主那里不清楚,在华亭县的时候,她就和她们相处的很好,并没有想李治或者章豫她们说的那样,所以自家的事情还是自家知道,她也知道李庸的性子,并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武曌的确是一个贤内助,不但对外和对内,都是管的井井有条,可以说她们家里,有武曌和郑丽婉,她和李雪燕等女就轻松多了,加上她们也不为争宠闹的不愉快,因为她们还是没和李庸圆房,李庸就一直拖着,不过也快了。 长乐公主听了不由白了李治一眼,嗔道。 “你个呆子知道什么?还有,以后人前人后不许狐媚子狐媚子的叫,让我知道了,可不饶你!” 第二百七十一章 得寸进尺 武元庆袭爵的事解决了,但是被长孙皇后阴阳怪气的说一顿,李庸返回庄子的时候却有些怕见到长乐,谁知道又有什么传到宫里去的,这里可是不是西山或者华亭县,没什么保密的。 “侯爷,您这探头探脑的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进去?” 一名仆人正好提着篮子走来,一脸诧异的问道,当然是看看长乐是不是在里面,李庸潇洒的甩了甩袖子,昂首挺胸道。 “当然是欣赏风景了!” 那名仆人随后站在李庸刚才站的地方左右看了看,一脸茫然。 “这里能看什么风景?” 走进房间,李庸这才发现,长乐还在宫中并没有回家,他不由松了口气,还好长乐不在这里,他现在还真有些怕了长乐,想他上打亲王下打吐蕃大相怒骂李世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却怕了一个小姑娘,说出去谁信啊?好吧,她是公主,还是自己的正妻。 “小牛,快,给我收拾东西,我要搬去军营里住。” 李庸吩咐道,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小牛等人全都呆住了,吃惊道。 “啊?搬到军营里去住?为什么?” “当然是要去练兵,神机营初建,我身为神机营将军当然要认真对待。” 李庸正色道,等人听了虽然十分不解,但是却好不再说什么了,因为这是军务,是正事,什么事情都要放在一边。 “少带点,简单点,隔三差五我就回来趟。” 李庸看着小牛他们大包小包的收拾着,连忙嘱咐道,其实李庸觉得就带上几件衣裳就行了,只换不用洗,隔几天把衣裳送回来就行了,然而,小牛他们却不这么觉得。 “被子要几床?” “六床吧。” “要不要带着帐子啊?” “带上两顶吧!” “这一顶不行,太素啦!那一顶不行,太艳啦!” …… “我就带几件衣裳就行,我去军营里都是齐全的,虽然我是将军,但是也不好太特殊,要和将士们同甘共苦,等会儿,马桶就不用带了,浴桶也不用带……” 李庸没好气说道,就在房里的警卫们忙碌的时候,武曌走了进来,看着这忙碌的样子,惊讶道。 “这是干什么?搬家吗?要搬回长安城吗?” “搬回长安城干什么?我要暂时搬到军营里去住。” 李庸解释说道,武曌目光闪动,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搬到军营里去住?难道是因为没有帮到武元庆?没关系的,他爱承袭不承袭。” 李庸笑道。 “不是不是,武元庆袭爵的事已经搞定了,我是神机营将军嘛,当然要搬到军营里去和将士们同甘共苦。” 武元庆辛苦了一年费劲了心机求了不知道所少人都没有搞定的事,李庸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确实,对李庸来说就是这么简单,武曌心里也有数,只要李庸开口,皇帝肯定不会拒绝,关键就看李庸愿不愿意开口,武曌心里还是很甜很感动的,不过看到李庸要搬去军营,她却总觉得李庸有种要躲着她的意思,所以说女人的直接就是这么可怕,不过李庸不只是躲她,还躲长乐而已,武曌疑惑问道。 “朝中那么多大将军,也没见谁住到军营里去啊?怎么你就要住到军营里去?不会出了什么事,想躲着我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什么事?就这么一点破事,还能出什么事?” 李庸失笑说道。 “你心虚了?你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胆小鬼。” 武曌轻声笑说道。 “我是因为夸下了海口,我要把神机营练成一支强兵,天下第一强兵,所以我还是认真一点的。” 李庸勉强的解释道。 “你一定可以的。” 武曌也很认真回答道,但是她那里不知道,这天下第一强军是西山营的黑军,什么时候轮到朝廷的军队了,一看就是有什么事,不过李庸不说,她作为妻子的也不好追着问,李庸离开了庄子,带着大包小包直奔军营而去,武元庆从李家庄回来之后心里就一直忐忑而又期待着,忐忑武曌的枕头风能不能管用,忐忑李庸能不能说动皇帝准许他袭爵,他心里又禁不住期待,如果皇帝点头了,那他武元庆就能承袭爵位成为应国公了,武元庆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李家庄,放在了李庸的身上去了,因为那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刚刚回到家,就听到安排好的小厮前来禀报,说是李庸入城了,不止入城了,还入宫去了,激动,太他喵的激动了,武元庆在大厅里不停的踱步,焦急而又激动的踱步,过来许久他才慢慢冷静了下来,这次李庸入宫肯定不是为了袭爵的事,不会那么快,估计这会儿武曌那小娘们还没跟李庸说呢,而且,武曌一次两次也不见得能劝动李庸帮忙,毕竟她只是个侍妾,就算李庸答应帮忙,也需要好好思索一下怎么才能劝动皇帝,可能还需要联系其他的一些国公帮忙一起向皇帝进言,这一定是很漫长的过程,武元庆一声轻叹坐了下来,一开始的他绝对没有想到他的袭爵之路会这么漫长和曲折,甚至到现在还不知道前路如何,恐怕老爷子临终前都没想到袭爵之路会有这么漫长这么曲折,就在武元庆嗟叹不已的时候,武元爽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 “哥,哥,大喜啊,大喜啊~” 武元爽激动的高呼道,武元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现在还有什么事能让武元爽称之为大喜事?似乎只有袭爵之事,可是他刚刚都已经分析过了,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啊。 “什,什么大喜事?” 武元庆紧张而又激动的问道。 “哥,你要袭爵了,你要袭爵了,皇帝已经下旨了,礼部已经接到旨意了,很快你就是应国公了。” 武元爽激动说道,这一阵子他们的应国公府都快成了长安的笑柄,武元庆迟迟没能承袭到爵位,坊间都传言国公府要败落了,他们应国公府的人出去都感到没有底气,愧于见人,甚至整个应国公府都是一种悲观的氛围,所以虽然不是武元爽袭爵,他也高兴的不行,武元庆听了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连声问道。 “真的吗?真的吗?你没搞错吗?” 武元爽连忙道。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我就是从礼部得来的消息。” 武元庆都激动的懵了,怎么可能这么快?他这才刚刚回府没多久,李庸去了一趟宫里,袭爵的旨意就下来了?从礼部得来的消息,那肯定不会错了!我就要承袭爵位成为应国公了,武元庆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要袭爵了!” 武元庆激动的在大厅里手舞足蹈。 “是啊,大哥,你以后就是国公了,看谁还敢瞧不起咱们。” 武元爽同样激动道,这一年来他们过的着实憋屈,受过不知道多少白眼嘲讽。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李庸只是入宫一趟,就轻易的说动了圣人。” 武元庆感慨说道,他们奔波了整整一年都没用,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圣眷,武元爽听了也不禁微微变色,虽然承袭了爵位,但是以后面对李庸怕还是难以抬起头来,毕竟,爵位都是靠人家承袭的,看到武元爽的脸色,武元庆笑道。 “干嘛这副样子?你还想着找回场子不成?李庸打过荆王,打过吐蕃大相,大骂过皇帝,还不一样风头无两?所以咱们在李庸面前吃过瘪不丢人,你看那吐蕃大相,被打了还得跑去赔罪。” 听武元庆这么一说,武元爽心里舒坦多了,武元庆在房间里踱步说道。 “我前脚和武曌那小娘们说了,李庸后脚就入了宫,没想到啊,武曌那丫头在李庸心中的分量竟然这么重。” 武元爽哼道。 “哼,武曌虽然脾气臭了些,但是相貌却是绝美,跟她娘一样都是狐媚子,这有什么稀奇的。” 武元庆笑道。 “是狐媚子好啊,最好能把李庸魅惑的神魂颠倒,那才最好不过了。” 武元爽疑惑问道。 “好在哪儿?你不怕她撺掇李庸对付我们?” “你傻啊,老夫人还在国公府里呢?她怎么可能对付咱们?这叫投鼠忌器,不然她又怎么会鼓动李庸入宫帮我袭爵?虽然我继承了爵位,但是却没有官位,空有爵位没有官位,有名无权啊,而且,二弟,你不是也没有官位吗?” 武元庆笑道,武元爽听了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 “你的意思是说,让武曌撺掇李庸为我们求官?” “之前我也没有想这么远,可是,你想,李庸只是入了一次宫就轻而易举的说动了陛下,以他的圣眷,你说能不能帮咱们求到官职?” 武元庆有些得意的笑道,武元爽听了心中十分激动,武元庆继承了爵位,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啊,他心里又岂会不羡慕?所以他更渴望能有官职在身,而且他觉得武元庆一旦继承了国公之位,李庸就算想为他求官反而不好求,国公的官位当然不能低,可是朝中的显赫的官位就那么些,而武元庆虽然是国公,却是资历最浅的国公,但是他武元爽的官位就好安排多了,所以,如果武曌能劝动李庸为他们兄弟求官,他绝对能得到官职,越想武元爽越是激动,连声说道。 “对,对,对,让武曌那媚狐子再吹吹枕头风,给咱们求官。” “不止如此,咱们可以去李家庄上学,听说现在不只魏王、晋王,甚至连太子都去李家庄。” 武元庆压低了声音说道,武元爽目光一闪,同样压低了声音、 “太子?那我们去了岂不是能碰到太子?” 武元庆压低了声音道。 “也不知道李庸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对太子不冷不热的,咱们若是搭上了太子,终有一日能权倾朝野,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了。” 武元爽连连点头说道。 “对,对,对,咱们可是功臣之后,大哥你更是国公,太子殿下肯定会器重你。” 光明的前途就在眼前啊,李庸只是他们的一个跳板,只要踏上了这个跳板,早晚有一天他们能直上青云权倾朝野,比现在的李庸还要风头无两,两人心里充满了动力,先是去库房取了些贵重的首饰,然后快马加鞭直奔李家庄,听到武元庆来了的消息,武曌并不意外,原本她并不想去见武元庆,但是想到母亲还在国公府,她还是去了,她觉得有必要再敲打一下武元庆兄弟,不然,武元庆说不定承袭了国公之后又觉得可以为所欲为了,再将她母亲赶出国公府,庄外的池塘边,武曌款款而来,淡淡说道。 “你应该知道了,圣人已经下旨让你承袭爵位。武元庆,我告诉你,李庸既然能轻易说动圣人让你袭爵,也能轻易将你罢爵,若是你敢对我娘不好,你自己掂量掂量。” 武元庆一脸堆笑。 “哎呦,瞧你说的,以前我那是猪油蒙了心。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对老夫人不好?” 武元爽也连忙笑道。 “是啊,是啊,以前我们是年纪轻不懂事,受了小人的挑拨,但是现在不同了,我们已经幡然醒悟洗心革面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是武曌却一点都不信,她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若不是李庸名震长安圣眷无双,轻易的帮武元庆承袭到了爵位,武元庆怎么可能跑来赔笑?如果没有李庸,现在她们母女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日子呢,指望着武元庆良心发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我帮你承袭到了爵位,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也不要求你别的,只要你奉养我娘,这并不难,对你来说你仍然赚大了。” 武曌淡淡说道。 “什么赚大赚小的,妹妹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是兄妹,是一家人,奉养老夫人,这都是我们的本分。” 武元庆满脸堆笑道,武曌也懒得听武元庆兄弟的谄笑声,直接了当道。 “行了,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你们也不必感谢我,这算是一场交易,别忘了你们答应过的事。” 说罢武曌转身就走,武元庆兄弟一看顿时急了,正事还没说呢怎么就走了。 “妹妹,且留步,为表谢意,我们带了些首饰来,希望妹妹会喜欢,妹妹天香国色,若是能有的精美的首饰相称,更增色三分。” 武元庆连忙说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 厚颜无耻 贵重的首饰?武曌的露出了一丝讥讽的微笑,当初她和母亲妹妹被赶出国公府,别说首饰了,连胭脂水粉都被抢回去了,现在武元庆倒是送来了府里贵重的首饰,不过两年多的时间就彻底变了嘴脸,还真是讽刺,不过,首饰,她早就已经不稀罕了。 “不用,你可还是自己留着吧。” 武曌头也不回的说道,她打小就不爱首饰,更何况她听过李庸念过一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觉得深以为然,一直觉得李庸这句诗就是写的她,似她这样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戴着首饰反倒是画蛇添足,何况自家就有全天下最好的首饰店,李庸每人都给她们送过一套首饰,她的确不稀罕,武元庆兄弟不由愣住了,他们精心挑选的首饰,武曌竟然连看都没看就拒绝了,这些首饰可不是普通的首饰,都是他们府里面的珍藏,随便一件都价值千金,这时候他们才突然想到,李庸的所有生意都财源滚滚,可谓富可敌国,上百万贯说捐就捐,武曌什么样的珍贵首饰没有,也不怪武曌看不上他们的首饰,武元庆兄弟俩不由有些失望,武曌看不上他们精心准备的首饰,那他们就少了些筹码,武元庆目光一转,笑道。 “也罢,如今妹妹肯定也看不上这些首饰了,那就交给老夫人吧,怎么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妹妹,其实我们还有事相求,妹妹,虽然大哥将要承袭爵位,毕竟还没有官职,我也没有官职,咱们应国公府竟然没有一个有官职在身的人,这传出去简直惹人笑话。” 武元爽也陪笑道。 “是啊,是啊,外人都传咱们应国公府没落了呢,父亲好不容易打下了这一份家业,可不能让人看扁了去,父亲临终前就想让我们重新振兴门楣,咱们不能让父亲在九泉下失望啊。”武元庆苦口婆心道。 这是要求官?求官竟然求到她这里来了?武曌听了差点没笑出声,她怎么也没想到武元庆兄弟竟然还有脸求官,这得多么厚的脸皮啊,简直就是厚颜无耻,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武元庆兄弟的脸皮竟然这么厚?如果她和武元庆兄弟俩关系好也就罢了,但是她都和这俩人断绝了关系,和武家不再来往,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俩人竟然还有脸来求官?武曌讥讽说道。 “你们俩做的让爹爹失望的事还少吗?将我们母女三人赶出国公府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九泉之下的爹爹会失望?” 武元庆陪笑道。 “那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吗?如今我们已经幡然醒悟了,妹妹又何必揪着不放呢?好妹妹,就当作哥哥的求你了!” 一句幡然醒悟,她曾经遭受过的苦难和彷徨就能烟消云散吗?当然不可能,此刻看到武元庆兄弟谄笑相求,武曌感觉还是很爽的,有种报复的快感。 “想要为官,你们去找吏部啊,去求圣人啊,来找我干什么?” 武曌冷哼道。 “妹妹,妹夫圣眷之隆当朝无人能及,只要妹夫能在圣人面前美言几句就可。” “是啊是啊,对于妹夫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妹妹,就当是我们求你了,这也不是为了我们自己。” “我们也是为了振兴国公府的门楣,有了官爵,老夫人也能生活的更富贵,就是对妹妹你来说,有了官爵的我们也是你的一大助力啊!” “有本事你们自己求李庸去吧,我可不管!” 武曌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想求官?做梦去吧你们,若不是能让母亲能回国公府过上体面的生活,她根本就不会搭理武元庆兄弟,帮武元庆承袭爵位,已经能让母亲过上安稳舒适的生活了,她也算尽了女儿的本分,就算她帮武元庆兄弟求得了官位,又能有多少好处落在母亲的身上?武元庆兄弟的鬼话,她信了才怪了,与其靠武元庆兄弟还不如靠她自己,靠李庸,她心里仍然恨着武元庆兄弟呢,恨着武家,武元庆兄弟见到武曌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不由大失所望,连忙满脸堆笑的追上去拱手求道。 “妹妹,我也知道让李庸为我们兄弟求官确实有些为难,那能不能让我们也来这里求学啊?” “是啊,我们也深深的佩服李庸的学问,很想来这里跟着李庸学习,你就帮我们跟李庸说说情呗,这对你来说可是小事一桩。” 武曌都能轻易的说动李庸帮他们承袭爵位,让他们也来这里求学这可不是小事一桩吗?不过是武曌一阵枕头风的事儿,两人眼巴巴的看着武曌,求官这事毕竟难度大所以两人已经打定了主意慢慢磨,但是求学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要武曌随口一提,李庸肯定不会拒绝,然后他们就能见到太子,就可以和太子建立联系了,康庄大道就在眼前啊。 “李庸不在庄子里,他搬去军营住了。” 武曌嘴上淡淡的说着,脚步不停,武元庆兄弟一听顿时傻眼了,李庸搬去军营里住去了?他们倒也知道,李庸成为了新建的神机营的将军,神机营将军啊,前段时间朝里不知道多少将军抢破头,谁也没想到最终却落在了李庸的头上。 “不对啊,神机营的军营距离这里又没多远,李庸用的着住到军营里去吗?” 武元爽疑惑的问道,武元庆哼道。 “装装样子给圣人看罢了,说是搬到军营里去住,反正距离这么近,还不是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武元爽皱眉道。 “那武曌这是什么意思?” 武元庆哼道。 “什么意思?就是不愿帮忙呗,这丫头脾气臭着呢,估计还在心里记恨咱们呢!” 武元爽一听顿时急了,他正期盼着得到官职呢,武元庆被封官难度大,但是他被封官的难度小,武元庆得到了爵位,他却什么都没有啊,能不急吗?武元爽急忙问道。 “那怎么办?” 武元庆笑道。 “慌什么?不是还有老夫人在吗?咱们说的武曌不听,难道老夫人说的武曌还能不听?咱们在老夫人身上下功夫就好了。” 武元爽击掌笑道。 “大哥妙计,老夫人可比武曌好对付的多。” 李庸并不知道武元庆兄弟又得寸进尺的跑来求官,他已经来到了军营里,校场上,旗帜烈烈作响,烈日之下,将士们队列整齐的列队于校场之上,李庸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校场,苏定方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整个校场上,所有将士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苏定方前面的人身上,他们知道那就是他们的将军李庸,李庸名震长安,不,不仅是名震长安,如今已经算是名震天下了,他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天下,说实话他们对于李庸华亭侯的爵位,整个天下无人质疑,他们也不质疑,因为这是凭实打实的功劳换来的,甚至觉得李庸一个县侯的爵位低了,但是当他们听到李庸成为他们的将军的时候,他们还是感到懵逼,虽然李庸立下了很大的军功,但是,李庸从未单独领兵过,一个从未领过兵的人做他们的将军?如果不是李庸参加过松州之战,还在松州之战立下了大功,换了另一个从没有领过兵的人做将军,他们早就闹起来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信任,毕竟领兵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的将军,竟然都没有领过兵,只有他们的中郎将领过兵,但是也不出名啊,这让他们有点懵,觉得前途一片灰暗,苏定方领过兵,但是他的性格始终不能和其他将领融合在一起,所以一直默默无名,不过好在他在筹建神机营的过程中已经得到了将士们认可,李庸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台子上。 “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李庸,华亭侯,就是你们的将军,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我。” 下面的将士们全都禁不住点头,华亭侯的大名谁没听说过? “在听说圣人要让我做神机营将军的时候,我立即就入宫请辞了,因为我没有领过兵,是的,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们,我从没有领过兵。” 下面的将士们全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华亭侯竟然这么坦白,其实李庸没有说实话,他也没必要和这些唐军说实话,有些事情还是保密为好,现在那么多人的眼睛盯着他露出破绽呢。 “圣人说,没有第一次哪来的第二次,他一次领兵就上了战场,而我不过是练兵而已,圣人说可以教我,卫国公要教我,英国公也要教我,但我其实是懂兵法的,后来我接下了这个差事,做了神机营的将军,因为我不止懂兵法,我还懂火器,整个天下,没有人比我更懂火器,我曾经夸下海口,我要练出一支强兵来,练出天下第一强兵,如今,这已经传遍朝野,甚至圣人都问过我,可我不是在说笑。” 下面的将士们已经彻底懵了,什么?天下第一强兵?从未领过兵的华亭侯竟然要将他们练成天下第一强兵?这个牛皮是不是吹的太大了些?听到下面的一片议论声,李庸笑道。 “是不是觉得我在吹牛?” 没有人敢点头承认,但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我李庸自入长安以来,说过很多震惊世人的话,都被当作是吹牛,但是我所有说过的大话,最后都做到了。” 李庸朗声道,台下的将士们听了略一思索,好像还真是这样。 “神机营不归兵部管,不归尚书省管,直属圣人,神机营跟所有的营卫都不一样,你们是天子亲军,倘若不是天下第一强兵,那还要什么神机营?直接解散,大家都回去种地去得了?在这里立下一个誓言,一年之内,若不能把你们练成一支公认的强兵,我李庸自己请辞,并且终生不再领兵。” 下面的将士们全都震惊了,自己请辞也就罢了,终生不再领兵?这未免也太狠了吧?就连李庸身后的苏定方都呆住了,他也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立下了这么狠的誓言,这可是当着这么多将士们的面说的,以后就算想反悔都没有机会,不然会沦为笑柄。 “侯爷,这,这……” 苏定方低声说道,李庸微微抬手示意苏定方不必多言,因为他并不是一时冲动立下了这个誓言,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其实练这些菜鸟对李庸来说算是小菜一碟,没有任何难道,虽然不能把他们练成像西山营一样,但是把他们练成这个时代官方第一支火器部队还是可以的,凭的就是西山营的经验,还自己一直跟着李二、李靖、徐世绩一众名将们学习兵法,融汇古今的练兵精髓,如果还不能练出一支强兵来的话,那这辈子就别再领兵了,没那个天赋,也就别害人害己了,台下的每一个人也终于确定了,他们将军是认真的,不是在说大话,而是真的有信心将他们练成一支强兵,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前程,这是怎样的豪赌?这是怎样的自信? “你们觉得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天职是什么?所有人都愣住了,将军怎么问出这样一句话?当然是勇往无前,当然是不怕死,当然是纪律严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 “我不管别的营卫,你们要记住,在神机营,你们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要绝对服从命令。” 台下的大多数将士们全都愣住了,服从命令?就这么简单?站在李庸身后的苏定方听完之后也不禁愣住了,他初听也觉得十分简单,但是越是品味他却越觉得这句话简明扼要却又充满了奥义,不止苏定方,下面的有见识的将领们也全都愣住了,他们也在回味这句话,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让他们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们突然对他们的将军充满了期待,能说出这样引人发省的话,这位从未领过兵的将军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这也是我立下的第一个军令,服从命令,谁若做不到这一点,就给我滚蛋,所以,我训练会很严格,甚至严苛,后悔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当然,我李庸也绝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我可以保证,咱们神机营的粮饷绝对是所以营卫中最好的,你们若是听说了那个营卫的粮饷比咱们神机营好,尽管来找我,必须得超过他们,当然,你们也得能配得上你们发的粮饷。” 下面的将士们一阵骚动,当兵不就是为了吃饷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诱人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噩梦般的训练 履任的第一天,李庸当着一众将士们的面发表了就职演说,无非就是威逼利诱,不得不说,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中军大帐,一众将领们分两列而立,中郎将,郎将,校尉……李庸走入大帐在中间的帅位上坐定,一众将领们轰然见礼。 “参见将军~” 包括苏定方在内,所有的将领们都很恭敬,都很敬畏,虽然之前他们对李大将军领兵的能力有些质疑,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心中敬畏,人的名,树的影儿,朝中的一众大将们哪个见了他不是亲热的叫一声贤侄?至于李庸那些轰动长安的事迹他们更是耳熟能详,拳打亲王脚踢吐蕃大相,甘露殿里大骂皇帝,还能活蹦乱跳的来当神机营的将军,除了李庸谁能做到?他们这些小小将领们见到李庸感觉就跟见到大魔王一样,能不战战兢兢吗? “不必多礼,平常我这个人还是很和蔼可亲的。” 李庸笑吟吟说道,一众将领们听了全都干笑不已,就凭你李庸那些英勇事迹就可以看出来你一定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嗯,一定是的。 “所以大家都不用拘谨,咱们今天就说说闲话。我想你们应该也都知道,圣人对神机营寄予厚望,火器之威纵然你们没有亲眼见过想必也听说过。” “大炮一响,声震十里,咱们也都听说过!” 有将领大着胆子应和道。 “不错,这一点都不夸张,火器监依然在钻研火器,以后火器只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咱们神机营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所以圣人才对神机营如此重视,圣人重视神机营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庸笑着问道,将领们听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火热,圣人重视神机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机会。 “我想过不多久,圣人就会御驾亲临神机营,我希望你们能在圣人面前好好表现。” 李庸笑道,皇帝会亲临神机营?一众将领们都被惊呆了,既惊又喜。 “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操练大炮?” 一众将领们简直摩拳擦掌,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操练大炮不急,先从队列开始操练,先把队列操练好了,我要的是令行禁止,必须要服从军令。” 李庸肃然说道,诚然,如果只是操练火炮,当然不用操练队列什么的,但是火器营不会只有火炮,还会有火枪,要想把火枪用好,就必须让将士们严格服从命令,当敌军冲锋的时候,尤其是骑兵冲锋的时候,面对敌军的攻势,必须要做到听候命令开枪,怕就怕将士们面对敌人冲锋,顶不住压力胡乱开枪,那是必败的结局,所以队列必须要练,要将服从命令的条例练到骨子里。 “所有中郎将、郎将、校尉、队正、伍长,全部校场集合。” 原本安静了下来的校场再次变得热闹了起来,伍长以上的将官全都集中在一起,远处有不少士卒们在围着看热闹,不明白将军将将官们集合起来是要干什么。 “我的练兵之法,和别人有些不一样,接下来我一边解说一边演示,你们要听好了,第一个要领是立正,双手自然下垂,贴合在大腿两侧,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当立正的命令下达之后,任何人都必须保持立正的姿势不能动,然后是稍息……” 李庸一边让小牛示范着一边解说着,一众将官们一脸新奇的听着,远处的士卒们还有些不明白将军是在干什么。 “都听明白了吗?如果谁还有不明白的,现在可以提问。” 李庸肃然问道。 “明白了,将军。” “我们都明白了。” “这挺简单的啊。” …… 李庸点头道。 “好,那么,咱们就正式开始了,那边士卒们都在看着呢,希望你们能认真一些,给他们打个样儿,别被他们看扁了。” “不会的,将军。” “放心吧,将军。” “我们都会了。” …… “立正~”李庸一声爆喝,所有将官们全都抬头挺胸笔直而立,小牛他们拿着手臂般粗的木棍巡视着。 “不错,总算有点样儿了,今天我在台上看到你们站在下面,感觉像什么?就像一坨坨的狗屎。” 李庸在众人面前巡视,马鞭轻轻的在手里拍着,众人听着心里很是不服,什么叫站的像一坨狗屎一样?但是很快他们就顾不得服不服气了,烈日底下他们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实在太难受了,虽然他们以前也曾在烈日底下操练过,但是却不会这样一动不动,他们心里很是疑惑,将军不会是忘了下达下一个命令吧?很快,汗水都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有人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汗水,啪~小牛抬手就是一棍子。 “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教官,末将校尉孙立远。” “为什么动?” “启禀教官,末将汗水进了脖子里,很痒。” “你脖子断了吗?” “没,没有。” “只是脖子痒,能忍吗?” “能,能~” “能忍也得忍,不能忍也得忍,服从命令是你们的天职,将军既然下达了立正的命令,那就必须保持立正不能动,天塌下来都不能动。” 一众将官们顿时心中凛然,他们这才明白,将军这是认真的啊,这些教官手里的木棍可不是闹着玩的,远远围观的士卒们见到这一幕全都愣住了,随即就议论纷纷,将军这是来真的啊?这都有一刻钟了吧?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其中一个校尉只是动了动竟然直接被那什么教官抽了一棍子,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连校尉都如此严格,等他们操练的时候,那肯定更加严格,得有一刻钟了,就在烈日下笔直得站着,一动都不能动,想想都觉得困难。 “稍息~” “向左转,齐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 李庸的大喝声在校场上回响,远处的士卒们全都静静的看着,一开始他们还议论纷纷,但是现在已经安静了下来,今天,这些将官们的辛苦他们全都看在眼里,这哪里是操练,这简直就是折磨,然而,所有人都无话可说,连将官们都被如此严格的操练,那他们这些士卒还有何话说?就在李庸进入神机营赴任的当天夜里,甘露殿,黄言公公恭声禀报着,李二饶有兴趣听着,仿佛是批阅奏章之余的调剂。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这话是李庸说的?” 李二惊讶的问道。 “是的,圣人,这是华亭侯的说的,华亭侯说神机营将士第一军令就是服从命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必须绝对服从命令。” 黄言公公恭声回答道,长孙皇后看到李二沉吟良久没有说话,不由问道。 “圣人,李庸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吗?” 李二沉吟良久,赞叹道。 “这一句话真是兵法箴言啊,足以写进兵书中流传千古,某越是琢磨越是觉得这句话有意思,这一语胜过千言万语!之前某还觉得这小子是在吹牛,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真是对兵法有所理解,也许这小子真能练出一支强兵来,某倒是有些期待起来。” 连领兵纵横南北一统天下的皇帝都赞誉不已,可想李庸是真的有本事,长孙皇后听了心中十分高兴,有些得意的抿嘴笑道。 “臣妾就说李庸总能创造奇迹,果不其然吧?他若没有信心,也不会说出要练出一支天下第一强兵这样的话。” 李二也有些惊喜的点头道。 “某对李庸的练兵也是越来越期待了。” 听到皇帝和皇后夸赞不已,黄言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恭声说道。 “圣人,娘娘,华亭侯还曾在校场上当着众将士们的面立下了誓言,一年之后,如果他不能将神机营练成一支公认的强兵,那他将直接请辞,并且终生不再领兵。”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惊呼出声。 “什么?当着一众将士们的面这么说?” 黄言公公恭声说道。 “是的,华亭侯在校场上当着一众将士们的面这么说的。”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立下这样的约定,那李庸必须做到,不然岂不是言而无信?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如何在朝中立足?岂不惹人笑话?长孙皇后又急又气道。 “这小子,即便有信心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立下这样的誓言!这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李二却笑道。 “他要练一支强兵的消息已经在朝野传开,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呢,这小子倒是有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 长孙皇后担忧道。 “圣人,李庸也太冲动了,这可怎么办?若是他没有将神机营练成强兵,那岂不是……” 李二笑道。 “若是练不出强兵,那就如他说的,终生不再领兵,一年的时间,足以证明他有没有领兵的天赋,如果没有天赋,那领兵也是害人害己,皇后无需忧心,就算不领兵以他的才能也能做一个治世能臣。” 长孙皇后一听不由恍然,刚才她也是乍听到太过震惊了,这会儿才反应了过来,这小子本就不以领兵见长,就算不再领兵就不领兵呗,反正也能在别的方面屡立功勋,而且她估摸着,以长乐的性子还有可能盼着李庸不再领兵呢,虽然李庸成为了神机营将军朝野瞩目,很多人都好奇他是怎么练兵的,但是神机营封闭训练,外人并不知晓其中的情形,况且,练兵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大家还是拭目以待吧,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几天神机营的士卒们很清闲,甚至早上都没有出操,但是每个人心里却都没有悠哉悠哉的感觉,因为校场上将官们的操练他们全都看在眼里,严苛的操练,噩梦般的训练,但是效果他们也都看在眼里,那整齐的队列看的他们目瞪口呆,三天的时间,虽然算不上脱胎换骨,但是确实已经大为改观。 “练了这三天,想必你们也对我的练兵之法有了初步的了解,明天你们就开始训练自己的士卒。” 李庸沉声说道,一众将官们听了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这三天他们真被折腾的够呛,虽然接下来训练士卒肯定也很累,但是折腾别人那感觉肯定不一样啊。 “一个月之后,我会对各军各队进行评比,排名倒数第一的队,队正,还有他的校尉、郎将,要在校场上,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做深刻的检讨,跟大伙儿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练的兵,竟然把队伍练成了倒数第一,也让大家长长见识,好引以为戒,本将军再给他面锦旗,亲笔提上全军倒数第一插在他们的营帐上,让大家引以为戒。” 李庸面色平静的说道,虽然李庸的语气不重,但是一众将官们听的却倒吸一口凉气,啥玩意儿?倒数第一要在全军面前做深刻的检讨?这也太狠了!一众将官们一想到要在全军面前做检讨就头皮发麻,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啊,那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更狠的还在后面呢,还给发锦旗,倒数第一给发锦旗,还得插在营帐上!我的个天啊,太吓人了,一众将官们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蓬勃的战意,这回可真的拼了老命了。 “我要的不仅是队列整齐,还有精气神,我要的是服从军令,我要看到你们团结奋斗的精神,这些教官就是你们的裁判,好了,解散,明天开始全队独自训练。” “是,将军~” 各校尉、各队正一脸凝重的回到了各自的营地里。 “咋滴了头儿?又被教官抽了?” “滚滚滚,劳资练的那么认真怎么可能被教官抽?” “那头儿你这是咋了?” “明天开始,各队自行训练。” 士卒们一听顿时哀嚎起来,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而且,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每个月将军都会进行评比,倒数第一的队伍,队正、校尉、郎将都要当着全体将士的面做深刻的检讨。” 士卒们顿时愣住了,随即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狠了吧?真不愧是名扬天下的华亭侯,这么损的招儿竟然都能想的出来。 “而且,将军还会亲书倒数第一的锦旗挂在倒数第一的队伍的营帐上。” 第二百七十四章 努力训练 连续三天的训练,李庸也不轻松,虽然他算是总教官,但是他也在以身作则,这三天下来没有将官有怨言,一是因为他的威望,二是因为他在以身作则,烈日之下他带着其他教官同样笔直不动,同样汗流浃背,所以没有人有怨言,李庸是什么身份?他完全可以坐在阴凉下指挥着他们训练,然而李庸并没有,同甘共苦可不是只是说说,李庸也算是拼了,但是效果也很显着,哪怕再累再热也没有将官吭一声,更没有人有意见,而且随着这三天的训练,将官们也不傻,他们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将军的这种训练方法虽然新奇,但绝不是胡闹,说不定还真有奇效,这三天他们私下里也曾经讨论过,越是讨论越觉得自家将军深不可测,这种训练的方法真的可以一扫之前散乱的作风,而且能增加凝聚力,这是他们亲身体验思索得来的,很累,很疲惫,但是李庸并没有休息,咕咚咕咚喝了口水就出了营帐。 “将军,您歇着吧,末将代您巡视一遍营地。” 苏定方连忙说道,这三天他对李庸十分佩服,没想到以李庸的身份竟然还能以身作则,更让他佩服的是李庸想出来的激励的方法,即便是他听了也头皮发麻,还好他是中郎将,不用担心,不然也得拼了老命了,这方法太狠了,估计也就只有李庸这样的大才子才能想出这么阴险毒辣的主意。 “没事,一开始最累,慢慢适应就好了,王成林在哪个营帐?走,先去看看他。” 李庸笑道,今天王成林挨了一棍子,所以李庸先去看看他,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李庸也是深谙此道,并且屡试不爽,王成林正脱了上衣准备敷药,那一棍子可是结结实实一点都不留情,此刻的王成林脱了上衣一道棍痕立即显了出来,在军营里挨鞭子挨军棍虽然不说是家常便饭,却也不是稀罕事,即便如此王成林脱衣裳的时候也还是疼的呲牙咧嘴,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碰到棍痕那滋味真是绝了,李庸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王成林连忙站了起来慌乱的行礼。 “将军~” 这衣衫不整的,王成林连忙就要穿上衣裳,也顾不得疼不疼了。 “慌什么慌?坐好。” 李庸笑道。 “将军,末将这,失礼了。” 王成林惶恐说道。 “本就是休息的时候,哪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李庸关切的问道。 “疼吗?” 王成林连忙摇头说道。 “不疼,不疼,真的,将军,一点都不疼。” 李庸听了不禁笑道。 “不疼吗?看来是教官这下手太轻了,下次还得加点力道才行。” 王成林连忙摆手说道。 “不,不,将军,不会有下次了,末将敢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 “这话我爱听,坐好,让我看看你的棍伤,我手上的伤药可是孙思邈孙神医亲手调制的。” 李庸笑道,这还真是孙思邈调制的外伤药,因为医学院不是什么药都有的,自从孙思邈来之后才有这些药的。 “这,怎敢劳烦将军,末将惶恐。” 王成林一脸惶恐说道。 “别动,坐好,怎么说我也是能和孙神医坐而论道的医者。” 李庸很不要脸的笑道,就他这医术还和孙思邈相提并论,也就骗骗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古人罢了,敷药的过程还是挺疼的,但是王成林一声都没有吭,脸色全是感激激动的表情。 “将军,末将今天愧对将军的教导,挨了棍子,给将军丢了人,还劳烦将军给末将敷药,末将惭愧啊。” 王成林抱拳感激说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之前只是开胃小菜,后面才重要,好好努力,严格要求自己,严格操练,我可不希望看着你当着全体将士们的面做检讨。” 李庸勉励说道,挨了一棍子就已经很丢人了,一想到在全体将士面前做检讨,王成林也不禁头皮发麻,他宁愿挨一百棍子也不愿在全体将士面前做深刻检讨。 “将军放心,末将绝不会是倒数第一,绝不会是做检讨的那人。” 王成林斩钉截铁的保证,李庸在整个大营里巡视了一遍,确切的感受到了所以神机营将士的哀嚎,哀嚎过后就是嗷嗷叫的动力,那动力真是刚刚的,多么熟悉的声音和情景啊,各军各队甚至恨不得当夜就起来操练,对于这种氛围李庸还是感到很满意的,这好像当年练西山营、人渣营、龙威营一样,这么大的狠招都使出来了,他就不信了,还练不出一支强兵出来,现在李庸反倒是担心火器监不能顺利的将火枪制作出来,他已经把指导方向告诉他们了,就差喂他们吃了,他要训练的强兵不止需要强大的纪律性,还得需要火枪啊,他最大的依仗还是火枪,毕竟让他训练骑兵训练步卒,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信心?校场上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一个个队正、校尉、郎将们全都是一副凶狠认真的模样。 “立正!任何人都不许动,像我一样,知道吗?只要不是晕过去,只要不是脑袋掉了,都不许动,听明白了吗?我不管你是哪里痒哪里疼,都感动,劳资就收拾他。” “劳资倒要看看谁想做孬种,你们想背上倒数第一的名号吗?都不许动。” “走正步要整齐,听着口号!听命令。” “向左转,王二狗,你是猪啊?向左转,向左转,你告诉劳资哪是左?” …… 在校场上逛了一圈,教官和其他将官们无情的咆哮着,李庸满意的点头说道。 “嗯,还不错,大家的热情都很高涨啊。” 能不高涨吗?谁想当着全体将士的面做深刻的检讨?这不是高涨,这是拼了老命。 “将军的练兵之法真是奇思妙想啊,这么练下去,确实能做到将军期盼的那样,绝对服从命令,如此纪律严明,当然是强兵。” 苏定方感慨说道,李庸摆摆手笑道。 “只是纪律严明是不行的,还得配上火枪和火炮才能算是一支强军,我得再去催一催火器监的工匠们。” 苏定方连忙说道。 “将军诸事繁忙,这里就交给末将盯着吧,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不会放松的。” 确实,李庸不可能一直待在军营里,毕竟他要做的事太多了,不过,他近期的重点还是会放在神机营的训练上。 “好,苏将军,那就交给你了。” 李庸笑道,之后李庸纵马直奔李家庄而来,两个人突然窜了出来,一脸热情的拱手笑道。 “妹夫!” 妹夫?这称呼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李庸勒住马定睛一看,吆喝,这不是武元庆兄弟俩吗?这是在李家庄外围,这俩货怎么在这儿?这是又跑到李家庄来了? “原来应国公。” 李庸端坐在马上笑吟吟说道,虽然武元庆贵为应国公,看上去似乎比李庸的县侯还要尊贵,但是在朝中却没甚地位,也就能唬一唬别人。 “哎呦,妹夫叫我名字就好,今天我们兄弟特来感谢妹夫的大恩。” 武元庆谄笑道,这三天来武元庆一直在李家庄附近出没,目的就是为了等李庸回庄子,他们回去思索之后,觉得求官这种事李庸不见得答应,但是来李家庄求学这种小事,李庸不至于不答应,所以求学这事用不着武曌帮忙,李庸应该会卖个面子,于是,两人就像守株待兔一样埋伏在李家庄外围,望眼欲穿的等着李庸的到来,李庸摆手笑道。 “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还有你们还是叫我名字,这妹夫我听着不习惯。” 举手之劳而已,瞧瞧这话说的,何等大气,就是不知道为他们求官是不是也是举手之劳,不叫你妹夫就不叫,如果不是为了这些事,这个妹夫我们还不想叫呢。 “华亭侯圣眷之深厚,朝野无人能及,真是让人敬仰啊。” 武元爽陪笑道。 “其实我们兄弟之前是有些糊涂,但是被华亭侯的那一拳彻底打醒了。” 武元庆笑道。 “对,对,华亭侯那一拳打的好,刚猛之中带着凛然正气,给人当头棒喝,能让人迷途知返,简直妙不可言啊。” 武元爽马屁如潮。 “是啊,那吐蕃大相被华亭侯打了之后,也跑来道谢,那就是受到了华亭侯正义之拳的感召。” 武元庆接着道,李庸饶有兴趣的听着,没想到武元庆兄弟俩竟然挺有拍马屁的天赋,不过这话听在耳中他心里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被两个弱渣拍马屁实在没什么成就感,李庸笑吟吟问道。 “那你们说荆王为什么没有受到我正义之拳的感召?是不是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武元爽和武元庆顿时瞠目结舌,一时忘了荆王还被李庸打过,这话茬他们怎么敢接?李庸不怕得罪荆王,但是他们怕啊,武元庆连忙笑道。 “其实我最佩服的还是华亭侯的学识,华亭侯学富五车,才名满天下,谁不敬仰?其实我们兄弟早就想拜在华亭侯门下了,只是怕华亭侯嫌弃我俩愚笨,怎奈我们对华亭侯的学识太敬仰了,所以就厚着脸皮来了,还望华亭侯收下我们。” 武元爽恭声道,李庸很诧异,武元庆兄弟竟然跑来要跟着他学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不可能,这俩货肯定有别的目的,不过李庸也懒得猜,既然想来学就来学吧,怎么也得给武曌个面子,而且武元庆怎么说也是国公了,虽然是朝中最菜的国公。 “行,你们想来就来吧。” 武元庆和武元爽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激动和惊喜,太子,我们来了,被李庸买下的李家庄不再和以前那样死气沉沉了,已经变的相当热闹,李崇义不断的嚷嚷着。 “李庸到底还来不来啊?” “今天,咱们不会白跑一趟吧?” “要不咱们直接去神机营看看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兵的。” “练兵?哪有那么快,估计他现在还没摸着头绪呢。”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李庸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呦,李庸,你可来了。” “练兵练的怎么样啊?” “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啊?” 李崇义等人笑嘻嘻的七嘴八舌的问道,同时打量着李庸的脸色。 “劳大家关心,挺好的,练兵嘛,挺简单的。” 李庸撇了眼他们笑着说道,众人听了不由嗤之以鼻,练兵挺简单的?你当练兵是过家家啊?还挺简单的,不过,他们也知道李庸现在才刚去军营,估计都还没开始上手练兵呢,等李庸开始练兵的时候就知道其中的困难了,想练出一支强兵来可不容易,更何况李庸还夸口练出天下第一强兵,这时候,李庸的后边冒出了两个人来。 “李兄,张兄,房兄……” 两人一脸笑意十分热情的四处打着招呼,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李崇义等人全都愣住了,这俩货怎么来了?同在长安,同是勋贵之后,李崇义他们自然都认识武元庆兄弟,不过却不是很熟,确切的说他们不屑和武元庆兄弟一块儿玩,武元庆兄弟文不成武不就,完全就是俩大草包,长安城里的勋二代们无论是文圈子还是武圈子都不带他们,而且自从李庸暴打了他俩一顿之后,他俩的名声就彻底在长安城里臭了,把继母和异母妹妹赶出了国公府,这样人品卑劣的人渣,见了面躲都来不及,谁还跟他们一起玩?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李崇义他们的目光落在了李庸的身上,眼神中的含义很明显,咋把这俩货给放进来了?虽然没有人搭理他们,但是武元庆兄弟却丝毫都不觉得难为情,他们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太子的身上,两人一脸连忙上前谄笑道。 “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微微蹙眉,随即笑道 “来这里都是为了学习科学知识,大家都不必拘礼。” “哎,殿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臣等怎能失礼呢?” 武元庆谄笑道,看到武元庆兄弟俩进来的时候,碰巧武曌路过,她看到之后就呆住了,小脸火辣辣的,太丢人了。 “放他们进来干什么?讨人厌,简直是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武曌直接不管有人在,直接生气的说道,李崇义等人连连点头,这话形容的可以说是很形象了。他们还以为是武曌求李庸答应的,看来似乎不是。 “他们不是幡然醒悟了吗?再说我胸怀宽广有教无类,既然他们想来那就来吧,不过我估计他们也不是冲着我来的。” 李庸笑道,众人看了一眼围着太子团团转的武元庆兄弟,顿时了然,原来这俩货是冲着太子来的,那就让太子去头疼去吧,不知为何,李崇义等人突然心里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第二百七十五章 禄东赞回藏 李庸走上讲台开始讲课,讲的依然是数学课,武元庆兄弟坐在李承乾的后边一脸懵逼,这到底是讲的什么?方程式?方程式是什么鬼?到底跟李庸有什么关系?单个字他们能看懂,但是连起来却一头雾水。而且黑板上那些鬼画符是什么?这就是科学吗?看起来很深奥的样子啊,看来必须找人补补课了,两人侧头望去发现,太子正在微微笑的认真听着,魏王更是一脸痴迷还能举一反三,高阳和那王家大小姐同样看上去很懂的样子,然后是房遗直,长孙冲,但看到李崇义、张志龙、李景恒的时候,两人心里突然坦然了不少,尉迟恭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哈哈大笑道。 “兔崽子们,今天就由我来给你们上军事课。” 武元庆兄弟大为震惊,竟然还有军事课?还是朝中大将亲自来授课?他们不知道连皇帝都亲自跑来授课,不然的话肠子都会悔青的,太子和魏王都面露微笑,朝中的大将来授课对他们来说也是意外之喜,平常他们虽然也能见到这些朝中大将,但是却都是匆匆而过,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流,这些朝中大将们对他们客气之中带着疏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和朝中大将有了接触交流的机会,机会难得,而且他们若是能在军事课上有所表现,不但能得到父皇的赞许还能得到军中大将们的青睐,所以,无论是李承乾还是李泰都极为看重,说白了就是他们都在捞政治筹码,然而虽然太子、魏王在场,尉迟恭的注意力却在李庸的身上。 “李庸,练兵练的怎么样?” 尉迟恭挤眉弄眼的问道。 李庸笑道。 “很好,非常好,等过一个月我准备考核一次,到时候请圣人还有诸位伯父们前去观礼,应该会给大家一个惊喜。” 一个月?一个月能练出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来?李庸未免将练兵想的太简单了,不过尉迟恭也没有戳破,笑呵呵道。 “好啊,到时候看看你到底能有什么惊喜。” 李承乾笑道。 “就不请我们去观礼吗?我们也好奇的很啊。” 李崇义等人一听顿时全都起哄起来,他们真的很好奇李庸到底能把火器营练成什么样? 李庸笑道。 “不让你们去,主要是怕打击到你们。” 话音刚落,课堂里顿时如炸了锅一般。 “啥玩意儿?打击到我们?” “李庸,你太天真了。” “李庸,我们是准备指点一下你,你知道吗?” “别的我服气,但是说到练兵,不是我吹牛,我一个能顶你十个。” 李庸很是无语,李靖、徐世绩、尉迟恭等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们这些二代们竟然也有勇气这么说? 李庸微微笑道。 “既然你们想去看,那就跟着去看吧!” 李承乾笑道。 “李庸这么有信心,我倒是觉得也许真会有惊喜呢。” 李泰也笑道。 “不错,李庸最擅长创造奇迹,哪次不把人震懵了?” 高原之上,蔚蓝的天空仿佛触手可及,一百余骑奔驰在苍茫的高原上,后面还跟着数百匹驮着货物的马,正是禄东赞一行,虽然在长安待的时间不算长,但是禄东赞却深受震撼,所以他一刻也不想耽搁,快马加鞭星夜赶路,逻些,红宫,侍卫飞奔着进入了宫殿,躬身见礼。 “赞普,大论回来了。” “哦?大论回来了?快,我亲自前去迎接。” 松赞干布长身而起,快步向宫外走去,迎面看到禄东赞等一行人走来,松赞干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他们吐蕃的大论吗?印象中的大论总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无论何时都干净整洁,而且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总能给人信心,然而面前的禄东赞蓬头垢面十分憔悴,最重要的是他感受不到禄东赞那曾经的气度,似乎禄东赞已经失了自信,仿佛遭遇了极大的打击,禄东赞在大唐终究遭遇了什么?难道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难道遭受了折磨?如此对待使节,大唐皇帝的心胸竟然如此狭隘?禄东赞深深的躬身见礼,惭然说道。 “臣辜负了赞普的重托,臣惭愧啊!” “大论一路劳顿辛苦了,有什么话且进来再说。” 松赞干布关切说道。 “勇士们一路辛苦,快准备羊肉和美酒,让勇士们好好休息。” 说罢松赞干布带着禄东赞向大殿里行去,侍者们顿时将风尘仆仆的勇士们围了起来。 “快说话,大唐到底什么样?” “大唐真的很繁华吗?” “大唐很强大吗?” “大唐的女人是不是温柔如水貌美如花?” “大唐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咕咚~咕咚~远道回来的勇士们齐齐咽了几口口水,是如此的整齐划一,动静是如此的大,让众人都禁不住愣住了,咋回事?去了趟大唐竟然饿成了这样?这简直就跟饿死鬼投胎一般!不是说大唐富庶繁华吗? “你们怎么了?饿了?已经让人去准备羊肉了,你们稍等。”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突然想起了大唐的酒。” “哈哈,原来是馋酒喝了,我们高原上的勇士岂能一日无酒?想必是怀念我们的青稞酒了吧?快,先取青稞酒来让勇士们痛饮三杯。”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想念大唐的一线天美酒。” 一众勇士们连声道,越说口水流的越多。 “大唐的美酒?难道能比的上我们的青稞酒吗?” 宫里的侍者诧异的问道,和青稞酒相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们却不得不承认,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众侍者们看到勇士们脸上的表情,就明白了一切,不禁好奇的问道。 “你们那所谓的大唐一线天美酒,有多好?” “入喉浓烈醇香,回味无穷啊,这世上只有两种酒,一是一线天美酒,一是其他酒。” “在我们看来,其他酒在一线天面前甚至都不配称为酒。” 一众侍者们全都震惊了,青稞酒都不配称为酒?看到他们那渴望好奇的眼神,风尘仆仆的勇士们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在离开长安的时候带了不少酒,原本打算将这些酒带回高原,让亲朋好友们也能尝尝这天下第一美酒,然而,还没到川蜀呢,一线天美酒就一滴都不剩了,不是他们克制力不强,实在是因为一线天美酒太诱人了,大殿里的禄东赞和松赞干布当然不至于谈及美酒,进入大殿的松赞干布的面色已经凝重了起来。 “大唐还是那么强大吗?” 松赞干布开门见山的问道。 禄东赞一字一句认真道。 “很强大,已经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感,松赞干布还是心中一沉,有一个富饶而又强大的邻居,确实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详细说说。” 松赞干布问道。 “大唐的皇帝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而大唐朝中既有治世之能臣,又有有勇有谋的良将,大唐的国力蒸蒸日上,走在长安的街上,我甚至能从普通百姓身上感受到那种自信和骄傲……” 禄东赞缓缓道来,松赞干布点头笑道。 “在大论出使之前,我们曾经筹谋过,这是最坏的结果,这样的大唐我们根本无法征服,甚至,无法占领一寸土地,不过,我们也无需担忧,因为草原是上天给我们最好的屏障,我们面对大唐有天然的优势,哪怕大唐再强大,也不可能攻到高原上来,不过,既然大唐这么强大,那再相互攻讦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没法占到什么便宜,还是和亲最合算,大论,一切还是在我们的筹谋之中嘛。” 松赞干布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沮丧的神色,因为这个结果他早就考虑过,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就联姻吧,松赞干布突然有些期待,大唐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听说盛产美人,而大唐的公主一定美如天仙温柔如水,想想还真有些期待,在松赞干布期待的眼神中,禄东赞叹了口气。 “赞普,原本臣也是这么想的,直到臣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年轻人。” 一个年轻人?就是这个人让禄东赞失魂落魄?松赞干布好奇的问道。 “年轻人?大论遇到了谁?” “李庸。” 禄东赞缓缓吐出了两个字,这是一个让他一辈子都不愿提及的名字。 “李靖、徐世绩、李道宗、李孝恭、尉迟恭、程咬金、秦琼、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侯君集……” 松赞干布一口气说出了二十多个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有着赫赫声名,问题是,数了这么多名字,松赞干布都没有数到李庸的名字,也就是说李庸绝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这样一个小人物,怎么可能让禄东赞如此挫败? “我自认对大唐还算了解,却没听说过李庸其人,他又何德何能让大论如此挫败?” 松赞干布纳闷的问道。 “他很年轻,入长安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两年,却爵至华亭侯。” 仅两年的时间就爵至县侯,确实很厉害,但是如今大唐朝中怕不是有几十个国公,区区一个县侯算什么?能影响到什么? “他也是大唐皇帝最宠爱的公主的驸马。” 大唐皇帝既然雄才大略,又岂会被一点儿女情长所左右?松赞干布静静的听着,仍然百思不得其解,禄东赞介绍的十分详细,因为他有种预感,李庸将会成为他们吐蕃最大的威胁! “大唐朝中的一众勋贵们都和他相交莫逆,都将他看做最器重的子侄辈,而且,他深受皇帝和皇后的信重,他曾经将因为两个姑娘,将朝中国公的两个儿子当街暴打,而他最终甚至都没受一点惩罚。” 松赞干布的脸色终于变了,一个县侯因为一个姑娘当街暴打国公儿子,却没有受到惩罚?可见这个县侯是如何受皇帝的袒护,可见这个县侯在朝中是多么有影响力,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县侯会有这么深厚的圣眷?为何在朝中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李庸的价值和来历。 “李庸被誉为大唐第一才子!不过这不重要!赞普还记得声震如雷的炸弹吗?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松赞干布听了倒吸一口凉气,一脸凝重道。 “什么?炸弹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松州战争失利,大唐的炸弹给了他给了吐蕃勇士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不错,就是李庸之手。不只如此,李庸还找到了一年两熟的稻米,还找到了适合北方种植的更加高产的粮种,从此大唐再无缺粮之忧。” 松赞干布听了再次倒吸一口凉气,他身为吐蕃之主,心里明白粮食对一个国家来说有多么重要,粮食丰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将士们吃饱了肚子才能勇于冲锋陷阵,粮食就代表着国力,原本大唐就国力鼎盛,而李庸找到了更加丰产的粮种毫无疑问能让大唐的国力更上一层楼,这是多么大的功劳?在他看来不下于开疆扩土,再加上炸弹,怪不得李庸仅一年的时间就成为了县侯,怪不得李庸如此受皇帝袒护,怪不得李庸在朝中这么有影响力,他全都明白了,但是他没把时间轴连在一起,因为禄东赞也没把所有事情搞清楚。 “这人对大唐来说可真是功高至伟啊。” 松赞干布震惊道,禄东赞叹道。 “他对大唐的功勋远不止于此。” 松赞干布失声道。 “还,还有?!还有什么?” “臣第一次入长安的时候,他已经研制出了一种新式的兵器,堪称镇国神器。” 松赞干布一脸凝重的问道。 “什么兵器能有镇国神器之称?” “远比炸弹还要强大,能将这么大的炸弹发射到六七百步远!若是落到军阵之中,一倒就是一大片啊。” 听着禄东赞的描述,松赞干布也不禁骇然变色,怪不得被称为镇国神器,这也太强大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镇国神器有些笨重,暂时对咱们吐蕃威胁不大,不过对大唐的意义仍然十分重大,西域的异族估计全都老实了,大炮无论是守城还是攻城都堪称利器啊。” 禄东赞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他没把李庸其实已经有可以野战的火炮说出来,因为这个消息一直都被他保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吐蕃有女初有成 大殿里一片寂静,松赞干布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头,脸色十分凝重,怪不得禄东赞如此挫败,这个名叫李庸的人未免也太妖孽了些。 “这样看的话,大唐只会变得更加强盛,对西域诸国的威慑会更强,不过我们还有高原屏障,大唐对我们的威胁要小一些。” 松赞干布现在十分庆幸自己地处高原。 “现在的火炮确实有些笨重,但是李庸正在研究怎么增加大炮的威力,减轻大炮的重量,而且,离开长安之前,李庸已经造出了可以飞天的工具。” 松赞干布大惊失色的问道 “飞天?这怎么可能?” “确实难以置信,但这是臣亲眼所见,整个长安的人都见到了,李庸乘坐的是一个大球,带着好几个人在高高的天上飞越了长安城,飞了足足有百里,最终安然落地、” “飞天,这令人难以置信了。” 松赞干布脸上的神色几经变换,如果大唐的军队能够飞天,那什么高原什么高山全都失去了屏障的作用,他们吐蕃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依仗! “所以,大唐皇帝根本不想和亲?难道大唐皇帝还是对我们吐蕃虎视眈眈?” 松赞干布的脸色十分的凝重。 “大唐君臣视我们高原为不毛之地,对他们来说征服高原劳民伤财得不偿失,大唐皇帝是愿意和亲的,因为他为了稳定大唐的民心,他应该想对高句丽出手。” 禄东赞把在长安得到的情报分析之后解释道,松赞干布听了不由松了口气,听到大唐如此强盛,而且很快会变得更加强盛,如果李二要对高句丽出手,那和亲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就和亲,我会在红山上建一座华美的宫殿来迎接大唐尊贵的公主,大论,又何必如此挫败呢?” 松赞干布笑道。 “赞普,大唐皇帝虽然有意和亲,奈何李庸不愿和亲。” 禄东赞苦笑道,松赞干布听了不由愣住了。 “李庸不愿和亲?那又如何?大唐皇帝雄才大略,难道还会被一个臣子左右?” “原本大唐皇帝都答应了和亲,甚至要定下和亲的人选了,最终却被李庸生生搅和了,臣愧对赞普的信任。” 禄东赞一脸惭愧道,松赞干布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大唐皇帝不是讲究一言九鼎吗?都已经金口玉言的答应了,竟然就因为李庸反对而反悔了。 “还请大论详细说说。” 禄东赞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甚至将自己在宫门前被痛殴的事都详细的说了,听完之后的松赞干布不由叹道。 “委屈大论了。” “臣愿为赞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区区委屈又算得了什么?臣只是感到惭愧,辜负了赞普的厚望。” 松赞干布长身而起,挥舞着手臂激动道。 “我是吐蕃赞普,是高原之主,我英俊潇洒,我是高原第一勇士,我饱读诗书,文武双全,难道我还配不上大唐公主吗?如果我都配不上大唐公主,那天下还有谁能配的上大唐公主?” “赞普乃一代雄主,是我们吐蕃的英雄,身份尊贵,普天之下也就赞普您最配的上大唐公主。” 禄东赞说的很恳切,因为这是他的心里话。 “可李庸为什么不愿意?这碍着他什么事了?” 松赞干布十分不忿。 “也是因为唐人没有见到赞普的英姿,如果大唐的公主见到了赞普,一定都争着抢着要嫁给赞普。” 禄东赞拍着马屁说道,松赞干布听了微微点头,那倒是。 “其实臣最看重的还是李庸手里的知识,他如今在大唐公开授徒,臣原本想去跟着学习,唐人一向好为人师,却没想到李庸就是个另类。” 禄东赞十分惋惜道。 “对,相比美丽高贵的大唐公主,还是李庸手里掌握的学识更加重要,若是我们吐蕃能有炸弹,能有威力奇大的火炮,能有丰产的良种,我一定能开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 松赞干布豪气干云道,问题是,这个李庸油盐不进啊,禄东赞唯有叹息,这时候一个少女翩跹而至,少女虽只有十五六岁年纪却身材高挑,有一种活力四射的感觉。 “哥哥,我听说大论从大唐回来了?大唐是不是很繁华啊?大唐的女子都穿什么衣裳啊?大唐的女子都用什么胭脂水粉啊?大论有没有给我带回来什么礼物啊?” 少女一入大殿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让整个大殿都变得明亮轻松了下来,即便对少女十分熟悉的禄东赞和松赞干布也不禁眼前一亮,吐蕃有女初有成。 “大论,你说那李庸为了两个美貌的姑娘当街暴打国公之子?” 松赞干布问道,禄东赞也不由眼前一亮,点头说道。 “确有此事。” 少女一头雾水,眨着大眼睛疑惑的问道。 “什么美貌的姑娘?什么国公?李庸又是谁?不对啊,我关心这个干什么?大论,大唐好玩吗?” 禄东赞笑道。 “真珠公主,大唐是最繁华最富饶的地方,当然好玩,老臣此行是大开眼界啊,不信,你去问问侍卫,我们都差点不想回吐蕃了呢!” 松赞干布笑吟吟道。 “那是当然,大唐风景秀丽,只是长安城就有几十个王城那么大。” “大唐的姑娘穿着美丽的衣裙,还有艳丽的胭脂,还有最美丽的首饰,大唐的文人才子风流倜傥,羽扇纶巾。” 真珠公主哼道。 “文人才子?哪有我们吐蕃的勇士厉害?” 禄东赞笑吟吟道。 “大唐也有勇士,也有如赞普文武双全之人,而且,大唐还有一种气球,可以带着人飞在天上,如神佛一般腾云驾雾,御风遨游。” 真珠公主惊呆了,惊呼道。 “飞在天上?不可能,人怎么可能和神佛一样飞在天上?大论,你骗人。” 松赞干布笑道。 “大论怎么可能骗你,当然都是真的,真珠,你想不想去大唐玩?” 真珠公主惊喜道。 “我?去大唐玩?可以吗?” 松赞干布笑吟吟道。 “我准备再遣使节前往大唐长安,你愿意跟着去吗?” 真珠公主一听连连点头道。 “我愿意,我愿意,哥哥,你太好了!” “一,二,三,四~” “向左转~” “齐步走~” “立正~” 整个校场上仍然是热火朝天的训练景象,李庸漫步在校场上,苏定方紧随在他的身后,如今整个神机营已经有了脱胎换骨般的感觉,而苏定方亲身经历了这个过程,所以他心中才愈发的震撼,近一个月来,他看着华亭侯不断的添加营规,什么整理内务,什么走路两人成行三人以上成列等等,初始觉得并不起眼,但是一番严格要求下来,整个神机营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苏定方很震惊,他从没有想过世上还有这样的练兵之法,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散漫的将士们练成这样,简直是立竿见影的效果,一直以来,虽然他对李庸十分钦佩,但是却觉得自己在军事方面要强于李庸,然而现在他觉得自己错了,他扪心自问在练兵方面绝对达不到李庸这样的水准,以后谁跟他说华亭侯不会练兵他跟谁急。 “这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各军将士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将军的练兵之法太神奇了。” 苏定方赞叹道。 “总算有点样子了,苏将军,这一个月来辛苦你了。” 李庸笑道,这样整齐划一的队列还只是有点样子吗?华亭侯的要求果然高啊,苏定方心里的一点自满也烟消云散了,看来还得好好努力啊,毕竟侯爷是想练出一支天下第一强兵,中军大帐,各将官济济一堂。 “参见将军~” “这一个月来大家都辛苦了,训练卓有成效,这些本将军都看在眼里,虽然还远远达不到本将军的期望,但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至少咱们开头还是不错的,这一个月来,很多人都很关注神机营的训练进展,圣人还有朝中诸位国公都屡屡问我,神机营训练的怎么样了,我说挺好的,俗话说的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既然他们这么关注,那就让他们亲自来看看,所以,这次考核,本将军将邀请圣人,还有朝中国公们前来观礼,而他们也是这次考核的考核官。” 李庸笑着说道,一众将官们听了不由大吃一惊,什么?圣人还有朝中一众国公们亲自来观礼?这是何等的荣耀?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别说皇帝了,见过国公的都没几人,虽然之前他们就知道要考核,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将军竟然要邀请圣人来审核,这谁敢想啊?也就将军敢想,一时间,他们不禁感叹将军的圣眷真是无人能及啊,每个人都感到心潮澎湃,激动,太激动了,这是荣耀,哪个营卫能有这样的荣幸?只有他们神机营有,因为他们有一个圣眷深厚的将军,感到荣耀的同时,他们又感到万分的忐忑,皇帝和一众国公们亲自来审核啊,谁能不忐忑?万一他们表现不好怎么办?他们心里最怕的是万一被评为了倒数第一怎么办?难道要在皇帝和一众国公面前,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做深刻的检讨?那可不只是在全军将士面前丢人,都丢人丢到皇帝面前了,那才真是要了命了,顿时有将领忐忑的问道。 “将军,这谁要是得了倒数第一,是要在圣人和一众国公面前做检讨吗?” 所有的将官都紧张的咽了口水,这些天他们已经明白了个事实,不止自己努力,冷眼看去每个人都很努力,所以谁都没有信心说自己一定不是倒数第一,看到将官们那眼巴巴的样子,李庸失笑道。 “当然不会让你们当着圣人的面做检讨。” 众人听了顿时长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当着圣人和一众国公的面做检讨,之前他们还以为当着全体将士的面做检讨就已经是最狠的惩罚了,现在他们突然觉得当着全体将士的面做检讨也还好。 “时间暂且定在三天后吧,我入宫去问问圣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三天后了,大家都好好准备,虽然咱们只训练了一个月,但是我希望能给圣人,给朝中的诸位国公们一个惊喜,让圣人,让朝中的诸位国公们看看咱们神机营将士的风采,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众人铿锵有力的答道,还有三天的时间,所有人都在心里发了狠,这三天必须玩命的练,绝对不能在圣人和一众国公面前丢脸,不只是不想得倒数第一,更不想丢神机营的脸,虽然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已经对神机营产生了极大的归属感和荣誉感,各将官回到自己的营地立马就嚷嚷了开来。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三天之后就要考核了,我告诉你们,这次考核,圣人和国公们将亲临考核。” 随着将官们的传达,整个营地都炸了锅,圣人亲临,朝中的国公们亲临,他们神机营的面子竟然这么大,他们将军的面子竟然这么大,竟然能请动皇帝亲自来考核,普天之下还有谁?一想到能看到皇帝,他们心中就兴奋不已,这够吹嘘一辈子的了吧?兴奋之后就是巨大的压力,皇帝御驾亲临啊。 “将军说了,这次考核,咱们一定表现出咱们神机营的风采,一定要给圣人,给诸位国公们一个惊喜,所以,剩下的这三天里,都给劳资好好练,给劳资玩命的练。” 整个大营火热的气氛再上一个台阶,一众将官们摩拳擦掌,只等着三天后的考核了,感受到大营里那火热的气氛,李庸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大营,他刚刚在一众将官面前夸下了海口,要请陛下和诸位国公们亲临的,但其实他根本就没跟李二提过,事不宜迟,赶紧入宫去,如果不能将皇帝请来,那乐子可就大了,至于诸位国公,呵,程咬金、尉迟恭等人都闲的蛋疼,根本都不用请,听说神机营考核估计一个个都觍着脸来了,这些日子,这些老货们一个个都对李庸怎么练兵好奇的不行不行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 希望 皇宫前,程咬金十分眼尖的看到了李庸,当即吆喝了起来。 “李庸,李庸,快过来,听说你要在神机营举办什么考核,还可以去观礼?” 就知道尉迟老货不可能藏的住,李庸点头说道。 “确实有这么回事,练兵也有一个月了,我准备对他们进行一次考核。” 程咬金一听顿时来精神了,点头说道。 “你这个点子好,考核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李庸,不是你程伯父吹牛,你程伯父最擅长考核了。” 李庸笑说道。 “那正好,我也是瞎练了一个月兵,到底怎么样我心里也没底,所以想看看哪位伯父有空,去帮我考核一下,看看神机营的兵练得到底怎么样。” 程咬金胸膛拍的梆梆响。 “放心吧,就交给你程伯父了,什么时候考核?” “就三天后。” 李庸的话音一落,程咬金已经转头看到了侯君集,大喊道、 “侯君集,侯君集,快过来,有好事。” 李庸已经扶额,在宫门前这么大喊大叫的也就程咬金、尉迟恭能干的出来,他浑然忘了自己曾经在宫门前暴打过吐蕃大相,有好事?啥叫有好事?李庸听的很无语,侯君集也很懵,有什么好事?还没等李庸开口,程咬金的大嗓门已经炸响。 “三天后,李庸的神机营要进行考核,咱们一起去玩玩啊?” 李庸笑道“瞎练了一个月,也不知道练的怎么样,所以想请伯父们去观礼,指点指点。” 侯君集听了不由眼前一亮,笑道“是吗?心里正好奇着呢,三天后,那老夫可就厚着脸皮去见识见识了。” 李庸笑着拱手说道。 “请伯父们多多指点。” 程咬金拉着侯君集就走,大声说道。 “走,去告诉大伙儿去,大伙儿都好奇着呢,李庸还一直藏着掖着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 什么叫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这都什么话啊!他丑吗?说话也不能昧着良心啊,原本李庸只打算邀请五六个相熟的国公,李靖、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杜如晦、房玄龄、李孝恭等,但是现在他已经无法预料到到底会有多少人会去观礼了,毕竟很多别的势力也想知道他的神机营到底是怎么样。甘露殿,李庸见过礼之后,试探性的问道。 “圣人,大大后天有没有空啊?” 李二听了不由愣住了,真是很少有人这么问他。 “有没有空不好说,你有什么事吗?” 李二放下手里的奏章问道。 “臣这练兵也有一个月了,所以想对神机营的各军进行一次考核,但是臣练兵的方法有些特殊,所以也不知道效果到底怎么样。” 一听李庸这话,李二顿时来了兴趣,他对李庸的练兵之法十分好奇,尤其是在听到了李庸的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的话之后,他对李庸的练兵就更加期待了。 “所以呢?” 李二十分感兴趣的问道。 “臣请圣人前去观礼,顺便指点一下。” 李庸终于说出了来意,李二点头说道。 “观礼,好,某就去看看你练的兵到底如何,说实话,某还真有些期待,之前你在神机营的校场上说过一句话,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某这些天一直在思索这句话,很有感悟。” 废话,那话能在前世传播那么广,甚至被奉为经典,肯定有他的道理,如果一支军队里的将士们真的能做到这一点,那这支军队绝对是一支强兵,是一支铁军,他的西山营就是样板。 “圣人过奖,只是臣的一点浅见。” 李庸厚着脸皮谦逊道。 “只邀请某去观礼吗?还有谁?” 李二问道。 “这个臣也不知道。” 李庸有些无奈回答道。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 李二诧异的问道。 “原本臣是有打算的,然后臣在宫门处遇到了卢国公,可能已经失控了。” 李庸有些无奈道,遇到了程咬金那大嗓门,李二笑呵呵说道。 “估计这会儿的功夫已经传遍了,满朝文武都对神机营十分关注,对你如何练兵都十分好奇,所以,小子,有没有信心?” “信心应该还是有一点的,” 李庸玩味的笑道,当初朝中那么将领竞争神机营将军,结果皇帝却钦点了李庸,如果李庸丢脸了,那皇帝也没面子,走出甘露殿的时候,李庸的心情还是很轻松的,他确实对神机营的将士们有信心,不止于此,火器监在火枪方面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制作出了火枪,虽然只是滑膛枪,前装滑膛枪,但也是火枪不是,他的计划算是完成了一半了,李庸心中冷笑,就看你们怎么应对了。 “姐夫,姐夫~” 李庸回头,就看到李治迈着小短腿狂奔而来。 “姐夫,入宫干啥来了?” 李治小脸上全是讨好的笑意。 “三天后,神机营要开始考核,我入宫来请圣人前去观礼。” 李庸笑道,李治的小眼睛一下子变得贼亮,激动说道。 “姐夫,我可不可以去?我可不可以去观礼?” “这你得问圣人啊,我说了又不算。” 李庸微微耸肩说道,这样出宫去玩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也不知道父皇会不会答应,李治看着李庸目光一转,不知道小脑袋里又冒出了什么鬼主意。 “好,我这就去问问父皇。” 李治转头就跑,李庸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子风风火火的跑来干什么?直接去问李二不就行了?李治迈着小短腿跑进了甘露殿。 “雉奴啊,什么事跑的这么急?” 李二笑着问道。 “父皇,儿臣刚刚遇到了姐夫,姐夫说三天后,神机营要进行考核,拉着儿臣非要儿臣去观礼,不去不行,实在盛情难却啊,儿臣也不好拒绝。” 李治小脸上全是认真的神色,如果李庸在这里绝对会给李治的后脑勺来一巴掌,瞧把你给能的?李二有些好笑的问道。 “你想去吗?” 李治连连点头说道。 “嗯,嗯,儿臣想去呢,也不好拒绝了姐夫的一番盛情美意不是。” “行,那某就带着你去看看。” 李二笑道,走出甘露殿,李治忍不住激动的挥舞了一下小手,把姐夫搬出来就是管用,神机营,一众将官们好奇的看着李庸手里的怪模怪样的棍子,这是干什么用的? “火炮一出,受到了圣人和世人的夸赞,大炮确实威力奇大,但是过于笨重,所以本将军最看重的并非是火炮,本将军最为看重的就是这个,火枪。”李庸笑吟吟道。 火枪?这就是将军一直挂在嘴边的火枪,他们好奇的打量着。 “将军,这也没有枪头啊?” 在他们想来火枪不就是枪头燃烧着火焰的长枪吗?但是没有枪头能行吗?就跟个烧火棍一样,难道上了战场就拿棍子捅人? “这是火器,就是大炮的缩小版,类似于弓箭,不过比弓箭的射程要远,有一百多步,比弓箭的威力也要大的多。” 李庸有些好笑的解释道,大炮的缩小版?射程有一百多步?一众将官们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百多步?弓箭的射程因人而异,主要看臂力,军中的神射手一百步甚至两百步都是可能的,但是大多数弓箭手的射程只有七八十步,火枪的射程竟然能达到一百多步? “你们以为咱们神机营就只是躲在后面放几炮就完事了?那在战场上永远立不了什么大功劳,火枪才是咱们神机营的杀手锏!” 李庸笑着说道,一众将官们听了全都点头,有了比弓箭的射程还要远的火枪,再配合火炮,那他们神机营实力增强了不止一个层次,原本他们还对将军立志要打造天下第一强兵有所怀疑,现在他们已经不再怀疑了,有了威力奇大的火炮,再有比弓箭射程还要远的火枪,如果不想成为天下第一强兵,那未免太没志气了! “你们之前是不是觉得苦练队列用处不大?所以心里十分抱怨。” 李庸似笑非笑的问道,一众将官们听了吓了一跳,不过看到将军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他们这才淡定了些,校尉许志远憨笑道。 “一开始确实有些不解,不过,随着练兵末将们也都发现了,将军的练兵之法虽然严苛,但是却能加强士卒的服从,增强凝聚力,将军高瞻远瞩,是我们所不能及的。” 一众将官们齐齐点头,一开始他们确实是有些质疑的,只是迫于将军的威严不得不认真训练,但是随后他们也都感受到了麾下的变化,那真的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所以他们对将军也就充满了钦佩。 “你们说的也都对,最重要的是,队列和火枪最配,等下个月你们就明白了,给你们的队列配上火枪会是多么强大,火器监的火枪制造能力有限,下个月估计也就只能制造出两百支火枪,我会优先装备给此次考核最优秀的队。” 李庸笑道,优先装配火枪?众人的听了简直垂涎欲滴,虽然他们是神机营将士,但是到现在为止,连火器都没摸过呢,说出去谁信啊?但,确实是事实,那五十门火炮就在大营里,他们没回看到的时候都禁不住流口水,但是他们却只能训练队列,之前还担忧呢,只有区区几十门火炮,但是神机营却有五千将士,僧多肉少啊,但是现在好了,原来还有火枪啊,火枪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军,所有的将士都欢欣鼓舞,这么久的艰苦训练终于有了盼头,天气已经变得愈加炎热,然而这一天的神机营却更加热火朝天,太阳才刚刚升起不久,就有数十骑疾驰而来,大营的大门打开着,营门处的士卒连忙迎了上来。 “你们将军呢?我们受邀前来观礼。” 张志龙笑道。 “小公爷们里面请,我们将军正在里面等着呢。” 士卒笑着指引道。 众人好奇的进入了大营,但是大营里却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这和别的大营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啊。” 李崇义探头探脑环视四周纳闷道。 “营地还能有多大的差别,主要还是看兵练的怎么样。” 李景恒笑道。 “还是有区别的,你们没觉得神机营的营地很整洁,很干净吗?” 张志龙笑道,房遗直也笑道。 “李庸可是请了圣人前来观礼,神机营的将士怎么可能不把营地打扫干净?” 负责引领的士卒忍不住插嘴道。 “小公爷,咱们神机营平时就是这样,并没有因为圣人御驾亲临而特地打扫。” 众人听了全都笑着点头,然而心里却不这样想,没特地打扫过才怪呢,进入中军大帐,看到李庸,李崇义等人顿时叫道。 “李庸,人呢?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 他们对李庸的练兵好奇的很,结果进了大营却连将士们的影子都没见到。 “他们都在准备呢,你们急什么?” 突然一名士卒飞奔而至。 “启禀将军,圣人御驾已经到了。” “走吧,去迎接圣驾。” 李庸当先往营门处行去,李崇义他们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对于皇帝,他们满怀敬畏,可不敢像李庸那样随意,等到李庸赶到营门处的时候,皇帝已经进入了营地,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晋王李治、李靖、徐世绩、程咬金、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简直来了大半个朝堂,这倒不出李庸的预料,他对程咬金和尉迟恭的大嗓门早有认知了,让他意外的是,李二和一众大臣们竟然来的这么早,一个个都是年过半百身经百战的大佬,竟然还这么猴急。 “这么整洁干净的营地,儿臣还是头一次见呢。” 李泰环顾四周忍不住赞叹道,李泰一方面是真的感叹,另一方面是想为李庸多说几句好话,同李庸拉近一下关系,毕竟现在李庸可是香饽饽,程咬金等人一脸笑意的打量着,却并没有跟着夸赞,因为这没什么好夸赞的,皇帝御驾亲临,傻子也知道打扫干净啊,李二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倒也不错。” 这话完全就是看在李庸的面子上说的。 “臣恭迎圣人,圣人是先入大帐歇息,还是……” 李二笑道。 “何须歇息,先看看你神机营的兵到底练的怎么样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目瞪狗呆 所有人都是同样的念头,休息个啥啊,大家心里都好奇着呢。 “那就恭请圣人还有诸位大人去校场观礼台。” 李庸笑吟吟道,校场和其他军营的校场并无不同,但是让大家感到惊异的是,校场上竟然根本就没有大军的影子,众人心中都一肚子疑惑,李庸一脸笑意的引着李二来到了台上,台上光秃秃的连把椅子都没有,整个校场十分安静,不,应该说整个大营都十分安静,把程咬金等人给急的啊,要不是皇帝还在这里,他们早就揪着李庸问个清楚了,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太子李承乾笑道。 “烈日之下,怎么也没有伞盖,也没有椅子,我们倒是无碍,怎么能让父皇受累?” 还没等李庸回答,李二已经摆手说道。 “军营之中哪有那么讲究?纵然不能做到和将士们同甘共苦,也不能太过安逸享受,这一点你一定要记得。” 李承乾连忙躬身说道。 “儿臣受教了,是儿臣思虑不周。” 李二笑道。 “别吊大家的胃口了,开始吧。” 李庸听了立即转头扬声道。 “擂鼓~” 铿锵有力的鼓声响了起来,传遍了整个营地,鼓声停歇了,然而仍然似有鼓声在回响,众人忍不住左右了望,还有哪里在击鼓吗?长孙无忌低声说道。 “不像是鼓声,好像是,脚步声。” 脚步声?谁的脚步声能有这么大?除非是很多人的脚步声一起,众人立即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很多人的脚步声怎么可能这么齐整,就在众人感到惊异的时候,终于看到有一支队伍进入了校场,十人一伍,十伍一队,十队一军,左右前后中五军,这便是李庸构建的神机营,炮兵单成一军,其实李庸还想配备龙骑兵,不过暂时只是设想,他准备等神机营真的展现出实力来之后,再跟李二没话说,那些御史们也没话说,迎面走来的就是中军一队,一百人的建制,却走出了几百人的气势,台上的议论声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安静,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想到了一个词,整齐划一,现在他们才明白了,那巨大的声响不是鼓声,真的是脚步声,只有这么整齐划一才能发出这样的声响,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整齐的队列呢,然而只是一队这样吗?不,不是的,后面的队列全都如此整齐,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们目瞪狗呆,这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人能办到的事吗?望着迎面走来的的队伍,李庸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不由嘴角微翘,一个个的都看傻了吧? “圣人,迎面走来的是中军一队,后面是二队三队依此类推,请圣人和诸位大人来观礼就是要评出个最差的队伍来。” 李庸笑着解释道,随着李庸的开口,李二等人终于回过了神来,迎面走来的是中军一队?那肯定是训练的最好的队伍,也就是说是用来充门面的,后面的队伍应该没有这么整齐划一。 “中军练的还是不错的。” 李二点头赞许的说道,程咬金等人也连连点头说道。 “嗯,中军练的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后面的练的怎么样?” 李庸听了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不错吗?只是不错的话,你们刚才怎么都目瞪狗呆的傻眼了?李二、程咬金等人的心里确实是五味杂陈,他们想过李庸练兵会练的有模有样,虽然他们知道李庸也练过龙威营,但是龙威营不是解散了吗?龙威营也很少再世人面前露过面,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开场就把他们给震住了,他们原本是抱着来指点一下李庸的目的来的,结果反倒是被震住了,这特么的谁想的到?心里头有点不甘心啊,都是打了一辈子仗的马上将军,怎么能被一个晚辈给唬住呢?所以,一定是中军练的最好,被李庸放在前面充门面,一定是这样。 “后面的是左哨军一队。” 李庸笑道,左哨军?怎么看起来和刚刚的中军一样,一样的整齐划一,根本看不出来换了左军,至此,他们终于明白了,并不是什么中军路充门面,而是五军都一样。 “这队列也太整齐了吧?俺老程这么从伍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整齐的队列呢,李庸,这是怎么练出来的?这真是你练出来的?” 程咬金瞠目结舌的问道,李庸笑而不语,此时李二笑道。 “怪不得李庸要请咱们来观礼,说要给咱们个惊喜,还真是大惊喜啊。” 安静过后,整个台上都是议论声,所有人都被震惊了,全都在议论纷纷,李治瞪着小眼一脸的震惊和激动,太壮观太令人激动了,他感觉宫里的侍卫和神机营一比就是弱渣,李泰和李承乾同样震惊的目瞪口呆,他们在李家庄听李崇义他们各种调侃李庸,他们也觉得李庸可能真的不会练兵,但是现在他们却被面前的神机营将士震惊了,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整齐的队列,最后面的李崇义他们同样目瞪口呆,这么整齐的队列是怎么练出来的?魏征沉吟说道。 “这队列很整齐,看上去确实很震撼,但是,这并不是军阵,这样练兵真的有用吗?” 魏征的疑问也问到了很多人的心里,在震惊过后,他们同样有这个疑问,看上去确实很壮观很震撼,可是对打仗来说有用吗? 李靖笑道。 “不知道圣人和诸位大人们可曾注意到一点,之前已经进入校场的将士,全都一动不动,包括最先进入校场的中军一队,所有人手指都没动一下。” 嘶~台上一阵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发出这声音的都是武将,只有他们才明白这多可贵,这军纪,我的天啊,李二笑道。 “之前李庸在来神机营履任的时候,当着神机营全体将士的面说过一句话,某听说了,十分欣赏,大有感悟。”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是什么话竟然让皇帝都大有感悟? “李庸说,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李二缓缓说道,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台上所有的将军们听了全都愣住了,他们禁不住默默的回味着这句话,怪不得皇帝说听了这句话之后大有感悟,他们现在听了同样心中一震,李靖感慨说道。 “这简单的一句话道出了练兵的精义,如果一支兵马能够做到这一点,那毫无疑问将会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 徐世绩也感慨说道。 “服从命令,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如果将士们真能做到服从命令,那打仗可就容易的多了。” 李二转头问道。 “所以,李庸,你训练队列就是训练将士们服从命令?” 不得不说,李二的目光还是很独到的,其实台上的不少人都想明白了,毕竟李靖、徐世绩等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李庸点头说道。 “是的圣人,臣觉得纪律很重要,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能绝对服从命令,那才配的上强兵之称。” 李二点头赞许说道。 “不错,不错,你没想着练军阵,反而从基础练起,脚踏实地,很好。” 左哨军进场,然后右哨军,前军,后军……台上的君臣们有的盯着进场的队列议论纷纷啧啧称叹,有的盯着列队站在场中的将士们,发现他们竟然真的纹丝不动。 “报告,中军一队应到一百零四人,实到一百零四人,请指示!” “报告,中军二队应到一百零四人,实到一百零四人,请指示!” …… 中郎将苏定方转身拱手请示道。 “将军,请示下。” 李庸笑着点头。 “如常训练。” 苏定方躬身应是,然后转身,提气大喝道。 “全体都有,立正~” 砰~干净利落的声音在校场上回响,程咬金他们眼睛差点没凸出来,我的天啊,所有的队列站在以前竟然还这么整齐。 “向左转~” 砰~ “齐步走~” “立正~” “向后转~” …… 尉迟恭忍不住叫道、 “我的天啊,这到底怎么练出来的?” 没有人回答,因为其他人包括李二心里都这样的疑问,唯一能回答的李庸只是笑而不语,至于李承乾、李泰、李崇义、张志龙等人已经呆若木鸡,这么多人啊,竟然整齐划一。 “圣人,差不多该出结果了吧?” 李庸问道,李二愣住了,疑惑的问道。 “结果?什么结果?” “考核啊,评出个第一,评出个倒数第一。” 李庸道,一开始不是就说好了吗?李二转头问道。 “你们觉得哪队第一,哪队倒数第一啊?” 众人全都被问蒙了,整个过程都被震惊的七荤八素,谁有心思注意哪一队最好,哪一队最差?其实李二也很懵,刚才他也被震懵了,所以早就忘了这茬了。 “大家回想一下啊。” 李庸淡淡的说道,李孝恭笑道、 “回想?满脑子都是整齐的画面,感觉都一样震撼,根本就分不出哪一队更好来。” 杜如晦也笑道 “那倒是,今天太震撼了,还真没法分出优劣来。” 李庸很是无语,你们就不能靠谱点,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想到了很多,但是却偏偏没想到这些家伙们全程懵逼,李二阔步上前,扬声道。 “某一开始钦点李庸为神机营将军,估计很多人心中都很质疑,但是今天过后,不会有人再质疑了,李庸说要练出一支强兵出来,某,今天已经看到了强兵的影子,某很欣慰,李庸不负某的期望,神机营也不负某的期望,某希望你们能继续下去,成为一支强兵,甚至成为天下第一强兵,今天某今天真的很高兴,神机营全体将士,皆有赏。” “万岁~” “万岁~” 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为此次考核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李二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笑问道。 “队列练到这种地步,也算是独步天下了,接下来就该练军阵了吧?” 李庸听的直摇头,这就独步天下了?那是你们没见过什么叫真正的队列,李庸笑道。 “圣人,那就是我练的军阵。” 排队枪毙战术啊,可不就是队列嘛,李二整个人都愣住了,一脸疑惑道。 “什么?那就是你要练的军阵?” 不只李二愣住了,其他人也全都愣住了,这怎么能当军阵呢?李庸笑着解释道。 “圣人,这是神机营,他们使用的兵器是火枪,那会是全然不同的兵器,他们现在的队列就是最好的阵型。” “火枪?火器监制出来了吗?你就这么肯定这是最好的阵型吗?” 李二问道。 “火枪已经制出来了。” 李庸回答道,李二听了顿时来了精神,大感兴趣问道。 “哦?火枪已经制出来了?在哪儿呢?快,快取来瞧瞧!” 不只李二感兴趣,几乎在场的所有武将都感兴趣,因为李庸一直很吹捧火枪,对火枪的重视犹胜于火炮,所以他们心里才更加好奇,火枪到底有多厉害,竟然让李庸更加重视。 “圣人,容臣卖个关子,等下个月,下个月臣让神机营的将士们展现一下火枪,能让圣人和诸位大人更加直观的了解火枪。” 李庸笑吟吟道,啪~李二一巴掌拍在了李庸的后脑勺上。 “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你知不知道某心里有多好奇?你把火枪夸的跟什么似的,某都等了一年了,造出火枪来不跟某禀报,还要跟某卖关子?” 李二没好气说道,程咬金他们连连点头,可以说李二这一巴掌拍在了他们的心里,唯一的遗憾就是李二拍的太轻了,就应该一巴掌拍这小子个趔趄,吹火枪吹了一年了,各种鄙夷火炮,现在火枪终于搞出来了,竟然还要卖关子?信不信把你给卖了,这完全打乱了计划好不好?李庸原本准备选出神机营的将士训练使用火枪,然后通过一场实战演练,将火枪的威力完美的呈现出来,完成火枪在大唐的处女秀,李庸十分无语,你们就不能等一等吗? 第二百七十九章 遂火枪 但是他们那火热而又渴望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李庸,根本等不了,李庸有些无奈的招呼苏定方。 “去,把我的遂火枪拿来。” 遂火枪?能让李庸推崇备至的火枪到底是什么样?薛仁贵捧着火枪赶来,交到了李庸的手上,众人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那就是李庸推崇备至的火枪?要想当初他们第一次见到火炮的时候是何等的震撼,那犀利的造型!那庞大的身躯!一看就是威猛不凡,而比火炮还要让李庸推崇的火枪竟然就是这样?怎么看起来就像是个烧火棍? “这就是火枪?” 李二打量着李庸手里的棍子问道。 “你这火枪怎么看起来像是个烧火棍?” 程咬金纳闷的问道,李承乾、李泰等人也很是怀疑,这看起来就是根棍子,而且还是个造型别致的棍子,这样的棍子怎么用?上了战场抡着打人吗?李二、李靖、程咬金、徐世绩等人倒是知道,按照李庸的说法,火枪应该是远程武器,问题是,这样的棍子怎么看都射不多远,能有什么威力? “射程在一百多步,太过具体的数据还没有试验出来……” 还没等李庸说完,李二已经失声喊道。 “什么?射程有一百多步?” 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和不信,就这样的烧火棍,能射一百多步那么远?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你这烧火棍能射一百多步远?吹呢?” “李庸,真的假的?” 李承乾和李泰望着父皇还有一众大将们震惊的样子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毕竟他们所有人都没见过火枪的威力,李承乾忍不住问道。 “父皇,只是一百多步而已,这有什么好震惊的?宫里的侍卫能射百步穿杨的多了去呢。” 杜如晦笑着解释道。 “太子殿下,宫里的侍卫那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军中高手,所以才让殿下觉得射一百步远不算什么,其实军中的弓箭手一般也就能射六七十步远,过了六七十步就是没什么准头了,也没什么杀伤力。” 李承乾和李泰这才感到震惊,弓箭才能射六七十步,火枪竟然能射一百步远?这也太强了吧?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皇和朝中大将们这么震惊,李庸接着笑道。 “威力也要比弓箭要大的多,战场上有的人中了箭还能继续忍着伤继续杀敌,但是如果中了火枪,不死也丧失了战斗力。” 比弓箭射的远,比弓箭的威力还大,程咬金一脸震惊说道。 “这棍子看起来其貌不扬,竟然这么强?这强的有点没天理了啊!” 众人全都一致点头,这确实强的没谱了,比弓箭射的远,威力还大,那以后弓箭岂不是就被淘汰了?李二望着李庸的烧火棍,眼中闪过一丝火热,怪不得李庸这么推崇火枪,这玩意儿也堪称神器啊,虽然和神臂弓相比,射程还是一般,但是这个不能这样比,所有的弓箭都是需要力气的,火枪需要的力气几乎为零,李庸接着说道。 “而且火枪使用简单,训练起来也容易,只需要一两个月的工夫就能训练出合格的火枪手。” 嘶~李二等人听了不禁倒吸一口气,再次被李庸的话震惊了,只需要一两个月的工夫就能训练出合格的火枪手?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关键时候,可以大规模征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拉出一支大军,李庸笑道。 “不过,火枪也有缺点,还有很大的需要提高的余地。” 听到火枪还有缺点,李二等人莫名的松了口气,刚才李庸说的火枪太吓人了,射程又远,威力又大,听到李庸说有缺点,他们不但没有感到失望,反倒是觉得真实,李二笑着问道。 “都有什么缺点?” 李庸解释道。 “第一是准头不行,这是无膛线的火枪,所以射出的枪弹无法像弓箭那样准,瞄准远处的人,能不能打中全看运气,大概率是打不中的,根本不会有神射手。” 李承乾还有一众文官们听了不由议论纷纷。 “打的再远,威力再大,准头不行那有什么用?” “就是啊,准头不行,打不着人,威力再大也白扯啊!” 如果真的白扯,那李庸又怎么会对火枪如此推崇?李二挑眉问道。 “齐射?” 李庸点头道。 “对,齐射,火枪准头不行也只是相对于精通射箭的人来说,在远距离作战,大多数弓箭手准头也不行,所以其实也差不多,都是靠齐射。” 程咬金等一众大将们顿时都明白了,火枪单兵作战准头不行,但是却可用于齐射当中,而且会比弓箭更强。 “还有一个缺点,就是火枪的填装需要时间,没有弓箭手取箭射箭那么快,好处就是不用浪费臂力,可以持续的射击。” 李庸解释道,众人听完之后心里对火枪大体有了印象,射程远,威力大,但是准头差,装填费时间,但是听一百遍终究不如亲眼目睹,李二期待道。 “赶快试一下看看,是不是跟你说的那样射程远,威力大。” “臣手里就一把火枪,没法齐射,所以效果没法真实的展现出来,不如再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臣让神机营的将士们给圣人好好表现一下……” 还没等说完,李庸就敏锐的看到了李二的手有抬起来的架势,算了,算了,让你们这些猴急的土包子们见见世面,李庸挥手说道。 “苏定方,一百步远,让士卒们摆上几十个靶子,放的密一点。” 苏定方立即答应着去了,其他人全都惊呆了,几十个靶子?为什么要放几十个靶子?李二不由问道。 “放几十个靶子?火枪的准头这么差吗?” 这岂止是准头差,这简直是没有准头,李庸理直气壮说道。 “不是火枪的准头这么差,是臣的准头这么差。” 噗~程咬金等人全都忍不住喷笑起来,李庸理直气壮说道、 “笑什么笑?火枪才制作出来,我也没有练过,没有准头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其实李庸早就练过很多次了,虽然比不上西山营后装步枪,遂火枪简陋又落后,但是对于从没有摸过枪的人来说也十分新鲜,其实李庸的枪法算是不错的,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而已,因为他的机会就是藏拙钓大鱼,但是毕竟是鸟铳,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李庸觉得还是稳一点好,几十个靶子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看上去极为醒目,李庸觉得这下稳了,李二看着远处那密密麻麻的几十个靶子,失笑道。 “这就是闭着眼也能射中啊。” 以他的箭术,确实闭着眼睛都能射中,但是,那指的是弓箭,李庸没有理他,而是认真的开始装填火枪,所以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庸的手上,看他怎么装填火枪,看着李庸的动作,李靖等人禁不住眉头微微皱起,装填确实很费劲,要知道在战场上每一刻都很宝贵,都有可能决定胜负。 “装填好了,我要试枪了。” 程咬金纳闷的问道。 “不用点火吗?不是叫火枪吗?” “我在里面装了燧石,可以击打出火花,这样就不用点火了,而且即便在雨天也可以使用。” 李庸一边瞄准,一边解释道,李二听了不由点头赞许,不得不说李庸这脑瓜子还真是好使,竟然用燧石代替了点火,其实李庸开始的时候是不想一下子就弄出遂火枪的,可是后来想了想,自己都已经是后装步枪了,遂火枪没膛线没有黄色火药,威力也只比朝天吼的厉害就好了,所以他就把遂火枪拿了出来,嘭~一声响亮的响声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烟雾,这响声和火炮相比差的远了,所以众人并未感到惊异,至于烟雾,火器嘛,产生烟雾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众人最关心的还是射程和威力。 “打中了~” 李庸大声喊道,打中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不过,众人还是心中一阵激动,一百步啊,竟然真的打中了!这可和臂力什么都没关系,就谁抱着火枪都能打一样远。 “走,去瞧瞧。” 李二迫不及待的就向靶子那走去,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靶子走来,来到了被击中的靶子面前,仔细的打量着。 “强,太强了,一百步的距离竟然把靶子打成这样,这威力比一般的弓箭强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程咬金说道。 “照这个力度,还能再打出个几十步绝对没问题,就是不知道打出几十步后威力如何,准头如何?” 徐世绩思索说道,众人全都是打仗的行家,自然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威力和射程确实没得说,比李庸说的还要强,出乎意料啊,就是这准头还不好判断。” 李二点头称赞道。 “其实也挺准的,我原本瞄准的就是这个靶子,结果真的打中了…” 李庸笑吟吟说道,程咬金等人听了不由翻了个白眼,信你个鬼,你小子坏的很,徐世绩沉吟说道。 “李庸毕竟也才刚接触火枪,能打中至少说明火枪的准头不至于离谱。” 李靖也点头说道。 “老臣也是这么觉得,李庸没经过训练,一百步的距离仍然能打中这些靶子,至少用于齐射绝对是没问题的。” “臣觉得最大的问题是填装,实在太过费时间了,如果是在战场上面对骑兵的话,恐怕都来不及第二轮齐射。面对的敌人是步兵的话,倒还有用武之地。” 李二等人听了也不禁皱眉,这确实是很大问题,偏偏大唐面对的敌人全是骑兵为主,这也限制了火枪的使用,不过,李二倒是想到了另一点,征高句丽的时候或许能用的上,因为高句丽的骑兵不多,而且以火枪的射程攻城也有奇效,不得不承认,不论是火炮还是火枪都是攻城利器啊,程咬金笑道。 “所以说,火枪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嘛,可以当作奇兵使用,而且攻城也很有用。” 侯君集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过,火枪终究还是没法取代弓箭的,填装太耗时间了,在战场上,时间太关键了。” 所有这些议论李庸只是静静的听着,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好似并不在意,李二转头看到了李庸正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里的火枪,一脸笑意,好似没有听到众人的议论一样,众人在这里议论着呢,李庸怎么可能没有听到?所以说,这小子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李二挑了挑眉,笑道。 “你们瞧瞧,这小子笑的,跟只小狐狸一样,还有什么鬼主意赶紧说。” 众人这才注意到李庸嘴角的笑意,顿时明白了,感情这小子一直没出声是躲在一旁看笑话。程咬金等人顿时嚷嚷了起来。 “我就说这小子坏的很,竟然躲在一边看咱们笑话。” 李庸笑道。 “你们只是漏了一点,我对火枪也不熟悉,不止准头不怎么样,装填也不熟悉,所以才显得装填格外的慢,训练火枪,装填也是很重要的一项,毕竟在战场上时间是很宝贵的。” 程咬金听了立即叫道。 “对啊,把这事给忘了,李庸对火枪不熟悉,不止准头不行,装填的也慢啊。” 李二等人听了也不禁点头,李庸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他们刚才确实忽略了这一点,也就是说,熟练的火枪手装填速度并不像李庸刚刚表现的那么慢,徐世绩问道。 “李庸,如果熟练的话,能快多少?” 这话可谓是问出了众人的心声,李庸摊手说道。 “这我也不知道啊,目前还没有人熟练,我就说嘛,等一个月后再展现给大家看,那时候才会有一个准确的评判。” 李靖沉吟道。 “刚才我仔细的观察了李庸的装填,熟练了时间上至少缩短一半,相比弓箭还是很耗时间啊,不过,倒也可堪一用,可以和弓箭手相互补足,具体的用法还得再深思。” 李二也点头说道。 “时间再缩短一半,那么长的射程,那么大的威力,配合弓箭用好了就是一支奇兵。” 李承乾、李泰还有一众不怎么懂打仗的文臣们还有些似懂非懂,但是如李靖等一众将领们已经开始思索怎么运用火枪了。那射程,那威力,确实让人心动,但是偏偏装填的时间那么长,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看到他们那认真思索的样子,李庸忍不住笑了,这次众人都机灵了,立即就注意到了李庸嘴角的笑意。 “快看,快看,李庸又笑了。” 第二百八十章 蜜汁微笑 李庸为什么会笑?肯定是觉得他们哪里说的不对,问题是他们刚才讨论的十分认真,确定没有哪里不对,这小子为什么会笑?而笑的那么猥琐,蜜汁微笑是最让人抓狂的,简直是不把他们这些朝中名将放在眼里啊,李二疑惑而又期待的问道。 “李庸,你又有什么主意吗?” 他的心里也很疑惑,因为他自忖刚刚的讨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李庸这个微笑简直是在质疑他的军事能力,但是他又十分期待,因为他对火枪的射程和威力真的十分喜爱,他是真心希望李庸还有什么主意。 “我觉得不需要用火枪去配合什么弓箭,在我看来,有了火枪,弓箭就该被淘汰,就该被扫进垃圾堆。” 李庸自信满满说道,火枪淘汰弓箭,这已经是被历史证明了的结果。 “弓箭应该被淘汰?这未免太自信了,你如何解决填装时间长的弊端?如果解决不了,火枪就无法淘汰弓箭。” 李二断然说道,李庸也点头回答道。 “填装时间长这确实是一个缺点,也是火器监下一步需要攻克的难点,一方面加膛线增加准确度,一方面可以想法在后面填装,这样填装就不会那么耗时间了,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虽然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很难确定什么时候能解决。” 李承乾忍不住插嘴问道。 “也就是说,火枪暂时还不能用?” 李二等人听了全都摇头,李庸对火枪推崇备至寄予厚望,怎么可能拿出不能用的火枪来?程咬金急声说道。 “李庸,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的都急死了。” 李庸笑着说道。 “现在可以用队列来弥补。” 用队列来弥补?李二等人一听顿时都愣住了,可以用队列来弥补?如何弥补? “我称之为三段击。” 李庸脸上又带着蜜汁微笑笑了起来,然而李二等人还是有些茫然,三段击是什么?李庸回头招呼道。 “李崇义,李景恒,张志龙,来来来。” 李崇义三人待在后面正处于懵逼之中,他们心里十分羡慕李庸,他们只能窝在后面连插嘴的资格都没有,而李庸呢,万众瞩目,站在圣人和一众大佬们面前侃侃而谈,年轻一代中还有谁能和李庸一样?连太子都不能,羡慕,钦佩,向往,然后他们就听到了李庸的招呼声,三人像是愣了愣,然后心里立即爆发出了巨大的惊喜,虽然不知道招呼他们三个干什么,但是却一下子让他们被众人瞩目,这种感觉真是爽爆了,三人在其他人羡慕的眼神中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来。 “来来来,站好演示一下。” 李庸拉着他们三个让他们三个人站成了三排。 “来,李崇义现在你开完枪了,现在你蹲下开始装填火药,然后李景恒你开枪射击,好了,你蹲下装填火枪,然后张志龙开枪,然后装填火枪,李崇义你起立开枪射击。” 李庸简单的演示了一下。 “这就是三段击,用队列来弥补装填耗时长的缺陷,可以连绵不绝。” 李庸笑着解释道,李崇义三人还有些懵圈,被圣人还有一众朝中大佬们瞩目,他们三个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已经基本丧失了思考能力,李二、李靖等人在李庸演示到了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三段击,这就是李庸说的用队列来补足装填耗费时间的缺陷,很简单的方法,但是,管用,只是略一思索,他们就想明白了,可行!十分可行,简直太可行了,程咬金激动的叫道。 “好小子,你这脑袋瓜子怎么想到的?这法子可行,简直太可行了。” 徐世绩也点头说道。 “这法子虽然简单,但是却完美的解决了装填的问题,如此的,火枪的用处就大了。” 李孝恭笑着说道。 “如此远的射程,如此大的威力,加上三段击的用法,强,太强了,怪不得李庸说可以淘汰弓箭,我觉的,或许火枪真的能淘汰弓箭。” 李靖沉吟道。 “能不能完全取代弓箭还得通过实战的考验,不过,火枪一定可以在战场上大放异彩。” 尉迟恭激动的喊道。 “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战场上试试啊,火枪,还有火炮,哈哈,以后这仗打的可过瘾了。” 不只是尉迟恭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战场上试试,其他的将领们又何尝不是这样,火枪那威力,那射程,本就惊艳了他们,如今在加上三段击的队列解决了装填的问题,简直就是战场上收割生命的利器啊,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于李二了,今天李庸的神机营给了他极大的惊喜,然而却远远没有火枪给他的惊喜大,怪不得李庸如此推崇火枪,果然强啊,虽然不及火炮给人的震撼大,但是用处却比火炮多,起到的作用也比火炮大,所以李庸对火炮更加推崇是对的,虽然李二自己就是一个擅长弓箭的神射手,但是他也觉得,火枪很可能会淘汰弓箭,三段击完全是可行的,而火枪的射程和威力都远胜弓箭,最重要的是,火器监还会继续改进,李二记得李庸曾经说过一句话,以后终将是火器的时代,以前他是将信将疑的,但是这次第一次有了这种感悟,也不枉他花费心思搞那么多动作,千年老阴哔长孙无忌这个时候拱手笑道。 “恭贺圣人又得一远战利器!” “恭贺圣人又得一远战利器!” “圣人,臣倒是觉得火枪如火炮一样,都是镇国利器啊!” “是啊圣人,火器监又立下大功了,李庸又立下大功了!” 经过李庸的一番解释,就连不懂战事的文臣也听了个明白,火枪确实是了不得的功绩,无论文臣还是武将纷纷道贺,其实有些人心里很酸,这样一来,李庸的地位就会水涨船高,以后对付他就更难了,不管怎么样,李二听的龙颜大悦,大笑道。 “火枪确实如火炮一般称得上是镇国利器,这威力,这射程,运用三段击的战术,即便对战骑兵也一定会卓有成效,李庸又为某,为大唐添一远战利器,功不可没!” 李庸微微摇头笑道。 “圣人,谁说火枪只能用于远战?” 谁说火枪只能用作远战?这不废话吗?射程达一百多步的火枪,不用于远战,咋的,上了战场还抡起来打人啊?程咬金笑呵呵道。 “李庸啊,棍子在战场上不好使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李庸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李庸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还能不知道棍子在战场上不好使?李二笑道。 “当然,如果逼急了,火枪抡起来也能将就着用,但是能起到多大作用就不好说了。” 众人听了再次笑了起来,李庸站在那里,仍然微微笑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李二看着李庸脸上的微笑,这微笑和刚才一模一样,他有些不可置信道。 “你不会还有什么点子吧?” 还有什么点子?还能有什么点子?远战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火枪本就是远战兵器,不能用于近战啊。 “可以在这里装一个枪头,或者刺刀。” 李庸一边比划一边笑道,比划完之后,李庸举着火枪做了一个刺的动作,静谧,包括李二在内,所有人都呆住了,呆呆的看着李庸,呆呆的看着李庸手里的枪,刚刚李庸这个突刺的动作干净利落,十分的潇洒,显出了十分高超的枪术功底,然而李二等人被惊呆了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李庸所说的装刺刀的主意,对啊,装上一个枪头或者刺刀不就变成了一把长枪了吗?既是火枪又是长枪,既可以远战又可以近战,好似一股电流传遍全身,李二激动的近乎战栗,而程咬金等人则激动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一众朝中的国公勋臣,在皇帝面前激动的跳了起来,可见他们是多震惊,多激动! “卧艹~” “卧艹~” “卧艹~对啊,可以装个枪头!” “装刺刀,卧槽,这主意绝了!” 不但跳了起来,一众国公们还齐齐在皇帝面前爆粗口,李承乾、李泰等人都傻眼了,这还是充满威仪的朝中国公勋臣吗?要说程咬金、尉迟恭等爆粗口也就罢了,竟然连李靖、徐世绩都爆了粗口,甚至他们分明听到连长孙无忌都爆了粗口,甚至杜如晦、房玄龄、魏征都爆了粗口,后面的房遗直、长孙冲等人也都懵逼了,他们还真没见过自己老爷子爆粗口,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御前爆粗口,这可是严重的御前失仪,但是却没有人在意,因为连皇帝都禁不住爆粗口了,就连文官们都觉得这情有可原,因为李庸刚刚的点子实在太让人震惊了,太让人惊喜了,让人情不自禁,因为自古有以来从没有一种兵器能够像火枪威力强大既能远攻又能近战,火枪太了不起了,李二上前拍着李庸的肩膀,激动说道。 “好小子,你怎么想出来的,太强了,远战近战皆宜,神兵利器啊,这是我大唐的神兵利器啊!” 火枪的出现确实改变了战争的格局,怎么样被赞誉都不过分。况且李庸拿出来的是直接就可以在战争中使用的成熟的火枪,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它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看到李二那激动的模样,李庸就知道他已经在大唐君臣心中打开了一扇门,毫无疑问,大唐将会在火器的道路上狂奔,谁都无法阻止,绝对不会像历史上某个傻逼朝代的皇帝那么见识短浅,呵,那个朝代不止千古一帝多,骚操作也多,彻底搁置了火器的发展。有大臣研制出了先进的火器,某千古一帝转头就把人给发配了,程咬金仿佛想到了什么,大声嚷嚷道。 “怪不得李庸扬言说要把火器营练成天下第一强兵,原来是有火器这个杀手锏,再加上火炮,傻子也能练成天下第一强兵。” 李庸一听顿时脸都黑了,什么叫傻子都练成天下第一强兵?其他人也禁不住笑了。 “火枪加火炮,我们这下彻底信了,李庸还真能练出天下第一强兵。” 开什么玩笑,刚刚神机营那队列他们又不是没有见到,那样整齐的队列,那样严明的军纪,再加上火枪火炮,练成天下第一强兵很正常。 侯君集此时阴阳怪气的笑道。 “圣人,这样的神兵利器若只装配神机营是不是太过可惜了?” 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听了都禁不住齐齐点头,这样的神兵利器若只装配神机营一军未免太可惜了,其实他们更关心的是把这样的神兵利器搞到手,以后能对付李庸,李二还傻乎乎的大笑道。 “那是自然,如此神兵利器当然要装配全军,我大唐数十万将士全都是强军。” 程咬金大声道。 “那吐蕃大论临走的时候还敢威胁圣人,给臣一万火枪军,臣就能灭了吐蕃。” 尉迟恭抬杠的笑道。 “何劳卢国公出马,本将就可以了,一万火枪军绝对能的吐蕃落荒而逃。” 你们想的也太简单了吧?这就准备打仗了?拿着这一支火枪去打仗吗?看到李庸脸上的表情,李二笑道。 “怎么?不舍得将火枪装配全军啊?把抢了神机营的风采啊?不用担忧,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某都记在心里呢,再立下一桩大功某就进封你为郡公!” 无论文臣还是武将听了全都笑着,没有人有异议,别说让李庸再立功劳然后进封郡公了,就是现在就进封李庸为郡公也没有人有异议,因为李庸的功劳摆在那里,确实当得起,而且大家都心里有数,李庸的国公之位早已经板上钉钉,论功劳李庸有,论圣眷李庸也有,而且李庸还是长乐公主的驸马啊,将来继承国公之位的是李庸和长乐公主的孩子啊,大家心里都明白,之所以皇帝迟迟没有给李庸进封郡公是不想让李庸志得意满,还想让他再立功勋,李庸听了不由微微撇嘴,不就是郡公嘛,说的就跟我稀罕一样,真要稀罕什么爵位,劳资有枪有炮,直接出去再建一个王朝当土皇帝去。 “怎么会不舍得?臣造出火枪,造出火炮,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让我大唐的国力更上一层楼,想让我大唐威慑四海,想助圣人开创万世伟业,打造一个从未有过的王朝!” 李庸很装十三的说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试枪 李二听了不由想起了他想征服高句丽的梦想,简直心潮澎湃,当初李庸十分不屑一顾的说了一句,当多大点事呢,为此他愤愤不平了很久,李庸竟然鄙视他?然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李庸哪来的信心鄙视他,因为火枪啊,有了火枪,有了火炮,区区高句丽,那还叫事儿吗?征服高句丽啊,一想到能征服高句丽,他心中就激动不已,他是亘古未有的天可汗,前隋因征高句丽而亡,他再若征服了高句丽,那当然算是开创了千古伟业,如果李庸知道李二心中所想的话,一定会十分鄙夷,还千古一帝呢,瞧你那点出息,世界很大的,打到死都不一定打的完,李庸的话是意有所指,但是其他人根本听不出来,因为李二征高句丽的梦想除了皇后就和李庸说过,其他人听了李庸的话,只是觉得李庸在拍马屁,而且这马屁拍的还特别好,拍到了皇帝的心坎里去了,看到李二龙颜大悦已经开始yy了,李庸觉得很有必要给他一盆冷水冷静一下。 “臣并不是不愿将火枪推广到全军,只是现在火枪才刚刚研制出来,火器监的制造能力也有限,一个月能制造个二三百支就不错了。” 李庸笑道,程咬金、尉迟恭等人一听顿时愣住了,啥玩意儿?这么犀利的武器一年才造个两三千支,那猴年马月才能装配到全军?别说装配到全军,只是装配神机营都费劲,李二也明白以火器监如今的工匠既要造火炮又要造火枪,人手自然不够用,不过,既然要装配火枪到全军,那弓箭就被淘汰了,自然可以抽调大批制造弓箭的弓箭到火器监,李二大手一挥说道。 “人手的问题无须忧心,某会尽快抽调工匠到火器监,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一年必须制造出几万支火枪来。” 火枪果然彻底把李二给征服了,李庸笑道。 “圣人不必心急,其实加刺刀的事臣也只是设想,现在火器监还没有制造出来,还需要继续研制。” “加紧研制,加紧制造,立下功劳的工匠某决不吝啬赏赐。” 李二豪气干云,表示了对火枪的重视,李庸心里早就乐开花了,现在火器监采购的都是他西山工坊的钢材,这样下去,他的军工大业就可以完成了,用朝廷的钱养自己的部队,简直不要太爽了,已经退休的李靖沉吟道。 “圣人,火枪无论威力还是射程都让人叹为观止,但是具体在战场上使用效果如何,如何使用都还需验证,不能轻易给大军换装。” 即使李靖已经退休,但是他说的是老成持重之言,李庸也没什么意见,笑道。 “臣觉得卫国公所言有理,先装配给神机营试试效果如何。” 众人听了都不禁点头,火枪和火炮的出现无疑是对现有军阵战法的一种颠覆,如何运用还有待琢磨,若是贸然给全军大换装,在不熟悉使用的情形下也许反倒是灾难,李二这次没有反对,他点头说道。 “嗯,药师所言甚是,先给神机营装配,然后演示给大家看看,然后小规模装配给边镇,让他们试验一下,并总结经验,大规模换装确实不能操之过急。” 经验怎么来的?当然是打出来的,大规模换装不是不可能,只要有钱,李庸就可以把产能提上去,但是没钱,那就另说了,现在的李二可是穷的叮当响,对于李靖等人的严谨,李庸还是很欣赏的。 “不知道吐蕃会不会有动作,薛延陀近来也不安分,倒是有很多试验的机会啊。” 李二笑道,一众将领们眼睛都亮了,火枪那威力那射程,看的人心里痒痒的,谁不想在战场上试试这种新式兵器? “圣人,兵者乃凶事也,李庸所造的火器确实犀利,如今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若是圣人因为火器而大动刀兵,穷兵黩武,非社稷幸事,望圣人三思。” 这么不和谐的声音李庸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不得不说,魏征真是刚啊,老山炮就是老山炮,找到机会就打两炮,非得在李二这么激动兴奋的时候给他当头一棒,这真特么刺激了,李庸虽然屡屡怼李二,还喜欢搞李二的钱,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分寸的,可不像魏征那么作死,至于他大骂李二,额,那只是意外,果然原本激动的满脸潮红的李二一张脸顿时僵住了,那表情就跟吞了一坨翔一样。 “某自登基以来,一直主张休养生息,虽然也有动兵,但也是为了边镇的安稳,何来穷兵黩武一说?” 李二沉声道,李二说这话,李庸都觉得是不是李二有间接失忆,你他喵的没事去搞吐蕃呢?如果不是自己的炸弹,现在松州都被你玩没了,李庸真不知道如果让魏征知道李二打算征辽东,魏征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用唾沫把李二淹死?李庸笑道。 “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无论火枪还是火炮,都是为了增强军力,从古至今,西边就从没有消停的时候,就算不去打人家,也得防备人家来打咱们,火枪和火炮能让咱们大唐少死人,我觉得这就是好事。” 魏征很不给面子,正色说道。 “火器之利对于我大唐百姓当然是好事,可是,就怕圣人还有朝中诸将反倒因为火器之利而频起刀兵,毁了这大好盛世。” 虽然魏征说的肯切,但是李二的脸色仍然不好看,这到底是在神机营,李庸作为东道主总不能看着气氛僵硬下去。 “圣人乃是可比尧舜的明君,朝中也有魏大人这样直言进谏之臣,只会盛世延绵。” 李庸笑着打着圆场说道,房玄龄这个老好人也笑道。 “是啊是啊,李庸说的好,圣人励精图治,咱们这些老臣夙兴夜寐,就只愿这盛世延绵。” 李二脸色终于好转了,笑道。 “某自忖也不是隋炀帝那等穷兵黩武的暴君。” 众人全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这才又缓和了。 “把火枪给某瞧瞧,那会儿某还瞧不上眼呢,跟个烧火棍似的,没想到竟然还是神兵利器。” 李二的目光落在了李庸手里的火枪上,被魏征这么一打岔,李二心中的激动也终于平静了些,注意力放在了火枪上,不止李二,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火枪上,刚刚看过李庸射击,他们觉得这玩意儿好像还挺有意思的,李二接过火枪一脸稀奇的打量着,一边啧啧称叹,然后又抛给了李庸,吩咐道。 “装填好。” 李二这是想要试一试火枪啊,李庸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刚刚李二怎么说来着,闭着眼也能打中? “圣人,是想试枪吗?在这里试还是去那边一百步远的地方试?” 李庸一边装填火枪,一边问道。 “当然是去那边试,在这里有什么好试的,某可是神射手。” 李二没好气说道,他感觉李庸这话简直是在怀疑他的射术,可惜李庸年轻,没有跟着他上过战场,不知道他的箭术有多厉害,当年他敢只带着几十骑去观察敌情,遇到敌军是有常有的事,但是他总是有惊无险,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一手好射术,所有人都在仔细的观察着李庸装填火药,李二观察的尤为仔细,因为他已经起了将这支火枪占为己有的念头,装填好火药,李二大步流星的向回走去,大家都兴致迥然的跟着,准备看皇帝大显身手,他们这些跟着皇帝打天下的老将全都清楚,皇帝箭术不说当世无双,也确实是当世罕有对手,李庸背着手跟在后面,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李二在李庸刚刚打枪的地方站定,然后举枪瞄准,嘭~一声枪响,烟雾缭绕,一片寂静,原本程咬金等人拍马屁的话早就已经酝酿好了,都已经到了嘴边,听到枪响他们差点就脱口而出,但是他们却连忙住嘴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马屁给咽了回去,因为皇帝的这一枪竟然没有打中,皇帝怎么可能没有打中?程咬金等人全都懵了,之前他们怎么也没有想过皇帝会没有射中?毕竟,连李庸都能射中,而皇帝却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啊,所有人一片安静,一片呆滞,李庸微微笑着抚掌道。 “圣人好射术!” 神射手怎么了?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后坐力,第一次开枪就想打中,想的倒挺美。 “某没打中。” 李二回头没好气的瞪了李庸一眼,明明都没打中,这小子却还笑着夸赞好射术,他怎么觉得这话里有讥讽之意。 “要不,圣人闭上眼睛试试?” 李庸笑吟吟道,李二望着李庸的目光十分无语,李庸的则一脸无辜的眼神,是你说的闭着眼都能打中。程咬金他们很想笑,但是却努力的忍着,满朝文武估计也就李庸敢和皇帝这么说话,李承乾和李泰尤其无语,李庸你真不怕被打死吗?不过,估计李二都已经习惯了李庸突如其来的皮。 “继续装填,再来一枪,某必中。” 李二哼了一声,自信满满道,吹牛皮还不带打草稿的,李庸干净利落的装填火药,然后一脸笑意的递给了李二,我就安静的看你表演,你以为火枪很容易啊?火枪手都是靠子弹喂出来的,李二端枪瞄准,然后果断开枪,嘭~ “中了~” “打中了~” “圣人神射~” 马屁声如潮,唯有李庸愣住了,竟然真的打中了? “圣人的运气还真不错!” 李庸淡淡的赞道。 “运气?某凭的可不是运气,开第一枪的时候,某就已经察觉到了,火枪开枪的时候有一个向后的力道,使得枪管上挑,所以在开枪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控制住,这玩意儿简单的很,没什么难的。” 李二若有所指的笑道。 “圣人不愧是天赋异禀啊,竟然这么快就领会了火枪的技巧。” 长孙无忌连忙一顿龙屁拍的啪啪响的赞道,什么天赋异禀?李庸总觉得李二就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所以李庸干净利落的再次装填,极力怂恿道。 “圣人,再来一枪试试啊!” 李二笑吟吟的接过枪来,再次举枪瞄准,嘭~ “中了~” “中了~” “好~” 又是一顿龙屁声,李庸很无语,竟然真的又射中了。 “来,再填装!” 李二将枪递给了李庸,连续开了几枪,全都中了,这下李庸不得不信了,李二是真的领悟了开枪射击的精髓。 “开了这几枪,某倒是大体弄明白了,李庸说的没错,这火枪准头确实不行,很难像弓箭一样精准射中某一点,但是却能控制在某一个范围内大差不离,而且,火枪比之弓箭来说,要简单太多了,对于神射手来说,火枪不如弓箭,但是对于普通士卒来说,火枪远胜弓箭,军中齐射,这准头足够了!再加上一百多步射程,而且还威力奇大,神兵利器啊!” 李二总结说道,徐世绩也笑道。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装填耗费时间,接下来就看李庸的三段击效果到底如何了。” 李庸自信的笑道。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先练一队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好,一个月之后,某再来神机营看看效果如何,克明、玄龄,回去之后尽快调派工匠给火器监,李庸,火炮和火器的制造都不能松懈,还有刺刀也要抓紧研制。” 李二频频嘱咐道,在亲自试过火枪之后,李二已经彻底被火枪征服了,别说有李庸三段击的战术,即便没有,李二也会大造火枪的,火枪确实有弓箭无法比拟的优势。 “起驾回宫。” 李二手里仍然十分宝贝的抓着那支火枪,丝毫没有还给李庸的意思,然而,不止李二十分宝贝火枪,程咬金等人同样眼巴巴的看着那支火枪,不过他们看到皇帝始终抱着火枪,也不好意思开口,其实最眼馋火枪的是李崇义他们,他们正打算等着皇帝走了,也试一试火枪呢,结果皇帝竟然拿着火枪就不松手了,看到李二那十分宝贝的样子,李庸很是不屑,不就是一支火枪嘛,而且还是落后的燧发枪,这些土包子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叫真正的枪,虽然李庸已经有了后装式步枪,但是,这不妨碍李庸嫌弃燧发枪啊,太简陋了,太粗糙了,装填太麻烦了,枪声太难听了,而且还有一股浓烟,而且还那么长,一点都不好携带,李庸突然想到了一点,不如让火器监造一支短枪?像西山营一样? 第二百八十二章 履约 李二走了,带着无限的憧憬和希望,随行的大臣们也离开了,武官们激动,文官们激动之中有不少人还带着一丝担忧,只有李崇义等人磨磨蹭蹭的不肯离开,一个个的眼巴巴的看着李庸。 “李庸,还有没有火枪?拿出来让我们试试啊。” 李崇义搓着手问道,李庸却笑道。 “我手上就那一支,已经被圣人抢走了,不过,火枪比弓箭要好玩的多,开枪时候的那种感觉不是弓箭能比拟的,啧啧,那感觉。”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肯定好玩的很,不然圣人也不会把枪顺走了,听李庸这么一说,李崇义他们更加渴望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就是一把火枪吗?火器监这几天就能制出几十把,过几天带你们来玩玩。” 李庸像个恶魔一样诱骗着他们,送走了李崇义他们,整个大营终于安静了下来,李庸漫步返回大帐,一众将领们已经济济一堂。 “参见将军~” 一众将领们激动之中带着一丝忐忑,激动是因为今天的场面太令人震撼了,不止圣人御驾亲临,还来了那么多朝中的高官显贵,还有太子、魏王……忐忑是因为他们心里害怕成为倒数第一当着全体将士的面做深刻检讨,李庸在帅位上坐了,笑道。 “今天的演练非常的成功,你们是没见到,圣人还有一众朝中重臣们站在台上都被震惊的傻掉了。” 随着李庸的话音一落,一众将官们顿时激动的欢呼起来,这意味着他们神机营一下子打出了名声,这是全体将士们的荣耀。 “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都很忐忑,很想知道谁才是倒数第一。” 李庸笑眯眯继续说道,此言一出,原本激动欢呼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忐忑起来,确实,不公布这个结果,他们就连欢呼心里都紧着一根弦,看着众人眼巴巴的忐忑模样,李庸笑道。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因为圣人和一众大臣们全程都被震懵了,所以没能评出谁是倒数第一,所以这次的考核,算你们都通过了。” 惊喜,太惊喜了,所有将官们全都松了一口气,不用在全体将士面前做深刻检讨,简直是太幸运了。 “太好了。” “吓死我了都。” “你们害怕,我就不害怕,我觉得我肯定不是倒数第一。” “屁,你吓得那熊样我们又不是没看到。” 大帐里的气氛这才彻底变得放松,变得火热起来,李庸这个时候笑道。 “这一个月来大家的辛苦我看在眼里,当然取得的成果也是十分显着的,大家都辛苦了。” “都是将军训练有方,练兵有道。” 一众将领们齐声道,现在他们是彻底服了,连圣人还有朝中的大将们都被吓傻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服的?李庸摆手笑说道。 “虽然暂时取得了一些成绩,也获得了圣人的认可,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松懈,继续努力,下个月,圣人还会驾临。” 众人听了被震惊的倒吸一口气,下个月圣人还会驾临?圣人日理万机,竟然还会抽出时间来他们神机营,可见圣人对神机营的看重,太荣耀了,荣耀的同时,压力也随之而来,李庸笑道。 “今天,我也跟圣人介绍了一下火枪,火枪深得圣人的赞誉,甚至未来会淘汰弓箭,所有的大唐将士都会换装成火枪。” 淘汰弓箭?所有的大唐将士都会换装成火枪?火枪这么猛的吗? “当然,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接下来的这一个月,每队抽出四名训练标兵,临时组建一支队伍由本将军和苏郎将亲自带着训练火枪,其他队伍依旧进行队列操练,待火器监的火枪到位之后,再进行火枪训练。” 激动,太令人激动了,终于可以开始火枪训练了,虽然队列的训练仍然不能落下,但至少有点调剂不是。长孙皇后知道皇帝去神机营了,一直在等着皇帝回来,心里十分好奇神机营到底训练的怎么样,立政殿里不止长孙皇后在等着,还有长乐公主也在等着,她这些天听李治念叨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自然知道父皇今天前往神机营考核,虽然在等着,但是她的心态还是毕竟平和的,甚至隐隐有种希望李庸练兵不怎么样的小心思,因为她一直以来都不希望李庸将来领兵出征,不想整日担惊受怕,不想和李庸分离。 “圣人回宫了。” 李二大步流星的走来,然而长孙皇后的目光却落在了皇帝手里那长长的棍子上,一脸的惊异,那是什么?这个造型别致的棍子怎么看都有些丑,但是能却被皇帝亲自拿在手里,那自然该非同凡响才是,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 “圣人手里拿的这是什么?” “宝贝,这可是宝贝。” 李二大笑道,一根那么丑的棍子能是什么宝贝?想到皇帝是从李庸的神机营里回来,长孙皇后有些好笑道。 “圣人又从李庸那里顺来了什么宝贝?” 自己女婿的东西,那能叫顺吗?况且火枪本就是用来装配大军的,李二有些自得的解释道。 “这是火枪。” “火枪?这就是被李庸推崇备至的火枪?看起来真丑。” 长孙皇后笑道。 “丑确实是丑了点,不过,真厉害啊,射程远超弓箭,而且威力奇大,简直是神器。” 李二兴奋道,火枪,长乐早就见过了,在华亭县的时候,那些警卫和海军的什么火器她没见过,但是她不能暴露出她早就见过这些火器,只是默默的不吭声,长孙皇后笑道。 “能被李庸这么推崇,想来也不会差。” “李庸曾经对某说,将来会是火器的天下,某还一直不信,现在某信了。” 李二感慨说道。 “神机营训练的如何?” 长孙皇后最好奇的还是这个。 “太出乎预料了,说实话,某当时在台上都看傻了,不止某看傻了,随某去的无论是武将还是文臣,全都看傻了。” 李二摇头晃脑笑着回答道,长孙皇后小嘴微张,一脸呆滞,一脸震惊,连皇帝都看傻了?所有的文臣武将都看傻了?皇帝和朝中的大将们都身经百战啊,什么样的精兵猛卒没见过,怎么会看傻了呢?李庸训练的神机营到底是什么样,怎么可能把皇帝和一众文臣武将们都看傻了?而且从皇帝的神态来看,显然是惊喜的傻了,而不是失望到傻了,但是,李庸才只练了一个月兵啊,一个月能有多大的效果,竟然能把皇帝和一众大臣们都惊呆了?长孙皇后突然感到很后悔,后悔没跟着一起去看看,之前她觉得反正就是操练嘛,还能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她才突然反应了过来,对啊,那可是李庸啊,那可是总是制造神奇的李庸啊。 “到底是什么样,竟然把圣人给惊呆了?” 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这时李治一脸激动的大声说道。 “我知道,母后,我知道,我看到了,太整齐了,那么多人就跟一个人一样,那脚步声,震天响,太壮观了。” 李治又蹦又跳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一张小脸激动的通红,虽然李治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是长孙皇后还是大概听明白了,李二也笑道。 “确实就如同稚奴说的,几千人的队列整齐划一,看着太让人震撼了,某虽看过千军万马,但是却没看过这么整齐的队列,太壮观了,看着就让人心潮澎湃。” 长孙皇后诧异的问道。 “就是整齐的队列?这么简单?” 李二摇头说道。 “简单?可不简单!想让那么多人整齐划一,那对每一个士卒要求都极高,几十个容易,几百几千,太难了。” 旁边的长乐公主静静的听着,小脸十分红润,虽然她有着希望李庸练兵不怎么样的小心思,但是当真的听到李庸练的兵连父皇都惊呆了,她还是禁不住感到自豪,这就是她的驸马,文武双全,天下无双,长孙皇后笑道。 “所以说李庸真的练出了一支强兵?” 李二沉吟道。 “如果没有火器的话,李庸练的兵只能算有了强兵的雏形,毕竟还没有练军阵,可李庸的神机营要装备火器,火器和队列确实相得益彰,所以,李庸的神机营一旦装配上火器,已经算是一支强兵了。” “这么说,李庸真的懂兵法韬略啊,也是将来也是一员名将啊!” 长孙皇后惊喜道。 “战场指挥不好说,但是李庸练兵确实是一绝,已经算是半个名将了,不过,某可不没想真的让他去打仗。” 李二笑道,长孙皇后听了不禁点头,朝中又不乏名将,又何须让李庸去领兵打仗呢?打仗总是有风险的,万一李庸出点什么闪失,那损失可就大了,当然是让李庸留在朝中折腾发挥的用处更大,上次血战松州就让自己的女儿担心的不行,以后还让他去领兵,那真不太可能。 “这小子,心思是真的灵巧,你猜他又冒出了什么主意?” 李二提着火枪问道,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 “什么主意?” “在这里加一把刺刀或者枪头。” 一边说着,李二做了一个挺枪而刺的动作,长孙皇后小嘴微张,一脸震惊。 “那岂不是意味着,火枪既能远战,又能近战?” 李二大笑道。 “远战近战皆宜,这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啊!” 长孙皇后被震惊的有点懵,亘古未闻啊,这绝对是开创性的壮举!竟然能集远战和近战于一体,李治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长孙皇后可是陪着李二打天下的女人,自然能明白这是多么惊人的创举。 “臣妾恭贺圣人得神兵利器,圣人幸甚,天下幸甚!” 长孙皇后俏皮的见礼,李二听了更加高兴,笑道。 “某终于明白了那天在九成宫,李庸为何那般有底气。” 长乐公主和李治听的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父皇说的到底什么意思,李庸有底气?什么有底气?但是长孙皇后却心中十分清楚,抿嘴笑道。 “恭贺圣人又离梦想进了一步。” 先是火炮,然后又是火枪,李二对征高句丽的把握多了好几成,他甚至觉得李庸是不是上天派来帮助他完成梦想的,但是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想到了魏征,想到了今天魏征的态度,他一直没有透露过征高句丽的意愿,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魏征,长孙皇后敏锐的感受到了李二的变化,心中很是疑惑,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有了火枪这样的神兵利器,难道还不够圣人高兴的吗? “圣人,怎么了?” 长孙皇后有些疑惑的柔声问道。 “某早晚弄死魏征那老货。” 李二很不高兴的哼道。 “魏大人又怎么了?” 长孙皇后不解的问道。 “哼,某还有药师、知节他们因为火枪而高兴,魏征就跳出来骂某穷兵黩武,真是气煞某了。” 现在想起来李二还是感到气愤不已,这确实是魏征能干出来的事儿,长孙皇后起身郑重的行起了大礼。 “臣妾应该恭贺圣人,君主开明则臣下正直,如今魏征正直敢言,是因为圣人的开明,以后史书所载必是流传千古的佳话。” 李二舒了口气,摆手说道。 “某也是一时气愤。” 长乐公主已经拉着李治退出了大殿,准备回去好好盘问一下李治神机营的具体情形,毕竟她不在家已经很多天了,丈夫到底怎么样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母后还没完全康复,她早就回去了。李庸刚刚无事一身轻的返回了李家庄,三位不速之客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李家庄。 “侯爷,还有,有三个和尚求见还有,领头的自称慧可,说是来履约的。” 慧可老和尚?履约?要不是这老和尚跑来,他都快忘了,还他喵的从江南追到长安这边来,真是佩服,他慧可老和尚还有一个约定,拿兰亭集序帖真迹来换般若波罗蜜心经,兰亭集序帖真迹啊,那可是李二苦苦寻找的至宝啊,想想截了李二的胡还真是够刺激的。 “请慧可大师到迎客厅。” 吩咐完之后,李庸转身来到案前凝神提笔,然后落墨于纸上,等李庸来到迎客厅的时候,慧可和济源已经等候多时,在他们身后辨机捧着两个锦盒。 “华亭侯,贫僧有礼了。” 慧可双手合十郑重见礼。 “大师好似远道而来,请坐休息。” 李庸笑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 和尚求学 慧可接过辨机手里的锦盒放在了桌子上,笑道。 “贫僧几乎走遍大江南北,根据华亭侯的指点,终于找到了兰亭集序帖的真迹,一刻也不敢耽误,特来履约,这就是王羲之兰亭集序帖的真迹,华亭侯尽可验看” 虽然李庸指点的很模糊,但是对慧可来说已经足够了,是肯定能找到兰亭集序贴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而且,我们也遵守和华亭侯的约定,并未声张,一直在秘密寻找。” 济源连忙补充道,他们在找寻兰亭集序帖的过程中也知道了,当今圣人也一直在寻找兰亭集序帖真迹,李庸要保密,显然是不想让皇帝知道,不想将兰亭集序帖真迹交给皇帝,所以济源才特地解释了一下,没办法,对他们来说李庸是大爷,李庸并没有验看,甚至都没有打开锦盒,直接将手里的书卷放在了桌子上,笑道。 “这就是你们要的般若波罗蜜心经。” 无论慧可还是济源都有些诧异,他们没想到李庸竟然这么痛快就将般若波罗蜜心经交了出来,甚至都没有打开锦盒验看,慧可问道。 “华亭侯就不验看一下吗?” 李庸笑道。 “何须验看?难道我还信不过大师不成?兰亭集序帖虽然珍贵,但是却没有慧可大师的名号珍贵。” 确实,对于佛门来说,兰亭集序帖还真不如道信的信誉珍贵,慧可并没有立即拿起桌上的书卷,而是转身又接过了辨机手里的另一只锦盒。 “这是王献之的中秋帖,之前一直没有寻到兰亭集序帖,反倒是先寻到了中秋帖,便想如果实在寻不到兰亭集序帖,就拿中秋帖试试,好在最终寻到了兰亭集序帖,听闻华亭侯喜欢书法,中秋帖就一并赠与华亭侯吧,留在贫僧手里也是宝珠蒙尘。” 慧可解释道,王献之的中秋帖,那可和兰亭集序帖一样同为十大传世名帖之一,而且还是十全老人最爱的三希宝帖之一,李庸很震惊,没想到慧可的另一个锦盒里装的是王献之的中秋帖,更让李庸没有想到的是,慧可竟然就这么简单随便的把王献之的中秋帖赠给了他,佛门,真富啊,李庸不禁在心里感慨,这样的宝帖放在佛门中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这样的珍宝就应该放在他这里好好保存,这不是为他自己,这是为了让后人都能欣赏到这样的稀世珍宝,李庸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伟大了,太高尚了,不过,人嘛,还得虚伪一点,李庸微微笑道。 “中秋帖乃书法中的珍品,十分珍贵,都说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大师还是收回去吧!” 慧可却笑道。 “华亭侯此言差矣,心经对于我佛门来说堪称无价之宝,一份兰亭集序帖如何能表达佛门的谢意?况且,华亭侯喜欢书法,想必也是写的一手好字,这幅法珍品啊,兰亭集序帖是约定,而中秋帖则是换郡公的书法珍品。” 咦,慧可说的还真有道理,根本没法反驳嘛,就是像后代某种行贿而已,李庸他自己那些字他自己知道,但是此时他却笑道。 “既然大师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到李庸接受了,慧可大师这才从容不迫的拿起了书卷,一脸神圣的打了开来,瘦金体跃然纸上,李庸的书法虽然一直练的是瘦金体,也算是有点体会了,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此时他用笔有畅快淋漓之感,不过,慧可、济源和辨机的注意力可没有放在书法上,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心经上,他们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终于能一窥经文的全篇,哪还顾得上其他?何况李庸的书法也就那样,大家客气一番各取所需罢了。通读了一遍经文,三人长舒了一口气,这篇经文简直字字珠玑,具体该如何解读呢?只是通读了一遍,如何能理解这篇经文的真意?他们真恨不得立即回去诵读领悟经文,慧可将书卷重新卷了起来,赞道。 “华亭侯真不愧是书法大家,贫僧会将这份经文珍藏起来,多谢华亭侯赐经。” 李庸笑道,虚伪,什么叫虚伪,这就是虚伪,都知道这字一般还违心说好,这不是虚伪是什么。 “大师谬赞了。” 济源问道。 “这篇经文应该是出自天竺吧?听闻华亭侯通晓整个世界的地图,那华亭侯知道怎么前往天竺吗?” “当然,知道。” 李庸微微笑道,他已经猜到了为何济源会这么问,但是他随即就想到,不对啊,这时候唐三藏还没有出发去天竺吗? “华亭侯真是博学。” 济源赞道,虽然李庸很想谦虚一下,但是相比他们,李庸的那点可怜的地理知识已经算是博学了,感谢念书的时候没把这些知识还回去,慧可笑着问道。 “贫僧其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听闻华亭侯正在李家庄讲学,辨机年方志学,想来听华亭侯讲学,不知道可否方便?” 方便吗?说实话,其实是有点不方便的,不是因为道门李淳风也在苏家庄求学,是因为高阳也在这里求学,虽然有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感觉,但毕竟是在这里,虽然高阳还小,虽然皇帝甚至都没有将高阳赐婚给房遗爱,高阳更不认识辨机,但是李庸一想到高阳和辨机站在一起,总觉得有点别扭,要是哪天真像历史那样,那可真是好玩了,还有就是和尚求学,听都没听过,但是,李庸能说出个不字来吗?这个不字当然是说不出口的,毕竟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如果早知道道信在这儿等着他,李庸还会收下王献之的中秋帖吗?李庸只是想了一瞬间,当然会收,毕竟,他这也是为了保存稀世珍宝嘛,李庸无奈的点头说道。 “当然没问题,正好我准备再开一堂课,辨机若是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辨机连忙躬身道。 “拜见先生。” 最开始的辨机其实对李庸并不怎么待见的,但是现在他已经彻底改观了,虽然他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他却听说了,李庸竟然能够飞天,这样的壮举确实让人震撼,佛门也想弄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但是慧可、济源等大师当然不可能跟着李庸求学,所以才有了辨机求学。火器监中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李庸来到火器监之后,将皇帝对火枪的夸赞说了一下,引得一众工匠们激动不已,火器监将会扩建,扩大制造规模开始批量生产火枪,最让工匠们激动的是皇帝发话了,要重赏,那就有人可能要被封爵了,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之前做梦都不会想到,工匠竟然还会被封爵。 “老姚啊,这次你的功劳最大,说什么我也会为你争个爵位来。” 李庸拍着一个工匠的肩膀笑道。 “都是侯爷提携,侯爷的大恩,小的没齿难忘。” 姚工匠激动道。 “是皇恩浩荡。” 李庸笑道。 “是,是,是,侯爷说的是,是皇恩浩荡。” 姚工匠连声道,然而脸上却仍然是一副感激的表情,但心里想的是若是没有侯爷为他们争取,皇帝又怎么会赐爵? “老姚啊,能不打造一支短的火枪,射程不需要多远,十步甚至二三十步都行,重点是要携带方便。” 李庸问道,短的火枪?射程不需要多远?姚工匠立即就明白了,侯爷这是想要个携带方便的短火枪用来玩的。 “简单的很,侯爷您放心,一准给您制出来。” 姚工匠拍着胸脯保证道,简单吗?简单却又不简单!要制造一支短火枪简单,但是为侯爷制造短火枪,那能马虎吗?侯爷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一般的粗糙的火枪哪能配得上侯爷的身份?他并不知道,当今皇帝就捧着一支粗糙的火枪当成宝贝一样回了宫,其实他也完全理解错李庸的意思,李庸差这玩意吗?根本不差,因为他有更好的。李庸刚把二十支火枪送到了神机营,就有宫里的小太监来了,皇帝宣召他入宫,李庸听了不禁心中一震,李二的消息这么灵通的吗?昨天才刚刚收到兰亭集序帖,竟然李二今天就宣召他入宫,亏济源昨天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保密,不是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这老和尚坏的很,躲是躲不过的,李庸雄赳赳气昂昂的入宫去了,决不能让李二把兰亭集序帖带进墓里,还是让李二和那些没用的火枪望远镜什么的当陪葬吧,反正他那么喜欢那些破玩意,甘露殿外的太监们看到李庸走来,总觉得今天的李庸好似有点不对劲,那感觉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一只斗鸡一样,甘露殿里静悄悄的,通禀之后的李庸大步走了进去。 “臣李庸拜见圣人!” 李二放下手里的奏章,抬头看着李庸,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今天的李庸怎么了这是?怎么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不就是拿了一支火枪吗?这小气吧啦的。 “免礼吧。” 李二没好气说道。 “不知道圣人召见臣有何事?” 李庸十分警惕道,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李二有些头疼说道。 “丹阳和薛万彻大婚也有几个月了,你可知道?” 丹阳公主是太上皇第十五女,算是李二的妹妹,前几个月被李二下嫁给了薛万彻。 薛万彻,猛将也,曾经是李建成麾下第一猛将,玄武门之变,得知李建成死讯,薛万彻与冯立等人猛攻玄武门,连斩两员大将,在玄武门前叫阵,堪称李二麾下第一猛将的尉迟恭眼睁睁的看着薛万彻连斩两将,却没有出战,倒不是尉迟恭不敢,而是没有把握能战胜薛万彻,最终使得薛万彻引兵攻打秦王府,由此可见薛万彻之勇,而李二没有杀了薛万彻,反而将丹阳公主下嫁给了薛万彻,也是因为欣赏他的勇武,虽然薛万彻因为出身李建成府邸而地位不显,但毕竟也是有着赫赫声名的人物,还迎娶丹阳公主,所以大婚的时候也十分热闹,当时还请李庸去喝喜酒,只是李庸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就没去而已,此时听到李二的问话,李庸感到莫名其妙,李二召他入宫竟然不是因为兰亭集序帖,李庸心里先是松了口气,问题是李二为什么要问这个,这朝中谁不知道啊?虽然不说轰动长安,但是朝中大将和公主大婚毕竟也动静不小。 “这臣当然知道,当时还请臣去喝喜酒呢。” 李庸回道,但是他没说他压根就随礼没去,李二很无语,我问的是你知不知道他们大婚吗?这还用问吗?我问的是别的,一时间李二看着李庸,李庸看着李二,两人大眼瞪小眼,看来李庸是真不知道,李二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沉吟道。 “丹阳和薛万彻大婚都几个月了,却一直没有同房。” 李庸听了有点懵,薛万彻是傻子吗?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公主竟然一直都没,咳咳……更让李庸懵的是,李二和他说这个干什么?不会是让他引以为戒吧?这时候应该怎么接话,我的确还没和你女儿圆房,不过不也快到时间了嘛,你以为我会放过你闺女,你闺女还不放过我呢,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李庸有点心虚沉吟道。 “圣人放心,臣和长乐公主两情相悦,大婚之后恩恩爱爱,如胶似漆……” 还没等李庸说完,李二就没好气的打断道。 “某没说你和长乐,某的意思是,让你去帮个忙。” 丹阳公主和薛万彻大婚几个月来一直没有洞房,皇帝让他去帮忙……这啥意思?李庸有些瞠目结舌,你当我李庸是个随便的人吗? “圣人,这怎么能行?这不行,臣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李庸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个随便的人?这是什么意思?李二听了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来,某的火枪呢?某的火枪在哪儿?看到李庸那瞠目结舌连连摆手的样子,李二真想直接崩了这货。 “某是让你去帮忙劝和劝和。” 李二近乎咆哮道,原来是误会啊,原来是让他去劝和劝和啊,这特么的就很尴尬了,不,不止尴尬那么简单,李庸分明发现了李二的目光一直往火枪上瞄,这是要恼羞成怒的架势啊,不过,这能怪他李庸吗?他又跟薛万彻不熟!他也跟丹阳公主不熟,让谁去劝和也轮不到他去劝和啊,正因为如此,李庸才误会了李二的意思,李庸正义凛然道。 “圣人,臣刚刚已经说了,臣不是一个随便掺和别人家务事的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 家务事 不是随便掺和别人家务事的人?看着李庸一脸正气的样子,李二有些无语,他可以确定刚刚的李庸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李庸十分恳切说道。 “圣人,臣和薛将军也不熟啊,臣和丹阳公主也不熟,而且臣还算是晚辈,臣怎么能去劝和?不妥不妥。” 虽然丹阳公主比长乐公主大不了两岁,却是长乐公主的姑姑,李庸和长乐公主已经成婚,论辈分还得叫丹阳公主一声姑姑,所以,李庸绝对是个地地道道的晚辈,这种家务事,李庸一个晚辈确实不好劝和,李庸觉得李二的脑子一定是秀逗了,才会找他这个不亲不近的晚辈去劝和,其实李二也有些无奈,这事主要的起因是丹阳公主,皇后已经劝和过了,但是丹阳公主始终嫌弃薛万彻粗笨,丹阳公主埋怨薛万彻粗鄙,没有爵位,不及李庸之万一。说什么就算文才武艺有李庸的十分之一,她也不至于不愿意,李二听了皇后的转述十分的头疼,可这天底下就只有一个李庸,就算还有第二个李庸,他自己还有没出嫁的公主呢,也轮不到丹阳啊,李二也是没法子了,总不能下旨让丹阳那个啥吧,李二沉吟道、 “丹阳觉得你文武双全,是青年俊彦……” 还没等李二说完,李庸连忙道、 “圣人,臣和丹阳公主一点都不熟,臣和她之前从没见过,臣和丹阳公主是清白的。” 难道李二将丹阳公主不肯和薛万彻同房的事算在他的头上?这个锅他可不背,他连丹阳公主是扁的还是圆的都不知道呢。 “废话,丹阳可是长乐的姑姑,你若和丹阳不清不楚,某早就摘下你的狗头了。” 李二斜瞄了一眼李庸,没好气说道,没误会就好,李庸腰杆也直了,理直气壮道。 “那圣人召我来干什么?劝和这种事,是我该干的吗?都说长嫂如母,这种事不应该请皇后娘娘出面劝和丹阳公主吗?至于薛将军,圣人找个德高望重的宗室老臣劝和一下不就行了?” 李二有些头疼说道。 “你当某没让皇后出面劝说丹阳吗?问题是丹阳根本就不听,这种事某能怎么办?可是,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传出去岂不是闹笑话?再说了,这婚事还是某钦点的。” 传出去确实闹笑话,很打的皇帝的脸,问题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开开心心吃瓜不就行了?李庸摊手说道。 “虽然臣也很想为圣人解忧,但是臣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啊,这事也和臣八竿子打不着,臣实在没有掺和的道理。” “怎么和你没关系?还不都是因为你?” 李二喝道。因为我?李庸很懵,都已经解释清楚了,李庸疑惑的问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不是因为你名头太盛了,丹阳拿你做标杆,也想嫁一个你这样文武双全的驸马,这才闹出了这样的别扭,想薛万彻有万夫不当之勇,是某器重的有勇有谋的军中大将,还能委屈了丹阳吗?” 李二无奈的说道,李庸忍不住抚额,所以,太优秀也是我的错喽?听李二这么一说,李庸不得不承认,这还真是他的锅,人啊,就该实事求是,李庸挠头道。 “这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太优秀了,但是这也不能怪我,我其实一直都想低调,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李庸的脸色很诚恳,很认真,因为这是事实啊,就连李二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李庸是一个大才子,却极少参加诗会,也不怎么去青楼诗酒风流,而且又长期不在长安,如果不是为了拿到火器,他李二也不会想尽办法把他搞回来,所以李庸这还不算低调吗?更是天下可数的武道高手,结果也很少和人比武斗狠,这难道不算低调吗?虽然这是事实,但是看着李庸那诚恳的脸,李二却很想揍人,为什么呢?因为欠揍?感受到李二的目光有些不善,李庸干咳道。 “不过,圣人让臣去劝和,这不等于火上浇油吗?” 李二这才想起了正事,沉吟道。 “所以,某想让你去向薛万彻讨教武艺,好好夸赞一下他,衬托一下他,你明白某的意思吗?” 明白是明白,问题是李庸还是不想掺和,你妹妹愿不愿洞房那是你妹妹你妹夫的事儿,他掺和什么?看到李庸还是有些犹豫,李二挑眉说道。 “刚才你承认了,说都是你的错。” 李庸一脸黑线,直到走出宫门,李庸的脸色都还有点黑。 “走,去薛驸马府上。” 李庸一边上马车一边没好气说道。 “去薛驸马府上?侯爷去薛驸马府上干什么?” 小牛一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去薛驸马府上?当然是为了关照薛驸马和丹阳公主的婚姻生活,可是李庸能说吗?他自己和那几个老婆都还过着没圆房的生活呢。 “问那么多干什么?” 李庸没好气道,公主府的气氛十分沉闷,沉闷之下又暗潮涌动,公主大婚几个月还没和驸马同房过,这说出去谁敢信?只听说新婚夫妇如胶似漆干柴烈火的,没听说刚成亲就井水不犯河水的,几个月前大婚的喜庆气氛早就已经荡然无存,偏厅中,薛万彻正在喝着闷酒,下人急忙前来禀报道。 “大将军,华亭侯上门来了。” 正在喝酒的薛万彻不由愣住了,有些怀疑道。 “华亭侯?李庸来了?” 下人连连点头回答道。 “嗯,嗯,是华亭侯李庸。” 薛万彻更加疑惑了,李庸怎么会登门拜访?毕竟他只是一个谁都不待见的降将,而李庸现在是长安城炙手可热的御前红人,他和李庸根本就没有来往,他和李庸最大的关系,大概就是他是一线天的忠实酒客,哦,他和李庸还有一个关系,他是驸马,李庸也是驸马,他娶的是太上皇第十五女,一个在皇宫中的边缘公主,而李庸娶的是当今皇帝和皇后的嫡长女,真正的掌上明珠,听闻,虽然李庸和长乐公主成婚感情甚好,甚至还给他纳了好几房妾室,而他,新婚之夜,公主一句话没说就将他赶出了新房,同样是驸马,却是云泥之别,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啊,薛万彻随即自嘲,他有什么资格和李庸比?想必过不了多久,他薛万彻大婚数月都没能和公主同房的事就传遍长安了,想想还有何面目见人?然而,他能怎么办?还能强行闯进去不成?那可是公主啊,薛万彻意志消沉的叹了口气。 “走吧,不能让贵客久等。” 上房中,一脸幽怨的丹阳公主听着侍女的禀报,十分惊讶的问道。 “什么?李庸来了?怎么会来?他来干什么?” “说是特来拜访驸马。” 侍女同样有些疑惑的回答道。 “拜访薛万彻?以李庸的身份,会来拜访薛万彻?” 丹阳公主一脸的不信。 “前院是这样禀报的,应该不会有错。” 侍女认真的回答道。 “走,去看看。”丹阳公主果断起身说道,前院。 “薛将军,久仰大名,上次来喝喜酒没得空来,心里极为遗憾,今天冒昧来访,见谅见谅。” 李庸拱手笑道。 “哪里,哪里,我落魄之人哪里当的起,倒是久仰华亭侯的大名。” 薛万彻勉强笑道,李庸不禁打量起薛万彻,标准的武夫,虎背熊腰,一脸耿直,不愧是被砍头还嫌弃刽子手没吃饱饭的猛人,只是此刻的薛万彻脸上却全是遮掩不住的憔悴和低沉,想想原本历史这货最后跟房遗爱混在一起,最后被连累处死,也挺可怜的,想来就是因为丹阳公主如此对他,因而低沉自暴自弃心生怨尤,可惜了一员猛将啊,如果能拉这憨货一把的话,好像也挺不错的,反正房遗爱都被他改造改变了历史,也不差他一个,这时丹阳公主款款走来,薛万彻十分惊讶的回头看着明艳而又陌生的公主走来,大婚几个月了,他见过公主的次数屈指可数。 “拜见公主。” 李庸微微拱手说道。 “华亭侯客气,不知道华亭侯登门,有失远迎。” 丹阳公主微微侧身笑道,虽然李庸只是县侯,但是丹阳公主却十分客气,虽然她贵为公主,但是在宫里却近乎透明,太上皇、皇帝估计也就逢年过节例行赏赐的时候才会想起她们这些庶出的公主,而李庸呢,长乐公主的驸马,更是暴打过国公之子,教训过飞扬跋扈的高阳,宫里谁不敬畏?薛万彻站在一边看到丹阳公主脸上的笑容,心里十分苦涩,这大概是大婚之后丹阳公主第一次笑吧? “今天登门有些冒昧了,其实一直都久仰薛将军的勇武,我一直对武道十分痴迷,陛下盛赞薛将军,说当今天下,薛将军是一等一的武道高手,所以今天冒昧登门,想请薛将军指点一二,不知道薛将军是否方便?” 李庸笑着说道,丹阳公主听了不由愣住了,她想过李庸登门的很多理由,可能是奉皇帝的旨意而来,可能是因为来拜见她,唯独没有想到李庸竟然是登门向薛万彻请教武学,她听说过薛万彻是一员猛将,但是却没有什么切身的体会,因为薛万彻在朝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赫赫声名,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李庸竟然来登门请教武学,薛万彻竟然还有点可取之处? “方便,当然方便,听闻华亭侯文武双全,不只文采天下第一,而且武艺惊人,尤善拳术,怎么还向薛万彻请教?” 回过神来的丹阳公主一口答应了,随即有些疑惑的问道,竟然当着他的面直呼薛万彻之名,李庸苦笑的回答道。 “看来公主对薛将军的勇武一点都不了解啊,玄武门前,薛将军连斩两员大将,连尉迟伯伯都没敢出来一战,嘿嘿,改天我要好好笑话一下尉迟伯伯。” 薛万彻连忙呐呐说道。 “没有没有,鄂国公也不是不敢出战,当时他坚守玄武门是稳妥的决定……” 说着说着,薛万彻的声音戛然而止,玄武门之变啊,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谈及?就连听的有些入神的丹阳公主也反应了过来,李庸刚刚说的可是玄武门之变啊,就连她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李庸有这个胆子,不过,此刻丹阳公主也终于切身的感觉到了一点,薛万彻并不是默默无闻的人,他参与过玄武门之变,而且还是其中极重要的人物,丹阳公主转头笑道。 “华亭侯登门想和你切磋武艺,怎么能让华亭侯失望而回?你就陪华亭侯切磋一下吧。” 薛万彻连忙点头道。 “哦,好!” “来人,准备好地方,我和华亭侯较量一番,听闻华亭侯曾和朝中几个大将比试过拳术?” 薛万彻问道,李庸点头笑道。 “就和程伯伯他们几个比试过,他们真是名不虚传,不愧是军中的高手。” 薛万彻听了也不禁神往,他为人勇武,自然也渴望与高手一战,俩人在空旷的场地站立,薛万彻双手握拳摆出架势,此时薛万彻终于变了,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彪悍的气息,丹阳公主望着薛万彻也不禁有些诧异,这和薛万彻之前那种木讷呆板判若两人,不过,当丹阳公主的目光落在李庸的身上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什么叫玉树临风?文雅之中又英气勃勃,感受着薛万彻身上散发的气势,李庸突然有些惊喜,他也好久都没有畅快淋漓的一战了,让尉迟恭都没有把握战胜的薛万彻,李庸对他的战力还是十分好奇的,如银瓶乍破,李庸的拳头如游龙一般刺出。 “来得好~” 薛万彻大喝一声,双手横扫,十分生猛,看到园中大战的两个人,丹阳公主已经呆在那里,她知道薛万彻十分勇武,但是此刻看到薛万彻和李庸大战在了一起,她被镇住了,太猛了,太吓人了,直到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勇武,太令人震惊了,有些震惊,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不会失手伤到谁吧?看这样的力道,一旦伤到谁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伤到了李庸,那更不是闹着玩的。 “到底谁更厉害啊?” 丹阳公主看着院中你来我往的二人悄声问道,侍女小声回答道。 “好像是旗鼓相当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有效果 旗鼓相当?薛万彻竟然能和李庸旗鼓相当?丹阳公主呆呆的看着场中,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这说出去得多大的面子?那可是李庸啊,嘭~的一声,激战中的两人分了开来。 “痛快,听圣人夸赞薛将军武学惊人,我还有些不服,今天我是服了,佩服,佩服~” 李庸抱拳说道,虽然是李二让他来夸赞薛万彻,但是这几话他说的倒也不违心,在他看来,薛万彻的武学竟然比那些朝中老将还要强上一些,或许是因为大家走的路数不一样吧,薛万彻算的上身经百战,悍勇之中还带着杀伐之气,走的刚猛杀伐路线,然而,薛万彻其实比李庸还要震惊,他早就别人夸赞李庸文武双全,他觉得李庸应该确实会些武艺,但是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不过是大家捧李庸罢了,所以,今天李庸上门求教,他是真的想指教一下李庸,然而,刚才这一战,他才发现,李庸的武学竟然根本不逊于他,李庸竟然并非浪得虚名,尤其他那拳法刚猛,杀伤力很强,都是针对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击打,如果被打中,基本就没反抗能力了,还好俩人是切磋不下死手,薛万彻对李庸的观感也彻底改观,连忙抱拳说道。 “哪里哪里,不过是战了个平手。” 丹阳公主听了不由白了薛仁贵一眼,什么叫也就战了个平手,怎么,你还想打败李庸啊? “我李庸一向自负,满长安城里,也就薛将军的枪术能让我佩服。” 李庸一副赞不绝口的样子,丹阳公主听了心中十分惊讶,李庸可真是当世无双的人物,文武双全,更被誉为天下第一才子,向来都是别人钦佩敬仰李庸的份,还从没有听说过李庸钦佩过谁呢?就算李庸说的是客气话,那也了不得,丹阳公主也不禁觉得面上很有光彩,笑道。 “他是个粗人,就会些武艺,哪有华亭侯文武双全的本事。” “诗词乃小道,薛将军勇武过人,精通兵法,这才了不起,而且圣人如此赏识薛将军,将来薛将军必然有领兵征战的机会,一定能扬名立万。” 李庸笑道。 “哎呀,只顾着说话了,华亭侯可是稀客,快里面请,可别让长乐埋怨我慢待了华亭侯。” 丹阳公主盈盈笑道。 “那就叨扰了,今天这一战畅快淋漓,还真想和薛将军痛饮几杯,老是薛将军薛将军的叫着有些生疏,若是薛将军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一声薛大哥吧。” 李庸很不要脸的笑道,虽然丹阳公主是长乐公主的姑姑,但是丹阳公主也没指望李庸会叫她一声姑姑,毕竟两人的年龄摆在那里,所以丹阳公主听到李庸竟然叫薛万彻薛大哥,心中很是惊喜,没想到薛万彻这呆子竟然这么有本事,竟然连李庸都想叫一声薛大哥,丹阳公主惊喜的笑道。 “能蒙华亭侯叫一声薛大哥,那是他的福气,你先陪华亭侯稍作休息,我去让人准备,今天一样好好款待华亭侯。” 丹阳公主说了一声袅袅去了,李庸也不禁感慨,丹阳公主出来的时候,不但没有跟薛万彻说一句话,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过薛万彻,而现在,丹阳公主已经开始和薛万彻说话了,李庸也不禁在心里感慨,好像他的夸赞还是有效果的,也不往自己来一趟卖艺了,呸,什么卖艺,是比武,相比李庸,薛万彻的感触更深,除了新婚之夜丹阳公主让他滚出去之外,就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他,更没有对他笑过,而今天,丹阳公主不但正眼看他了,跟他说话了,还对他笑了,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为什么?就因为今天李庸来了,因为李庸夸赞他,对他另眼相看,所以丹阳公主也对他另眼相看了,他心里不禁感慨,李庸的名声之盛真是无人能及,他虽然耿直,但不是傻,他之前和李庸素无来往,更没有交情,李庸这次登门太过突兀,而且满口夸赞,所以他就猜到了,一定是李二让李庸来的,也就是说李庸知道了他和公主几个月没能同房的事,薛万彻一脸羞惭问道。 “是圣人让老弟来的吧?让老弟见笑了。” “薛大哥是沙场上的悍将,不善儿女情长也正常,公主自小生活在宫里锦衣玉食,难免骄纵。” 李庸也没什么,只是笑着宽慰道,薛万彻却叹声说道。 “虽然我薛万彻自诩悍勇无双,却憋屈在这方寸之间,公主瞧不起我也正常。” “薛大哥何必如此消沉?我倒是觉得,薛大哥前途似锦。” 李庸笑道,薛万彻听了不由苦笑。 “前途似锦?我一个戴罪降将哪有什么前途?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你本就是大唐的将领,哪能算什么降将?圣人当初没有杀你,不但赦免了你,还授予你官职,还将丹阳公主下嫁给你,为什么?就想让你苟延残喘吗?那当初还不如一刀杀了你算了,反正谁也挑不出错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庸笑吟吟说道,薛万彻听了不禁微微一怔,抬头看着李庸的目光中既充满了期待,又有些不确定。 “朝中的那些老货们都老了,再过几年,就算他们还能上的马,还能拉的开弓,可是圣人还忍心让他们上战场拼杀吗?试问,到时候朝中还有谁能和薛大哥你比?” 李庸笑着继续说道,薛万彻听了李庸的分析,不禁新潮澎湃,他一直以为自己前途黯淡,却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前途似锦,是啊,等程咬金、李靖等人老去,朝中还有谁能他比?到时候圣人还需要他领军打仗啊,不然圣人当初为何饶他一命?为何又将公主下嫁给了他?薛万彻一下子就觉得豁然开朗,就在李庸说着的时候,丹阳公主也走了进来,也听到了李庸的话,不禁也心中一怔,薛万彻如今在朝中地位不显,是因为时机未到吗?以后真的有飞黄腾达的那一天?丹阳公主来了,李庸有些话也不好再说,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闲话,气氛十分融洽,而且丹阳公主对薛万彻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这效果简直立竿见影啊,没想到他李庸的名声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府门前,李庸拍着薛万彻的肩膀低声说道。 “这对女人啊,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强硬的时候就得强硬。” 薛万彻一脸憨样的看着李庸,一副茫然的样子,李庸继续沉吟说道。 “薛大哥懂得驯马吗?” 薛万彻点头回答道。 “懂得,再烈的马我都能驯的服服帖帖。” 李庸神神秘秘的说道。 “这对付女人就好似驯马一样,殊途同归,薛大哥好好琢磨琢磨。” 薛万彻听了仍然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的,李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薛大哥好好琢磨琢磨吧!” 望着李庸远去的背影,薛万彻陷入了沉思之中,驯马?怎么会跟驯马一样呢?这娇娇弱弱的女人,一马鞭抽下去,还不把人给抽晕了?一边疑惑的思索着,薛万彻走入了府里。 “驸马,公主有请。” 侍女微微福身说道,薛万彻听了不由心中一震,公主有请他过去?去上房?这还是新婚之后公主主动请他去上房呢,薛万彻心中也不禁有些激动,同时对李庸产生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如果不是李庸来拜访,如果不是李庸说了那些话,公主绝对不会改变态度,走进上房的时候,薛万彻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上房他原本十分熟悉,因为新房就是他吩咐人布置的,不过,如今上房让他感到十分陌生,陈设都变了,变得更加雅致,更加奢华,而且还有一股诱人的幽香,丹阳公主斜倚在软塌上怔怔的出神,刚刚她想了很多,她之所以如此反感薛万彻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薛万彻不合她的心意,另一方面是因为她觉得有这样一个驸马很丢脸,但是李庸登门拜访竟然对薛万彻另眼相看,说出去倒是让她长脸,那可是李庸啊,整个长安有谁能让李庸另眼相看?虽然薛万彻粗俗,但至少也有可取之处啊,而且,李庸说薛万彻前途似锦,她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有道理,薛万彻是隐太子麾下大将,更是直接带兵攻打过秦王府,差点没将秦王府家眷给屠了,陛下登基后却赦免了薛万彻,现在又将她这个公主下嫁给了薛万彻,为什么?当然是要重用薛万彻,所以李庸说的很有道理,如今已经陆陆续续有老臣故去,程咬金、尉迟恭等朝中大将渐渐老迈,将来朝中还有谁可用?更重要的是,她已经下嫁给了薛万彻,而且还是皇帝指婚,这已经是既定事实,谁都改变不了,丹阳公主微微抬头看了薛万彻一眼,轻声说道。 “驸马,请坐。” “哦,哦,哦,” 薛万彻愣了愣,转头看了看,这才在丹阳公主旁边的软塌上小心坐了下来。 “原来驸马的武艺竟然能和华亭侯相较。” 丹阳公主感慨的说道,薛万彻听了有些无语,不应该反过来吗?应该是华亭侯的武艺竟然能和他相较?他可是成名已久的悍将,只不过最近这些年有些沉寂罢了,不过,想到李庸那赫赫声名,他也就默然了,即便是他最辉煌的时候也远不如现在的李庸,何况李庸的拳法的确很猛。 “今天华亭侯登门倒算是意外之喜,没想到华亭侯竟然会和你惺惺相惜,驸马不该错过这个机会啊。” 丹阳公主微微笑说道。 “机会?” 薛万彻有些挠头的问道。 “驸马固然悍勇,可还不是沉寂在家里?难道驸马就不想驰骋沙场,扬名立万吗?华亭侯圣眷深厚,有他在圣人面前美言几句,驸马就有机会领兵了。” 丹阳公主轻声说道,怎么可能不想?薛万彻觉得自己就是为战场而生的,他宁愿轰轰烈烈的战死在沙场上,也不愿这样憋屈的闲在府里,然而,薛万彻知道,李庸今天来是奉皇帝之命来的,他也不敢肯定李庸是不是真的对他惺惺相惜,李庸真的会给他美言吗?毕竟,他是曾是隐太子的麾下大将,谁都觉得他忌讳,所以薛万彻沉默了。 “他也许,只是说客气话。” “说客气话?他是什么人?一怒之下敢打国公和国公之子,敢打吐蕃大论,甚至连圣人都敢骂,你觉得他有必要和你说客气话吗?” 丹阳公主轻声问道。 “而且,他已经开始掌兵了,将来他领兵出征,他需要将才,你明白吗?” 这是让他投入李庸麾下?薛万彻不由心中一震,虽然他比程咬金等人要小,但也参加过隋末大战,当年他驰骋沙场的时候,李庸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现在让他投入到李庸一个毛头小子麾下?丹阳公主看着薛万彻的脸色,微哼道。 “怎么?觉得委屈了你?论文采你比的过?论武艺你能胜的过?论功劳你能比的过?论圣眷你能比得过?你能比的过的就只有年龄,你有什么好委屈的?难道你就想一辈子老死在长安?本公主可看不上这样的窝囊废。” “我,我明天去拜访李庸。” 薛万彻长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丹阳公主说的确实在理,他除了痴长岁数,真的什么都比不过李庸,而且他宁愿当一个小卒血战沙场,也不愿就这么憋屈的老死在长安,而且,他也不想让丹阳公主看不起,丹阳公主听才微微笑道。 “这才对嘛,华亭侯不是在李家庄讲学吗?连太子、魏王都去求学,驸马也可以去求学啊,长长见识总没坏处,能跟华亭侯学着点皮毛也是好的。” 薛万彻点头说道。 “好。” 丹阳公主转头娇喝道。 “驸马坐了这么久了,连茶都没上,真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侍女赶忙奉上茶,薛万彻接过茶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丹阳公主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 “这些日子冷落了驸马,我离宫住进来有些不习惯这里的生活,还望驸马见谅。” 薛万彻差点没一口茶喷出去,不是因为茶烫嘴,而是因为他万万没想到丹阳公主竟然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他从没奢望过丹阳公主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丹阳公主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当然是因为李庸的到来,一切都是因为李庸对他另眼相看,目的应该达到了吧,今晚薛万彻应该能趁机…… 第二百八十六章 难言之隐 他很感激李庸,因为李庸让丹阳公主做出了改变,也许,也许他能和丹阳公主圆房也说不定,他倒不是馋丹阳公主的身子,也不对,他心里也确实馋丹阳公主的身子,但是他更怕新婚几个月却一直没能和丹阳公主同房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那他真的没脸见人了,他这些日子每日借酒浇愁,就是怕消息传的人尽皆知,就是觉得没脸见人,只要能让他和丹阳公主圆房一天,哪怕睡在地上,他也感激李庸一辈子。 “这里当然比不得宫里,公主不适应也正常。” 薛万彻回答道,其实他心里十分苦涩,公主与公主终究是不一样的,像襄城公主雅礼有度,下嫁之后从不摆公主的架子,侍奉公婆至孝,每天晨昏定省从不缺失,就连最挑刺的御史都赞誉有加,圣人更是几番下旨称赞,可惜,他娶的是太上皇所出的公主,丹阳公主起身,款款向内室走去,薛万彻捧着茶站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离去吗?是该离去吧,难道要等公主的一句滚出去吗?薛万彻放下手里的茶转身就要离去,就在这时候,丹阳公主转头嗔道。 “呆子,你不应该去沐浴吗?” 说罢,丹阳公主款款走进了内室,只留下薛万彻彻底傻在了那里,公主让他去沐浴?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公主是想和他同房而睡吗?这让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会听错了吧?不会领会错了吧?旁边的侍女也有些惊讶,随即轻笑道。 “驸马,恭喜了,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热水。” 这,这竟然是真的,公主竟然真的留他同房而睡,薛万彻一张脸激动的通红,甚至连手都有些发抖,之前他做梦都不敢想啊,从今夜之后,他就不用担心没脸见人了,离开之后的李庸也不确定薛万彻能不能成功,不过丹阳公主确实改变了不少,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就算最终没成功也不关他的事了,李庸不知道的是,薛万彻留在了上房让府里的人都震动了,毕竟这几个月来,所有府里的人都悬着一颗心呢,皇宫,甘露殿,黄言公公轻声禀报了几句,李二顿时长松了一口气,有些自嘲道。 “某这个皇帝可真够累的,连妹妹的洞房都得管。” “说起来,是丹阳疏于管教,竟然如此不知礼数。” 长孙皇后有些自责说道,但是丹阳公主是太上皇所出,因为皇帝和太上皇之间的关系太过敏感,所以长孙皇后虽然掌管后宫,对太上皇所出的公主也不好管教。 “还好李庸把这事搞定了,不然真成笑话了。” 李二感慨道,长孙皇后嗔道。 “圣人也真是的,竟然让李庸去劝和,他自己都没和咱女儿圆房呢,怎么能让他去劝和?那他多难为情啊?” 想到之前李庸说的那些话,李二对此嗤之以鼻,哼道。 “他会难为情?他没脸没皮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难为情,不过他和长乐之间的事,我们还是要和长乐说说,总拖着不是个事。” 李庸和长乐圆房的事,李二夫妇是知道的,长乐也遗传了长孙皇后的哮喘,但是问题不大,加上李庸调理得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就是这个圆房的问题就一直拖着。清晨,李庸耍了一遍八极拳和军体拳,然后又开始围着庄子跑步,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不然他这个西山营司令和联合舰队上将岂不是太水了?跑着跑着,李庸就看到平整的水泥路上有一匹马正疾驰而来,那不是薛万彻吗?他怎么一大早就跑来了? “薛大哥,稀客呀!” 李庸笑吟吟的说着,观察着薛万彻脸上的神情,薛万彻连忙跳下马来,抱拳说道。 “华亭侯!” 李庸上下打量了几眼,挤眉弄眼的笑道。 “薛大哥,恭喜啊!” 薛万彻有些窘迫的红着脸拱手喜道。 “同喜,同喜,正要来拜谢华亭侯呢。” 这货昨夜竟然真的就同房了?我竟然这么给力的吗?李庸都被自己给震惊了,但是你来拜谢也就罢了,你这个同喜从何而来?我不是你啊,好气人呦。 “薛大哥客气了,那说明薛大哥和公主的缘分到了。” 李庸很无奈的笑道。 “大恩不言谢,不满华亭侯,之前我真的都没脸见人了,传出去,我薛万彻的这张脸真的……之前我就想,哪怕能在上房的地上睡一晚,能不那么丢人也好啊!” 薛万彻感激说道,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怔问道。 “薛大哥不会真的在地上睡了一晚吧?” 薛万彻连忙摇头回答道。 “那倒没有。” 李庸顿时笑道。 “哈哈……那薛大哥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喽。” 薛万彻红着脸连忙摆手说道。 “不,不,不,其实我和公主还没,没……” “同房没同床?” 李庸惊讶的问道,还是功亏一篑吗?倒也不算功亏一篑,应该算是大有进步?薛万彻红着脸窘迫说道。 “也,也同床了……” 这下李庸真的茫然了,这都同床了,怎么还没?不应该干柴烈火吗?难道还发生了什么禽兽和禽兽不如的小故事?难道是薛万彻不懂?不应该啊,薛万彻年纪也不小了,府里又不是没有姬妾,难道公主不懂?也不应该啊,公主出嫁前不都有专门的嬷嬷教导的吗?薛万彻红着脸扭扭捏捏的说着,很难相信薛万彻这样的沙场悍将有这么扭捏的时候。 “我也不是不行,就是,就是见到公主,就,就紧张,就……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李庸听了不由扶额,我特么能有什么法子?我又不是什么名医,我这里又没有研发你说的那种药,我也治不了难言之隐啊,等会儿,医学院不就有一个名医吗? “薛大哥,这种事啊,不能讳疾忌医,孙思邈孙神医就在西山,要不我带你去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李庸沉吟问道,一听孙思邈的大名,薛万彻有些窘迫又有些期待道。 “能,能行吗?” “行不行的去问问再说呗,那你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李庸微微耸肩说道,说着就带着薛万彻向西山赶去,出于对西山城镇的保密,孙思邈被提前通知,他从西山城镇出来等候,李庸心里有点凌乱,他怎么就又管上人家洞房的事了?这一地鸡毛的,你说自己也是一个没圆房的人,操心人家新婚夫妇洞房的事干嘛?不过,看到薛万彻那又憨又窘迫的样子,他又觉得挺可怜的。 “道长,我有一个朋友,他有难言之隐,迎娶了公主,但是吧……” 李庸拉着孙思邈小声说道,孙思邈打量了一下李庸,微微皱眉说道。 “看你的面色不像是肾亏啊,这倒是有点麻烦……” 李庸黑着脸说道。 “道长,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你一个娶公主的朋友?不要讳疾忌医啊!” 孙思邈很认真的问道 “不是也娶,是已经娶了,真不是我。” 李庸黑着脸强调道,怎么感觉越描越黑,这都是什么事嘛。 “真不是你?” 孙思邈再次认真问道。 “真不是我,他不好意思过来,所以托我来问问。” 李庸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只差赌咒发誓了。 “据他说,他也不是不行,公主虽然如花似玉但是毕竟太过强势……” 李庸只能耐心解释道。 “这样啊,简单。” 孙思邈随便在腰间取了个小葫芦,然后甩给了李庸。 “药酒,行房前喝一口,不可多喝。” 孙思邈嘱咐道。 “管用吗?” 李庸疑惑道。 “你也要试试?” 孙思邈似笑非笑的问道。 “开什么玩笑,我当然不用。” 看着李庸走了出来后,薛万彻万分焦急的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孙神医怎么说?” “以后再有这种事你自己去问,给,这是药酒,同房前喝一口,不可多喝,明白不?” 李庸没好气说道,薛万彻接过葫芦激动道。 “华亭侯,俺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花里胡哨的,总之一句话,以后俺就跟你混了,任凭差遣,甭管刀山还是火海,俺薛万彻眉头都不待皱一下的。” 对薛万彻的耿直李庸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没想到薛万彻这样说,这算什么?收了个小弟?而且还是用春酒收的?怎么就感觉这么不靠谱呢?不过,李庸也能明白薛万彻对他的感激,不只是因为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公主,而是他保住了薛万彻的脸面,试问,这事如果传的满城风雨的话,那薛万彻还有何脸面见人?这对薛万彻来说怕是比死了还难受,也不怪乎历史上的薛万彻被房遗爱连累而砍头的时候,不但一点都不怕死,反而嫌弃刽子手没吃饱饭,说完之后,薛万彻立即猴急的跳上了战马。 “华亭侯,俺先回去了。” “等等~” 李庸连忙喊道,薛万彻连忙勒住了战马,叫道。 “还有啥事吗?” 李庸抛出了一个小琉璃瓶笑道。 “昨天冒昧登门也没带什么礼物,这是一瓶玫瑰香水,公主应该会喜欢的。” 虽然薛万彻也知道香水是何物,但是薛万彻也知道李庸送出手的东西从没有凡品,既然李庸说公主会喜欢,那公主肯定会喜欢,薛万彻连忙将香水揣进了怀里,这才想起了公主的嘱咐,连忙问道。 “听说华亭侯在讲学,我能不能也来求学?” 就薛万彻这脑袋瓜子还来求学?来打酱油还差不多,李庸毫不在意说道。 “行啊,你想来就来。” 薛万彻策马狂奔直入长安城,心情极为激动,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李庸同意他去李家庄求学,成功和李庸搭上了关系,而且李庸今天的热心帮忙也确实说明李庸很欣赏他,薛万彻大步流星的来到了上房外,问道。 “公主在吗?” 侍女望着薛万彻的目光有些怪异,轻声说道。 “公主请您进去。” 薛万彻激动的向前走了一步,突然又停了下来,掏出小葫芦来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李庸说什么来着?只能喝一口不能多喝?喝了两大口算是多喝吗?算了不管了,薛万彻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上房,丹阳公主望着走进来的薛万彻心情有些复杂,既有些失望又有些释然。 “公主,我去了一趟李家庄,李庸已经答应让我去李家庄求学了。” 薛万彻激动说道,丹阳公主听了不由眼前一亮,笑道。 “那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薛万彻一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琉璃瓶笑道。 “李庸说这是玫瑰香水,也不知道公主喜不喜欢。” 丹阳公主听了不由眼前一亮,香水?而且还是玫瑰香水?香水可是被长安城里的贵妇小姐们争相追逐,然而市面上却极少出现,可遇而不可求,因为郑丽婉已经把销售策略改变,饥饿营销,奢侈品就是要稀少,所以香水很早就在长安的女人们中就是抢手货,她在宫里也见过皇后娘娘、长乐公主还有其他的嫔妃公主们使用过香水,心里极为羡慕,然而她却一直没得到过,没想到薛万彻第一次去李家庄就给她带回来了香水,而且还是香水中的极品玫瑰香水,看来,李庸果然很欣赏薛万彻啊,丹阳公主突然觉得薛万彻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玫瑰香水?喜欢,我当然喜欢。” 丹阳公主起身一把接过了精致琉璃瓶,迫不及待的扒开了木塞,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弥漫开来,丹阳公主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香水之所以备受追捧,不止是因为这沁人心脾的花香,还因为在长安城里可是身份的象征,至于玫瑰花其实得益于李庸的外贸中得来的,而且得到了大面积种植才有的。 “听说香水的制作极为复杂,需要经验丰富的香水师亲手调制,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才能采取到鲜花中的精华,所以十分珍贵。” 丹阳公主像是捧着绝世珍宝一般捧着手里的香水,其实这些都是噱头,哪有那么复杂,不过消费者就是这样,你吹的越厉害,他们就越会购买。 “之前在宫里的时候,皇后娘娘、长乐公主都有香水,那时候我好羡慕呢。” 原来这个什么香水竟然这么珍贵,公主竟然这么喜欢,而李庸却随手就抛给了他,薛万彻心里十分感动,李庸对他真好,他突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公主,昨夜,我,我……” 薛万彻有些窘迫的想要解释,丹阳公主抬起头来,薛万彻的目光,那目光十分灼热就像要把她吃了一样,昨夜的薛万彻就是这样的目光,不过最后却根本不行,丹阳公主轻声道。 “驸马不必心急,咱们来日方长……” “怎么不急?我,我等不及了。” 薛万彻双眼充血,喘着粗气道,药效终于发作了,薛万彻感到自己心里有火在燃烧,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起了丹阳公主,然后像是一阵风一样冲进了内室,旁边的侍女看的目瞪口呆。 第二百八十七章 神奇的药酒 李家庄很热闹,一众纨绔们激动的讨论着,昨天李庸带着他们去神机营试了试火枪,一下子就把他们征服了,那动静,那嘭的一声喷射而出的感觉实在太棒了,简直让人百玩不厌欲罢不能,原本造型怪异甚至有些丑的火枪在他们眼中成了香饽饽,虽然火枪确实不太准,装填也比较费事,但是他们还是觉得比弓箭好玩太多了,周围的王青云等世家子弟听着那些勋贵子弟的议论声,一个个貌似不在意,却都竖着耳朵听着,心痒难耐,射程能有一百多步?而且威力奇大?十分好玩?听着就他们家族想要的东西啊,不只王青云他们感兴趣,甚至连王玖儿听了都很感兴趣,她微微歪着头笑道。 “火枪?听着好像很有趣啊!” 高阳有些傲娇说道。 “我玩过李庸的短枪,确实很有趣,很过瘾,让人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李庸的短枪?” 王玖儿诧异的问道,高阳傲娇的点头说道。 “嗯,火器监为他特制的,携带方便,只是射程不及长火枪。” 王玖儿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原来李庸还有短火枪,那她也想试试呢,李淳风站在一边臂弯上搭着拂尘,对火枪并不敢兴趣,他的注意力放在了不远处的小和尚身上了,佛门终于也反应了过来,也派人来求学了,来的小和尚就是辨机,他一来就听到大家在讨论什么火枪,什么威力奇大之类的,他只能一边暗暗诵佛,新来的辨机倒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这里有世家子弟,有功勋子弟,有道门子弟,甚至还有皇子,现在又来了个佛门子弟,真是齐全了。 “哪来的小和尚,长的还挺俊俏的。” “是啊是啊,不知道哪座寺庙的,竟然能来李家庄。” “嘿,李庸可真够厉害的,现在连佛家子弟都跑来求学了。” 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李庸坐着高大尚的防弹马车来了,众人的目光瞬间就被挂在马上的物件吸引了过去,那是什么?程处默等人先是愣了愣,随即惊呼了起来。 “卧艹~那是火枪?” “那是短火枪。” “火枪还可以造的这么短吗?” “李庸,你哪里来的短火枪?” 虽然他们觉得火枪很有意思,那是却有两个不好的地方,一个是填装麻烦,一个是不好携带,但是这样的短火枪却很好携带,挎在腰间都可以,简直不要太酷,简直太拉风了,他们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李庸掌着火器监啊,而且火枪本就是李庸搞出来的,李庸想造短火枪还不简单的很?李崇义等人全都围了上来,目光火热的顶着李庸马车的马上挂的短火枪眼神里全是渴望。 “短火枪而已,射程只有几十步,好处就是便于携带。” 李庸一边下马车一边笑道。 “这太酷了,这太拉风了,给我弄把呗,拿什么换都行。” 李崇义急声说道。 “给我也弄把,给我也弄把。” “我也要,我也要~” 李庸没好气说道。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圣人严控火器,禁止流传出去,不是我不舍得给你们,你们若能征得圣人的允许,别说一把,十把都没问题。” 众人一听顿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火器的威力那么大,皇帝十分重视,不禁严禁秘方外传,甚至严禁火器流落出去,虽然他们都是功勋之后,但是也不敢违背,其实他们不知道,火枪的技术早就被朝天吼这个组织模仿出来,只不过他们还不能像大唐这样有国家支持能大规模生产而已,所以他们这些纨绔只能看着马上插着的短枪流口水,王青云等人也全都好奇的看着战马上斜插的短火枪,顿时眼神也移不开了,李庸的这把短火枪可是火器营的工匠们集思广益费尽心思打造的,精致奢华,一看不就是凡品,就连王玖儿望着短火枪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兴趣,李崇义的眼珠子乱转了起来,虽然不能拥有火枪,但是玩玩没什么吧?李崇义上去一把将短火枪拔了出来,一边流着口水抚摸着,一边嚷嚷道。 “李庸,让我们试试枪呗?” 这短火枪十分精致,看起来比粗糙的长火枪好太多了,众人越看越是喜爱,也想试试这短火枪比之长火枪如何。 李庸笑道。 “试试就试试,注意点安全,去那边三十步远立几个靶子。” 王青云等世家子弟也立即凑了上来,他们对火枪也十分感兴趣,甚至说比那些纨绔子弟更关心,只是朝廷一直对他们不信任,很多时候都把他们排斥到外面。 “我们能不能也试试?” 王青云等人眼神中全是渴望的神采,一直听说火器,他们还从没真正的见识过火器呢,只是道听途说火器如何如何厉害,心里好奇的很。 “可以啊,想试试就试试,其实火器就是一种化学反应,确切的说是燃烧反应,什么是化学反应,什么是燃烧反应,这个咱们后面会学习。” 李庸笑道,然而,众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什么化学反应,什么燃烧反应,哪有眼前的短火枪引人注意?李崇义迫不及待的开始填装火枪,王青云等人眼睛一眨不眨的好奇的盯着看,装填完火枪,李崇义得意洋洋的举起了火枪瞄准,嘭~一声巨响,烟雾缭绕,王青云等人都被吓了一跳,随即心中一阵兴奋,这太带劲了,果然不是弓箭之流能比的,就是这个了,他们家族心心相念的东西,这比长刀弓箭厉害太多了,而且还这么精致,这么奢华,借用李庸的话,就是炫酷,其实李庸真的只是炫酷,这种短火枪他真看不上,他们终于也明白了为何李崇义他们这么眼馋火枪,现在他们还没试过枪呢就已经馋的流口水了,张志龙等人还在哄抢火枪,李庸没好气说道。 “让王青云他们试试枪,瞧瞧你们这点出息。” 张志龙等人讪笑着将火枪交给了王青云等人,一边讲解着该怎么填装火枪,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和王青云等人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泾渭分明了,填装完火枪,王青云举枪瞄准,李崇义等人全都一脸莫名的笑意,李庸看了十分无语,笑道。 “火枪开枪的瞬间会有向后的一个力道,枪口会上挑,注意压枪,不然是打不中的。” 嘭~王青云开枪了,即便是有了李庸的提醒,他仍然没有打中,只是理解了李庸的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没打中,但是王青云却很兴奋,因为这感觉真的爽爆了,什么刀枪棍棒弓箭,在火枪面前都弱爆了难怪家族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在这里学到有用的东西。 “没打中,这才三十步远都没打中,王青云,你行不行啊?” 李崇义等人顿时起哄起来,王青云听了却没有丝毫的气馁,李崇义他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早就去神机营试过枪了。 “我再试试,我再试试~” 王青云兴奋说道。 “王青云,感觉怎么样?” 其他世家子弟迫不及待的问道。 “太爽了,这火枪太过瘾了,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王青云赞不绝口,只是开了一次火枪,他就喜欢上了火枪,他太想拥有火枪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花重金买一把火枪,只是可惜,听李庸的意思,好像不是钱能买到的,连李崇义他们这些勋贵之后都没法子,李治看着短火枪一双小黏上去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谄笑道。 “姐夫,姐夫,这短火枪跟我太配了。” 李庸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没好气道。 “你才多大就想玩枪?玩的了吗你?等你大了送你把更好的。” 虽然被拍了个趔趄,但是李治却一点都不气,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反而一脸讨好道。 “姐夫,你就给我制一把更小一点的呗,好姐夫,我求你了。” 瞧瞧你那点出息,有没有一点未来皇帝的架势?李庸不由想起了小时候玩过的链条玩具枪,虽然现在并没有链条,但是让火器监的工匠制造一把类似的简易火枪简单的很。 “算了,谁让你是长乐最亲的弟弟呢,我就破例出手,为你特制一把小型火枪。” 李庸装十三的说道,简直太感动了,李治那小眼睛汪汪的,一脸感动的说道。 “姐夫,你对我太好了,姐夫,你对我最好了!” “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你姐夫我。” 李庸像只狐狸一样笑道,李治一脸懵逼,发达了?我还能怎么发达?不对啊,他以后还等着姐夫罩着呢,随便给他个点石成金的主意,都够他受用一辈子了,就在王青云他们争着试火枪的时候,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马上坐着一个彪形大汉,是薛万彻来了,李庸刚刚还诧异呢,薛万彻不是说也要来跟着学习吗?怎么没见到人,原来是来迟了,等到薛万彻跳下马的时候,李庸已经懵了,这才两天不见,薛万彻怎么憔悴成了这样? “老薛,你还好吗?你咋了这是?” 李庸连声问道,前几天他见到薛万彻的时候,虽然薛万彻意志消沉,但是也没憔悴成这样,现在看起来不消沉了,怎么人还憔悴了?难道被公主给家暴了?不能吧?就薛万彻这皮厚肉糙的猛将,娇娇弱弱的丹阳公主就算捶到瘫软也只能给薛万彻挠痒痒,怎么可能把薛仁贵折腾成这样? “我?我挺好的啊!” 薛万彻一边说着一边将李庸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 “那药酒还有吗?” 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药酒还有吗?不是有一葫芦的吗?那葫芦虽小,怎么也得有小一斤酒,一天就只能喝一口的话,怎么也得喝个十天半个月吧?这才过去了两天啊! “你那一葫芦药酒喝没了?” 李庸试探性的问道。 薛万彻老脸一红,支吾回答道。 “你也知道,老哥我酒量大……” 酒量大这个理由可还好?这是酒量大不大的问题吗?李庸终于明白薛万彻为何会憔悴成这样了,原来他是把一葫芦药酒两天之内喝光了,我的天啊!现在我就想问问,丹阳公主受不受得了? “药酒,孙道长那里应该还有,问题是,老薛啊,你得注意身体健康啊,俗话说的好,来日方长,健康的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啊!” 李庸苦口婆心的劝导,薛万彻窘道。 “我知道,我也是急于证明自己,以后不会这样了。” “什么药酒?什么最大的本钱?” 李崇义好奇的探过头来问道,从薛万彻来到这里,他就注意到了,因为他最先试的枪,后面铁定没他的事了,所以他才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薛万彻的身上,没想到薛万彻竟然也来了,毕竟薛万彻曾经是隐太子麾下大将,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直接带兵攻打过玄武门,围攻过秦王府,虽然李二登基之后赦免了薛万彻,但是大家还是对薛万彻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更惊讶的是薛万彻怎么还跟李庸说起悄悄话来了?不对啊,李庸是什么时候跟薛万彻关系这么亲近了?所以李崇义情不自禁的就凑了过来,心里好奇的很,薛万彻和李庸能说什么?什么药酒?什么最大的本钱?难道是李庸发现了什么药酒,是最大的本钱?李崇义立即就震惊了,李庸拿出来的哪一样东西简单过了?药酒?什么药酒?有什么功效?还是最大的本钱,不会喝了能延年益寿吧?这得是多么大的财富啊?这得多珍贵啊?不过,李庸这是要和薛万彻合作吗?李庸怎么会和薛万彻合作?薛万彻笨头笨脑的,难道这就是傻人有傻福? “什么药酒啊?到底是什么药酒啊?” 李崇义一双眼贼亮贼亮的。 “你跟着瞎掺和什么?怎么什么地儿都有你?” 李庸没好气道,这种事儿当然不能跟李崇义说,薛万彻也没想到李崇义会凑上来,还听到了,顿时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是不知道自己压低了的声音是有多大。 “不是,这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李崇义疑惑问道 “你那药酒是干啥的?有什么效果?” 李崇义转头这才注意到了薛万彻,顿时吃惊道。 “老薛,你这咋了?怎么憔悴成这样?” “去去去,哪都有你。” 李庸没好气说道,说罢,李庸转头对薛万彻说道。 “等会儿我再去孙道长那里问问,你自己也悠着点。” 薛万彻连连点头道。 “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李崇义一脸懵逼,这到底咋回事啊?什么药酒啊?干什么用的?等会儿,也去孙道长那里问问?这神奇的药酒是什么? 第二百八十八章 生命不息,扩张不止 甚至连王玖儿都十分感兴趣的接过了火枪试枪,连试了几枪之后一双大眼睛闪闪放光,径直朝李庸走来。 “”我想要一把火枪,你开个价。” 王玖儿直截了当道。 “你一个千金大小姐玩什么火枪?圣人禁止火枪外传,你就不用想了。” 李庸没好气道,怎么这姑娘家的一个比一个暴力,高阳试过火枪之后两眼放光缠着他非要火枪,现在王玖儿试过枪也想要,问题是火枪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吗?你们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高阳可能是好奇,你们王家,那些世家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好了好了,都试过枪了,把火枪放回去,开始上课。” 李庸扬声说道,众人依依不舍的将火枪放了回去,王青云他们心中震动不已,这只是一支短火枪就将威力就这么大,那长火枪呢?射程比弓箭远,威力比弓箭大,这意味着什么?大唐的国力将更上一层楼,对于他们这些世家来说,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大唐愈加强大,对外族的威慑越大,影响越大,他们这些世家大族也能做更多的生意,坏处就是朝廷愈加强大,相对来说他们世家就会弱势,进入教室里,李庸扫了一眼,不由惊呆了,房遗直旁边坐着的是谁?竟然是辨机,房遗直竟然和辨机坐到了一起,李庸震惊了,这是怎样的缘分?有时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又或者,其实你们房家和辨机才是真爱?此时的房遗直也有点懵,为什么他感觉李庸老是在看他?难道是他今天特别的帅吗?辨机和尚正襟危坐,等着看看李庸到底要讲什么,李庸拿出了一卷长长的画轴,笑道。 “今天,我就给你们讲讲我们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众人一听不由大吃一惊,李庸竟然要讲解这个世界了?这可是他们最为期盼的事啊,尤其是世家子弟们更是心中一震,这就是他们最开始来听课的目的啊,李庸之所以要讲世界地理,是因为他觉得时机已到,火炮和火枪都已经帮朝廷搞出来了,足以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在火炮和火枪面前,尤其在国家机器面前,谁都翻不起浪花来。 “众所周知,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球。” 李庸淡淡的说道,武元庆等后来的人都快疯了,什么?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球?还众所周知,谁跟你众所周知?最开始跟着学习的人已经知道了,但是后来的一些人却完全懵逼了,他们觉得李庸今天是不是疯了?竟然能说出这么扯淡的话来,刚来的辩机同样一脸震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来第一天上课就这么劲爆的吗?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分明看到有些人在点头认可,完了完了,不只是李庸疯了,就连这些人也疯了,辨机当即就站了起来。 “阿弥陀佛,华亭侯此言大谬,天圆地方自古之道,试问咱们怎么可能生活在一个球上呢?华亭侯可不要危言耸听。” 虽然李庸早就说过这个世界是个球,但是却并没有传播开来,因为大家一听就觉得这事太扯淡了,人怎么可能生活在球上?那还不掉下去了? “你这小和尚赶紧坐下来听,这世界就是个球,你不懂不要瞎说。” 房遗直一脸鄙夷说道,整个教室里都吵吵了起来,李庸无奈开始唾沫横飞的简要的解释起来,过了一会儿辨机等人就安静了下来,虽然很难相信,但是他们却不得不承认,李庸说的有道理,但是这对他们原本的认知是极大的冲击。 “其实要证明这世界是个球很简单,只要朝一个方向一直走不回头,最终会回到最初的。我想,总会有人有勇气去证明这个。” 李庸笑道,王青云等人听了不禁微微一怔,对啊,既然这世界这个球,完全可以用这种方法来验证啊,想想还真是令人激动啊,如果谁能验证了这个结果,一定能名留青史。 “事实上,我们这个世界,我称之为地球,海洋面积大约是陆地面积的两倍还要多,海洋将地球总共分为几块大陆,这一块我称之为欧洲,这一块是亚洲…” “我们大唐在哪里?” 王青云问道。 “我们大唐是在这里,这里是长安,这里是洛阳,这里是吐蕃,这里是突厥……” “这就是我们大唐?” “我们大唐才这么大点吗?” “对啊,我们大唐不是天朝上国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小?” 李崇义等人顿时嚷嚷了起来,就连王青云他们也纷纷质疑起来,他们觉得大唐应该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应该面积极大才对,怎么在地图上看起来这么小?其实作为一个国家来说也不小了,但是相对整个世界来说,确实不算大,原来地球这么大,原来这大唐这么小,高阳问道。 “我们大唐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国家吗?” 这一问顿时也引起了大家的兴趣,李庸笑着点头道。 “是。” 李崇义等人听了顿时笑了起来,就是嘛,大唐虽然相比整个世界来说不算大,但是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李庸看着有些得意的众人笑道。 “什么叫很快就不是了?” “这话什么意思?” 众人一脸的问号,刚刚还说是,为什么又说很快就不是了?李庸指着地图说道。 “这里是天竺,这里是波斯,这里是拜占庭,古书上叫他大秦……” “原来是天竺是在这里啊!” “原来波斯是在这里啊!” 众人听了不禁议论纷纷,这些地方他们都听说过,却还是第一次明确直观的知道是在哪里,无论是程处默他们还是王青云等世家子弟全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图看,他们终于对整个世界有了一个初步而又直观的了解。 “在这里有一个强大的帝国正在形成,我叫他阿拉伯帝国,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疯狂的扩张,他的实力极为强大,过不多久,他将一统这里,灭掉波斯,形成一个横跨亚非欧三国的强大帝国……” 随着李庸的比划,李崇义等人全都惊呆了。 “我艹~这么大,这怎么可能?” “那什么阿拉伯竟然这么大的吗?比我们大唐还大?” “它还能有我们大唐厉害不成?” 李庸笑着回答道。 “阿拉伯帝国现在还没有这么大,但是,他们的军事实力十分强大,而且有着极强的扩张的野心,在这一带没有任何势力能与之对抗,所以在不久的将来,它将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横扫一切,急速扩张,形成一个庞大的帝国,一个比大唐的疆域还要大的帝国。” 李崇义、长孙冲等人一脸的不爽,纷纷嚷嚷道。 “凭什么?它凭什么比咱大唐的疆域还要大?” “就是,凭什么?圣人雄才大略,我们大唐将士纵横无敌,什么劳什子阿拉伯凭什么地盘那么大?” 李庸没有因为他们七嘴八舌而生气,他笑道。 “当然,我们大唐无论军力还是国力,都不逊于阿拉伯帝国。” “不逊于阿拉伯帝国?有没有搞错?” “咱们大唐肯定比阿拉伯帝国强。” “就是,就是啊,咱们大唐还从没打过败仗呢!” “再说,咱们现在又有了火器,更加强大了!” 众人议论纷纷,就连世家子弟王青云他们也觉得不忿,大唐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自古以来能反攻草原,将草原打的服服帖帖的朝代有几个?李庸笑道。 “不可妄自菲薄,也不可骄傲自大,我们必须正视敌人,他们能打下那么大的疆域,成为横跨亚非欧三洲的庞大帝国,自然有他们的过人之处,他们比我们大唐更具侵略性,生命不息,扩张不止,他们的战马绝不会停下,他们会一直扩张,征服他们目光所能看到的一切,永不会满足,他们将一路往东……” 众人的目光随着李庸的食指在慢慢的移动,众人的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这是在朝着大唐移动,李庸最终将手指定在了西域上,沉声说道。 “在西域,我大唐和阿拉伯帝国必有一战,若败,它必长驱直入征服一切,若胜,则将其御于西域之外,遏制住其向东扩张的势头。” 李庸并不是在胡编乱造,事实上,历史上的大唐确实和阿拉伯帝国发生了一场大战,怛罗斯之战,而且是以大唐的失败而告终,不过那是发生在天宝年间,两万唐军加一万番军长途跋涉三个月与十几万阿拉伯帝国大军于怛罗斯血战五天五夜未分胜负,却因番军突然叛变夹击致使唐军大败,只有数千将士败退而回,虽然阿拉伯帝国胜了,却折损数万大军,只能算是惨胜,为大唐军力所慑,亦不敢继续东进,但是他的出现,鬼知道蝴蝶效应会不会让这场战争提前。 “我们大唐从来不惧挑衅,它若敢来,打个落花流水,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朝上国。” 张志龙身为武将之后,他大声喝道。 李崇义也嚷嚷道。 “不错,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还敢来,打他娘的。” “生命不息,扩张不止,还真是让人向往啊!” 李庸悠悠的说道,众人听了顿时怔住了,生命不息,扩张不止,既然那劳什子阿拉伯帝国可以一直扩张,为什么大唐就不可以?生命不息,扩张不止,听来就让人心潮澎湃啊! “为什么要等到他们打到家门?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打过去?” “就是,就是,咱们去抢他们的地盘去啊!咱们有火枪有大炮,轰他娘的。” 不止李崇义他们激动的嚷嚷着,就连王青云他们都目光火热的盯着地图,这个世界太大了,原来大唐才这么点儿,可叹一直以来人们的目光却都只局限在脚下这点土地,这么大的世界,孕育着多少财富啊?李庸用力敲了敲黑板,笑道。 “行了,都安静,就跟你们说了算一样,先老老实实把地图看完,看到没有,这里,高句丽,就这么大点地儿,都还杵在这儿呢!”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确实,相比什么阿拉伯帝国,高句丽就在大唐的眼皮子底下杵着呢,前隋三征高句丽,却都以失败告终,甚至最终使得前隋分崩离析,现在朝中谁敢说征高句丽,肯定会被言官们的唾沫星子淹死,教室里一时安静了下来,高阳轻声说道。 “那就打下高句丽来,现在又不是前隋了,如今大唐军力远胜前隋,名将精兵如云,又有火器相助,我们连突厥、吐谷浑都灭了,难道还打不下一个小小的高句丽?” 高阳的话落在安静的教室里十分的清晰,李崇义等人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嚷嚷道。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敢说。” “你知不知道前隋三征高句丽都无功而返,劳民伤财致使天下分崩离析?” “你这小丫头出去可别乱说,小心被言官们喷死。” 李庸不由笑了,高阳公主不愧是高阳公主,即便是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这么能搞事情,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啊,李庸笑道。 “瞧瞧你们这点出息,一群男人竟然还没有高阳这个小姑娘豪气,怎么?连讨论讨论的胆子都没有?刚刚不是还叫嚷着要打阿拉伯吗?现在连讨论一下眼皮底下的小小高句丽都不敢了?” 李崇义、张志龙等人都不禁脸红了起来,还真有点羞愧啊,李庸又笑道。 “大家都讨论讨论啊,你们怕什么?这是在李家庄,有我在啊!” 李崇义、张志龙等人顿时反应了过来,对哦,这是在李家庄啊,在李庸的地盘,而且还是当着李庸的面讨论,这有什么好怕的?天塌下来也有李庸顶着啊!而且,这对李庸来说这叫事吗?李崇义一拍桌子叫道。 “早就看那高句丽不爽了,咱们连突厥、吐谷浑都灭了,横行西域,圣人更是被奉为天可汗,岂容小小高句丽嚣张?” “不错,前隋三征高句丽根本就不得军心,一盘散沙,怎么可能不败?咱们大唐可不一样。” 张志龙也叫道。 “现在咱们还有火炮呢,将来还有火枪呢。” 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就连王青云等世家子弟都忍不住加入了进来,他们也是年轻人,同样有一身热血。 第二百八十九章 谁肾虚 就连两个女生,高阳和王玖儿都兴致勃勃的听着,时不时发表两句意见,唯有两个人兴趣缺缺,那就是李淳风和辨机,他们俩人一个道士一个和尚,原本水火不容,但是现在却又感到同病相怜,不是讲世界地图吗?怎么讲着讲着讨论起攻打高句丽了?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你倒是快讲世界地图啊,讲讲天竺啊什么的,扯什么高句丽啊,大家对高句丽都挺熟的。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下次再接着讲世界地图。” 今天的课所有人都意犹未尽,原本打瞌睡的李崇义、张志龙等人也不打瞌睡了,不但不打瞌睡了还兴致勃勃意犹未尽,虽然李庸离开了,但是课堂里的气氛依然十分热烈,大家仍然在议论纷纷。 “不知道圣人是不是真的会发兵攻打高句丽?如今咱们军力强盛,又有火炮火枪,又无缺粮之忧,一定能打下高句丽。” “也不知道那什么阿拉伯什么时候能打到西域,真想和阿拉伯的大军较量较量试试看看谁更强。” “废话,当然是我们大唐更强。” 薛万彻一直听着,火枪火炮什么的他都听说过,但是却没接触过,但是他觉得以大唐如今的国力军力,要攻下高句丽并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只是听着,并没有参与讨论,这几年的闲居生活让他沉默了不少,以他的身份确实不好参与讨论,毕竟他的年纪在这里,并不像李崇义他们似的年轻气盛毫无顾忌,但是他的心里却激动不已,因为他从李庸的这些话中听出了战争的征兆,圣人将来会征高句丽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陛下留下他会不会就是为了将来征讨高句丽?毕竟,再过些年,朝中的那些老将们都就没法冲锋陷阵了,如果李庸所说的那个疆域庞大的阿拉伯帝国要是侵犯西域的话,那仗肯定有得打了,就有他薛万彻的用武之地了,这都是机会啊!薛万彻舔了舔嘴唇,心中激动不已,觉得自己厚着脸皮搭上李庸简直是太正确了,下了课,李庸来到李家庄诊所找到了孙思邈,以为孙思邈现在已经是西山的人了,所以他经常到李庸的地盘上的诊所给人看病,算是工作中的一种,孙思邈见到李庸的时候他一脸疑惑问道。 “药酒?不是刚给了你一葫芦吗?” “我那个朋友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没了。” 李庸尴尬的解释道,听了李庸的话,孙思邈也不在多说,又甩给了李庸一个小葫芦。 “对了,显微镜什么时候能再增大倍数?倍数还是太小了,看不大清楚。” 孙思邈抱怨道,李庸很是无语,你开始的激动哪里去了,这时候就开始嫌弃了?你以为我不想啊,那得工坊那些人搞出来才有啊,我又不是万能的。 “我让他们再研究研究,再研究研究,要改进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庸含糊的答应了一句,拔腿就走,李庸前脚刚走,李崇义神出鬼没的出现,他探头探脑的问道。 “孙道长,孙神医,刚刚李庸的药酒还有吗?” 孙思邈也不管李崇义的身份,他抬头就问道。 “你也需要?” 李崇义连连点头回答道。 “要,要,当然要。” 孙思邈打量了一眼李崇义,沉吟道。 “你有点肾虚,你应该培元补肾,我这里有一种补肾壮阳的药酒…” 肾虚?还没等孙思邈说完,外面立即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张志龙等人在窗外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他们看到李崇义鬼鬼祟祟的溜走了,还以为他是去干嘛呢,没想到竟然是来找孙神医看肾虚,李崇义一张脸涨的就跟猪肝色一样,傻眼了,大叫道。 “卧艹~你们怎么也跟来了?” 张志龙等人全都幸灾乐祸的涌了进来,脸上全都带着莫名的笑意,一个劲的拍着李崇义的肩膀,孙思邈环顾一周淡淡说道。 “你们也都需要,你们都肾虚,你们这些小子一个个小小年纪就纵情声色夜夜笙歌,不知道节制,简直是胡闹。” 张志龙等人的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一个个面面相觑,别人说的他们肯定不信,但是这话可是出自孙思邈之口,谁敢不信?李崇义噗的一声笑了。 “还笑我,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突然,他又想到了李庸,哈哈笑道。 “还有李庸,李庸也好不到哪去。” 孙思邈却淡淡说道。 “李庸?李庸的肾好着呢!贫道行医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好的肾呢!” 李崇义等人不由面面相觑,一人带着一葫芦固精培元的药酒走了出来,他们感到很茫然很不解,同样逛楼子同样有通房丫鬟,李庸咋就和他们不一样呢?他们那里知道李庸现在还是童子呢,李景恒低声说道。 “这事啊,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一众人纷纷点头,这不废话嘛,这种事谁会说出去?李庸把药酒给了薛万彻正要带着人离开庄子,就看到李崇义等人骑着马从庄子里出来,李庸疑惑的问道。 “你们干嘛去了?” “啊,哈哈,看风景啊,这里风景独好啊!” “是啊是啊,这里风景真是妙啊!妙啊!” 这是怎么了?没吃药吗?李庸扫视了一圈,又疑惑的问道。 “你们身上这鼓鼓囊囊的是什么?”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我们先走一步了。” 李崇义等人脸一红,着急忙慌的就挥鞭跑了,李庸看到这一幕,不由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怎么就好了啥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去查查,这几个家伙在庄子里干嘛了。” 李庸吩咐小牛说道,事实上,现在很多事情李庸想查一件事还不是简单的很?警卫们沿途打听了一阵就顺着来到了孙思邈诊所那里,然后就很容易的得到了消息。 “侯爷,他们去了孙道长那儿,孙道长说他们肾虚,所以给了他们一些药酒。” 李庸听了不由噗的一声笑了,怪不得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跟见不得人一样,原来一个个都揣着药酒呢,他刚刚还纳闷呢,他刚好有事也入长安城,这些家伙也要去长安城,正好顺路,若是以往这些家伙肯定屁颠屁颠的跟着他,怎么这次竟然像是躲着他一样,原来是怕他知道肾虚的事儿啊,啧啧,这就是把柄啊,看以后谁还好意思在他面前吹嘘,还什么一夜七次郎,还什么金枪不倒,还什么纵横平康坊无敌手,一个个平常都吹的啊,都是扯犊子呢,都是好兄弟,在这种事上没说的,当然要好好嘲笑一下,李庸的马车一路驰往长安城,而李崇义他们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让李庸失笑不已,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因为李崇义他们,孙思邈的药酒会风靡长安,虽然大家都知道孙思邈是神医,但也都是身患重病才会找他看病,也没有谁因为肾虚而找孙思邈诊治,长安城依旧繁华而又热闹,李庸一直没有搬回长安城,那座府邸如今虽然没有继续封存,但是却也闲置了,只是安排了些下人打扫值守,繁华热闹的长安颇让人赏心悦目,然而突然响起的叫嚷声却破坏了这一幕盛世繁华。 “杀人了~杀人了~” “杀人了~” 李庸听到前面的叫喊声不禁大吃一惊,虽然长安繁华,但是仍免不了有凶案发生,碰上这种事,李庸当然也不能袖手旁观,先把凶手抓住然后扭送衙门。 “走,上前看看。” 李庸拍了拍窗户对着外面的警卫说道,然后带着人拍马向前,在李庸防弹马车周围的小牛等人顿时都打起了精神,随时准备出手,前面一片混乱。 “倭人杀人了~” “倭人打死了人了~” 李庸跃马上前,不禁眉头微挑,倭人?我还没去找你们算账呢,你们就迫不及待的窜出来了,随即他就看到了一个身型偏矮的服饰怪异的人被几人围在中间,原本这些人想要上前抓住这些人,但是这倭人却拔出了长刀,以至于众人一时不敢向前,这时候围着倭人的几人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十几骑,他们转头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因为他们认出了来人是谁,来人正是长安城里大名鼎鼎的华亭侯,正好遇上了华亭侯,这下着倭人是别想跑了,且不说华亭侯的护卫肯定武艺不凡,华亭侯都是名扬长安的高手。 “华亭侯,还请侯爷出手相助逮住着倭人,他刚刚打死了人,还想跑。” 立即有人叫道。 “八嘎~” 那倭人看到来了十数骑顿时也意识到了不妙,一听这俩字,李庸就确定了,这服饰怪异的人是倭人无疑。 “真的打死了人?” 李庸淡淡的问道。 “真的打死了人,人就在那里呢,我等都亲眼所见。” “就在街上,我等都亲眼所见。” 长街上的人纷纷喊道,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当是不会有错了,小牛等人顿时义愤填膺。 “侯爷,小的们上前拿下这倭人送官。” 李庸听了却摆了摆手,小牛等人不由愣住了,侯爷为什么不让他们上前捉拿凶手?按理说侯爷可不像是袖手旁观的人啊,尤其是对倭人,就在他们诧异的时候,李庸抽出了小牛的战马马鞍旁斜插的短火枪,小牛他们顿时震惊了,原来侯爷是想用火枪,侯爷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侯爷,够狠,火枪的威力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一火枪打到身上,这倭人还能有命在?小牛连忙叫道。 “闪开,闪开,都快闪开。” 周围的人也都不傻,虽然不知道李庸手里拿的是什么,但是李庸出手肯定不凡。 “八嘎……” 还没等倭人反应过来,嘭~的一声响,枪响,浓烟冒起,倭人惨呼一声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倒在了血泊中,周围的人全都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武器,怎么这么厉害?随即他们就反应了过来,莫非这就是最近在长安城里流传的火枪?有人跑过去查看了一下,顿时叫道。 “死了,这倭人死了。” 众人听了并不意外,这倭人都被火枪打成了这样,要是能活才怪了。 “华亭侯大人,敢问华亭侯大人此举是不是有违律法?即便是这位倭人真的打死了人,也该交由倭国处置,华亭侯怎么当街杀人?” 长街上响起了一道质疑的声音,李庸转头看着出声的那人,听这人的语气不像是大唐人,李庸饶有趣味的问道。 “你也是倭人?莫非你也是同犯?” 火枪的枪口微微调转,对准了刚刚出声的那人,那人见此不由脸色大变,火枪的威力他可看到了,绝非血肉之躯能够抵挡,谁挨上那么一下也得嗝屁。 “我不是倭人,我是高句丽的使节,难道大唐的官员就如此草菅人命吗?” 那年轻人大声问道。 “草菅人命?我只听说过杀人偿命。” 李庸笑吟吟回答道,高句丽派遣使节来到长安朝贡他也听说过,其实早在大唐刚刚立国的时候,高句丽就遣使入朝朝贡过,虽然前隋三征高句丽都以失败告终,但是高句丽也受创极大。高句丽王高建武继位之后担忧大唐会继续攻打东征,所以主动遣使朝贡。 “高句丽的使节?” 李庸目光之中带着审视。 “正是,我乃高句丽副使渊盖苏文,奉我王之命前来长安朝贡。” 渊盖苏文连忙解释道,他刚刚已经听到议论声了,这玩意儿好像叫火枪,威力巨大,他生怕这位县侯一时误会再发出一声巨响,渊盖苏文?李庸不由微微一愣,这名字很熟悉啊,这不是被棒子吹捧的民族英雄吗?导致高句丽灭国的民族英雄,政变上位的铁血独裁者,凶狠残暴,狂妄自大,对大唐不恭,屡屡发动战争,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能挡住李二三次东征,怎么可能没有能力?然而此刻渊盖苏文就在他的面前,要杀渊盖苏文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但是李庸心里的杀机一闪而逝,渊盖苏文确实很有能力,但是又何尝不是渊盖苏文断送了高句丽王朝?如果没有渊盖苏文的倒行逆施,李二也不好有借口攻打高句丽,现在的高丽王高建武十分谦卑恭敬,经常遣使朝贡,估计李二心里也挺郁闷的,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偏偏李二还有征服高句丽的雄心壮志,再说了,他堂堂一个穿越的男人,难道还怕了渊盖苏文?李庸不由笑了。 “原来是文兄,幸会幸会。” 他原本想叫渊兄的,但是他怕李二产生了什么不好的误会,所以还是叫文兄吧,虽然别扭,但是也只能凑合着了,渊盖苏文有点懵,他来到长安也有两天了,还是头一回有人和他称兄道弟,而且还是一位县侯。 第二百九十章 不良人 大唐以天朝上国自居,堂堂大唐县侯,怎么会对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句丽副使如此客气,甚至称兄道弟?虽然文兄这称呼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怪怪的?但是,在称兄道弟的同时能不能先把手里的火枪放下?看到渊盖苏文有些紧张的样子,李庸当即明白了,这家伙是怕他手里的火枪,其实他手里的火枪刚刚了枪之后并没有装填,所以现在就是个摆设,只能唬唬人罢了,看到火枪口垂了下去,渊盖苏文不由长松了口气,虽然他自诩武艺不凡,但是面对这种威力奇大的火枪还是感到了极大的压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渊盖苏文也想明白了为何这位县侯对他这么客气,甚至称兄道弟,因为害怕他告状,害怕他闹腾,不然一个堂堂大唐县侯又怎么会和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副使称兄道弟?渊盖苏文拱手说道。 “不敢不敢,岂敢与华亭侯称兄道弟?我只是觉得,华亭侯如此草率的就杀死了那名倭人,岂不是草菅人命?”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来草菅人命一说?” 李庸笑着回答道。 “难道华亭侯就不怕杀错了?华亭侯就不怕冤杀了那倭人?” 渊盖苏文问道,李庸对于渊盖苏的问题阴森的笑道。 “杀错了?怎么会杀错了?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呢,大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这些大唐的百姓都撒谎不成?” 街上的百姓也纷纷叫道。 “哎,你这高句丽人怎么说话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这番人啰嗦什么?” “咱们全都瞧见了,分明就是这倭人打死了人,你这番人袒护杀人的倭人,不会是和他一伙的吧?” “华亭侯,就算那倭人打死了人,也该审明量刑,华亭侯怎么能直接将他打死?” 渊盖苏文正义凛然的反问道,李庸却笑吟吟回答道。 “你没见他手里拿着长刀吗?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手杀了他,不然他再出手伤人怎么办?再说了,他敢在我大唐境内将我大唐百姓打死,那就是死有余辜,人人得而诛之。” “好~华亭侯说的对,人人得而诛之。” “敢在我们长安城里行凶,就是该杀,华亭侯做的没错。”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华亭侯杀的好~” 周围的人纷纷道,其实大唐的人对倭国的人就没有好感,尤其之前他们趁机扰乱大唐沿海的帐还没算呢,虽然朝廷一直保密这件事,毕竟是李二拿这事逼迫李庸回来的,说出来不光彩,知道事实真相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但是也是没有任何证据的。 “他虽手里拿着长刀,却并未行凶,华亭侯麾下自然有悍勇之士,自然可以将其拿下,华亭侯分明是故意杀人。” 渊盖苏文很装十三的沉声说道。 故意想杀人?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李庸没有生气,他笑道。 “既然文兄非要这么想,那就当我李庸故意想杀人吧,那又如何?” 渊盖苏文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刚才这位华亭侯不是还和他称兄道弟想平息此事,怎么转眼又承认了?随即他又忍不住心中大怒,唐人果然嚣张跋扈,以天朝上国自居,根本不把异国人当人看。 “遣唐使被当街格杀,我想大唐皇帝也不会小视,郡公就不怕弹劾吗?” 渊盖苏文沉声问道,街上的人一听顿时嚷嚷了起来。 “若是虽然怪罪,我们皆可以为侯爷求情。” “就是我们皆可以为华亭侯证明。” “我们可以为侯爷请愿说情。” 李庸环顾左右拱手笑道。 “谢乡亲们的仗义,不过我想圣人明察秋毫,一定会明辨是非的。” 李庸又转头看着渊盖苏文笑着说道。 “文兄说是觉得我杀错了,尽可以向朝廷告状。” 周围的人顿时都反应了过来,对啊,打死这个倭人的可是华亭侯李庸啊,还怕一个高句丽人去告状?再说了,他们觉得李庸打死那倭人没有任何问题,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啊!那倭人打死了人,然后被华亭侯打死了,这有什么问题吗?几个不良人朝这边飞奔而来。 “让开~让开~是哪里出人命了?” 不良人抬眼就看到了站立在人群中的李庸,不由大吃一惊,杀人的不会是华亭侯吧?几个不良人心中当即就慌了,这可不是他们能管的了的,这位爷每次折腾出来的事儿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参见华亭侯!” 不良人连忙躬身见礼,心中却惴惴不安,李庸摆摆手笑道。 “你们来的正好,我刚好路过此地,有一个倭人当街行凶,打死了百姓,手中还持着长刀,我防他继续行凶,已经将他当街击杀。” 几个不良人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位爷杀的是倭人,真是吓死人了,而且还是一个打死了长安百姓的倭人。 “多谢侯爷出手,要不然再让那倭人行凶伤到了其他百姓,那可就麻烦了。” 不良人连声说道,旁边的渊盖苏文见到大唐的不良人来了,还以为会秉公执法呢,没想到竟然连问都不问,就直接下了断言,这未免而已太偏袒了,渊盖苏文连忙说道。 “你们身为不良人,有缉查追捕之责,却连问也不问,就断定了结果?你们就不怕倭人是被冤枉的吗?” 这话一落,周围的人顿时嚷嚷了起来。 “什么被冤枉的?众目睽睽之下,我们都看着呢!那倭人和吴老汉起了口角,拉扯了起来,吴老汉就倒地不起死去了,这还有假?” 长街上这么多人看着,这还能有假?况且,华亭侯和那倭人又没有恩怨,无故杀那倭人做什么?说真的,李庸还真和倭人有仇,如果不是李二,他早就带着他的联合舰队攻打倭国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一问便水落石出,何有冤枉之说?你又是谁?为何为这倭人说情?你看着不像是唐人,你莫不是这打人的倭人的同伙吧?” 几个不良人一脸凶狠的望着渊盖苏文,仿佛随时都会将渊盖苏文拿下一样,渊盖苏文脸色不由脸色微微一变,这几个不良人不会真当他是那倭人的同党而抓他吧?要说这几个不良人,他并不畏惧,以他的武艺他自信可以轻松斩杀,但这里是长安啊,他若敢杀不良人,大唐岂会放过他?他根本不可能逃出大唐去,他倒是不怕不良人查出他和那倭人有什么牵扯,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那倭人,他是怕那些不良人会趁机报复,屈打成招,原本这位华亭侯跟他称兄道弟,就是想摆平此事,怕闹腾起来,现在这些不良人对这位华亭侯如此偏袒,有可能会趁机报复,认定了他是那倭人的同伙,渊盖苏文心中愤怒不已,他对当今王上十分不满,前隋屡屡攻打他们高句丽,结果当今王上还卑躬屈膝的主动称臣纳贡,凭什么?这不是天生贱骨头吗?前隋三征他们高句丽都无功而返,甚至因此分崩离析,难道大唐还敢再攻打他们高句丽不成?难道就不怕重蹈覆辙,因此而分崩离析吗?所以,他断定大唐根本不敢攻打他们高句丽,根本就没有必要向大唐称臣纳贡,他心中十分不忿,来到了大唐,才更加感受到了大唐人的傲慢无礼,大唐有什么可傲慢的?三征辽东征夫百万却徒劳无功,有什么值得傲慢的?渊盖苏文心里很不满,很不服,很不屑,所以他心中有一个大志向,他不愿高句丽再如此卑躬屈膝。 “我是高句丽副使,并非是倭人,我与那倭人素不相识,怎么可能是他的同伙?我只是看不惯大唐的郡公当街杀人,所以才质疑!即便那倭人确实有罪,那也应该由大唐和倭国遣唐使团共同审明定罪。” 渊盖苏文义正言辞回答道,按照道理当然是这么个流程,但是谁让这倭人遇到了华亭侯李庸呢?这能找谁说理去?不过,这倭人死的倒不也不算委屈,就算审理之后,那倭人也难逃一死,一个倭人,打死了大唐的百姓,怎么可能还让他活着离开?不过,这人既然是高句丽人,那应该是和这倭人没有牵扯,这时候,李庸笑着说道。 “他既然是高句丽人,应当和那倭人没有什么牵扯,你们去处理这事吧,若是有谁因为这事找麻烦,尽管让他来找我就是。” 不良人连忙回答道。 “侯爷,还能有什么事?这倭人就是死有余辜。” 李庸转头看向渊盖苏文笑道。 “文兄,虽然是初次相见,却一见如故啊,有空一起聊聊啊!” 不论是不良人还是周围的百姓都惊呆了,这个高句丽竟然这么有福气的吗?竟然能和华亭侯相提并论?然而渊盖苏文却并没有觉得有自豪,他反而觉得很屈辱,那什么华亭侯看起来对他客气,还对他称兄道弟,其实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渊盖苏文也没有兴致见识长安的繁华了,因为他走到哪里都觉的大唐人都是一副傲慢的脸孔,所以渊盖苏文径直回到了四方馆,他并没有回高句丽所住的院子,而是去了倭国遣唐使的院子。 “你们正使呢?” “我就是阿倍仲麻吕,你也可以称呼为朝衡,这是我给自己起的汉名,你是?” 朝衡疑惑的问道。 “原来是朝正使,我乃高句丽副使渊盖苏文。” 渊盖苏文回答道,朝衡听了不由微微一愣,原来是高句丽的副使,他还以为是大唐的官员呢。 “原来是渊副使,不知道渊副使找我可有什么事?” 朝衡问道。 “我是来告诉你,有一个倭人在街上被杀了。” 渊盖苏文淡淡的回答道,朝衡听了不由大惊失色。 “什么?我们的人在街上被杀了?渊副使是从哪里得知的?” 渊盖苏文认真说道。 “是我亲眼所见,有一位县侯可能是用了一把火枪,一枪将那倭人打死了。” 朝衡听了脸色再变,面色凝重的问道。 “什么?被一位县侯用火枪打死了?那位县侯为什么开枪打死了他?” 既然渊盖苏文说是他亲眼所见,那应该不会有错,朝衡心中十分凝重,他的人被杀了他必须要讨回公道,这并非简单的一条人命,这还代表他们倭国的尊严。 “因为,那位倭国人好像打死了一个大唐的百姓。” 渊盖苏文还是很淡然的回答道,朝衡听了脸色更加凝重了,嘴里有些发苦,他的人竟然打死了一个大唐人?怪不得那位大唐的县侯直接开枪打死了他,杀人偿命啊,而且还是在长安城里杀了长安的百姓,他觉得很难有什么开脱的机会,见到朝衡的凝重的脸色,渊盖苏文沉声说道。 “我并不知道那个大唐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他们的冲突因何而起,我想,你的人应该不会无故惹事吧?大唐连调查都不调查,直接就将你的人给打死了,你就不怕有冤屈吗?谁能确定你的人罪该至死?就算他真的有罪,也该由大唐刑部连同你们审明之后再做处置,怎么能直接被当街打死?那位大唐县侯的眼中还有咱们这些小国的尊严吗?大唐把我们当什么了?” 朝衡沉默听着渊盖苏文的话,心中同样产生了不少疑虑,他的人怎么会无故打死唐人呢?他可是三令五申的说过,不许在大唐惹事,就算他的人真的打死了人,也许是因为别的缘由,也许是过失杀人,也许是巧合,真的罪该至死吗?更不该连审理都没有审理就当街杀死了他,朝衡沉声问道。 “我并不知道死的人是谁,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就前往衙门问个清楚,多谢渊副使相告,不然我还不知情呢。” 渊盖苏文拱手说道。 “朝正使客气了,我们虽然来自不同地方,但是在这里,我们就应该同气连枝,大家只有同心协力才能争取到我们该得的利益,如果朝正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一定不要客气。” 朝衡听了心里也大为感慨,不得不说渊盖苏文说的对,在大唐的地盘上,面对大唐这个庞然大物,只有同心协力才能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才能让大唐君臣正视,朝衡也感慨说道。 “渊副使说的好,大家只有同心协力才能有说话的份儿,不然咱们小国在大唐根本就不受重视,渊副使不仅一身正气,还有看的透彻,令人钦佩。” 渊盖苏文拱手道。 “朝正使还是快前往衙门打听一下吧,等朝正使回来,我陪朝正使一起把大伙儿联络联络,聚在一起商议一下。”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他是何许人也 渊盖苏文倒不是在说客气话,在朝衡离开了之后,他竟真的开始拜访其他国家的使臣开始游说起来,高句丽正使高正拉着渊盖苏文问道。 “苏文,倭国死不死人那是倭国人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 他确实很疑惑,倭国人在街上被杀了,又不是高句丽人被杀了,渊盖苏文跑前跑后干什么?吃饱了没事干?同情心泛滥?渊盖苏文平常也不算有什么同情心的人啊,他怎么想也没觉得这对渊盖苏文有什么好处,渊盖苏文低声回答道。 “倭国人当街被杀,而且还是被大唐县侯当街被杀,只要渲染挑拨一下,就能让四方馆的人同仇敌忾,毕竟,若是大唐如此对待藩属国,那下一次被杀就有可能是你是我,是他们,我不是在危言耸听,那倭国人被杀的时候我就在场,那位郡公还用火枪指着我,我感受到了杀气,当时,只要他手一抖,我就会横死当场” 高正沉声说道。 “你不要慌,我们尽量少外出,只去朝廷的衙门,只去皇宫,我想大唐的勋贵官员再放肆也不会在宫里在衙门在四方馆动手吧?我会尽快完成朝贡离开长安,这事咱们没有必要掺和。” 渊盖苏文微微笑说道。 “高大人,这事你不觉得是个机会吗?” 高正疑惑的问道。 “机会?什么机会?” 渊盖苏文沉声回答道。 “一个让大唐和藩属国离心离德的机会。” 高正听了不由心中一震,他脸色几经变幻,最终沉声说道。 “在我们出使之时王上曾有言,务必恭谨谦卑,为何?因为王上不想看到大唐像前隋一样攻打我们高句丽,王上主动称臣纳贡,忍辱负重,这拳拳苦心不可辜负。” 渊盖苏文听了心里很不忿,忍辱负重?那不是忍辱负重那是摇尾乞怜,害怕战争,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大唐君臣的怜悯上,可悲,可叹!渊盖苏文沉声说道。 “高大人,为何王上决意要修建长城?” “当然是为了防备大唐攻打我们高句丽。” 高正沉声回答道。 “是啊,为了防备大唐的进攻,王上也觉得只靠称臣纳贡是不行的,我此刻想做的和王上决意修建长城又有什么不同?” 渊盖苏文沉声回答道,看到大唐覆灭突厥、吐谷浑,看到大唐万国来朝,看到大唐皇帝被推崇为天可汗,王上寝食不安,因为大唐愈加强盛,威慑诸国,那来攻打高句丽的可能性就愈大,如果大唐后院失火,自然顾不上来攻打别国,若是能让大唐的诸藩国和大唐离心离德,那对高句丽来说自然是好事一件,这件事能让诸藩国和大唐离心离德吗?有可能!就算不能,也能产生裂痕,但是,收益与风险并存,高正迟疑问道。 “可是,如果惹得大唐皇帝大怒可怎么办?天子一怒浮尸百万啊,若引得大唐皇帝发兵攻打,那又该如何收场?你我如何同王上交代?又如何同百姓交代?你我可就成了高句丽的罪人啊!” 渊盖苏文却沉吟回答道。 “高大人放心,我并不会过深的牵扯进去,只会在旁煽风点火,并不会冲锋陷阵,而且,高大人完全可以袖手旁观,这样也能有转圜的余地。” 听渊盖苏文这么一说,高正也心动了,他沉思了片刻嘱咐道。 “苏文,你要时刻记住,我们此行最大的任务的是朝贡,只要完成朝贡顺利回去就是大功一件。” “放心吧,我明白!” 渊盖苏文点头道,整个四方馆的人都知道了倭国的遣唐使有人被当街打死,他们也不由震动不已,议论纷纷,朝衡终于返回了四方馆,脸色却相当的不好看,契丹、党项、南诏、回鹘、高昌、铁勒……恰逢在长安的各使节们济济一堂。 “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贵国人为何被当街斩杀?可是与人发生了冲突吗?” 朝衡叹声回答道。 “我已经打探清楚了,确实是我们倭人被当街杀死,他是一个武士,为人正直,起因不过是一桩口角,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与街上卖货的老汉发生了口角,以至于拉扯了几下,不过是轻轻拉扯了几下,那老汉竟然倒地死了,但是并非有意杀人,实在是因为那老汉年老又有病在身。” 说到最后,朝衡也是嗟叹不已,摊上这种事确实够倒霉的。 “然后正好一位县侯路过,见此竟然不问原因,不问经过,直接将我那犯了错的下属给打死了。” 众人听了不由一阵沉默,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们还以为倭国人无缘无故被当街斩杀了,原来是打死人在先,渊盖苏文环顾左右,轻声说道。 “承认这倭人致使唐人身死在先确实有罪,但是冷静下来想想,其罪当诛吗?其罪不当诛,更不该被当街打死,应该公开审理,在大唐人眼里,还有我们这些异国人还算是人吗?你们能保证在街上不与别人起冲突吗?你们就不怕会冲出个郡公国公来将你们活活打死吗?” 众人听了也不由点头,大唐确实太过分了,那位县侯太嚣张了,太不把他们这些异国人放在眼里了,别说那倭国人是遣唐使,就算是商人也不该被当街杀死。 “说的对,我们必须抗议,大唐不能如此轻视我们。” “这事绝不能这么善罢甘休,我可不想哪天在街上被人当街斩杀。” “感谢大家的声援,我必须要给我死去的下属一个公道,他罪不至死,他应该被公开审理,不应该被当街斩杀,这是对我们倭国的侮辱。” 朝衡义愤填膺说道。 “这不只是对倭国的侮辱,也是对我们所有人的侮辱,这代表了大唐君臣对我们的轻视。” 渊盖苏文同样义愤填膺道,因为朝衡的诉说和渊盖苏文的添油加醋和鼓动,众人倒是颇有些愤愤不平的感觉。 “到底是哪位县侯当街杀死了你们倭国的遣唐使?” “对啊,到底是哪位县侯如此大胆,我们一起上表谴责他。” 虽然朝衡跑了趟衙门了解了这件事的始末,但是却并没有留意到底是哪位县侯打死了他的属下,他初到大唐,对朝中的勋贵并不算熟悉,无论是哪个县侯,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是个县侯。 “倒是没注意是哪个县侯,渊副使,你知道吗?” 朝衡只好向渊盖苏文问道,渊盖苏文也一直没有提及是哪个县侯打死了人,因为他觉得无论是哪个县侯都一样,能有什么区别?渊盖苏文沉思回答道。 “我记得他好像叫华亭侯。” “什么?华亭侯?” “是他?” “竟然是他,也对,也就只有他如此大胆敢刚当街杀人。” “是华亭侯啊!” 一众使节们听了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惊呼不已,惊呼过后,众人不由面面相觑,一时安静了下来,渊盖苏文和朝衡一样刚来长安没几天,对朝中的权贵不算了解,更不知道这位华亭侯是何许人也,但是听到其他的使臣的惊呼声,他就明白了,那个端坐在马上和他称兄道弟的年轻县侯似乎并不简单,按理说县侯的爵位在大唐不算显赫,毕竟朝中有不少郡公国公呢,而且看那华亭侯如此年轻,应该是靠承袭爵位得来的县侯,能有什么地位?除非,那个华亭侯是皇亲国戚。 “按照道理讲,杀人偿命倒也不算错。” “那倒也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儿,虽然莽撞了些,但是也没多大问题。” “确实,你们倭人先杀唐人在先,唐人又杀了你们倭人,华亭侯固然理亏,你们也理亏啊!” “这就是一笔烂账,扯不清的。” “我倒是觉得等于扯平了,所以啊,这件事就这么着了。” 朝衡和渊盖苏文有点懵,刚刚大家不是还义愤填膺的要一起上表讨个说法的吗?怎么转眼就变了态度?这反转未免也太快了吧?为什么大家突然反转?因为听到了华亭侯的名号,也就是说大家因为杀人的是华亭侯而心生忌惮,朝衡和渊盖苏文不由对视了一眼,这个华亭侯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这些使臣们如此忌惮?尤其是渊盖苏文,他更感到震惊,当初听到那人是县侯,他并没感到多了不起。因为县侯在大唐算不得显赫,何况那么年轻的县侯肯定是受父辈福荫,本身肯定在朝中没什么地位,不然也不会跟他称兄道弟,但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原本心情就很凝重的朝衡,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渊盖苏文挑眉问道。 “我见这位华亭侯十分年轻啊,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不会是皇亲国戚吧?” “原来你们不知道华亭侯,华亭侯倒也算是皇亲国戚,他的妻子就是大唐皇帝和皇后最宠爱的公主。” 有人解释道,渊盖苏文听了不由挑眉问道。 “就是个驸马?” 他很诧异,公主虽然尊贵却都没什么权势,更不用说公主的驸马了,区区一个驸马,竟然就让这些使臣们吓成了这样?虽然渊盖苏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却讥讽不已。 “他可不只是个驸马,他虽然只是个县侯,官位也不显,却是朝中最炙手可热的人。” “他富可敌国,他才华横溢,他屡立大功,他人脉极广,他可以说是大唐最了不起的人。” 这些使臣们赞叹不已,然而却有一句话没有明说,这个华亭侯才是最让他们忌惮的人啊,在他们看来,李庸甚至比十个李靖还要让他们忌惮,诚然李靖堪称当世第一名将,可是李靖终究已经老了,终究会死,可是李庸呢?李庸还十分年轻,当然李庸也会死,可是就算李庸死了,他折腾出来的这些东西都不会消失,粮食每年都会丰产,火炮仍然会装备在军中,那影响太深远了,即便是过个百年千年,李庸折腾出来的这些仍然会影响世间,所以说李庸比的上十个李靖,他们觉得一点都不夸张,大唐最了不得的人?上有皇帝,下有李靖还有杜如晦、房玄龄一众从龙重臣,轮得到一个年轻的县侯成为大唐最了不起的人?渊盖苏文心中十分不服气,问道。 “区区一个县侯,是大唐最了不起的人?未免太过了吧?卫国公李靖,莱国公杜如晦,梁国公房玄龄,赵国公长孙无忌,这一个个的可都是人中之杰啊!” “卫国公,莱国公,梁国公,当然是人中之杰,可是在我看来,华亭侯甚至比的上十个卫国公。” 渊盖苏文和朝衡一脸震惊,那什么华亭侯能比的上十个卫国公?这未免也太吹了吧?但是,南诏使臣又怎么会吹华亭侯呢?而且,渊盖苏文和朝衡分明看到其他的使臣也跟着点头,竟然是赞同这个观点,这就更让他们俩震惊了,难道是真的?可这怎么可能?渊盖苏文一脸凝重的问道。 “那他到底有何功绩,让你们如此夸奖?”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这位华亭侯的功绩啊,就连市井顽童都知晓,且听我们细细道来……” 随着这些使臣们的讲述,渊盖苏文和朝衡的脸色几经变幻。 “吐蕃的和亲之事,就因为华亭侯不同意就黄了?” 渊盖苏文不可思议道,这听着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那可不?皇帝都已经点头应允了吐蕃大论,结果华亭侯在皇宫前截住了吐蕃大论一顿暴打,把吐蕃大论打的那个惨啊,打完之后,华亭侯入宫对着皇帝是一顿大骂……”渊盖苏文和朝衡都听傻了,如果不是这么多使臣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他们绝对不会相信,绝对以为这是说笑,听完之后的渊盖苏文和朝衡都沉默了,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华亭侯如此大胆竟然敢直接当街杀人,原来是有恃无恐,原来是圣眷无双,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短短一年的时间,大唐竟然崛起了这样一位人物,为大唐立下了这么多这么大的功劳。 第二百九十二章 瞎哔哔 每一项功绩都让他们俩心中震动不已,朝衡还好一些,毕竟倭国和大唐隔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可是李庸的联合舰队已经展露出獠牙,虽然他这种人物还不知道李庸的联合舰队,也算是一种幸运吧,渊盖苏文心中更加震动,有丰产的粮种那就意味着大唐更加富足,能够筹备更多的军粮,至于火器,他还不确定到底威力如何,这些使臣们描述的太过夸张,他怀疑其中的真实性,三人成虎啊,一片沉默,原本群情激愤的气氛早就不存在了,渊盖苏文和朝衡也一直处在沉默之中,他们俩还在回味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朝衡心里十分矛盾,若是不为死去的属下讨个公道说不过去,这还关系到他们倭国的威严,可一想到要面对的那位华亭侯,他就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渊盖苏文皱眉问道。 “既然他功劳这么大,那为什么他仍然只是县侯?” “渊副使,这你就不懂了,这才是大唐皇帝高明的地方,他晋郡公之位不过是早晚的事儿而已。” 渊盖苏文听了沉吟道。 “听你们这么一说,这位华亭侯真的是很厉害啊!对大唐的功劳太大了,有他在,大唐会变得更加强大啊!” “哈哈,我们都是大唐的藩国,大唐更加强大,这当然更好了。” “是啊,是啊,是好事。” 众人全都笑着迎合,渊盖苏文环顾左右禁不住在心中冷笑,一个个的真是虚伪,其实大家心里都恨不得大唐立即四分五裂,烽烟四起。 “这位华亭侯诚然对大唐功绩很大,但是却恃功而狂,俗话说的好,骄狂使人灭亡啊!” 渊盖苏文环顾左右意有所指,既然这华亭侯对大唐这么重要,能够让大唐的国力更上一层楼,那不应该找机会弄死吗?怎么还怕了呢?其实众人也都明白渊盖苏文的意思,不就是想离间人家君臣吗?那是你没见吐蕃大相被打的那惨样,李庸大骂了皇帝一顿脱冠扬长而去,当时都把他们给高兴傻了,觉得简直是苍天有眼,给了他们这些藩国们一点盼头,结果皇后娘娘转头就去了西山别院,他们的惊喜也就烟消云散了,也对,大唐皇帝又不傻,你想离间大唐皇帝和华亭侯这对君臣,除非你能让大唐皇帝相信华亭侯谋反,别的都不好使,在长安待的时间长的他们已经对这位华亭侯十分了解了,所以也就对渊盖苏文的意有所指完全不感兴趣,朝衡深吸一口气,环顾左右沉声说道。 “渊副使说的是,华亭侯如此猖狂,只是对我们的蔑视,所以我要上表大唐皇帝表示抗议。” “那就恭祝朝正使一切顺利。” “朝正使节哀顺变。” “我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是啊,天色不早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 “告辞,告辞,节哀顺变。” “告辞,告辞,节哀顺变。” 这些人竟然都拍拍屁股走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渊盖苏文望着离去的诸位使臣,不禁在心里感慨,真是一盘散沙啊,朝衡很失望,一开始他们见到所有的使臣们都愤愤不平,纷纷表示要跟着上表,他心中激动不已,觉得这事妥了,这么多使臣一起上表谴责,即便皇帝再想偏袒李庸也得考虑一下吧?却没想到一众使臣们只听了个名号转眼就怂了,太令人失望了,其实朝衡也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好在不是所有的人都走了,还有一个人留了下来,那就是渊盖苏文。 “听他们这么一说,这华亭侯确实很有权势,圣眷很深厚,也不怪他们龟缩,不过,有高句丽和倭国的使臣一起上表,我想大唐的皇帝陛下一定会慎重的。” 朝衡一脸期待说道,啥玩意儿?上表?渊盖苏文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朝正使,我只是个副使,我没有资格上表的。” 朝衡听了差点没吐血,对啊,你特么的是个副使啊,根本没资格上表的,那你在这里哔哔什么哔哔? “那你们正使?” 朝衡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问道,渊盖苏文一脸诚恳回答道。 “我们正使吧,为人有点迂腐执拗,不过朝正使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试着说服他的。” 朝衡听了很是无语,心里头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你小子看着年纪不大,心肠却坏的很,望着渊盖苏文远去的背影,朝衡十分无奈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院子里一片沸腾,显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见到朝衡回来了,众人顿时义愤填膺的围了上来。 “大人,大人!” “井田君已经死了?” “大人,大唐的衙门是怎么说的?” “杀井田君的人呢?有没有被抓起来?” 朝衡喝道。 “大家肃静,听我说,井田君被当街杀死,本官也十分震惊,所以立即前往衙门,问清了事实,井田君在街上,不知为何同一位长安的老汉起了口角,有过拉扯,那老汉因为年迈又有病在身,倒地死去了,恰逢一位大唐的县侯路过,见到井田君打死了人,出手把井田君打死了。” 朝衡将事情简要说了一遍,众人听了更加愤愤不平了。 “那老汉年迈又有病,死了就死了,怎么能怪井田君?” “就是,不过是个贱民,井田君可是高贵的武士,即便打死了贱命也不过赔些银钱就是。” “对,一个贱民的命怎么能和高贵的武士相比?必须严惩凶手。” “这是对我们大和民族的侮辱。” 朝衡沉声说道。 “杀了井田君的人是大唐华亭侯,名叫李庸,也是皇帝的驸马,在大唐很有地位,想要严惩他可能很难。” “但是,再难我们也要迎难而上,我们不仅是为井田君讨回公道!还是为了我们的尊严。” “对,迎难而上。” “为井田君讨回公道。“ “为了我们的尊严。” 院子里的人全都群情激愤的嚷嚷道。 “我记得还有咱们的同族在大唐求学,可以去走动一下,看他们能不能发动一下关系,这个华亭侯当街杀人肯定是有违大唐律法的,这是滥用私刑。” 朝衡沉声说道,渊盖苏文回到了高句丽使臣的院落,高正正在等待他的消息呢,心里既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担忧。 “如何?” 高正一见到渊盖苏文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一盘散沙啊!” 渊盖苏文有些无奈的叹道。 “他们都不愿跟着倭国人上表抗议吗?有些目光短浅啊!” 高正问道。 “一开始他们倒是义愤填膺,可是后来听说杀了倭国人的是叫华亭侯,一个个就怂了。” 渊盖苏文很无奈的说道,原本渊盖苏文还有些得意,觉得这是一次施展才华的机会,没想到竟然碰上了一群怂货。 “被一个县侯给吓退了?这县侯什么来头?” 高正纳闷的问道,一个县侯就能把一众使臣们给吓退了?渊盖苏文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叹道。 “那县侯很年轻,还与我称兄道弟,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凡,那些使臣们说十个卫国公都比不上一个华亭侯。” 高正有些怀疑的问道。 “什么?十个卫国公也比不上一个县侯?” 渊盖苏文坐了下来开始耐心的解释起来,而高正的脸色迅速变了,变得愈来愈凝重,只是一年多的时间,大唐竟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以想象,再过几年,大唐会变得何等的强大,何等的富庶。 “大唐怎么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高正脸色有些苍白。 “卫国公等人已经老了,不足为惧,反而是这个年轻的华亭侯是我们高句丽最大的威胁。” 渊盖苏文沉声说道,当然是最大的威胁,而且还是长久的威胁,永远的让中原王朝的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确实是最大的威胁,简直让人寝食不安啊!” 高正沉声回答道。 “可恨这些人目光短浅,坐以待毙,这么大的威胁更应该迎难而上,怎么能坐视大唐变得更加强大?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渊盖苏文恨恨说道,高正想了想摇头说道。 “那位华亭侯圣眷深厚,人脉广泛,又杀的是犯了罪的倭国人,不论如何闹腾,大唐皇帝都不会将那华亭侯怎么样的,顶多斥责两句,或者罚俸之类的,大唐能让百国宾服靠的是强大的武力,而不是其他,如今大唐的武力不但没有衰弱,反而变得更加强大,所以大唐皇帝根本不会担忧哪国会反叛。” 渊盖苏文听了也不禁沉默了,确实,大唐的国力太强大了。 “就怕大唐变得更加强盛之后,会再攻打我们高句丽啊!” 渊盖苏文沉声说道,这也是高正心中最为担忧的事,他不禁沉声说道。 “刚刚你说那位华亭侯与你称兄道弟?” 渊盖苏文点头回答道。 “确实,不知为何,我和他素昧平生,他竟然直接和我称兄道弟,奇怪。” 高正说道。 “他是大唐的青年俊杰,你是我们高句丽的年轻俊杰,或许你们是惺惺相惜吧。你何不找机会去拜访一下那位华亭侯?” 渊盖苏文听了微微点头,自始至终都没有跟高正提及上表的事儿,至于他跟朝衡说过的话,早就已经被抛在了脑后,杀了那倭人之后,李庸早就跟没事人一样入宫去了。 “圣人,臣的天文望远镜已经建好了。” 李庸笑着见礼道,望远镜建好了?李二惊喜说道。 “太好了,皇后一直期盼着呢,皇后在九成宫病重的时候对没能看到月亮什么样而耿耿于怀。” “臣也正是因此而潜心研制望远镜,才终于研制出了能大体看清月亮的望远镜,只愿让皇后娘娘得偿所愿。” 李庸笑道,其实这个天文望远镜真好不弄,因为现在西山已经能做出很高倍数的天文望远镜了,要倒退回去做次一点的,的确是有难度,经过一顿捣鼓才弄出这么一台退化的天文望远镜,李二听了不由满意的点头,这一阵子李庸十分老实安稳,不是研制火器就是去军营练兵,简直是浪子回头。 “李庸啊,你最近表现的很不错,你也变得沉稳懂事了,不像以前那么冲动惹事,这很好。” 李二忍不住夸赞道,沉稳懂事?我什么时候不沉稳懂事了?李庸沉吟道。 “圣人,臣刚刚入宫的时候在路上打死了个人。” 李二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打死了个人?李二整个人都懵了,这刚夸了一句怎么就打死了人?他现在就只关心一件事,是李庸动的手还是李庸的护卫也动手了,尤其是看到李庸那一脸无辜的样子,李二更是无语,你小子到底犯什么浑?竟然还跟没事人一样跑到宫里来了?你知不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臣打死的是个倭人。” 李庸紧接着说道,什么?打死的是个倭人?原本心里焦躁为难的李二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原来被李庸打死的是个倭人啊,还好不是大唐的百姓,不然如何跟百官交代?如何跟天下臣民交代?倭人那能叫人吗?倭人当然也叫人,但不是大唐人啊,李二脸上的表情顿时缓和了不少,他刚想出口训斥,倭人也是人又不是牛羊那能说杀就杀吗?这小子必须狠狠敲打敲打,至少得打一顿板子吃吃苦头长长记性,甚至关到大牢里反省一顿时间,总之这次一定要好好惩戒一番,不然以后说不定就打死大唐的百姓了。 “圣人,那倭人当街行凶打死了一个老汉。” 李庸继续说道,李二这一听,皱眉问道。 “他打死了一个长安的百姓?” 李庸点头说道。 “是的圣人,街上的很多百姓都亲眼目睹。他手里还拿着长刀,臣怕他继续行凶,所以直接用火枪将他打死了。” 我就说嘛,李庸虽然平常混了些,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打杀了人,原来是有倭人当街行凶打死了百姓,那李庸出于义愤打死了倭人,也就说的过去了,况且那倭人还手持长刀,可能会继续行凶,李二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这一波三折的实在太刺激了,即便是他久经波澜都有点受不了,放了心的李二不由冷哼道。 “竟然打死了我大唐的百姓,那他是死有余辜。” 李庸连忙说道。 “臣也是这么想的,京兆府已经接手处理此案。” 第二百九十三章 闹呢? 李二看着一脸无辜的李庸很无奈,他很想训斥李庸几句,但是怎么训斥呢?嫌他太冲动了?难道要李庸看着持刀的倭人继续行凶?那当然不行,相比继续有唐人受伤,李二觉得还是直接打死那倭人干净利落的好,省事,放心,所以,好像李庸打死那倭人也没什么大问题,应该夸奖李庸?闹呢?刚刚夸过了两句,他现在还后悔呢,这小子转眼就搞出了人命,所以,就不能夸,就不能给好脸色,李二索性摆烂,他挥手说道。 “行了,某知道了,没别的事就退下吧,某和皇后会选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去你庄子上赏月的。” 待李庸离开了,李二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反应了过来,李庸可不是个文弱书生啊,以他的武艺何须开枪打死那个倭人?完全可以生擒那个倭人,然后交给京兆府定罪,而不是当场当街一枪打死那倭人,这终究是不合规矩的,李庸还摆出那一副无辜的样子,分明是身边有火枪觉得手痒,就拿那倭人试枪了,什么怕倭人继续伤人,极可能是假的,就说嘛,给倭人十个胆子他敢在长安街上持刀乱杀人?是他活的不耐烦了,还是整个倭国使团都活的不耐烦了? “靠~” 李二一拍桌子,爆了个粗口,心想又被这小子给糊弄了,这时刚好长孙皇后款款走进来,讶异的问道。 “圣人这是怎么了?” “某又被李庸这小子给耍了。” 李二没好气道。 “啊?苏小子又怎么了?” 长孙皇后问道。 “这小子来宫里的路上遇到了有倭人打死了长安城里的百姓,于是开枪把那倭人打死了。” 李二淡淡的说道,长孙皇后也不由嗔道。 “那倭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死有余辜!” “当然死有余辜,李庸说那倭人手里持着长刀,怕他继续行凶,所以直接开枪把他打死了,某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某才想到这小子完全就是瞎扯,这小子一身惊人的武艺,完全可以活捉那倭人交给京兆府审理,又何必直接开枪打死那小子?依某看,那小子就是身边有火枪所以想炫耀一番,想拿那倭人试枪。” 李二觉得自己越分析越有道理,长孙皇后却很不认同的说道。 “怎么能叫瞎扯呢?那倭人打死了百姓肯定是真的,手里有长刀也是真的,至少在这上面李庸不可能胡扯,那臣妾就觉得李庸没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既然他手里有枪,当然还是开枪最为安全。” 李二忍不住抚额,以皇后对李庸的宠爱,根本就没法和她讨论这个问题,所以他直接摆手说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某请皇后来,是因为李庸入宫说能看清月亮的望远镜已经研制出来了。” 长孙皇后一听顿时惊喜道。 “真的吗?哎呀,臣妾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象了?圣人,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看看呀!” “观音婢,现在还是白天,看不到月亮的。” 李二笑道,长孙皇后愣了愣,有些赧然的吐了吐香舌一脸羞红,她竟然忘了现在还是白天,可见她是多么想看到月亮上的景象,离开甘露殿的李庸心里十分得意,他觉得自己刚刚完全展示了什么叫智商压制,先声夺人的来一个我在路上杀了个人,直接将李二给震住了,当时李二的脸色真的很有趣,然而他再说杀了个倭人,李二就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接着他再说那倭人打死了一个百姓,李二就彻底松了口气,这就叫策略,如果他一上来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估计李二少说也得长篇大论的训斥一顿,但是现在,估计李二还在庆幸呢,呵呵,这就是智商压制,只能说这对翁婿真的相互算计对方已经成瘾了,来到宫门处的时候,李庸还是很得意的,但是宫门处却围着一群人,程咬金、徐世绩、尉迟恭等人 “好你个李庸。” 程咬金见到李庸来了顿时一声爆喝,李庸顿时愣住了,这是咋的了? “小子,你干的好事。” 尉迟恭也一声爆喝,不就是打死了个倭国人,你们激动个什么劲儿?对哦,你两位是保安头子,这个给忘记了,这时徐世绩笑把玩着手里的短枪,笑道。 “什么时候搞出来的这新鲜玩意儿?” “这么好的东西竟然都没知会我们一声,就只顾自己玩,越来越不尊老了。” 程咬金没好气说道,原来这些老家伙围在这里是在把玩他的短火枪,他入宫当然不可能带着短火枪,所以短火枪就留在了马上,根本不用担心会丢,毕竟有他的警卫们守着呢,但是他的警卫能防得住小人,却防不住这几个老货,程咬金路过这里火眼金睛似的看到了马上斜插的短枪,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不止程咬金喜欢,这些老货们一个个都喜欢,事实上,当初在神机营的时候他们就喜欢上了火枪,毕竟一个个都是名将,平生最喜欢收集些兵器什么的,火枪这样的新生的兵器,无论是出于军事研究还是单纯武人对兵器的喜爱,他们都极为喜爱火枪,但是火枪有两个问题,一是不好携带,二是装填麻烦。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好携带,现在突然看到这么精致的短火枪,一个个都稀罕的不得了,短小好携带,而且极为精致,十分适合收藏啊。 “哦,你们说的是短火枪啊,吓我一跳,这个啊,就是把枪管弄短了,多简单点事儿。” 李庸放心的笑道,简单倒是简单,但是枪管短了肯定会影响火枪的性能,程咬金嚷嚷着问道。 “这么短小的火枪能用吗?还能打死人吗?” “怎么不能打死人?我入宫的路上还一枪崩死了一个,真的,一枪死的透透的。” 李庸平静的解释道,程咬金等人顿时愣住了,什么?在入宫的路上一枪崩死了个人?这小子是疯了吗?是火枪走火了吗?要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他喵还是卫戍皇朝的大将军呢,若是李庸真的失手打死了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就算皇帝、皇后有心包庇,那朝中那么多耿直的文臣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李庸对朝廷有大功,就算李庸才名满天下,这些文臣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尤其那些和李庸有仇的势力,愣了愣之后,程咬金等人顿时急了。 “你子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你小子疯了?不用别人,魏征那老货就能把你吃了,你信不信?” “你怎么还杀人了?怎么回事?” “你怎么这么冲动?” 简直如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李庸连忙说道。 “是个倭人,是个倭人!” 众人先是愣了愣,然后全都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噢,是个倭国人啊!” “吓我一跳。” “还好,不是我们大唐的百姓,不然可真的不能饶你。” 松了口气之后,他们才突然反应了过来,不对啊,李庸打死了个人啊,徐世绩干咳一声教训道。 “倭国人也是人,你怎么能动手杀人?胡闹啊你!” “就是,你小子反了,竟然还敢杀人,这是大罪你知不知道?这次圣人不得把你的屁股打烂?” “我觉得至少还得关几个月大牢长长记性。” “你们还不知道啊?那倭人当街打死了个老汉,正好被我撞见了,就我这暴脾气,那我能忍?” 李庸很是愤慨的道,程咬金听了之后,一巴掌拍在了李庸的肩膀上,嚷嚷说道。 “啥玩意儿?那倭人打死了我们大唐的百姓?” 李庸点头回答道。 “可不是嘛,当时那倭人手里还拿着长刀呢,我也是怕他继续伤人,正好手上有枪,所以就直接给他来了一枪。” 尉迟恭大声说道。 “杀的好,要是老夫撞见了,不得也给他戳个透明窟窿。” 原来是这么回事,就说嘛,李庸虽然有时候很冲动,也不至于莽撞到这种程度,竟然直接打死了人,原来是撞见了倭人打死了百姓,那这就没问题了,众人注意力顿时就转移了,徐世绩问道。 “就用的这把短枪把那倭人打死了?” 李庸点头回答道。 “对,这把短枪威力也不小,就是射程短了些,只有三四十步的样子。” 这短枪竟然有三四十步的射程,还威力不小?程咬金等人一听顿时震惊了,这短枪竟然这么猛?这短枪更让人眼馋了,精致,好携带,威力大,射程也不算短,而且还是火枪,若不弄一把玩都睡不着觉。 “开枪的时候大约有多远?” 李孝恭关心的问道。 李庸回忆道。 “大约有十七八步吧!” “打出来的伤口什么样?” 徐世绩却问道,伤口什么样?李庸摇头说道。 “不知道啊,我没看啊!” “还是年轻啊,看看伤口是什么样子,也可以估算一下在战场上的效果如何。” 已经退休的李靖淡淡的评价道。 “是啊,难得有人挨了火枪,你怎么不好好研究一下伤口什么样?” 程咬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个李庸倒是没想到,这血淋淋的谁还乐意凑上去看看伤口?他又没有这个癖好。 “就算我看了也看不清啊,那倭人尸体现在就在京兆府,想看就去看看呗。” 李庸随意的提议道,对啊,问询哪有直接去看来的清晰明了? “走着,看看去。” “走,走,去看看。” 一群人直接上马车,向京兆府行去,京兆府此时十分热闹,聚集了不少倭国人,他们正在抗议,要求严惩杀人犯华亭侯,京兆府里的衙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真是聒噪死了。” “就是啊,那狗倭人是死有余辜,华亭侯杀的好。” “就是,打死了我们长安的百姓,不死留着过年啊?这些倭人竟然还人脸嚷嚷。” “叫我,直接全都轰走就完了。” “毕竟人家也是使臣,闹大了也不好。” “什么闹大了不好,华亭侯还怕几个使臣?” 想到李庸之前的壮举,众人齐齐点头,可不是嘛,这能叫事儿吗?如果那倭国人没打死长安的百姓,那华亭侯杀了倭国人也许会有麻烦,但是现在嘛,能有什么麻烦?皇帝怎么可能降罪?就算皇帝真的因此降罪,他们这些长安的百姓也不答应啊! “咋这么多人围在县衙前?” 程咬金疑惑的问道。 “都在八嘎八嘎的叫着呢,八嘎是倭语混蛋的意思,估计是冲着我来的。” 李庸不在意的笑道,八嘎是混蛋的意思?这些倭人在这里骂着混蛋是什么意思?这是在骂李庸啊! “什么玩意儿,一个个的还有脸在这里叫八嘎?” 程咬金听了一脸煞气,马鞭在手,程咬金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啪就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滚开,都给劳资滚开。” 不止程咬金直接动了鞭子,还有走在前面的尉迟恭和李孝恭也挥鞭抽了过去,顿时几声惨叫,响起了起来,让原本嚷嚷着的倭国遣唐使们全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全都大怒着回头,然后就看到了一群大汉,满脸的煞气,不,是杀气,那是驰骋沙场尸山血海里练出来的杀气,原本大怒的倭国人们顿时就慌了,来的这七八个人未免也太可怕了吧?其实他们顿时慌了也不丢人,任是谁被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徐世绩等人一起这么满脸煞气的盯着也得慌啊,虽然他们不知道不认识程咬金等人,但是那气势太吓人了,不止气势,一看这服侍就知道绝对是大唐的权贵。 “我们,我们是倭国使者……” “管你们是什么劳什子使者,给劳资滚一边去,再敢堵路抽不死你们。” 程咬金喝道,大唐人都这么霸道的吗?倭国人默默的朝两边分开了,若是他们不闪开,这几个人敢不敢抽死他们不知道,肯定敢继续抽,程咬金等人径直来到京兆府衙门前,这些倭国人不认识程咬金他们,但是衙役们却认识,有的迎出来见礼,有的连忙进去禀报,衙役们也慌了,我的乖乖,来了一群国公啊,不是一个,是一群,一群国公啊!他们在京兆府衙门里待了这么些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盛况呢。 “大人,大人~” 有衙役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又发生了什么事?” 京兆府府尹抬起头问道,旁边还站着倭国正使朝衡。 “大人,国公来了。” 衙役连忙说道。 “国公?哪位国公来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太欺负人了 听到有国公来了,京兆府杜楚客并不如何震惊,之前并不是没有国公来过县衙,身为京兆府的府尹,虽然官位不显,但是见过达官贵人可真不少,而且他还是当朝宰相的哥哥,当然,京兆府的府尹也是全下最难做的官,若是往常听到有国公来了,他心里难免会咯噔一下,但是,现在他心里却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因为他快要被这个叫朝衡的倭人给烦死了,但是人家毕竟是倭国正使,他也不好把人给轰出去,毕竟他没有华亭侯李庸那样的圣眷,他这个人也不想太靠自己的弟弟的威势压人,所以他这个京兆府府尹当的也是挺憋屈的。 “是哪位国公亲至?” 杜楚客连忙打起精神问道。 “不是哪位国公,是一群国公来了。” 衙役赶紧回道。 “一群国公,快,快去迎接。” 杜楚客听了都傻眼了,杜楚客撇下朝衡跑着前去迎接,朝衡一听也紧跟着去了,来了一群国公,他正好去告状,程咬金、尉迟恭、李靖、徐世绩……杜楚客抬眼一看,果然是一群国公啊。 “下官京兆府府尹杜楚客见过国公、郡公、郡王……” 杜楚客躬身见礼,心中震动不已,是什么事竟然惊动了这么多国公?等他看到李庸的时候,心里终于明白了,肯定是因为倭人被杀一事,他不禁在心中感慨,到底是李庸,竟然一下子请来了这么多国公,不过,他心里也稍稍有些疑惑,李庸至于请这么多国公来吗?不就是打死了个倭国人吗?杜楚客的心里也有点疑惑。 “听京兆府里有个死的倭人?” 程咬金立即嚷嚷着问道,后面跟着的朝衡听了心里不由一阵激动,竟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国公,看来大唐朝廷很重视此事啊,那什么华亭侯终究不能一手遮,还没等杜楚客回话,朝衡立即哭喊道。 “诸位国公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们远渡重洋不远万里来到大唐,带着一片诚心而来,没有死在大海的风浪中,没有葬身鱼腹,却死在了繁华的长安,听闻大唐皇帝陛下圣明仁慈,大唐朝廷政治清明,还请一定为我们做主啊!” 尉迟恭眉头一皱,喝道。 “你谁啊?嚎什么丧?” “我,我是倭国遣唐使正使朝衡,拜见诸位国公,各位国公明鉴啊,井田君死的冤枉啊!是那位华亭侯罔顾国法杀死了他,还请诸位国公为我们做主啊!” 朝衡深深的躬身见礼,就差坐地上哭了,杜楚客并没有打断朝衡,反而差点笑出了声,且不说华亭侯李庸就在这里,你朝程咬金等人哭诉李庸的有罪,你不是找刺激吗? “冤枉个球,你他娘的打死了我们大唐的百姓,还冤枉?没把你大卸八块算大度了。” 程咬金爆喝道。 “国公,井田君并非有意杀人,是那老汉年迈有病,井田君罪不至死,更不应该被当街杀死,那位华亭侯鲁莽暴虐,已经触犯了大唐的律法,理应被严惩。” 朝衡义正词严道,这个时候身为武将的大帅,李靖笑着说道。 “我们并非是来查案的,朝正使应该去找圣人辩解,而不是和我们辩解。” 朝衡向众人拱手道。 “公道自在人心,我是想请诸位国公伸出正义之手,主持公义,严惩暴徒,给我们倭国一个公道,也给长安一片朗朗乾坤。” 暴徒李庸上前一步微微拱手说道。 “我是就华亭侯李庸。” 朝衡顿时愣住了,他以为这些国公是来审理这个案子的,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也在这里,一看就知道这些国公和这位华亭侯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他之前的请求全都白费了,朝衡不禁打量着眼前的华亭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一般,这真的是一枪打死了井田君的暴徒? “华亭侯为何如此心狠,井田君罪不该死,华亭侯为何一枪打死他?” 朝衡一脸悲愤的问道。 “当然是为了除暴安民。” 李庸一边掏着耳朵若无其事的笑吟吟道。 李孝恭道。 “女婿,何必跟他啰嗦这些,有本事让他去圣人掰扯去,杜大人,那倭人尸首在哪儿,带我们去瞧瞧。” 杜楚客听了不由愣住了,这么多国公一起登门就是为了看倭人尸首?不过你们厉害,你们要看什么就看什么呗。 “国公请。” 杜楚客连忙引领道,朝衡听了不由脸色一变,尸首有什么好看的?这些国公为什么和华亭侯一起来看尸首?莫不是想毁尸灭迹?想到这里,朝衡连忙跟了上去,仵作早已经验过尸体,所以尸体就那么蒙着布孤零零摆在阴冷的屋里,进去之后阴森森的有些可怖,然而对于是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程咬金等人来这不过是小意思,尉迟恭走上前去,一下子将尸体上的布挑了开来,程咬金等人全都一下围了上去,全都盯着那狰狞可怖的伤口看,嘶~随后就是倒吸冷气的声音,虽然已经见过火枪打在靶子的效果,但是现在见到火枪打在人身上效果,他们还是忍不住震惊,那边杜楚客已经别过了头去,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他还是觉得可怖,他可不想这些老货那样,就在他感慨程咬金等人不愧是沙场悍将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叫好声。 “好,太好了~” “好家伙,这伤口真惨,这一火枪崩上去,能活才怪了。” “确实,火枪的威力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大啊!” “太猛了,就算不打死要害,这一枪也基本丧失了战斗力,在战场上丧失了战斗力那就等着任人宰割吧!” “李庸,当时只有十七八步的距离,距离还是太近了,如果是七八十步就好了。” 李靖有些遗憾说道,徐世绩听了笑道。 “虽然只有十七八步,但李庸用的是短火枪啊,真要用长火枪威力肯定比这个大多了。” 李靖等人点头说道。 “那倒也是。” “就算是十七八步,弓箭也造成不了这么大的创伤,所以论威力,火枪绝对要强于弓箭。” 李道宗赞许道,旁边的朝衡都懵了,确切的是气懵了,还有没有人性?死者为大啊!你们太欺负人了,你们这些国公竟然围着死去的井田君评头论足,甚至大声叫好,杜楚客听到旁边的叫好声、议论声也不禁啧啧称叹,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些国公们一起来到京兆府看倭人尸首,原来是为了查看研究火枪造成的伤口,从而研究火枪的威力,不愧是朝中大将,就是严谨啊,不得不说,这火枪的威力可真大啊,瞧瞧这倭人被打的这惨样,血肉模糊的真是可怖,惨,太惨了,猛,太猛了,过分,太过分了,朝衡深吸一口气,悲愤说道。 “大唐就是如此对待外国使臣的吗?你们堂堂国公,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程咬金眉头一拧,抬头轻蔑的说道。 “嘿,你这倭国老小子是不是在骂我?杜楚客,你是读书人,你说他是不是在骂我?他是不是在辱骂当朝国公?” 朝衡都懵了,怎么就辱骂当朝国公了?杜楚客听了都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连忙噤声,打死都不敢开口,程咬金那是何许人也?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要脸的老货,他要是点点头是,这老货肯定就冲上去把这倭国使臣一顿狠揍,国公受辱暴打外国使臣,程咬金到时候可以振振有词,但是这锅肯定得有人背,他杜楚客可不背这个锅,朝衡先是被程咬金的煞气吓了一跳,随即又支楞起了脖子,国公怎么了?还敢无故殴打一国正使吗?杜楚客看着朝衡那无畏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你觉得没人敢殴打正使?呵,那是你不知道咱们大唐第一藏獒华亭侯李庸的辉煌战绩。 “死者为大,你们怎么能这样?大唐不是礼仪之邦吗?井田君被当街杀死已经很冤枉,很凄惨了,你们不但不同情,竟然还如此嘲笑?” 朝衡喋喋不休的悲愤说道。 “我呸,对我们大唐百姓行凶,死有余辜,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尉迟恭没好气道。 “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敢伤我大唐子民者,必杀不赦。” 李庸哼道,李孝恭等人忍不住抚掌笑道。 “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女婿,说的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婿。” 几人话音一落,一个衙役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圣人驾临,圣人驾临~” 杜楚客整个人都懵了,什么?皇帝来了?他只是个京兆府府尹,只在上任的时候见过皇帝,还被皇帝勉励过,却从未见过也没听过皇帝驾临京兆府,毕竟皇帝日理万机,京兆府又有什么值得圣人御驾亲临呢?原本悲愤莫名的朝衡一听顿时感到极为惊喜,还没等他求见大唐皇帝,大唐皇帝竟然驾临了京兆府,可见皇帝对这件案子还是十分看重的,皇帝对他们倭国还是十分看重的,来到大唐也不少了,朝衡第一次感受到了大唐对他们倭国的尊重,这件案子竟然惊动了大唐皇帝,国公又如何?郡公又如何?大地大皇帝最大,这位倭国正使又开始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李庸和程咬金等人很平静,皇帝嘛,有啥稀奇的,哪想见就能见到,朝衡的目光不由转向了李庸,却发现李庸的脸色十分平静,一点惊慌的样子都没见,李庸确实一点都不惊慌,这事他早就告诉李二了,李二知道了之后心里还十分庆幸呢,程咬金他们虽然不知道李庸已经将这事告诉了皇帝,但是他们也没觉得有啥好惊慌的,估计皇帝也就训斥李庸几句罢了,为人臣子,被皇帝训斥几句这不是常有的事吗?根本没什么好慌的,但是杜楚客很慌,皇帝驾临啊,虽然他是杜如晦的哥哥,但那又怎么呢? “快,快去迎接圣人。” 杜楚客慌忙说道,还没能他奔出去,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已经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密密麻麻的侍卫。 “臣等参见圣人。” 李二大笑道。 “还真是热闹。” 李庸、程咬金等人一群人一起呼喊着前往京兆府,宫门处的侍卫们听了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禀报一下皇帝,李二听李庸、程咬金等一起跑去京兆府看倭人身上的伤口,也不由眼前一亮,对啊,可以通过倭人身上的伤口好好探究一下火枪的威力啊,这倭人死的倒是挺有价值的,比被砍头强多了,自从亲自体验了火枪的威力和射程之后,他对火枪就充满了兴趣,也十分关注,他也想看看火枪打在人身上到底是什么效果,但是,把尸首抬进宫里来未免有些不妥,也不吉利,皇后第一个不同意,所以,李二也坐不住了,立即带着侍卫们出宫直奔京兆府。 “臣未能迎驾,还请圣人恕罪。” 杜楚客战战兢兢说道,他恐怕做梦都想不到皇帝突然跑来京兆府是为了围观倭人尸体,不过,李庸还有程咬金等人是猜到了,皇帝一定是同他们一样对火枪打在人身上所造成的创伤感兴趣,然而,朝衡做梦也想不到,他心里正悲愤着呢,所以在李二的目光落在了草席上的倭人尸体上的时候,朝衡出现在了视线的中间,他深深的躬身激动道。 “倭国使臣阿倍仲麻吕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李二只是微微一愣。 “哦,你就是那倭国使臣啊,叫阿什么来着?” “阿倍仲麻吕,大唐皇帝陛下可以称呼外臣朝衡。” 朝衡连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哦,朝衡,某还没来得及宣召你觐见呢。” 李二淡淡的说道。 “皇帝陛下,外臣……” 朝衡一脸的悲愤,还没等他完,李二已经爆喝道。 “朝衡,你们倭人使节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我大唐百姓的性命,你们倭人使节眼里还有大唐吗?还有某这个大唐的皇帝吗?”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李二先声夺人,冷着脸发火,那气势连旁边的杜楚客都吓了一跳,更不用说直面李二怒火的朝衡了,这一刻他才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天子之怒,这是朝衡从未体验过的恐怖,朝衡面色苍白,战战兢兢,他万万没想到大唐皇帝竟然开口就是问罪,这一刻,他真的慌了,大唐皇帝的下一句不会就是让人把他拖出去砍了吧?李庸的脸色十分平静,根本就没有一点被镇住的样子,他知道李二其实是装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无罪 李二是装着发怒,就算李二是真的发怒,李庸也不至于害怕,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当初他对李二大骂的时候,李二发的火比这还大,还能怎么着?李庸淡定的很,程咬金等人忍不住看了李庸一眼,发现李庸的脸色是那么的平静,他们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有猫腻,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很显然,皇帝已经知道了李庸杀了倭人事,而且看李庸那平静的脸色,他们已经断定是李庸入宫禀报的,所以,根本就一点事都没有,怕是连训斥都没有。 “皇帝陛下,外臣等对大唐充满了向往,对皇帝陛下充满了敬仰,绝无不敬之意,但是被打死的井田三郎完全就是冤枉啊!” 朝衡战战兢兢说道,李二转头看着杜楚客问道。 “杜楚客,你是京兆府府尹,你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楚客连忙躬身回答道。 “启禀圣人,臣已经查明,倭国使节中的武士井田三郎在街上和卖烤馕的老汉发生了口角,在拉扯中失手将老汉打死了,周围的百姓见此都站出来拦住井田三郎想送他见官,井田三郎持刀威胁,恰在这时华亭侯路过听到了百姓的呼救,看到倒地身死的老汉,又看到了持刀的井田三郎,为防止井田三郎持刀伤人,华亭侯用火枪将打死了井田三郎。” 朝衡连忙说道。 “圣人,那名老汉年迈有病,井田三郎并未下重手,只是轻轻的拉扯了下,他就倒地身亡了,所以外臣觉得井田三郎虽有错,却罪不至死,当时,井田三郎的长刀并没有拔出来,没有要伤人意思,华亭侯不该击杀井田三郎,而井田三郎应该被公开审理,而不是当街杀死。” 李二听了不置可否,转头看着杜楚客问道。 “你是京兆府府尹,你觉得呢?” 京兆府的府尹是最难做的,因为长安城里权贵遍地,杜楚客能坐稳京兆府府尹,自然是八面玲珑心思机巧之辈,到了现在,他哪里不明白圣意,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皇帝铁定是站在李庸这边的,没见李庸到现在连话都没一句吗?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觉得没必要,胸有成竹,不只李庸没有吭声,连程咬金等人都没有吭声,显然都心里有数,杜楚客连忙回答道。 “启禀圣人,倭国武士打死了长安百姓,已经引起民愤,此风断不可长,倭国武士按律当斩,臣问询过许多目睹的百姓,当时倭国武士情绪十分激动,口中有威胁之言,十分的危险,华亭侯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才开枪,所以,臣觉得华亭侯的处置虽略有失当,却无罪。” 李二听了微微颔首说道。 “嗯,爱卿不愧是老成持重之臣,的确清楚明白,有理有据,某很欣慰。” 杜楚客连忙躬身说道。 “圣人谬赞了,臣愧不敢当,这只是臣的分内之事。” “朝衡,你可听明白了?” 李二转头冷声问道。 “皇帝陛下,外臣,外臣……” 朝衡一脸的苦涩,他万万没想到皇帝态度竟然这么直接,这么冷酷,连皇帝都如此发话了,还有谁能改变这个结果?所以朝衡十分的愁苦,他不敢再继续辩驳,因为他此次前来大唐身上还带着任务,他这次来大唐带了一百多人,并不是来观光旅游的,也不是来朝贡的,他们倭国和大唐隔着大海,所以根本不惧大唐有何威胁,他们奉命前来大唐是为了学习,从各方面学习各方面先进的知识,大唐的先进文明,而这离不开大唐皇帝的支持和首肯。 “某刚刚在门外听了一句话,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这一句话,某很喜欢,道出了某的心里话啊!某的将士们浴血沙场,灭突厥,横扫各国,稳固边疆,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让某这大唐的子民不受凌辱,不受侵害,你们倭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某的眼皮子底下把某的子民打死了。” 李二冰冷沉声说道,李靖、徐世绩等人禁不住点头,将士们浴血沙场马革裹尸就是为了保家安民,在边疆上把外夷都打的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结果竟然有外夷在长安城里跋扈了起来。 “外臣对大唐,对皇帝陛下绝无不敬之意,外臣万里迢迢而来,远渡重洋,历经千难万险,这都是外臣的诚意啊,全都是外臣对大唐的向往和尊崇。” 朝衡赶忙恭声说道。 “某当然知道你无不敬之意,不然,你还能站在某的面前?” 李二面无表情的说道,开什么玩笑,若是朝衡敢露出丝毫不敬,他就喝令侍卫将朝衡拉出去砍了,朝衡也禁不住冷汗直冒,他刚才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若是他刚刚继续据理力争,皇帝会不会觉得他对皇帝不敬然后把他拉出去砍了?怎么感觉就跟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似的? “是,是,是,皇帝陛下教训的是。” 朝衡连忙恭声回答道。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着吧。” 李二淡淡的说道,朝衡心里十分的不甘心,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此刻他真的不敢再据理力争了,太吓人了!太可怕了,朝衡最终恭声道。 “外臣遵旨!” 杜楚客听了也不禁松了口气,他是被这倭国使臣给烦怕了,现在好了,老大一锤定音,李庸无罪,倭人有罪。 “都是臣处置不力,劳烦圣人亲至。” 杜楚客连忙恭声说道。 “某可不是为这事来的。” 李二完立即迈步向前走去,李庸、程咬金等人在李二刚刚进来的时候见过礼之后,就一直安静的听着,程咬金此时笑嘻嘻的说道。 “圣人请来看,这伤口真的,厉害了。” 李二毫不嫌弃的蹲了下来仔细的观察起来,然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啧啧称叹。 “这伤口太致命了,厉害,太厉害了,火枪的威力太大了,好,好哇!” 那边的朝衡听了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竟然连皇帝都在夸好,这是真的没处理去了,不是都说大唐是礼仪之邦吗?怎么上到皇帝下到臣子都这样啊?对着一具尸体啧啧称叹,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朝衡也是敢怒不敢言,听了一会儿他也算听明白了,皇帝还有这国公们来到京兆府衙门并不是为了这件案子,而是为了查看井田君身上的伤口。 “从伤口来,确实厉害,比弓箭造成的伤口要严重的多,这是多少步的距离造成的伤害?” 李二问道。 “李庸说是十七八步的距离。” 程咬金解释道,李二听了不禁有些失望。 “十七八步啊?造成的伤害确实不,不过不如预期厉害啊!” 徐世绩笑道。 “李庸用的是短火枪,并非是长火枪,短火枪的射程只有几十步,威力也要比长火枪。” 李二愣了愣,疑惑道。 “短火枪?” 李庸笑着解释道。 “顾名思义就是枪管短的火枪,臣闲着没事做出来玩的。” “短火枪呢?在哪儿?” 李二十分感兴趣的问道,尉迟恭听了有些不舍的从背后拿出了短火枪,刚才他趁着大家都在围观尸体的时候悄悄的将短火枪藏在了身后,心里正得意呢,这时皇帝却来了,李二的一双眼睛立即亮了,火辣辣的盯着尉迟恭手里的火枪,一把将短火枪接了过来,李二立即把玩起来,手里的短火枪和长火枪比简直是一个上一个地下,太精致了!瞧瞧这用料,瞧瞧这光滑而又圆润的曲线,而且轻巧方便携带把玩,更重要的是威力仍然不俗,躺在地上的倭人足以证明一切,李二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当初抱着那长火枪不松手,自以为得了便宜,现在想想当时李庸不定心里不知道怎么笑呢,李二不由瞪了李庸一眼,这小子,有这样的好东西竟然不知道献上来。 “这短火枪不错,趁手!” 李二在手里掂拎短火枪,显然没有再交出去的意思,程咬金连忙笑道。 “圣人,臣也觉得这短火枪十分趁手。” 李二立即眉头一拧,嗯?程老黑你是想打某的火枪的主意?程咬金搓着手说道。 “圣人,老臣也很喜欢短火枪,圣人能不能让李庸也给老臣打造一支短火枪?” 尉迟恭也连忙说道。 “是啊,是啊,老臣也对短火枪感兴趣的很。” 徐世绩笑道。 “若是手上能有一支短火枪,能加深对短火枪的理解和运用。” 同样是想要短火枪,听听人家徐世绩的多好,李庸站在一边只是笑,这些老家伙眼馋短火枪也正常,换了是谁,谁不喜欢呢?李二笑道。 “好,让李庸给你们一人打造一支短火枪。” 李庸连忙恭声应是,短火枪而已,简单的很,他本来就想给所有的军官配备的,当然除了他的西山营,他的西山营所有的军官和士兵都是长短搭配的,主要是西山营是按后世的军衔制组成的,朝衡一直站在一边听着,原来是大唐新研究出来了什么火枪,不过,朝衡对此并不在意,大唐的火枪再厉害还能隔着大海打到他们倭国不成?其实他这种身份地下的人是不知道,海上已经是李庸的天下了,联合舰队已经是海上的霸主了,他不知道而已,皇宫里,长乐公主的脸色愈加红润娇羞,因为她的母后已经催她赶紧和李庸圆房,给她生个宝贝外孙,李治却正在眼巴巴无聊的说着李庸射杀倭人的事情。 “然后姐夫就拔出火枪来,一枪就把那倭国武士给打死了,可惜我当时没有在场,要是我在场的话,我也一枪打死那倭国武士,给死去的那个老汉报仇,听父皇已经去了京兆府呢,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 李治好奇的问道,往常这时候姐姐不应该就开始担忧了吗?长乐公主白了他一眼。 “有什么好担心的?” 再过一个月就是她和李庸圆房的时间,至于李庸射杀倭人,长乐一点都不担心,她太理解李庸了,他绝对不会做无把握的事情,她的父皇再怎么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小题大做吧?所以长乐公主心里淡定的很,唯一有些不满的是对倭人不满,在她和李庸即将圆房的时候惹出来了这事,让她觉得有点不吉利,长孙皇后款款走了进来,看着长乐的仪容忍不住赞道。 “嗯,长乐可真美啊,真是便宜李庸那小子了。” 长乐的身体已经算是长开了,修长窈窕,贵气之中还带着几分烂漫,因为圆房的临近,脸上闪耀着娇羞而又幸福的光晕,看起来更是美艳动人,长孙皇后提也没提李庸打死了倭国武士的事,笑着问道。 “你该要和李庸圆房了,宗正寺都来请示,你们都成婚两年了。” 长乐公主听微微一愣就明白了,这皇家的所有事情宗正寺都管,包括她和李庸的婚后事情。 “母后,李庸怎么样?” 长乐公主害羞的岔开话题问道。 “他呀,滑头的很,你就别岔开话题,母后是过来人,那能不知道你现在想什么,咱们大唐最尊贵的公主出嫁两年还没圆房,被别人知道都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母后知道这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但是也该到时候了吧?” 长孙皇后明显不吃长乐那套,她一针见血的沉吟说道,长乐沉吟片刻,抬头说道。 “母后,我和李庸已经商量好了,再等一个月,你就别老操心我们俩的事了。” 那个女孩子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说这些都抹不开面子,但是她是皇家子女,所以这样的事情在皇室很平常。倭国武士被李庸打死的事没在长安城引起多大的波澜,在长安城外的李家庄更是风平浪静,武曌正坐在池塘边,虽然清风徐来,但是这午后的天气还是让人感到燥热,树上蝉鸣更是让武曌觉得恼人,还有荷叶上的青蛙,武曌拿起块石头,用力的扔了过去,啪~的一声,点点荷花飘落在了水里,荷叶上的青蛙吓的噗的一声跳进了水里消失不见了。 “荷叶,荷花,蝉鸣,蛙叫,多么有诗意啊,你怎么舍得扔石头?” 李庸在她身后笑道,他返回庄子就看到武曌独自坐在池塘边,就好奇的走来看看,武曌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李庸,娇哼了一声又转过了头去。 “怎么了?不高兴啊?” 李庸疑惑的问道。 “是啊,不高兴!” 武曌嘟嘴道。 “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李庸好奇的问道。 “今宗正寺的人来了,说是你和长乐姐姐圆房的事。” 武曌嘟嘴道,听到武曌话之后李庸有些意外,心想这皇室的事情真是什么都管啊,不过不知不觉真的快到他和众女圆房的日子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今天宗正寺卿窦诞亲自跑来了李家庄,查看长公主和李庸的圆房新房,这消息让整个李家庄的人都欢喜鼓舞起来,因为这里大多数都是西山搬过来的老西山人,他们的领袖李庸子嗣问题早就成了西山和华亭县的重大问题,可是他们的侯爷一直都不急不慢,现在皇帝和皇后终于亲自出手了,那他们很快就会有后续有人了,那些原来的李家庄的人虽然还不怎么理解他们的新庄主,但是这段时间李家庄在西山的帮助下,已经是翻天覆地的改变,他们也是由心的向往西山的生活,他们之前原本以为李庸和公主以后顶多也就会来庄子上住几天消遣一下,却怎么都没想到,公主竟然连圆房的新房都设在了庄子里,庄子里所有人顿时都对公主充满了好感,同时也觉得李庸的面子实在太大了,整个庄子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怎么新房要设在这里啊?” 李庸很不明白的问道。 “可能为了让你和长乐姐姐快点圆房吧,你就要圆房了,高不高兴?” 武曌像只狐狸一样笑道。 “高兴啊,当然高兴喽。” 李庸理所当然说道。 “唉,长乐姐姐和郎君圆房了,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呢?” 武曌委屈巴巴说道。 李庸听了不由一脸黑线,我怎么感觉味道不对啊,老婆多了不是好事啊,万恶的封建时代。 “一视同仁,都一视同仁。” 李庸没好气说道。 “郎君说了就不能不认哦。” 武珝听完之后就笑的像只老狐狸一样,李庸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是学变脸的吧?不过没办法,谁让自己一口气娶了那么多,这里就有两位,华亭县还有五位呢,要是消息传回那边,那画面真是不敢想象,突然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人都这么短命了。 “这些日子好些人来庄子呢,他们是来求药酒的,他们都难言之隐,我怎么听孙道长的药童说,你也去求过药酒,还不止一次……” 这什么意思?这是觉得我有难言之隐啊?你还不知道我吗?长乐虽然在宫中,你倒是天天监视我,我还能做什么?李庸连忙解释道。 “不,不,你误会了,我是为薛万彻求的药酒,他和丹阳公主成婚数月都没有洞房,皇帝找到了我,让我帮忙。” “真的?” 武曌带着怀疑的眼光问道。 “真的!” 李庸一脸认真的点头,这可关系到男人的尊严。 “我不信。” 武曌却摇头道,李庸一脸黑线,这有什么不信的?你咋还认定了我肾虚…… “除非,你证明一下……” 武曌咬着嘴唇一脸红晕,朝李庸眨了眨眼睛,怪不得历史上的李治在皇宫里没有躲过武则天,这丫头一旦认定了,真的特别主动,李庸在武曌身边坐了下来,认真的问道。 “武曌,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嫁给你,然后做好你的贤内助。” 武曌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你的理想就是给我当好老婆?李庸不由微微一愣,你的理想不应该是当皇帝吗?不应该是建立丰功伟绩吗?你不应该说下你的凌云壮志吗?武曌,你可是一代女帝啊,能不能有点出息? “那,在遇到我之前,你的理想是什么?” 李庸继续问道。 “一样啊,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理想就是嫁一个如意郎君,生几个可爱的宝宝,然后相夫教子啊,姑娘家都这样啊。” 武曌坦然说道,但是李庸却心里想着,你是一般的姑娘吗?你是一代女帝啊!他万万没想到,一代女帝的理想竟然这么普通。 “不过,后来我和母亲、妹妹被武元庆兄弟赶出了家门,那时候就想将来做个大官,把武元庆兄弟流放到最偏远的地方去,后来想到,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做官呢?于是我就想,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侠女,打爆武元庆兄弟的狗头……” 说到后来,武曌颇有些不好意思,简直活生生扭转了武曌的价值观、人生观啊,就凭这一点,李庸觉得李二封他郡王都不过分,可惜,根本没法跟任何人说,他要说武曌将来要做皇帝,估计李二会笑喷的,别说李二笑喷了,谁都得笑喷,连武曌自己都会笑喷,现在历史已经改变了,被他改变了,武曌以后是他的妾室了。 “武曌,你很聪明。” 李庸沉吟说道。 “嗯!” 武曌点了点头,因为她也觉得自己很聪明。 “你心中有一股男儿的豪气,你不是一个安于后宅的女子,如果你生为男儿身的话,那一定会成为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的人,足以名垂青史。” 不是安于后宅的人?武曌小脸上带着一丝迷茫。 “一个女人不安于后宅,还能干什么?” 其实李庸也认真考虑过武曌的问题,这么一个大美人做他的妾室,说不心动自然得是假的,但是他一想到以后万一冷落了武曌,而武曌不择手段的争起宠来,后宅怕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就算郑丽婉都不一定是对手,其她的加起来都不是武曌一只手灭的,当然,因为他的出现,武曌的性格已经有了极大的转变,应该不会和历史上的武曌一样手段狠辣不择手段,但是,谁敢赌呢?所以李庸觉得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再考察一段时间再说,所以他和武曌之间和众女之间关系都不一样,李庸沉吟说道。 “武曌,你也学过我的知识,大唐才这么大点儿,但是世界却那么大。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武曌愣了愣问道。 “想法?什么想法?周游世界吗?证明世界是个球?” 有那么一刻,李庸怀疑自己遇到的这个武珝,到底是不是历史上的武则天?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李庸沉吟说道。 “大唐的疆域,也许无法囊括整个世界,但是,商业可以,也许,可以打造一个布满全世界的商业帝国。” 打造一个布满全世界的商业帝国?武曌先是愣住了,小嘴微张,渐渐的,她的一双大眼睛亮了起来,十分的明亮,武曌早就知道李庸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一直以来,她就是拼命的和郑丽婉学习商业的知识,现在郑丽婉也把所有的商业都交给了她去打理,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了,原来李庸一直在布局,深远的布局,李庸竟然想打造一个布满全世界的商业帝国,对啊,这才是我的男人嘛,这一刻,武曌更是怦然心动,而更让她激动的是,李庸竟然跟她说了,李庸是想找她帮忙,这是信任啊!这是把她当最信任的人啊! “这个倒是有趣的很,所以呢,你想让我帮你?” 武曌期待的问道。 “是啊,我觉得你很聪明,你很有能力,早就可以独当一面,而我呢,你也知道,我终究为身份所束缚,无法全力的投入进去,而且,要想将商业布局到全世界,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需要很多人才加入进来,才能完成这样一份伟业。” 李庸笑道。 “郎君,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的。” 武曌俏脸上全是认真的神色。 “不只是帮我,也是为你自己,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李庸笑吟吟说道,武曌脸上的神色一变,可怜巴巴道。 “可我将来就算积累了庞大的财富又能如何呢?将来又能传给谁?” “那你就生个孩子。” 李庸没好气回答道。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 武曌小脸上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扔下这句话蹦蹦跳跳的走开了,李庸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又被这丫头给算计了,朝衡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四方馆,连皇帝都亲自发话了,这事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消息迅速在四方馆里流传了开来,绝大多数人听了都没有感到意外,若不是这个结果才会让人感到意外呢,高句丽的人就感到很意外,高正和渊盖苏文都没想到,大唐皇帝竟然这么快就亲自关注并做了决定,他们这才切实的感受到了这位华亭侯的圣眷,朝衡回来之后立即去礼部上表了,倒不是抗议,而是请求皇帝让倭国的使臣们在大唐学习,在这件案子上,皇帝偏袒了华亭侯,肯定会对他们倭国感到歉意,正是上表请求的好机会,而正如朝衡所预料的那样,皇帝第二天就召见了他,不止皇帝在,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重臣也在。 “外臣,倭国正使朝衡拜见皇帝陛下!” 朝衡恭敬的见礼。 “嗯,你上的国书某看了,你们君主的信,某也看了,某也希望大唐和倭国永结邦好,不希望一些小小的不愉快不要影响到两国的友谊。” 李二淡淡的说道。 “当然,外臣对大唐对皇帝陛下的崇敬绝无半分改变。” 朝衡恭敬回答道,李二听了不由满意的点头,笑道。 “好,你们倭国请求让你们的年轻人在大唐学习礼仪文章,某准了,某准许你们入学国子监,一应待遇与大唐学子一样,其余费用由你们自己承担。“ 准了?大唐皇帝准了,费用不费用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唐皇帝准了,朝衡心中十分惊喜,终究没有辜负天皇的信任,入国子监学习,这是他来时的目标,如今最初的目标达成了,但是他却又不满足,他在长安打听了一下华亭侯,然后就知道了华亭侯的很多事迹,华亭侯懂得别人不知道的很多学识,甚至能飞天,这太让他震惊了,当他知道华亭侯在李家庄讲学的时候,他就心动了,但是让他有些无奈的是,华亭侯刚刚和他们倭国使节团发生了摩擦,不过,为了倭国,他也只能厚着脸皮硬求了,想来大唐皇帝应该会很痛快的答应,毕竟这能够缓和他们和倭国使臣的关系。 “皇帝陛下,外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朝衡恭声说道,李二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眯,问道。 “你还有什么不情之请?说来听听。” “外臣听说华亭侯学富五车,在李家庄开课讲学,外臣想请皇帝陛下准许外臣去李家庄学习。” 朝衡恭声的说道,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听了不由微微一笑,这倭国正使很无耻啊,脸皮相当的厚啊,前面还想请圣人严惩李庸,这转眼又想跟着李庸学习,魏征听了仍然面无表情,他上书弹劾李庸了,因为据他的了解,他觉得李庸在街上的处置有失妥当,他对李庸的武艺十分了解,而且也知道李庸的护卫同样武艺不凡,而且当时倭国武士只是将手放在了刀柄上,并没有拔出刀来,更没有追杀谁,所以,当时的李庸完全没必要开枪,完全可以擒住倭国武士,而李庸却开枪打死了倭国武士,诚然他也认为倭国武士该死,但是却不应该这样被李庸当街杀死,因为倭国武士该不该死,需要公开审理才能决定,当然,他知道自己上书弹劾李庸没什么作用,但他还是上书了,因为,他是魏征。要去跟李庸学习?李二听了不由想起了吐蕃大论禄东赞,当初禄东赞也想跟着李庸学习,也来请示了他,他答应了,然而,不好使,是的,他这个皇帝答应了,却不好使,这谁能想到?李庸不但没让禄东赞跟着学习,反而暴揍了一顿禄东赞,李二沉声说道。 “某已经准许你们入国子监学习,国子监的大儒学识渊博,已经足够你们跟着学一辈子了。” 朝衡连忙说道。 “皇帝陛下,外臣这次前来大唐带着一百多年轻子弟,就是想让他们分开学习不同的学识,外臣恳请皇帝陛下答应,让外臣带着几人前往李家庄求学。” 李二有些不耐烦沉吟说道。 “国子监乃是朝廷所办的官学,所以某可以下旨让你们入学,但是李家庄院,某这个皇帝也不好干涉。” 朝衡连忙说道。 “皇帝陛下乃大唐之主,只要皇帝陛下答应了,那谁敢有异议?”。 朝衡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某这个皇帝说了不好使,李二很是无语,某答应了又有什么用?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太极高手 杜如晦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现在皇帝很为难,他遂笑说道。 “圣人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这种小事又怎能劳圣人下旨?” 房玄龄也赶紧接上笑道。 “是啊,书院毕竟是私人的书院,圣人和朝廷一向宽仁,从不干涉,况且求学贵乎心诚,若是诚心求学,想来华亭侯也不会拒绝。” 什么?你说李家庄不接受你们求学?那一定是你们心不诚,这些老狐狸真是个个都是太极高手,一手太极拳打那个叫娴熟,朝衡听了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下去好像他并不诚心求学一样,回到四方馆的朝衡立即做起了准备,准备前往李家庄求学,前往李家庄,他一路都被震惊了,他没想到长安的郊外竟然也这么繁华,更让他震惊的是道路,从长安城到李家庄竟然是平整而又坚硬的道路,是他从未见过的道路,听周围的议论,他才知道,这就是水泥路,其实李二也想修水泥路来的,可惜没钱啊,那只能忍着呗,李庸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那种,没钱?那免谈,朝衡他的心里此时充满了向往,若是他们倭国也能铺满这样的水泥路那就好了,听说水泥就是那位华亭侯所创,他想去李家庄求学的愿望就更加迫切了,然而,他去李家庄却吃了闭门羹,华亭侯不在,去了军营之中,华亭侯怎么会不在?一定是故意说不在,这是要考验他是不是心诚啊,朝衡在心里默默道,其实李庸是真的不在,他确实是去了神机营,这不是马上就要和长乐圆房了嘛,接下就有他忙的,不止西山和华亭再盯着,就连皇宫那边也盯着呢,李庸赶紧到自己很悲哀,要那么多老婆干嘛?如果他心里想的被别人知道,那就是直接打爆他的狗头,让你吹,为了完成子嗣任务,他现在就得先把神机营打理清楚,神机营的校场上,数千将士笔直而立,不动如松,另一边一百八十人的队伍分三列而立,而李庸则就陪着李二、李靖等人站在队伍的另一边观看演练。 “停~” “举~” “放~” 火枪齐射,枪声大作,烟雾缭绕,第一排的伍长射完之后立即蹲下开始装填火枪。 “举~” “放~” 整个校场上鸦雀无声,就连李二等人都聚精会神的观察着,连续两轮的射击,枪声停了下来,苏定方转身齐步来到了李庸面前,大声道。 “演练完毕,请将军指示。” “圣人觉得如何?” 李庸转头笑问道,其实他们早就已经心里有数,但是真的看到神机营的演练,他们还是禁不住在心里长松了一口气,这场演练彻底证明了火枪的威力和在战场上的可行性,所以李二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脸上全是笑容,环顾左右笑道。 “都说说吧!” 程咬金最先嚷嚷道。 “这装填的速度可比李庸快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李庸一脸黑线,这不废话吗?他总共才装填过几次,这些将士们平常训练一天都装填上百次,而且他是指挥官,知道怎么指挥就可以了,加上他真看不上已经落后的遂火枪,徐世绩笑着道。 “总体来说在意料之中,当然也还是有些惊喜的,臣觉得火枪可堪大用,用好了绝对是战场利器。” 这确实是实话,所有人心里都这么想的,无论是火枪还是火炮的出现都让他们感到惊艳。 李靖沉吟道。 “三连击之后,还是会有一个停顿,无法连贯起来,李庸,装填的时间还能更短吗?” 众人听了全都看向李庸,他们也都注意到了一点,实在是美中不足啊,如果中间没有停顿的话,那真是爽透了。 “装填还能做到更快一些,但是改变也不会太大,中间这个停顿不会消失,除非在火枪上继续做出改进。” 李庸沉吟说道,众人听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望,李二问道。 “怎么没有装刺刀?” “暂时还没有研制出来。” 李庸有些无奈道,其实李庸不想一下全部搞出来,那这样只会让李二更加怀疑他有更好的东西,所以他要一步步来,让人看起来有迹可循,看起来很自然,程咬金听了忍不住嚷嚷道。 “什么?还没有研制出来?不就是装个刺刀吗?这多简单?” 简单?李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李二疑惑的问道。 “很难吗?” 李庸解释道。 “若只是装个刺刀并不难,但是要装稳固的,能持续作战的,经受的住骑兵冲击的刺刀并不容易,火器监最初的设想是塞入式的,将刺刀的另一端塞进枪管里形成枪刺,但是一来影响射击,二来不稳固,三来会损坏枪管,所以被我否定了,那就只能用套入式,结果试了一下发现还是不行,问题的根本是钢材的强度和铸造工艺不达标,这不是一个刺刀的问题,必须从根本上改进。” 李二看着枪管想想就知道塞入式枪管根本无法承受骑兵的冲击,这也是西山营前期为什么不配置刺刀就是这个原因。 李庸解释道,其实李庸就差没直接说出来,那就要弄出来,要好的钢铁,好的钢铁在哪里?就在他手上,李二听的一脸懵,前半段他还能听的明白,后面的他就懵了,于是李二大手一挥说道。 “某知道了,接下来火器监重点放在两方面上,一是研制刺刀,二是缩短装填的时间。” 李庸恭声应是,他就等着李二这句话呢,这样他的西山钢铁又可以大量生产了,真好。 “某当初钦点你为神机营将军,你倒也没有辜负某的期待,神机营训练的很好,比某当初想象的还要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好在神机营的将士们都已经学会了如何训练,接下来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李二称赞道,程咬金等人听了顿时笑了起来,因为李庸马上就要圆房了,皇帝这是给李庸找理由呢,皇帝到底是疼自己闺女。 “是啊是啊,跟着你学了这么久,苏定方估计也摸上门道了,让按部就班的接着训练就行。” 徐世绩也笑着说道。 “至于李庸你,神机营的事先放一放,早日生个大胖小子是正事。” 程咬金大笑道。 “圣人,臣其实还想给神机营配上骑兵。” 李庸趁机提出了建议,李二微微颔首说道。 “神机营只有火枪和火炮确实太单调了,某会酌情扩大神机营的规模,也确实需要配置骑兵。” 送走了李二一行人,一众将领们齐聚一堂,李庸端坐在帅座上,笑道。 “大家都辛苦了,演练完满结束,圣人十分赞赏,一应赏赐稍后会发下来。” 一众将领们听了全都激动不已,不只是因为赏赐,还因为他们已经彻底明白了火器的威力,亲自使用过火器的他们,心里已经很确定,将来火器一定会在战场上大放异彩,而他们这些火器营将领们肯定前途无量啊,皇帝大为称赞,频频降下赏赐,将士们兴高采烈,李庸还真怕他们骄傲自满,觉得是时候泼一盆冷水了。 “目前我们所取得的成果是不错的,但是任何人都不得懈怠,说到底我们还没有经历过战场的磨炼,火枪阵最重要的是什么?令行禁止,本将军最担心就是,在战场上,面对敌军的冲锋,还没等下令,有些士卒就禁受不住压力开枪了,你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惨败!意味着被屠杀,所以,训练决不可松懈,火枪要熟练运用,队列操练不能落下,思想教育也要跟上。” 李庸当即一瓢冷水泼了下来。 “末将遵令。” 众将一脸肃然的抱拳尊令。 “圣人让我休息一段时间,因此营务暂时由中郎将苏定方负责,当然,如果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禀报我,我也会不定时前来巡视。” 李庸嘱咐道,苏定方连忙抱拳说道。 “末将必不负将军的托付。” 一众将领对此早有预料,气氛也顿时变得欢快了起来。 “将军,恭喜恭喜啊~” “恭喜啊,将军~” “将军大喜~” 李庸笑着摆手道。 “都别起哄,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是!” 其实李庸和长乐圆房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搞的李庸和长乐一个脑袋两个大,本来这就是很私隐的事情,现在搞得好像满长安都知道,这些古人是怎么想的?李庸也是无语了,落日余晖下,李庸的马车缓缓向李家庄行来,整个李家庄都沉浸在落日余晖之中,美的让人心醉,李家庄早已经不是那个寒酸破败的庄子了,无论房子还是道路都已经焕然一新,而庄子里朴实的庄户人也都过上了好日子,走近李家庄,就能感觉到一股祥和而又蓬勃的气息,然而,却有一个不和谐的人影孤单而又倔强的伫立在庄口,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朝衡霍然回首,发现身后行来的竟然是李庸一行人,李庸竟然真的没在庄子里,因为他守了这么久,就没见到李庸出去过,他心里还纳闷呢,李庸为了躲着他也真够下血本的,竟然一直憋在庄子里不出来,所以朝衡感到极为惊喜,李庸真的不在庄子里,说明李庸并不是有意躲着他,惊喜之余,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傻,早知道就不该信庄子里人的话,根本不用在这里等着,李庸也发现了朝衡心里不由有些诧异,这家伙不会还不消停吧?他和长乐的事情已经让他心烦意躁了,在子嗣问题上,别人能忍,长孙皇后也不能忍啊,他的西山和华亭人民不能忍啊,要不,替他们把朝衡打一顿?李庸的目光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朝衡待李庸走近了,深深的躬身说道。 “朝衡见过华亭侯。” 李庸不由挑眉,朝衡竟然执礼这么恭敬?前几天不是还上蹿下跳的要状告他吗?怎么转风头转的这么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庸皮笑肉不笑道。 “原来是朝正使,许久不见,幸会幸会。” “朝某在此等候拖后腿久矣。” 朝衡一脸苦盼已久的笑容,李庸有些疑惑道。 “等我?” 朝衡笑道。 “是啊,朝某已经在李家庄等了华亭侯整整四天了!” 等了四天?这么执着吗?有什么能让朝衡这么执着?李庸突然想到了一点,倭国派遣使臣来到大唐可不是来称臣朝贡的,毕竟倭国和大唐隔着汪洋大海,根本不怕大唐,但是现在已经变了,他的联合舰队已经磨刀霍霍等待他的命令跨海灭了他们呢,李庸知道遣唐使是为了来学大唐的先进知识的,所以朝衡突然转变了态度,其实是想来李家庄求学?李庸笑吟吟道。 “是吗?我李庸何德何能竟然能让朝正使如此相候?” 朝衡拱手笑道。 “虽然朝某只是初到长安,就听闻华亭侯学识渊博,华亭侯的名声简直如雷贯耳,可叹我们倭国偏居一隅,不知华亭侯的大名,今日朝某前来李家庄是为求学而来,朝某诚心向华亭侯求教,日后定将华亭侯的学问传到倭国,发扬光大,让偏居一隅的倭国也知华亭侯的大名,哪怕千百年后,华亭侯依然会名扬倭国。” 朝衡的眼中散发着自信的光芒,他很自信李庸会答应下来,试问谁不想将自己的学问发扬光大名扬天下?这天下文人大儒,或许有不爱权不爱利之人,却绝无不爱名之人,所以,这一番说辞已经被证明屡试不爽,果然是为了求学而来,李庸听了不禁在心中冷笑不已,倭国自古以来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历史上倭国屡屡派出遣唐使前来大唐学习文化礼仪和各种先进的技术,然而却转眼就又和大唐爆发了一场海战,白江口海战,被唐军打的很疼,然后转头又派遣唐使来大唐学习,这种行径怎么一个无耻了得,加上最近倭寇勾结朝天吼和那些世家在沿海的所作所为,李庸就差点带着联合舰队灭了他们,如果不是为了稳住李二,李庸不得不暂停,返回长安,把火器的配方交了出去,所以,不是李庸天然带着偏见,实在是倭国在整个历史上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连吐蕃大相想来求学都被李庸拒绝了,李庸又怎么会同意让倭国使臣来学习?吐蕃在什么说,也是日后的一家人,至于倭国,算个球?在李庸心里就是,这个国家不应该存在,迟早是要灭掉的,李庸扬天打了个哈气,皮笑肉不笑说道。 “朝正使误会了,我这不过是聚集了几个兄弟,闲着没事瞎扯而已,你看我这么年轻,又张扬跋扈,像是有学问的样子吗?” 朝衡心里闪过一丝狐疑,笑道。 “听闻,华亭侯能够飞天?” 李庸笑吟吟道。 “飞天还不简单的?你制作一个足够大的风筝,你也能飞天,不信你试试?” 飞肯定是能飞起来的,但是能不能活下来就不知道了,朝衡心里不由恍然,对啊,只要制作一个足够大的风筝不就可以飞起来了吗? “华亭侯的名声整个长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朝衡心里狐疑,嘴上却笑道,李庸笑吟吟回答道。 “你不觉得想拍我马屁的人绕长安好几圈吗?”。 对啊,想李庸这样圣眷深厚的权臣,不名满长安才怪了呢,朝衡的心里愈发的狐疑了。 “听说,华亭侯酿出了一线天美酒,还制出了琉璃、水泥,还造出了威力强大的火器,听说华亭侯对整个世界都了若指掌?” 第二百九十八章 膈应 李庸真的很想装作没有什么学识,然后将朝衡给打发了,但是,真的装不下去啊,李庸有些无奈的摊手说道。 “好吧,我摊牌了,我确实很有学识,火器,飞天,航海,酿酒,农耕,等等等等,就没有我不懂的,我的学识包罗万象。” 朝衡听了心中一阵惊喜,深深的躬下了腰。 “请华亭侯教我,朝某诚心向学。” “我为什么要教你?” 李庸淡淡回答道,朝衡不由愣住了,当然是为了名声啊,朝衡诚恳说道。 “华亭侯,我们倭国的民众渴慕中原文化,朝某必将华亭侯的学问传至倭国,在倭国发扬光大,所有倭国人都会传颂华亭侯的大名,为华亭侯立碑颂德!” 李庸微微一笑,摇头说道。 “没兴趣!” 朝衡不由愣住了,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他意料,什么大儒,什么文人,不是都爱名声吗?刚才他还以为李庸只是矫情了一下,这怎么看来好像真的不想教他?不对啊,之前也有倭国的年轻人前来中原求学,无一例外都没费什么劲儿就拜在了大儒的门下,他明白,对于中原大儒来说,这是在教化蛮夷,是功德无量之举,怎么到了李庸这儿,就不按常理出牌了呢?朝衡有点懵,难道是李庸不爱名声,爱钱财?朝衡拱手说道。 “当然,尊师重道乃是应有之意,我必会备上重礼答谢华亭侯,我们倭国虽然偏居海外,为了学习,也愿献上重礼。” 在重礼这两个字上,朝衡尤其加重了一下语气,李庸听了不由失笑,就连他身后的警卫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倭国人竟然用财物诱惑侯爷?他们很好奇,这位倭国正使走起路来头会不会咣当咣当响?满长安打听打听去,堂堂华亭侯会被财物诱惑?李庸摇头淡淡说道。 “你误会了,我对钱财没兴趣。”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那一定是装十三,但是李庸这么说,他的警卫们情不自禁的点头,侯爷若是对钱财感兴趣,会随意就把海路的商贸让出来? “当然,华亭侯的富贵整个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华亭侯又怎么会对铜臭之物感兴趣?朝某也只是聊表诚意而已,朝某真的诚意满满,若是华亭侯不信,尽可以提出考验,只要朝某能做到的,绝对竭尽全力去做。” 朝衡诚恳的说道,李庸听了认真说道。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也不用再来李家庄了,我是不会教你的。” “为什么?” 朝衡的心里充满了不解。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教,还有,你也不用再跑到宫里去求圣人了,白折腾,没用,你不是第一个来求学的使臣,之前吐蕃大论也求到了圣人那里,圣人点头应允了,但是,不好使,教不教那是我的私事,谁都不好使。” 李庸平静说道,朝衡听了彻底愣住了,虽然被拒绝让他很懵,但是他心里其实还是很淡定的,因为还有大唐皇帝啊,皇帝一句话,谁敢不从?但是,听李庸话,连皇帝说话都不好使?他不由想到了在宫里时,他向皇帝提及时,皇帝所说的话,此时再仔细回味一番,他不由信了,竟然连皇帝说话都不好使?这特么的谁能想到?怎么大唐长安冒出了这么个人物?朝衡很无奈,很沮丧,李庸见到井田君竟然毫不犹豫的开枪了,现在更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的请求,仔细回味了一下,朝衡突然有种被针对的感觉,他感觉李庸在故意针对他们倭国,可是,为什么呢?根本想不明白啊,朝衡疑惑问道。 “华亭侯,不会是故意针对我们倭国人吧?” 李庸意外的直接点头肯定说道。 “对,就是故意针对你们倭国人。” 朝衡再次愣住了,虽然他这么问,但是却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这么痛快的说了出来,因为他觉得李庸就算真的故意针对他们倭国人,也不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愣过之后,朝衡反倒是松了口气,知道了原因就好,我们改还不行吗? “为什么?不知道我们倭国人到底哪里得罪了华亭侯?还请华亭侯告知,给我们一个亡羊补牢的机会。” 朝衡诚恳说道,别说朝衡了,就连后面的警卫们都愣住了,他们也没想到,侯爷竟然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这简直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啊,但是他们很清楚倭国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换了他们都恨不得现在就乘上联合舰队的战舰打到倭国去了,为什么?李庸淡淡说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你们不爽,还有你们背后做的那些事情,我现在听到倭国这俩字就膈应。” 朝衡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答案,这算什么答案?他们什么时候做了对不起大唐的事?他这种小人物当然不知道他的背后那些大名早就派出军队偷袭了大唐的沿海,还和朝天吼这样的叛国组织搞到一起,李庸对这样的小人物没必要说那么多,浪费口舌,朝衡他从李庸的眼神中看到了认真,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真的?朝衡都快崩溃了,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求学啊,不应该是挺简单的事吗? “华亭侯,朝某一片诚心,可昭日月,如果华亭侯不愿教我,那我就每天来这以示诚意,直到站死在这里。” 朝衡一脸坚定说道,站死在这里?我巴不得呢,李庸微微侧头,笑着吩咐道。 “回头在这儿挖个坑,等什么时候他站死了,顺手埋了。” “是,还有。” 警卫们大声答应了,盯着朝衡的目光不怀好意,他们心里都巴不得立马就把朝衡活埋了,倭国人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把他们所有人都得罪狠了,太狠了,朝衡整个人都懵了,他毫不怀疑李庸真的说到做到,因为李庸当初就心狠手辣的直接将井田君打死了。 “走,回家。” 说完的李庸直接坐回马车直接越过了朝衡,所有人头也不回的径直向庄子行去,这个时候小牛靠近马车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侯爷,倭国人罪该万死,为什么不直接弄死算了。” 李庸笑着解释道。 “现在我们在长安附近,不好直接下手,没理由会被那被那些人抓到把柄就不好了,不过你们放心,倭国人以为偏居海外,我们打不过去,但是只要按计划来,我们很快就去灭了他们,报那些死去的百姓仇,我对倭国人太了解了,这倭国人不止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知道感恩,你前面教会了他,他转头就咬你一口,所以有机会,就要一棍子打死,反正啊,我这人是听到倭国这俩字就膈应。” 渊盖苏文一直密切着朝衡,看到他偃旗息鼓,看到他去李家庄屡屡受挫,这时候渊盖苏文才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一声文兄是何等的不寻常,到底是一国使臣,谁不给几分面子?结果这位华亭侯竟然把朝衡拒之门外,而且一晾就是好几天,见到朝衡失魂落魄的回来,渊盖苏文问道。 “怎么?还没见到华亭侯?” 朝衡叹了口气回答道。 “见到倒是见到了,可是华亭侯不答应让我们去李家庄求学。” 渊盖苏文劝道。 “若实在不行,朝正使可以去求一求皇帝,这应该不难。” 如果能行得通,他还用这么愁眉苦脸了吗? “即便皇帝发话,也不好使啊!” 朝衡无奈的说道,渊盖苏文愣住了,皇帝发话也不好使? “这怎么可能?” 渊盖苏文不可思议的问道。 “据说,吐蕃大论就曾经求的皇帝的允许前往李家庄求学,然而,却根本没用,也被华亭侯拒之门外。” 朝衡无奈的说道,皇帝说的竟然都不好使?渊盖苏文听了都觉得难以置信,大唐皇帝这么没有威严的吗?不是说大唐皇帝雄才大略吗?还是说这位华亭侯的头太铁?渊盖苏文连忙宽慰道。 “朝正使何必如此沮丧,那位华亭侯的学识也不见得如何好,既然大唐皇帝准许你们入学国子监,国子监才是大唐的学问正统。” 虽然渊盖苏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在长安城里打听了这几天,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李庸在大唐的地位和李庸的学问,本想去李庸的帝国图书馆,可是不接待外国人,这样他很无语,他看到李庸的商铺用李氏数学计算,问过之后也不仅大为惊奇,或许李庸在儒学上并没有多深的造诣,但是他在杂学上绝对是前无古人,而恰恰是这些杂学,给大唐带来了翻天覆般地的影响,朝衡勉强说道。 “那倒也是,大唐国子监学问如海,我们都怕学不到其中万一。” 过后,数骑向李家庄行去,正是渊盖苏文带着几个侍从,李家庄的道路上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是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他们几个在其中一点都不起眼,原本李家庄无人知晓,因为李庸把李家庄买下改造之后,这里就变的很热闹了,此时的西山别院,礼部的人、宗正寺的人、宫里的人,还有别院出外采买的人,随着李庸和长乐圆房的日子越来越近,整个西山都处在一片繁忙之中,而李庸,正坐在李家庄的一棵树下纳凉,虽然李庸也算精明强干,但是两世为人的他对这事根本一窍不通啊,更何况他和长乐公主的事,算是万众瞩目,所以更是格外的严格和隆重,光是听礼部的人掉书呆子争执礼仪就把他头疼的不行,索性直接撂挑子了,随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反正把人都娶回来,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有必要你们来管吗?真不明白古代人想什么,尤其是皇室,外面有礼部侍郎、宗正寺卿带着一众官员们还有西山别院的管家管事们忙活,而里面则有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还有卢国公夫人、赵国公夫人、应国公夫人等操持着,所以,李庸乐的清闲自在,李崇义、张志龙、李景恒等人正在兴高采烈的打靶,他们全都是奉老爷子之命前来帮忙的,名正言顺的在这里混吃混喝混乐子,还大言不惭的说,这就是陪李庸玩,缓解李庸的紧张,李庸很是无语,我紧张个屁啊?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所以他直接把这几个货带到李家庄来别让他们捣乱。 “侯爷,高句丽副使渊盖苏文求见。” 李庸听了不由挑眉,咦,渊盖苏文竟然来了?看来这家伙终于鼓不住劲儿了,也是,他李庸在长安城就跟黑夜里的萤火虫一般,反正闲着也是没事,李庸决定见一见这家伙。 “快请他来。” 李庸连声说道。 “不,我亲自去迎接。” 说罢,李庸立即起身,将前来禀报的警卫都吓傻了,不止警卫傻了,就连李崇义他们都傻了,李庸亲自去迎接?整个大唐谁有这样的待遇?除了皇帝、皇后娘娘还有谁?这个什么高句丽的使臣,竟然让李庸主动去迎接?李崇义等人都纳闷了,这个渊盖苏文长了俩头是怎么滴?李庸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李崇义等人也顾不得打靶了,全都跟了上来,渊盖苏文心里禁不住产生了一丝忐忑,不会被李庸拒之门外吧?就在他略有些焦躁的时候,就见到李庸满脸笑容的走来,身后还跟着好些富贵子弟。 “华亭侯,冒昧来访。” “哎呀,文兄能来,蓬荜生辉啊!我说今天怎么喜鹊一直叫,原来是文兄要来。” 李庸满面笑容,极为热情,李崇义等人看看渊盖苏文,再看看满面笑容的李庸,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渊盖苏文就像是送上门来的小鸡一样,渊盖苏文心里也大为惊奇,没想到李庸竟然还如那天一般与他称兄道弟,而且对他超乎想象的热情,热情到渊盖苏文心中十分懵逼,他真的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听说了华亭侯的丰功伟绩之后,苏文对华亭侯十分敬仰,早就想来拜访了,只是想到华亭侯喜事在即,华亭侯肯定十分繁忙,怕是没空见我。” 渊盖苏文笑着解释道。 “哎,文兄这么说未免太见外了。” 李庸笑道,李崇义等人站在旁边一脸茫然,李庸对渊盖苏文未免也太热情了吧?渊盖苏文何德何能竟然让李庸这么礼遇?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李庸是什么人?从李庸入长安到现在,无数事实已经证明李庸的每一个举动都不简单,这位华亭侯竟然对他这么客气?和朝衡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啊,更让他有些懵的是,为什么李庸身后的那些富贵子弟们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火热? “华亭侯太客气了。” 渊盖苏文连忙道。 “一点都不客气,文兄快里面请,庄子现在乱糟糟的,倒是怠慢了文兄。” 李庸笑道,人家家里正在热火朝天的准备喜事,确实不太适合待客。渊盖苏文也有些不好意思,在了解了李庸在大唐的地位之后,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庸会待他这么热情。 第二百九十九章 开门见山 渊盖苏文的心里转过了几个念头,笑道。 “苏文对华亭侯十分敬仰,很想借花献佛,在长安城里设宴宴请华亭侯,不知道华亭侯可愿赏光?听说,长安城的平康坊活色生香,闻名遐迩,华亭侯诗酒风流,正想请郡公为我指点一二。” 李崇义等人听了心中很是不爽,李庸怎么说也是他妹夫,更加不说当朝驸马,你请他去平康坊,合适吗?虽说去平康坊玩玩对于男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当着这个大舅子,是不是还是躲着点的好?更何况李庸的正房还是长乐公主,要是被皇宫那边知道了,不死都扒成皮,李庸听了大笑道。 “怎么能让文兄请,该我尽地主之谊才是。” 李景恒赶紧提醒道。 “再有十天你就要和长公主圆房了,这时候去平康坊是不是不好?” 李庸却笑道。 “放心吧,知道你们药酒还没喝完呢,今天咱们只是赏赏歌舞,只论诗酒,不谈风月。” 李崇义他们都懵了?药酒?李庸怎么知道药酒的事儿?不对啊,他们药酒早就喝完了啊,他们现在已经不肾虚了,身体倍棒,渊盖苏文仿佛才想起李庸要和公主圆房一样,拍了拍额头,不好意思说道。 “忘了华亭侯要圆房的事了,这时候去平康坊确实不妥。” 李庸却笑道。 “哎,为了陪文兄,舍命也无妨,况且,只论诗酒,不谈风月,无碍的,断不能扰了文兄的雅兴,走~” 听李庸说之论诗酒,不谈风月,李崇义他们也就不再劝了,事实上,他们反而有些迫切的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肾,一行人离开李家庄直奔长安的平康坊。 “平康坊三曲,以南曲的都知最为高雅,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且尤擅歌舞。” 李庸笑着介绍道,为什么李庸知道,那还不是情报局的情报知道的,但是渊盖苏文不知道,他还天真的赞道。 “华亭侯不愧是懂花惜花之人。” 李庸却笑道。 “其实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有来过平康坊了。” 李庸的确去过平康坊,但都是去了就很快离开,这时李景恒怪笑的说道。 “这平康坊里的顶尖姑娘名为都知,名满长安的都知可都是绝色,而且才艺惊人,等闲人入不得她们的眼,想要登上她们的花楼,可不是靠权势富贵就可以的,所以,想登都知的花楼十分不易,像你这样的高句丽人就更难了,不过,你今天找李庸算是找对人了,呵,李庸来到平康坊,整个平康坊的都知都盼着李庸登她们的花楼呢。” 渊盖苏文听了心里有些不爽,高句丽人怎么了?他们高句丽人就该不受待见吗?不过渊盖苏文仍然满面笑容的笑道。 “那我今天是托华亭侯的福了。” “如今平康坊谁的名头最盛?” 李庸问道。 “这个月名头最盛的应该算是花香苑的云九娘。” 李崇义立即嚷嚷道。 “哦?云九娘?我倒从没见过,走,去瞧瞧。” 李庸笑道,虽然是白天,但是花香苑仍然十分热闹,不少人来此饮酒作乐,李庸当先迈步进入了花香苑,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花香苑的姑娘们看到李庸眼睛立即变得十分火热,相比华亭侯的身份和驸马的身份,大唐第一才子的身份才是李庸在平康坊备受瞩目的原因,若谁能得华亭侯夸赞一句,必然会名扬长安,若是能得华亭侯的一篇诗文,那必会一跃而成为青楼翘楚,这就是大唐第一才子的魅力,可是李庸写的诗就那几篇,不过都是历史上的绝篇,所以他平时不敢多盗用,害怕被雷劈,花楼上,云九娘正在对镜梳妆。 “今天都有什么人来?” 旁边的侍女都有些沉醉,听到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除了常来的才子、公子,还有几位豪商,听说是来长安买琉璃和一线天酒的,出手十分豪爽。” 云九娘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没兴致!”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尖叫着跑了进来。 “小娘子,小娘子!”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云九娘微微侧头好奇的问道。 “侯爷来了,侯爷来了~” 丫鬟激动的一脸潮红。 “哪个侯爷让你这么激动?” 云九娘展颜一笑,如莲花绽放。 “哎呀,是华亭侯,是华亭侯来了~” “什么?是华亭侯来了?” 云九娘微微一愣,随即一脸惊喜的起身,提着裙摆就向房外走去,李庸带着渊盖苏文顺着楼梯正往上走着,就见到一个明眸皓齿姿容曼丽的姑娘正带着丫鬟走下来,即便是见惯了美人的李庸都禁不住感到眼前一亮。 “奴家云九娘,见过侯爷。” 云九娘抬头看了一眼李庸,随即垂下了明亮的双眸,敛衽见礼。 “听闻九娘姑娘歌舞双绝,今天慕名而来。” 李庸大大方方的笑道。 “那九娘就在侯爷面前献丑了,还望侯爷不吝指点。” 云九娘如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雀跃,后面的李景恒等人大为叹服,这还是素来高傲清冷的云九娘吗?楼上的房间十分开阔,装扮的精致典雅,抱着古筝琵琶的乐伎鱼贯而入,玉盘珍羞,琥珀名酒,乐声起,美人翩翩起舞。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声音婉转似莺啼,歌声袅袅如仙音,一曲舞罢,李庸笑问道。 “文兄,如何?” “人美,舞美,诗犹美,真不愧大唐风华。” 渊盖苏文赞叹道,在高句丽断不会有这样绝美的舞,绝美的诗。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毫不意外,全都是李庸的诗,如今的长安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李诗,渊盖苏文赞叹不已,李庸听了这些他盗用的诗词摇头失笑道。 “有没有新鲜的,换个听听。” “除了侯爷的诗文,奴家哪敢在侯爷面前唱?” 云九娘美目流转,盈盈笑道。 “既然侯爷听腻了,不如请侯爷赋诗一首,奴家献丑唱与侯爷听。” 渊盖苏文瞠目结舌道。 “这,这些诗都是华亭侯写的?” 云九娘十分稀奇的看了一眼渊盖苏文,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华亭侯的诗文? 李庸很装十三笑道。 “不过是随手即兴所作。” 说完他偷偷瞄了下天,害怕一道雷劈下,把他给劈了,云九娘眨着大眼睛一脸期盼道。 “说起来侯爷都许久没有作过诗来,满长安的人都盼着呢,不知道今日九娘是否有幸请侯爷落笔?” 渊盖苏文听了这一篇篇的诗文心中大为赞赏,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诗文竟然都出自李庸的手笔,这实在太令人震惊,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渊盖苏文道。 “既然美人相请,华亭侯何不作上一首?” 李庸大笑道。 “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但是文兄的面子却不能不给,既然文兄这么说了,那就且作一首吧,取笔墨来!” 云九娘听了心中惊喜不已,原本她就没有瞧上坐于华亭侯下首的这个人,竟然连华亭侯的诗文都不知道,真是可惜了一张好皮囊,竟然如此庸俗,但是现在她却觉得十分感激,没想到因为这人的一句话,华亭侯竟然答应写诗了,云九娘深深的福身。 “奴家谢过公爷,谢过这位公子!” 丫鬟赶紧奉上笔墨纸砚,云九娘袅袅上前,素手研墨,李庸提笔落墨。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云九娘站在一边一字一句的轻声读着,一双大眼睛无比的明亮,公爷出手,果然就是传世之作,渊盖苏文站在一边看了,对于李庸的诗才也不得不服气了,不只是对李庸的诗才服气了。 “诗好,字也好,久闻华亭侯的字也写的不错,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云九娘深深的赞叹道。 “有感而发,随手写几个句子,不值一提。” 李庸淡淡笑道,他的字是什么样子,他心里还是有点哔数的。 “侯爷随手而写的诗句都是佳句,侯爷的这诗唱出来一定能名动长安,奴家还真有些忐忑呢,真怕唱不出公爷这首诗的风采来,奴家想请公爷留步指点一下奴家。” 云九娘盈盈下拜,有些娇羞又落落大方,这就是入幕之请了,虽然李崇义等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心中也艳羡不已,但是李庸毕竟是他的妹夫,这样不好吧?李庸这时笑道。 “今日只论诗酒,不谈风月!” 被拒绝了?云九娘微微一愣,随即变得十分幽怨,她的姿容竟然入不得华亭侯的眼吗?但是随即她就反应了过来,还有十天公爷就要和长乐公主圆房了,这时候流连青楼当然不妥,并非是她姿容不美,而是时机不对,太遗憾了,简直是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很快,渊盖苏文就明白了,李庸已经很久没有作诗了,今天却为他破例了,真是好大的面子,问题是,他哪来的那么大的面子?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在他的心中,让他疑惑不已,他渊盖苏文虽然在高句丽有青年俊杰之称,但是在大唐却名声不响,而且他和李庸初次相见,李庸就对他称兄道弟,这怎么可能呢?如果他是个大美人,还有可能是李庸对他一见钟情,可,他根本就不是美人啊,反倒是个美男子,等会儿,美男子?刚刚李庸还拒绝了云九娘这等绝色美人的入幕之请,而且他和长乐公主等女成婚已经两年多都没圆房,他怎么突然觉得有些惊悚,看到李庸走了出去,渊盖苏文连忙起身跟了上去,他决定去开门见山的问个究竟。 “华亭侯,我心中一直有些不解。” 渊盖苏文道。 “哦,有何不解?” 李庸笑着问道。 “在来长安之后,听说了华亭侯的丰功伟绩,我对华亭侯十分敬仰,但是我自认在长安并没有什么名声,为何华亭侯却对我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如此热情如此客气?” 渊盖苏文问道。 “当然是惺惺相惜,我觉得你绝非池中之物。” 李庸笑吟吟回答道。 “华亭侯谬赞了!” 渊盖苏文一点都不信,就在大街上看了他一眼就觉得他不是池中之物?这未免也太扯了。 “文兄,你有什么梦想?” 李庸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这跳跃的太大太突然了,渊盖苏文有点懵,他想了一下沉吟道。 “我的梦想,就是国泰民安。” “国泰民安?” 李庸看着渊盖苏文一直在笑,看着李庸脸上那仿佛洞察一般的笑容,渊盖苏文有点心虚,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疑惑,这跟他的梦想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是个生意人,我喜欢做生意。” 李庸笑道,这跟生意又有什么关系?渊盖苏文心里更加疑惑了。 “文兄,我若说我会相面,你信吗?” 李庸笑吟吟道,相面?渊盖苏文不由微微一怔,相面?李庸是从他的面相上看出了什么?到底看出了什么?李庸轻声说道。 “你将来一定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渊盖苏文心中一动,却面色如常的问道。 “莫非,华亭侯算着我还能封侯拜相不成?” 李庸摇头,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不止!” 不止?什么意思?封侯拜相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不止又是什么意思?渊盖苏文心中剧震,脸色禁不住微微一变,连忙说道。 “公爷说笑了!” “我没有说笑,我是很认真的在说,而且,你可以打听打听,自我入长安以来,我认真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实现了,你可能不知道,袁天罡求着我做他们道教的护法,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袁天罡,这老道学究天人,我跟着呢,也学了点皮毛” 李庸像只狐狸一样笑道,袁天罡的大名渊盖苏文也听说过,他没想到的是,道教竟然求李庸做护法,这下他有点相信李庸不是在胡扯了,他又想到了刚才李庸问他的第一个问题,有什么梦想?再联想到李庸刚刚又算准了他会贵不可言,他心里更加确信了,因为他的梦想就是李庸所说的贵不可言,震惊,还有巨大的惊喜,难道他将来真的能完成梦想?他将来真的会贵不可言?很可能是,要不然,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合?而且,李庸确实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承认,因为这可是要命的事儿,渊盖苏文连连摇头说道。 “侯爷,华亭侯,你就不要再开玩笑了,我一个无名小卒,哪会什么贵不可言,这话要是传回高句丽,我这人头就保不住了,华亭侯,你这是想杀我啊!” 李庸微微摇头失笑道。 “我怎么会想杀你?我是想帮你。” 渊盖苏文凝视着李庸始终没有说话,李庸泰然自若道。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 第三百章 天生反骨 刚才说的话?什么话?渊盖苏文有些疑惑,不知道李庸是指的哪句话,李庸笑道。 “我说了,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嘛,就是要投资经营。” 渊盖苏文听了顿时有些恍然。 “所以,华亭侯是想投资我?” “我想把生意做到高句丽,有个朋友关照也方便不是,如果这个朋友还能位居高位,那就更好了。” 李庸笑吟吟道,李庸的商队虽然也做到高句丽,但是没做到高句丽的核心地带,这是个机会,而且是一举多得的机会,听到这里,渊盖苏文彻底恍然大悟,他一直弄不明白李庸为何对他如此热情如此客气,原来是看中了他的潜力,想要投资他,他对中原的历史也十分熟知,顿时就想到了春秋战国时候的吕不韦,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因为李庸懂面相看到他将来会贵不可言,因此产生了交好他的念头,所以才和他称兄道弟对他如此客气,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别的可能了,一时间,他也不禁心潮澎湃,很可能他将来真的会实现梦想,贵不可言。 “既然华亭侯说我将来会贵不可言,那我又何须华亭侯投资呢?” 渊盖苏文瞬间觉得自己的腰杆也硬起来了。 “你要知道,那只是代表了你的运势,人的命运并非是无法改变的,比如说,我现在一枪杀了你,你又能如何?你应该明白我在大唐的地位,我厌恶还是欣赏你,对于你在高句丽能产生极大的影响,你信吗?你信不信我能威逼你们高句丽王杀了你,将你的人头送到我面前?就算这些你都能躲的过去,就算你将来还能贵不可言,那已经是多少年后了?也许已经七老八十了,那还有什么意思?有我助你,你能短时间内在高句丽青云直上,所以对你我来说,这是互惠互利,而我只想方便的做生意,做大生意。” 李庸像个魔鬼一样引诱着渊盖苏文,这一瞬间,渊盖苏文心里产生了许许多多的念头,如果李庸厌恶他甚至打压他,那很难说王上会如何,若果李庸挑动大唐皇帝拿战争威胁的话,也许王上真会献上他的人头,但是如果他能和李庸交好,传回高句丽,传到惧怕大唐攻打的王上耳朵里,他真的能青云直上,而他,将真的有机会成为最贵不可言的那个人,当然,他心里也清楚,虽然李庸嘴上说是为了做生意,但是很可能还有别的图谋,但是,这本身就是一场博弈,在大唐就算他是条龙也得盘着,但是在高句丽,他还有何惧哉? “华亭侯能认我这个朋友,那是我的荣幸,若我能在高句丽青云直上,一定助华亭侯的生意在高句丽遍地开花。” 渊盖苏文正色说道,李庸听了不由笑了,他就知道渊盖苏文不可能忍住这个诱惑,甘露殿。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说起来李庸许久都没有写诗了,一出口果然就是好诗句啊!” 长孙皇后赞道,李二却冷冷地哼道。 “诗当然是好诗,但是某更好奇的是,那个云九娘到底如何美貌,竟然能让李庸破例赋诗一首,去,宣李庸觐见。“ 那个岳父愿意看到自己女婿去风月场所的,而且还和自己宝贝女儿快圆房,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李庸亲自送渊盖苏文回到了四方馆,目的就是让高句丽的使团都看到渊盖苏文和他关系密切,高句丽使团还没见到呢,反倒是让朝衡见到了,朝衡心里那个滋味就甭提了,他堂堂倭国正使竟然还不如一个高句丽副使不成?这岂不是瞧不起他们倭国吗?待渊盖苏文回到了四方馆,李崇义几个立即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他们心里纳闷极了。 “这个渊盖苏文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让你这么对待?” “就是,不就是个高句丽人,至于吗?” “李庸,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和文兄当然是惺惺相惜。” 李庸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惺惺相惜?信你个鬼! “侯爷,侯爷,圣人召见!” 突然一名内侍急匆匆赶来,李崇义等人顿时都看向了李庸。 “圣人召见,我看你怎么交代。” “就等着打板子吧你!” “屁股被打个稀巴烂,还想圆房?你就老老实实趴在床上吧!” 李崇义等人一顿哄笑,因为他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李庸入宫去顶多被皇帝训斥几句,虽然他们打趣着李庸会被打板子,其实皇帝根本不可能打李庸的板子,难不成皇帝还真的让李庸在圆房的日子只能趴在床上?那就算别人愿意,皇后也不愿意啊,长乐公主也不愿意啊,李庸笑骂了几句,就转头入宫去了,心情还是比较放松的,甘露殿的气氛并不如何紧张,李庸迈步走进了甘露殿。 “臣拜见圣人,拜见皇后娘娘。” 李庸赶紧见礼,李二抬头打量着李庸哼道。 “那花香苑的云九娘一定是个绝色佳人吧?” “云九娘的姿容确实极美。” 李庸笑道。 “李庸,你最近很闲啊?” 李二冰冷的问道。 “臣和公主的事情,臣见识浅也插不上手,不过,臣并没有闲着,臣一直在忧国忧民!” 李庸很不要脸淡定的说道,李二听了差点没气乐了。 “去平康坊逛青楼就是你在忧国忧民?” 长孙皇后也嗔道。 “按说你去喝喝酒消遣消遣,放松一下,也没什么,只是你都要和长乐圆房了,也不怕引起非议?” 李庸笑道。 “臣只是去喝喝酒,欣赏歌舞,并没有干别的,而且,臣今天是陪高句丽副使渊盖苏文去的,臣真的是为国为民啊!” 渊盖苏文?这名字倒是有点耳熟,不过,区区一个高句丽副使而已,李二哼道。 “好一个为国为民,陪高句丽副使喝花酒就是为国为民了?你可得给某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然,某可不饶你!” “这个渊盖苏文天生反骨,而且骄狂自大,残暴自负,臣掐着一算,他将来毕竟是祸乱高句丽之人,所以,臣准备助他一臂之力!” 李庸笑道,天生反骨?骄狂自大?残暴不仁?祸乱高句丽?李二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如果高句丽乱了起来,那他东征就容易多了,这岂不是让他距离梦想又近了一步?李二心中有些激动问道。 “李庸,你确定那渊盖苏文将来会祸乱高句丽?” “八九不离十吧!” 李庸淡定笑道,既然李庸说八九不离十,那就肯定没跑了,对于李庸的神奇,李二早就一点都不怀疑了。 “我对他十分客气,十分热情,所以他追问我到底是为什么,于是我就坦白的告诉了他,说我想在高句丽做生意,所以祝他一臂之力,圣人猜怎么着?” 李庸笑着问道。 “他怎么着?” 李二也好奇的问道。 “说思虑了片刻之后,答应了。” 李庸笑着回答道,李二听了哂笑道。 “果然是乱臣贼子,不过,对我大唐来说,这是好事,他若真的祸乱高句丽,那就是天赐良机,是天欲某取之!” 李庸笑道。 “所以,臣才如此高调的宴请他,高建武一直惧怕圣人征讨,一边与大唐修好,一边修着长城,臣年轻,在朝中也有些地位,也能在陛下面前说的上话,若是臣表现的很渊盖苏文相投并结为挚友,一定能助渊盖苏文青云之上。” 而渊盖苏文青云直上就会发动叛乱,祸乱高句丽,李二听了不由大为赞叹,沉吟道。 “若是某对渊盖苏文另眼相看的话……” 李庸笑着回答道。 “那高建武一定会对渊盖苏文心生忌惮。” 李二听了略一思索也不禁点头,确实如李庸所说,如果是他欣赏渊盖苏文,对渊盖苏文另眼相看,那高建武心里就得犯嘀咕了,肯定会极力防备。 “这件事倒真是你来做最合适!” 李二点头说道。 “所以说,臣真的是为国为民!” 李庸笑吟吟说道,李二听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夸李庸去青楼是对的?再过十天他的宝贝女儿就要和李庸圆房了呢,训斥李庸去青楼是不对的?可李庸确实是在干正事,而且是极重要的正事,还有什么比李庸去青楼写一首诗更轰动?这才能让高句丽的使节们感受到渊盖苏文深受李庸的欣赏,这时候,长孙皇后嗔道。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为国为民,总之,从今天起,不许再去平康坊胡闹,至少你和长乐圆房之后三个月内,都不许去。” 李庸拍着胸脯道。 “母后您放心,我就没打算再去,如果没什么事,臣就告退了。” “没什么事就不要乱跑了,好好等着和长乐圆房。” 长孙皇后又叮嘱了一遍这才看向皇帝。李二脸色变幻不定,李庸抬头瞄了一眼有些诧异,怎么了这是?刚刚不是过关了吗?怎么李二反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在李庸诧异的时候,李二开口了,声音低沉。 “李庸,你有没有算算,这满朝文武,有没有人和渊盖苏文一样身有反骨?” 李庸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想到李二竟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这可是个要命的问题,李二这是想知道谁会造反啊!这时候李庸要是说出谁的名字,是不是谁就得死?谁会造反?你儿子要造反,你信重的大将侯君集要造反,连长孙皇后都禁不住脸色大变,目光转向了李庸,她心中十分的紧张,一时间,整个大殿里的气氛都凝重的可怕,李二紧紧的注视着李庸,等待着他开口,李庸沉默了片刻,摇头说道。 “臣不知道。” 长孙皇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平心而论,她并不想从李庸的口中听到任何名字,李二凝神问道。 “李庸,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李庸沉声回答道。 “启禀圣人,臣确实不知道。” “那你为何能推算出渊盖苏文身有反骨,会祸乱高句丽?” 李二认真的问道。 “因为臣是个半吊啊,时失灵时不灵,圣人又不是不知道。” 李庸理直气壮道,李二听了差点没吐血,头一回见有人把自己是个半吊子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李庸接着解释道。 “圣人,天机难测啊!臣不过区区一个凡人,哪有那么厉害的神通?臣能看出渊盖苏文也是因为高句丽国小福薄,渊盖苏文也还没有发迹。” 李二心中的感觉也有些复杂,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望,他摆手道。 “算了,你且回去好好准备你和长乐的事吧!” 李庸告退离开了甘露殿,李二沉吟道。 “观音婢,你觉得李庸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长孙皇后沉吟道。 “臣妾觉得李庸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李庸真的什么都知道,那他真的就是神仙了!” 李二叹道。 “是某期待的太多!” 长孙皇后嫣然笑道。 “圣人雄才大略,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谁还会生出不臣之心啊?臣妾觉得圣人是多虑了!” 李二听了不禁龙颜大悦。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 “而且,臣妾觉得,就算李庸有些话不好说,那他也不会无动于衷,也许私下里就做了。” 长孙皇后笑道,李二听了沉吟道。 “私下就做了?” 长孙皇后点头道。 “所以,臣妾觉得,也许李庸一些孟浪的举动另有深意!” “皇后,你这是在为李庸打掩护呢!” 李二大笑道,虽然如此说,他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这小子打禄东赞,三番两次阻止和亲,甚至直接开枪打死了那倭人,不会都另有深意吧?四方馆里,高正疑惑道。 “是华亭侯亲自送你回来的?” 渊盖苏文回答道。 “算是路过吧,一起去平康坊小酌了几杯,惭愧惭愧,马上就是华亭侯大喜的日子了,我却邀华亭侯去平康坊,也是我一时糊涂,只是没想到华亭侯竟然欣然答应了。” 高正听了心中震惊不已,这些日子他已经明白了这位华亭侯是什么样的人,一言不和就拳打国公脚踢使臣的人,连倭国正使都不给好脸子看,华亭侯却对渊盖苏文如此客气?震惊之后,高正心里振奋不已,如果能结交到大唐的重臣,那对他们高句丽来说是大好事,而且回去之后绝对是大功一件,王上一定会重赏。 第三百零一章 圆房 这是大喜事啊! “好,甚好,苏文你能结交到华亭侯,等回去之后,王上一定会重赏的,总共花费了多少银钱?这个使团出了,不能让你来破费。” 高正喜道,李庸是什么身份?宴请李庸怎么可能寒酸?花费一定不少,这确实不好让渊盖苏文出钱。 “我没花钱。” 渊盖苏文淡淡地回答道,高正愣住了,没花钱?也就是说,其实是李庸宴请的渊盖苏文?竟然是李庸宴请渊盖苏文?李庸是什么身份?渊盖苏文又是什么身份?我靠,高正差点没爆出粗口来,渊盖苏文到底走了什么大运,竟然让李庸如此赏识?只是,渊盖苏文怎么这么傻?你应该主动宴请李庸啊,好不容易搭上了这么个重臣,可别因为这个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哎呀,苏文,你糊涂,你怎么能让华亭侯宴请你呢?你能搭上华亭侯这多么难得啊,你瞧瞧倭国正使朝衡,连见一面安康郡公都难,而你却能和安康郡公把酒言欢,你应该把握住这个机会啊,华亭侯和一众国公们交好,深得的大唐皇帝的信重,一言一行都能影响朝政,若是有他在其中斡旋,王上就不用担忧大唐攻打我们高句丽了,这是何等的功绩啊,你怎么能让华亭侯来付酒钱?” 高正连忙说道,渊盖苏文听了却笑道。 “高大人别急,也不是华亭侯付的酒钱,事实上,根本无须付酒钱!” 高正不由愣住了,谁都没付酒钱?这怎么可能?难道李庸去青楼都不给钱?这是不是太霸道了?渊盖苏文笑着解释道。 “华亭侯一字千金,更何况他的诗,他在青楼赋诗一首,可比千金万金还要珍贵。” 高正听了这才恍然。 “原来如此,苏文啊,华亭侯乃是大唐的年轻俊杰,既然和你如此投契,那你一定要好好和他结交,等回去之后我会如实禀报王上,王上一定会有重赏的,如果能通过华亭侯,保持大唐和咱们高句丽的和平,那你就是咱们高句丽的有功之臣。” 高正殷殷叮嘱道,渊盖苏文点头回答道。 “高大人放心,我与华亭侯确实相谈甚欢,颇为投契!” 这绝对是此次出使大唐的意外之喜啊,高正高兴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多去李家庄走动走动,多和华亭侯加深一下友情,这就是你在长安的第一要务。” 渊盖苏文点头回答道。 “可惜,正赶上他和公主圆房的时候,我多打扰也不好。” 高正一拍额头道。 “对,华亭侯马上就要和公主圆房了。” 渊盖苏文点头道。 “是的。” 高正听了一拍桌子激动道。 “太好了,这样,贺礼一定不能寒酸,我来为你准备,就从在咱们使团带的珍宝里面挑,人参,鹿茸都挑最好的……” 虽然李庸这几句诗在长安也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是却远没有李庸和长乐公主的圆房更让人关注,圆房那日,西山别院显得格外安静,李庸和长乐公主互相凝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绵绵的情谊,尤其是长乐公主,眼中的柔情真如春水一般,娇羞之中带着甜蜜,其实按原本他们早两年前就圆房了,可是李庸一直以俩人年纪还小,不适合圆房拖着,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两人一脸柔情蜜意的一同饮下了果酒,然后西山别院的新管家余福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退了下去,不止余福退了下去,连房间里的丫鬟侍女也大多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长乐公主的几个贴身侍女,待余福退了下去,李庸立即迫不及待叫道。 “快,去打水给我洗把脸。” 长乐的新侍女翠墨端着清水走了进来,璎珞等人侍女也连忙上前帮手,一起伺候李庸洗脸。 “其实,郎君就算不洗脸,也真的很好看的。” 长乐公主有些娇羞的认真道,她不是第一次称呼李庸为郎君,但是今天叫的她心里既甜蜜又羞涩,她坐在床上一直盯着李庸看。 “啊,清爽~” 洗过脸的李庸舒服的叫道。 “娘子,你不洗洗脸吗?” 李庸笑着问道,听到李庸喊娘子,长乐公主娇羞的同时心里甜如蜜,她知道很多公主大婚之后,驸马都是称呼公主的,但是,她却更喜欢娘子的称谓,她不想做公主,只想做李庸的娘子,所以嫁给李庸一直以来,李庸都是叫她娘子。 “我也要洗吗?” 长乐问道,她对自己的妆容十分满意,她觉得此刻的自己美艳极了,她当然希望在今夜将自己最美艳的一面呈现给李庸。 “还是洗一洗吧,不然一会儿我亲你的时候,亲的不是你,全是胭脂水粉。” 李庸一边擦脸一边笑道,长乐公主的小脸瞬间红透了,脸上的脂粉的都遮掩不住,侍女们也不由掩嘴娇笑,长乐公主乖乖的起身,侍女赶紧又打来清水,李庸坐在床上看着美人洗面,因为长乐公主早已经沐浴更衣,看着洗过脸的后的长乐公主,李庸禁不住想起了一句诗,禁不住赞道。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美,真是太美了。” 听到李庸由衷的赞美,长乐公主心里长松了一口气,随即她心里就如小鹿乱撞,我现在是在哪儿?我现在该干什么?李庸看着她一脸娇羞又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笑道。“你该除去首饰,不然一会儿不方便的。” 啊!对,该除去首饰,不然睡觉会不方便的,什么叫事到临头还是乱就这样,长乐公主强作镇定的袅袅来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璎珞上去打开了首饰盒服侍着摘去首饰,李庸倚在床上一边欣赏着长乐公主优雅的身姿,一边有些百无聊赖的问道。 “皇后娘娘可为你准备了压箱底的东西?” 长乐公主转头吩咐道。 “还不快去把锦盒取来?” 立即有侍女抱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有些娇羞的一直来到李庸的旁边,既然是宫里出品的,那应该是精品吧?李庸十分好奇的打开了锦盒,随即微微挑眉,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啊?李庸打开来就彻底愣住了,这是一摞地契?没搞错吧?压箱底的是一摞地契?李庸纳闷的问道。 “娘子,你压箱底的是地契?皇后娘娘是不是给你放错了?” 长乐公主回头诧异的问道。 “郎君不是要看母后赏赐我们什么吗?” 圆房看地契,我有那么财迷吗?李庸有些哭笑不得道。 “我要那么多赏赐干什么?你在宫里那几天,宫里的嬷嬷就没教你点什么?” 这几天宫里的嬷嬷教的什么?长乐公主当即恍然,小脸上升起了一抹醉人的红晕,不止长乐公主的脸上升起了醉人的红晕,她的几个贴身侍女的俏脸上全都升起了醉人的红晕,显然宫里的嬷嬷不止教导了长乐公主,确切的说,长乐公主出嫁之前已经被粗浅的教导了,因为长乐是尊贵的公主,宫里的嬷嬷教导的时候也含含糊糊的,但这次为了她和李庸圆房,就对长乐公主的几个贴身侍女,宫里的嬷嬷的教导的时候就详细认真的多了,长乐公主嘤声道。 “应该在,在,在箱子底下吧?” 李庸听了不由眼前一亮,笑道。 “快,取来我瞧瞧。” 长乐公主听了不由娇躯一颤,一脸红晕的轻轻点头,璎珞红着脸去找去了,没多久,璎珞就捧着一个画轴和一个巴掌大的瓷盒走了过来。 “侯爷,给。” 璎珞羞答答的根本不敢看李庸的眼睛,瓷盒晶莹剔透一看就非凡品,李庸好奇的打开了瓷盒里面是两个晶莹的裸人,虽然瓷人很小,但是却纤毫毕现十分逼真,简直完美的展现了最经典的体位,好像还有机关?李庸好奇的拨弄了一下机关,两个小人竟然动了起来,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不愧是皇室出品啊,这要放在后世简直是无价之宝啊!李庸不由啧啧称叹。 “妙啊!真是妙啊!这可真是个宝贝!” 长乐公主娇羞的微微瞄了一眼,发现李庸正在爱不释手的把玩那个玉盒,而且还在啧啧称叹,不由心里一阵小鹿乱撞,那个玉盒她见过,只看了两眼就羞的不敢看了,把玩了一番玉盒,李庸又拿起了画轴,瓷盒如此精致,他对画轴也愈加期待起来,展开画轴,李庸禁不住再次啧啧称叹起来,谁说古人保守的?不止栩栩如生,而且五花八门,堪称淋漓尽致,这不是一幅画轴,这简直是速成宝典。 “这画轴是出自谁之手?画的真好啊!” 李庸很不要脸啧啧称叹道。 “是,是宫里的女官画的!” 长乐公主嘤声连忙解释道,李庸笑吟吟问道。 “娘子,你看过吗?” 虽然新房里只有她的贴身侍女,但是长乐公主还是羞的小脸都快滴出水来,这个问题太羞人了,但是偏偏又是郎君问的,她又不好不回答。 “看,看过两眼。” 长乐公主嘤声道。 “就看过两眼啊?这么好的画就应该好好欣赏,只看过两眼怎么能够?根本无法领略这幅画的意境啊!” 李庸笑吟吟道,那个样子是十分不要脸。 “是,是,是吗?” 长乐公主嘤声道。 “长乐,你首饰都收了?” 李庸目光灼灼的问道。 “收,收好了!” 长乐公主的一颗芳心犹如小鹿乱撞一般。 “那还坐在那儿干嘛?快来啊,咱们俩一起学习学习。” 李庸笑吟吟道,长乐公主听了乖巧的起身向李庸走去,还没来到李庸身边呢,身子已经先酥了一半,两边的侍女福身向后退,然后放下了珠帘,缓缓退了出去,长乐公主挨着床边坐下,发现李庸真的在兴致勃勃的看着画卷。 “长乐,你瞧瞧这个,啧,这个我都没想过,难度很大啊!” 李庸啧啧称叹,对于一个两世为人都是单身狗的他来说,此时说这样的话还真是奇葩,长乐公主飞快的瞄了一眼,然后羞的连忙又将目光移开了,李庸化身钢铁直男,他有些好笑的问道。 “还这么害羞啊,宫里的嬷嬷没教你吗?” 长乐公主嘤声道。 “也没怎么教啊,她们说,郎君肯定都懂得。” 李庸摸着下巴道。 “我倒确实懂一点,那就让我来教你吧,言传身教!” “嗯!” 长乐嘤声道,其实李庸懂个屁,前世天天在船厂研究所和图纸过日子的人,也就念大学的时候看过一些,经验可以说是为零,但不妨碍他装十三,长乐坐在哪里,小脸羞红,一副予取予夺的样子,但是,让李庸十分诧异的是,璎珞仍然红着脸站在一边,这也太没眼力劲儿了吧?虽然春兰已经嫁给他当侍妾了,但是长乐身为长公主,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侍女呢?所以宫里又安排了几个侍女给了她,璎珞就是其中一位,这都什么时候了,璎珞怎么还愣在这里?李庸看了一眼璎珞又看了一眼长乐,俩人怎么都没反应?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长乐公主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抬头看了一眼李庸,轻声问道。 “郎君,怎么了?” 李庸使了个眼色,但是长乐公主一脸茫然,什么意思?她心里有些着急,因为她还不知道李庸因为璎珞的存在尴尬呢,李庸干咳一声说道。 “那个,璎珞也累了一天了吧?” 璎珞听了连忙福身道。 “驸马,奴婢不累。” 李庸脸有点黑,这是累不累的事儿吗? “璎珞,是不是该去休息了?” 李庸笑道,这次说的够明显了吧?但是璎珞却嘤声回答道。 “奴婢要留下来伺候公主和驸马,多谢驸马体谅。” 留下来伺候?也就是说璎珞不是没眼力劲儿,而是要留下来伺候?李庸有些疑惑道。 “璎珞要留在这儿伺候?” 长乐公主和璎珞齐齐抬头看着李庸。 “有什么不对吗?宫里的嬷嬷就是这么教的呀!” 倒也没什么不对,就是,没想到宫里这么会玩,古人真他喵的腐败,李庸觉得自己还是缺乏想象力,都穿越到大唐好几年了,还是没有适应这个时代啊,作为一个优秀的人,当然是要做到迅速的入乡随俗,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也有点小刺激,李庸立即将长乐公主抱在了怀里,房间里,浓浓的春意在浮动,还有细微而又急促的喘息声。 “咦,一段时间没见,好像又变大了不少……” 李庸有些惊喜问道。 “嗯,郎君喜欢吗?” 长乐公主嘤声问道。 “喜欢,当然喜欢。就是丈量的不准确啊,碍事。” 李庸惊喜道,就在李庸准备停下动作除去碍事的衣物的时候,璎珞已经红着脸上前来了,李庸一便继续享受,一边感叹,他错了,璎珞哪里是没有眼力劲儿,这分明是很有眼力劲儿,一支支红烛燃烧着,将新房照的十分明亮,珠帘后春意盎然,春宵一刻值千金,长乐公主另几个贴身侍女并没有离去,而是守在新房的门外,此刻听着里面传出的缠绵的声音,一个个俏脸红的都滴出水来,有些魂不守舍的她们不由想到了宫里嬷嬷的教导,一个个站在门外都有些腿软,整个西山别院很安静,然而主人房里却依然缠绵不断,天色大亮,红烛已经燃尽,软榻上的璎珞最先醒来,抬眼望了一眼床上,璎珞霞飞双颊,然后连忙蹑手蹑脚的穿起衣裙来,李庸仍然睡的正香,但是长乐公主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刺眼的亮光让她心中一惊,新妇早起要拜公婆,即便是贵为公主,像襄城公主就一直坚持这么做,而她新婚第一天却睡到日高起,这怎么能行?长乐公主顿时又有些茫然,那该干什么呢?她成婚的时候已经拜过公婆了,这都乱套了,不管干什么都不能继续睡啊,虽然她是堂堂公主,没人敢说什么,但是她可是立誓要做个好媳妇呢,她转头看着仍然熟睡的李庸,她的眼神中全是幸福和迷恋,她心中真的十分不舍,十分留恋这温暖的怀抱,不过,她随即又在心里鼓舞自己,这个怀抱以后就是她的了呀,来日方长呢,所以长乐公主轻轻的尝试着脱离李庸的温暖的怀抱,刚刚脱离到一半,她就僵住了,因为她正好看到李庸睁开了眼睛,此时她的姿势真的是,不可描述,李庸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让人喷血的一幕,眼前一道琉璃白,白里透着红,于是,李庸伸了伸舌头,长乐公主一声嘤咛,差点没酥到在李庸身上。 “郎君,天色已经大亮了,我要起来了,你累了吧,你接着睡吧。” 长乐公主柔声说道,落在李庸的耳朵里,只有你累了吧这四个字,这什么意思?这是在挑衅吗?要不是昨夜怜惜你第一次,不敢太折腾,你今天都下不来床,长乐公主敏锐的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她突然察觉了李庸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火热了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她说错什么话了吗?没有啊,她明明在关心郎君,让郎君好好休息啊? “谁说我累的?我一点都不累!” 李庸笑着说完,在长乐公主的惊呼声中一把把她压在了身下,长乐公主心中一颤,她有点怕了,她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呢,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天色已经大亮了,她还没起床呢,如今整个西山别院下人,甚至,整个西山的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呢,可不能圆房后第一天就给大家留下慵懒的印象,她还要做好当家主母呢! “郎君郎君,放过吧,天色已经大亮了,我必须起来了!” 长乐公主连声讨饶道。 第三百零二章 奇怪的怪癖 求饶?没用的,李庸嘟囔道。 “起床干什么?又不用拜公婆,爹娘不是说了不用这些虚礼吗?让我们好好过日子就好了,我想他们现在都不在家,估计回西山去了,他们现在就想赶紧抱孙子呢,我们得努力。” “那也不行,会让人笑话的,好郎君,我求求你了!” 长乐公主撒娇道,这么高贵温柔的公主,突然声音酥酥的撒起娇来,真是太刺激了,简直让人兽血沸腾啊。 “笑话,谁敢笑话?谁敢笑话就罚他去刷马厩。” 李庸恶狠狠说道,就算人家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笑话的,但是长乐公主一声娇呼,再也顾不得分辩了,新房里又响起了春天的交响曲,房间外长乐的侍女们一个个面红耳赤面面相觑,她们正等着伺候公主和驸马起床呢。 “谁去通知一声,再去烧水去,不然一会儿水就凉了。” “我去吧,我去小厨房知会一声。” 等到李庸和长乐公主穿好衣裳的时候,真的已经日上三竿了,长乐的侍女们鱼贯而入,伺候李庸和长乐公主梳洗,李庸神清气爽,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长乐公主嘟着个小嘴,像是板着脸,但是脸上的红晕却让她怎么也严肃不起来,她觉得问题很严重,她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当家主母的目标任重而道远啊,精致的菜肴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长乐公主都不知道这算是早饭还是午饭,李庸一个箭步坐了下来,笑道。 “快坐下,饿坏了吧?” 长乐公主确实很饿,确切的说她的人生到现在从没有这么饿过,而且,从没有这么累过。 “都这个点儿了,当然很饿啊!” 长乐公主委婉的表示抗议,李庸却没皮没脸的笑道。 “没事,以后习惯了就好!” 刚刚喝了一小口粥的长乐公主顿时僵住了,习惯了就好?这是什么意思?简直前途一片灰暗啊,她万万没想到刚刚圆房竟然就遇到了这样的烦恼。 “那我会被人笑死的,传出去以后我都没脸见人了!” 长乐公主小声嘟囔道,看着李庸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祈求,此时璎珞却轻笑道。 “公主,怎么会有人笑呢?这说明驸马和公主恩爱啊,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李庸一边吃着,一边悠悠道。 “你想早起啊?” 长乐公主连连点头,当然想早起,哪有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如果不是公婆为了早日抱上孙子孙女,早早就搬到西山去了,不然的话她今天还不知道该怎么拜见公婆呢,不然公婆会怎么看她?狐媚子?长的太美也不是她的错啊,李庸慢慢悠悠说道。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一边说着,李庸美美的夹起了一块鹿肉来放到了嘴里。 “嗯,这鹿肉做的好。” 李庸夸赞道。 “郎君喜欢,以后天天都可以吃到。” 长乐公主甜甜的笑道,虽然她的厨艺比不上春兰,但是这里几个厨子可是她陪嫁过来的宫中御厨,专门做一些高端食材,可以说李庸都觉得饕鬄美食,知道李庸喜欢,那她再高兴不过了。 “郎君再尝尝这个羹,我最喜欢了。” 长乐公主眼睛亮晶晶,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李庸,等着后话呢。 “嗯,好吃,又鲜又清新,不错,不错,很开胃。” 李庸点头称赞道,李庸的心里很惊喜,因为以前一直忙东忙西的,一直都没好好体验婚后的时候,现在没那么忙了,这生活简直太美好了啊,李庸不禁感叹道。 “这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生活更上一层楼啊!” 长乐公主听了心中十分心疼,虽然李庸在外面风光,但是俗话说得好,男主外女主内,之前她们在华亭县的时候,都是各有各忙,疏于照顾自己郎君了,作为传统的女人,也是这个家的主母,以前太任性了,长乐真的很过意不去。 “郎君,以后有我呢,我一定会将家里的一切都搭理的井井有条。” 长乐公主柔声说道,李庸也点头道,因为家里的确需要长乐这个正房主持,毕竟他是这个家的主母,其她各女相互协助她就好了。 “那一切就交给你了,对了,娘子,这里的库房好像好久没整理过,都堆在一起呢,你抽空去整理一下。” 长乐公主听了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可想象库房里会乱成什么样儿,他们都离开这里两年多了,钥匙一直在她手上,这里的下人进不去,这要整理起来,没有三五个月根本理不顺,不过,这是她的分内之事,所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她反倒是下定决心给郎君个惊喜,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管好这个家了,现在最让她头疼的是,怎么才能劝动郎君早晨不要继续荒唐胡闹呢?以前像怨妇一样催着他圆房,这下好了,房是圆了,可是又患得患失,女人啊,就是这样。 “郎君,你刚刚说不过,不过什么啊?” 长乐公主期待的问道。 “要想早起啊,也可以,你得让我满意啊!” 李庸笑眯眯说道,这笑眯眯的眼神长乐公主太熟悉了,只是过了一夜,长乐公主就不像以前那样单纯了,李庸这笑眯眯的样子昨晚就没少露,所以她立即就明白了李庸的意思。 “我,我会努力的。” 长乐公主嘤声道,虽然有些羞涩,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定,就算李庸不说,她也会努力的,因为她觉得这是她的义务和责任,不说还有西山华亭两地百姓的期盼,就连公婆,自己的父皇母后也期盼着呢,用过了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饭,长乐公主立即拉着李庸就往外走,迫不及待出去表示一下,本公主已经起床啦! “拜见公主,拜见侯爷!” “公主~” “公爷~” 下人们纷纷见礼,脸上全是笑容,但是,长乐公主看到他们的笑容总觉得有点疑心,重新回到主人房,长乐笑着和李庸说道。 “来,你就是翠墨吧?” 翠墨福身回答道。 “奴婢翠墨拜见公主,奴婢是侯爷房中的大丫鬟,侯爷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是奴婢打理。” “翠墨呀,快起来,以后就麻烦你了。” 李庸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说这翠墨的确是余福安排给自己的丫鬟,翠墨听长乐这么客气,心里不由一阵紧张,因为她知道她迟早会成为侯爷的通房丫鬟,但是李庸现在还是很懵,这到底是搞哪门啊?璎珞接收到了长乐公主的脸色,连忙上前将翠墨扶了起来。 “姐姐,快起来。” “不敢,不敢。” 翠墨连声说道。 长乐公主笑道。 “你长她一岁,她确实该叫一声姐姐,翠墨,你很好,我在宫里的时候,就时常和璎珞她们说,你这段时间照顾公爷照顾的很好,多亏有你在公爷身边。” 翠墨连忙福身道。 “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长乐公主转头,旁边的侍女连忙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一直珠光宝气的玉簪。 “翠墨,过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长乐公主笑吟吟道,看着长乐公主手里那支名贵的簪子,翠墨瞬间红了眼睛,心里激动不已,倒不是因为这支簪子如何名贵,而是这代表着公主认可了她的身份,并非是所有的主母都能容得下郎君之前的通房丫鬟,很多主母都会想办法将郎君的通房丫鬟直接打发了,或配小厮,或发卖掉,所以,她被安排给李庸当同房丫鬟的时候,翠墨心里也很担忧,很焦躁,虽然坊间都传公主温柔贤淑,但是她还是心中忐忑不安,如果公主把她赶走配小厮或者发卖,那她还不如直接死掉,或者绞了头发当姑子去,虽然余管家一直安慰她,表示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但是她还是不得安心,毕竟女主内男主外,公主才是内院的主母啊,刚在的翠墨一直强装镇定,但是心里其实紧张极了,下一刻是天堂还是地狱?是天堂,所以翠墨在看到公主拿起了簪子的时候,激动的眼睛都红了,心里充满了感激,长乐公主招手笑道。 “过来!” 翠墨上前两步深深的福身,长乐公主亲自将簪子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奴婢谢过公主!” 翠墨感动说道,长乐公主也笑道。 “这是你该得的,我呢没那么迂腐,华亭那边还有其她几位姐姐,你呢,唉,委屈你了。” 翠墨连声道。 “不敢,不敢,奴婢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的。” 见到这一幕,李庸终于明白了,合着自己又不明不白娶一个,但是这个古代社会就是这样,他还能怎么着,他尴尬起身笑道。 “我出去转转。” 长乐公主听了心中暗笑,她自然知道李庸心里想什么,长乐公主连忙起身,带着侍女们亲自送李庸出了院门,翠墨等人也跟在后面,看到长乐公主的这一举动,心中不由长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来到西山别院之后就没见过这位主母,但是这里的老人都说这位主母很贤惠,现在看来公主果然如传言的那样温柔贤淑,一点公主的架子都没有,在李庸离开之后,长乐公主大体见了一遍这段时间给李庸房里的丫鬟,毕竟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做好这个家的主母,那就要完全了解这个家。 “听说侯爷最喜欢躺在着的摇椅上喝茶。” 翠墨笑着问道,长乐公主听了自己坐了上去,她想起当初第一次见李庸的情景,那些甜蜜的回忆历历在望,长乐点头说道。 “嗯,是啊,当初我见郎君的时候,他就是躺在这里喝茶晒太阳呢。” 翠墨听了也拄着嘴笑了笑,长乐一行又来到书房,她目光又转移到了书桌上,款款来到了书桌旁,笑道。 “公爷最近有写诗?”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满长安甚至满天下谁不喜欢期待李庸的诗呢?翠墨听了却摇头说道。 “没有,侯爷最近都住李家庄或者到军营,很少回这里。” 长乐公主听了不由有些失望,翻了翻桌上的纸,发现也没什么特别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长乐公主感到亲切之余,又有些心疼。 “郎君的房间这么,朴素。” 朴素?翠墨等人听了不由心中一惊,这能叫朴素吗?不过,一想到公主的身份,想到公爷的身份,好像确实有点朴素,不过这里是李庸改造别院的时候的老房子了,一直保留着,毕竟这是李庸以前一直住的房子,翠墨连忙说道。 “公爷公务繁忙,这里又是别院的老房子,所有的东西已经移动库房封着,奴婢也不敢擅专,家里一直都盼着公主主持家中事物呢。” 长乐公主听了不由点头,这确实不是翠墨的错,如果翠墨真的可以随意开库房布置,那她岂不是和当家主母无异?等她们都回到新房,其实长乐公主一直都很想问李庸一件事,但是又不好意思问,想到翠墨等人都是被安排给李庸的贴身丫鬟,她和其她几位都不在,自然家中的很多事情什么都是由她们打理的,长乐公主轻声问道。 “你们可知道郎君奇怪的怪癖?” 怪癖,肚兜,公主的肚兜,翠墨当然知道,因为肚兜都是她收起来的。 翠墨连忙道。 “奴婢知道,还是奴婢为侯爷收起来的。” “什么东西?在哪里呢?” 长乐公主连声问道,翠墨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锦盒,放在了长乐公主的面前,长乐公主打开了锦盒,熟悉的肚兜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好像被雷劈到一样,这都是什么啊?自己的肚兜怎么会在这?什么个鬼?这就是郎君的奇怪癖好?就在长乐很懵的时候,随后她就发现,这件肚兜的下面好像还有一件肚兜,这一件肚兜又是谁的?长乐公主的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 “这一件是……” 长乐公主抬头看向翠墨,轻声问道。 翠墨小声解释道。 “公主,侯爷说这是青楼的一位姑娘的,奴婢只是隐约听姑娘说是一个误会。” 青楼的姑娘?长乐公主听了不由在心里盘算了起来,难道郎君很喜欢青楼里的哪个姑娘?可是并没有听说过啊,以郎君在长安城里的名声,如果他要真的和青楼里的哪位姑娘相好,那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会传的满城风雨的,难道是郎君喜欢那青楼的姑娘,而那青楼的姑娘不喜欢郎君?这更不可能了,怎么可能有姑娘不喜欢郎君?郎君说这是一个误会?难道郎君怎么有一个青楼姑娘的肚兜?想到这里,长乐公主心里突然有点吃醋,长乐已经很这么多女人一切分享李庸,自然心胸不像一般人,但是这些女人都是身家清白,青楼女子就不一样了,长乐柳眉挑了一下,这肚兜看起来好艳俗,看上去就带着一股魅惑浪荡的气息,不喜欢,好想丢在一边啊,长乐公主有些嫌弃的拿起了那件肚兜,然后她就愣住了,因为她突然发现,底下竟然还有一件肚兜,郎君这是什么怪癖啊?竟然珍藏了三件肚兜?这第三件肚兜又是谁的呢?长乐公主瞥了一眼翠墨轻声问道。 “这又是谁的?” “这件是,是……” 翠墨有些吞吞吐吐的,其实她和武曌很熟悉,武曌又是家里的五夫人,现在正房看了一个青楼女子的肚兜都不开心了,哪怕是五夫人会不会遭殃?所以一时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第三百零三章 我真没什么怪癖 没等翠墨说出口,长乐公主就已经知道这是谁的了,因为花边上绣了一个小字,曌,这一定是武曌的肚兜,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因为,自从她到宫里照顾自己母后,家里就武曌和翠墨照顾李庸,武曌又是郎君的五夫人,郎君这怪癖自然不会放过武曌,长乐对自己的推理能力简直要点赞,所以对于发现了武珝的肚兜,她心里倒也没多少波澜,只是她只是在心里嘀咕,原来郎君还有这个爱好的吗?还好这锦盒里只有三个肚兜,除了她的,一个是某青楼姑娘的,一个是武曌的,武曌本来就是郎君的侍妾,所以也无伤大雅,至于,某个青楼的姑娘,大不了买回来做歌姬舞姬,那还能叫事吗?所以,想明白之后,长乐公主心里反倒是有些庆幸,如果郎君真的有这个爱好,她环顾左右,还有这么多侍女呢,让她们多绣肚兜,绣的雅致一些就是了,长乐公主直接把锦盒拎了起来,笑道。 “都去忙吧。” 李庸在李家庄庄子里走了走,看到这里的民兵习武,李庸一时手痒也耍了套八极拳和军体拳,引得满堂喝彩,逛了一圈之后,发现没什么屁事,李庸就回到西山别院,放假的日子真的没事干,回到主人房,李庸不由诧异道。 “呦,怎么添置这么多东西?” “和翠墨看了看,家里的确需要添置一些东西,我就让余福去购置了一些,你看看,还满意不?” 长乐解释道,李庸一下子倚在软榻上,笑道。 “嗯,是不错,舒坦。” “我去看了郎君之前的老房子才发现,原来这么朴素啊,那时候真是委屈了郎君了。” 长乐心疼说道。 朴素?委屈?之前李庸住的西山别院确实不如现在的华美,虽然李庸确实不怎么讲究,但是也跟朴素扯不上边啊,虽然李庸不讲究,但是他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所以余福就把李庸的房间也是按照长安的勋贵人家布置的,当然土的很,毕竟长乐公主可是皇帝和皇后最宠爱的公主,长乐自有自己的审美观,李庸觉得真的谈不上委屈,看到长乐公主一脸心疼的样子,李庸也是哭笑不得。 “郎君可还有些什么需要添置的?” 长乐关切的问道。 李庸摇头道。 “没有,现在就挺好的。” “那,郎君平日可有什么爱好?” 长乐公主意有所指的问道,爱好?李庸听了不禁微微一愣,就这时代这匮乏的娱乐活动,还能有什么爱好?也许在别人眼里,他一定爱好舞文弄墨,但是,大家真的都误会了,他和长乐成婚两年多,说真的,他什么爱好,长乐是真不知道,要不是今天她的发现,她还真不知道,其实这些都是她自以为罢了,李庸摇头说道。 “我呀,也没什么爱好。” “是吗?郎君,那位花香苑的云九娘美吗?” 长乐公主笑吟吟。 “啊,她啊?还不错,有几分姿色。” 李庸没当回事笑道。 “郎君很喜欢?正好咱们府上还缺歌姬舞姬,若是郎君喜欢,那我就把她买下来,以后专给郎君献舞献曲佐酒。如何?” 长乐公主娇笑道,人家云九娘名扬长安,长乐却一开口就将她买来,可真是够大气的,不过,李庸却一点都不怀疑她能做到,别人买不到,但是长乐真能买到,李庸打量着看着长乐,这是又闹那一处啊?是真大度还是在试探他? “真的?” 李庸笑着问道,长乐一听顿时精神了,问道。 “郎君真的喜欢云九娘啊?璎珞,吩咐人去花香苑问问,把云九娘买回来。” 璎珞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圆房第一天就买歌姬舞姬,这传出去可还行?李庸也是服了长乐是真的大度,他连忙阻止说道。 “等会儿,等会儿,谁说我喜欢云九娘了?没有的事。” 长乐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李庸问道。 “郎君不喜欢吗?”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那天去花香苑我也是为国为民才去的。” 李庸很认真的解释道,为国为民去逛青楼?长乐有些忍俊不禁,明明是一桩雅事,怎么从郎君的嘴里说出来就带着一股衙门大堂的味道?看到长乐脸上那忍俊不禁的表情,李庸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真的,为此父皇和母后还特地把我召到了宫里,在听完我的解释后,他们也觉得我是为国为民,我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我是为了宴请高句丽的副使渊盖苏文才去的平康坊,还在花香苑作了首诗,也是给的渊盖苏文的面子,云九娘还想留我入幕,我拂袖而去。” 这么说是真的?云九娘想留郎君入幕,郎君却拂袖而去?那也就是说郎君其实并不喜欢那个云九娘啊,长乐公主疑惑问道。 “那郎君到底喜欢哪个呀?” 李庸有些茫然的摇头道。 “我没喜欢的啊!” 他确实对青楼里的姑娘不感冒,虽然她们能歌善舞多才多艺而且嘴甜花样多,但是李庸却觉得还是自家里娇妻美妾香,倒也不是李庸瞧不起她们,他也知道那些姑娘们也都是可怜人,长乐公主嗔道。 “郎君若是有喜欢的尽可以告诉我呀,咱们府上也不能没有歌姬舞姬啊,若是有贵客临门,总要有歌舞助兴的嘛。” 李庸摆手道。 “助什么兴啊?若真需要助兴,就让警卫们耍耍刀枪意思意思就行。” 噗~不止长乐公主,就连璎珞、翠墨几人都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她们实在没法想象宴客的时候,警卫们在一边舞刀弄枪的样子,长乐公主嗔笑道。 “那像什么话嘛?再说了,难道我宴女客的时候,也让警卫们在一边舞刀弄枪啊?还不把客人吓死啊?” 李庸摆手说道。 “看什么歌舞?我们不是有曲艺团吗?找她们来几段戏不就好了吗?” “那不行,曲艺团归曲艺团,歌姬舞姬是歌姬舞姬,郎君真没有喜欢的?那我可就让人去张罗啦?” 长乐公主意有所指的问道,李庸疑惑问道。 “你怎么一直觉得我在青楼里有喜欢的姑娘?”。 长乐公主朝一边努了努嘴,笑嘻嘻道。 “呐,这是我在房里发现的。” 李庸看到那锦盒不由抚额,把这码事给忘了,李庸终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长乐怎么突然问起他的爱好来了,原来都是因为这个锦盒闹的。 “你这这是觉得我有收集肚兜的爱好啊?” 李庸哭笑不得道,他直接就敞开了说,因为这里也没有外人,长乐是他的妻子,翠墨又是他的贴身丫鬟,璎珞也不算外人,昨夜洞房璎珞甚至宽衣解带在旁边伺候,至于旁边的秀梅和抱琴也如璎珞一般,所以李庸觉得还是解释清楚的好,长乐公主虽然没有点头,但是眼神中却流露出就是如此的样子。 “我真没什么怪癖,你误会我了,” “另外一件肚兜是李景恒拉着我去青楼宴饮,结果我喝醉了,之后就发现怀里又多了一个肚兜,所以说,这就是一场误会。” 长乐听了之后不由恍然笑道。 “所以,郎君其实并没有收集肚兜的爱好?” 李庸哭笑不得回答道。 “当然没有,我收集肚兜干什么?” 但是他对自己这个解释很无语,他说了自己都不信,长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信,但是事实确实是误会,长乐吐了吐香舌,赧然说道。 “是我误会了郎君。” 李庸摸着下巴说道。 “我确实没有收集的爱好,不过,肚兜若是做的精致,倒也能增加情趣,我还是很喜欢的。” 长乐有些脸红的轻声道。 “嗯,我会的。” “所以,郎君真的没有喜欢的青楼姑娘?” 长乐还是很认真的问道,李庸摇头说道。 “真的没有。” 长乐公主点头道。 “那,我就去找母后要几个教坊司的歌姬舞姬?” 李庸十分随意的点头道。 “随你吧。” “其实,我倒是挺喜欢胡舞的。” 李庸沉吟道。 长乐公主笑道。 “那好啊,我让人去买几个胡姬!” 买几个胡姬而已,再简单不过了,长乐随即又想到了武曌,原本她想问一问武珝的武曌,但是她转眼一想,又觉得没必要问了,想来武曌也是误会郎君有收集肚兜的爱好,所以才将自己的肚兜送来了,又或者武曌和郎君曾经春风一度,将肚兜塞在了郎君的怀里,反正武曌又是自己的姐妹,没必要计较,因为李庸说了圆房第一个是她,就一定是她,反正在华亭县的时候,她好其她几个姐妹也和李庸荒唐过,长乐公主目光流转笑道。 “郎君,我们的戏曲团很久没新戏了,你不如写一出新戏?” “啊,等我什么时候有空着吧!” 李庸笑道,戏曲团虽然也偶尔写一些新戏,但是和李庸的相比就差远了,毕竟李庸有上千年的知识,怎么能比。 “现在就有空啊,我来给郎君研墨!” 长乐公主雀跃的起身,款款来到了书桌前,露出了皓腕,素手研墨。 “这些都是我惯用的,郎君就将就一下?” 长乐公主一边研墨一边解释道,公主温香在旁素手研墨,李庸也不好辜负了这美人心意。 “听说你善书画?” 李庸十分感兴趣的问道。 “郎君也算是书法大家呢,我哪敢说善书啊?不过,善画嘛倒是可以有一点。” 长乐略有些自得的笑道,其实李庸写的瘦金体的确比这个时代的字好看,自然很多人喜欢,所以就被认为他是书法大家,李庸知道之后都想吐血了,这都是哪跟那啊?李庸听了长乐的话之后,不由眼前一亮,笑道。 “是吗?哪你画一画我们俩看看,如何?” “画我们俩,画什么呢?” 长乐听了极感兴趣的认真思索起来。 “不如,就画我们闺房之乐。” 李庸笑吟吟道。 啊?画闺房之乐?长乐听了顿时傻眼了,小脸羞的红扑扑的,她习画已经有十年了,但是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画这个。不过,看到郎君脸上那期待的样子,真的很难拒绝啊,长乐不由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也不会流传出去,只有自己和郎君看到。 “那,那好吧,我试试。” 长乐羞羞的答应了。 李庸听了不由心中一荡,随即收敛心神认真的落笔写起来。 “红楼梦?” 长乐公主的目光落在了李庸的字上,赞道。 “郎君真是写一手好字啊。” 想起当初她好笑郎君的字写的丑,她心里就有些赧然,郎君应该不知道的吧? “郎君,我也想学瘦金体!” 长乐挽着李庸的胳膊撒娇道,被倾国倾城的公主挽着胳膊撒娇可还好?这感觉真的太爽了,李庸连连点头说道。 “好,好,我手把手教你!” “嗯嗯嗯,郎君真好。” 长乐甜甜道,这倒是不是她的假话,她本身也是好书画之人,自从见到了李庸的瘦金体就十分喜欢。 “说说,你还有什么梦想?” 李庸停下笔笑着问道。 “还有,我还想飞天,和你一起飞跃长安城。” 长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热气球,长乐的确没坐过,因为李庸一直都没拿出来过,自然西山除了研究院和他就没人知道了。 “飞天呀,这还不简单,明天就安排!” 李庸笑道,虽然李庸和长乐圆房已经结束了,但是整个长安仍然在热议着,吐蕃一行人进入长安城,就没有听到别的议论,全都是关于李庸大婚的议论,禄东赞倒是不觉得奇怪,因为他在长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李庸在长安的名声是多么好,但是真珠公主却十分惊讶,李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仅仅是就圆个房,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被百姓如此盛赞,如此热议,那可不是权势、家世就能做到的,那么这个李庸究竟有什么本事呢?但是,真珠公主很快就被长安的繁华和热闹所吸引了,长安是当世最大、最繁华的都市,远不是吐蕃高原上的小城能比的,事实上,自从离开了高原,真珠公主已经不止一次被震惊了,每经过一个大城市,真珠公主都会被震惊一次。 这一路上经过了那么多城市,真珠公主也觉得自己见过世面了,不会再被震惊。 然而,当真的进入长安的时候,她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好繁华的一座城市啊!! “原来这就是长安啊,果然繁华!”真珠公主啧啧惊叹。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明天我带公主去东西两市转转,那里更加繁华,这天下之大无论什么货物都能在那里买到。”禄东赞笑吟吟道。 第三百零四章 羡慕嫉妒恨 然而,在长安,有一个地方议论最多的却不是李庸,在四方馆,一众使节们最议论最多的是高句丽副使渊盖苏文,因为整个四方馆只有一个人有幸李庸邀请去青楼,那就是渊盖苏文,而渊盖苏文只是一个区区副使,整个四方馆有那么多正使呢,怎么会轮到一个副使受到李庸的邀请呢?渊盖苏文不止受李庸邀到青楼玩这么简单,因为李庸的正妻可是大唐嫡长公主,李庸可是冒着被皇帝责骂的风险在平康坊宴请了渊盖苏文,这是多么大的面子?整个四方馆都在议论纷纷,那可是李庸啊,真是羡慕嫉妒恨,这一天来,高句丽正使高正嘴就没有合上过,走到哪里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虽然和李庸搭上关系的不是他这个正使,而是渊盖苏文,虽然这会让他这个正使有些没面子,但是他仍然很高兴,很激动,因为他也一直担忧大唐会攻打高句丽,但是,现在好了,渊盖苏文交上了李庸这个朋友,如果大唐的皇帝或者臣子提出攻打高句丽,那李庸肯定会反对的,李庸反对有用吗?废话,李庸可是硬生生把大唐和吐蕃都和亲都给搅和了,怎么可能没有用?等回到高句丽,渊盖苏文当然会大受封赏,而他这个正使也少不了封赏,倭国正使朝衡带着重礼亲自登门了,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只是国子监的大儒就足够他们学一辈子了,其实他心心念念的还是想去李家庄求学,但是李庸不知道为何,对他们倭国有着很大的偏见,根本就不带正眼看他们的,偏偏,就连皇帝发话都不好使,如之奈何?现在突然听说渊盖苏文和李庸很有交情,他心里顿时又燃起了希望之光,因为在他心里,渊盖苏文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年轻人,当初目睹了李庸打死了井田君之后,渊盖苏文就积极的帮着他联络鼓动各国使臣,虽然最终失败了,但是这足以说明渊盖苏文很有正义感。 “高正使,渊副使,冒昧来访!” “哎呦,原来是朝正使,稀客呀,快请进!” 高正春风满面说道。 “一点我们家乡的土特产,不成敬意!” 朝衡笑吟吟道。 “太客气了,朝正使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高正笑着推脱道,同时在心里琢磨着朝衡的来意。 “其实,我今天冒昧登门是有事相求,听闻渊副使和安康郡公交情匪浅?” 高正听了当即心中一动,笑道。 “哪算的上交情匪浅,苏文也不过是刚刚来到长安,和华亭侯也只是初识,只是因为惺惺相惜,所以有些熟悉。” 朝衡一脸惊喜说道。 “熟悉好,熟悉好啊,渊副使竟然能和华亭侯惺惺相惜,真不愧是青年俊杰啊!还望渊副使能帮忙在华亭侯公面前美言几句,让我们能去李家庄求学,只要能促成此事,我们不但感激一生,而且必有重谢!” 高正笑着回答道。 “苏文也只是承蒙华亭侯看重,一起喝过酒而已,哪能华亭侯面前说得上话?朝正使高看他了!” 开什么玩笑,渊盖苏文能和李庸搭的上关系是大幸事,他心里想的都是怎么让渊盖苏文去巩固这段关系,怎么可能让渊盖苏文去帮倭国说话?你们倭国人爱死哪儿死哪儿去,跟他们高句丽有什么关系?李庸不待见倭国那是明摆着的事,他傻了才会让渊盖苏文在李庸面前帮倭国人说情,万一因此而让李庸疏远了渊盖苏文怎么办?朝衡转头看向了渊盖苏文,双手夹在腿上,身体直直的来个九十度鞠躬说道。 “渊副使,拜托了!” 渊盖苏文笑了,抱拳还礼说道。 “既然朝正使开口了,那我就勉强一试吧,只是还请朝正使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毕竟人微言轻。” “我对华亭侯的学识极为敬仰,真的很想去李家庄求学,还请渊副使务必帮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朝衡再次恳求说道。 “朝正使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渊盖苏文拍着胸脯回答道,待朝衡千恩万谢的离开之后,高正急声说道。 “哎呀,苏文,你还是太年轻了,他们倭国人的事关咱们什么关系?华亭侯不待见倭国人已经人尽皆知,你何苦去惹这个眉头?若是惹得华亭侯不满,那岂不是白白错失了交好大唐重臣的机会?” 高正这个急啊,真恨不得给渊盖苏文来几个耳光清醒清醒,渊盖苏文却笑道。 “若是推脱的话,朝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不如一口答应下来,至于做不做,谁知道呢,我也不会傻到真的帮倭国人说情,到时候告诉他们失败了就是,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难道他们还能找华亭侯求证不成?” 高正听了不由诧异的看了一眼渊盖苏文,没想到啊,渊盖苏文年纪轻轻竟然就这么无耻,真是,大大的有前途啊! “苏文啊,你要时刻记住,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华亭侯交好,至于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高正语重心长说道,渊盖苏文信心满满的回答道。 “高大人就放心吧,我一定能维护好和华亭侯的关系。” 他和华亭侯李庸之间的关系确实很稳固,因为他们不是什么缘分,不是什么惺惺相惜,而是因为利益,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利益关系更加稳固呢?高正点头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渊盖苏文名满四方馆的时候,吐蕃一行人来到长安城入住到了四方馆,这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像倭国的使团,像高句丽的使团,都对吐蕃使节充满了好奇,因为他们都听说了,吐蕃差点就和大唐和亲,却被华亭侯搅合了,而且华亭侯还把吐蕃正使大相禄东赞痛殴了一顿,没想到吐蕃使团离开长安没多久,竟然再次出使大唐了,还真是够迅速的,禄东赞来到四方馆之后,很快也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什么华亭侯不待见倭国人之类的,他听了心里波澜不惊,这是多正常的事儿啊!但是当听到高句丽副使和李庸相交莫逆,不但一起把酒言欢,还受李庸邀请到青楼游玩的时候,禄东赞愣住了,他不由想起了曾经遭受过的毒打,他,禄东赞,吐蕃大相,乃当世豪杰,竟然比不上一个什么高句丽副使? “大论,你不是说那个华亭侯乃当世大才,所以恃才傲物,目中无人吗?” 真珠公主好奇的问道,即便是吐蕃大论也不由一时语塞,难道要他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高句丽副使?就在这时候,整个四方馆突然变得喧闹起来。 “快看天上!” “华亭侯就在飞天了!” “是华亭侯在飞天!” “热气球又出现了!” 四方馆里的所有人全都从房中跑了出来,抬眼看着天上的热气球正缓缓飞到了长安的上空,高句丽人、倭国人都是头一次看到热气球飞天,虽然之前已经听说大家议论过,但是当看到热气球在高高的天上飞着的时候,他们还是被震惊的目瞪口呆,听说一百次,也不如亲眼见到来的震撼,渊盖苏文仰着头心中剧震,真的在飞天啊!这简直是神兵利器啊,有了这个岂不是就等于神兵天降?还能有什么城池能守得住?高正在震惊之后同样心中惊骇不已,若是大唐军中有许许多多这种飞天之器,那什么城池能抵达的住?王上还在下令修筑长城以防备唐朝的大军,现在看来,修再多的长城又有什么用?朝衡看着天上的热气球一脸懵逼,不是说造一个大一点的风筝就能飞吗?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大风筝?我朝衡虽然没怎么见过世面,但是你别骗我,所有的倭国人都目光火热的注视着天上的热气球,朝衡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李家庄求学,不说别的,就这热气球就太让人眼馋了,真珠公主呆呆的看着天上飞着的庞然大物,小嘴微张一脸呆滞,来之前她就听说过大唐的安康郡公能够飞天,她是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飞天?那不是神仙才有的手段吗?如果成了仙,谁还在尘世厮混?然而,现在却亲眼看到了,她不得不信,真的有人在飞天。 “大论,大论,真的在飞啊!你说的都是真的啊?” 真珠公主激动说道。 “废话,我说的当然是真的,这下相信了吧?” 禄东赞没好气说道。 “信了,信了,大论,我也想飞天,我能不能也飞天啊?” 真珠公主激动而又期待的问道,禄东赞听了笑眯眯回答道。 “这次飞天应该是华亭侯带着刚圆房的长乐公主飞天玩耍,想飞天可不容易,整个长安都没多少人飞过,只有和华亭侯关系亲密的人才有机会。” “我有钱,我可以花钱买。” 真珠公主很认真的道,禄东赞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在李庸的面前说有钱?你莫不是在逗我玩?你是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啊! “如果能用重金买,咱们吐蕃就算举倾国之力也要买下来啊!” 禄东赞感叹说道,他倒是想买,随便李庸开价,问题是李庸根本就不可能卖,就算李庸想卖,大唐的君臣也不会让他卖的。 “我不是说买下那个热气球,我是说,想花钱让华亭侯带我体验一次,这样可以吗?” 真珠公主问道,禄东赞听了不由心中一动,说不定真的可行,他对热气球也十分好奇,如果真的可以,他也愿意花重金试一试,一来,可以体验一下传说中的飞天,二来,凭借他的的聪明才智也许能够一窥飞天之秘,整个的长安的百姓全都仰天看着天上的热气球,虽然他们已近见过不止一次了,但还是忍不住仰天看着,啧啧称叹,皇宫中,李二听到外面的太监的惊呼声,不由走了出来,抬头看着天上的热气球,想起上次乘坐热气球飞越长安城的感觉他就一阵激动,那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即便是乘坐过一次,他还想乘坐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如果有一天能够乘坐热气球飞越整个大唐,那是什么样的感觉?长孙皇后抬头看着天上的热气球,笑道。 “这一定是李庸带着长乐在飞越长安城。”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因为她早就想去体验一下了,这一阵子太上皇身体抱恙,加上还要操持长乐圆房的事,可把她忙坏了,不但没有去体验一下飞越长安城的滋味,甚至都没顾得上去李家庄用望远镜看月亮,不过,如今太上皇的身体已经好转,长乐也已经圆房,似乎过几天就有时间了,李治迈着小短腿飞奔而来,大叫道。 “父皇,母后,一定是姐姐在热气球上!” 长孙皇后笑道。 “应该是,长乐早就想乘坐热气球飞越长安了,这下终于如愿了。” 谁不想乘坐热气球飞越长安?他做梦都想啊,此刻的李治简直捶胸顿足,早知道姐姐今天要乘坐热气球,那他就是撒泼打滚也得去李家庄啊,李治眼珠子一转,皱着小脸问道。 “母后,我想姐姐了,特别想,想睡不着急吃不下饭,我能不能去李家庄看看姐姐啊?我实在太想她了。” 长孙皇后听了给了她一个白眼。 “你今早晨还扒了两大碗饭呢!” “有,有,有吗?” 李治弱弱说道。 “母后还不知道你这小机灵鬼的心思?等明天长乐回宫见我和你父皇之前,你才能去苏家庄。” 李治虽然有些迫不及待,也只能等等了,他一想到他怎么说也是李庸名副其实的小舅子,就有种理直气壮的感觉,长安城的上空,热气球正在缓缓的飞越长安城,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此刻乘坐在热气球上,那感觉真是棒极了,这次飞行,李庸也感觉十分诧异,因为热气球上并没有外人,长乐、翠墨、璎珞全是他的亲近人,其实他已经和武曌在长乐之前飞过了,他不敢和长乐说而已,李庸站在长乐的身后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长乐紧紧的抓在护栏,倚在他的怀抱里一脸的沉醉。 “太壮观了,此生无憾啊!” 长乐依偎在李庸的怀里喃喃道。 第三百零五章 新粮食 翠墨和璎珞也紧紧的贴着李庸,小脸上全是激动的潮红,那会儿她们俩还一人抱着李庸的一支胳膊吓的大呼小叫,这会儿已经不再害怕了,开始领略长安的壮丽风景,这会儿她们俩终于明白为什么连皇帝都要飞到天上来,原来飞天的感觉这么美妙啊!原来天上的风景这么壮丽啊!想想整个长安有多少人想要飞天而不可得,而她们俩侍女却有幸飞在了天上,一时间两人心里都充满了甜蜜。 “好想一直就这样飞着,和郎君一起飞到天荒地老!” 长乐公主深情脉脉说道,想飞到天荒地老不现实,但是却可以经常上来飞,反正热气球是可以生产,自然就不怕没有燃料飞不起来,李庸笑道。 “好啊,娘子以后什么时候想飞,我就陪你一起上来飞。” 长乐公主听了踮起脚尖一脸幸福的在李庸的脸上吻了一下,圆房之后,这两天来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不过,李庸可不会这么容易满足,捧着她的小脸印了上去,热气球在长安城郊缓缓降落了下来,长乐公主、翠墨、璎珞一颗芳心全都落了地,小牛带着警卫们一时还没有找过来,因为这次他们要带着马车所以走的慢些,将长乐公主她们仨从护栏里抱出来,李庸笑道。 “行了,先等一等,小牛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长乐公主甜甜笑道。 “要是能再飞回去就好了。” 风向不对,怎么可能飞回去?李庸环顾左右惊喜道。 “咦,那边种的是占城稻啊?” 长乐公主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是李庸发现这种产量高的粮食,大唐几乎再没有饥荒,对她来说,那是永世值得骄傲的美好回忆,看到占城稻,李庸也禁不住眉毛一挑,但是他却笑道。 “现在可咱们大唐都开始种这种粮食了,不过公主壹号历经一年多,带回了不少新粮食,走,咱们去看看。” 长乐公主迟疑问道。 “我们的船什么时候带回来新粮食?” 这个事情就在李庸回长安就安排了,南美洲,他必须要去,因为那里有玉米、土豆等农作物,这可都是好东西,然后换作以前靠风帆,顺风没台风的情况下都要半年以上才能到,现在已经有了蒸汽机,那大大节省了时间,公主壹号在联合舰队的护航下,穿越太平洋到达南美洲,还带回他心心相念的新粮食,不过这次首航也只是粗略走了一趟,毕竟补给船带的煤不够,沿途又没有海外基地补给,所以不敢逗留太久。 李庸没好气的笑道。 “这个事情是我们回长安前就有机会了,华亭县今年已经开始试验种植,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就可以在西山种植了,甚至整个大唐都开始种植。” 一边说着,李庸大步流星的走向那边的占城稻田地,长乐公主连忙跟了上去,小脸上全是期待而又激动的神色,因为这个消息怎么可能不让她高兴和激动呢?这里种植了很大的一片占城稻,怕不是有几百亩,占城稻田地边上插着密密麻麻的木牌,上面刻着字,禁止入内,违者重惩,然而李庸却熟视无睹,径直越过了木牌走进了田地,李庸看着这些占城稻若有所思,因为占城稻引进已经三年多了,但是还是没有受到朝廷的重视,还在试种阶段,这个就让李庸很不明白,这时马蹄声起,李庸还以为是自己的警卫来了呢,探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几个骑兵纵马而来,几千亩的占城稻啊,李二至于每块田地都派兵把守吗?几个骑兵狂奔而至,干净利落的下马,然后恭敬的抱拳见礼。 “见过侯爷,见过公主殿下!” 虽然他们没见过华亭侯,但是却知道如今这天下能够飞天的就只有华亭侯,所以看到天上的热气球的时候,他们就猜到了是华亭侯,刚开始他们看到热气球的时候还挺激动的,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啊,但是随后他们心里就咯噔一下,连忙跳上马奔来,果然是华亭侯,而且身边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美人还有两个可人的侍女,他们不用猜也知道,那一定就是长乐公主了。 “不必多礼,这片占城稻是你们看守啊?” 李庸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在田地里走着,李庸每走一步都让他们心惊肉跳,几个士卒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连忙回答道。 “回侯爷,是小的们在看守,圣人对占城稻十分看重,严禁任何人破坏,这些粮食都是用来作粮种的!” “嗯,不错,这片田地长势不错,你们看守这里天天巡视也辛苦了!” 李庸夸赞说道,听李庸的夸奖,几个士卒都快哭了,这事不能怪他们啊,要理论找皇宫那位去啊。 “侯爷,侯爷,您,您要不到皇宫里去找找圣人?小的们只是个看门的……” 士卒们可怜巴巴道,李庸却没好气的笑道。 “我知道这事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就是随便看看,看看这些粮食育种育的怎么样而已。” 一边说着,李庸一边走在田地里看着那些长势不错的占城稻,心中若有所思,几个士卒不由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脸都白了,李庸又笑着说道。 “你们不用害怕,我自会和圣人说的,和你们无关。” 一边说着,李庸拉着长乐公主手走在农田上,长乐公主此时也若有所想,因为她此时也和李庸有一样的想法,为什么占城稻已经引进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朝廷还在育种,为什么还不推广整个大唐,其实这个问题出在那些世家门阀身上,因为新粮食的出现,带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所以他们千方百计的阻拦,但是对于皇帝来说,新粮食高产,怎么可能拦的住,他们就以谷多伤农的理由,又说多育种再推广,确保万无一失,反正就是阻拦粮食的泛滥导致他们丢掉重要的赚钱机会,所以她也明白李庸为什么看起来很不高兴,那些士卒他们也只是看门,在李庸的眼中,这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但是想到这么好的粮食却迟迟不能推广整个大唐,心里就很不舒服,见李庸没责怪自己,几个士卒一脸感激的见礼。 “多谢侯爷体谅!” “行了,你们在一边看着就是!” 李庸原本就没打算以势难为这几个士卒,毕竟这个事情能怪谁?李二?还是那些自私自利的世家勋贵?喀嚓喀嚓,李庸走在松软的田埂上,几个士卒听着声音,手心都在冒汗,他们都知道占城稻的产量高,但是朝廷为什么一直不推广,一直在育种,他们也是很无奈。 “侯爷发现了占城稻粮种,有大功于天下,因此深受百姓的敬仰,若是能早一点将这些粮种传播出去,天下就会少一些饿殍,公爷简直功德无量啊!” “是啊,是啊,早日将这些粮种传遍天下,公爷功德无量啊!” 李庸听了不由失声笑了起来,育种都育三年多,功德个屁,虽然这几个士卒没住嘴的夸赞,但是他却听出了他们的言外之意,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夸赞是当然也是真的,但最主要的还是想他和朝廷说一下,赶紧把这粮种推广出去,这些士卒也是苦命人出身,知道粮食有多重要,旁边的长乐公主也听出来了这言外之意,不由看着李庸有些阴沉的脸,李庸放开手中的占城稻,拍了拍手笑道。 “你们几个这是将我的军啊!” 几个士卒连忙道。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小的是诚心赞美侯爷的无量功德!” “如今这天下四海升平,风调雨顺,粮食的价格更是年年下跌,前一阵子还有朝臣上书陛下,赞叹这是海内无饿殍的盛世,你们这话是打圣人打朝中大人的脸啊!” 李庸笑吟吟说道,几个士卒听了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 “侯爷误会了,侯爷误会了,小的绝无此意啊!” 李庸摆摆手笑道。 “跟你们说着玩而已,知道你们是想把这些粮种推广出去,虽然也不至于因为没种就饿死了人,但是你们也是意思我知道了,我会和圣人好好说这件事的!” “多谢侯爷!” 几个士卒深深的躬身,长乐公主平静的和李庸说道。 “朝中百官都道郎君霸道,却怎么也不会想到,郎君也会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候。” 李庸笑着回答道。 “我一向都通情达理,向来都喜欢以理服人。” 长乐听了不由抿着嘴直笑,李庸转头看着璎珞和翠墨问道。 “你们说,我是不是一直都以理服人?” 璎珞和翠墨齐齐福身笑道。 “那是自然,侯爷向来都是以理服人。” “你瞧瞧,连璎珞、翠墨都知道。” 李庸摊手笑道。 “是,是,郎君向来都是以理服人!” 长乐先是认真的点头,随即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小牛带着警卫终于赶了过来,将马车停在了那边的路上,他们纵马而来。 “侯爷,属下等来迟了!” 李庸摆手笑道。 “无妨,去将热气球收了,咱们准备回去吧。” 李庸吩咐一声,然后将长乐公主迎上马车,接着将翠墨和璎珞也迎上了马车,几个警卫也跳下马去,麻利的将热气球收起来,这才离开这里向那边的大路行去,从这里要到大路上去还有不近的距离,其实李庸很想抱着长乐骑着马回去,但是长乐公主却连连撒娇求饶,她觉得自己身为公主,这样回去太不雅了,会被人笑话的,而且很可能还会被言官弹劾有失礼仪,而且,她立志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啊,怎么能这么做?虽然李庸觉得这无伤大雅,但是搁不住长乐公主在一边软语相求,长乐公主那娇滴滴撒娇的俏模样谁能受得了?被李庸开发之后的长乐公主不止高贵纯洁,有时候还会流露出一丝娇媚,高贵之中带着娇媚,尤为让人心动,所以李庸根本经不住长乐公主的撒娇,只好和她们坐着马车里,等回到李家庄,已经天色见晚,小院里炭火嘶嘶作响,丫鬟们扒好从华亭侯送来的新良种玉米,玉米散发着丝丝甜香,李庸索性让厨房准备羊肉、鹿肉腌好了串起来烤,不过,这次长乐公主说什么也不让李庸上手。 “君子远庖,若是郎君亲自动手,但是我怎么过意的去吗?别人会觉得我这个主母也太失败了,竟然让郎君操持这个。” 长乐公主十分坚持的把李庸推倒在躺椅旁边,让他坐下,不止如此,还招呼初雪她们来给李庸捏肩捶腿。然后长乐公主带着翠墨、璎珞几个丫鬟亲自上手开始烤肉,烤玉米,肉香和玉米的香味散发开来,李庸感慨说道。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 长乐公主娇笑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这才哪到哪儿,这已经是人生极乐了,但是很快李庸就意识到了,这还不是人生极乐,到了夜里的时候他才体会到了什么叫人生极乐,翌日,原本李庸准备带着长乐回宫拜见李二和长孙皇后的,准备的礼物是一幅王羲之的书帖,不过并非是兰亭集序帖,而是一幅不出名的书帖,即便如此也十分罕见,对于酷爱王羲之书帖的李二来说尤为珍贵,余福这位精明的管家早就将书帖用精致的礼盒准备好了。 “侯爷,这是准备好的礼物。” 李庸笑道。 “不用了,放回库里吧,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余福惊讶问道。 “啊?侯爷已经准备好了别的礼物?” 李庸朝那边怒了努嘴,笑道。 “那不是吗?” 那边,只见小牛带着警卫正将一包玉米挂在了马车上,余福看到后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玉,玉米?” 李庸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笑道。 “对,就是玉米,我保证圣人这一家子喜欢吃玉米了。” “侯爷,这,合适吗?” 余福作为家里的管家,自然知道很多秘密,他也知道,这可是舰队冒着生命危险从大洋彼岸弄回来的,听说华亭县那边种下的玉米长势良好,肯定 会是一个大丰收,这让西山和华亭县对玉米更加看重了,今年的玉米都是要留作粮种的,他迟疑的问道,这时长乐公主款款走来,笑道。 “放心吧,郎君自有自己的的考虑。” 听到公主也这么说,余福也就无话可说了,待长乐公主上了马车,李庸立即带着护卫护送着马车向长安城进发,这还是李庸和长乐圆房之后第一次露面,因为李庸刚刚圆房,所以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一路上还挺热闹的,因为大家都知道李庸今天肯定带着公主回宫,所以路上有不少人围观。 “华亭侯,恭喜啊!” “驸马爷,恭喜啊!” 路边还不时响起恭贺声,李庸听到恭贺声很无语,这事有什么好道贺的,但是他只能在马上频频拱手致意,不得不说,现在在长安城,李庸的人气真的无人能及。 第三百零六章 给大唐的礼物 今天长乐公主圆房之后回宫,皇宫里十分重视,不止皇帝推了政事,连太子李承乾、李泰、李恪等等一众皇子都悉数在宫里相候,李庸一行人到了宫门处,长乐公主的马车和李庸分开径直去了后宫,而李庸则下了马,将小牛递过来的一大包玉米抡起来背在了背上,宫门处的侍卫看着李庸背着一个大布袋都傻眼了,这是什么东西?他们在宫门处也有几年了,还没见过有人背着一个大布袋入宫呢,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华亭侯还真是喜欢不走寻常路,见到李庸背着布袋大步流星的走来,侍卫们一脸好奇的问道。 “华亭侯,您这什么东西啊?” “玉米,送给大唐的礼物,你们要检查一下吗?” 李庸笑道,玉米?这又是什么稀罕东西?还是送给大唐的礼物?华亭侯这从哪儿弄来的玉米?玉米又是什么东西?就这样背着个布袋大摇大摆的背到了宫里?咱也不敢想,咱也不敢问,侍卫们连连摇头。 “不用,不用,侯爷您请,侯爷您请!” 李庸背着大布袋阔步走在皇宫里,凡是进过的小太监无不当场震懵,当李庸大步流星的来到甘露殿的时候,甘露殿的小太监们一个个呆呆的看着,有的甚至禁不住揉了揉眼睛,华亭侯这到底是怎么了?大殿里一派父慈子孝的样子,小太监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禀报。 “启禀圣人,华亭侯来了,他,他……” 李二疑惑问道。 “他怎么了?” “他背着一个大布袋。” “背着一个大布袋?” 李二听了十分好奇,李庸总是能给人意外之喜,所以他听了之后不惊反喜。 “走,去瞧瞧,看李庸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二直接起身向外走去,李承乾、李泰等人脸上也流露出好奇的神色,一行人走到了殿外,果然看到李庸背着一个大布袋走来,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布袋上,那布袋里一定装的好东西,能让李庸背着入宫的东西还能差到哪里去?就是用布袋装着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所有人望着李庸身上的布袋都两眼放光,待李庸走近了,还没等见礼,李二已经好奇的开口问了起来。 “李庸,你这背的是什么东西啊?” 李庸笑呵呵回答道。 “臣一直苦思冥想给圣人送份贺礼,一直没想到该送什么好。” 李二一听龙颜大悦。 “好好好,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李庸笑道。 “臣思来想去,这个东西最适合,它叫玉米,是一种新粮种,烤着吃特别好吃。” 李二听了顿时愣住了,什么玩意儿?玉米?笑容逐渐在李二的脸上消失,所有人都愣住了,还以为李庸背着的布袋里装的是什么呢,竟然是叫什么玉米的粮种?还烤着吃?全场唯有晋王李治悄悄的咽了口口水,之所以是悄悄的,是因为他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儿,李二转头爆喝道。 “好胆,这样的日子你拿什么玉米糊弄鬼呢?某的火枪呢?把某的火枪拿来~” 李庸背着玉米拔腿就跑,李二你这个土包子,你是不知道玉米的厉害,还有什么叫你的火枪?那都特么是劳资的,李承乾和李泰一边一个拉着李世民。 “父皇,消消气!” “父皇,您冷静!” “今天可是长乐回宫的日子!” “是啊是啊父皇,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动刀动枪?” 那边小太监已经拔腿就跑,飞快的向立政殿跑去,长乐公主到了立政殿,长孙皇后立即打量起长乐公主的脸色,见她的小脸红润有光泽,嘴角还带着幸福的笑意,完全就是一个新婚的恩爱小少妇的模样,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还没等长乐公主行完礼,长孙皇后立即就拉着她去了后殿细细的盘问起来,长乐公主一脸娇羞而又幸福的小声答着,长孙皇后脸上的消息越来越盛,不止如此长孙皇后在盘问,她身边的贴身宫女也拉着璎珞等人在盘问着什么,过来许久,长孙皇后连连点头道。 “好,好,你们小两口能过的和和美美就好,母后也就放心了。” 长乐公主娇羞的笑道。 “母后就放心吧,李庸待我极好,我也十分顺心。” 这时候外面有小太监飞奔而来,大叫道。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甘露殿打起来了,圣人要抄火枪打华亭侯呢!” 长孙皇后惊的目瞪口呆,吃惊的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长乐公主抚额道。 “大概是因为玉米的事,这次海贸带回来一些粮种,李庸想着父皇、母后还有雉奴应该喜欢吃玉米,就掰了几根,今天一块儿带到了宫里来。” 长孙皇后听了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虽然她也不知道玉米是何物,难得女婿有这个孝心,宫里面什么没有,不就没见过的玉米嘛,也是女婿和女儿一片心意,她随即嗔怒的看了一眼小太监。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在听过解释之后,长孙皇后的心里立即就镇定了下来,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圣人也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觉得李庸送这神秘玉米觉得不爽罢了,所以长孙皇后恢复了平日的雍容气度,朝长乐公主笑道。 “应当是闹着玩呢,不去管他们,去吧,豫章她们都十分想你呢,一大早就跑来等你了。” 襄城公主、豫章公主、兰亭公主、东阳公主……一群成亲的没成亲的公主都在好奇的等着长乐公主呢,待长乐公主走进去之后,感受着她们那探究得目光,忍不住小脸红了起来。 “哎呦,瞧瞧长乐这小脸红扑扑的,这圆房后的生活一定滋润的很啊!” 襄城公主吃吃笑道,已成亲的几个公主不由都会心的跟着笑了起来,反倒是豫章公主等几个未婚的公主有些莫名所以,以前长乐公主听不明白这些话,但是她现在都明白了,小脸变得更红了,甘露殿前,李世民大喝一声道。 “李庸,你给某回来!” 李庸刚跑出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给李世民拿来火枪,遂好整以暇的问道。 “圣人有啥事吗?” 李承乾和李泰已经放开了李二,李二信步走来,没好气道。 “还有啥事!你老实你说玉米到底是什么?” 李庸十分无语。 “玉米嘛,其实是一种新粮种,是这次海贸带回的,见圣人你们都没尝过,就带了点来给你们尝尝。” “你到底还有多少玉米?” 李二问道,没有一个皇帝对粮食不感兴趣的,他听到新粮种的时候就忍不住心里激动。 李庸坦然道。 “没多少,现在还在育种阶段。” “育种而已?你知不知道育种可是一门大学问?你知道新粮种对朝廷多重要,你就这样弄了这么多来吃掉?” 李二的声音一下子到了八丈高,看到李庸背上的大半袋子玉米,李二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李庸哭笑不得。 “几千亩玉米地呢,差这几十个吗?再说了,臣也是一片孝心啊,臣保证皇后娘娘吃了肯定对玉米赞不绝口的,臣就想着孝敬一下皇后娘娘,难道臣孝敬皇后娘娘也有错吗?还有,长乐也喜欢吃玉米,你看雉奴馋的直流口水!” 众人全都看向了李治,李治当时就慌了,怎么突然就牵扯到我了?李治咕咚咽了口口水,连连摆手道。 “不,不,没有的事,我其实一点都不馋,咕咚。” 李二对李庸的话嗤之以鼻,他现在满脑子是玉米。 “那你掰两个尝尝鲜就可以了,等育种成功了,等再过两年玉米开始大范围种植了,某也可以天天让你们吃玉米。” 李二没好气道,李庸听了很无语,你他喵连玉米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吹呢?之前的占城稻都育种三年多了,你都没推广呢,你好意思说?但是这些话李庸可不敢说出来,他笑道。 “那好吧,那就给圣人留下两个尝尝鲜……” 还没等李庸说完,李二一把将李庸的布袋夺了过来,然后抡起来背在了背上,既然这些玉米都掰下来了,那不吃也就浪费了,李承乾等人还有一众太监们都傻眼了,皇帝竟然把大布袋抢过来背在了背上?堂堂朝中华亭侯背着大布袋已经够惊世骇俗了,现在连皇帝也背着布袋,李庸见到李二这抠搜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玉米是什么?那就喂鸡喂猪的玩意儿,李二一个皇帝还真当成了宝贝,李承乾、李泰还有一众太监们呼啦啦迎了上来。 “父皇,让儿臣来背着!” “圣人,让奴婢来吧!” 李二也反应了过来,将大布袋递给了旁边小太监,李庸上前来笑道。 “都扒开来洗干净了,用细长的木签穿起来,再让御膳房准备些牛羊鹿肉,切成肥瘦相间的小块,腌一刻钟,然后也用细长的木签穿好,再准备好炭火送来。” 旁边的小太监听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照做啊还是不照做?李二摆手说道。 “还不快去吩咐御膳房,把玉米分成三份,送一份去大成宫给太上皇,送一份去立政殿,剩下一份收拾好了按李庸说的,烤着吃。” 一边说着,李二走进了甘露殿,李泰笑呵呵道。 “妹夫,就等你了。” 李承乾也笑呵呵道。 “是啊是啊,快进来。” 虽然皇帝又是要抄家伙又是怎么着的,但是李泰和李承乾也没觉得自己的父皇真的会把李庸怎么样,因为如果皇帝真的要如何,又岂会亲自动手?他们俩又岂能拦得住?而且他们也不知道玉米是个什么东西,到底有多重要,他们反倒是觉得自己的父皇面对李庸的时候那随意劲儿真是无人能比,李治屁颠屁颠的叫了一声姐夫,他这个年纪就是嘴馋的时候,他看着那些玉米早就流口水了,就是一直没敢开口罢了,炭火燃烧了起来,李庸十分识趣的上前开始烤肉、烤玉米,对着这几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来说,他觉得还是自己亲自烤的放心。 “嗯,不错,这么烤着吃比整只羊,整只鹿烤着好吃多了!” 李二夸赞道,当然更吸引众人注意力的还是玉米,炭烤的香甜味弥漫在鼻尖,简直让人垂涎欲滴,李二尝过之后赞不绝口,招来小太监吩咐道。 “去,把这些送到立政殿。” 在李承乾、李泰、李治等人垂涎欲滴的目光注视下,小太监端着托盘一溜烟的小跑着去了,竟然硬生生被秀了一脸,李庸想到自己媳妇也在那边,他也就捏着鼻子认了,立政殿,长孙皇后也在,所以襄城公主她们也正经了不少,这让长乐公主终于躲过了打趣,小脸终于不再烧的厉害。 “启禀娘娘,这是圣人让送来的烤玉米和烤肉,是华亭侯亲自烤的。” 长孙皇后笑道。 “李庸真是有孝心,快放在这里吧!” “哎呦,竟然华亭侯亲自烤的,我们可都托了娘娘和长乐妹妹的福气呢!” 襄城公主凑趣的笑道,众人全都称赞起来,长乐公主听了脸上一直挂着浅笑,心里却有些心疼,酒足饭饱,李庸和长乐公主小两口齐齐把家还,立政殿里,李二笑着问道。 “怎么样?” 长孙皇后抿嘴笑道。 “好着呢,小两口好的就跟蜜里调油似的!” 李二听了不由大笑。 “这倒是如我们新婚时一般,这下你总算放心了吧?” 李庸和长乐圆房的假期很久过去了,李庸和长乐公主不可能还躲在西山别院蜜里调油,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度蜜月一说,事实上,李庸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和长乐圆房的事情,卢国公等一众长辈们费心费力的操持,无论如何李庸和长乐公主都得登门致谢才是,所以李庸和长乐公主摆出晚辈的态度,备着礼物乖乖登门拜访,卢国公府、英国公府、鄂国公府……要不是长乐公主和李庸一起,每一家李庸站着进去都得趴着出来,自从有了一线天美酒,长安的一众老货们酒量是突飞猛涨,河间郡王府,李庸看着花园里雪白的花朵愣了好一会儿,失声问道。 “这不是棉花吗?” 李崇义噗的一声就笑喷道。 “棉花是什么鬼?这是白叠花,原来这天下也有你李庸不知道的事啊?” 第三百零七章 暴殄天物 李崇义望着李庸一脸的得意,自从李庸回到了长安之后,就将长安所有的年轻人都比了下去,所有长安的年轻人在挨揍的时候,几乎都会听到一句话,你瞧瞧人家李庸,你再瞧瞧你,当然,不论谁对李庸那都是服气的,他李崇义也不例外,正因为服气,所以李崇义才激动得意,终于有一次能比得过李庸了,李庸认不出来的白叠花,而他李崇义却认了出来,明天他就将程处默他们全叫出来好好吹嘘一番,事实上,他觉得他能够吹一整年,李崇晦不禁白了一眼兄长,小声嘀咕道。 “要不是家里种了白叠花,你能知道才怪?你怎么好意思笑妹夫?” 虽然兄长一向十分疼他,但是他还是坚定的站在了李庸的这边,不只是因为李庸的他妹夫,是因为李庸破坏了和亲,如果不是李庸挺身而出,从小就有一颗做游侠的心,最喜欢的就是打抱不平,他每天都想着怎么有一天像李庸一样,仗剑天涯,也因为这个事,李孝恭打断不知道多少棍子,白叠花?这东西叫白叠花?唉,历史没学好,难怪西域的商队一直没找,原来是名字没叫对啊?李庸没去管得意的李崇义,而是凑过去仔细的打量着,甚至还伸出手来摸了摸,他十分确定这明明就是棉花啊! “这绝对是棉花啊!” 李庸喃喃道。 “白叠花啊?我倒是在书上见到过,原来是这个样子啊,书上说洁白如雪,看上去果然如一团团的雪一样,好美啊!” 长乐公主稀奇道,这个时候李孝恭出现了,他笑道。 “李庸你认不出也正常,这玩意儿十分罕见,听说是来自西域,中原很少见到的,算不得名贵,就是看个稀罕。” 看看看,看你个大头鬼,这可是棉花啊!虽然他已经在大唐渡过了五个冬天,但是李庸却分外的怀念棉花,在这个年代冬天靠什么保暖?富贵的人家当然有貂皮,但是普通人家呢?穷困人家呢?冬天就是穿一层层的麻,富贵人家有火炉,有锦被,穷苦人家呢?没有火炉,更没有锦被,只有麻布,麻布里面塞芦苇,那玩意儿能御寒吗?但是有了棉花就不一样了,棉花什么地都可以种,荒地里都可以种,种上就能收,堪称是寒冬里最廉价最保暖的东西了,不仅可以塞进衣裳里,塞进被里御寒,还可以织成棉布,这是好东西啊!李庸一直想要找到棉花,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找到,没想到竟然在自己另外一个老丈人家河间郡王府发现了棉花,还竟然被这位老丈人种在花园里当作稀有的花观赏,简直暴殄天物啊,好想捶爆李孝恭的狗头啊!可是他不敢,怎么说也是自己二老婆的父亲。 “泰山大人,你这白叠花是从哪儿来的?” 李庸转头问道,眉目之中带着一丝认真,李孝恭回忆道。 “白叠花啊?好像是我买胡姬的时候,一个胡商送给我的几粒种子,说是白叠花,开洁白如雪的花,倒也新奇,回来后我就随口让人种在了花盆里,没想到竟然长出来了。” 李庸连忙问道。 “那泰山大人还能找到那商人吗?” 李孝恭摇头回答道。 “这上哪儿找去,他是行商,现在指不定在西域哪儿呢,或许死在了西域都有可能。” 李庸听了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心里十分的失望,如果能找到那西域商人的话,他倒可以花重金从那商人手里买一批种子,那过不多久棉花就能在大唐传播开来了,配合自己的羊毛衫,就可以让大唐的百姓在冬天不用体会刻骨之寒了,也不知道大唐有多少百姓在寒冬中因为受冻得病而死,毕竟这个年代,或许一场风寒就能要了人的命,看到李庸叹气的样子,李孝恭拍了拍李庸笑肩膀大笑道。 “叹什么气啊?喜欢这白叠花啊?找不到那商人又如何,你把这些白叠花搬回去不就行了。” 谁都看出来李庸对这白叠花十分上心,十分喜欢,所以李孝恭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将白叠花送给李庸了,长乐公主客气道。 “郡王叔,这怎么好意思?” 既然郎君喜欢,那收下这几株白叠花倒也没什么,原本也算不得名贵,只能算稀有罢了,长乐公主也不怎么在意,但是该客气还是要可以一下的,客气?客气个啥啊?李庸生怕李孝恭会反悔,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天下苍生啊!李庸连忙说道。 “那就多谢泰山大人了,那我走的时候就搬到马车里带走了。” 长乐公主微微一呆,郎君对这白叠花怎么看重的吗?竟然连客气一下就都没客气?李孝恭听了不由大笑。 “还是你小子痛快,咱们翁婿还客气什么?这府里看中了什么尽管搬走就行,就是看中了这座府邸,老夫都二话不说送你。” 李崇义和李崇晦哥俩也没有任何意见,别说李崇义对这白叠花根本就不在意,就算真是什么府里的宝贝,他也跟老头子的念头一致,李庸若是看中了什么尽管搬走就行了,就算不说交情,李庸对他们郡王府的恩情,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果不是李庸带着他们郡王府跑海,那有郡王府今天,所以李孝恭直接转头大喝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将这些白叠花搬到马车上去,都给我小心点儿,这可是我女婿喜欢的东西,若是掉了片叶子,腿给你们打折。” 李孝恭和李崇义都很高兴,能找到件李庸喜欢的东西可不容易啊,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李庸也没客气,而是认真说道。 “泰山大人,还请您帮我打听一下,看还能不能找到那个商人,泰山大人,拜托了!” 李庸十分认真的抱了抱拳,李孝恭也察觉了,白叠花也许对李庸来说还有别的用处,他笑道。 “跟老夫还客气什么,我这就让管家去打听,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这长安城的行商啊来来往往,来自西域的行商又路途遥远,很难再遇见的。” 李庸点头回答道。 “我明白,碰碰运气吧!” 其实这会儿李庸的心态也调整了过来,不管找没找到那个行商,至少他找到了棉花,等这些棉花结了种子,来年再种下去,一年一年的积累,总能让棉花传播开来,只是时间要久一些。五棵白叠花整齐的摆在马车里,每一棵李庸都视若珍宝,但是五棵还是太少了,要多久才能将棉花传遍整个大唐?所以李庸心里还是有些不满足,要是能多弄些白叠花就好了,玉米算是找到了,华亭县的玉米一开始就种了上百亩地,明年就可以种几千亩地,明年就能推广给朝廷大范围种植了,但是棉花却只有这几株,何时才能像玉米一样大范围的种植起来?就这几株棉花结的种子,明年连一亩地都种不出来,所以,对于李庸来说,棉花是多多益善,基数越大,翻的越多,出了河间郡王府,李庸沉声说道。 “走,去东市。” 璎珞撩起了车帘,露出了长乐公主的绝美的容颜,长乐诧异的问道。 “去东市?郎君想置办什么?” “去问问有没有白叠花,先让警卫护送你回去还是跟我一起去?” 李庸问道。 “当然是和郎君一起啊!” 长乐公主甜甜笑道,东市熙熙攘攘,李庸径直找到了胡商聚集地。 “哎呀,华亭侯,您想要什么?咱们这里应有尽有!” 胡商看到李庸眼睛一亮,立即把将要迎上去的胡姬打发了。 “有白叠花吗?” 李庸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胡商听了不由愣住了,白叠花?那是什么东西?他这里有珍珠,有香料,有各种珍宝,但是唯独没有花,谁万里迢迢来大唐卖花啊? “郡公,白叠花是什么啊?” 胡商问道,李庸摆了摆手,警卫将马车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白叠花,还真是白颜色的花啊!白叠花,听都没听说过,胡商一脸遗憾的摇头,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李庸还是有些失望,笑道。 “可以帮本侯打听着,无论是有白叠花,还是有白叠花的种子,本侯都重金收购!” 胡商听了连忙答应着,现在长安城里哪个商人不想攀上华亭侯这棵大树啊?不只是因为华亭侯的权势,主要是因为华亭侯手里有货啊,琉璃、炒茶、烈酒,哪一种不是价值连城的买卖?李庸在整个东市走走停停,挨家胡商打听着,然而却一棵白叠花都没有买到,更没有买到白叠花的种子,大多数人都没听说过白叠花,即使有人听说过,也不知道哪里有,寻找白叠花,如李庸预料中的还要难,要不然商队在西域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除了名字没叫对之外,这东西没什么知道它的作业,所以就没什么人知道,没能找到白叠花,不过李庸也没气馁,而是放出了风声,重金悬赏白叠花,一株白叠花一千贯,如有白叠花的种子另有重赏,提供消息者亦可领五百贯!一千贯是什么概念?可买两万多石米,一株白叠花,换两万石米,提供个消息都能换一万石米,一万石米啊!够一家子人吃几辈子?在李庸离开东市之后,整个东市就沸腾了!很多人都在打听白叠花到底是什么花?白叠花到底什么样子?当然也有人在心里嘀咕,华亭侯为何花如此重金悬赏白叠花?于是坊间有消息流传,因为长乐公主喜欢白叠花,华亭侯为博美人一笑重金悬赏白叠花,主人房里,长乐公主听了侍女说外面的流言不由都呆住了,嘟嘴说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嘛?我是那样不通情理的人吗?” 见到李庸走了进来,长乐公主不由问道。 “郎君听说了外面的流言吗?” 李庸笑道。 “听说了,你这一笑可值千金啊,来,给大爷笑一个!” 周围的侍女们听了忍俊不禁,长乐公主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随即嘟嘴说道。 “郎君也不解释一下,外面还指不定认为我是什么红颜祸水呢。” 李庸却笑道。 “没那么严重,这种流言解释是解释不清的,过不多久,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郎君高价悬赏白叠花是干什么啊?应该不会只是赏花吧?” 长乐好奇的问道,一开始她也以为李庸只是喜欢白叠花,但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李庸神秘兮兮说道。 “赏花?也就是河间郡王府暴殄天物!这可是好东西啊!” 好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长乐公主很是好奇,但是任凭她怎么撒娇李庸却一直卖关子,但是很快李庸就笑不起来了,因为一连数天,他都没有收到一株白叠花,甚至,没有人来提供消息,李庸望着准备好的那一屋子一屋子的银钱有些忧伤,我钱都准备好了,你们倒是快点来啊!快点把我的钱搬走啊!我看这些都觉得碍眼,你们倒是来搬啊!然而,就是没有人来搬,李庸他相信重金悬赏的事已经传遍了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却仍然没有人来换取白叠花,甚至没有人来提供消息,是整个长安再没有一棵白叠花,还是拥有白叠花的人根本不屑那一千贯? “放出风声去,一棵白叠花一万贯,提供确切消息者,赏一千贯。” 李庸吩咐道,管家余福听了都愣住了,一万贯一棵白叠花?那白叠花他也见到了,确实洁白如雪,可是值一万贯吗?值二十万石粮食吗? “侯爷,一棵白叠花悬赏一万贯是不是太多了?” 余福一脸迟疑的问道。 “我悬赏一千贯,一株都没有,甚至连个消息都没有,这说明长安城根本就没有白叠花,即便是有没几株,但是,天下之大,肯定会有白叠花,我悬赏一万贯造成极大的轰动,消息就会传播出去,商人逐利,一定会有人运送白叠花或者种子来长安,而那时,我的悬赏已经结束了。” 李庸笑着解释道,余福听了顿时恍然,这叫千金买马,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来年肯定会有人将白叠花送来长安,到时候想用什么价收那还不是侯爷说了算?放心之下的余福立即安排人去放出消息,原本李庸重金悬赏白叠花就在长安引起了轰动,这个消息一出,整个长安都沸腾了,一万贯买一棵白叠花,这白叠花到底有什么魔力啊?白叠花到底如何美丽?白叠花到底有什么功效?难道还能起死人肉白骨不成? 第三百零八章 迎风摇曳的棉花 一棵白叠花可值二十石米,长安沸腾,通往李家庄的水泥路上,快马奔腾。 “李庸,李庸,啥玩意儿就值一万贯了?” 程咬金大声嚷嚷说道,一开始程咬金等人听说李庸一千贯悬赏白叠花虽然惊奇这白叠花是什么,却也不太大惊小怪,但是后面听到李庸开出了一万贯的悬赏,他们也被震惊了。 “李庸,你不是从李孝恭那弄走了好几棵白叠花吗?怎么还悬赏白叠花?还不够你看的是怎么着?” 尉迟恭唾沫横飞的问道。 “你知不知道整个长安都沸腾了?说不定这会儿魏老货都入宫弹劾你了,那些狗屁御史的奏章都写好了,一万贯悬赏买花,你想学石崇斗富是怎么滴?” 程咬金苦口婆心的说着,徐世绩也笑着问道。 “难道长乐公主真的如此喜爱白叠花?我也在郡王府见过白叠花,确实洁白如雪,但是也不至于让长乐公主如此喜爱吧?” 他们三人连声质问,让李庸根本插不上话,连忙打断他们说道。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实上长乐根本就不怎么喜欢白叠花,是我自己想要白叠花,并非是为了观赏,而是有大用处。” “不是为了观赏?大有用处?” 程咬金一脸问号的问道,李庸对着他一脸认真的点头说道。 “嗯,大有用处!” 李庸折腾出来的事哪一件简单了?既然李庸说大有用处,那必然有了不得的用处,那花一万贯悬赏倒也不算什么,徐世绩点头说道。 “我们也帮你留意查问一下,只是你重金悬赏都没消息,我们怕是难有什么收获。” 程咬金也连忙说道。 “既然你说大有用处,那花多少银钱都值得,我们这就帮你查问去。” 整个长安如此轰动,耳目灵通的李二当然不会不知道,听到李庸悬赏一千贯一棵白叠花的时候,他也只是摇头一笑,长孙皇后听说了坊间的流言还笑说李庸可真够宠长乐的,结果现在听说李庸悬赏一万贯一棵白叠花,长孙皇后也不禁倒吸一口气。 “那白叠花臣妾也在书上见过记载,传自西域,其花洁白如雪,却未见溢美之词,难道长乐会如此喜欢?即便长乐喜欢也不至于如此吧?长乐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孩子。” 长孙皇后疑惑说道,李二却摆摆手回答道。 “肯定不关长乐的事,绝对是李庸在作妖!” “启禀圣人、皇后娘娘,长乐公主觐见。” 长孙皇后连忙说道。 “快,让长乐进来。” 长乐公主李丽质款款走进了大殿,长孙皇后拉着她的手问道。 “怎么回事?整个长安都沸沸扬扬,说是李庸为了博你一笑重金悬赏白叠花?” 李丽质笑着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是郎君想要白叠花。” 李二鼻孔一哼说道。 “哼,那白叠花如何美丽,竟让李庸花万贯悬赏?有钱也不该如此铺张,看御史不弹劾他!” 李丽质连忙解释道。 “其实白叠花也就是看个新鲜,算不得多美,郎君从河间郡王府得了五棵,若说是为了赏花也足够了,其实郎君并不是为了赏花,郎君说白叠花于他有大用。” 并不是为了赏花,而是有大用?李二听了不由心中一动问道。 “李庸没说白叠花有何用处?” 李丽质抿嘴笑道。 “不知道,郎君神秘兮兮的不肯说,不过郎君这么重视肯定是真的有用处吧!” “圣人,侍中魏大人求见!” 听到是魏征那老头来了,李二就有些头疼,因为他有种预感,这魏老货肯定又是来直谏的,魏征撅着胡子走进了甘露殿,前两天他听说李庸悬赏千贯求购白叠花的时候心里就很不爽,但是考虑到长乐公主和李庸刚刚圆房没多久,所以他也就忍了,没想到这才两天,李庸竟然将悬赏加到了万贯,真是岂有此理,是,他李庸不偷不抢,花的是自己的银钱,也算不上有违国法,按理不关他魏征什么事,但是他就是看不惯。 “老臣魏征拜见圣人!” “魏侍中有何事要禀啊?” 李二面无表情的问道。 “华亭侯悬赏万贯求购白叠花,如今已经轰动长安,圣人可知道?” 魏征铿锵有力的问道。 “某也是刚刚知道。” 李二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臣请圣人下旨训诫华亭侯,此风断不可长啊!老臣也知道,华亭侯富甲一方,此举也并不违国法,但是却会带来极坏的影响,大唐自开国以来,国力日盛,朝中的勋贵、世家已经沉迷享乐,纸醉金迷,若如华亭侯这般,为一株珍稀的花草就悬赏万贯,奢侈之风日盛,朝野风气败坏,会毁了大唐的根基啊!圣人,不可不慎,不可不察啊!” 魏征慷慨激昂道,老山炮还是老山炮,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李二听的很平静,因为魏征怼不是他啊,魏征是在怼李庸啊,所以他很平静,甚至还有些想笑,而且他不得不承认,魏征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李庸在长安的备受瞩目,现在花一万贯买一棵白叠花,也许会引得别人效仿,带坏了风气,如果李庸重金悬赏白叠花是为了赏花,那他确实该训诫李庸,但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魏侍中,你觉得李庸重金悬赏白叠花就是为了赏花吗?” 李二好整以暇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老臣知道之后也翻到了书中对白叠花的记载,白叠花除了观赏并没有别的用处。” 魏征一脸懵逼回道。 “魏侍中可能不知道,李庸前几天从河间郡王府搬走了五棵白叠花,如果只是为了赏花,他又何须再重金悬赏?” 李二很装十三的解释道。 “他重金悬赏白叠花,是有大用处?” 魏征听了不由愣住了,他听到传闻说华亭侯李庸重金悬赏白叠花是为了博长乐公主一笑,觉得可信度很高,毕竟俩人刚刚圆房嘛,又是貌若天仙的公主,容易上头,而且他也查了查古书,甚至问了长安的名医,确定白叠花除了观赏没什么药用之类的用途,魏征心中十分疑惑问道。 “大用处?什么大用处?” 有什么大用处?这某上哪儿知道去?李庸那混小子还卖关子呢! “反正有大用处,到时候爱卿就知晓了。” 竟然自己不知道,但是也要装,李二神秘兮兮回答道,虽然不知道白叠花到底有什么大用处,但是李二决定还是相信李庸,虽然李庸有时候胡闹了些,在这种事上应该不会胡闹,他反而对白叠花有着极大的期待,不知道李庸又能折腾出什么让人惊喜的东西,如果李庸失败了,或者只是托词,那也没关系,让李庸去体验一下什么叫言语如刀,什么叫扎心口窝,魏征听了顿时沉默了,难道还需要保密吗?甚至让圣人都不能告诉他这个重臣,他实在想不到白叠花还能有什么用途,如果说别人说白叠花大有用处,他可能还不信,但是这话却是李庸说的,让他不得不信。 “那老臣就拭目以待!” 没办法,魏征只能恭声回答道,糊弄走了魏征,李二长松了口气,白叠花,他仔细一想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帮帮忙?但是又一想,他好像也帮不上忙,虽然宫里奇花异草不少,但是却没有白叠花,他也没听说过哪里有白叠花,他更不可能下旨为李庸去寻找白叠花,毕竟他还不知道李庸寻找白叠花到底要干什么,而且他觉得他下旨的用处也不大,毕竟李庸重金悬赏都没有找到,可见白叠花确实罕见,因为白叠花除了看起来洁白如雪,真的没有别的什么特点了,算了,随李庸自己折腾去吧!但是李二的心里还是十分的期待,如果李庸折腾不出什么让他期待的东西,那就把李庸拎出去让言官们可劲的喷就是了。 “卖画了,卖画了!” “被华亭侯公悬赏一万贯的白叠花到底什么样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买一张仔细看看,也许就发现了白叠花的踪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只花两文钱,换得一万贯!” 不少人抱着一摞画沿街叫卖,这是这两天长安新兴起的货物,卖的特别火爆,谁不想知道被华亭侯悬赏一万贯的白叠花到底什么样?白叠花到底美成什么样竟然让长乐公主如此喜爱,甚至让华亭侯花一万贯悬赏?看过画的百姓纷纷摇头,这看起来也挺普通的啊!看不出到底有何珍贵的地方,竟然值得一万贯?整个长安议论纷纷,甚至有不少百姓带着画出了长安到处转悠,万一发现了白叠花的踪迹,那可就能领到那一万贯,一万贯啊,够在长安城肆意的花几辈子了,整个长安都在寻找白叠花,却连白叠花的影子都没见到,甚至没有一点白叠花的消息,所有人都觉得长安城里根本就没有白叠花,因为整个长安城差点被掘地三尺,根本没有,王玖儿静静的望着窗外,小楼下的院子的一角,一团团似白雪一般的白叠花在迎风摇曳,整个长安的百姓都在寻找而不可见的白叠花,这里竟然有二十多棵,就在这个雅致小院里,孤单的伫立着。下人们还对这些白叠花不怎么待见,但是现在丫鬟婆子们走旁边的都轻手轻脚的,那不是二十多棵花,那是二十多万贯啊!二十万贯堆在一起,那得多高啊!丫鬟轻轻的来到了窗边,轻声说道。 “小姐,还是没有人送白叠花去李家庄,或许整个长安就只有小姐有白叠花,没想到这白叠花竟然这么珍贵,华亭侯都出到了一万贯一棵了,小姐前两天没有说有白叠花实在太英明了,那时候才一千贯一棵,价值差了十倍呢,再等下去,说不定安康郡公的悬赏还要涨呢!” 王玖儿听到一万贯一棵脸上的表情仍然十分平静,并没有激动惊喜的样子,当李庸带着长乐公主去东市收购白叠花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一千贯一棵白叠花,她知道之后心里有些犹豫,因为,李庸悬赏白叠花是为了博长乐公主一笑,所以她迟迟没有告诉李庸,她的小院里有二十几棵白叠花,她,王玖儿像差那几万贯的人吗? “长安城里,绝不止这二十二株白叠花。” 王玖儿断然说道。 丫鬟疑惑的问道。 “小姐,不可能吧,华亭侯都悬赏一万贯了,还有人忍着不卖吗?难道还要待价而沽?” 王玖儿摇头说道。 “不是待价而沽,而是不想卖了,李庸太心急了,如果他现在还悬赏一千,或许已经得到了白叠花。” 丫鬟听了一头雾水。 “小姐,为什么啊?为什么华亭侯悬赏到了一万贯一株反倒买不到了?” 王玖儿笑道。 “一开始大家以为他是为了博长乐公主一笑,如果弄清楚他真的只是想博长乐公主一笑,或许人家就送他了,但是,人家一查问,李庸已经从河间郡王府带走了五棵白叠花,这不禁让人犯嘀咕,李庸重金悬赏白叠花真的是为了博长乐公主的一笑吗?现在李庸着急的将悬赏提高到了一万贯,那就很明显了,不可能是为了博长乐公主一笑!李庸悬赏白叠花另有用,而且是有大用,李庸自入重回长安之后折腾出来了那么多事,哪一样简单了?所以,现在手里有白叠花的人,反而更不会出手了。” 丫鬟听了这才恍然大悟,现在手里有白叠花的人,都是不差钱的人,他们更希望弄清楚白叠花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李庸竟然能如此看重白叠花,甚至愿意花一万贯来买一棵白叠花,丫鬟激动的说道。 “对啊,小姐,白叠花也许会有什么大秘密呢,小姐没有出手白叠花是对的!” 王玖儿听了不由笑了,转头看着窗外洁白如雪的白叠花,一脸灿然笑说道。 “让人去李家庄给李庸递个信儿,就说我这里有白叠花。” 丫鬟听了不由愣住了,听了小姐的分析,她还以为小姐更不会将白叠花透露出去,没想到小姐竟然选择将消息告诉李庸。 “小姐,或许,这白叠花隐藏着什么大秘密呢!” 第三百零九章 长势喜人 除了发现的棉花之外,李庸仍然对玉米十分看重,因为这是优良的粮种,关系到不知道多少人的生死,若他真的把玉米培育出来,并推广开来,加上占城稻,此后的几百上千年能少饿死多少人? “小牛,上马,咱们去柳树村。” 黄家村是李家庄其中一条村子,当初被李庸随便折腾的那一百亩地早就经变了模样,岂止是变了模样,地里郁郁葱葱,比周围的田里的庄稼不知道茂盛了多少,只是茂盛倒也罢了,更让人震惊的是那硕大的玉米棒子,凡是路过的百姓看到那硕大的玉米棒子,再想想自己家田里那小小的稻穗,无不感慨,侯爷真是神了,如今村里已经完完全全敬佩李庸这位新主人了,虽然这位新主人有时候的举动看起来确实胡闹,但是人家种出来的粮食多啊!当然,大家也不傻,自然也晓得是侯爷的那个叫玉米的粮种更好,如今他们就只有一个念头,希望明年也能种侯爷那叫玉米的粮种,十几骑出现在了黄家村,立即引起了轰动。 “是侯爷!” “侯爷来了!” “是侯爷来了!” 黄大山惊喜说道。 “侯爷,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村?” 李庸笑道。 “就是过来随便看看!” 小牛在旁解释道。 “这次侯爷就是来转转,看看大家。” 黄大山激动的颤声说道。 “感谢侯爷对我们的关心啊!” 主家亲临,他们黄家村农户的日子也能好过,他们自然盼着主家能每天都来,黄大山的目光随即又看向小牛,李庸哈哈笑道。 “小牛,我们去转转。” 小牛立马心领神会的说道。 “是。” 柳大山一拍大腿惊喜道。 “那我们带着侯爷到处走走?” 确定李庸是来村里视察的,黄大山心里那个高兴。 “对了,我种的玉米怎么样了?” 李庸突然问道,黄大山听了连忙笑道。 “侯爷种的玉米好着呢,咱们也知道侯爷很看重这玉米,所以也勤帮侯爷打理着,别说,那玉米真是好庄稼啊,长势真是喜人,而且米穗真大啊!” 李庸和众人走在乡间小道上,村里的农户看见李庸迎面走来,都激动说道。 “侯爷来了?” “侯爷,侯爷,能跟我们讲讲当年松州的事吗?” 不少帮忙的孩子们都好奇的问道,李庸看着他们小脸已经不是当初菜青色,说明营养跟上了,李庸看着这些小家伙们笑着点头道。 “好啊,将来你们有人一定会像我们一样,当兵保家卫国,我跟你们说,当时,吐蕃蛮子数万大军围城,铺天盖地的骑兵啊……说时迟那时快,当时军中一名神射手是一个健步上前落在了外墙上,嗖的一声,一箭射出风云变色,那吐蕃将领当即就中箭倒地,整个城墙上一片欢呼,数万突厥大军是鸦雀无声面无人色……” 李庸一边走着一边开启了说书模式,旁边的黄大山等人都听的入了迷,没想到平日看起来十分和蔼的侯爷在战场上竟然如此厉害,当的松州血战,整个大唐谁人不知,说书版本都有哈几个,噗!其中一个小家伙咯咯的笑了起来。 “侯爷您说的也太夸张了,一箭射出去哪能使风云变色?我又不是没见别人射过箭。” 李庸笑道。 “是夸张了点,不过军中的神射手真的能有一箭射杀了敌军将领的本事。” 小家伙们笑嘻嘻道。 “虽然是夸张了点,但是侯爷您讲的很好听,就跟传奇话本一样。那后来呢?那么多吐蕃兵怎么办?” 小牛笑道。 “后来城快守不住了,侯爷安排在外面的骑兵把他们的粮草都烧了,我们就冲出城外和吐蕃大军血战,把几万吐蕃大军杀的屁滚尿流的逃了。” 那些小家伙们听了嘟嘴说道。 “你讲的一点都不好听,不过,侯爷好厉害啊,一出手就把几万大军都打跑了。” 小牛一脸无奈,谁能和伯爷比啊?终于走到了地头,看到了熟悉的玉米地,李庸突然有种感慨万千的感觉,小牛则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就是侯爷当初瞎胡闹种的田?竟然长成了这样?当看到那偌大的棒槌的时候,小牛更加吃惊了。 “这就是玉米的米穗?” 黄大山像抚摸情人一样抚摸着长出来的玉米说道。 “怎么样?大不大?” 玉米地里打理的很好,一点杂草都没有,可见黄家村的村民们确实很上心,而且,玉米地里的玉米竟然一点都没有遭殃,这个时代确实是一个淳朴的时代,其实李庸原本是打算在西山种的,但是想了一下,觉得不能什么都放到西山,毕竟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现在李家庄算是他的另外一个据点,在这里种植也算是一种尝试,李庸径直上前,一把揪下了一个玉米,黄大山看到心疼的一个哆嗦,这可都是来年的粮种啊!就这么被黄言揪了下来,李庸三两下就把玉米剥开了,露出了里面淡黄色晶莹光泽的玉米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玉米上,李庸用手掐了一下发现玉米还没有变硬,这说明还没有熟,只有变硬了才是真的熟了,才能储存的久,不过,现在是正鲜嫩最好吃的时候,一想到这里李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自从来到了大唐他就再也没尝到过那些熟悉的味道,,如果不是这次舰队冒着这么大把玉米万里迢迢带回来,怎么能让他找回那熟悉的味道,那些没见过玉米的村民好奇的凑了过来。 “哇,原来里面是这个样子啊!” 新鲜玉米那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些小家伙们顿时瞪大了眼睛。 “好香啊!” 小孩子们都馋嘴,李庸将玉米扔给了他们笑道。 “回去煮一煮或者烤一烤都挺好吃的!” 接到玉米的小孩一脸惊喜。 “还有,这怎么好意思呢?” “不过是个玉米而已!” 李庸说完之后转念一想,过两天不是正好要和长乐她们郊游吗?带些玉米烤着吃不错,现在这可是稀罕玩意儿,于是李庸转身又走进了玉米地里,喀嚓喀嚓的掰了起来,黄大山先是愣了愣,然后才反应了过来,急声说道。 “哎呀,侯爷,玉米可是好庄稼啊,这可是明天的粮种啊!侯爷,侯爷啊!” 李庸听的很是无语,知道的是掰几个玉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把黄大山他孙女怎么着了呢,耳边听着黄大山那哭天抢地般的声音,李庸很是无奈的停了下来。 “好了好了,掰几个玉米而已,这有一百亩地呢,不差这几个。” 更让李庸无语的是,这特么是自己的玉米啊,黄大山不好意思说道。 “侯爷不是说了吗,种的玉米都留作粮种,明年咱们村都种玉米!” “一百亩地能收获多少粮种啊?足够村里种了,把地上的玉米都收了,反正都已经掰下来了,还没熟呢,没法做粮种。” 李庸拍了拍手吩咐道,黄大山在一边看的一脸心疼,哎呀,糟蹋粮种呦。 “小牛,很久没回家了吧?给你放个假,回去陪陪你娘和你妹妹。” 说罢李庸从马上取下了一个大包裹,笑道。 “谅你小子也不会准备什么东西,这是我让府里给你准备的。” 李庸又从抽出两个玉米放在了他的手上,笑道。 “还有这个,拿回去让老夫人尝个新鲜。” 小牛感动说道。 “侯爷……” 李庸摆摆手笑道。 “里面还有给你准备的糕点,你在我身边待的时间挺久的,家里肯定都担心坏了。” 小牛激动的说道。 “谢谢侯爷,保护你就是我的责任,家里人骄傲还不及呢。” 将一百亩地全都逛了一遍,李庸发现所有的玉米长势都极好,逛了一圈之后,李庸心里也有底了,这里一百亩地明年可以出产很多粮种,加上华亭县的粮种,用不几年,玉米就会在大唐推广开来,此时东宫,侯塞雷沉声说道。 “殿下,李庸这次为了这百叠花搞出了这么大动静,到底想干什么?” 李承乾有些焦躁说道。 “这本宫也想知道,他那次不是搞出惊天动地的东西了。” 长孙冲哼道。 “不就是他造出一些稀奇的玩意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承乾踱步道。 “父皇现在对他很是重视,而且为了火器还专门设立火器监,还有那热气球,唉!” 长孙冲哼道。 “不就是火器和热气球吗?等我学到了,也能造出来。” 侯塞雷摇头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你们已经到李家庄学习,但是能学到多少还是个未知之数,李庸且不说他现在的圣眷,也不说他是长乐公主的驸马,他入长安以来已经积累了极大的人脉和名声,他才名已经传遍长安,不,传遍天下,他的良善之名在长安也是有口皆碑,而且他的人脉,他原本就和一众武将相交莫逆,现在火器等事物被制造出来之后,他们的关系肯定更加紧密了,殿下,我觉得您应该放下成见再次招揽他。” 贺兰楚石也沉声说道。 “殿下,末将也觉得殿下该再次招揽李庸,如今殿下最缺的就是在武将一方的影响力,但是殿下若拉拢朝中大将太过醒目,李庸却是一个最好不过的人选。” 听着侯塞雷说李庸是长乐公主驸马的时候,长孙冲就来气,忍不住哼道。 “拉拢什么拉拢?李庸那货最是目中无人,眼里根本就没有太子,你们还让殿下去拉拢他,你们安的什么心?再说了,殿下贵为太子何须拉拢谁?太子只需对圣人和娘娘恭顺,好好跟着孔大人等学经义文章就得了呗!” 侯塞雷皱眉说道。 “长孙冲,我知道你对李庸一直有偏见,李庸和长乐公主的婚姻已成事实,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你和长乐公主是不可能的。” 太子安慰道。 “就是,你也不必介怀了,父皇不是已经为你和兰陵赐婚了吗?” 长孙冲一听脸色更是难看,兰陵公主能和长乐公主比吗?长乐公主可是皇后所出,兰陵公主的母亲在宫里连个妃号都没有,论出身,论模样,论性情,兰陵公主都没法和长乐公主相比,奈何宫里适龄而又没有赐婚的公主就只有兰陵公主了,长孙冲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但是心里终究不是滋味,长孙冲哼道。 “我就是不明白,何须让太子拉拢李庸?” 侯塞雷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 “当然是因为圣人越来越宠溺魏王了。” 太子李承乾听了脸色微微一沉。 “本宫这个四弟,那心思可活络着呢!” 贺兰楚石沉声说道。 “就算太子殿下不拉拢李庸,那魏王也一定会拉拢李庸的。” 侯塞雷点头说道。 “不错,虽然上次魏王在李庸那里碰了壁,但是肯定不会死心的。” 李承乾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 “最近,本宫这位四弟往那些人那里跑的可勤快了,本宫又岂会不知?” 贺兰楚石沉声说道。 “所以,即便殿下不拉拢李庸,也不能让魏王得逞!” 侯塞雷也说道。 “殿下应该多去长乐公主那里走动走动嘛。” 李承乾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长安西郊,坐落着一座不大的皇家园林,那是皇帝赐给襄城公主的避暑游玩之地,原本寂寥的皇家园林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宋国公府的下人们几天前就开始来此布置起来,清爽的秋天,一行马车缓缓驰向园子,周围随行的数百侍卫将几辆马车保护的泼水不进,一行十数骑带着一辆醒目的马车疾驰而来,李庸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侍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发什么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侍卫?不会李二来了吧?马车直接驶入了园子,李庸随后也跟着进入了园子,从警卫手里接过包袱在下人的指引下往里走,亭子临水而立,泛黄的树叶像是一片黄色的海洋,另一边的溪水清澈见底,亭子外面的红泥小炉炭火正旺,茶香飘逸,李庸提着包袱洒然走来。 “哈哈,老弟,就等你了!” 襄城公主的驸马萧锐迎上来笑道。 李庸听了顿时精神一振。 “萧驸马。” 萧锐低声笑道。 “来了,可真不容易呢,还是娘娘亲自发了话,这次豫章公主,还有晋王殿下都来了。” 李庸没想到这次来了这么多人,亭里的众人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襄城公主笑道。 “哎呀,咱们华亭侯来了?” 一行人走下了亭子,长乐公主的一双大眼睛十分明亮,她比李庸早到这里,而豫章公主和晋王李治的眼中则闪烁着期待的目光,因为他们不知道今天这个姐夫会带什么东西来,李庸先是朝两位公主微微拱手。 “见过公主殿下!” 襄城公主笑道。 “我们可不敢接你这礼哦。” 豫章公主则乖巧的微微福身道。 “见过姐夫。” 长乐公主一指弹在了李治的脑袋瓜上,甜甜笑道。 “雉奴想什么呢?还不快见过你姐夫。” 被弹了一指的李治回过神来,连忙向李庸说道。 “见过姐夫。” 看着小屁孩的李治,李庸心中想着,啧,看长乐刚才随意的样子,貌似未来的大唐皇帝陛下在长乐面前没有什么牌面啊,不过想想也是,晋王长在长孙皇后身边,但是长孙皇后要打理后宫还要照顾皇帝起居,哪有那么多时间来照料李治,虽然有太监宫女但是都是唯唯诺诺,想必平日教导李治的任务就落在了长乐的身上,李庸一步上前哈哈笑道。 “雉奴,有没有想姐夫啊?来来让叔叔抱抱,不是,让姐夫抱抱,哈哈……” 李治被抱了起来,小脸很是懵逼,李庸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热情,这是为什么?毕竟以李庸敢打高阳公主屁股横眉冷对太子和魏王的性格,突然他这么热情,李治心里开始害怕,因为他这个姐夫太捉摸不透了,襄城公主和萧锐也知道李庸那彪悍的战绩,对此也有些纳罕,李庸今天怎么突然对晋王这么热情?其实也就是李庸突然有感而发,想不到让他们都误会了。 第三百一十章 家庭聚会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李庸喜欢孩子,襄城公主和萧锐的目光不约而同立即落在了李丽质身上,长乐以后你可要努力了,随后襄城公主的目光又落回自己身上,心里不由有些幽怨,到底是她在床上放不开还是驸马不努力?一时间,襄城公主的心思飘的有些远。 “姐夫,你那还什么厉害东西?” 李治见到李庸就激动的问道,李庸笑了笑,知道这是小孩天性,就好像小孩和长辈要玩具一样,李庸摸了摸他的头说道。 “暂时没有,到时候有了,一定带你去看。” 没想到李庸竟然真的很喜欢雉奴,竟然连她都被忽视了,李丽质不由微微嘟嘴,心里莫名有些吃味。 “雉奴,你不是想要琉璃马吗?” 长乐突然提醒道,关于琉璃马,李治的确已经和她嘀咕了很久了。 “可以吗,姐夫,可以给我制个琉璃马吗?” 李治可怜巴巴的问道,说到底,现在的李治还是个小屁孩,李庸大手一挥。 “不就是琉璃马吗?再送你一只琉璃牛都可以。” 虽然李庸的琉璃在长安已经销售了很久,但是琉璃在长安依然是紧俏货,主要因为琉璃的贵重深入人心,加上郑丽婉的用拍卖和高低端配合下,但凡殷实人家都想买些琉璃器回来赏玩,而且大唐可不只长安,还有很多别的大城呢,还有一堆属国,现在行商来到长安琉璃器几乎是必备的采购商品,所以,李庸对这种成本廉价,利润又是暴利的琉璃还是很满意的,送李治一只琉璃马琉璃牛算不了什么,但是李治估计能惊喜的晕过去,算盘,李庸打的可响,可以用屁股上挂算盘那种,无知的李治听了顿时欢呼起来。 “哦,太好了,姐夫你太好了!” 李庸脸上也笑开了花,不就是一些沙子嘛,能和未来的皇帝打好了关系,这买卖真是太值了。 “对了,是不是圣人也来了?” 李庸突然低声问道,虽然李庸已经和长乐成婚两年多,但是他还是改不了叫李二圣人,而且有时候会见到他父皇和圣人两个称呼之间跳着叫,萧锐听到李庸这么一说,吓了一跳。 “什么?父皇也来了?” 李庸疑惑说道。 “刚刚我来的时候,几辆马车,乌压压的全是侍卫,好大的阵仗啊!” 长乐公主忍俊不禁回答道。 “哪里是父皇来了,就是我们呀!” 李庸无语的说道。 “就是你们?你们出一趟门还用得着带那么多护卫啊?” 以前是不用的,后来……三位公主顿时目光古怪的看着他,尤其是长乐公主一张小脸似嗔似喜红润欲滴欲说还休,李庸纳闷道。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李治胖嘟嘟的一张小脸也憋的通红,支支吾吾道。 “以前是不用的,后来父皇下令公主出行一定要多多带侍卫,多多益善。” 李庸恍然,差点没吐血,难不成李二这是在防备他?我不就娶了一个女儿,难道还对你其她女儿下手啊?怪不得众人的目光这么诡异,这真是好尴尬啊,李庸抬头干笑道。 “今天天气真好啊,秋高气爽,晴空万里,哈哈哈~” 萧锐也抬头也笑道。 “是啊,是啊,天气真好。” 豫章公主忍俊不禁的笑道。 “既然天儿这么好,那我们的大才子就做首诗呗!”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都集中在了李庸的身上。 “也罢,那就作首诗吧。” 李庸知道这种聚会没什么意思,他很装十三的背着手缓缓踱步,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缓缓吟道。 “远看那山黑乎乎,上头细来下头粗,有朝一日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哗啦啦的声音,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李庸,随即,全都噗的一声喷笑,三位公主笑的花枝乱颤,萧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就连旁边的丫鬟们都忍不住一颤一颤的忍笑不已,他们都等着听李庸作一首好诗呢,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竟然会作这样一首诗。 “姐夫,你太逗了,不行,我要笑死了,哈哈哈……” 刚刚的尴尬一扫而空,一个仆妇匆匆走来屈膝道。 “启禀公主,吴王殿下来了。” 萧锐和襄城公主有些惊讶,看了一眼李丽质和李庸,这才说道。 “快请!” 李丽质笑道。 “没想到三哥也来了,今天真热闹。” 吴王李恪,行三,杨妃之子,一个注定和皇位无缘的皇子,李治盯着李庸手里的包袱,问道。 “姐夫,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李庸手里的包袱吸引了过来,李庸笑呵呵道。 “这可是稀罕东西,玉米!” 玉米?就是前段时间李庸倒腾回来的新粮种玉米?玉米的事没什么知道,也就是像他们这样的皇族才知道上次李庸在甘露殿的事,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玉米长什么模样,李丽质惊喜问道。 “玉米?田里的玉米长出来了?” 李庸笑着回答道。 “当然长出来了,而且长势非常好,现在玉米还没有成熟,却是最鲜嫩可口时候,今天难得聚一下,所以我带了点过来给大伙尝个新鲜,或煮或烤,味道都还不错。” 所有人更好奇的还是玉米到底什么样子,萧锐好奇问道。 “之前就听宫里人说玉米的事,但是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 李庸将包袱放在地上,然后打开了,几人顿时呆滞了。 “玉米竟然这么大?” 他们虽然出身富贵但是也不至于五谷不分,但是却从没见过可以结这么大穗的粮食,李庸将玉米剥开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笑着介绍道。 “其实里面只是个棒子,只有外面这一层是粮食。” 几人全都凑了上来,萧锐也拿起一个剥开,啧啧称奇道。 “这玉米的颗粒可真够大,这一个玉米粒能抵上多少小米粒啊,如果能育种成功,那咱们大唐就再无饥荒之忧了!” 李丽质听了心中一喜,她早就吃过玉米,也知道玉米对大唐的重要性,主要是这东西还是自己郎君万里迢迢找回来的,她伸出纤纤玉指也剥开了一个玉米,很骄傲的说道。 “姐姐姐夫你们看这玉米,晶莹如玉,所以叫玉米是不是很恰当?” 襄城公主抚摸着赞道。 “是啊,又大又好看,叫玉米真的没错。” 李庸笑道。 “其实等熟透晒干之后是金黄色的。” 豫章公主动了动小鼻子,将玉米靠近了鼻尖,惊喜道。 “你们闻闻,有一股香甜的气息呢!” 李治吞了口口水道。 “是啊,是啊!” 李庸笑道。 “确实,无论煮着吃还是烤着吃,味道都还不错。” 几人围着玉米啧啧称叹,那边李恪大步流星的走来,人还没到,笑声先至,李恪笑道。 “真热闹啊,大老远就听到了你们的笑声。” “三哥!” “三弟!” “三哥!” 李庸也微微拱手。 “见过吴王殿下。” 李恪看着李庸感慨道。 “李庸,我可算见到你了,以前一直想与你认识,但是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你。” 其实刚刚来到长安的时候,李庸就是个无名小卒,就算商业上的东西都以情报局和郑丽婉操作,没人知道他,后来他又离开长安这么久,他回长安之后就被皇帝提溜去做免费苦力,如果不是一切都慢慢进入他的计划中,他都没这个时间和他们聚会。 “殿下见笑了!” 李庸对着李格躬身行礼,很客气的说道,李恪见状也躬身还见礼。 “奉母妃之命特来拜谢你,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的着我李恪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下李庸就懵逼了,他又没做过什么啊,而且他和杨妃李格都没见过面,还大恩,搞什么鬼?其实李庸不知道的是,他当年在突厥救下的那萧皇后就是杨妃的亲生母亲,李格通过各种渠道,终于得知自己的外婆是李庸救的,所以杨妃让李恪来拜谢他这是理所应当的,这是起码的孝道,李庸很懵,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懵。 “听不懂,我们都没见过面,何来大恩一说,吴王殿下开玩笑了。” 李恪听了不由失笑,看到李庸一点都不知情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什么,因为这个事情不能让其他知道,因为他的母妃是前朝公主,而大唐又是取隋而立,所以他的地位极为尴尬,所有人对他既恭敬又疏离,所以对于一群懵逼群众,李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搞的所有人都以为李格是不是喝假酒了。 “咦,这是什么东西?” 李恪的目光落在了被几人围在中间的玉米上惊讶问道,对于李格这么大的思维跳跃,众人一致认为他是真喝了假酒,李庸看了眼长乐耸耸肩表示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只好顺着李格走,把玉米简单的介绍给他,李格听了更加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玉米说道。 “这就是玉米啊?这么大穗?” “哈哈哈……” 李庸心想,那是当然,这还用你们说?李恪笑道。 “这下我们大唐百姓就有福了。” “有没有福,现在不知道,不过最少不是有希望不是?今天不说这个,来,先把这玉米烤了吃,今天大家都尝个鲜。” 李庸笑呵呵说道,襄城公主连忙支使丫鬟。 “快,多生些炭火,把玉米烤了,再取个干净的瓷锅来把玉米煮了。” 李庸撸起袖子笑道。 “我来烤我来烤,这个我擅长!” 别说这群公主皇子们,就连这里的丫鬟们估计都没干过烧烤的活儿,所以还是李庸觉得还是自己来吧,且不说前世偶尔和同事野炊烧烤,所以李庸的手艺是还是可以的,玉米诱人的香味开始飘散,李治坐在李庸身边眼巴巴的看着,李丽质看着微微有些自责,都说君子远庖厨,李庸可是自己的郎君,现在却在给自己的姐姐哥哥弟弟烤玉米,而她却不会,萧锐在一边摸着下巴疑惑问道。 “你好像好熟练的样子啊?” 李庸笑着回答道。 “我哪像你们一样养尊处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其实有时候自己动手也挺有乐趣的,而且我之前随军出征的时候就是烤这手艺烤点野味解馋呢!”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要下人干什么?” 李恪疑惑问道,李庸听了摇摇头叹道。 “唉!何不食肉糜啊?” 李恪听了连忙举手告饶,李治纳闷的问道。 “何不食肉糜是什么意思?” 李庸笑着解释道。 “以前有一个昏君叫晋惠帝,当时天下大旱,百姓没有粮食吃,多有饿死,晋惠帝就很纳闷,没有粮食吃,那百姓为何不吃肉呢?“ 李治听了不由噗的一声笑了,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三哥,我不是在笑你!” 突然有仆妇又匆匆来禀报。 “殿下,魏王殿下来了。” 刚说完,一个面上堆笑的锦衣胖子滚滚而来,大老远就不满的叫道。 “哎呀,你们竟然偷偷的开诗会,怎么都不叫我?” 开诗会?三位公主突然又想起了李庸刚刚作的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李泰疑惑问道。 “怎么了?你们笑什么?” 襄城公主连忙说道。 “不是,不是,我们是想起了咱们妹夫的大作!” 李泰顿时精神了。 “哦,妹夫的大作?哈哈,本王就知道今天如此盛景,妹夫少不了要赋诗一首!” 李泰那小眼睛里带着奇异的目光,他为了笼络人才和积累名声,也经常举办诗会。 李恪不明所以然也笑道。 “好哇,还有好诗啊?竟然还藏着掖着。”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李庸的身上,李庸有些无奈的微微耸肩,示意你们随意,豫章公主娇笑道。 “你们听好了,远看那山黑乎乎,上头细来下头粗,有朝一日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听完之后,李泰和李恪愣住了,随后也忍不住跟着喷笑出来。 “李庸,你太促狭了!” 李格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如果这首诗是别人做的,那肯定得被喷死,但这首诗却是李庸做的,就只是被认为是促狭,因为李庸的诗才已经得到举世公认了。 “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竟然让你们笑成这样?” 众人听到声音齐齐转身。 “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 “大哥!” 他们没想到太子李承乾竟然也来了,襄城公主和萧锐不由对视一眼相继苦笑,李恪是奔着李庸来的,不用说,李泰和和李承乾也是奔着李庸来的,如今的李庸真是太炙手可热了,连堂堂太子和魏王都亲自赶了过来,要知道,这两个人可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正站在李庸身边咽口水的李治早就被人无视了,不对,是一直被人无视。 “大哥也来了,今天还真是热闹,刚刚是听了李庸作的诗,所以大家笑作一团。” 李泰笑着解释道,李承乾好奇的问道。 “李庸的诗肯定是传世之作,怎么会让你们笑成这样?” 豫章公主抿嘴笑说道。 “说不定这首诗还真能成为传世之作呢,成为李大诗人的糗事!” “其实是郎君的玩笑之作而已。” 李丽质连忙帮李庸解释,但是李泰此时又把李庸的诗又念了一遍,李承乾听了失笑道。 “哈哈,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华亭侯竟然也有这么促狭的时候?” 失笑的李承乾目光落在了李庸身上,不由微微一怔。 “这是什么东西?嗯,好香啊!” 虽然李泰和李承乾来了众人全都见礼,但是李庸却一直没忘了最要紧的事,那就是烤玉米,虽然这样的家庭聚会他很不想来,但是来了就不能丢了份,所以今天一定要让这些土包子尝尝鲜。 第三百一十一章 败家玩意 李治一边咽口水,一边说道。 “哥,这是玉米呢!闻起来很好香吧,你是也很想吃啊?” 李承乾笑道。 “雉奴你这个小吃货,小心吃的和你四哥一样胖!” 李泰一张胖脸皱成了一团,皮笑肉不笑回应道。 “心宽体胖嘛,多好,总比心眼儿狭小要好。” 李庸一边烤着玉米一边在心里哀叹,原本多么和谐欢快的气氛啊,转眼间变成了刀光剑影,真是晦气,李恪连忙岔开话题。 “这玉米真是好大个,这种粮食可比高粱什么产量大多了!” 李泰惊叹道。 “对啊,这就是前段时间宫里说的玉米?米穗竟然这么大!” 李承乾也眼睛大亮,赞道。 “这就是玉米?米穗这么大,那产量得有多少?这是大唐之福,百姓之福啊!本宫回去之后定要禀报父皇,将玉米推行天下。” 李庸低着头烤着玉米,听了不由翻了个白眼,我还用的着你去禀报皇帝? “玉米烤熟了,来,都来尝尝!” 李庸笑道,先取了一根递给了李治这才给别人分,树枝上插着玉米,看上去很简陋,但是玉米散发着的焦香味却十分诱人,这是他们从未闻过的香味。 “嗯,好吃!” “不错,很香!” “好吃!” “玉米好吃,姐夫的手艺也好!” 李庸自己也拿起烤玉米啃了一口,满口的焦香味让他感到十分满足,仿佛那已经渐渐疏离的记忆又变得熟悉起来,他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人这个事实。 “这是什么香味,怎么如此诱人?” 一声朗笑打破了此地的宁静,李二和长孙皇后正肩并肩走来,众人连忙迎上去见礼,李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个个都是狗鼻子的吗?都闻着香味赶来了。 “呵,真够热闹的啊!” 李二环顾左右笑呵呵道,众人听了心里心思各异,大多都有些不自在,李承乾、李泰不用说了,他们是奔着拉拢李庸来的,心里自然有些心虚,襄城公主和萧锐也有些心虚,毕竟他们这样冒失的把李庸和长乐私自约出来是很不合适的,李丽质看到现在这个场面都很无语,原本她是听襄城姐姐说要她和李庸一起去园子游玩,所以欣然问过了李庸后得到他同意才来,但是她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尴尬的场面,原本她和李庸就有意远离皇位争端的,但是现在好了,被直接的母后和父皇撞了个正着,长孙皇后笑道。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今天闲来无事,所以想出来走走。” “恭迎父皇母后!” 众人听了也都松了口气,连忙齐声迎接。 李二哈哈笑道。 “其实你们都不要拘谨,像你母后说的,都是一家人,咦,你们吃的这是什么呀?某怎么看的这么眼熟?” 李治立马举手发言。 “父皇,你忘了?这是玉米啊,还是姐夫烤的,香甜可口,太好吃了!” 长孙皇后笑道。 “是吗?难怪觉得那么熟悉呢。” 李庸赶紧拿起两支刚刚烤好的玉米屁颠屁颠的送了过来。 “臣的手艺还凑合,请圣人和母后尝尝!” 李二和长孙皇后平淡的接了过来,他们上次在宫中已经吃一次玉米了,所以不会像没吃那样觉得稀奇,可是李二发现今天的玉米比之前的玉米很大的不同,今天的玉米米穗怎么这么大?长孙皇后可不管那么多,她轻启樱唇优雅的咬了一小口,凤眼一亮,点头赞许道。 “嗯,好吃!” 李二继续打量着一下手里的玉米,他惊讶的问道。 “怎么今天这米穗这么大的,米粒也大!好粮食啊!” 说罢李二啃了一大口,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嗯,今天这味道比那天的还好,李庸你的新粮种很不错啊!” 太子李承乾也激动说道。 “父皇,这玉米简直是大唐之福,是百姓之福啊,华亭侯又立下了大功,将玉米推行开来,再加上之前的贞观稻,那我们大唐每年能多收多少粮食啊?从此百姓再无饿殍!” 李二开怀笑道。 “高明说的对,农桑乃国之根本,明年某一定要推行玉米,还有贞观稻,秋收之后,收上来的新粮种当作稻种……” 说到稻种,李二突然怔住了,看着手里的玉米眼睛越瞪越大,随后目光落在了李庸的身上,带着一股杀气,感受到李二目光里的杀气,李庸大为疑惑,这是咋了?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怎么突然就翻脸了?李庸非常不解,他今天真的没干什么呢,长孙皇后也注意到了李二的异样,疑惑问道。 “圣人,怎么了?” “李庸,你这败家玩意儿!” 李二突然直接唾沫横飞的骂道,李庸一脸茫然问道。 “不是,我怎么败家了?” “这是粮种啊!你怎么掰下来给吃了!某还打算明年还要推行天下呢!” 李二挥舞着手里的玉米恨不得一玉米棒子敲在李庸的头上,但是终究没舍得,不是没舍得打李庸,而是没舍得手里的玉米,众人一听顿时吓了一跳,赶忙咽下了嘴里的玉米,也没好意思继续吃。李庸十分敏锐的察觉了李二的想要揍人的念头,而且觉得李二很不要脸,什么叫明年推行天下,你就不是吃一次玉米,你自己都没有信心,如果不是看到今天长大的玉米,你会这么说?但是他装傻连忙说道。 “圣人,你仔细瞧瞧,吃玉米最多的是你儿子闺女,你真想揍人请去揍他们。” 李承乾、李泰、豫章公主等人听了简直哭笑不得,李庸这祸水东引还真是毫不拖泥带水,只有李丽质微微点头,觉得李庸说的有道理,长孙皇后笑道。 “这都已经烤熟了,也没办法了,圣人消消气。” 李庸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都已经熟了也没法做粮种了。” 说完之后,李庸突然想到,不对啊,这明明是我自己家的玉米啊,我吃不吃的关你李二毛事啊?当然,李庸也就敢在自己心里意淫一下,可不敢说出来,李二看着手里玉米,喀嚓啃了一口,一边大口嚼着,一边惋惜道。 “真是可惜了,唉,这败家玩意儿,这可是粮种啊!” 李庸很鄙夷,李二你吃的比谁都香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原本就才十几个玉米,没想到来了这么多张嘴,根本就不够吃的啊,李庸将最后几支玉米叉了起来就要放在火上烤。 “慢着,放开那几个玉米!” 一声大喝突然响起,吓的李庸一个哆嗦,不出意外,这大喝声正是李二发出来的,李庸无奈说道。 “圣人,这玉米其实还没到成熟的时候,不能做粮种的,就算不吃也会烂掉的。” “败家玩意儿,那就快烤给某吃!” 李二没好气说道,李庸一脑袋黑线,李二你吃我玉米你还有理了?但是李庸根本不敢说什么,因为李二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围着他转悠,也不知道李二是在等烤玉米吃,还是随时准备行凶,喀嚓,喀嚓,啃完了李二直接将玉米棒子扔在了地上。 “别说,这玉米还真好吃,香甜可口,真是好粮食啊!” 李庸真想翻白眼,你他喵上次不是吃过吗?现在才说好吃,你是味觉延迟还是大脑延迟,李庸没办法,只好解释道。 “其实那是因为那是现在还没有熟和快成熟之间,正是鲜嫩的时候,等熟了就变得很硬很干,所以能存放很久,但是吃起来就不好吃了,只能碾碎了煮粥或者烙饼吃。” “还没熟正是鲜嫩的时候?这就是你掰下来吃的理由?能存放的久,能当饱才是好粮食,你懂不懂?” 李二一脸鄙夷说道,我能不懂?我什么不懂?你个连乘法表都不会背的渣渣还好意思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李庸很是无语,襄城公主和萧锐看看李庸再看看皇帝,心里十分羡慕,虽然皇帝嘴上对李庸要打要骂的,但是并非真的要打要骂,那是一种什么一种关系,同样是驸马,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李承乾和李泰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很有感触,李庸圣眷果然很深厚,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李庸前途无量,这说明李庸在皇帝面前有话语权,两人禁不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的眼神,显然两人都对李庸势在必得。 “烤的差不多了!” 李庸话音刚落,手里的烤玉米已经消失了,全都落在了李二的手里。 “来,这串给烤的最好。” 李二挑了一支最好的玉米递给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笑吟吟道。 “谢圣人。” 靠~李二你真不是东西,抢我玉米还反手喂我一嘴狗粮,他一支给了眼巴巴看着的雉奴,另一支给了长乐,没了,不过,没关系,还有锅煮的玉米呢,李庸笑道。 “瓷锅里还有煮熟的玉米呢,大家尝尝。” 李二十分感兴趣道。 “哦?瓷锅里还煮着玉米啊?一会儿带回宫,太上皇还有杨妃她们都没尝尝呢,也算你小子尽的孝心。” 啧,瞧瞧这吃相,有没有一点千古明君的风度?鄙视,李庸表里不一的胸膛拍的梆梆响。 “应该的,臣早就想尽尽孝心了,要不臣再去掰上几筐玉米送到宫里去?” 李庸已经彻底想开了,家里还有整整一百亩玉米呢,还差这几个?再去掰上几筐玉米?这可都是来年的粮种啊,李二听了心疼的心都颤了颤。 “不用,不用,不用,这些就够了,尝个新鲜就可以了,皇后暂且回宫吧,某去李庸那里瞧瞧田里的玉米去,小子,还不快带路?” 李二向招呼李庸说着,那语气简直不让他拒绝,李庸很是无语,我不就来参加个聚会,我特么嫌的蛋疼跟你一个汉子去看玉米?我不如回家陪媳妇?但是李庸此时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说道。 “圣人能御驾亲临,那是臣三生有幸啊,臣这就给圣人带路!” 望着逐渐远去的皇帝和李庸一家,襄城公主和萧锐都如释重负,皇帝和皇后来了他们压力真的太大了,豫章公主十分后悔还没让姐夫好好做首诗呢,李泰和李承乾则十分不甘,今天他们这是来干嘛来了?就是来吃玉米的吗?不过,玉米还真挺好吃的,他们也好想跟着去啊,但是皇帝却偏偏没有招呼他们,数百骑侍卫随行,刚刚离开襄城公主的园林,数十骑疾驰而来,李庸一眼望去十分诧异,这些老杀才们怎么也来了? “不知圣人突然召臣等何事?” 长孙无忌问道,李二笑道。 “你们可听说过玉米吗?” 众人听了恍然,玉米的事情,他们这些大臣勋贵自然是知道,但是他们并没有太过于在意,毕竟李庸是不是弄出一些新花样,没什么稀奇的,之前不是高价收购白叠花吗? “臣有听说宫里的人说了些。” “臣也听说了。” 几个大臣都纷纷如实告知,但是玉米是什么,他们还真不知道,他们也没见过,皇帝笑道。 “如今已经入秋,某知道你们也没见过玉米,所以打算带上你们一起去瞧瞧,也算是出来散散心。”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看皇帝这笑容满面的样子,而且还有兴致亲自前往查看,那就说明那玉米肯定是一个不得了的东西,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一听当然满面笑容。 “既然圣人有此雅兴,臣等当然奉陪。” 当然,有些大臣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难道李庸搞出来的什么玉米真的那么厉害?李家庄距离长安并不算远,黄家村又在庄子里面,再加上众人马车的全都是良马,马夫驾车技术又精湛,所以速度极快。 “到了,前面就是黄家村!” 李庸指着前方道,前方一个悠然的小村庄赫然在望,李二哈哈笑道。 “好久没有这样闲情雅致出来散心了,真是畅快!” “圣人龙精虎猛,老臣却是不行喽!” 杜如晦有些气喘道,就算坐马车,这些文官也是难受,古代的道路可不是后世的沥青路和水泥路,而且这样高速颠簸过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杜相近些年案牍劳形,真该多出来走走!” 数百骑疾驰的马蹄声立即惊扰到了整个村子,正在田地里干农活儿的农人抬头看到数百骑不由吓了一跳,要不是现在正是太平年景,估计大家早就扔下锄头跑了,数百骑渐渐靠近了村庄,田里的农人更加心慌了,黄大山急匆匆的往这边跑,脸色也些发白,这数百骑黑衣黑甲气势实在太逼人了,这庄子可是侯爷府的,侯爷可是皇帝的女婿,侯爷又为朝廷立下了不少大功,黄大山一边跑一边安慰自己,终于,柳大山看清了来人,心里一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因为他看到了李庸。 第三百一十二章 瞎种 “侯爷,是您来了啊!” 黄大山长松了口气。 “圣人和诸位大人要来看看咱们田里的玉米!” 李庸笑着解释道,什么玩意儿?圣人?皇帝? “圣圣圣圣圣……” 黄大山大脑一片空白,说了半天也没把圣人这个词说出来的黄大山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是黄大山,是这黄家村的村长,田里的玉米都是他在照料,照料的很不错。” 李庸笑着解释道,黄大山还是很懵,那可是皇帝啊,皇帝不应该待在金銮殿里吗?怎么会出现在黄家村?哦,肯定是因为侯爷,皇帝之所以能来柳黄家村一定是因为侯爷,对,是因为侯爷,想到这里,黄大山心里终于放松了一些,侯爷可是个大好人啊,怎么也不会看着皇帝砍他脑袋吧?李二很没有架子一边扶黄大山一边笑道。 “老丈不用紧张,某是皇帝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你们照料玉米照料的很不错!” 皇帝竟然亲自下马扶他,黄大山心中太过激动,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草民,草民,见过圣人!” 柳大山激动不已,哆哆嗦嗦说道,李二却笑道。 “不必多礼,玉米地在哪里,劳烦老丈带我们过去。” “是,是,圣人这边请!” 柳大山激动回答道。 “今年庄子里的收成怎么样啊?” 李二一边走一边问道。 “好,好着呢,今年风调雨顺,而且侯爷还免了租子,哎呀,都多少年没有过这种太平日子啦。” 连皇帝都在走路了,别人谁敢坐在马上和马车上,全都下马和下马车跟着李二走路往前走,田里的人看到黄大山安然无恙的在引路,也全都放心了,他们也看到了李庸,只是心里有些好奇,为何侯爷带了这么多兵丁出来,一行人正在走着,前方突然跑出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虎背熊腰身上还背着弓刀,另一人则是个娇俏的少女。 “保护圣人!” 后方的黑甲骑兵猛然动了,数十骑涌上前去将李二等人护在了身后,腰刀出鞘,弓弩瞬间立了起来,只要一声令下前方的两人就会被射成马蜂窝,黄大山吓的差点没直接背过去,李庸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叫道。 “慢着,慢着,是自己人,是自己人!” “圣人,那是臣的家将,刚好臣放他假让他回家陪老母幼妹了,不想他带着慢慢来这里玩。” 李二略一思索突然笑道。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不用紧张。” 李庸连忙恭维道。 “惊扰到圣人了,小牛,还不快放下弓刀过来拜见圣人?” 牛小妹早已经吓得脸都白了,别说她了,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的小牛都被弄懵了,今天他没事带着自己的小妹离开西山到李家庄看玉米,谁知道遇到皇帝,想到刚才他还因为这些人对李庸不利,处于本能他直接带着弓刀冲了出来,想想自己没被直接射成马蜂窝都是托侯爷的福,谁能想到侯爷竟然能把皇帝请来黄家村?那可是皇帝啊,牛小妹也懵了,黄家村在李家庄就只是一个小村庄啊,皇帝怎么会来这样一个小村庄呢?不对啊,她今天是跟着哥哥来这里看玉米的啊,太震惊了,以至于牛小妹都忘记了刚才惊吓,小牛立即刀弓扔到了一边,他现在背着刀弓就感觉仿佛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还好这次出来是带着家里自己制作的刀弓,不是西山营的武器,他赶忙带着妹妹跪倒在了路上。 “草民牛力不知道圣人驾临,冲撞了圣人圣驾,还请圣人赎罪!” 李圣人哈哈笑道。 “牛力,好名字,难得对自己的主子这么忠心,不错,不错。” 皇帝竟然没有责备他的名字,反而夸奖他忠心为主,他一时心中激荡不已,因为李庸的确是他,或者说是西山华亭两地的信仰,他能成为李庸的侍卫长可羡慕死西山营不少人呢,家里人在西山都因为他是李庸的侍卫长感到骄傲。 “谢圣人夸赞!” 李二没和小牛说太多,他现在只想立马看见玉米地,他大步流星的向前走,那是一路闪电加火花。 “走,咱们去看看玉米。” “圣人,前面就是玉米地了!” 李庸殷勤回答道。 “某看到了,好高壮的庄稼,也对,只有这样的庄稼才能结出玉米!” 李二兴奋的说道,看到那广袤的高壮的庄稼,李二心里激动不已,后面的大臣们也都懵了,那一片那么高那么茂盛的庄稼就是李庸的玉米?这和旁边的稻田地的对比也太明显了吧?稻子才还不到玉米的一半高,而且看起来那么纤细,有些人一脸惊喜,觉得这么高壮的庄稼结出来的粮食哪能差?另一些人则在暗暗祈祷,这些庄稼肯定不长粮食只长个儿,因为占城稻已经对他们带来太大的冲击了,现在他们都没法阻止李二推广天下了,现在这玉米竟然长的这么高壮?他们还是头一次见这么高壮的庄稼呢,占城稻虽然长的高但是却很纤细,所有人心里都很疑惑,当他们听到黄大山说李庸当时种的时候连地都没耕,但是怎么会长的这么茂盛? “确定这是没有耕过地吗?” 有人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李庸回头笑道。 “原来是王大人,这种庄稼难道你还能在别处找到?再说了,地耕没耕大家到了跟前自然一目了然!” “这当然不会错,谁还敢欺君不成?” 李二冷冷的哼道,待走近之后,李二一眼就看到了那硕大的米穗,而且密密麻麻的庄稼上全是这样大的米穗,亲眼看到一片的玉米地,李二心里终于彻底放心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激动,这粮食真的可以啊,太可以了,尉迟恭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这什么庄稼啊?这米穗也太大了吧?我的天!我尉迟恭也算走南闯北的人了,竟然头一次见到这样大的米穗!” “哈哈,这是玉米,是新粮种,你当然没见过了!” 李二一边装十三说着一边走到了地里仔细的观摩,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也跟着走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激动。 “竟然结这么大个,长的也这么茂盛,很高产啊!” 杜如晦赞不绝口,房玄龄也点头说道。 “是啊,而且这种庄稼很好种啊,李庸那么胡闹草率的种下去都能长的这么好,还这么高产,这若要是交给懂行的农人种,岂不是长的更好?” 什么叫我种的都能长成这样?老房你啥意思?李庸忍不住腹谤,李庸凑趣道。 “其实我种的真挺好的,种玉米真的不用耕地的,哪里都可以种,旱地荒地都可以种,玉米长的茂盛高大,能争夺养分,所以荒地上也能种,当然种了荒地产量肯定要差一些。这是适合北方种的粮食作物。” 杜如晦激动说道。 “南方有贞观稻,北方有玉米,等这两种粮食作物推广开来,我大唐就再无饿殍啊!” 房玄龄也激动说道。 “这是天降祥瑞,助圣人开创盛世!” 瞧瞧这龙屁拍的,真他娘高,李庸也连忙说道。 “是啊,是啊,杜相房相说的对,臣算不算上天派来助圣人开创盛世的祥瑞啊?” 几人齐齐转身看着李庸,目光都透露出同一个意思,真是臭不要脸,你们这啥意思?我可真带着上千年知识来的,难道还不算助李二开创盛世的祥瑞吗?所以李庸的目光十分的真诚而又坦然,李二霍然转身大喝道。 “呔~尉迟老黑,放开某的玉米!” 正好奇的抚摸着玉米的尉迟恭被李二的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然后手一抖,喀嚓~那玉米落在地上,顿时,李二眼都绿了。 “某的粮种啊!” 李庸站在一边都懵了,什么叫你的玉米?什么叫你的粮种?李二你可得给我解释清楚,还没等李庸问话呢,只见李二一个马步上前,抬腿就是一记飞踹,嘭~尉迟恭一头扎进了沟里,尉迟恭一脸委屈说道。 “圣人,这不怪臣,臣没想把它掰下来,完全是因为……” 李二瞪着尉迟恭问道。 “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被你一嗓子吓的,但是尉迟恭可不敢这样说,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 “是因为,是因为,臣一时手抖。” 一边的李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尉迟老黑只是因为摸了摸玉米就被李二一脚飞踹进了沟里,想他一股脑儿掰了那么多玉米,却只挨了一顿骂,现在想想李二对他简直太宽恕太慈和了,不对啊,这玉米是自己的啊,李庸拾起玉米三两下剥开了,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李庸手里的玉米上,因为尉迟恭的失手,玉米也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怪不得叫玉米,果然晶莹如玉!” “这么大的米粒,真是好粮食啊!” “是啊,这么大一个米粒能顶多少小米粒啊!” “是啊,这粮食可真高产!” 众人议论纷纷,杜如晦问道。 “这颗粒这么大了,还不能做粮种吗?” 李庸摇头说道。 “还不到成熟的时候,得叶子都枯黄,玉米粒摸起来硬了才算熟了。” 也就是说,玉米还会生长下去,众人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崔御史!” “崔御史你怎么了?” “崔御史晕倒了!” 以粮食发家控制百姓的崔家崔彦在见到玉米的真面目之后,终于承受不住了,感到天旋地转然后缓缓倒地,今天李二是特地将崔彦叫上就是想看一出敲山震虎的好戏,这戏果然不错,李二淡淡说道。 “烦请老丈去取点水来给崔御史。” 黄大山连忙说道。 “是,是,草民这就去找水。” 几个和崔家相熟的官员掐在了崔彦的人中上,崔彦悠悠醒转,却一脸灰败,完了,万万没想到这玉米比占城稻还恐怖,李庸那么胡闹就种出了这么高产的庄稼,这还有没有天理?难道真是天意要灭他们崔家吗?他们清河崔氏可是靠这粮食控制天下粮价发财致富的,自从占城稻出现之后就让他们压力巨大,现在这玉米是压死他们最后一根稻草,在古代,谁控制了粮食,也就控制了天下,李二淡淡的说道。 “虽然还没有秋收,但是看来以后咱们大唐的粮价就平稳了。” 李二的若有所指让崔彦哆哆嗦嗦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这可涉及崔家的根本了啊,虽然李二的话很扎心,但是他却没有勇气代表崔家承认失败,其他跟随崔家的官员也都沉默了,虽然他们不是崔家家族的人,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卢广微微拱手说道。 “确实,臣从未现世的高产粮种上,臣恭贺圣人获得了高产的粮种,愿天下百姓再无饿殍!” 卢广是范阳卢氏,程咬金的妻子就是这个世家的,卢家这几年也慢慢向李庸靠近,所以卢家对李庸的态度算是很好的,因为卢氏在这些世家中算不错的,不像那些只知道在百姓身上敲骨吸髓的世家不同,他们很多时候主动帮助那些百姓,所以李庸对卢氏也不会像其他世家那样对待,因为他觉得有一些世家还是能拉拢的,看到卢氏都这么说了,其他家族的人还能说什么? “臣恭贺圣人!” “臣恭贺圣人!” 所有人都开始向李二恭贺的时候,崔彦一脸灰败说道。 “臣,臣恭贺圣人!” 李庸心里暗骂道,你们还是人不?这明明是我的玉米,我的粮食,你们还要脸不?难道大唐的人都这么不要脸?对了,李二这个带头这么不要脸是源头,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眺望了一眼绿油油的玉米地,李二心情愈发的好了,这可都是他的粮种啊! “老丈,这些粮种对我大唐十分重要,你们要多多看顾一些。” 李二嘱咐道。 柳大山连忙说道。 “侯爷都说过,草民都晓得,玉米确实是好粮种,大家都盼着明年种玉米呢!” 第三百一十三章 国有企业 就在李庸高价收购白叠花哄公主的消息不断在酝酿长安,就在这时候又一个惊人的消息传了出来,一个震惊全长安的一个惊天消息,那就是连种田连耕地都不知道的华亭侯在育种新粮种,而且听说种出来了,听到的人全都懵了,难道这么多年以来所有种田的人全都错了?其实种田根本就不需要耕田?后来他们才知道,其实并不是,是因为华亭侯种的一种名叫玉米的新粮食,产量极大,即便是如华亭侯那样胡闹都长势极好,产量极大,那是什么样的神仙粮食啊?听说叫玉米,产出来的米粒就跟玉佩一样大,一个人吃一粒米就饱了,慢慢的长安里关于玉米的传言越来越多,而且越传越离谱,正所谓三人成虎,慢慢的也有人前往黄家村去一览玉米的真面目,回来的人无不震惊不已,在他们添油加醋的描述下,传言越来越离谱,但是李庸对此根本就不搭理,因为他很忙,在回来之后李庸就一头扎在了西山别院的后院里没有出来过,因为他这个岳父给了他一个好活,说白了就是让他带资干活,他一想到李二让他总揽修路的事物,他就觉得头疼,让干活还不给钱,这种事鬼才愿意干,所以他觉得必须要想个法子将这事推出去,几天之后,李庸终于夹着一本奏章踏入了皇宫。 “启禀圣人,华亭侯求见!” “宣他进来吧!” 李二放下手里的奏章揉了揉眼睛道。 “臣李庸参见圣人。” 李庸恭敬的见礼。 “你小子主动入宫觐见,倒是稀奇的很,说吧,有什么事?” 李二问道,刚好后殿的长孙皇后端着茶款款走了出来,她也好奇李庸难得主动入宫是为什么事情。 “圣人不是说,让臣总揽修路的事,臣思来想去,总觉得难当大任,怕耽误了事,所以特地向圣人请辞。” 李庸恭敬道,李二听了眉毛一挑,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这个时候谦虚和某谦虚起来,不过,某觉得这个事,还是由你来总揽全局最为适当。” 李庸心想,李二你个人坏的很,你是属于王八的,咬住了就松口了,你就拿我一个使劲祸害是吧?我告诉你,没门,他连忙说道。 “圣人,臣太年轻了,若是耽误了事就不好了,还请圣人另选高明。” 李二却笑道。 “正是因为年轻,才更需要历练,再说了,还有工部和户部的官员辅助你呢,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和他们学习,修路其实并不算繁复,让你拿来锻炼一下正合适。” 长孙皇后也笑着说道。 “李庸,自信一些,你一向聪敏沉稳,只要沉下心来,一定能把事情做好的。” 我不是担心事做不好,你们夫妇俩一唱一和的倒是默契,修路不给钱怎么可以,空手套白狼?李庸在心里吐槽,脸上却正色道。 “圣人,娘娘,臣觉得这几十万贯只用来修路未免可惜了!” 李二惊讶的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有更好的点子?” 李庸正色说道。 “以臣之见,不如用这笔银钱成立一家国有企业!” 李二和长孙皇后一脸疑惑。 “国有企业?那是什么?” 李庸解释道。 “企业就是呃,比作坊要大很多很多,类似于商行,不过是由朝廷组建的,受到朝廷监管,比如这几十万贯如果全都拿去修路,花完了自然就没有了,但是这几十万贯能修多少路?大唐又有多少路需要修?” “朝廷又能拿出多少银钱来修路?要多久才能把大唐修满水泥路?” 李二感兴趣的问道。 “那你觉得该如何修路?你的法子可以将水泥路连通天下?” 李庸解释道。 “圣人,你想天下有多少百姓需要建房子?可以烧制水泥,烧制红砖,然后通过经营水泥红砖来赚钱,然后再将钱投入到修路中,这样无须朝廷拨款,路就能一直修下去,将各大城池的路修起来,往来就更加便利,更加省时省力,这样国家就会越来越强盛!” 李二微微蹙眉沉吟道。 “这是与民争利啊!” 李庸摇头说道。 “不,圣人,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而且用水泥和红砖盖的房子更稳固更美观,这圣人也是知道的,这对百姓来说也是好事。” 李二想了一想沉吟说道。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 李庸将奏章双手奉上说道。 “圣人,这是臣拟的章程,关于国有企业的组织架构和职能,以及如何运作。” 黄言公公将李庸的奏章呈到了御案上,李二顾不得其他,如饥似渴的开始看起来,时不时蹙眉沉思,良久,李庸站在大殿里都等的犯困了,左右看了看也没见到有可以坐的位置,就在李庸想要站着打个瞌睡的时候,李二终于抬起了头,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将奏章递给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微微一怔说道。 “圣人,这不妥吧?后宫不得干政。” “跟朝政关系不大,不过,很有意思,你也瞧瞧看。” 李二说着将奏章递给了长孙皇后,长孙皇后接过奏章,很快就沉浸了进去,李二敲着御案还在沉思,长孙皇后看完之后,脸上表情很是复杂,问道。 “李庸,这是你想出来的?” 当然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只是照后世的搬过来而已,但是如今的李庸脸皮早就磨炼的厚如城墙了,十分自然的微笑点头说道。 “嗯,是我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你真是聪明绝顶啊!” 长孙皇后赞道,李庸连忙说道。 “不,不,臣不绝顶!” 李二笑问道。 “皇后觉得这主意如何?” “这主意真是惊才绝艳啊,而且十分缜密,臣妾看了感觉受益良多!” 长孙皇后赞美之意溢于言表,李二哈哈笑道。 “难得皇后也有如此赞不绝口的时候,李庸,这可值得你自豪喽!某也觉得这个主意极好,值得尝试!” 李庸连忙说道。 “陛下,臣也是这么想的,按照臣的想法,将这部分银钱分作两部分,一部分着手修路,先修长安到洛阳的官道,一部分在长安推行水泥和红砖,如果成功了,那可以将这个国有企业推行到各府,在各府设立分部,一边推销水泥和红砖,一边修路,这样用不了几年,各府的主要官道就会全部被水泥路覆盖……” 李庸滔滔不绝的讲着,李二眼中异彩连连,仿佛看到了水泥路覆盖整个大唐的景象,心中激荡不已,长孙皇后看到李庸滔滔不绝的讲述,脸上也洋溢着欣慰的笑容,现在她愈来愈觉得为长乐的这个驸马太棒了,一开始她心里还觉得十分惋惜,因为她心里中意的驸马人选是自己的侄子长孙冲,要不是因为李庸横空出世,把长乐的魂都勾走了,她是不会同意将长乐嫁给给李庸的,但是慢慢的,她心里的念头却发生了改变,现在她愈发的觉得,李庸就是上天赐给长乐的最好的驸马人选,长孙冲比起李庸来差太远了。 “好,太好了,某就将这事交给你了,李庸,你务必要将国有企业创办成功!” 李二拍案叫绝一脸坚定说道,李庸的声音戛然而止,等会儿,好像哪里不对,我今天入宫是干什么来着?对,是把差事推了,李庸连忙说道。 “圣人,这事万万不可交给臣啊!如果只是修路,那陛下交给臣也就罢了,但是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大唐修路大计啊,臣年纪轻轻恐难胜任,圣人一定要慎重,找一个德高望重才能卓着之人,才能成事啊!” 李庸说的苦口婆心,表情那叫一个真诚,就差没流鳄鱼的眼泪了。 李世民沉吟道。 “这个想法是你提出来的,加上水泥和红砖都是你的商品,你最为熟悉,交给你做,某最放心。” 李庸连忙摇头说道。 “不,不,圣人,臣所有的想法都已经说出来了,臣已经被掏空了,没有能力胜任。” 李庸心里想着,开什么玩笑,就你给的这点,还想大修特修,玩呢?李二定定的看着李庸,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虽然李庸说的很恳切,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是他知道这小子一向狡猾的很,他这么想要将这件差事推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李二沉吟道。 “某会派有能力的人辅助你,你做这个,嗯,总经理,只需要掌控大局,把握好方向就行。” 李庸连忙说道。 “圣人,臣真的不行的,你看臣现在兼着火器监还有火器营的差事,忙都忙不过来了,还是请圣人另选贤能,臣年纪轻,见识短,会误事的。” 李二觉得李庸说的是有点道理,但是他心中愈发的狐疑了,有古怪,一定有古怪,不止李二就是这么觉得,长孙皇后也这样觉得,两人对视一眼,长孙皇后立即明白了李二的意思,长孙皇后笑道。 “李庸啊,那天的玉米本宫带回宫里之后,太上皇还一直夸赞你呢,说你年纪轻轻就屡立大功。” 李庸连忙拱手说道。 “太上皇谬赞了,这都为人臣的本分。” 长孙皇后笑吟吟继续说道。 “本宫也托了你的福,蒙太上皇夸赞,说本宫为长乐选了个好驸马!” 这话李庸听着心里倒是很舒服,而且貌似差事也推出去了,李庸心中一颗大石头落了地,连忙拱手笑着说道。 “太上皇夸赞,臣不敢当,都是圣人和娘娘眼光好!” 长孙皇后噗嗤一声笑了,咯咯笑道。 “你这小子,有这么变着法儿夸自己的吗?说,到底为何不接差事?” “当然是因为臣懒啊,闲着没事夫人们培育下一代,然后听个小曲儿……” 李庸的话戛然而止,猛然反应了过来,我艹,好像被皇后给套路了,怎么把心里面的大实话给说出来了?李庸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李二眯着的双眼寒光点点,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开来,现在的李二就跟火山一样,给人的感觉一点就爆,危险,很危险,李庸有将目光移到了长孙皇后身上,只见长孙皇后低头品茶,一副什么都本宫没关系的样子,皇后,你害的我好惨啊,你还装作没事人一样,果然最毒妇人心啊!你的命可是我救的,而且是两次啊,李庸刚准备说点什么挽回一下,突然,嘭~李二一掌排在了御案上,李庸禁不住在心里叹息,他错了,现在李二不用点都爆。 “好你个李庸,竟然敢欺君!” 李二怒吼道,这就叫欺君了?李庸连忙说道。 “圣人,您听臣狡辩,呸,听臣说,臣刚刚只是跟皇后娘娘开个玩笑,臣真的不是因为懒才推却的,而是真的觉得能力不足以胜任。” 李二喝道。 “你以为某就这么好糊弄吗?无心之下说的才是心里话,你就是因为懒才推却的,某每天为国事如此操劳,你这做晚辈的也不知道为某分忧,你还有一点孝心吗?你这不忠不孝的玩意儿,真是气死某了!” 李庸整个人都懵了,这怎么还跟不忠不孝扯上了?我不干有的是人抢着为您分忧的啊!我只想安安静静坐着数钱就好了,李庸腰一挺,心一横,我就下定决心做一条咸鱼,你还能怎么着?所以李庸直接不接话,服软?不可能的,你骂你的,我就装听不到,气死你,见到李庸摆出了一副死猪开水烫的样子,李二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喝道。 “来人,把这不忠不孝之徒拉下去重打二十棍!” 李庸一听简直悲愤莫名,还讲不讲道理啊?还有没有天理啊?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怎么还动不动就打起人来了?二十棍,本少爷细皮嫩肉的受得了吗?你当是程咬金尉迟恭那等莽夫啊?一想到电视剧和电影里面用棍子打屁股,李庸就腿打颤,这都不用打都知道有多疼,话说回头,你李二凭什么打我啊?但是,和李二讲道理?呵呵,李庸连忙装死狗的说道。 “身体息怒,臣愿为圣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长孙皇后也笑吟吟说道。 “圣人,既然女婿愿意接过差事,那就暂且放过他吧!” 李二也点头说道。 “嗯,那这二十棍就暂且记下,若差事办不好,某就一并罚你,退下吧,回去好好反省一下。” 走出甘露殿的李庸还有些茫然,他准备了好几天才想出了国有企业这个点子,想着吹嘘一下打动李二,这样李二十分重视肯定就会派有资历有能力的人来接手,他就可以抽身了,结果,怎么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只是个修路的差事,想着却搞的这么复杂,我特么脑残了啊!这可是古代,皇帝有生杀大权,李庸忍不住仰头长叹,李庸垂头丧气的往宫外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娇喝。 “李庸,你给本公主站住!” 李庸回头一看,竟然是高阳,一想到刚刚被那腹黑的两口子套路了,李庸就连见礼的心情都没了,没好气说道。 “怎么?有事啊?” “你,你见了本公主竟然不行礼?” 高阳公主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问道,以前虽然李庸在宫中行礼就很敷衍,但那终归也算是行礼了,结果现在连行礼都懒得行了,这也太小觑本公主了吧?高阳虽然很生气,只是因为年纪尚幼,也没什么起伏,何况她心里对李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庸没好气说道,我管你是不是公主,有本事你去找你老子告一状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 败家娘们 李庸生着闷气离开了皇宫,而在李庸捣鼓国有企业的时候,在长安王府里,王玖儿笑着说道。 “你可以大胆点,把或许两个字去掉,白叠花一定隐藏着大秘密,不然李庸绝对不会悬赏一棵白叠花就要一万贯!” 既然李庸开出一万贯一棵白叠花的悬赏,那白叠花的价值至少会翻十倍,甚至不可估量,所以其余的世家大族就算藏有了白叠花也绝不会卖给李庸,他们不差那十万八万贯的银钱,相比悬赏,他们更想参透白叠花的大秘密,丫鬟听了嘟嘴说道。 “那小姐还要把白叠花卖掉?” “白叠花就在那里,你能参的透吗?白叠花虽然珍稀,但是在长安那些富贵人家里也种植多少年了,却从没有人能参的透,谁愿意参谁参去,反正我是懒得参。” 王玖儿笑道,王玖儿不愿参,但是有人愿意参,长安城的一处秘密花园里,一群人围着三棵白叠花已经看了快一天了。 “这就是一棵普普通通的花啊!除了稀少,真的参不透到底有什么用处。” “一定有用处,一定有极大的用处,李庸这小子一向无利不起早,他现在一棵白叠花悬赏一万,肯定是发现了白叠花的大秘密。” “已经问了好几个名医了,基本可以确定,白叠花没有什么药用价值。” “奇哉怪哉,这白叠花到底有什么用处?你们在李家庄求学,可曾听李庸说过白叠花?” “不曾听说过。” “这小子还是藏着一手啊!” “三叔,要不将这白叠花卖给李庸?反正咱们也参不透到底有什么用处。” “蠢货!要么送给李庸,要么留着,咱们崔家差那几万贯吗?” “那,那,那就送给李庸?” “不能送,必须留着,留着就有机会,就不信他那边一点风声都传不出来,不但留着,还要努力寻找收购白叠花。” “来来来,大家继续参悟,集思广益!” 李家庄,李崇义等人围着白叠花瞪着大眼。 “这怎么看也看不出这玩意儿为什么值一万贯?难道就因为这玩意儿比女人皮肤还白?” 张志龙嚷嚷道。 “那也不至于啊!一万贯能买多少西域舞姬,那也白花花的好看。” 李景恒沉吟说道。 “不止比女人皮肤白,还很柔软,摸着倒确实挺舒服的。” 李庸没好气说道。 “滚,滚,滚,一边去,只能看不能摸。” 他现在就算解释棉花的用途,也很难有说服力,现在棉花就要成熟了,如果制成棉袄,那就很有说服力了,只是让他有些头疼的是,他又要组建国有企业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有点忙不过来的感觉,现在棉花也只有五棵,太少了,要想制成棉袄这些棉花根本就不够啊,制成个马甲都有点不够,除非是为他那些夫人们那样,纤细的身材穿的,那到时候怎么说服皇帝?让皇后把衣裳脱了穿上这小马甲看看?那李二真的就会捞起火枪来追杀李庸,谁都拉不住的那种。 “报告,侯爷,太原王氏的大小姐王玖儿来报信,说是有白叠花,请侯爷移步。” 一名警卫匆匆来禀报,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竟然又找到了白叠花?真是太惊喜了,这是这几天他听到最好的消息了,李崇义等人听了顿时跳了起来。 “好个王玖儿,原来她就有白叠花,一开始藏着掖着,现在听说悬赏一万贯一棵,她倒是不藏着掖着了。” 李崇义大声的不满说道。 “就是,就是,亏她还来这里听课,还什么巾帼须眉,我呸,原来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 张志龙不屑说道,在李庸重金悬赏之后,也曾经提出要补偿河间郡王府,李崇义和他老头子差点没用唾沫星子淹死李庸,咋滴?你这个姑爷瞧不起河间郡王府是怎么滴?所以李崇义对王胜男十分不屑,他们河间郡王的那五棵白叠花,一文钱都收,就送给了李庸。 “世家大族,利益为上,不奇怪。” 房遗直笑着说道,李景恒听了就不乐意了,他叫道。 “利益为上?那就跟她讲利益,李庸的学问那可是无价之宝,让王玖儿和王青云交上一百万贯学费再说。” 李崇义也大叫道。 “对,李庸,我们跟你一起去找她讲道理,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李庸听到这消息之后心里其实挺惊喜的,正要千金买马给别人看呢,怎么能让李崇义这些憨货去闹? “得,我不用你们跟着,你们还是好好在这里参悟白叠花吧,我自个儿去。” 李庸说完也不管他们,直接跳马车带着警卫们扬长而去,李崇义他们面面相觑,怎么李庸非要做这冤大头? “咱老百姓,今儿真高兴,真呀真高兴~” 李庸一边哼着歌,很快就来到了王玖儿的住处,这点情报在李庸这里,还是知道的。 “华亭侯,您里面请!” 门房十分客气十分热情,李庸被小厮引着往里面走,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门口,李庸不由微微一愣,这是什么地方?过了这道门那不就是后宅吗?即便是王玖儿这个大小姐要见他,即便王玖儿如情报中所说再巾帼不让须眉,也不应该在后宅见他,应该在前厅见他,这,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李庸不由泛起了嘀咕,李庸突然有些后悔,将火枪留在了马车上了,有枪在手,天下我有啊,李庸的脚步戛然而止,微微皱眉问道。 “这是去后宅的门吧?你确定是你们小姐要见我?在后宅见我?” 小厮连忙陪笑回答道。 “是真的,小的怎么敢撒谎?是如画姐姐亲自吩咐的,那还能有假?” 如画是王玖儿的贴身侍女,这李庸知道也认识,因为王玖儿到李家庄学习都带着她,难道真是王玖儿请他去后宅?就在李庸迟疑的时候,门开了,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端庄干练的如画。 “奴婢见过侯爷,真的是我们小姐有请,奴婢奉小姐之命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如画微微福身。 “你们小姐为什么要见我?” 李庸疑惑问道。 如画娇笑回答道。 “瞧侯爷问的,当然是因为白叠花啊!侯爷不是重金悬赏白叠花吗?”。 李庸问道。 “白叠花在哪里?” “白叠花稀少,所以我们小姐种在了闺房的小院里。” 如画很平淡的回道,李庸听了有些傻眼,他万万没想到王玖儿竟然将白叠花种在了她的闺房的小院里,他一个已婚大男人跑去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小姐的闺房,这像话吗?很快李庸就坚定了信心,他这是为国为民啊!为了天下寒士俱欢颜,他也只能抛却俗见,一探王家大小姐的香闺了,古有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今有李庸舍身探香闺,倒也算史书上的一段佳话了,李庸点头说道。 “也罢,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为了白叠花,今天我就失礼了,烦请姑娘带路吧!” 如画有些忍俊不禁,因为她觉得李庸还真是挺能扯的,竟然连为了天下苍生的理由都扯了出来。 “侯爷,请随奴婢来!” 如画笑着说完,袅袅走在前面为李庸带路,李庸跟着如画迈进了二门,走进了后宅,虽然他努力保持目不斜视,但是还是被这座庄园的奢华雅致所震惊,不亏五姓七望之一的太原王家,不过,李庸一路跟着如画走,却连个丫鬟都没有遇到,只遇到了个洒扫庭院的婆子,显然王玖儿已经提前发了话,后宅里的人都特意避开了这条路径,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李庸却分明感受到许多好奇探究的目光投注在了他的身上,名满长安的华亭侯,谁不好奇呢? “侯爷,前面就是小姐的闺房所在的院落。” 如画笑道,李庸抬眼就看到了一座别致的小楼,掩在青山绿树之间,纵是秋天也有鲜花绚烂似锦。 “好美的地方!” 李庸赞叹道。 “侯爷,您请!” 李庸点点头迈进了小院,说是小院,其实并不小,有假山绿水有奇花异草,但是李庸的目光却迅速掠过了那些秀丽的美景,落在院子一角。那里有如雪般白绒绒的花朵在迎风摇曳,煞是美丽,是白叠花,好多白叠花,李庸见了不由心中大为惊喜,满长安的百姓恨不得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的白叠花,竟然在王胜男的小院里有这么多,他粗略看去绝对不下二十棵,惊喜,太惊喜了,他一眼望去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这关系到的可是大唐百姓在寒冬里不再受冻,李庸很欣慰,王玖儿窈窕有致的身影出现在了小院里,看到李庸凝望着那白叠花的目光,顿时就明白了,李庸对白叠花真的很看重,而且,她也确定了也绝非是因为长乐公主喜欢所以李庸才重金悬赏,不然李庸不会如此凝望,看到这些白叠花,李庸心里十分惊喜,但是很快也就平静了下来,因为白叠花对于李庸来说是多多益善,这些白叠花也远远不够,平静下来的李庸立即想到了一个问题,这足有二十几棵白叠花啊,一棵白叠花一万贯,这二十几棵就是二十几万贯啊,二十几万贯啊,虽然对李庸来说不是小数目,可是最近被李二夫妇坑了,搞什么国有企业修路,还是朝廷只给部分钱,剩下的让他套,妥妥的空手套白狼,一下搞的李庸心态不好了,现在一想到钱他就很不爽。原本李庸觉得整个长安没多少白叠花,甚至一棵白叠花都没有了,所以才将悬赏提到了一万贯,想做出千金买马的姿态,却怎么也没想到,王玖儿的小院里竟然有二十几棵白叠花,他现在真的很想跑到皇宫里去问问李二,这二十多万贯到底报不报销啊?他好像记得,当初郑丽婉可没少坑太原王家的钱,这下来还利息来的?当然李庸只是微微郁闷了一下就释怀了,不就是二十几万贯嘛,对于李庸来说也不算什么,正所谓千金散尽还复来,银钱嘛,不就是个数字,李庸转头看向亭亭玉立的王玖儿,笑道。 “没想到呀没想到,所有长安的百姓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的白叠花,你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偶然得了一包白叠花的种子,听说传自西域,中原罕见,心里好奇这白叠花到底什么样,就随手洒在了院子一角,就长出了这二十二棵白叠花。” 王玖儿笑道。 李庸笑道。 “那我还真是够幸运的。” “不进来喝杯茶吗?” 王玖儿笑着邀请道。 “不太方便吧?” 李庸迟疑说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都已经走进来了。” 王玖儿说完袅袅向小楼走去,李庸一听觉得好像也对,而且那杯茶可是值二十二万贯啊,二十二万贯一杯的茶,不喝岂不是可惜了?李庸跟着走进了小楼,其实一楼只是会客厅,确切的说二楼才是王玖儿的闺房,所以一楼其实就是一个雅致的会客厅罢了,当然也和一般的会客厅不同,还是有些闺中少女的风情,李庸刚刚坐定,如画就奉上了香茗,茶是李庸茶庄的茶叶,算是上等的茶叶,当然比起李庸自己珍藏的明前龙井还是差一些。 “听说你发了悬赏,一棵白叠花一千贯,我正想告诉你我这里白叠花,没想到你竟然将悬赏提到了一万贯,可见你是真的很想要白叠花。” 王玖儿灿然笑道,李庸放下手里的香茗,正色说道。 “王小姐放心,悬赏是一万贯一棵,我自然会信守诺言,总共二十二万贯,我会一文不少的送来。” 旁边的如画等丫鬟听了也不禁屏住了呼吸,在心中感慨,华亭侯果真是大手笔啊,二十二万贯啊,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就答应了,甚至连还价都不带还价啊,土豪,求包养,王玖儿听了也有些诧异,没想到李庸竟然如此豪气,如此痛快。 “那一包白叠花的种子其实根本就不值什么。” 王玖儿笑道,李庸听了心中有些诧异,王玖儿不应该说白叠花如何如何稀有吗?怎么反倒是说那一包白叠花种子不值什么? “所以,这些白叠花就送你了。” 王玖儿轻声笑道,寂静,旁边的丫鬟们一个个吃惊的张大了小嘴,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样,小姐刚刚说什么?把这些白叠花都送给华亭侯?那可是整整二十二棵白叠花啊!一棵白叠花价值一万贯!二十二棵白叠花就是二十二万贯!那不是二十二贯,而是二十二万贯!二十二万贯放到哪里都是一笔巨款,小姐怎么能说送就送了?真是败家娘们啊!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交易 李庸听了也愣住了,他想过王玖儿会大方的免了零头,只收二十万贯,却没想到王玖儿直接开口将这二十二棵白叠花直接送给了他,平心而论,二十二棵白叠花不值什么,因为等白叠花在大唐广泛种植的时候,二十二棵白叠花或许都不值一文钱,然而此刻,李庸却已经承诺了,花二十二万贯重金买下这些白叠花,对王玖儿而言,这二十二棵白叠花就等同于二十二万贯,但是王玖儿却说要送给他,那等于拒绝了这二十二万贯啊,二十二万贯啊,即便是对于五姓七望的人来说,这也是一笔巨款,这里肯定有问题。 “这可是二十二万贯,你竟然舍得送我?” 李庸疑惑的问道,王玖儿捧着茶优雅的抿了一口,悠悠说道。 “我又不缺银钱花,我一个女儿家,一辈子还能花多少银钱?我要那么多银钱干什么?而且,这些白叠花,我确实没有花费什么,怎么?你不想要啊?” 不缺归不缺,但是谁又会嫌自己的银钱多呢?李庸听了并没有答应,反倒是沉默了下来,二十二万贯,如果这个是人情,这个人情就太大了,用什么来还?有一句话说的好,免费的有可能是最贵的,李庸摇头说道。 “我想买下来,二十二万贯一文都不会少。” 旁边的如画等丫鬟们都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想要白送,一个偏偏想花钱买,这叫什么事儿啊?那不是一包糖,一包点心,那是二十二万贯啊!整整二十二万贯啊!大哥大姐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推来推去的?王玖儿听了心里并不觉得如何高兴,脸上的笑意反而淡了,轻声问道。 “为什么?” 李庸索性放下茶,笑道。 “其实这二十二棵白叠花,可以说很珍贵,也可以说一文不值。” 王玖儿疑惑道。 “愿闻其详!” 李庸笑道。 “当白叠花多起来的时候,就不值钱了。” 王玖儿有些恍然。 “你是想千金买马!” 不得不说,王玖儿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孩,电光火石之间就想明白了李庸的意图,旁边的丫鬟一脸懵,不是说白叠花吗?怎么又牵扯到了马身上了?这跟买马又有什么关系?李庸笑道。 “是的,千金买马,所以,这二十二万棵白叠花我必须要买下来。” 王玖儿秀眉微挑,自言自语道。 “所以,你想要很多很多白叠花,白叠花多了,自然就不值钱了,所以白叠花本身并不值钱?” 李庸点头道。 “对,我想要大量的白叠花,我想要这白叠花开遍大唐的每一个郡县。” 王玖儿突然有些好笑,因为她觉得有些人又要被李庸坑了,当然,也不是李庸故意坑他们,是他们自己非要凑上来被坑,说他们傻嘛,又不是,只能说他们太贪心。 “你想要很多很多的白叠花?” 王玖儿似笑非笑的问道。 “对啊,很多很多,我所以我才想千金买马,这些白叠花我也没什么别的用处,只想留作种子,明年种在地里。” 李庸微微耸肩回答道,王玖儿简直想笑出声,长安城估计又很多人在研究参悟白叠花到底有什么秘密,想要知道李庸悬赏白叠花到底有什么用处,又怎么会想到李庸只想留作种子来年种到土里? “原来你想要很多很多的白叠花啊,我知道哪里有白叠花,遍地都是白叠花。” 王玖儿嘴角微微翘起,低头品茶,李庸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触电一般战栗,王玖儿竟然知道哪里遍地都是白叠花,那他还千金买马个屁啊!直接让西山营去弄种子啊!反正他们天天在西山里都快发霉了,只要有了大量的种子,用不三两年,棉花就能大规模传播开来了,大唐的百姓在寒冬的时候也不用靠麻布塞芦苇来御寒了,他的羊毛衫现在没办法推广,也只有在西山和华亭两个地方仅仅够用,因为羊毛需要太多了,那些草原上的人又不会大规模的畜牧养起来,其实他也不会,所以羊毛一直都很紧俏。 “哪里遍地都是白叠花?” 李庸一脸激动的问道。 “对哦,哪里来着?且容我想一想。” 王玖儿品着茶一脸慵懒的笑意。 “想起来了吗?是哪里遍地都是白叠花?” 李庸迫不及待的问道,王玖儿捧着茶,微微歪头问道。 “对了,刚才我说把那二十二棵白叠花送给你,你说要还是不要来着?” 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懂得变通,李庸连连点头说道。 “要,当然要,王小姐送的白叠花,我怎么可能不要?” 王玖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轻声说道。 “那二十二万贯?” 李庸哈哈笑道。 “咱们是什么关系?朋友谈钱未免太俗了,这样吧,只要你告诉我哪里遍地都是白叠花,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二十二万贯和李庸的一个许诺,孰轻孰重?毫无疑问,当然是李庸的许诺,这种许诺,李庸也轻易不会许下,但是此时此刻,为了棉花,为了大唐的百姓不再挨冻,他绝对许下了,对李庸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人情,值得李庸的一个许诺,答应一个要求?这一场无声的交易,王玖儿心中一动,似笑非笑道。 “哦?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望着王玖儿脸上的笑容,李庸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说道。 “当然不是什么要求都可以,不能有违国法,不能有违世俗道德,不能……” 还没等李庸找补完,王玖儿已经轻声道。 “高昌国。” 李庸的声音戛然而止,确认道。 “高昌国?” 王玖儿点头道。 “嗯,高昌国遍地是白叠花,怎么?你不知道高昌国吗?” “高昌国,我知道,我知道。” 李庸心中郁闷了,他的西山营先遣队和商队都在西域和大唐边缘做贸易,高昌国也去过很多次,怎么他们都没发现呢?不过他突然觉得,可能那些人一直说棉花,可是那边的人叫这玩意白叠花,能找到就见鬼了,加上他们又没见过棉花是什么样子,就算摆在他们面前,你不和他们说,他们都不知道这就要找的棉花,李庸心里长松了一口气,笑问道。 “好了,你可以说出你的要求了,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王玖儿捧着茶沉默了片刻,摇头说道。 “我暂时也没什么要求,以后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吧!”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你倒是提个要求啊!等到以后干什么?对他而言这就跟悬在心头的一根刺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扎一下。 “别啊,你好好想想啊,万一过后忘了呢?” 李庸怂恿说道,但是王玖儿不为所动,摇着头说道。 “可我现在也没什么想要的啊,你若是忘了,不认了,那就算了呗。” 若是忘了就算了?他李庸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当然不是,大丈夫立身于世,就该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当然,如果确实忘了,那就算了,实话,李庸的手上确实有很多财源滚滚的生意,比如烈酒,比如琉璃,比如炒茶,甚至曾经引起轰动的化妆品,甚至热气球的秘密等等,世家大族都对这些垂涎已久,王玖儿是太原王家的大姐,而且并非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中的姐,而是非常有能力,有着巾帼不让须眉之称,所以,李庸以为王玖儿会趁这个机会狠狠的从他身上咬一大口肥肉,李庸沉吟说道。 “我手里有不少秘方,我倒觉得有一个特别适合你,那就是香水,我可以教你怎么制作香水。” 旁边的如画等丫鬟全都惊呆了,香水?或许在市井之中香水没有琉璃、炒茶、烈酒那般大的名声,但是在富贵之家的夫人姐的圈子里,香水却大名鼎鼎,受到了狂热的追捧,尤其是入秋以来的桂花香水,可以千金难求,试问哪个夫人姐不爱香水?整个世间又有多少夫人姐梦想有一瓶香水?毫无疑问,香水是一个财源滚滚的生意,而且,香水的生意最适合女人来做,也不会如烈酒、琉璃一般充满铜臭味,所以如画她们十分惊喜,若是姐做起了香水的生意,那她们也都能用上香水,王玖儿听了也有那么一刻的心动,但最终却还是摇头说道。 “没兴趣,等什么时候我想好了再吧。” 李庸连忙劝道。 “别啊,香水多好啊,哪有女人不爱香水的?我教你制香水,那喜欢什么花就可以制什么花的香水,香水的生意绝对财源滚滚,而且特制的香水还是女人之间最好的礼物,你再考虑考虑。” 如画她们在一边一脸的认同,只差没点头表示赞同了,但是王玖儿微微摇头说道。 “我不喜欢香水!” 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你不喜欢香水?你莫非是想逗我玩?你不喜欢香水你身上这淡淡清雅的桂花香是怎么来的?你敢说是你的体香? “那好吧,等你什么时候有要求了就派人告诉我。” 李庸有些失望道,他总觉得这场交易等于埋了颗雷,不定什么时候就爆了。 “你想什么时候把白叠花挖走?不过,只能你自己来,不能让别的男人进我的院子。” 王玖儿淡淡的说道。 李庸笑道。 “不用挖走,我看这起码要过两天才能成熟,到时候你让人把花和种子给我送去就成。” “怎么算熟了?我可不知道,你们知道吗?” 王玖儿转头问丫鬟们,丫鬟们齐齐摇头,她们之前都没见过白叠花,哪里敢肯定白叠花熟没熟?这可不是普通的花,这是价值二十二万贯的白叠花啊!买个丫鬟也才几贯十几贯,就算是貌美的侍女也才几十上百贯,二十二万贯能买多少?李庸迟疑问道。 “那我过两天再来看看?” 没事往人家闺房跑,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王玖儿白了李庸一眼。 “不然呢?” 李庸起身道。 “我估计这两天也就好了,然后我再来看看。” 走出大门之后,李庸立即和他的警卫们吩咐道。 “传出消息去,悬赏取消,三之内,若是有人将白叠花送到李家庄,仍然按一万贯一棵收下,超出三天就不按这个价了。” 给出三天的缓冲期,就算突然停了悬赏也没人会什么,既然知道了哪里遍地种着棉花,也就不需要再作出千金买马的姿态了,王青云回来之后就懵了。 “什么?李庸来过?什么?还去了后院?一定是李庸知道了这里有白叠花,所以前来纠缠。” 一边着王青云一边走进了后宅,大步流星的向妹妹的闺房的方向走去,走进了院,王青云一眼就瞥见了墙角的那一片雪团似的白叠花。 “一二三四五……二十二,还好,一棵都不缺。” 王青云数完之后安心了不少,现在的长安城里,白叠花那才是了不得的宝贝。 “你们小姐呢?” 王青云问道。 “小姐在楼上呢!” 丫鬟福身答道。 “李庸来过府上?他知道这里有白叠花?” 王青云问道。 “是的,华亭侯来看过。” 丫鬟恭声回答道。 “来看过?什么?他到过这里?这里是小姐的闺房,真是岂有此理!” 王青云一脸的惊愕,这时候王玖儿出现在了楼的门口处,隔着帘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王青云干笑道。 “让他站在院子里看一眼倒也无妨。” “小姐还请华亭侯进了楼做客。” 如画看了一眼王玖儿,然后如实说道。 “没,没去二楼吧?” 王青云连忙问道,二楼才是王玖儿真正的闺房,他这个亲哥哥都没上去过。 “我就请他进来喝杯茶,我请他去二楼干什么?王青云,你在想什么?” 王玖儿哼道,他倒不是怀疑妹妹不矜持,他怀疑李庸是个花丛老手,单纯的妹妹会着了李庸的道,王青云安心了不少,连忙笑道。 “我当然是想怎么处置这些白叠花,如今李庸已经悬赏到了一万一棵,可见他对白叠花的渴望,让他亲眼见到也好,这下可拿捏到他了。” 着着王青云禁不住志得意满的笑了,当初他也是被李庸和郑丽婉坑了不少钱,如今终于能扬眉吐气了,现在是想怎么拿捏李庸就怎么拿捏李庸,一定要让李庸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白叠花一定隐藏着大秘密,我们不知道的大秘密,当然,要卖给他也不是不行,他开出了一万贯一棵的价,咱们再给他翻一番,两万贯一棵,当然喽,咱们也不都卖,就卖给他十棵,总共二十万贯,再问出白叠花的用处,到时候咱们手里还有十二棵白叠花,哈哈……” 王青云越想越是激动,看在李庸好歹也教过他们不少学问,就卖给他十棵,顺便套出白叠花的大秘密,王青云觉得自己这次算盘打的很好,稳赢! 第三百一十六章 那是我的 王玖儿只是静静的听着,旁边的丫鬟们则神色有些古怪,只有王青云还沉浸在激动的畅想中。 “妹妹,你觉得你哥哥我的盘算如何?” 王青云笑着问道。 王玖儿点头说道。 “嗯,挺好的,只是我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来听听。” 王青云笑着问道,他觉得自己这次要是搞定了李庸,那一定会受到家里的表扬,等于为他以后的族长之路铺平了康庄大道,王玖儿笑着问道。 “我只是有些不解,你哪来的白叠花啊?” 王青云愣了愣,指着院子角落的那一片白叠花道。 “那不是白叠花吗?” “那是我的白叠花,我已经送给了李庸。” 王玖儿平静的说道,王青云一下子就惊呆了,然后直接跳了起来,什么翩翩公子什么温润如玉全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什么?送给他了?那可是二十二棵白叠花啊!二十二万贯啊!你就送给了他?王玖儿!你是不是傻了?你是被他灌了迷魂汤了还是怎么滴?这到底算什么回事?是嫁妆还是怎么着?那他聘礼呢?” 王青云大声嚷嚷道。 “王青云!” 王玖儿听完一声娇喝道。 “不是,妹妹,你怎么想的?你怎么会将白叠花白白送给他呢?” 王青云有些抓狂问道。 “那一包白叠花种子是我偶然得到的,本来就不值什么。” 王玖儿说完就转身往回走去,王青云连忙跟了上来。 “那一包白叠花的种子当初是不值什么,但是现在这些白叠花值钱了呀,而且值二十二万贯呢!不,它们的价值远不止二十二万贯,也许这些白叠花的价值是二百万贯,二百万贯啊!” 王玖儿白了一眼王青云,哼道。 “你想多了,其实白叠花根本就不值什么。” 王青云不可置信问道。 “不可能,李庸悬赏一万贯一棵,怎么可能不值什么?哎呀,我的傻妹妹,你被他骗了!” “是千金买马,他想要很多很多白叠花,所以白叠花本身并不值什么,你能明白吗?” 王玖儿解释的很详细,她生怕自己的傻哥哥听不明白,王青云听了不由愣住了,千金买马?李庸开出这么大的悬赏其实是在千金买马?是为了更多的白叠花?这倒是说的通,但是王青云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李庸这家伙狡猾的很,不可全信。 “他要这么多白叠花干什么?他会不会是怕咱们不将所有的白叠花卖给他,所以才故意这么的?李庸这家伙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王青云认真的说道,他和其他世家一样,是被李庸给坑怕了,一不小心就着了李庸的道,所以他认为决不能再重蹈覆辙。 “哪有什么诡计?我一开始就将所有的白叠花都送给他,他是想做出千金买马的姿态,想要更多的白叠花,所以这二十二万贯一文钱都不能少。” 王玖儿解释道,王青云感觉自己有点晕,必须得先捋一捋,王玖儿坚持要将白叠花都送给李庸,而李庸坚持要花二十二万买下,一文都不能少?所以,李庸真的是为了千金买马?王青云沉吟说道。 “既然如此,就全卖给他吧,二十二万贯就是二十万贯吧!” 王玖儿却问道。 “你就不想想人家教了你那么多学问?只是李庸教的世界地理就价值连城吧?” 王青云一时语塞,不过他也很想问问王玖儿,你确定你将这些白叠花白送给李庸是因为学问? “学问归学问,生意归生意,这是两码事,你想想当初他坑咱们坑的多狠啊!当然了,现在他确实教了咱们不少学问,那就凑个整数,二十万贯,这总行了吧?” 王青云很无耻的说道。 “我的白叠花,我做主,我送给他就送给他。” 看到自己的傻哥哥这么无耻,王玖儿娇哼说道。 “不是,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跟家里交代?再说了,你这不是为难李庸吗?他是想千金买马,你这生生打乱了他的计划,就算是为了李庸着想,咱们也应该收下这二十万贯啊!” 王青云不甘心就这样,他苦口婆心劝道。 “所以,我直接告诉了他哪里遍地都是白叠花。” 王玖儿微微笑道,王青云听了都懵了。 “你知道哪里盛产白叠花?” 他只知道王玖儿的院里有白叠花,还真不知道王玖儿竟然知道哪里盛产白叠花,王玖儿一脸得意的点头,王青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滴血了,这个地名起码还能值二十万贯,怎么就这么白白的告诉了李庸? “哎呦,你怎么就这么直接告诉了李庸?你为什么不跟我啊!” 王青云毫无形象的拍着大腿,脸都绿了,当初他也是被李庸和郑丽婉联手坑的很惨的受害者,简直断绝了他未来竞争族长的路,后来他入了李家庄求学,这才又在族中被渐渐重视了起来,如果这次他能借助这二十二棵白叠花狠狠证明一下自己,那他在族中的地位必然扶摇直上,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这几他那个激动啊,一边严厉的封锁了消息,一边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各种筹谋,想要利益最大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一声不响的就把胳膊肘拐到了外面,但是,这二十二棵白叠花确实算是妹妹自己的,王青云仰长叹。 “所以李庸就这么白白得了这些白叠花还有白叠花产地的消息?李庸,你太无耻了!” 王玖儿白了他一眼,哼道。 “你才无耻呢!李庸,可是答应了我一个要求。” 答应了一个要求?原本沮丧、悔恨的王青云顿时又变得激动起来。 “什么?李庸许诺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王玖儿微微点头说道。 “嗯,他是这么说的。” 王青云的脸色迅速由绿变红,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激动说道。 “妹妹,你真不愧是我的妹妹,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这个欲擒故纵之计太漂亮了。” 他也不傻,李庸的一个许诺可比区区二十万贯要贵重多了,对于家族来,得到了李庸的一个许诺,可比得到了二十万贯更重要,简直是峰回路转啊!激动,简直太令人激动了,这一刻,他真想抱着妹妹亲两口,当然为了不被打断胳膊,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激动。 “哇哈哈哈,不得不说,李庸还是很讲究的嘛,不过还是妹妹你厉害,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哈哈哈……” 王青云激动的大笑起来,提要求?提什么要求?李庸最让人垂涎的就是那些产业了。 “一线天美酒、琉璃、炒茶,化妆品、每一项都财源滚滚,名满天下,哎呀,这该选择哪一个秘方好呢?哎呀,真是让人头疼啊!” 王青云一脸潮红的背着手踱步,到底该选什么好呢?真是太纠结了!王青云完全陷入了幸福的烦恼之中,王玖儿看着王青云时不时傻笑两下,时不时又皱起眉头,一脸的纠结,她十分无语,怎么感觉李庸不是给的她许诺,而是给的王青云许诺?王青云纠结了半天,终于想起了旁边的王玖儿,转头问道。 “妹妹,你说我们选什么好呢?烈酒和琉璃虽然备受追捧但是运输却十分麻烦,相对来说炒茶不但备受追捧,而且还是容易运输,是最容易行销天下的产业,不过,你说李庸会不会不舍得这几个产业?对了,还有琉璃镜,当初琉璃镜的面世不知道惊艳了多少人,不知为何,李庸却没有再制琉璃镜,倘若能得到这个秘方倒也不错,这个秘方和李庸的产业也没有冲突,别的秘方他或许不舍得,但是这个秘方他应该舍得吧?妹妹,李庸有没有透露割爱那个秘方的意思?” 听着王青云啰里啰嗦自问自答自以为是的分析,王玖儿只想快点将他打发走,于是淡淡说道。 “香水。” 王青云一拍额头恍然道。 “对啊,我还把香水的秘方给忘了,原来李庸想割爱的香水的秘方啊?香水备受贵妇小姐的追捧,倒也算是财源滚滚,只是终究是女人的生意……” 王玖儿柳眉微挑,问道。 “女人的生意怎么了?” 王青云尴尬的干笑道。 “女人的生意挺好啊,香水的秘方和妹妹倒是十分的相配。” 王玖儿白了他一眼,悠悠说道。 “我,没兴趣!” 对于家族来说,香水的秘方不如别的秘方更有诱惑力,但是对王玖儿来说,香水的秘方更适合她,而且,王青云觉得李庸的这个提议简直是投其所好,十分的阴险,却没想到,王玖儿竟然对香水的秘方不感兴趣。 “那妹妹你对什么秘方感兴趣?哥哥一定帮你争取到手。” 王青云连忙问道。 “我,对所有的秘方都没兴趣!” 王玖儿说完转身款款向楼上走去,王青云听了不由愣了愣。 “都不感兴趣?那妹妹提了什么要求?” “我没提什么要求,等什么时候想出什么要求来的时候再说吧!” 王玖儿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望着王玖儿袅袅上楼去的背影,王青云已经凌乱了,这还用想吗?烈酒的秘方、炒茶的秘方、琉璃的秘方、香水的秘方、琉璃镜的秘方……李庸的脑子里肯定还有别的稀奇古怪的秘方,随便要求一个都财源滚滚,这还需要想吗?王青云走出小楼的时候已经平复了下来,他这个当兄长的拿妹妹没办法,这不要紧,不是还有老爷子吗?王青云快步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写了封信交给了护卫。 “紧急事,快马加鞭连夜送到老爷的手里。” 叮嘱完之后,王青云不禁笑了,李庸想挖走这二十二棵白叠花可没那么容易,不止长安的百姓被震动了,就连四方馆的使节们也被震惊了。不少使节都嗟叹不已,可惜没有白叠花的消息,不然的话,或许也能像高句丽副使那样攀上华亭侯这棵大树,其实高句丽的正使高正一样十分郁闷,如果他们高句丽能有白叠花的话,那渊盖苏文和李庸的关系就彻底稳固了,吐蕃使节的院子中,真珠公主托着下巴赞叹道。 “这位华亭侯还真是多情之人,为讨自己妻子欢心,竟然重金悬赏白叠花,真是太浪漫了!” 禄东赞摇头说道。 “我倒觉得传言有误,李庸未必是为了长乐公主而重金悬赏白叠花,据我所知,李庸已经从河间郡王府得到了五棵白叠花,就算长乐公主很喜欢白叠花,也无需花如此重金悬赏,我猜,很可能是李庸发现了白叠花的大秘密,可惜啊,我手里没有白叠花,不然的话,一定能参悟出白叠花的秘密。”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白了禄东赞一眼,好好的一段浪漫的故事,偏偏被这老头整成了阴谋。 “公主,皇后娘娘过几天就会在宫里召见你,我说的那些公主一定要记住。” 禄东赞把话题一转说道。 “我知道,通过皇后娘娘结交长乐公主,这样才能去李家庄飞天,大论就放心吧,既然来了长安,我一定要飞天,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真珠公主平淡的回答道,初来长安她就看到了热气球从长安城的上空缓缓飘过,至今她心里都震撼不已,乘坐热气球飞天已经成为了她迫不及待想要实现的梦想,大多数百姓听到悬赏取消的消息也只是议论两句罢了,毕竟他们觉得长安根本就不可能找到白叠花,但是长安城的某个小院里,一群人正盯着黑眼圈围着几棵白叠花参悟着呢,突然听到管事匆匆前来禀报。 “老爷,老爷,李家庄传出了消息,白叠花的悬赏取消了,若三天之内送去仍然按照一万一棵的价格收下,三天之后就不再按照一万一棵的价格收了。” 众人听了不由懵了,李庸到底在搞什么?怎么突然就把悬赏取消了?是因为李庸搞错了吗?所以他们围着白叠花废寝忘食的参悟了这好几天,其实是被耍了? “老爷子,咱们现在怎么办?是把这几株白叠花送给李庸吗?” “明显李庸已经不需要白叠花了,现在送去也没什么人情。” “那,要不卖给李庸去?” “早不卖,晚不卖,现在卖,咱们家差三万贯吗?白白让人笑话,且留着看看吧,老夫总觉得有古怪。”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为国为民好郎君 李庸哼着小曲回到了西山别院,长乐公主惊讶的笑道。 “郎君心情这么好啊?莫非又寻到了白叠花?” “知我者,娘子也!太原王家的大小姐竟然种了二十二棵白叠花。” 李庸开心的笑道,二十二棵白叠花?整个新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璎珞、翠墨等人都呆滞了,二十二棵白叠花那不就是二十二万贯吗?也就是说要给太原王家二十二万贯?璎珞和翠墨等侍女丫鬟突然感到心疼到窒息,因为她们早就打从心里觉得自己就是李庸的人了,虽然可能也只是个侍妾,别说璎珞和翠墨等人了,就连身为大唐最尊贵的公主的长乐都感到十分心疼,二十二万贯啊,即便对皇宫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就买了二十二棵白叠花?但是看到李庸一脸高兴的样子,李丽质实在说不出别的话来,笑道。 “是吗?那挺好的。太原王家的大小姐,那不就是王玖儿吗?” 虽然这样说,但是李丽质却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学会打理李庸的那些产业,虽然这里有武曌在,但是她作为主母正妻,这些事情还是要自己会才行,一想到二十二万贯,她早日将这二十二万贯弥补回来,其实也不能怪她,因为李庸的产业一直都是郑丽婉和武曌在打理,李丽质从来没管过李庸这么大的家业,不知道,这些钱对李庸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也是很正常的。 “对,就是王玖儿,原本我是打算花二十二万贯买下来,但是她说当初偶然得的白叠花种子,也不值什么,非要送给我。” 李庸笑着回答道,璎珞和翠墨等人听了心里简直大松了一口气,那也就是说不用花二十二万贯了?就是嘛,那白叠花哪里值几十万贯?在她们看来根本就是不知道哪里的野花野草,王家大小姐倒还挺有良心的,二十二万贯不要,却白送?李丽质听了不由凤眉微挑,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笑道。 “那怎么行?郎君可是千金买马呢,若是白送了,那岂不是就起不到千金买马的作用了?” 李庸也笑道。 “不用千金买马了,王小姐竟然知道哪里盛产白叠花,所以我已经取消了悬赏,这个人情欠的大了。” 这个人情欠的确实大了,李丽质若有所指的笑着问道。 “这王小姐还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奇女子,郎君想如何还她的人情呢?” “我给了她一个许诺,无论她要想要什么我都答应,我以为她会要我手上的秘方,不过她说没想好,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说。” 李庸解释道,每一个秘方都价值连城,这还需要想很久吗?更让李丽质心里疑惑的是,白叠花到底有什么用?值得一个秘方吗?虽然给了太原王家一个秘方并不代表自己就不能继续做那个产业了,但是损失仍然不止几十万贯,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郎君,白叠花到底有什么用处?值得一个秘方去换吗?” 李庸笑着回答道。 “值!至少能换一个郡公的爵位。” 能换一个郡公的爵位?朝中的郡公那是少之又少,那些郡公哪个不是沙场浴血拼杀得来的?即便是李庸也上过战场立过战功,还立过很多大功,到现在也就是个县侯,县侯上面还有县公再到郡公,可想而知这个得多大的功劳,翠墨、璎珞听了大眼睛也顿时都亮了起来,府里差钱吗?当然不差,拿一个秘方换一个郡公值吗?太值了,爵位可不是用钱能买到的,不止她们这么觉得,李丽质也觉得值,她更加好奇了,这白叠花到底有什么用处竟然能值一个郡公的爵位? “郎君,到底有什么用处吗?” 老祖宗拉着李庸的手臂撒娇着问道,李庸直接将她抱在了腿上,笑着解释道。 “白叠花,我又叫它棉花,是保暖用的。” 李丽质疑惑问道。 “保暖用的?我们不是有羊毛衫了吗?” 李庸点头回答道。 “对,没错,我们的确有羊毛衫,但是羊毛的产量就在那,现在也就只能够西山和华亭两个地方用,但是棉花的保暖效果比羊毛衫更好,现在咱们大唐一般人家保暖还都是往麻木里面塞芦苇,又硬又不保暖,每年寒冬不知道有多少人得风寒而死,棉花就一样了,它很柔软,而且十分保暖,不下于皮衣,塞到被子里,塞到衣裳里,既柔软又暖和,而且随便一块地就能种,不像毛衣那样限制很高,到时候只要推行天下,百姓就再也畏惧寒冬了。” 虽然李丽质生长于深宫之中,但是也知道,每年寒冬都会有不知道多少人受冻而死,她在西山和华亭县都待过,知道如果没有李庸捣鼓出来的羊毛衫,这两个地方也会和大唐其他地方一样,如果棉花真的那么保暖的话,那等于活人无数,这是大功德,也是大功绩,这样的功绩,确实当得一个郡公的爵位,更让长乐公主心潮澎湃的是李庸的心胸,豪掷几十万贯为的什么?为了天下苍生!就像当初李庸将打赌的几十万贯拿出来修路一样,这样的心胸普天之下有几人能有?真是我的为国为民好郎君,此刻李丽质也不觉得心疼了,相反她十分支持李庸这样做,心中激动的她在李庸的脸上亲了一口。 “郎君说的没错,这确实值一个郡公的爵位。”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就算不为爵位,这事也得做。” 李庸笑道。 “嗯嗯,这可是大善事,大功德呢!咱们家也不差那几十万贯,也不差那一个秘方。” 李丽质此时十分的支持的说道,李庸却干咳的说道。 “当然,能提一下爵位也好,咱们以后的宝宝也能继承好一点,加上我们以后又不止一个宝宝,肯定会要多生几个宝宝的,所以呢,爵位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李丽质听了先是霞飞双颊,随即一脸坚定的点头。 “郎君说的对,这个必须要争取。” 听到爵位继承的事,她这个传统思想占满大脑,现在在李丽质的心里就是理直气壮的要,有功绩在呢,凭什么不给?但是,前提是多生几个宝宝,想到这里李丽质心里不免有些燥热,郎君是话中有话吗?这是催着她怀孕生宝宝吗?之前不是这样的啊,在华亭县的时候,她带领着其她姐妹这样逼他都不就范,现在圆房之后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怀上了呢,她和李庸圆房以来,郎君和她可是一直都很努力呢,而且她按着郎君的要求变着花样儿的……李庸转头看向翠墨笑道。 “翠墨,等我把棉花都采集了之后,你把棉花缝进布里做一个袄,做的宽大些,布料一定要用最普通的。” 翠墨疑惑问道。 “啊?用普通的布料?咱们府上普通的布料都是给做工的人穿的。” 李庸摇头说道。 “不,我的意思并不是府里普通的布料,而是外面百姓穿的最普通的布料,只有这样才更有说服力,也不必计较样式针线,差不多做起来就行。” 李丽质听了笑道。 “郎君是想做出来给父皇看看?” “当然,亲自试过才有说服力。” 李庸点点头笑着说道,翠墨一听都傻了,原来是要献给皇帝啊,怎么能不计较针线样式?在李庸离开之后,翠墨一脸思索的想着该怎么缝制棉袄,李丽质倚在刚才李庸坐的软榻上,问道。 “你们说,那位王家的大小姐为什么不收下那二十二万贯?” 璎珞愣了一下回答道。 “公主,听侯爷的意思,白叠花随便找块地就能种活,在白叠花的原产地肯定是不值钱的东西,那位王小姐肯定知道,她不收那二十二万贯也是正常的。” 翠墨也笑着说道。 “是啊,那位王小姐本身就出身世家大族,肯定也不缺银钱,而且她经常来咱们李家庄听公爷讲学呢!” 王玖儿其实和李庸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但是经常来李家庄听课,这才是让她在意的地方,她扪心而问,现在哪个闺中小姐会不喜欢李庸呢?而王玖儿却将这些白叠花送给了李庸,这不禁让她觉得有些耐人寻味。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那可是二十二万贯啊,不是二十二贯,平心而论,如果是你们的话,手上有珍稀的物件能卖二十二万贯,你们会白送给别人吗?哪怕你知道这个物件其实不值钱。” 李丽质问道,翠墨和璎珞也一时沉默了,李丽质接着笑着说道。 “那咱们换个问题,若是你们俩手上有一幅价值千贯的字画,李崇义十分喜欢,你们会送给李崇义吗?” 送给李崇义?干嘛要送给李崇义?翠墨和璎珞齐齐摇头回答道。 “当然不会,为什么要送给李崇义?” 李丽质笑着问道。 “那如果郎君也特别喜欢呢,你们会送给郎君吗?” 翠墨和璎珞听了齐齐点头回答道。 “那当然咯!” 她们连人都是李庸的,更不用说东西喽,李丽质笑道。 “对你们来说有何区别呢?” 侯爷和李崇义有何区别?侯爷比李崇义更英俊潇洒,更有文采,武艺更高……侯爷比李崇义强太多太多了,但是她们俩却明白了公主的意思,归根到底是因为她们和李庸的关系,璎珞和翠墨顿时来了精神,这可不止和公主有关系,和她们也有关系呢,璎珞小声说道。 “公主是怀疑王小姐和公爷……” 李丽质摇头说道。 “我只是觉得她很可能喜欢郎君,所以才想将那些白叠花都送给郎君。” 璎珞和翠墨听了也不由觉得公主说的很有道理,毕竟,这世上哪个怀春少女会不喜欢李庸呢? “可是,我看侯爷未必有那个心思。” 翠墨想了一下沉吟说道,李丽质轻声说道。 “那倒也是,只是她这次的举动让郎君很念她的情,不知道郎君会不会很感动。” 璎珞和翠墨听了也不由点头,二十二万贯啊,好大的手笔啊,侯爷若是不念情才怪呢。 “所以啊,我倒是希望她能收下这二十二万贯。” 李丽质轻声的说道,那可是二十二万贯啊!虽然知道了白叠花能值一个郡公的爵位,但是翠墨和璎珞还是感到心疼,璎珞目光一转,低声说道。 “公主又何必担忧呢?就算那位大小姐真的倾心侯爷又如何呢?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侯爷,还省下了那几十万贯,这不是好事吗?” 翠墨听了禁不住微微点头,璎珞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哎!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反正侯爷又吃不了亏,李丽质听了也不由微微一怔,一时竟然也没法反驳,好像,还真的跟璎珞说的一样,不,不对,还是哪里有点不对,李丽质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说道。 “不对,王玖儿和其她姐妹们不一样,王玖儿是太原王家的嫡出大小姐,身份远非我的那些姐妹们能比,她们可以为妾,但是太原王家的大小姐绝不可能为妾。” 换言之,郑丽婉她们从身份地位上讲根本对她没有威胁,也配不上李庸正妻的位置,加上她和郑丽婉她们相处时间久了,大家都知根知底,所以心里不会有什么,而王玖儿就不一样,她那个世家门阀的标签就是一个危险信号,翠墨和璎珞听了顿时也明白了,璎珞娇笑道。 “就算王家大小姐身份不俗,可是公主可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呢!其她夫人也是如此,那不是王家大小姐能比的,而且公主和其她夫人和侯爷伉俪情深如胶似漆,侯爷迷恋的很呢,哪会有别的心思?” 李丽质听了也笑了,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如今她坐拥天时地利人和,难道还怕一个外人威胁到自己? “那会儿公爷说多生几个宝宝好承袭爵位,你们觉得公爷是不是在催我生孩子?” 李丽质一边说着一边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肚子。 “这些天公爷和公主如胶似漆,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呢,说不定,公主已经有了呢!” 璎珞霞飞双颊,这几天她是真的看在眼里,不止看在眼里,还在一边贴身服侍着呢,不只是她霞飞双颊,就连一边翠墨同样霞飞双颊,她也和璎珞一起贴身侍奉了,相比还是处子的俩人,贴身侍奉的时候受到的冲击更大,李庸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引起了李丽质那么大的联想,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棉花上,高昌国盛产棉花,怎么才能尽快的获得足够多的种子呢?立马派一个商队去高昌国去收购?关键是现在西域商队远赴西域可没有那么容易,虽然西山营先遣队近些年威名渐起,但还无法对西域施加足够的影响力,所以远赴西域行商,一直都是那几支熟悉路途,还有门路的商队在跑,思来想去,李庸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事儿还用的着他头疼了?可以李庸李二还有一众大唐臣子们不就行了?让李二派遣使者和高昌国交涉去吧,他只负责提供情报就可以了,想到这里李庸轻松了不少,唯一关心的就是棉花到底什么时候成熟。 “应该是熟了,摘了吧!” 李庸笑着吩咐道,璎珞、翠墨俩人拿着篮子亲自上手摘白叠花,甚至没敢让其他丫鬟上手,因为白叠花实在太贵重了,李丽质好奇的看着篮子里的白叠花问道。 “郎君,然后呢?” “等我去把王家的白叠花收了来,然后就弹棉花。” 李庸笑吟吟回答道。 “弹棉花?” 李丽质是一脸的疑惑。 第三百一十八章 弹棉花 弹棉花,是让去籽之后的棉花更加松软,适合使用,一时间李庸回忆汹涌,他小的时候在农村长大,见过弹棉花的场景。 “弹棉花喽,弹棉花喽……” 哼着歌的李庸直奔王家大院,自从上次李庸来过之后,后悔没有见到李庸的王青云就再也没出去过,以防李庸再次突然登门,同时他也终于等到了老爷子的回信,手里拿着回信,王青云迫不及待的就走进了王玖儿的小院。 “妹妹,妹妹,嘿嘿,老爷子回信了!” 王青云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回信?” 王玖儿挑眉问道。 “这等大事族中早就知道了,无论如何都应该请示一下老爷子,妹妹,你说对不对?” 王青云好像奸计得逞的笑道。 “老爷子怎么说?” 王玖儿淡淡的问道。 “还能怎么说?你猜老爷子会让你提什么要求?我猜是炒茶的秘方,思来想去还是苏茶运输方便,能做的更大,大到能行销整个世界。” 王青云略有些自得道。 “信,不是还没打开吗?先拆开信看看再说。” 王玖儿淡淡说道,信,他确实还没来得及打开,不过王青云却觉得胜券在握,这信打不打开还重要吗?他这个妹妹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那就打开看看。” 王青云十分自信的笑着撕开了回信,然后将信抽了出来,啪的一下,王青云十分潇洒的将信甩了开来,然后放在了眼前,看着信里面的内容后,他的笑容逐渐凝固。 “什么?我不得干涉?让玖儿自行处理?” 王青云失声叫道,王玖儿听了不由笑了起来,王青云则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这是老爷子回的信吗?” 王青云不可置信的问道,王胜男却淡淡的笑道。 “是不是老爷子的字迹难道你还分辨不出来?” 王青云仔细的瞅了一遍,发现确实是老爷子的字迹无疑。 “老爷子一定是喝多了回的信!一定是,我得再给老爷子写封信去问问!” 王青云不甘心的说道。 “写信的时候老爷子有没有喝醉,难道从字上还看不出来?” 王玖儿笑着问道,当然能看的出来,王青云还是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 “我都告诉你了,白叠花根本就不值什么。” 王玖儿娇哼说道。 “或许以后白叠花不值什么,但是现在白叠花值二十二万贯,值一个秘方。” 王青云分辩的说道。 “懒得跟你说了。” 王玖儿慵懒的起身,就准备上楼去,这时候丫鬟走进来禀报。 “小姐,华亭侯到了。” 王玖儿还没说什么呢,王青云先跳了起来。 “什么?李庸来了?我去瞧瞧去!” 说罢,王青云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如画,你跟着去看看,如果他胡闹的话,你直接请李庸来这里吧!” 王玖儿转头吩咐道,如画福身答应了,连忙追着迈着小碎步追着王青云去了,李庸并没有在大门处等待着,而是正被引着前往客厅,迎面就看到王青云大步流星的走来。 “华亭侯!” 王青云微微拱手见礼,见到王青云,李庸笑道。 “青云啊,最近有没有在家里复习啊?考试连你妹妹都考不过,像话吗?你得努力了,等到年末的时候,我会往你们的家里寄你们一年学习的考评,一定要努力学习啊!” 虽然收到了老爷子的回信,但是王青云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原本他是想和李庸好好掰扯掰扯的,然而,现在王青云已经彻底蔫了,考试考不过妹妹,这确实挺丢人的,最让他蒙圈的是,李庸年末的时候还要往家里寄一年的考评?瞬间,王青云就有些头皮发麻,这存心是不让人好好过年了是不是?李庸,你们怎么能想出这么阴狠的主意?这要是李庸在考评里添油加醋的说几句,过年回去还不得老爷子抽死? “我会努力的!” 王青云连忙说道,说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今天不是要和李庸好好掰扯掰扯吗?这还没掰扯呢,怎么就先弱了势头,就跟小时候在学堂里犯了错一样,这还掰扯什么啊? “你妹妹呢?” 李庸问道。 “在闺房里!” 王青云老实的答道,就在王青云准备鼓起勇气掰扯掰扯的时候,李庸开口了。 “你能不能劝劝你妹妹,我觉得香水这个秘方挺适合你妹妹的,我把这秘方送给你妹妹,也好还了这个大人情。” 王青云很惊讶,他没想到李庸竟然主动想把秘方给王玖儿,他还以为李庸是想赖掉呢,但是,你当我没劝吗?根本劝不动啊!王青云很无奈,一个想给秘方,一个偏偏推脱不要秘方,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王青云沉吟道。 “也许我妹妹不喜欢香水呢。” 李庸惊讶的说道。 “不喜欢香水?难道你妹妹喜欢烈酒?还是喜欢炒茶?又或者琉璃?” 其实这些王青云都很喜欢,但是他也知道王玖儿很可能不喜欢,他沉吟道。 “也许她喜欢琉璃镜呢?” 李庸惊讶的说道。 “琉璃镜?她喜欢琉璃镜啊?倒也不是可以,不过,制作琉璃镜挺麻烦的,而且有点危险,必须小心谨慎,千万不能疏忽大意。” 原来李庸没有再继续制作琉璃镜是因为很麻烦,而且有危险,不过这些王青云并不在意,反正又不是他来做,况且,这人活在世间哪儿没有危险?打仗没有危险吗?打猎没有危险吗?捕鱼没有危险吗?喝口凉水都有危险,琉璃镜是什么?那是让皇后娘娘都惊声尖叫的重宝,就连长安城里的多少公主贵夫人重金求一面琉璃镜都不可得,这才是财源滚滚的生意啊,王青云开口提的时候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目的,没想到李庸竟然真的松口了,王青云很激动,琉璃镜的生意李庸并没有做,他们若是有了这么秘方,也不会和李庸的生意有竞争,而这个生意一样财源滚滚,这简直是最好的结果。 “我去劝劝我妹妹。” 王青云认真的说道,一边说着,两人一边向后宅走去,如画抿着嘴跟在后面并没有插嘴。如画很想笑,小姐让她跟着来还怕大少爷会出言不逊,结果大少爷乖的就真跟个学生一样,王玖儿正在小院里等着,见到李庸走进来,笑着说道。 “我们天天看着,也不敢断定熟没熟。” 李庸笑着回答道。 “应该是熟了。” 王胜男笑道。 “那怎么采下来?” “那把剪刀剪下来,找个布袋装一下就行了。” 如画连忙进屋拿了把剪刀出来,然而却迟疑不敢剪,这可是价值二十二万贯啊! “小姐,我,我不敢剪。” 如画紧张的说道,李庸笑着上前,接过剪刀十分随意的咔嚓咔嚓剪了起来,如画拿着布袋小心的接着,二十二棵棉花都剪完了,鼓鼓囊囊一布袋,看到李庸那随意的样子,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对待价值二十二万贯的样子,王青云终于憋不住问道。 “这白叠花到底有什么用啊?” 李庸也没卖关子,笑着回答道。 “保暖用的。” 保暖用的?王青云一脸疑惑,花二十二万贯买白叠花用来保暖?疯了吧?二十二万贯能买多少皮裘? “你,你没事吧?” 王青云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白叠花很软,很保暖,塞在被子里,塞在衣裳中,差不多能和皮裘一样保暖。” 李庸笑着解释道,王玖儿愣住了,她也没想到白叠花的用途竟然是保暖,但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李庸的目的是要很多很多的白叠花,要将白叠花种到大唐每一个郡县,原来李庸重金悬赏白叠花,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李庸千万别进找各种丰产的粮种,现在又找到了可以保暖御寒的白叠花,说到底李庸是为了天下的百姓的免受饥寒,一时间,王玖儿也不禁心潮澎湃,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样的胸怀她只在李庸的身上感受过,他眼睛都不眨豪掷几十万贯悬赏白叠花,全都是为了天下的百姓啊!此时此刻,王玖儿真的很庆幸自己没有收下那二十二万贯,不然她会臊得慌。 “白叠花保暖能和皮裘相比,那你直接穿皮裘不就行了?还用得着重金悬赏白叠花了吗?” 王青云心里愈加的疑惑了,王玖儿禁不住抚额,我怎么有这么一个傻哥哥啊!李庸笑着解释道。 “因为皮裘很贵啊!你知道穷苦人家冬天穿什么吗?晚上盖着什么御寒?就是将芦苇塞进麻布里,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因为感染风寒而死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白叠花,我叫它棉花,它是一种荒地都能生长的植物,到处都可以种植,一旦传遍大唐,百姓就不用惧怕寒冬怎么熬了。” 王青云听了彻底愣住了,原来白叠花是给普通百姓用的?原来李庸是想将白叠花种满整个大唐?是为了让所有的大唐的百姓都不再受冻?可是,李庸能获得什么利益吗?他是要想大唐所有的百姓卖白叠花吗?怎么可能?根本就赚不到钱,王青云瞬间就对白叠花失去了兴趣,同时他也明白了,李庸这是在做善事,而且还是拿出几十万贯来做善事,所以王青云心里愈加的震惊了,豪掷几十万贯就为了做善事?这种事普天之下怕也就只有李庸能干的出来,一时间,王青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怔怔的问道。 “李庸,你是个圣人吗?” 李庸摇头失笑道。 “圣人?不,我是个俗人,俗不可耐的人。” 王玖儿也笑道。 “我倒是觉得,圣人这两个字按在你的身上倒也不算离谱。” 李庸笑道。 “圣人不敢当,我也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一下,人都想遇见鲜花却不想看见牛粪,不是吗?走了!” 李庸说罢,直接将布袋甩在了背上,看着李庸像个农人一样背着布袋离开,王玖儿突然觉得李庸是那么的可爱,在李庸离开之后,王玖儿笑问道。 “如画,大少爷和李庸都说了些什么?” “华亭侯刚来就说大少爷最近的学业不好,考试连自己妹妹都考不过,还说等年末的时候要将考评寄回家,小姐是没看到,当时大少爷的脸就变了!” 如画忍俊不禁笑着回答道,王玖儿听了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知道那会儿王青云还是不甘心,雄赳赳气昂昂的要去和李庸掰扯,没想到被李庸几句话就吓成了呆头鹅,送走李庸返回的王青云听到王玖儿笑的这么开怀,不禁问道。 “你们笑什么?” 王玖儿揶揄的笑道。 “王青云,需不需要我给你补补课?” 简直是连环暴击啊!王青云瞬间脸都绿了,连忙说道。 “去去去,我用得着补课吗?我来是跟你说正事,李庸刚刚说了,他同意将琉璃镜的秘方送给咱们,你不是也很喜欢琉璃镜吗?” “你听没听到,人家李庸是为了天下百姓,那包白叠花种子又不值什么,你怎么好意思要他的琉璃镜秘方?” 王玖儿丢给了王青云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转身向小楼走去。怎么就不好意思了?我脸皮厚还不行吗?王青云很凌乱。弹棉花,弹棉花,李丽质、武曌、翠墨、璎珞等人跟在李庸的身边兴致迥然的看了整个过程,柔软洁白的棉花在手上确实让人喜爱,李丽质、武曌、翠墨、璎珞几人都爱不释手,布是市面上最普通的布,但是却有一大群丫鬟围着,翠墨拿着针线,旁边的丫鬟们叽叽喳喳的出着主意,这可是给皇帝做的棉袄呢! “侯爷,您瞧瞧做的怎么样?” 做的怎么样都不重要,因为最重要的是里面的棉花,只要将棉花均匀的缝进袄里就可以了,但是当李庸看到的时候,却被惊讶了,普普通通的布,竟然还真的被做出花来了,这样的针线配上这样的布真是可惜啊。 “不错,很好!明天我就带着入宫去觐见。” 李庸笑着回答道,李丽质也笑道。 “郎君该谢谢她们俩,为了这个棉袄她们可今天可是伤透了脑筋。” 谢她们俩?怎么谢呢?李庸心中一动。 第三百一十九章 棉袄 出现在宫门处的李庸立即吸引了侍卫们的注意,他们看到李庸走来,仿佛看到了一个金灿灿的金人走了过来,悬赏一万贯一棵白叠花,他们这些宫里的侍卫,一辈子都不见得能积攒一万贯,人活一辈子还不如一株白叠花值钱,你说气不气?所以才名动长安,这样的大手笔让人觉得李庸整个人都散发着金光,但是当他们看清了李庸的样子的时候,却又禁不住感到惊愕,因为此时李庸的样子和县侯的身份一点都不相符,你见过有县侯背着个包袱的吗?还不是什么华锦的包袱,还是个粗布包袱,但是想想上次这位爷可是背着一布袋玉米入宫,他们好像又有点能接受了,华亭侯总是不走寻常路啊!如果下次,华亭侯扛着锄头,或者推着独轮车入宫,他们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还有,您这是要入宫吗?” 侍卫问道。 “不是入宫我这还来串门来了是怎么滴?” 李庸笑骂着说道,侍卫们看着李庸虽然不说话全是同样的表情,你觉得你现在不像是串门吗?还背着个粗布包袱,这不是典型的串门的装扮吗? “侯爷,您这背上背着的是?” 侍卫好奇的问道。 “包袱!” 李庸笑着回答道,我们难道不认识这是包袱吗?侍卫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说完之后,李庸笑着打开了包袱。 “里面是个棉袄,献给圣人的!” 棉袄?袄只听说过有貂皮的、狐皮的、虎皮的、熊皮的,没听说棉袄的,侍卫们心里充满了好奇,齐齐凑上去看,然后就懵了,他们看到了什么?粗布?粗布包袱里是粗布的袄,这不活脱脱就是普通人家串门吗?给皇帝进献的是粗布的袄?华亭侯,您是认真的吗?侍卫们迟疑问道。 “侯爷,这是您献给圣人的袄?” 李庸点头回答道。 “对,这可是重宝,无价之宝,还有不叫棉袄,不是袄。” 待侍卫们查验过了,李庸将包袱重新背在了背上,然后大步流星的入宫去了,只留下侍卫们在宫门处凌乱,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那明明就是粗布缝制的袄啊,这也能算是重宝吗?如果这都能算是重宝,那他们能进献一千件一万件,是不是也能谋求个爵位?甘露殿前,李庸背着包袱大步流星的走来,小太监们也看呆了,上次这位爷背着个大布袋,这次就更绝,竟然直接背着个粗布包袱,他们心里很是纳闷,华亭侯这是要闹哪一出啊?小太监一溜烟的走进了甘露殿。 “启禀圣人,华亭侯觐见,华亭侯身上还背着个包袱。” 李二手上的御笔不由顿住了,然后眉头皱了起来,一些不好的回忆在翻涌。 “这小子不会又去偷朕的玉米了吧?” 李二嘭的一下站了起来。 “那可是某留作粮种的,这小子!” 李二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的向大殿外走去,李庸正背着包袱爬着台阶呢,抬头一看,李二正面沉似水的看着他,李庸不由愣住了,咋了这是,李二为什么沉着一张脸?难道是因为昨夜收了武曌和璎珞?不是,那也是长乐安排的啊,长乐公主不方便的时候安排贴身侍女侍寝,还有武曌本来就是他的侍妾,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我也拒绝啊,但是抵不住你女儿懂事啊! “臣李庸拜见圣人,臣何德何能竟然劳圣人亲迎!” 李庸拽着包袱微微见礼道。 “李庸,你包袱里是什么?你是不是又去偷某的玉米了?” 李二喝问道,李庸很无语,他还在猜李二为什么面沉如水,怎么也没猜到李二竟然还以为他去偷玉米,他李庸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了,不是还有长乐公主拦着吗?最重要的是,玉米早特么老了,谁还吃啊!关键你是抢我的玉米,你知道为了这玉米,我的舰队差点就没能回来,你还好意思说?李庸义正言辞道。 “圣人,臣的包袱里当然不是玉米,臣怎么会再去摘玉米呢?玉米现在已经老了,太硬了,不好吃了!” 听到前面李二还不怎么信,但是听到后面他就信了,玉米已经老了,不好吃了,那应该不用再防着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贼不惦记了,很好,李二心里长松了一口气,面上的表情解冻了,点头说道。 “进来吧!” 回到大殿里,李二的目光就落在了李庸身后的包袱上,其实他心里好奇的很,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粗布包袱,里面是什么呢? “先是背着布袋子入宫,现在又背着粗布包袱入宫觐见,你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李庸啊,你这包袱里是什么啊?” 李二好奇的问道,李庸拍了拍包袱笑道。 “圣人,臣今天可是入宫来献宝来了!” 献宝?李二的眼睛顿时亮了,能被李庸称作宝贝,那肯定是宝贝无疑了,犹为让他好奇的是,什么样的宝贝要用粗布包袱包着? “哦,宝贝?是什么宝贝?快打开某瞧瞧!” 李二迫不及待的说道,李庸打开了包袱,拿出了棉袄来,潇洒的抖了抖,粗布棉袄闪亮登场,李二呆住了,大殿里的太监也都呆滞了,李庸口口声声的说宝贝,吊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他们期待着一睹宝贝的风采,因为李庸创造的奇迹太多了!所以才让他们这么期待,但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打开包袱来,竟然是一件粗布做的衣裳? “这就是你说的宝贝?” 李二疑惑的问道,李庸点头回答道。 “是的,圣人,这就是臣说的宝贝。” 李二看着李庸那张十分认真的脸,也沉静了下来,笑着说道。 “某愿闻其详!” “臣在长安悬赏白叠花,就是为了做这件粗布棉袄,功夫不负有心人,臣又在太原王家找到了二十二棵白叠花,终于做成了这件粗布棉袄。” 李庸笑道。 “二十二棵?二十二万贯?” 李二挑眉问道,旁边的太监们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棵白叠花一万贯,二十二棵白叠花那不就是二十二万贯吗?不,还得加上河间郡王府的那五棵,所以这件粗布棉袄价值二十七万贯?一件价值二十七万贯的粗布衣裳?二十七万贯啊,就做了这么一件粗布袄?这一刻,李二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这二十七万贯是李庸的没错,可也是他闺女的啊! “李庸,你悬赏一万贯一棵白叠花,做成了这件粗布袄,到底有什么用?” 李二问道。 “白叠花十分柔软,而且十分保暖,将白叠花缝进衣裳里,缝进被子里,保暖的效果不下于皮裘。” 李庸正色的回答道,旁边的太监都觉得华亭侯一定是疯了,他们还以为白叠花有多么大的秘密呢,原来就是为了保暖?花二十七万贯买的白叠花就是为了保暖?而且还用粗布缝制进献给皇帝,疯了!安康郡公一定是疯了!李二疑惑道。 “就是为了保暖?某有很多上好的皮裘。” 李庸笑道。 “圣人有上好的皮裘,臣的家里也有上好的皮裘,可是圣人知道普通百姓是用什么御寒吗?是在粗布甚至麻布里面塞芦苇!那能起到多少保暖的作用?每年不知道有人受冻而死,可是白叠花,十分的柔软保暖,无论什么地都能种植,甚至荒地都种,若是大唐的每个郡县都有白叠花,那百姓就再也不用畏惧严寒了。” 李二的脸色变的肃然,他并非长在深宫里的皇帝,他带兵征战四方,深知民情,所以他知道每到寒冬时节,百姓有多难熬,他领兵征战在外的时候,连麾下的士卒都有受冻而死,如果真的有一种廉价易得的东西如皮裘一般保暖,那真的苍生之福,其功绩不下于丰产的粮种,甚至犹有过之,李庸笑道。 “圣人要不要试一试?” “某试一试,看看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李二甚至没让黄言这位老公公去转接,而是自己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李庸面前接了过来,可见他此刻心中是何等的激动和期待,接过棉袄来,李二并没有立即穿在身上,而是先用手摸起来,粗布虽然粗糙,但是捏起来也感受到柔软,不止柔软而且密实,只是摸着,李二心里就信了七分。 “摸起来十分柔软,而且密实,这东西穿在身上很舒适,比芦苇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李二点头赞许道,说完李二直接将棉袄穿在了身上,静静的感受着,李庸站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如今已经是深秋的天气,已经有了几分寒意,不过这棉袄穿在身上,嘿嘿,绝对够劲儿,尤其是这棉袄还那么厚实。 “暖和!暖和!好热啊!这玩意儿保暖还真不下于皮裘啊!哈哈哈!好,好东西啊!” 虽然满头大汗,但是李二却禁不住畅快的大笑起来。 “所以你重金悬赏白叠花,其实是为了让白叠花在大唐流传开来?” 李二想了一下接着问道,李庸点头说道。 “是,臣就是为了白叠花的种子,越多收集白叠花的种子,就能越快的让白叠花传播开来,就能百姓们少挨冻。” 李二点头说道。 “二十二万贯,值!” 长孙皇后的身影出现在了甘露殿的殿门前,还没走进来她就听到了皇帝的大笑声,那会儿她听闻小太监说李庸背着个粗布包袱入宫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她也觉得李庸又去摘玉米了,上次让李庸逃脱了一劫,这次若是李庸再摘玉米的话,那这一顿板子是无论如何逃不掉了,所以长孙皇后连忙赶来了两仪殿,打板子归打板子,做做样子就行了,可别真的打,但是还没走近大殿,听到甘露殿里传来的大笑声,她心里好奇不已,皇帝能大笑,说明李庸没有摘玉米,那李庸背着的包袱到底是什么?还说是一个粗布包袱?让长孙皇后更好奇的是,什么二十二万贯值了?走近大殿的长孙皇后,抬眼就看到大笑的皇帝穿着一件粗布的衣裳,这就是李庸包袱里装的东西?一件粗布的衣裳?而且皇帝还高兴的大笑,一脸激动?长孙皇后笑问道。 “什么二十二万贯值了?” 李二见到长孙无垢,笑着解释道。 “李庸又从太原王家找到了二十二棵白叠花。”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愣住了,李庸重金悬赏白叠花她自然是知道的,她以为李庸也就能悬赏到一两棵白叠花,却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竟然找到了二十二棵,二十二棵白叠花!那就是二十二万贯,还值了?疯了!这一刻,长孙皇后甚至怀疑皇帝和李庸是不是疯了,她的心在滴血。 “李庸,你买白叠花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长孙皇后问道,李庸笑道。 “当然是造福天下苍生。” 长孙皇后越听越是疑惑,李二笑道。 “还真是造福天下苍生,这白叠花能保暖,缝进这衣裳里太暖和了,跟皮裘一样,而且随处都可以种植,李庸是买的白叠花的种子,等白叠花传遍天下,某的百姓就再也不用挨冻了。” 保暖?所以皇帝穿的这件袄就是缝进了白叠花?长孙皇后好奇的走上来摸了起来,确实很软很暖和,把手伸进去,里面很热湿乎乎的,皇帝已经热的出了大汗,长孙皇后禁不住感叹道。 “真的啊!真是好东西,这么柔软,还这么暖和,缝进衣裳里真的可以御寒。” 李庸笑道。 “不仅可以缝进衣裳里,而且还可以缝进被子里,夜晚也可以盖着御寒。” 长孙皇后听了也不禁点头,棉花缝进被子里可想有多么舒服,就连她这个皇后都想试一试呢。 李二高兴道。 “所以,某才说用二十二万贯买这些种子,值!” 如果从造福百姓的方面来看,当然是值得的,但是但从这些白叠花的种子上来说,真的值二十二万贯吗? 长孙皇后笑着问道。 “太原王家真的收了你二十二万贯?” 太原王家真的敢收她女婿女儿二十二万贯?李二听了也不禁眉头微挑,他刚刚只顾得高兴倒是没想那么多,李孝恭是李庸的岳父之一,直接将五棵白叠花送给了李庸,那是情有可原,但是太原那边真的收下了二十二万贯? 第三百二十章 好东西 其实李庸倒是希望王玖儿收下那二十二万贯,可惜,她没有,李庸有些遗憾回答道。 “那二十二株白叠花是太原王家的大小姐种的,她偶然得了一包种子,随手洒在了院子里,长出来了二十二棵白叠花,她觉得那包种子也不值什么,所以坚决不收钱。”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笑道。 “本宫听说过她,是个好姑娘!” 李庸笑道。 “她还告诉了我,有一个地方遍地都是白叠花!” 李二听了一双大眼睛顿时瞪的溜圆,他在感受到了白叠花的保暖作用之后,一方面感到惊喜激动,另一方面又感到遗憾,李庸手里也只有二十七棵白叠花,等白叠花传遍大唐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至少得十年八年的时间,这十年八年间会有多少百姓受冻而死?如果没有白叠花,那李二还不会这么想,但是现在有了白叠花,他怎么还能看着自己的子民被冻死?所以听到李庸知道哪里盛产白叠花的时候,他顿时就激动了。就像林邑国的稻米一样,培育出来的粮种今年已经大获成功,整整十几万亩地一年收获了两季水稻,明年就可以推广到整个南方,明年整个大唐的稻米产量能翻一番,而玉米,想要扩种到整个北方还得好几年的时间,这还是李庸一开始就种了一百亩的玉米,如果,李庸一开始就只有几十棵玉米的话,那玉米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推广到整个北方,其实李庸只是拿一点在这里种而已,其实在华亭县还有一大片的育种基地,李庸为了防止出意外才拿了点在黄家村种一些,如今的白叠花就面临这个难题,但是如果知道白叠花的产地,那就好办多了,就和贞观稻一样,不出几年就能传播开来,李二连声问道。 “哪里?哪里盛产白叠花?” 李庸笑道。 “高昌国!” 李二听了不由挑了下眉。 “高昌国?” 李庸点头回答道。 “嗯,高昌国,原本臣想组建个商队去高昌国买白叠花的种子,只是臣并没有商队,更没有远去西域的经验,倒是一时没什么头绪。” 其实李庸有商队,但是考虑到西域的复杂性,所以才这样和李二说,目的就是让朝廷出面来解决,总不能什么都是他来做,李二听了摆摆手说道。 “西域乱的很,你派人带着财货去西域很可能就是送死,这个你就无需操心了。” 李庸看目的达到,就笑着说道。 “看来我们大唐在西域的影响力还是不够啊!”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白了李庸一眼,随即笑道。 “圣人先脱了这件袄吧,瞧您热的满头大汗。” 李二抹了把汗,笑道。 “某都有些不舍得脱了,宝贝啊,这白叠花还真是宝贝啊!” 一边说着李二脱下了棉袄,他的上半身竟然都湿透了,而且还一头大汗。 “都热成这样了,还不快点脱掉,还请圣人去沐浴更衣吧?” 长孙皇后关切的说道,然而李二却置若罔闻,背着手在大殿里踱步,突然,李二停了下来,沉声说道。 “传李靖、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李绩、李孝恭、程咬金、尉迟恭、侯君集速速觐见!” 黄言公公连忙躬身应是,安排小太监前去传旨,长孙皇后嗔道。 “圣人该去更衣,不然着凉了怎么办?” 望着长孙皇后那似嗔似怒的样子,李二抵挡不住了,投降说道。 “好好,某这就去沐浴更衣。” 看着李二和长孙皇后相携去了,李庸不由呆住了,一句话也没说就把他自个儿留在这里了?李庸很无语,我现在该干嘛?最重要的是,李二手里还提着棉袄,你能不能先把棉袄放下啊?这个时候那个要接黄言班的王德公公十分机灵的搬来了个凳子,笑道。 “华亭侯,要不您先坐一坐等一等?” 李庸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就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但是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要不,给您倒杯茶?” 王德公公恭敬问道。 “那就麻烦王公公了。” 李庸一点都不客气,王德公公连忙去沏了茶来,李庸接过茶来,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笑着问道。 “有没有御膳房新做的点心?” 竟然还要点心?华亭侯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谁来甘露殿不是恭恭敬敬的,喝杯茶都战战兢兢的,你这倒好,直接开口要点心吃,甘露殿中当然时刻备着点心,但那是为皇帝准备的,能给李庸吃吗?王德公公笑着说道。 “侯爷您请稍待,奴婢这就去取。” 李庸坐在甘露殿里喝着茶吃着点心倒也悠哉,就是李二这沐浴更衣的时间好像有点长啊,过没多久,大殿外面就有了声响。 “什么?圣人沐浴更衣去了?圣人不是召见了我等吗?圣人把我们这些人都召集了来,明显是有大事啊。” 李庸都用看见人都知道是程咬金的声音,他不是故意嚷嚷的,而是他声音就是这么大,不止是程咬金疑惑,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都十分疑惑,皇帝突然把大伙儿全都召集了来,明显是有要事啊,怎么皇帝自己反倒去沐浴更衣去了?此时老好人房玄龄笑问道。 “可知虽然是为何事召见我等?” 小太监连忙回答道。 “奴婢不知道,华亭侯来觐见圣人,然后圣人就下旨召见了公爷们。” 李庸来觐见了圣人?那小子又搞出了什么事?怎么让圣人把大伙儿都召来了?而且,皇帝怎么还去沐浴去了?程咬金在大殿前探头探脑的向里看,然后就看到李庸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一手端着茶,一手拿着点心正悠哉悠哉吃着,程咬金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甘露殿还是你家卧房啊? “嘿,你这小子。” 程咬金叫道,徐世绩等人也都来到了大殿前,顿时都笑了起来。 “嘿,你这小子在这里倒是悠哉啊!” 看到李庸在大殿里,众人也不在外面等了,而是笑着走进了大殿,小太监们并没有阻拦。 “圣人不是召见我等吗?怎么去沐浴更衣去了?” 长孙无忌东张西望看了看问道。 “圣人热出了一身大汗,所以去更衣沐浴去了。” 李庸平淡的解释道,众人听了这才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圣人怎么突然急着召集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你小子又折腾出来了什么事?” 尉迟恭好奇的问道。这么一说,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庸的身上来了。这些天长安乃至整个大唐好像都没发生过什么大事,有什么事值得皇帝一下子召集了这么多人?李庸最近干什么了?圆房,还有什么建立国有企业,然后重金悬赏白叠花,也没别的事了。 “圣人为何召见我们啊?” 李绩好奇的问道。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没太明白怎么回事。” 李庸装傻的摇头说道,正跟李二说着怎么去高昌国买棉花种子呢,没想到李二直接把这些老货们叫来了,怎么?去高昌国买种子这么难的吗?竟然还要这么多人集思广益?我看你就是想去抢。 “你也不知道?你不是一直在这儿吗?” 程咬金十分无语的问道,长孙无忌皮笑肉不笑的笑道。 “你重金悬赏白叠花悬,悬赏到了吗?老夫也没打听到哪儿有白叠花。” 李靖是最后一个到的,毕竟他已经致士,但是李二有什么大事都会叫上他,美其曰顾问也。 “白叠花确实难寻。” 李庸笑道。 “其实我已经又寻到了二十二棵白叠花!” 众人不由愣住了,又寻到了二十二棵白叠花?愣住之后,他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二十二万贯吗?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二十二棵那不就是二十二万贯吗?你怎么真都买了?” 程咬金惊呼道,魏征也不由脸色大变,沉声道。 “胡闹!白叠花其实一点都不珍稀,老夫今天刚刚打听到,在西域的高昌国有很多很多白叠花,根本就不是什么珍贵的奇花异草,你还花二十二万贯,你,这胡闹啊你!” 程咬金一听顿时急了。 “李庸你被坑了!谁收了你二十二万贯?咱们去找他们去,他奶奶的,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 李孝恭也叫道。 “二十二万贯,这黑了心了!” 李庸连忙道。 “我倒想给人家二十二万贯,可人家坚持不收,我这人情欠大了,魏大人也知道了高昌国有白叠花啊?” 魏征点头说道。 “老夫也是今天才收到了一位老友的书信,才知道高昌国很有很多白叠花,十分常见,根本就不珍稀,李庸,你重金悬赏这白叠花到底有什么用?” 李庸刚要回答,李二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后殿走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沐浴的缘故,倒是看起来神采奕奕。 “参见圣人!” 众人立马停止说话,恭恭敬敬的齐齐见礼,李二笑道。 “你们都来了啊,今天某十分的高兴,看到没,李庸给某送来了这么一件袄!”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皇帝的手上,皇帝竟然拎着一件袄,而且还是一件粗布的袄?皇帝还这么高兴?皇帝不会说的是反话吧? “李庸这小子真是的,怎么进献了圣人一件粗布做的袄?” 程咬金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李二兴奋而又十分宝贝的展示着手里的棉袄,大声说道。 “这可是宝贝,造福天下苍生的宝贝!” 众人齐齐愣住了,一头雾水,就这个粗布衣裳是造福天下的宝贝?杜如晦疑惑问道。 “陛下,臣等愚钝,这件粗布的衣裳如何造福天下苍生?” 李二笑着解释道。 “李庸重金悬赏白叠花,某就知道,白叠花一定有大秘密,果然,李庸给了某一个大惊喜,白叠花,是可以造福天下苍生的宝贝!” 白叠花是造福天下苍生的宝贝?魏征等人都正色了起来,造福天下苍生,这可不能随口乱说,玉米算是造福天下苍生,贞观稻算是造福天下苍生,只有能给天下百姓带来大好处的才算是造福天下苍生,但是李庸的名声摆在这里,魏征激动的问道。 “圣人,白叠花如何能造福天下苍生?” 李二笑着解释道。 “这白叠花十分柔软,而且十分保暖,据李庸说,这白叠花很好种,随便找块荒地都能种出来,若是能传播开来,我大唐的百姓就再也不用惧怕寒冬了!” 保暖?众人听了不禁愣住了,谁也没想到白叠花的秘密竟然是保暖。 “来来,这件粗布里缝进去了白叠花,你们感受一下,不止十分柔软,而且保暖的效果不下于皮裘。” 怪不得李庸进献了一件粗布的衣裳,原来是在里面塞了白叠花,是为了让大家能感受一下白叠花的保暖的作用,程咬金一个箭步上前接过了粗布袄,一下子就披在身上,其他人则围着他纷纷上手摸了起来。 “咦,真的很软啊!” “是啊,这穿在身上肯定舒服啊!” “老程,如何?” “很暖和,真暖和,都出汗了,这玩意儿还真不比皮裘,好东西啊!” “快,脱下来让我们试试。” 程咬金刚刚脱下了棉袄,然后嗖的一下就被人抢走了,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黑瘦黑瘦的魏征,大家都没想到,魏征竟然从他们一众武将的手里把棉袄抢走了,刚刚魏征仔细的摸了摸,发现了这棉袄果真十分柔软,而且还十分密实,所以他更加认真了,深知民情的他自然知道严寒的冬天对于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难熬!普通的百姓只能在被子里,在衣裳里缝进去芦苇御寒,只是摸了一下,他就感觉到了,白叠花可比芦苇柔软密实多了,而且,皇帝和程咬金都试了,那说明白叠花保暖的效果可能真的很好,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只穿了一小会儿,魏征就感受到了,用白叠花缝制的袄保暖效果竟然真的不下皮裘,魏征被震惊了,震惊之后就是激动,太激动了,怪不得皇帝说这是造福天下苍生之举。 “真的,真的特别保暖,而且特别柔软,这比芦苇强太多太多了!” 魏征激动的嘴角都有些哆嗦。 虽然杜如晦等人还没有试,但是这会儿已经确定无疑了,连魏征都这么说了,那还有假?李二笑道。 “那会儿某多穿了一会儿,出了一身大汗,白叠花真的特别保暖,最重要的是,白叠花随处都可以种,如果将白叠花传播开来,那天下的百姓就再也不用畏惧寒冬了。” 程咬金点头说道 “圣人说的是,当初臣等随圣人征战,对寒冬的严寒也是记忆犹新,若是有了白叠花做的袄,那戍边的将士们也再也不用饱受严寒之苦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准备开抢 怪不得皇帝说造福苍生,这白叠花果然是造福苍生啊!魏征听了尤为激动,他深知民间疾苦,知道每到冬天时穷苦百姓的惨状,但是却偏偏又无力改变什么,但是,现在却有了白叠花,李庸发现了白叠花保暖的作用,一旦传播开来,那百姓们在冬天就不用惧怕挨冻了,前有贞观稻、玉米等粮种,现在又有白叠花,从此百姓们既能吃得饱又能穿的暖,这之前谁能想的到?贞观稻已经开始准备广泛试种了,只要成功,明年几乎就能推广到整个南方,可以想象明年稻米产量一定会大增,而玉米的试种也是如此,他三番五次的跑到玉米地去查看过,看到那硕果累累的玉米,他激动的差点没晕过去,现在又有了白叠花,等贞观稻、玉米、白叠花都推广开来,那将会是什么样的盛世光景?前所未有的盛世啊!魏征很激动,眼角甚至有泪光闪动,这个时候李靖赞叹道。 “果然是造福苍生,有了这白叠花,有了贞观稻和玉米,天下再无饿殍,这是上古都未有过的盛世啊!” “这是天佑大唐!天佑圣人!” “哈哈,李庸功不可没啊!” 李孝恭更是一拍大腿,叫道。 “哎呀,臣糊涂啊,那白叠花种在臣的花园里,臣竟然不知道白叠花还有这样的效用,多亏李庸看到了,不然臣说不定已经把白叠花给铲除了,那臣的罪过可就大了!” 徐世绩笑着说道。 “也不怪你,谁能想到白叠花还有保暖的效用?也就李庸脑袋瓜子灵光,能想的到。” 众人连连夸赞,一顿马屁乱拍,李而龙颜大悦,笑道。 “之前有言官上书弹劾李庸,可他们又岂会知道,李庸重金悬赏白叠花是为了白叠花的种子,是为了造福百姓!” 魏征听了立即躬身说道。 “老臣也曾弹劾过李庸,如今看来是老臣错了,老臣没想到华亭侯重金悬赏竟然是为了造福万民,惭愧惭愧!” 说罢魏征又对着李庸躬身见礼。 “华亭侯,是我误会了。” 李庸连忙摆摆手说道。 “魏大人何必如此,我当不起。” 魏征诚恳说道。 “华亭侯当得起,华亭侯先是找到了贞观稻和玉米粮种,如今又发现了可以保暖的白叠花,从此天下再无饥寒,造福万民,遗泽千世,华亭侯之功德当世无人能及!” 李庸听了连忙摆手说道。 “魏大人过誉了,不敢当,我真不敢当。” 李二朗声笑说道。 “魏征素来以正直闻名朝野,他说你当得,那就是当得!” 徐世绩也笑道。 “李庸确实有大功德于世!” 长孙无忌笑道。 “圣人圣明,上天感召,这才有李庸这样的人才降世,可见是天佑大唐啊!” 大殿里的气氛十分热烈,众人说笑了一通,都试过了那件粗布袄,全都啧啧称叹,亲自试过之后,众人才真切的感受到了白叠花的价值,这也是李庸执意要做一件棉袄的原因,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让李二等人亲自试试来的直观,说笑了一通,李二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的神色。 “可惜李庸手上只有二十七棵白叠花,要将白叠花传播开来也不知道得猴年马月,想到某的百姓们还要在寒冬里受冻,某心里就不是滋味!” 若是不知道白叠花保暖的效果,众人倒也不觉得怎样,现在知道了白叠花保暖的效果,再想到百姓们还有戍边的将士们在寒风中发抖,心里就觉得很不是滋味,众人脸上激动的神色渐渐褪去,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靠李庸手里的那二十七棵白叠花传遍整个大唐,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李二继续沉声说道。 “好在李庸在悬赏白叠花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消息,西域高昌国遍地都是白叠花。” 魏征躬身说道。 “启禀陛下,老臣也查到了,白叠花在高昌国极为常见,因为没什么用途,所以并不为人重视,所以并没有传开。” 李二听了不由挑眉。 “果然,高昌国盛产白叠花!” 直到此时,众人才明白了为何皇帝将这么多人一起召集起来,原来是因为想获得高昌国的白叠花种子,这是准备开抢的节奏啊!在众人当中,最了解李二的莫过于长孙无忌,他的目光转过李靖、徐世绩、程咬金、李孝恭等人恍然明白了,此次皇帝一下召见了这么多人,大多数都是军中的老杀才,这目的还不明显吗?长孙无忌不由笑道。 “高昌国只朝贡过一次就杳无音讯了,听说高昌国和西边的突厥余孽勾结在了一起,很可能是要对我大唐不利啊!” 听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众人再不明白那就是傻了,老帅李靖第一个跟上节奏,他沉吟说道。 “歼灭突厥的威慑如今已经渐渐消退,西域各国蠢蠢欲动,尤其西边突厥的余孽,在没了突厥王庭的之后,更是野心勃勃,不过我大唐的余威尚在,这时候若攻打高昌国,西突厥必定不敢救援,而我们则可剪其羽翼,震慑西域!” 程咬金大声说道。 “说的对,老早就看高昌国不顺眼了,竟然还和西突厥那些余孽眉来眼去,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臣请旨领兵灭了高昌国,看看西域谁还敢蹦跶!” 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着高昌国的罪孽,仿佛高昌国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孽一样,李庸在一边已经听傻了,他一直在想着怎么派遣商队去高昌国买种子,或者让李二派遣使节去跟高昌国打招呼,或换或买,运送些种子回国,却怎么也没想到,李世民竟然要派遣大军直接灭了高昌国,这操作真的太猛了,太出乎李庸的预料了,他甚至有些惭愧,简直妄为穿越人啊,其实李庸不知道的是,高昌国和西突厥勾结在了一起,本就让李二警醒,但是毕竟高昌国和西突厥还没有什么举动,所以让李二还没有下定决心征讨高昌国,但是在知道高昌国境内盛产白叠花后,李二顿时就下定了决心。既能收获白叠花的种子,又能震慑西域,出兵高昌国是一举两得,所以在李靖等武将都极为赞同出兵,就连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都开口赞同出兵高昌国,唯一还没有开口的就是魏征,李庸的目光不由落在了魏征身上,魏老头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喷子,这时候该不会又要怒喷李二吧?其实魏征听到长孙无忌说话的时候就明白了皇帝的意图,皇帝是想发兵攻打高昌国,此时魏征心里很矛盾,从本心上讲他是反对攻打高昌国的,一来师出无名,二来打仗是要死人的,而且劳民伤财,但是,皇帝出兵高昌国是为了获得白叠花的种子,获得白叠花的种子是为了让百姓们在冬天不再受冻,一方面是高昌国遭殃,一方面是百姓们不再受冻?如何抉择?不止李庸注意到了魏征一直没有开口,李二也注意到了,他不由转头看着魏征笑问道。 “魏征,你觉得呢?” 魏征躬身回答道。 “臣也觉得出兵高昌国是一举两得!” 李二听了不由笑了,虽然魏征经常犯颜直谏,却也是真的爱民如子,既然连魏征都同意出兵,那满朝文武应该没什么人会反对,李二点头说道。 “你们说的都对,西域一直是我大唐的一大威胁,我大唐灭了突厥,整个西域都消停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对我大唐的敬畏也在逐渐消退,西突厥更是蠢蠢欲动,大有扩张的架势,高昌国依附了西突厥,若是我们大唐放任不管,那西突厥威逼利诱之下,其他小国部落定会效仿,高昌国既已奉某为天可汗,却又依附西突厥,乃不臣之国,某决意发兵征讨高昌国,以震慑西域!” 皇帝已经决定出兵征讨高昌国,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派谁出征了,程咬金抢先说道。 “圣人,臣愿领兵征讨高昌国,一定不负圣人期望!” “臣愿领兵,为圣人分忧!” “臣愿领兵,为圣人分忧!” 程咬金等人一个个不甘落后,纷纷请求领兵出征,就连已经退休的李靖都请求领兵出征,虽然他知道,圣人不可能派他出征,因为他的功劳已经够大了,还已经致士了,出兵征讨高昌国也肯定用不到他出征,李庸待在一边十分老实,要说去高昌国做买卖他还能毛遂自荐,但是领兵这种事还是算了,练练兵也就罢了,真要做一军主帅领兵出征,他还真没什么兴趣,主要是大唐的军队和西山营比,太次了,李二笑道。 “你们都打了一辈子仗了,某也不忍你们再奔波征战,而且,还需大将坐镇边塞,震慑西突厥,防备西突厥出兵,所以,出兵高昌国的担子就交给侯君集吧。” 大殿内,除了李庸,确实数着侯君集最年轻,而且李二也有意栽培侯君集,侯君集恭声说道。 “臣必不辜负圣人的信任,此战一定扬我大唐国威,覆灭高昌国!” 李二问道。 “侯君集,你可知此次出征,某最看重的是什么吗?” 皇帝为何突然下定决心出兵高昌国?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侯君集当然也明白,连忙躬身回答道。 “臣绝不会给高昌国留下一粒白叠花种子。” 李二听了满意的点头说道。 “此次出征,别的战利品都不打紧,白叠花的种子越多越好,某要让白叠花早日开满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程咬金笑道。 “以后就没有高昌国了,都是我们大唐的领土,不过,白叠花的种子还是种在咱们中原的土地上最合适。” “此次出征,兵贵精不贵多,侯君集,你觉得需要多少大军?” 李二问道,侯君集沉吟片刻,躬身回答道。 “启禀圣人,臣觉得三万大军足矣!” 李靖等人听了也都点头,三万大军不多不少,最为稳妥,此次出征是劳师远征,兵力并非越多越好,三万大军既不会对后勤造成太大的压力,又能发挥出极大的战力,可以说面对西突厥都能自保,甚至可堪一战,李二听了点头说道。 “好,某命你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领兵三万出征高昌国,某再调派一千火枪兵随军出征。” 众人听了不由眼前一亮,火枪兵终于要登上战场了吗?一时间众人颇有些心痒难耐,早知道还有火枪兵随军出征,他们刚才就该多恳求恳求的!侯君集听了也不由眼前一亮,他对火枪也极为感兴趣,早就想在战场上试试火枪的威力了,没想到皇帝竟然特地调拨火枪兵随军,不过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火枪还没有经受战场的考验,战场才是检验的试金石。 “臣,谢圣人!” 侯君集激动说道。 李二交代道。 “火枪是新式武器,从没有在战场上使用过,如何才在战场上使用火枪兵,你一定要多琢磨,慎之又慎!” 侯君集连忙回答道。 “圣人放心,臣知道,臣一定会小心试验,仔细揣摩,总结火枪的使用经验,如实禀报圣人!” 李庸站在一边禁不住舔了舔嘴唇,没想到他竟然也要随军出征,虽然刚刚和长乐、武曌几个圆房不久有些不舍,但是一想到能亲眼见证火枪在大唐军队中第一次在战场上大放光彩,还是挺有意思的。 “李庸!” 听到李二在叫他,李庸连忙应道。 “圣人放心,臣一定谨遵侯将军的将令,绝不会让火枪兵丢脸。” “某又没让你随军出征。” 李二没好气说道,如果是之前让李庸随军出征倒也罢了,毕竟李庸对火枪最熟悉,神机营也是李庸一手训练出来的,而且李庸对白叠花也熟悉。但是李庸刚刚和自己女儿圆房没多久,让李庸随军出征?就算李庸主动请缨,李二也不敢答应啊,不然皇后那关怎么过?长乐来宫里哭哭啼啼的怎么办?李庸微微一愣。 “啊?臣不随军出征吗?” 李二笑道。 “你有这个心就好,不过,神机营还得训练,火器监也不能松懈,你身上担子还很重,还得留在长安,就让苏定方带一千火枪兵随军出征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举荐 程咬金等人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自始至终他们就没想李庸会随军出征,皇帝说的那些理由当然也是理由,却不是最大的理由,最大的理由当然是李庸才圆房不到没多久,皇帝怎么舍得让长乐公主才刚刚圆房没多久就独守空房?李庸只好躬身说道。 “是,圣人!” 行军大总管确定了,但是副总管的人选却没有确定,如果李庸随军出征的话,那副总管的人选肯定是李庸,因为一帮老家伙们都没出征,除了侯君集之外还有谁能压得住李庸?但是李庸没有出征,代替李庸出征的人是苏定方,苏定方当然没有资格做行军副总管,所有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副总管的人选上,大家征战沙场这么些年,谁还没个亲信下属?这次出兵高昌国可是灭国之战,是荣耀之战,是开疆扩土之战,此战的功劳可想而知,那是会被郑重的写进史书的,不止是灭国之战,还会搜寻白叠花的种子,这对于大唐对于百姓来说又是大功劳,当然,最大的功劳是李庸这跑不掉,但是劳师远征带回白叠花种子的将士们,同样是大功劳,而且,众人心里完全没有担忧会失败怎样,不就是一个小小高昌国吗?别说征讨高昌国了,就算征讨西突厥,他们都有着强烈的信心,因为大唐变得更加强大了,不止是多了火炮和火枪,大唐整体的实力都在蒸蒸日上,国泰民安,将士们英勇自信,粮草充足,而且将会越来越充足,有足够的国力和军力发动一场大战,当然,若是征讨西突厥,那必然是动兵十几万,整个朝廷都为之运转的大战,所以征讨高昌国根本就不需要朝廷全力备战,派一支偏师去征讨,众人就有着必胜的信心,这完全就是一趟立功之旅,李二沉吟问道。 “你们可有副总管的人选?” 程咬金等人瞪着一双大眼就等着这一句呢!但是还没等众人开口,李庸已经疑惑问道。 “副总管不是苏定方吗?” 众人听了不由愣住了,就连李二都愣住了,让苏定方做副总管?苏定方只是一个中郎将而已,他有资格做副总管吗?虽然他是师出李靖,也有带兵的经验,可是政治上,怎么这么快就启用刚退下不久的李靖派呢?李庸你怎么想的?李二等人望着李庸的目光十分无语,然而李庸没想那么复杂,确实他以为苏定方是行军副总管,因为李二在任命了侯君集为行军大总管之后就提起了苏定方,而且在李庸的心里,苏定方那可是名将,做行军副总管当然是没问题的,李二摇头道。 “某知道苏定方精通兵法资质不错,不过他现在还是个中郎将,无论是从资历威望等方面,都无法服众。” 李庸听了就明白了,什么资历威望,都是借口,无非就打压李靖一派,政治啊!一代名将就这样被李二给排除在外,他也很无奈,只能说这时候的大唐朝中名将实在太多了,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超能打的名将,看到李庸一脸失望的神色,李二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他也知道这次出征意义非凡,功劳极大,李庸因为和女儿的事而被他否定了,苏定方确实暂时不能启用,李二笑道。 “李庸,你还有何人选举荐吗?” 还有谁举荐?李庸听了微微一愣,虽然他在朝中和不少将军都关系不错,但是严格来说人家也不是他这一系的,虽然李庸在朝中很有影响力,在皇帝面前也很有影响力,李庸自己因为非凡的功绩而根基稳固,但是却并没有其他的根基,但是他才微微一愣,愣过之后他才反应了过来,他不是还有一个大傻子吗?李庸笑道。 “臣倒还真想举荐一个人,他有资历,有威望,也有能力。” 李二诧异问道。 “哦?某倒是好奇你要举荐谁,竟然让你如此夸赞!” 程咬金等人也很好奇,李庸会举荐谁?李庸正色说道。 “臣举荐薛万彻。” 李二先是愕然,随即又恍然,这对他来说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李庸有段时间和薛万彻关系确实挺近的,而且还是他这个皇帝给主动牵的线,薛万彻也开窍了,竟然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整天屁颠屁颠的往李家庄跑,而且还从李家庄淘到了药酒,别说,那药酒还真有效,如果李庸举荐是别人,他反倒更加惊讶,不止李二惊讶,程咬金等人也很惊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庸举荐的竟然是薛万彻,薛万彻,猛将也!十几岁的就已经冲锋陷阵了,隋末之战的时候,虽然薛万彻年纪不大,但却也是有着赫赫声名的猛将,只是可惜,最终被隐太子收入麾下,玄武门之后,虽然薛万彻被皇帝赦免了,但是却仍然被众人敬而远之,所以无论是出征打仗还是怎么着,都没有人会记得他,更没有人举荐他,原本程咬金等人就都是出身秦王府,和薛万彻就不怎么熟,又怎么可能举荐薛万彻呢?而昔日隐太子府的人早就树倒猢狲散,只求各自自保,更不敢相互来往,怕引起误会猜忌,而且举荐薛万彻领兵会承担风险,万一薛万彻领兵在外突然反了呢?那举荐薛万彻的人也会受到牵连,除非有人不怕牵连,而不怕牵连的人朝中能有几人?而李庸就是其中一个,如果薛万彻领兵在外反了,那李庸估计会跑去找李二报喜,瞧瞧,引诱出了一个乱臣贼子,这不是大功一件吗?当然,李庸也不会觉得薛万彻会反,就算薛万彻真的想反,问题是薛万彻有嫡系军队吗?谁特么的傻到跟着薛万彻造反?所以李庸根本就没在意这些,而且现在他也没有在薛万彻的身上感受到怨气。想到这些年薛万彻的失意落魄确实还挺可怜的,好好一员猛将就这样被闲置着颓废着,最后不会真的废了吧?那未免也太可惜了,所以李庸真的想拉一把薛万彻,沉默了片刻之后,李二笑道。 “原来李庸是要举荐薛万彻啊,你们觉得呢?” 论资历,论能力,薛万彻自然都够了,除了他出身于隐太子麾下,然而只这一点就足以否定薛万彻,毕竟朝中资历、能力超过薛万彻的人少吗?而且,这次征讨高昌国那代表着赤裸裸的功劳,谁不想要?轮得到曾经是隐太子麾下的薛万彻?然而举荐薛万彻的人是李庸,这事李靖本就不想掺和,自从灭了突厥和吐谷浑之后,李靖就算致仕了也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那天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就是功高盖主的后果啊!长孙无忌怎么也是长乐公主的舅舅,现在他还不想李庸正面交火,当然不会拆李庸的台,杜如晦,房玄龄是文臣,自然不会掺和,魏征为人正直,觉得薛万彻为副总管无论能力和资历都足够,程咬金、尉迟恭、徐世绩视李庸为子侄当然也不可能反对,至于新鲜出炉的交河道大总管侯君集,他还在庆幸副总管的人选不是李庸,如果副总管的人选是李庸的话,他真得头疼死,虽然他是大总管又是国公,而李庸只是县侯,但是论功绩李庸比他大,论圣眷李庸比他深厚,论朝中的人脉李庸也比他广,他还真怕自己压不住李庸,如果李庸做了副总管,他凡事都得和李庸好好商议,不然他还真怕李庸闹起来,毕竟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现在是薛万彻做副总管,那真让他长松了一口气,虽然薛万彻论资历比他大,但是却被闲置了这么些年,身份又敏感,即便做了副总管也只能卖力的打仗,至于薛万彻有可能带兵反了?那把他这个大总管置于何处?所以侯君集对此一点都不担心。 “薛万彻也是一员猛将。” “论资历,论能力,薛万彻都没问题。”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薛万彻了!” 李二环顾左右笑道。 就在李庸在甘露殿里议论着军国大事的时候,李丽质也入了皇宫,立政殿,长孙皇后慵懒的倚在软榻上,宫女款款走进来恭声说道。 “启禀娘娘,长乐公主求见。” “快让她进来。” 李丽质走进了立政殿,见过礼之后就在皇后身边坐了下来,问道。 “母后,可见到那件棉袄了?” 长孙皇后笑道。 “见到啦,我听小太监禀报说李庸背着个包袱去了甘露殿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小子又去偷玉米去了,我去了甘露殿就看到你父皇穿着棉袄,热的满头大汗,却畅怀大笑。” 李丽质抿着嘴有些得意的笑道。 “白叠花保暖,那可是造福苍生的壮举,是大功绩呢!” 长孙皇后感慨道。 “是啊,造福苍生,遗泽后世,所以你父皇才如此激动,如此高兴,有了贞观稻和玉米,如今又有了白叠花,从此天下就再无饥寒了,这等于是活人无数,这是大功绩,也是大功德。” 李丽质笑道。 “之前公爷在太原王家发现了二十二棵白叠花,为了千金买马执意要给王家大小姐二十二万贯,我还问郎君,真的值二十二万贯吗?郎君说,值的很,白叠花的功绩值一个郡公呢!” 李丽质目光流转,笑语盈盈,长孙皇后是何等聪明的人,她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笑道。 “你呀你,这是跑到宫里来为李庸要爵位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李庸晋郡公之位是早晚的事,你父皇是器重他,才想着压一压,免得李庸年轻气盛,志得意满,怎么?李庸心急了?” 李丽质抱着皇后的玉臂撒娇道。 “才没有呢,郎君他没心急,他对爵位反倒不是很在意,但是,女儿在想,我以后要是多生几个孩子,可爵位却只有一个,未免厚此薄彼。” 说着说着李丽质也不禁霞飞双颊,长孙皇后听了十分无语说道。 “你这一个都还没怀上呢,就想着为孩子们求爵位了?你们小两口想的也太远了吧?” “早晚的事嘛!再说了,我又不是无理取闹,那是郎君实打实的功绩啊!” 李丽质一脸娇羞的撒娇说道,不得不说,长孙皇后听了也觉得女儿说的确实有道理,她笑道。 “你就放心吧,李庸的功绩母后和你父皇都记在心里呢,委屈了谁,也不会委屈了你们小两口!” 其实李丽质的话也确实说到了长孙皇后的心里去,李丽质生下的孩子就是她的亲外孙啊,本身又有李庸的功绩在,封妻荫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李丽质也不是随口一提,毕竟她现在连第一个孩子都还没动静呢。 “郎君他原本打着千金买马的主意搜集白叠花的种子,如今打听到了白叠花的产地是高昌国,也不知道怎么去买白叠花的种子。”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你父皇已经召见了重臣们商议,大概是要出兵了。” 长孙皇后平静说道,长孙皇后很平静,她可是陪着皇帝从战火之中走过来,并不畏惧战争,而且她也知道,这关乎大唐的利益,无论皇帝还是文臣武将肯定都支持这一战,李丽质却忍不住惊呼出声道。 “要出兵高昌国?” 长孙皇后笑道。 “高昌国原本就和西突厥联盟,威胁到了西域的稳固,再加上白叠花,这一战实难避免。” 李丽质听了突然脸色一变。 “母后,父皇不会让,让郎君他也随军出征吧?” 李丽质的一颗芳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白叠花的保暖作用是李庸提出来的,而且李庸这段时间练兵卓有成效,神机营更是备受赞誉。 所以,她越想越觉得父皇有可能会让李庸带着神机营随军出征,这么一想她顿时就慌了,之前还不觉得,无论她和李庸在一起多久,她始终都无法忍受李庸出征的日子,那种李庸不在身边自己难受和担惊受怕的日子,她真的不想要。看到李丽质那原本红扑扑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长孙皇后摸着她雪白而又细长的颈部,宽慰道。 “放心吧,不会的,你们圆房没多久呢,还有朝里那么多能征善战的将军呢。” 第三百二十三章 惊喜 走出了甘露殿,程咬金拍着李庸的肩膀笑道。 “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举荐了薛万彻。” 李庸疑惑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薛万彻确实是一员能征善战的猛将,荒废在那里也挺可惜的。” 程咬金听了却笑道。 “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老夫就是感慨,薛大傻子也算傻人有傻福,终于时来运转了。” 众人说笑着朝宫外走去,倒也没提自己原本要举荐谁,宫门处,李丽质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见到李庸出来,璎珞连忙挑起了帘子,露出了长乐公主绝美的面容,只是此刻她明艳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忧色。 “郎君,父皇要派兵攻打高昌国吗?” 李丽质紧张的问道,李庸点头回答道。 “是啊,父皇已经决定出兵高昌国,任命了侯君集为交河道大总管,还钦点了一千火枪兵随军出征。” 听到父皇钦点了一千火枪兵随军出征,李丽质紧张的一颗芳心都快跳了出来,看着李丽质主紧张到发白的小脸,李庸笑道。 “别紧张,是让苏定方领兵随军出征,我还是留下来练兵。” 李丽质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若是父皇真让李庸随军出征,那她立即就掉头入宫去求母后。 “那就好,那就好。” 李丽质连声说道,小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走吧,回家!” 马车缓缓前行,李庸舒服的躺在长乐的大腿上。 “郎君知道吗,这次吐蕃的使节里还有一位公主呢,明天父皇召见吐蕃的使节,母后也会在宫里召见那位公主,我还没见过异国的公主呢!” 李丽质心情大好,轻抚着李庸略显疲惫的脸说道。 “吐蕃还来了个公主?那吐蕃的公主不在吐蕃好好的嫁人生孩子,跑来大唐干什么?” 李庸诧异问道,李丽质也疑惑说道。 “对哦,她不在吐蕃嫁人相夫教子,怎么跟着使节来到了大唐?” 李庸笑道。 “之前吐蕃想要娶大唐的公主和亲,被我给搅和了,如今吐蕃的使节却带着公主来到了大唐,不会还是想和亲吧?” 李丽质诧异问道。 “和亲?郎君是说,吐蕃想把公主嫁到大唐来?” 李庸笑道。 “不然为何吐蕃的使节为何要带着公主来大唐?” 长乐公主点头说道。 “想想倒还真有可能,可是,郎君还会反对吗?” 李庸哭笑不得回答道。 “我反对什么?她是吐蕃的公主又不是我们大唐的公主,吃饱了撑的我跑去反对!” 听到李庸说不反对,李丽质愈发的觉得这婚事稳了,因为皇帝本来就想和吐蕃联姻啊,虽然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你说,父皇会把他指婚给谁?我觉得不可能是太子哥哥,会是青雀哥哥吗?还是吴王?或者齐王?也不知道那位吐蕃公主长的美不美。” 李庸换一下姿势笑说道。 “我觉得都不太可能。” 李丽质惊讶的问道。 “都不太可能?那郎君觉得会是谁?” 李庸笑吟吟道。 “我觉得你可能要多一个小妈了!” 李丽质先是愣住了,因为她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愣过之后她就领会过来了,李庸的意思是,哪位吐蕃公主要入宫做嫔妃?李丽质一开始并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现在经李庸这么一提醒,却觉得真的很有可能,吐蕃想和大唐和亲为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稳固和大唐的关系,那当然是将公主送入宫中为妃最容易达到目的,即便贵如亲王对朝廷的影响也十分有限,更不用说亲王妃了,朝廷,对大唐和吐蕃的关系最有影响力的当然是皇帝了,李丽质突然觉得有点不开心,任是谁知道自己父亲突然要纳个小的,也会不开心的,李庸笑道。 “你不用担心,那吐蕃公主就算长的美若天仙,也影响不到皇后娘娘和圣人的感情。” 其实李庸有句话没说,虽然长孙皇后端庄美艳,温婉大方,看起来就是个母仪天下的丽人,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点头,对于父皇和母后的感情她是十分自信的,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她们这些兄弟姐妹们都是多余的,西山别院外的路上缓慢行走着一辆朴素的马车,武曌正坐在马车里扒着帘子往外看,远远就看到李庸的警卫们护送着华丽的马车而来,在李庸大婚之前她也很快和李庸圆房了,原本她已经和李庸圆房之后就继续忙着打理长安的生意,但是长安城里议论纷纷的悬赏让她坐不住了,尤其听说李庸从太原王家得到了二十二棵白叠花,而且坊间都传李庸给太原王家二十二万贯买下那二十二棵白叠花,武曌听了差点心疼的没喘过气来,她心里都忍不住想着郎君真是个大傻瓜,她没想到王玖儿竟然那么黑心,看到李庸回来之后,武曌若有所思的想着,心想长乐公主也是的,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李庸拿出二十二万贯给太原王家?虽然家里不差这么点钱,但是也要精打细算,西山和华亭县两个大摊子,哪里都在用钱,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她觉得是要和长乐这个正房说说了,等李庸的车队赶上慢慢悠悠武曌的马车之后,李庸也发现了武曌的马车,两辆马车一起回到西山别院之后,武曌下了马车,就对着李庸说道。 “你不会真的给了王玖儿二十二万贯吧?” 原来是为了这事,看着武曌那带着几分责备的俏脸,李庸心里也不由生出了几分感动,笑道。 “没有!” 武曌听了不由松了口气,笑道。 “我还以为你真傻乎乎的给了王玖儿二十二万贯呢!” 李丽质扑哧一声笑了。 “若不是王家大小姐坚持不收,郎君就真傻乎乎的给了人家二十二万贯呢。” 李丽质现在已经正式接管家里所有大大小小的事,但是她不像武曌郑丽婉这样的商业天才,很多时候还是要听听她的意见,郑丽婉现在还在华亭县主持大局,在这里只有武曌一人,武曌也知道长乐的性子,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向李丽质微微福身行了个礼,然后说道。 “武曌见过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搭着璎珞的手款款下了马车,笑道。 “妹妹何必这么客气,你我都是郎君的妻子,以后这样的虚礼,郎君也不喜欢。” 武曌听了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毫不迟疑的福身甜甜笑道。 “好的姐姐。” 武曌就不喜欢这样的虚礼,但是不管怎么样,长乐可是正房,这些礼是做给别人看的,在华亭县的时候,就没那么拘谨,可这里离长安太近了,还是注意一点,可是李庸在一边听着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就叫起姐姐来了?我记得你比长乐年纪还大吧?李庸笑道。 “我说你叫长乐姐姐,这合适吗?” 李丽质还没反应过来心里有些疑惑,武曌叫自己这个正房做姐姐有什么问题吗?但是武曌早就反应过来了,她明白李庸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心里忍不住吐槽李庸。 “我叫公主做姐姐怎么了?你有意见?” 武曌嘟嘴说道,长乐公主听了顿时心里了然,也不去管李庸阴阳怪气的,笑道。 “我和姐妹们怎么论是我们的事,郎君就不要管了。”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什么叫我就不用管了?算了,我还真管不了,家里后院你说了算,武曌听了连连点头说道。 “就是,就是,我和姐姐论我们的,你休管!对了,你为什么要重金悬赏白叠花?白叠花到底有什么用处?” 李庸笑道。 “当然是为国为民!” 武曌听了仍然一头雾水,李丽质解释道。 “白叠花保暖的作用特别好,缝在衣裳里,缝在被子里,冬天就不怕冷了,而且白叠花很好种,随便哪里都能种出来,郎君是悬赏白叠花的种子,千金买马,想让白叠花传遍大唐。” 武曌听了不由恍然。 “原来如此,那要是能查到白叠花的产地就好了!” 李庸笑道。 “已经查到了,王玖儿就知道,她手里的白叠花来自西域高昌国。” 武曌听了笑道。 “原来是西域高昌国啊,那我们不是有商队去西域的吗?直接让他们去高昌国买种子就行了。” 李庸摇头说道。 “圣人已经决定对高昌国用兵了。” 武曌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暴烈了!她还准备派商队去买种子之类的,没想到朝廷竟然直接决定动兵占领高昌国,随即武曌就想明白了,朝廷的反应这么大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对白叠花的重视,对白叠花重视,那就说明白叠花作用大,也就意味着李庸的功劳很大。 “所以,你又立大功了?恭喜郎君!” 武曌有些调皮的福身笑道,李庸摆摆手笑道。 “功劳不功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造福百姓。” 李丽质也笑道。 “妹妹放心吧,是郎君的功劳就一定跑不掉。” 一边说着,李丽质携着武珝的手回到后院,李庸跟在后面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幸福的烦恼啊,丹阳公主府。 “公主,有太监前来传旨,驸马已经前去接旨了!” 传旨?丹阳公主听了立即起身向前院走去,她心里十分好奇,不知道皇帝为何派人来宣旨,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圣人有旨,钦命薛万彻为交河道行军副总管,即刻入宫见驾,钦此!” 随着太监抑扬顿挫的说完,薛万彻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交河道行军副总管?行军总管,行军副总管只有出现战事也才会设置,也就是说,又要打仗了,而且圣人命他领兵出征,一瞬间,薛万彻热血上涌,心中激荡不已,他做梦都想出征,哪怕战死沙场都好,他不愿整天闲置在这方寸之间,他饱读兵书一身勇武,自负乃是当世名将猛将,却空有抱负不得施展,如今,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丹阳公主信步走来,也听到了太监刚才的话音,交河道行军副总管?这是要打仗了?怎么突然就要打仗了?随即,丹阳公主心里就感到一阵惊喜,圣人真的要起用薛万彻了,但是,怎么突然就要打仗了呢?好突然啊,之前没有一点征兆,丹阳公主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侍女立即上前,悄悄的给太监塞了点什么,丹阳公主笑着问道。 “这是要打仗了吗?怎么突然就要打仗了?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啊,公公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太监笑着回答道。 “也不是什么秘密,前一阵子华亭侯不是重金悬赏白叠花吗?这白叠花能够起到保暖的作用,造福万民,产自高昌国,而高昌国呢依附西突厥,意欲对我大唐不利,所以圣人决定对高昌国动兵。” 原来是这样,和李庸有关啊!丹阳公主听了不由目光闪动,她心里突然有种预感,很可能薛万彻突然被起用是跟李庸有关,薛万彻则并没有想那么多,听到要出兵高昌国之后,他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高昌国的所在,高昌国的地形如何国力如何?需要多少兵力?该如何行军?这一刻,薛万彻的大脑开始急速的转动起来,丹阳公主笑问道。 “不知道行军大总管是谁?” 原本她第一反应觉得行军大总管是李庸,因为这次战事和李庸有关,而李庸的圣眷无人能及,但是很快她就又想到,李庸和长乐公主刚刚圆房没多久,圣人怎么可能让李庸领军出征?就算圣人答应,皇后也不会答应啊!所以丹阳公主心里愈发的好奇了,薛万彻听到丹阳的问话也顿时反应了过来,对啊,这次出征的大总管是谁?和丹阳公主相比,他并没有想到会是李庸,因为李庸根本就没有领兵过,松州之战也是别人领的兵,圣人再怎么也不会让李庸第一次领兵就直接做大总管,太监笑道。 “圣人钦点陈国公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 陈国公侯君集?顶头上司竟然是侯君集,薛万彻心里也有那么一丝不甘,当年他随罗艺征战的时候,侯君集还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将罢了,大唐开国之后,他薛万彻是东宫最受重视的大将之一,而侯君集那时候在秦王府还排不上名号,如今,都变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上门拜谢 但是薛万彻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正所谓成王败寇,谁让他当初站错了队呢?今上登基之后没有大肆清洗隐太子府旧属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所以很快薛万彻就恢复了平静,当初他甚至想能做一马前卒冲锋陷阵也不愿老死在这方寸之间,如今能作为副总管领兵出征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该感激,该庆幸才是而且,以他领兵的能力,只要有领兵出征的机会,还怕不大放异彩?丹阳公主试探的笑着说道。 “驸马在长安闲置多年,没想到还能有出征的机会,都是圣人信重。” 太监笑眯眯回答道。 “圣人当然是信重薛驸马,另一方面也是华亭侯在陛下面前力荐薛驸马。” 丹阳公主听了不由眉头微挑,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果然如她所料,薛万彻能出征是和李庸有关,薛万彻听了不由愕然。 “是华亭侯举荐的我?” 太监笑眯眯回答道。 “那是当然,圣人召见一众重臣商议,钦点了侯君集为大总管,然后又问谁可为副总管,华亭侯立即举荐了驸马,卫国公、梁国公、英国公等人皆附和。” 薛万彻听了顿时怔住了,哪回出征的将领人选不争破头,更不用说大总管、副总管这样的人选,卫国公等人竟然附和,显然是因为举荐的人是李庸。 如果不是李庸举荐而是别人举荐,这些朝中重臣们才不会这样众口一词的附和,当初公主说李庸也许就是他的贵人,他还有些将信将疑,如今他深信不疑,薛万彻本就是个直性子,此刻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此次出征决不能给举荐他的李庸丢脸,见到薛万彻愣在了那里,丹药公主连忙笑道。 “还请公公喝茶稍等,待驸马换了朝服这就入宫觐见。” 管事引领着传旨的太监去喝茶,丹阳公主捏了一把薛万彻嗔道。 “你这呆子又发什么愣啊?” 丹阳公主捏的自己手疼,薛万彻也没觉得疼,不过还是发愣中醒了过来,感叹道。 “没想到竟然是李庸举荐的我!” 丹阳公主有些得意说道。 “我就说让你多往李家庄跑,多和李庸结交,这下你知道好处了吧?对李庸来说不过是随口一句,对你来说就是莫大的机会。” 薛万彻摇头说道。 “这可不是随口一提那么简单,高昌国国力并不算强,就是路程有些远,此战乃是灭国之战,功勋不小,这行军大总管、副总管的官位可是香饽饽,哪里能轮得到我薛万彻?除了李庸谁又冒着干系举荐我薛万彻?就算有人举荐也轮不到我薛万彻,唯有李庸举荐,才能让一众重臣们都给面子。” 薛万彻说到最后也是心潮起伏,丹阳公主听到灭国之战、功勋不小,一双眼睛顿时亮了,她这才知道,李庸举荐薛万彻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丹阳公主笑道。 “那你该去上门拜谢李庸才是,先去换朝服入宫觐见,然后我陪你一起去李家庄,可好?” 薛万彻连连点头说道。 “好,好,先入宫觐见陛下要紧!” 丹阳公主转身吩咐侍女道。 “还不快伺候驸马更衣!” 上房里,丹阳公主亲自接过了朝服给薛万彻披上了,薛万彻有点呆,因为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公主亲自侍奉他更衣。 “早去早回,多说几句好听的话谢谢圣人的恩典。” 丹阳公主连连嘱咐,送走了薛万彻,丹阳公主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住,侍女们齐声恭贺。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驸马这次出征凯旋定青云直上!” 丹阳公主惊喜溢于言表,笑道。 “总算是有点盼头了,也不盼别的,只盼他早日封个郡公,在朝中能说的上话,也能配得上本公主。” 虽说丹阳公主贵为公主,但是自她懂事起,她的父皇就已经是太上皇,每天醉生梦死,她虽为公主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太上皇,更见不到几次皇帝,不过担了个公主的名号罢了,太上皇所出的公主和皇帝所出的公主,在宫中的地位那是天差地别,虽然过节等赏赐一样,但是宫中的宫女太监看人的眼光可不一样,所以她心里颇有些好强,她身为公主尊贵当然是尊贵的,却无权势,也没有品过权势的滋味,她唯一寄予希望的就是自己的驸马,而且她的大傻子驸马终于有了崛起的机会,感谢李庸!不,应该感谢当初她的目光独到,果断让薛万彻趁机交好李庸,丹阳公主的目光在一件件衣裙上掠过,沉吟的问道。 “你们说,我穿哪件好看?” “公主穿哪件都好看!” “这一件石榴红的宫裙如何?” 选完衣裙的丹阳公主又坐在了梳妆镜前,侍女连忙打开了首饰盒,还有一盒盒胭脂水粉,望着精美的铜镜,丹阳公主却有些叹息道。 “要是有个琉璃镜就好了,每次看到这铜镜就烦!” 侍女连忙宽慰道。 “公主,琉璃镜万金难求呢,听说华亭侯在那批琉璃镜后就再也没再动手,不然,以驸马和华亭侯的交情,一定能为公主求来琉璃镜的。” 丹阳公主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惜,薛万彻个大傻子结交李庸太晚了。 “来,帮我画眉吧!” 薛万彻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丹阳公主转头笑着问道。 “圣人如何说?” 薛万彻眉飞色舞的笑道。 “商讨了一下出兵事宜,圣人定下了日子,十日之后就出兵。” 丹阳公主惊讶道。 “这么仓促吗?” 薛万彻笑道。 “这两年并无战事,朝中准备充分,而且圣人还等着种子春天种白叠花呢,所以必须要早去早回。” 丹阳公主笑道。 “我也盼着驸马早日凯旋呢,走吧,我同驸马一起前往李家庄拜谢华亭侯。” 薛万彻连连点头道。 “好,是得好好谢谢华亭侯,我已经准备好了礼物,驸马换身衣裳这就走吧!” 丹阳公主吩咐道,衣裳早就选好了,侍女们连忙捧着衣裳上前来。丹阳公主对此番拜访十分重视,因为事实证明李庸在朝中在陛下面前确实有极大的影响力,只有加深和李庸的关系,才能让薛万彻获得崛起的机会,诚然薛万彻确实勇武,但是只是勇武又有什么用?在她看来朝中勇武的将领还少吗?只有有人赏识,有人抬举,才能有发挥勇武的机会,才能建功立业,而且此次薛万彻出征就算立下功勋就一定能获得相应的封赏吗?她一个妇人都知道李广难封,薛万彻并非此次出征的行军大总管,而是行军副总管,能不能立功,算多少功劳也要看大总管,归根到底要看人脉,看圣眷,薛万彻有人脉吗?薛万彻有圣眷吗?没有!要薛万彻有的话,也不会被闲置这么些年了,但是,李庸有,薛万彻倒是没有丹阳公主想的那么远,他心里只是觉得特别感激,渴望纵横沙场,一展雄风。西山别院后院,李庸被李丽质推着出来了,也不知道长乐公主会和武曌说什么悄悄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就跑在院子里瞎逛,薛万彻和丹阳公主来到李家庄才被告知李庸不在,后来打听才知道,李庸和长乐公主圆房之后就停课没来李家庄,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李庸的西山别院,因为李庸的西山别院只有和他关系特别好的人才知道,自从李庸推荐薛万彻之后,自然被贴上了李庸这派的标签,程咬金就把李庸的西山别院告诉了他,要不然他和丹阳公主想上门都没找不到门。 “启禀后院,丹阳公主和薛驸马来访!” “去禀报公主一声。” 李庸笑着吩咐道,对于薛万彻来访,他并不意外,过了没多久,李丽质款款走来,和李庸一起去往前院。 “丹阳姑姑!驸马!” 李丽质笑盈盈说道,丹阳公主满面笑容的上前拉起了长乐公主的手,笑道。 “哎呦,这圆房之后果然不同,更加的明艳动人了,可见侯爷府里竟比宫里还养人呢!” “丹阳姑姑也是明艳动人啊!” 李丽质笑着回答道,丹阳公主转头看着李庸,盈盈福身。 “今天和驸马来是要拜谢华亭侯,可怜驸马一身勇武却困于长安,满朝之中也只有华亭侯赏识他。” 薛万彻也一脸感激的抱拳道。 “多谢华亭侯的举荐,此次出征,薛万彻定不会给华亭侯丢脸!” “公主客气了,当不起,当不起,我也是真心钦佩薛大哥的兵法武艺。” 李庸笑道,长乐公主也笑道。 “丹阳姑姑,咱们里面说话,让侯爷和驸马好好喝两杯。” 目送两位公主远去,李庸和薛万彻并肩走向客厅,笑道。 “向圣人举荐了你,离开皇宫之后我才想起来,你和丹阳公主也才新婚不到一年,突然让你出征,丹阳公主不知道会怎么埋怨我呢!” 薛万彻连忙摇头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公主听到旨意之后很惊喜,很高兴,我这些年太窝囊了,想必她也面上无光,我能出征立功,她也面上好看,总胜过一直跟个废物一样待在长安。” “没埋怨我就好,坐,今天喝个痛快,也算是为你践行了,祝你马到功成,盼你早日凯旋。” 李庸举杯笑道,薛万彻也举起酒杯,感慨说道。 “这些年我闲居长安几乎就是废人一个,华亭侯是唯一一个正眼瞧我,拉我一把的人,我心里十分感激,我薛万彻是粗人,也不会说感激的话,一切都在酒里,以后华亭侯有什么用得着我薛万彻的地方,尽管吩咐!” 李庸笑道。 “我也不过是在圣人面前随口一提而已。” 薛万彻放下杯子,感慨说道。 “华亭侯可知这些年来,根本就没人在圣人面前提过薛万彻这三个字?只有华亭侯提了,这次出兵高昌国,几乎是必胜的灭国之战,行军大总管、副总管的人选可是抢破头的香饽饽啊!也就只有郡公举荐我,陛下和朝中的重臣们才如此痛快的答应了。” 说着说着,薛万彻的眼睛都有些泛红了,可见这些年是真的过的憋屈,李庸笑道。 “那也是薛大哥领兵的能力被圣人认同,不然就算我举荐也没用啊!薛大哥可知道这次出征,重中之重是什么?” 薛万彻点头回答道。 “我知道,白叠花的种子,圣人最看重的是白叠花的种子。” 李庸点头说道。 “是啊,圣人最看重的是白叠花的种子,听闻高昌国是西域行商的一处经由之地,所以十分富裕。” 薛万彻听了似乎若有所悟,压低了声音说道。 “华亭侯,放心吧,我懂得!” 李庸听了差点没笑喷了,你懂个毛线啊你懂得,其实李庸和侯君集并不算很熟,因为他从历史上知道侯君集是个很贪婪的人!贪权!贪财!当初在秦王府的时候,侯君集就是鼓动李二最热切的那个,当然也可以说侯君集目光独到,但是另外一面反映出侯君集富贵险中求的性子,虽然同是出身秦王府,但是程咬金、徐世绩等人和侯君集的关系很熟却又少了几分亲密,所以,李庸对于侯君集的定位就是不得罪,但是不可交,高昌国很富,皇帝最看重的却是白叠花的种子,李庸觉得侯君集此次征讨高昌国绝对会大肆敛财,所以李庸才想点一点薛万彻。 “我怕你是领会反了!” 李庸哭笑不得说道。 薛万彻愣住了。 “啊?领会反了?不是要弄高昌国的珍宝吗?” 李庸无语的说道。 “你觉得我缺钱吗?我稀罕高昌国的珍宝吗?” 薛万彻听了不由愣住了,李庸舍得万贯悬赏白叠花其富贵可想而知,但是钱财谁还嫌多呢? 李庸看到薛万彻那样子,他语重心长说道 “我是想嘱咐你,不要因为钱财而因小失大,这次出征是你在圣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机会,你可得珍惜啊!你此次出征,无论是圣人还是朝中的大臣们肯定都对你十分关注,若是你借此大肆敛财,可能会受到攻讦,所以你必须要给圣人给大臣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薛万彻听了连忙点头,这次出征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决不能有失,不只要立功,还不能有任何的过错,不然以后就没机会继续领兵了。 “对,华亭侯说对,这次出征我一定奋勇杀敌,分文不取!” 薛万彻信誓旦旦说道,他对钱财并不是很看重,他最喜欢的还是驰骋沙场的感觉,李庸听了摆摆手笑说道。 “非也,非也,该取的还是得取,水至清则无鱼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 男人的委屈 薛万彻听了彻底懵了,你不是说不能授人以把柄吗?这怎么又说取?这到底是取啊还是不取? “不是,华亭侯,我,我有点懵了,我到底是取还是不取?” 薛万彻一头雾水的问道,李庸却笑着解释道。 “将士们出征在外,劳师远征,战利品当然会分一些,这是人之常情,能鼓舞士气,面对高昌国的一国的财富,将士们真的能做到丝毫不取吗?” 薛万彻听了不禁沉默了,他之前就随军出征过,对这些当然了解。 “他们做不到,但我能做到。” 薛万彻认真回答道。 “问题不是你做不做得到,而是你不能独善其身,不然你会被排挤,被敌视,大家心里就会犯嘀咕,你丝毫不取,是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回去禀报圣人?” 李庸笑着解释道。 “我当然不是想回去禀报圣人。” 薛万彻急声解释道,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么会跑去跟皇帝禀报别人呢?李庸摆摆手说道。 “我心知肚明,你心知肚明,但是别人不见得信,所以你不能特立独行,要与他们融为一体,你不能不取,但是不能多取,你明白吗?要把握一个度,既不让将士们多想,又不能让陛下觉得你犯错误,明白吗?” 薛万彻听了思索着点头,心中有些感动,他还以为李庸是想索要珍宝呢,没想到竟然是嘱咐他不要贪财而因小失大。 “多谢华亭侯提点!” 薛万彻感慨的说道。 “我也不过是白嘱咐你一声,若将士们让你挑,你不如挑些珠宝首饰之类的,带回来公主也喜欢,圣人也会觉得你是疼爱公主,丹阳公主怎么说也是圣人的妹妹不是?” 李庸笑着指点道,薛万彻恍然大悟又有些不好意思点头说道。 “明白了,明白了,多谢华亭侯指点。” 为了薛万彻和丹阳公主两口子的和谐生活,李庸也是操碎了心,因为薛万彻太直了,所以李庸说的很通透,所以薛万彻也想明白了,有了李庸的提点,他觉得这次出征稳了,豪爽的薛万彻酒到杯干,大碗吃酒,大口吃肉,没过多久就有了几分醉意,酒意上涌,心事同样翻涌,薛万彻竟然禁不住哭了起来,一个八尺大汉哭的稀里哗啦,这谁能想?以勇武着称的薛万彻哭,说出去谁信?然而薛万彻却真的在李庸面前哭了,其实李庸也明白,薛万彻也是因为心愿实现了,加上喝了酒才彻底释放了,男人的委屈就是这样,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那是为及伤心处罢了,哭一哭,把之前的心酸和郁闷和哭出来也是好事,但是就是太不美观了,一个大老爷们哭的鼻涕都出来了,李庸顿时扶额,怎么办?安慰安慰薛万彻?别闹了,这又不是一个美女哭的梨花带雨需要安慰,薛万彻根本就不需要安慰,因为他的心愿就是驰骋沙场,这不马上就要实现了吗?那也不能一直看着薛万彻哭吧? “来来来,喝一个!” “来,喝!” “来,再走一个!” 咕咚一声,薛万彻一头栽到了地上不省人事,李庸放下了酒碗松了口气,很好,终于不哭了,公主府的护卫们费力的将薛万彻抬到了马车里,丹阳公主这时也款款走来,看到这一幕不由目光一凝,随即扶额。 “怎么喝成了这样?” 丹阳公主有些脸红问道,心里是很是羞赧,薛万彻这不是给她丢脸吗?李庸满面红光的微微拱手说道。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还望公主不要怪罪薛大哥,都怪我很久都没有喝的这么尽兴,一时没收住。” 听到李庸这么说,丹阳公主心里舒坦了不少,薛万彻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李庸陪好,只要李庸高兴就好,丹阳公主微微福身还礼,笑道。 “华亭侯真是海量!” 待丹阳公主上了马车离开了,一边往回走,李丽质娇笑道。 “郎君也真是的,怎么让薛驸马喝的不省人事?也不怕丹阳姑姑生气。” 李庸无奈的说道。 “喝着喝着老薛就哭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我这人又不会劝人只会劝酒,只好劝酒喽!” 哭了?八尺大汉薛万彻,人称猛将的薛万彻竟然哭了?李丽质简直无法想象那场景,但是听到后面,她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郎君也太坏了!” “我坏吗?一点都不坏,我只对你使坏!” 李庸意有所指的笑道,李丽质听了小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丝羞红,虽然已经荣升少妇,学到了很多知识,也解锁了很多姿势,但是只要离开了卧房,仍然是端庄矜持容易害羞,害羞归害羞,但是李丽质心里却极甜蜜,闺房之乐不就源于郎君使坏吗?李庸继续沉吟说道。 “举荐了薛万彻之后,我还真有些后悔。” “啊?后悔?” 李丽质听了之后不免有些惊讶,因为在听到薛万彻大哭之后她觉得薛万彻也挺可怜的,一个铁血猛将得多么憋屈才会哭?李庸笑道。 “是啊,在举荐了薛万彻离开皇宫之后,我才突然想起来,他也新婚还不到一年啊,突然就领兵出征,这是薛万彻的心愿,他自然乐意出征,就是不知道丹阳公主是不是也乐意,不会埋怨我吧?” 听李庸这么一说,李丽质这才想起来,薛万彻和丹阳公主确实大婚才半年多,让薛万彻出征合适吗?当她知道李庸有可能领兵出征的时候,她的一颗心都在发颤,那种不舍和担忧让她足以铭记终生,那丹阳公主呢?李丽质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疑惑的说道。 “丹阳姑姑并没有埋怨,也没有任何的不舍,而是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十分感激郎君的举荐,还希望郎君能够多照拂薛驸马。” “没有一点怨言?” 李庸听了大吃一惊的问道,李丽质摇头回答道。 “没有,真的没有,这个我很确定,郎君要相信我的观察啦,在宫里生活的人啊,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了。” 李庸很无语,你一个宫里最受宠的公主需要看谁脸色啊还察言观色?回到后院的时候,李庸并没有看到武曌,遂问道。 “武曌人又跑哪去了?” “她已经回自己的院子了。” 李丽质盈盈笑道。 “你和她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真是姐妹情深啊!” 李庸故意这样说道。 “那当然喽,难道在郎君的心里我就是个善妒的人吗?” 李丽质微微嘟嘴说道。 “再说了,郎君都把她们娶回来了,我这个正房也表现的大方一点不是?婆婆已经好几次来催我们要给你们老李家多多开枝散叶呢!” 李庸无奈的说道。 “唉,我这个老娘啊,真是闲的没事。” “婆婆也是为了这个家,反正后院的事,你就别管了。” 李丽质娇羞的笑嘻嘻说道,李庸听了有点哭笑不得说道。 “好好好,后院的事情你们说了算,我不管了,这一天天的。” “我打算让华亭侯的姐妹们回来,反正现在主要还是在长安,郎君你说怎么样?” 李丽质眨着眼睛,一副看你怎么说的样子,其实她是真的想让李庸的那些侍妾都回来,她和武曌甚至自己的贴身侍女都和李庸圆房了,不能厚薄彼此吧,到时候她这个正房的名声就不好了。 “行吧,不是说后院的事归你管嘛。” 李庸觉得无所谓,李丽质小手一挥。 “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说了算,唉,老婆多了,还真不是事啊,李庸很是无语,在李丽质这边看来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主要是她和其她的姐妹们要早点给西山和华亭县所有人一个交代,那就是子嗣的问题,现在好几位姐妹还在华亭侯,不知道的人会说她善妒,会说李庸薄情寡义,这都是她不想看到的,反正都娶进来了,这有什么好嫉妒的,李庸耸耸肩回答道。 “行,你来安排吧!” 李丽质一个漂亮的福身,然后盈盈笑说道。 “男主外,女主内,这些郎君就不要管了,这是妾身的分内之事!” 不得不说,有李丽质这样的娘子确实挺好的,出去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里,娘子温婉的表示郎君这些天辛苦了,没事的时候妾身为郎君纳了门美妾解解乏,这种生活正是无数人向往的啊,但是一想到纳妾,李庸心里的滋味就有点复杂了,他已经好几个老婆了,而此时的李丽质还盘算着给李庸纳了璎珞,璎珞虽然比不上她们几个那么美,不过李庸已经收了璎珞,那就必须纳过门来,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什么男主外女主内,然而这个家无论内外终究还是郎君说了算,为了家庭和睦,她觉得还是一步步来,不能太急,她太清楚李庸的性格了。皇帝突然决定对高昌国用兵的消息迅速在官员之间传播开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白叠花的用途,原来白叠花的作用竟然是保暖,原来华亭侯之所以悬赏白叠花是为了将白叠花传播开来,造福大唐百姓,雅致的小院中,一群人仍然在围着白叠花。 “华亭侯带了一件粗布的袄,袄里面缝进去了白叠花,听说圣人还有卫国公、英国公等人都试过,用白叠花缝的粗布袄保暖效果不比皮裘差多少。” “而且白叠花随处都可以种植,若是大唐的广泛种植白叠花,那即便是贫民百姓都不用惧怕寒冬了。” “所以圣人还有一众重臣们十分重视,决意发兵征讨高昌国,抢夺白叠花的种子。” 管事恭敬的禀报着,所有人听了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白叠花的用途竟然是保暖。 “所以,李庸重金悬赏白叠花,就是为了将白叠花传播开来,造福百姓?这还真是让人意外。” 岂止是让人感到意外,简直是让人吐血,他们苦苦参悟了这么久,原来白叠花就是保暖用的!还保暖的作用比皮裘差不了多少,他们直接穿皮裘就行了,还用得着穿贱民用的白叠花了?最重要的是,白叠花随处都能种植,根本没法做白叠花的买卖,所以对他们来说根本没什么用,李家家主叹了口气,指着面前的白叠花意兴阑珊说道。 “都砍了吧!” “都,都砍了?” 旁边的人惊讶的问道。 “就是贱民保暖的东西,留着有什么用?” 李家家主没好气说道。 “要不,送去李家庄?” “皇帝都要派大军去高昌国抢了,你觉得李庸还差这几棵白叠花啊?” 李家家主没好气说道。 “老爷,砍了怎么处理啊?” 管事的请示道。 “送到厨房去烧火!” 李家家主摆摆手说道,其他人听了感到十分心疼,放在几天前,这可值几万贯呢,这才过了几天啊,竟然就只能被送去烧火,一把火几万贯,烧出来的饭肯定特别香,吃到嘴里就想哭,一大早,李庸带着护卫直奔神机营,这是他圆房之后,李庸第一次前往神机营,没有提前透露任何消息,李庸直接就闯进了神机营,直奔校场,校场上正是一派刻苦训练的景象,李庸骑着马在校场上走了一圈,心里十分满意,见到将军来到了校场,将士们更加认真了,中军大营,将官们济济一堂,李庸笑道。 “不错,没有辜负本将军的期待!” 听到李庸夸奖,将官们心中松了一口气,气氛也变得热闹了起来,苏定方抱拳说道。 “末将一直敦促将士们刻苦训练,不负将军的重托!” “将军只管放心,咱们现在都习惯了刻苦训练,一天不练那都浑身不得劲儿!” “是啊是啊,将军您不用急着来军营,在府里多陪陪公主,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李庸笑道。 “你们天天憋在营里训练,有没有想上战场的冲动?” “那当然有喽,不瞒将军说,昨晚末将做梦都梦到打仗了呢,咱们火枪打了对方个人仰马翻落花流水!” “嘿,咱们这火枪要是上了战场,那得发挥出多大的威力?太让人期待了!” “怎么不盼着,咱们刻苦训练不就是想有一天上了战场,大杀四方吗?” “将军可能不知,将士们训练之暇,议论的最多的就是上了战场如何,大家心里都盼着呢!” 火枪和火炮的威力已经将神机营的将士们彻底征服了,所以都打从心底渴望着能上战场。 第三百二十六章 摩拳擦掌 众人热烈的说着,苏定方禁不住心中一动,公爷怎么突然提起了上战场的事儿?莫不是要发生战事了?会是哪里呢?吐蕃?还是西突厥?貌似西域也不是很太平啊!苏定方激动而又期待的问道。 “将军,莫不是朝廷又要动兵了吗?” 大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将领们顿时都愣住了,朝廷又要动兵了吗?他们刚刚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太多,现在听苏定方这么提及,也禁不住心中一动,大为期待,大家从军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征战沙场搏一个封妻荫子,所有哪一个当将军的不盼着打仗?众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李庸,李庸笑吟吟说道。 “不错,要打仗了!” 真的要打仗了,李庸这话一出,就像是一下子点燃了火药桶一样,整个大帐内的气氛变得空前火热起来个个都摩拳擦掌。 “将军,朝廷准备要对哪里动兵?” “是吐蕃又不安稳了吗?” “我猜是西突厥,突厥已经覆灭了,再把西突厥这些余孽灭了,整个西域就彻底太平了,看以后哪个部族还敢蹦跶!” “将军,有没有咱们神机营的份儿啊?” “是啊,将军,咱们神机营有火炮有火枪,怎么也得让咱们跟着出征吧?” 众人热切的问着,苏定方激动的脸都红了,他这种老江湖虽然不知道朝廷是对哪里用兵,但是他已经确定了,神机营一定会参战的,因为皇帝对火器十分重视,所以肯定要把神机营拉到战场上检验一下火器的威力,或许神机营不会成为主力部队,但是一定会有参战的机会,而且,若是神机营不参战的话,将军也不会提及,所以,神机营必然参战,虽然上回他随着李靖大帅参加了灭突厥之战,但是因为他和李靖关系被迫政治隔离,虽然也立下了功勋,但是朝廷的态度仍然让他感到十分遗憾,如今再出征的话,那他将再次领兵出征,这才过瘾,唯一可惜的是,皇帝答应的骑兵还没有到位,不然的话,华亭侯带着火枪兵和火炮兵,他带着骑兵,纵使迎战千军万马又有何惧哉?必纵横西域,所向披靡,李庸微微抬了抬手,大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李庸这才笑道。 “圣人已经决定对高昌国用兵。” 包括苏定方在内的一众将领们有点懵,对高昌国用兵?众人对高昌国有点陌生,高昌国距离大唐挺远的,还得翻过沙漠去,而且高昌国不大,对大唐也没什么威胁,皇帝怎么突然决定对高昌国动兵?李庸笑着解释道。 “一方面,高昌国心怀异心,和西突厥联盟在了一起,给西域带来了极大的不安稳因素,另一方面是因为高昌国盛产白叠花。” 第一个原因他们都懂,让苏定方等人意外的是第二个原因,竟然是因为高昌国盛产白叠花,原本白叠花鲜有人知,如今却已经名震长安,就连市井三岁小儿都知道白叠花,他们当然也知道将军重金悬赏白叠花的事,但是让他们想不到的事,就因为白叠花,皇帝竟然决定对高昌国用兵,将军这圣眷也吓人了吧?苏定方他们被震惊的面面相觑,白叠花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啊,竟然值得皇帝发兵攻打高昌国抢夺白叠花?看到众人那惊奇的样子,李庸笑着解释道。 “你们也知道,我之前重金悬赏白叠花,不是因为白叠花有多珍贵,而是白叠花有保暖的用处,白叠花十分柔软,塞在衣裳里,塞在被子里,保暖的效果不小于皮裘,而且白叠花易得,屋前屋后,甚至荒地都可以种,有了白叠花,百姓就不用在寒冬里挨冻了,所以我才重金悬赏白叠花,想有朝一日能将白叠花传遍大唐,我偶然知道了白叠花产自西域高昌国,为了百姓们不再挨冻,陛下决意出兵高昌国。” 李庸的解释之后,苏定方等人这才恍然,他们皆出身社会底层,自然深知冬天有多冷,有多难熬,白叠花竟然能和皮裘一样保暖,而且还十分易得,随处都能种植,那对百姓的意义可想而知,这简直是造福百姓千秋万代,之前他们听说了重金悬赏白叠花的事,只是感慨将军真是富贵,但是现在他们才明白了,感叹将军那一腔为国为民的宽广胸怀。 “原来白叠花竟然是这样的好东西!” “这可是造福百姓的好东西啊!必须抢过来!” “对,打到高昌国!抢回白叠花!从此咱们就再也不用挨冻了!” “将军,有没有咱们神机营的份啊?” “将军,咱们神机营也出征呗?” 李庸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笑道。 “当然有咱们神机营的份,圣人命我调派一千火枪兵随军出征,由中郎将苏定方统领。” 大帐里的将领们一听顿时欢呼起来,苏定方则一脸懵,什么?由他带着火枪兵随军出征?愣过之后,他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位爷和长公主圆房还不多久啊,皇帝怎么可能让他领兵出征?所以只能由他领兵出征,苏定方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压力,同时心里也激动不已,这是他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啊!说是调派一千火枪兵,其实根本用不着调派,因为整个神机营也才一千多支火枪,按照训练的先后循序卡就行了,能够出征的将领激动不已,不能出征的将领虽然略微感到一丝遗憾,但同样很兴奋,因为这是火枪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火枪必然在战场上大放光芒。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这下咱们神机营可以大发神威了!” “让高昌国人感受一下咱们火枪的厉害!” “就怕他们直接吓尿了裤子!哈哈哈……” “可惜高昌国太远了,还得翻越沙漠,不然咱们带着火炮,那才叫过瘾呢,大炮齐发,保准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众人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火枪和火炮的威力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所以才让他们对此战充满了憧憬。该振奋人心的时候就振奋人心,该泼冷水的时候就得泼冷水,李庸觉得现在就该泼冷水了。 “这次出征,关系甚大,这将会是火枪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之前,陛下还有朝中的国公们对火枪都抱有厚望,对咱们神机营的训练也赞不绝口,但是,战场才是真正的试金石,说一千道一万都没用,上了战场见真章!所以,你们身上的担子很重,你们在战场上的发挥决定了陛下还有朝中大臣们对火枪的重视程度,换句话说,你们此次在战场上的发挥,决定了咱们神机营的地位。” 李庸沉声的说道,整个大帐里的将领们都变得肃然起来,他们也感受到了那股压力,正如将军所说,他们此次上战场的发挥关系到火枪的地位,关系到神机营的地位,如果此次火枪在战场上大放异彩,那陛下肯定更加看重火器,大力发展火器,而他们这些被将军训练出来的人毫无疑问都会被大用,如果他们在战场上发挥的不好,让皇帝和将军失望了,那他们就等于失去了大好前程。 “不要觉得高昌国国小就骄傲自得,也不要太过紧张,只要你们能在战场上按照咱们平时的训练照常发挥,一定就能大放异彩,所以最重要的是,将士们上了战场不能慌,按照军令和操典来,一路行军,你们也不能松懈,要做好将士们的思想工作,将服从命令的军令刻到每一个士卒的骨子里……” 李庸笑着继续说道,虽然不能亲自领兵上战场,李庸心里很不放心,神机营对他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学生,应该说是另外一个西山营,只不过这个是光明正大,另外一个是在阴影里,辛苦教了这么久,终于要迎来考试了,所以李庸嘱咐了很多,一众将领们不管是出征的还是留守的,全都认真的听着。 “好了,先到这里,大家散了吧,回去动员一下,还有,如果有什么困难或者要求,尽可以来找我,苏定方,你留下!” 李庸沉声说道,一众将领们行礼之后鱼贯退出了大帐,只有苏定方留了下来,李庸拍了拍苏定方的肩膀笑道。 “此次出征对于神机营的重要性,我就不再多说了。” 苏定方拱手肃然回答道。 “末将都明白,此次出征必然全力以赴,绝不辜负侯爷的期望,绝不给侯爷丢脸!” 李庸点了点头笑道。 “心里的压力也不要那么大,这次出征,神机营只出动了一千火枪兵,无法担当主力作战的任务,圣人只是抱着试验的想法。” 苏定方点头说道。 “末将明白!” 李庸笑道。 “圣人任命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我举荐薛万彻做了行军副总管。” 苏定方听了不由在心里盘算了起来,毫无疑问,他和薛万彻将会是此次出征的大军中最稳固的同盟,因为他和薛万彻都是李庸这一系的,李庸接着笑道。 “侯君集,我与他也还算相熟,他和卢国公等人出身秦王府,相交十分不错,虽然说,行军打仗,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是私下里有什么建议也未尝不可以提,火枪兵是第一次上战场,侯君集还有军中其他的将领对火枪终究陌生,你才是军中对火枪最熟悉的人,所以,我想侯君集在如何运用神机营方面也会垂询你,不用怕,大胆的说,你是代表我去的,时刻记得,神机营,神机营将军在陛下面前,在朝中,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苏定方听了也不禁心中澎湃,侯爷在圣人面前在朝中岂止是有几分面子,虽然他苏定方现在被朝廷政治隔离,但是天无绝人之路,他现在算是李庸的亲信,即便是侯君集贵为行军大总管也得高看他一眼。 “属下明白,属下愿立下军令状,一定让咱们火器营在战场上大放异彩!” 苏定方抱拳一脸坚定说道。 军令状?李庸不置可否,沉声说道。 “此次出兵十分仓促,很快就会拔营,你明天去拜访一下侯君集,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 “是,末将遵令!” 苏定方抱拳说道,既然他已经被调派随军出征,理应去拜见大总管听候指示,当然也无需侯爷陪着去,那反倒是有以势压人之嫌,而且,李庸陪不陪着去都一样,谁不知道神机营是皇帝的心血? “这都深秋了,让你随军出征,我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夫人。” 李庸叹道,苏定方笑道。 “公爷不必如此,征战沙场是末将毕生所愿,也是家父之遗志,也是家母一直期盼的,一直希望我能振兴门楣,末将还应该感谢侯爷的提携之恩呢!” 李庸拍着苏定方的肩膀说道。 “出征在外你且放心,专心打仗就是,我会代你照顾好家里人的。” 其实苏定方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母和小妹无人照料,听了李庸的话,感激的抱拳说道。 “多谢侯爷,末将感激莫名!” “跟我还客气什么?” 李庸笑道,随着李世民的旨意下达,大唐朝廷飞快的运转开来,为这次出征坐着充足的准备,好在朝廷一直做着战备,所以此次动兵虽然仓促,但是却有条不紊,随着朝廷的急速运转,消息也在长安城中飞快的流传开来,这些年一连串战争的胜利,让长安的百姓们充满了豪情,大唐国力日盛威震四海,百姓的日子也越过越红火,所以对于这次突然传出来的战争,百姓们并没有感到惊恐,区区高昌国而已,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高昌国在哪里,只知道哪是一个小国,连昔年不可一世的突厥、吐谷浑都覆灭了,连突厥的大汗都在长安献舞,区区高昌小国何足道哉?他们唯一感到好奇的是,高昌小国到底怎么招惹到了大唐,竟然让陛下如此果断的发兵攻打,很快,详细的消息就传了出来,竟然和白叠花有关,白叠花竟然源自高昌国,听说高昌国遍地都是白叠花,听到的人无不惊呆了,遍地都是白叠花?一棵白叠花一万贯,那得多少万贯?听到的人无不血脉偾张,感觉高昌国遍地都是银钱,这谁要去一趟高昌国,回来不就发了吗?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丰收 但是稍一冷静,大家就想明白了,既然高昌国遍地都是白叠花,那白叠花就不值钱了,一棵白叠花根本就不可能值一万贯,华亭侯取消了悬赏肯定是因为知道了高昌国遍地都是白叠花,但是皇帝为何又因为白底花而出兵高昌国呢?白叠花到底有什么用处呢?原来,白叠花有保暖的作用,白叠花十分柔软,将其塞进衣裳里被子里,跟皮裘一样保暖,长安城里的百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懵了,跟皮裘一样保暖?冬天就再也不用怕冷了?皮裘有多暖和咱也不知道啊!但是,肯定十分暖和,而且白叠花十分好种,屋前屋后甚至荒地里都能种,人们知道这消息之后才恍然大悟,为何华亭侯重金悬赏白叠花?是因为家里缺皮裘吗?当然不是,华亭侯这是想收集白叠花的种子,将白叠花传播开来,造福百姓,之前还有人议论,觉得华亭侯太过豪奢,竟然花费重金悬赏白叠花,如今他们觉得羞愧难当,华亭侯这是何等的胸怀啊!一年两季的稻种,丰产的玉米,到如今的白叠花,华亭侯真是爱民如子啊!这是多么大的恩德,这天下所有的百姓都得感念华亭侯的恩德,他们也明白了为何皇帝如此着急的出兵高昌国,明年春天还能来得及播种,让人遗憾的是,今年冬天是没有机会了,真想试试冬天穿上和皮裘一样保暖的白叠花是什么滋味,三万大军出征,对于大唐来说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不过徐世绩、程咬金、李孝恭、李道宗等人也陆续离开了长安,前往边镇镇守,监视西突厥的动静,整个长安最受震动的却是四方馆里的各国使节们,没有任何风声,大唐竟然就突然对高昌国用兵了,起因是高昌国和西突厥联盟为祸西域,而且身为属国却对大唐不恭,为了西域的稳固,大唐出兵征讨高昌国,然而各国使节们却都知道,这是怀璧其罪,大唐愈来愈强势了,各国使节们心里不免有些沉重,高句丽正使高正心里也有些沉重,但是他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次战争的推动者是谁?是华亭侯李庸,甚至在皇帝钦点了大总管的人选之后,李庸一锤定音举荐了副总管,可见李庸在皇帝面前,在朝中的影响力,所以高正很欣慰很庆幸渊盖苏文竟然能和华亭侯李庸交好,庆幸之余,高正对白叠花垂涎不已,高句丽地处苦寒之地,他们高句丽的百姓可比大唐苦多了,吃不饱穿不暖,每年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受冻饿而死,听说大唐找到的稻种能够一年种两季,他听说之后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一年种两季那产量不就等于翻了一倍?可惜的是,他们高句丽没法种水稻,他也听说玉米丰产,适合在北方种植,然而他根本就没有见到玉米,玉米地竟然有官兵把守,大唐让人垂涎的东西太多了,还都和华亭侯有关,吐蕃使节的院子,禄东赞神情凝重,白叠花确实是造福百姓的好东西,大唐为了白叠花出兵高昌国也是理所应当的,换做是他们吐蕃,同样会出兵掠夺,因为国与国之间本就是利益之争,让他心中凝重的是大唐的反应,出兵三万精锐征讨高昌国,对于大唐朝廷,对于长安百姓来说竟是毫无影响一般,大唐国力已经强盛如斯,连市井百姓都不畏战不怯战,反而一脸热血,恨不得也投身沙场随军出征,这才是最让他震动的地方,当然,也不是所有四方馆的使节都受到了震动,比如说倭国使节就十分的淡定,因为他们和大唐隔着万里重洋,你再强还能怎么样?来呀,来呀,你来打我啊?有本事你来打我啊?根本无所畏惧,倭国的使节看着四方馆里紧张兮兮的各国使节们,他们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我们不一样,他们不知道的是,华亭侯李庸的联合舰队正在提升装备,准备攻打他们这个远隔重洋的岛国。大军出征之后,长安城里却一片沸腾,因为玉米终于熟了,其实玉米早就熟透了,李庸已经跟李世民说了可以收了,但是李世民却一直没收,李二生怕玉米还没熟透,李庸提了两次也就懒的再提了,反正玉米掰了之后也还得晒,放在地里也是晒,李庸就懒得管了,如今,连玉米杆都彻底枯萎了,负责的官员们这才来上报,玉米熟了,可以采摘了,李二很重视,带着文武百官亲自来到了地头,不止如此,发动了长安附近的宿老们前往观礼,事实上,整个长安都轰动了,李庸就种了一百亩玉米,虽然前去查看的人络绎不绝,但是放在长安城来说其实并不算多,但是这次却彻底轰动了长安,不止长城里的百姓轰动了,就连城郊的百姓都轰动了,因为现在玉米的名声太盛了,而且这次的动静太大了,皇帝带着文武百官都亲自前去收玉米,可见对玉米的重视,秋高气爽,太阳却火辣辣的厉害,秋老虎啊,一大片的玉米地硕果累累,然而李庸琢磨着人可能比玉米还多,黑压压的全是人头,李二望着一地的东倒西歪垂下头的玉米,嘴角都快扯到了耳根后,笑的就跟个老农一样,魏征一脸又黑又冷的脸也露出了笑脸,望着这一地的玉米一脸慈祥的笑容。 “好粮食啊,真是好粮食啊!瞧瞧这穗个真够大的,瞧瞧这玉米粒可真够大的,瞧瞧这颜色,好粮食啊!” 李二咔嚓一下掰下了一个玉米,三两下就剥了开来,摸着手心黄澄澄的大玉米,大笑道。 “李庸,瞧瞧这玉米种的好不好?” 李庸脸有点黑,就跟这是你种的一样,有什么好得意的?这可是我的玉米,但是和这样的黑心皇帝说有用吗? “开始掰玉米。” 随着李二一声,自己撸起了袖子进入了玉米开始掰玉米,连皇帝都亲自动手了,文武百官谁还袖手旁观?于是,一个个朝中大臣们穿着朝服,纷纷撸起袖子进入了玉米地。在皇帝亲自下地开始掰玉米之后,早就准备好的黄家村农人们也开始下地掰玉米,很快,一包一包的玉米被背了出来,引起了阵阵惊叹,宿老们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活到了快入土的年纪,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米穗这么大的米粒呢!这一亩地得出产多少粮食啊?太激动了,一个个宿老们捧着玉米就跟抽风似的,李庸在一边看到之后十分担忧,可别太过激动真的抽过去了,好粮食啊,真是好粮食啊,回去一定让庄子里的农户们种玉米,谁家不种谁家那就是傻子,这是所有宿老们的心声,等李二满脸大汗的从玉米地里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玉米已经堆积如山,虽然很热很疲惫,还被玉米刺的瘙痒,但是李二仍然忍不住放声大笑,因为这是丰收的喜悦,不只是这一片地丰收的喜悦,他仿佛看到了明年无数玉米地大丰收,明年,对大唐来说意义非凡,因为明年稻米和玉米的种子一起发下去,肯定能有个大丰收,李庸装模作样的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相比李泰等人的满头大汗的狼狈模样,李庸依然玉树临风,李二瞥了李庸一样,但是却没有责怪,今天,谁都没有资格责怪李庸,因为李庸居功至伟,这些粮食可都是李庸千方百计弄回来的。 “玉米,真是上天赐给某的珍宝啊!多好的粮食啊!” 李二由衷的感慨说道,魏征捧着几个硕大的玉米,激动说道。 “玉米的产量真是太大了,有了玉米,百姓们再也不用怕饿肚子了。” “都装进车里运到粮库去,谨慎些,一个都不能少,明年要留作粮种的。” 李二吩咐道,李庸目光一转,笑道。 “圣人,臣觉得还是让人一担一担的抬着更好。” 李二疑惑的问道。 “哦?莫非玉米这种粮食喜欢被人抬着,不喜欢坐马车?”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这话听着像话吗? “臣的意思是,挑着能让百姓更直观的了解玉米,等明年推广玉米的时候,阻力也会小些,说不定大家都会踊跃种植。” 李庸解释的说道,魏征听了颔首回答道。 “李庸说的有道理,虽然圣人还有臣等都觉得玉米是丰产的粮种,但是没有见过的百姓,只凭传闻怕是会将信将疑。” 李二听了也点头说道。 “有道理!” 于是就有了一个个士卒挑着沉甸甸的担子走在路上,担子上是黄澄澄的玉米,成了长安的一道奇景,路边的人们全都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好大啊!”这也太大了吧?” “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玉米吗?” “真是好大的米啊!” “天啊,世上竟然有这么大的米穗!” “不止大,还黄!” “是啊好黄啊,看着真诱人!” 听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如亲眼看到更让人信服,亲眼见到玉米,无论谁都被征服了,打从心里相信这就是丰产的粮种,什么玩意儿?你问玉米好不好吃?连皇帝皇后都爱吃却又舍不得吃,皇帝重兵把守,华亭侯都忍不住去偷偷摘玉米吃,结果被皇帝拿着火枪追的满宫里乱窜,你说玉米不好吃?就算玉米不好吃,能填饱肚子就行,对于穷苦百姓来说,能填饱肚子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各国的使节们都挤在人群中想一睹玉米的真面目,想看看玉米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丰产,看到士卒担着玉米走过,真珠公主小嘴微张直接就惊呆了,喃喃道。 “好大啊!怎么会这么大?这么还是米吗?哪有这么大的米?还黄灿灿的这么好看,看上去就好美味啊!大论,我能不能买些玉米啊?” 然而禄东赞根本就没空搭理她,因为他也陷入了震惊之中,虽然他也知道既然大唐君臣那么重视,玉米一定比谷子高粱高产,但是却没想到这么高产,天下怎么会有米穗这么大的米?这老天爷也太偏心了吧?不知道他们吐蕃能不能种植玉米,贞观稻能在南方变成了一年两季,现在北方又出现了玉米这样丰产的粮种,以后大唐是再也不怕缺粮了,对于大唐来说,这是好事,但是对于大唐周围的国家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高句丽正使高正看着那一担担的玉米也震惊不已,他一直想知道玉米是什么样,如今终于见到了,结果却发现,玉米远超他的想象,这一刻,他心里充满了渴望,如果他们高句丽的百姓也种植玉米,那能少饿死多少人?高正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渊盖苏文,问道。 “苏文,看到这玉米,你有什么想法?” 渊盖苏文淡淡的回答道。 “确实是丰产的好粮种啊!” 高正低声问道。 “苏文,这么丰产的粮种,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渊盖苏文沉吟问道。 “难道高大人是想抢吗?” 抢?高正直接呆滞了,大中午的冷汗都出来了,你特么不要命了?多亏刚才声音小,这要是再大点声,说不定这会儿大家都已经人头落地了,高正真恨不得一下子堵住渊盖苏文的嘴,急切的小声说道。 “别乱说,会要命的,你想啊,玉米是谁献出来的?华亭侯李庸啊!你和华亭侯相交不凡,或许能从华亭侯那里获得玉米种子,咱们高句丽苦寒,素来缺粮,咱们若是能带着玉米的粮种回高句丽,王上肯定会重赏咱们,而且诗书上肯定也会盛赞咱们,这是大功绩啊,就算千百年后都会有百姓拜谢咱们,不信你看李庸在大唐的地位?” 高正努力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得不说高正说的很有道理,玉米会在大唐传开,过个几年之后肯定也会传到高句丽,但,那时候功德就和他们没关系了,但是,现在就将玉米的种子带回高句丽,他们一定会被王上重赏,而且会受到朝野赞誉,飞黄腾达简直指日可待,这是极好的机会,渊盖苏文点头说道。 “高大人说的对,不为我们的功名利禄,我也要为了我们高句丽的百姓不再挨饿而努力,即便是苦苦哀求,我也要把玉米种子求来!” 第三百二十八章 猎狗 渊盖苏文说的豪气干云仿佛十分自信,其实他心里确实很有信心,因为李庸是在投资他,是为了在高句丽经商,他青云直上大权在握之后,也能庇佑李庸的商行,能够为李庸带来好处,李庸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他呢?见到渊盖苏文信心满满的样子,高正心中激动不已,抱拳说道。 “苏文,高某就代表王上,代表百姓拜谢你了!” 高正很激动,一脸的诚恳,然而渊盖苏文心里却十分不爽,什么叫你代表王上?什么叫你代表百姓?谁允许你代表王上了?谁允许你代表百姓了?你代表的了吗?渊盖苏文心里是这样吐槽,但却拱手笑道。 “高大人言重了,愧不敢当啊,这是我该做的,为了王上,为了高句丽的百姓,我必全力以赴!” 热闹了一天,李庸返回了李家庄,原本以为能清净清净,结果李家庄竟然也十分热闹,就跟过节一样,长安的百姓虽然基本都听说过玉米,但是却大多没见过玉米,今天李二派出了长长的队伍担着玉米绕城而行,让大家都见识到了玉米的真面目,所以整个长安的百姓都激动不已,在李家庄种玉米,这其实就是李庸的一个鱼饵而已,目的就是钓那些藏起来的大鱼,但是看到李家庄这样,他疑惑问道。 “你们激动个什么劲儿?” “侯爷,今天可是玉米丰收的大日子啊,玉米成为了长安的一道盛景,整个长安一片赞叹呢!” 庄里的农户们一个个笑的嘴巴都合不拢,脸上全是自豪的神色,听着满长安的赞誉声,哪个李家庄的人不倍感自豪?原本他们就是穷农庄,自从李庸把这里买下之后,他们就开始过上了别人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他们是没见过玉米,第一见感到震惊也就罢了,你们又不是没见过,跟着起啥哄啊!” 李庸无语说道,的确,玉米在李家庄不算是什么秘密,李庸也不打算和他们隐瞒,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种。 “侯爷,那么大的米穗,就是见一百次,见一千次也感到震惊啊!” “行,明年把玉米堆满你炕头,让你天天见,天天搂着睡。” 李庸笑道,对于只为温饱憨厚的农户来说,这就是最大喜事,李庸也开起了玩笑。 “谢谢侯爷,谢谢侯爷,真有玉米,那小的指定能讨个婆娘。” “还讨什么婆娘,抱着玉米也是一样。” 整个长安都很热闹,唯有四方馆显得有些平静,虽然白天的时候各国的使臣们一个个一脸微笑,但是等回了自己的住处独自一人的时候,脸沉凝的都能滴出水来,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使节的气氛都很沉凝,像倭国的使节就很激动,大唐有这样丰产的粮种太好了,大唐有不就等于他们倭国有了吗?有了这样丰产的粮种,他们倭国的百姓也不用挨饿了,这是何等的功绩啊!数骑直奔李家庄而来,这是在李庸和长乐公主圆房之后,渊盖苏文第一次前来李家庄,事实上,自李庸和长乐公主圆房之后,他和高正每天必聊的话题就是什么时候再去李家庄合适,为此两人每天讨论,却始终没有讨论出个结果,去的早了,打扰了人家浓情蜜意的新婚生活,去的晚了显得没诚意,而且他们迫切需要跟李庸熟络一下,免得李庸圆房之后,将之前那熟络的关系给忘了,终究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他们才迟疑不定,天天商讨也商讨不出个结果,但是,当看到玉米的那一刻,他们心里已经迫不及待,彻底等不下去了,其实他们还好没去,因为李庸根本就不在李家庄,而是在西山别院,李家庄只是李庸的其中一个据点而已,李庸今天来李家庄,知道一定会有人找自己,所以他是坐稳钓鱼台,等大鱼上钩。 “渊盖苏文来了?请他进来吧!” 李庸淡淡说道,李庸想不到第一条大鱼是渊盖苏文,鱼儿上钩了,那就按计划执行下去就好了。 “华亭侯,恭喜啊!” 渊盖苏文拱手笑道。 “多谢多谢,还得谢谢你的人参鹿茸什么的,好东西啊!” 李庸一副你懂的笑容说道。 “华亭侯太客气了,如果华亭侯还需要,尽管和在下说。” 渊盖苏文也一副我懂的笑容回答道。 “走,喝酒去!” 李庸听完大手一挥,渊盖苏文来访,招待他很简单,带着他去逛青楼就可以了,让高句丽的使节们知道渊盖苏文和大唐华亭侯关系密切就可以了,喝酒?不,渊盖苏文真不想去,也不是不想,是不怎么敢,因为李庸和长乐公主圆房还没多久,去逛青楼这合适吗?即便李庸不害怕,他渊盖苏文都感到害怕,若是引起了皇帝的怒火,李庸不怕火烧,他渊盖苏文也怕啊!说不定大唐皇帝还以为是他撺掇李庸去青楼呢,他一个高句丽的副使,能承担的起大唐皇帝的怒火吗?别看高正现在对他那么重视,又是拜谢,又是看重,口口声声说什么回高句丽就会受到王上的重赏,其实渊盖苏文心里明白,如果他真的引起了大唐皇帝的怒火,无论是高正还是王上乃至整个高句丽朝廷都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因为整个高句丽上至王上下至臣子,骨头都已经软了,胆子都已经被吓破了。 “不,不,不,华亭侯才刚刚和公主殿下大喜没多久,怎么能去逛青楼呢?传出去有损华亭侯的清誉!” 渊盖苏文连声说道。 李庸却笑道。 “无妨,长安城里谁不知道我是风流才子?才不才的不说,风流倒是真的。” 渊盖苏文连忙说道。 “原本我不该来打搅华亭侯和公主殿下的甜蜜生活的,今天我来拜访华亭侯,其实是有正事想恳求华亭侯!” 正事?恳求?一看鱼儿上钩了,李庸微微笑问道。 “哦?正事?什么正事?说来听听!” “昨天高正使和我在街上看到了玉米,之前谁能想到玉米的米穗竟然那么大,那么高产,这简直是上天赐给天下所有百姓的至宝!” 渊盖苏文感慨说道。 李庸淡淡的笑道。 “你说玉米啊,确实是高产的粮种,玉米能出现在大唐,真的是天佑大唐。” “这个世上有许许多多的百姓都处在饥寒交迫之中,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饥寒,公爷可能不知道,高句丽地处苦寒之地,我们高句丽的百姓苦啊,冬天寒风刺骨,土地贫瘠,出产不多,所以高正使还有我在看到玉米的时候,心里真的十分激动,若是我们高句丽也种植玉米,那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枉死了,这是多么大的功德啊!” 渊盖苏文听完之后,声音低沉说道,李庸心想,果然是冲着玉米来的,看来用玉米这个鱼儿是用对了,没人能抵抗的了这么高产的粮食,尤其在这个时代的古人,李庸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此时的渊盖苏文脸上全是悲天悯人的表情,李庸笑道。 “玉米确实是好粮种,若是你们高句丽有了玉米,粮食产量也会大大增加,问题是你们打算从哪儿获得玉米呢?” 渊盖苏文拱手说道。 “整个大唐也就只有华亭侯能获得玉米,所以我正要来求助华亭侯,还请华亭侯助我一臂之力。” 助你们高句丽种玉米?那不是资敌吗?李庸摇头失笑道。 “你太高估我了,圣人对玉米宝贝着呢,坊间传闻我前一阵子摘了几个玉米,被圣人拿着火枪追着在宫里乱窜,你可知道?” 这个传闻渊盖苏文当然听说过,整个长安的百姓议论纷纷,甚至还一脸激动,说的唾沫横飞,仿佛亲眼见过那场景一样,渊盖苏文听了之后根本就不信,哪有这样的皇帝?哪有这样的臣子?皇帝若是真的大怒,就直接下令将臣子捉拿下狱了,又怎么会亲自去追臣子?他不知道的是,程咬金尉迟恭两位公国还曾经追着李庸满长安乱窜,不知道多少百姓亲眼见过,所以对于李庸的所作所为,长安的老百姓都见怪不怪,只要说,大家一听就会信那种。 “华亭侯,这只是传闻,只要稍有理智的人谁会信啊?” 渊盖苏文笑着说道,满脸的都写着不相信,李庸却笑道。 “坊间传闻确实夸张了,不过,那天我入宫的时候,圣人知道我去摘了玉米,当即就要去拿火枪,多亏被太子和魏王牢牢抱住了。” 渊盖苏文听了不由愣住了,竟然真的发生了类似的事,皇帝竟然真的要去拿火枪,一方面渊盖苏文吃惊于皇帝对玉米的重视程度,另一方面竟是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了,李庸因为摘玉米而惹得皇帝大怒,甚至要拿火枪打李庸,那李庸是如何度过危机的? “华亭侯,那后来呢?” 渊盖苏文问道,李庸微微耸肩笑道。 “后来,当然是玉米真香啊!” 玉米真香?渊盖苏文彻底愣住了,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那天他在街上也看到了,一担一担的玉米根本望不到尽头,听说玉米只种了一百多亩,皇帝怎么可能真的因为几个玉米而对李庸大怒?如果皇帝真的大怒,也该是将李庸直接下狱,怎么会要去拿火枪呢?渊盖苏文越品味越觉得,皇帝这举动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犯了错误,要吓唬教训一下一样,而不是去报官,品味过之后,他反倒是更加感慨李庸的圣眷,李庸当初既然敢去摘玉米?自然是笃定自己不会有事,如今整个长安都在感念李庸的恩德,李庸弄些玉米种子很难吗?渊盖苏文笑道。 “华亭侯的圣眷真是令人感慨啊,皇帝陛下也只是跟华亭侯闹着玩而已,一百多亩玉米啊,华亭侯要弄些玉米种子,还不是举手之劳?” 李庸听了眉目挑了一下,心里吐槽,如果我不是要拿玉米你们这些鱼,玉米种子可是我的,什么叫李二的,李庸面无表情的摇头说道。 “我可不去讨那个没趣,你们高句丽使节若是真的对玉米感兴趣,不妨入宫去求一求圣人,说不定圣人看在高句丽王恭敬的份上赏给你们些玉米种子呢!” 如果有把握从皇帝那里求来玉米种子,那高正就不会鼓动他来求李庸了,打悲情牌是没用的,渊盖苏文低声说道。 “华亭侯,若是能弄到玉米的种子,那我回到高句丽一定会受到重赏,朝野称赞,必然会青云直上,这对华亭侯来说也是好事,以华亭侯的身份,一定能弄到玉米种子,不是吗?” 原来渊盖苏文是打的这个主意,诚然给了渊盖苏文玉米种子,渊盖苏文一定能在高句丽青云直上,但是这也会让高句丽国力提升,会给渊盖苏文带来很大的声望,但这并不是李庸想看到的,毕竟,他并非真的为了在高句丽做买卖。 “就算没有玉米种子,我也同样有办法让你在高句丽青云直上。” 李庸笑吟吟的说道,都是渊盖苏文不为所动,还是坚定的说道。 “可是,玉米种子确实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还请华亭侯一定助我!” 李庸爷很坚定的摇头说道。 “现在玉米是圣人的心头宝,我也很为难,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渊盖苏文兴冲冲而来,原以为会获得李庸的承诺,没想到李庸竟然断然拒绝了,这让他十分失望,他沉声问道。 “华亭侯是不打算帮我吗?华亭侯既然想让我在高句丽帮助华亭侯做生意,华亭侯也该拿出些诚意来吧?” 李庸眉头微挑。 “文兄是在威胁我?” 渊盖苏文抱拳回答道。 “不敢。” 虽然嘴上说着不敢,但是渊盖苏文目光之中却带着一丝桀骜不驯,李庸不由笑了,笑吟吟说道。 “文兄,你知道吗?我前一阵子养了一条狗,一条很好的猎狗,我很喜欢这条猎狗,每天都喂它吃骨头,但是后来这条猎狗竟然跳上了桌子要吃肉,这让我很生气,虽然我不差这点肉,但是狗不能上桌子吃肉,这是规矩,所以我狠狠的训斥了它一顿,你猜怎么着?这条猎狗竟然朝我龇牙咧嘴的叫,文兄,如果你有一条这样的猎狗的话,你会怎么做?” 一开始听李庸突然说起养狗来,渊盖苏文还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说着玉米的事,怎么突然画风一转就说起狗来了?但是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就变了,李庸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在说他是狗,他渊盖苏文自诩英雄,竟然被称之为狗?李庸竟然敢如此辱他,他这一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呢,一时间,渊盖苏文气血上涌,心里怒火滔天,真恨不得将一刀砍下李庸的狗头,渊盖苏文并没有回话,因为他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李庸自顾自的接着笑道。 “这样的狗当然不能再留着,所以就该杀了吃肉,毕竟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狗,杀了这只狗没关系,只要有肉骨头,就还可以养别的狗,别的狗闻着肉味就会争先恐后的摇着尾巴围上来。文兄,你说呢?” 相比李庸一脸笑意的样子,渊盖苏文面色铁青,双眼中充满了怒火,渊盖苏文背着双刀,他的双手两只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仿佛随时都会伸手拔刀一样,李庸仍然是一副神色淡然的样子,仿佛没有看到渊盖苏文眼中的怒火,没有看到他背上的双刀一样。 第三百二十九章 忽悠 李庸是泰然自若,渊盖苏文则是羞怒交加,他不知道李庸为何如此放肆,如此泰然,难道就不怕他背上的双刀吗?他若拔刀绝对能血溅五步,一刀砍下李庸的狗头,虽然他听也听过李庸文武双全,但是他依然如此认为,因为他对自己的武艺十分自信,只要他动手,李庸根本没有机会动用火枪,也没有机会呼唤护卫,至于李庸的武艺,呵,根本不值一提,但是他也明白,如果他动手杀了李庸,他一定走不出李家庄,正使高正、甚至王上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他,如果是几年前受到了如此大的侮辱,他会毫不犹豫的拔刀杀了李庸,但是现在他却克制住了自己,尤其是之前他听到李庸说过,他将来会贵不可言,他如此宝贵的生命怎么能失去呢?这未免也太可惜了,因为李庸而赔上自己的尊贵的性命,不值得,渊盖苏文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华亭侯说的是!” 李庸笑眯眯说道。 “一只优秀的猎狗不止要跑的快,凶猛,更重要的是懂规矩。” 渊盖苏文微微拱手回答道。 “华亭侯说的是,受教了!” “不说猎狗的事了,我让人准备热腾腾的狗肉,今天咱们痛饮几杯!” 李庸很无耻的笑道,听到李庸这话之后,渊盖苏文连忙说道。 “多谢华亭侯的盛情美意,只是华亭侯和公主殿下圆房没多久,我实在不敢打扰,高正使还在等着我的回去呢。” 今天的一席话绝对让渊盖苏文心情激荡,估计他也没有心情留下来喝酒吃肉,还是让渊盖苏文回去好好想想吧,李庸笑着点头说道。 “也罢,等什么时候你酒瘾犯了,再来找我喝酒。” 渊盖苏文行了一礼,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去,李庸仍然坐在厅里,端起茶来美美的喝了一口,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屏风处转了出来,武曌好奇的问道。 “那就是高句丽副使渊盖苏文吗?可真够隐忍的,被骂成狗,竟然生生忍了下来,不过,刚才他怒目圆瞪,差一点就拔刀了呢,郎君不怕啊?” 李庸笑道。 “怕什么?就算他拔刀还能伤得了我不成?” 武曌目光流转,盈盈笑道。 “郎君不会是想看他不顺眼,激他拔刀然后趁机杀了他吧?” 李庸摇头说道。 “怎么会?我还要用他呢,我还要助他在高句丽步步高升呢!” 武曌疑惑的问道。 “你就不怕他反噬吗?看到刚才那样子,我觉得他一定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一定会恨你的,等他在高句丽身居高位,他不会再听你的。” 李庸风轻云淡般的挥了挥手手。 “这不重要。” 武曌整个人都愣住了,不重要?那你助渊盖苏文高升图什么?难道就单纯的助人为乐啊? “为什么?郎君不是要靠渊盖苏文做买卖吗?” 武曌一脸不解的问道,李庸笑眯眯说道。 “对啊,是要做买卖,不过我要做的买卖可不是普通的买卖,我想要的是整个高句丽。” 武曌一脸呆滞,整个高句丽?李庸想要的是整个高句丽,虽然不知道怎么得到整个高句丽,武曌听了禁不住心潮澎湃,这才是李庸,自己的郎君,他怎么会只做点买卖就完事了呢,那个渊盖苏文还真够傻的,竟然还以为郎君真的是要做买卖,武曌好奇的问道。 “那会儿渊盖苏文若是真的忍受不住屈辱而拔刀,你会真的杀了他吗?” 李庸摇头说道。 “当然不会,不过我会狠狠的折磨他,侮辱他,有时候啊,仇恨也是一种能让人变强的强大力量,不过,我料定他不会拔刀,因为这家伙心里原本就有大志向,而且我还告诉他,他将来一定贵不可言,这家伙深信不疑,他怎么舍得将小命葬送在这里?” 随着李庸的解释,武曌顿时恍然,心想郎君这是在帮助一个高句丽的反贼扶摇直上,然后让作乱高句丽,坐收渔人之利,怪不得郎君都不在乎渊盖苏文会不会恨他,会不会背叛,原来郎君根本就没指望渊盖苏文会真的帮助他,想想渊盖苏文还真够惨的,就在武曌兴致勃勃的想着的时候,突然觉得这话有些熟悉,你将来一定会贵不可言?这话真的太熟悉了,武曌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庸,幽幽问道。 “你是不是经常拿贵不可言的话忽悠人?” 李庸顿时愣住了。 “怎么能叫忽悠呢?我说的都是实话。” 武曌幽幽说道。 “李叔叔,你的说的贵不可言就是做你的小妾吗?” 李庸听了差点没呛死,当然不是,我那时候也是乱说而已,我也没想到把你姐妹俩都收了做小妾啊,造孽啊!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武曌,一个原本要做皇后的女人,不止做皇后,而且还是成为皇帝的女人,但是,历史已经被改变了,所以曾经吹过的牛批也实现不了了,这就很尴尬了,李庸无语,我真不是忽悠你,只是我影响了你的命运。 “所以才有天机不可泄露的说法,现在命运就在你的手中,如何抉择取决于你自己,你其实真的有贵不可言的命格。” 李庸正色说道,忽悠,你接着忽悠,武曌头一歪哼道。 “我才不信郎君你的话呢!” 这年头怎么还说实话就没人信呢?李庸很无奈。 “娘子,你看我的眼神,多么认真!我是认真的!” 李庸正色说道,武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庸。 “郎君,那你看我的眼神,多么认真!我也是认真的!” 面对武曌一副我就是不信你的样子,李庸只能抚额,自己怎么也没想把女帝娶回家,这滋味……李庸沉吟问道。 “娘子,你对高句丽的买卖有没有兴趣?” 有兴趣是有兴趣,但是,武曌幽幽说道。 “高句丽我们的商队一直在那边都不是很顺畅,郎君你想怎么做?” 武曌天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尤其特意装出来的样子,让人看着觉得心都碎了,然而李庸却明白,这可是武曌啊,你没事和我放什么大招?李庸无语说道。 “我是想让你全部接管丽婉手上商业的事情,丽婉现在主要是负责西山和华亭两个地方的政务,忙不过来……” 还没等李庸说完,武曌已经欢呼了起来。李庸几乎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刚刚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呢?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你不去做影后真的太可惜了,武曌连连点头说道。 “嗯,嗯,嗯,我会的,我一定会管好家里的商业的呢!” 李庸无奈的叹口气说道。 “那好吧,你自己回去也好好想想,做个计划书给我看看。” 武曌疑惑问道。 “计划书?” 李庸点头说道。 “嗯,就是你打算后面做什么买卖,怎么做买卖,写出来给我瞧瞧。” 武曌笑靥如花的点头说道。 “是,李叔叔,你就瞧好吧!” 说罢,武曌十分雀跃的飘然远去,她心里十分高兴,不只是因为终于有点事做了,而是李庸让她完全接手生意上的事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她的才能终于得到了李庸的认可,加上之前长乐公主流露出的态度,显然她已经是李家的核心成员了,哼,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想到这里,武曌也不由吃吃笑了起来,渊盖苏文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李家庄之后立即停住了,他心里的怒火不但没有熄灭,反而熊熊燃烧起来,他素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觉得自己将来一定能成就一番伟业,所以才听李庸说他将来一定会贵不可言的时候,他立即就深信不疑,但是,今天,他却被李庸当面比作狗,他,文武双全,才盖当代,注定会成为高句丽的英雄,却被人比作狗,而他却没有发作,竟然还陪着笑脸,这是何等的屈辱?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而他却连一介匹夫都不如,他渊盖苏文不是匹夫,是注定要拯救高句丽的英雄,所以他只能选择忍辱负重,他不能死在这里,他需要李庸的相助,这样才能在高句丽扶摇直上,才能实现他的梦想,才能拯救高句丽,才能重塑高句丽的脊梁。 “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 渊盖苏文喃喃吟诵道,我渊盖苏文今天忍辱偷生并非没有血性,而是为了高句丽,为了百姓,他日,必提三尺长剑,削下李庸的狗头,以报今日之辱,其实李庸,也不过是被他利用罢了,渊盖苏文长舒了一口气,大步流星的向自己的战马走去,随行的侍从立即问道。 “副使大人,如何?华亭侯可答应了?” 渊盖苏文摇头叹说道。 “还是回去再说吧!” 一行人翻身上马,疾驰回长安城,四方馆里,高句丽正使高正正在焦急的踱步,他在等待着渊盖苏文的到来,如果他能带着玉米的种子回到高句丽,可以想象这是何等的功绩,王上必然会大为封赏他,朝野都会赞颂他,史书上也会记下浓厚的一笔,即便历经千秋万代,后人依然会赞颂他的功绩,想想就让人激动啊!即便这些功绩都是渊盖苏文争取来的,收益最大的仍然是他这个正使,谁让他是个正使呢?当然,他也不会亏待渊盖苏文,毕竟渊盖苏文背后有李庸这个大唐的权臣! “大人,大人,副使大人回来了。” 高正连忙说道。 “快,快请!” 见到渊盖苏文走了进来,高正连忙问道。 “苏文,怎么样?华亭侯怎么说?他答应帮忙了吗?” 渊盖苏文叹道。 “华亭侯倒是答应帮忙了。” 高正急声问道。 “苏文,竟然华亭侯答应帮忙了,你又为何叹气?可是华亭侯提了什么条件?你说出来,有什么条件咱们可以一起努力,为了咱们高句丽的百姓能吃饱肚子,说什么咱们也咬牙做到。” 渊盖苏文叹道。 “华亭侯倒也没有提什么条件。” 高正一拍大腿说道。 “哎呦,既然华亭侯没有提条件,那你为何叹气?你可急死我了!” 渊盖苏文回答道。 “大人应该也听闻过坊间的传闻,华亭侯因为摘了玉米,被皇帝拿着火枪追的满宫里乱窜。” 高正听了一怔,然后说道。 “这我倒确实听说过,不过,这传闻太过离谱,也就听个乐子就罢。” 渊盖苏文说道。 “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虽然传闻离谱了些,却真的发生过类似的事,郡公在摘了玉米之后入宫,皇帝知道了真转身就要去找火枪,却被太子和魏王死死抱住了!之后皇帝也冷静了下来,也就没怎么责怪华亭侯。” 高正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竟然还真的发生过类似的事,渊盖苏文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由此可见皇帝对玉米是何等的宝贝,也是因为这件事,皇帝也派人将玉米看的更严了,所以,华亭侯也很为难,只是说权且试一试,让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平静下来的渊盖苏文这一路上都在思考该怎么回复高正,肯定不可能照实说,不然高正肯定就不会如以前一样对他另眼相看了,等回到高句丽,王上和朝中的大臣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在已经品尝到了狐假虎威的滋味,他已经无法摆脱了,虽然李庸说的话很不堪,却又是事实,李庸的权势和威势就如同肉骨头,能让很多人如狗一般争前恐后的冲上来摇尾乞怜,他不能不仰仗李庸的威势,那就只能编个故事,这一路上他编了一个七分真三分假的故事,听完之后,高正也不禁叹了口气,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没想到大唐皇帝竟然将玉米看的这么宝贝,连圣眷如此深厚的李庸都没有信心弄到玉米,那还有什么希望得到玉米?高正摆摆手说道。 “罢了罢了,华亭侯既然这么说,估计也只是说的委婉有些罢了,没什么希望弄到玉米的。” 渊盖苏文沉吟问道。 “大人,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高正背着手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沉吟说道。 “不只咱们想得到玉米种子,倭国人也想得到的玉米种子,他们准备递上国书恳求皇帝。”。 渊盖苏文有些不屑说道。 “倭国人?就凭他们?” 高正叹了口气说道。 “我现在反倒是希望他们能得到玉米种子,如果他们能求皇帝赏赐玉米种子,那咱们就可以跟着试一试了。” 第三百三十章 吐蕃的联姻 听到倭国使臣请求觐见的时候,其实李二是有些不耐烦的,因为倭国人和李庸闹了那么一出,让他对倭国饶观感很差,这还包括之前在沿海他们做的那些破事,这些账,李二门清着呢,但是毕竟是一国使臣,不见也不像话,他头上还顶着可汗的帽子呢。 “宣他进来吧!” 李二放下手里的奏章沉声说道。 “外臣朝衡拜见皇帝陛下!” “你要朝见某,是有何事啊?” 李二很有威严的问道。 “外臣是来恭贺陛下的,玉米真乃赐粮种,色泽黄润如玉,真不愧玉米之称,而且产量如此之丰,实乃下臣民之福,一定是陛下励精图治感动了上,上才降下了如此大的恩泽!” 朝衡一连串的拍着龙屁,原来是来歌功颂德的,李二听了之后心情好了不少,既然这么会话那就多点。 “玉米粮种确实是天下万民之福。” 李二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雄才大略,大唐物华宝,倭国臣民对大唐,对陛下都十分敬仰,大唐富庶繁华四海升平,让人钦佩渴慕,可叹我们倭国,偏据海外岛,土地贫瘠,百姓困顿不堪,陛下宽厚仁善之名响彻四海,所以外臣今斗胆叩请陛下赏赐外臣玉米种子,让我们穷苦的倭国百姓能有一餐饱肚。” 朝衡语气十分真挚的说道,李二终于明白这倭国使臣为何请求觐见了,原来是想求玉米种子,你们倭人啥本事没有,妄想的本事倒是不错,还想求玉米种子,你咋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李二呵呵笑说道。 “仁善之名?或许吧,想某十几岁征战沙场,常常身先士卒,血染战袍,那时候估计某怎么也不会想到以后还能有仁善之名,朝爱卿啊,这玉米的种子我大唐也急缺,所以暂时不能给你们,你们若是想要,等过几年再说吧!等过个七八年,某一定会赏赐你们玉米种子。” 李二笑呵呵说道,朝衡听了心里十分无语,再过个七八年?再过个七八年我直接在街上买就行了,还用的着你赏赐?过个七八年,等玉米到了倭国还得好几年才能传播开来,这么一算就十几年过去了,十几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几年,这十几年间会饿死多少人? “陛下,七八年的时间太长了,陛下宽仁大度,还请怜惜一下我们倭国的穷苦百姓!” 朝衡大礼参拜说道,但是李二丝毫不为动容,他挥手道。 “才七八年的时间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行了,你且退下吧!” 被侍卫架出殿外的时候朝衡都还在发愣,忍一忍就过去了?饿肚子那是忍一忍就过去的事吗?他万万没想到大唐皇帝竟然是这么抠门的皇帝,长孙皇后款款走进了大殿,好奇的问道。 “怎么也是一国使臣,怎么就被架出去了?” 李二摆手笑道。 “怪不得李庸如此讨厌倭人,这倭人啊实在是贪得无厌,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要,现在竟然打起了某的玉米的主意,再过两天是不是就想要某的火器了?” “玉米那么丰产,这些使节们看了不眼馋才怪呢!” 长孙皇后笑道,虽然她没有见到那样的场景,但是听过,因为在长安引起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一担担的玉米成了长安的一道奇景,因为百姓们从来没见过那么丰产的粮食。 “还想打某的玉米的主意,想的倒挺美!” 李二冷声哼道,皇帝对玉米的宝贝这谁不知道,连李庸都抠不出玉米来,这使节们怎么可能从皇帝手里抠出来?长孙皇后转了话题,笑道。 “这一阵子真珠公主时常入宫来,念叨着要去李家庄做客,豫章、雉奴、高阳他们听了也都吵着想去,臣妾看今天天气不错,想带着他们去瞧瞧,晚上还可以赏月,不知道圣人要不要一起去?” 赏月?李二听了不禁抚额,赏月的事都了好久了,但是却根本没时间去,皇后对月亮却充满了好奇,想想他也不由感到有些愧疚,李二感慨的说道。 “某这个皇帝真是太忙了,今无论如何都要陪你去李家庄赏月。” 长孙皇后高欣说道。 “好啊。” “不用摆仪驾,只带些侍卫就好。” 李二吩咐完和长孙皇后并肩向外走去。 “那位真珠公主,圣人是如何打算的?” 长孙皇后平淡的问道,李二听了笑道。 “虽然禄东赞现在还没有提什么,但是某觉得吐蕃赞普把妹妹送到大唐来是想和亲。” 长孙皇后笑道。 “臣妾看真珠公主老往宫里跑,圣人不若将她收入后宫?” 李二听了连连摆手说道。 “不,不,某可没这个心思,估计吐蕃赞普也没这个意思,不然吐蕃赞普早就给某的信上写了。” 长孙皇后听了笑而不语,其实她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这么些年下来她又怎么会对自己的枕边人不了解呢?皇帝喜欢温婉佳人,真珠公主虽然也美貌,但是太过活泼跳脱,根本就不合皇帝的心意,不只是不合皇帝的心意,长孙皇后甚至觉得真珠公主的性格根本就和宫里的规矩格格不入,长孙皇后沉吟说道。 “联姻?莫非,吐蕃赞普是想将真珠公主嫁给高明?”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李二却断然摇头说道。 “这不行!某绝对不会允许的,那某宁愿自己将真珠公主纳入后宫。” 长孙皇后心中了然,因为朝中有太子还有两个嫡出皇子,还有许多年长的庶出皇子,就算真珠公主诞下皇子也对江山社稷没什么影响,但是太子却不同,太子还没有一个孩子降生,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若是真珠公主为太子诞下了皇子,也许会影响江山社稷。 李二沉吟说道。 “高明、青雀、雉奴都不行,至于其他郡王是可以任由禄东赞挑选和亲,无论就是多娶个女人而已,能让吐蕃和大唐修睦,这是好事。”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笑道。 “元嘉、元景、元礼、元昌也都是英武不凡,臣妾倒是觉得和真珠公主也挺般配的。” 虽然李二想轻车简从,但是仍然出动了长长的队伍,随行的侍卫浩浩荡荡,出了长安城之后,从长安到李家庄的路是已经用水泥铺成,马车行走在水泥路上速度极快,而且十分平稳,根本感受不到颠簸,简直比在御道上还要平稳,虽然不是第一次走水泥路,但是长孙皇后仍然忍不住感叹,水泥路真是太棒了,每回走在水泥路上,她都特别期待水泥路铺满整个大唐的那一天,不同于长孙皇后的感慨,李治、豫章公主、高阳公主根本就没在意水泥路,他们更在意的还是李家庄里的好东西,尤其是可以飞天的热气球,对于水泥给大唐带来的巨大影响和好处,他们根本意识不到,但是有一个人却一脸惊奇,真珠公主骑在马上连连惊呼道。 “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硬?为什么这么平整?这是什么用什么铺成的?这是土吗还是什么?” 真珠公主也和兄长一起学过汉话,只是不如兄长说的好,也不和兄长一样能写能读,但是说的还算清楚,周围的侍卫听到这惊呼声都感到十分好笑,虽然真珠公主贵为公主,但是怎么看起来就跟土包子一样,他们是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到水泥路时候的震惊了,哪有这样大呼小叫的公主嘛,豫章公主连忙撩起了帘子解释道。 “真珠公主,这是水泥路,是用水泥和沙子混起来铺成的路,十分的坚固平整,水泥不止能修路,还能建房子,建桥,修缮城墙,水泥是华亭侯发明的呢。” 原来这就是水泥啊,要是他们吐蕃也有水泥就好了,高原上的路真的太难走了,真珠公主听了之后对李庸愈发的好奇了,自从来到长安城,她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华亭侯李庸,还真有种如雷贯耳的感觉。 “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真珠公主嘟囔道,三头六臂?那多吓人啊!豫章公主听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然而最激动的人并不是真珠公主,而是李治,对于飞天他期待已久,甚至做梦都经常梦到,照他的本意,早就按捺不住跑去李家庄了,但是母后却一直拦着他,说什么刚刚姐姐圆房不让他去打扰,李治很不懂,他去玩怎么就是打扰呢? “侯爷,公主,圣人和皇后娘娘驾到!” 李庸伸了个懒腰嘟囔道。 “怎么突然就来了呢!” 李丽质听了不由白了他一眼,怎么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李丽质优雅的起身,拉着李庸的手道。 “走啦,去接驾啊!” 李庸一边好整以暇的起身,一边笑道。 “我严重怀疑你爹是属那什么鼻子的,我精心准备好久的食材,就准备今天吃火锅呢,你爹就来了。” 属那什么鼻子的?李丽质愣了愣才反应了过来,哭笑不得的掐了一下李庸嗔道。 “郎君还真敢说,若是让父皇知道了打你板子我可不管。” “打了板子你怎么办?能有什么体位呢?” 李庸一脸沉思的喃喃道,李丽质的小脸腾的一下红了,郎君现在真是什么都敢说了,今天李丽质也来到李家庄,主要是为了查看庄上的帐,毕竟她已经在开始接手这个家所有的产业。 “咱们可以一起探讨一下,万一哪天真被你爹打了板子也说不定!你这爹这人啊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有时候也还是太冲动!”李庸一脸正色道。 怎么就不盼点好事?李丽质哭笑不得。 “才不跟你探讨呢,要是郎君哪天被打了板子,那就好好趴着养伤吧!” 等李庸和李丽质刚刚走出了府门,长长的车队早就已经停在了府门前。 “臣恭迎圣人,恭迎皇后娘娘!” 大门已经打开了,但是宫女却撩起了帘子,长孙皇后直接从凤驾上走了下来。 “母后!” 李丽质立即上前挽住了长孙皇后的手,豫章公主也都下了马车,李治嗖的一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激动的大叫道。 “姐夫!姐夫!我来了!” 李庸懒得搭理这小子,你来你就来呗,就跟你来的少一样,李庸有些诧异的问道。 “不是说圣人也来了吗?人呢?” 长孙皇后朝着庄头的方向努了努嘴。 “在那儿呢!” 李庸很无语,你一个堂堂皇帝跟庄子里的老农聊的还挺开心啊!虽然没过去,但是李庸也能知道老农会说什么,无法就现在的李家庄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穷困的庄子罢了,因为现在这里的百姓都幸福着呢,他严重怀疑是朝中的马屁已经无法满足李二了,所以才在李家庄听的这么开心,肤浅!李庸有些不屑的撇嘴,因为也只是李家庄这样段时间归附的庄子才会这样,如果是西山或者华亭县,那就不一样了,李二?不认识,李庸,那是大恩人,世代供奉那种,李庸突然却感受到了一股目光一直定格在他的身上,李庸转头就看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姑娘正目光灼灼的打量着他,秀美的脸上有着不同于大唐少女的红润,充满了异域风情,这大概就是那位吐蕃的公主吧?没想到她竟然也跟着长孙皇后来了,这几天李庸倒是听到情报局带来不少关于她的消息,至于李丽质偶尔入宫遇见她,两人倒也算熟悉,李丽质还挺喜欢她的,觉得这位吐蕃公主十分爽直,天真烂漫。 “你就是华亭侯李庸?” 真珠公主好奇的问道,李庸笑着点头说道。 “对,我就是李庸。” “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只嘴巴,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嘛!” 真珠公主天真的说道。 “你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只嘴巴,为什么长的这么好看?” 李庸笑问道,真珠公主不由莞尔而笑,女为悦己者容,真诚的赞美总是心情愉悦。 “不过,比起我娘子来说还是要差点!” 李庸接着笑着说道,真珠公主的笑容顿时凝固了,虽然她也觉得李丽质真的美若天仙,但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她被比了下去,还是难免心中不爽,尤其说这话的人还是长乐公主的驸马,这就更让人不爽了,李庸的话其实李丽质和长孙皇后都听在耳中,她们俩差点没笑出声,你要么就不夸人家,要么就好好夸人家,夸人家一句,然后再损人家一句,这不是诚心气人家吗? 第三百三十一章 啥大而无脑 虽然听着很不爽,但是根本就无从反驳啊,真珠公主悻悻是道。 “你还真是艳福不浅!” 艳福不浅吗?李庸想想觉得自己还真算是艳福不浅,李二大步走来,李庸的目光不由在李二和真珠公主的身上流转,今天长孙皇后和李二竟然带着真珠公主一起来的,这是不是意味着真珠公主已经进入李二的后宫了?所以说起来,李二才是艳福不浅啊,这么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活力四射的花季少女,就这么被李二收入了后宫。 “小子,你这庄子打理的十分不错。” 李二大步走来夸赞道。 “都是圣人皇恩浩荡!” 李庸随口就拍了个;龙屁,反正又不要钱,管它合不合适,拍上就是。 “最近有没有搞出什么好东西来?” 李二期待的问道,李庸摇了摇头,很是无语,有也不能给你,你李二太黑,你的话我连标点都不信。 “要努力啊,看看咱们大唐的百姓哪里还有困难,多多开动脑筋。” 李二语重心长说道,看到李二那语重心长的样子,李庸真想一巴掌把他抽个趔趄,李二迈步上前继续说道。 “走吧,进去看看!” 李二和长孙皇后联袂向前走进了大院,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挽着手紧随其后,李治嗖的一下出现在了李庸的身边,贼兮兮问道。 “姐夫,姐夫,今天咱们飞天吧,咱们一起飞越长安城?” 见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小脑袋,李庸情不自禁的就啪的一下拍了上去,然后李治就是一个趔趄向前,不过,李治却只是一个趔趄就稳稳的站住了,他早已经练出来了。 “飞什么飞,没看到太阳都快落山了?” 李庸没好气说道,李治抬头看了一眼太阳果然太阳都快落山了,这一刻他心里充满了怨念,都是因为母后非要来看什么月亮,这才选了下午,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它不天天挂在天上吗?哪有飞天飞越长安城来的刺激好玩?在李治提到飞天的时候,真珠公主的一双大眼睛也变得十分明亮,要说她来到大唐最好奇最期待的是什么,那一定是飞天。她此次来苏家庄最希望的当然就是飞天了,那个热气球到底是什么模样?为什么能飞天?她虽然见过,但是却只看到飞在天上热气球,她根本就没看清热气球到底是什么样子,晋王李治啊,皇后嫡出的皇子,堂堂亲王开口相求,李庸应该不会拒绝吧?结果,李庸不但拒绝了,竟然还把李治一巴掌拍了个趔趄,这真是太难以让人相信了,几次入宫的她已经察觉到了李治在宫里的地位,但是此刻她却顾不上震惊了,她心里更多的是遗憾,她忍不住开口道。 “太阳落山了又怎么样?你一个大男人还怕黑啊?” 李庸摇头回答道。 “不是怕不怕黑的问题,一来天黑了看不到什么景致,二来天黑了着陆的时候太危险了。” 危险?那就算李庸同意皇帝和皇后也不会同意的,真珠公主听了也没法再说什么,但是心中还是感到遗憾啊。 “那我们能不能看一下热气球,我很好奇呢!” 真珠公主娇声问道,一脸的好奇和期待,看热气球?倒也不是不能看,但是好麻烦的,热气球都已经被收了起来,而且你想看就给你看?你当我这里是哪里了?展览馆?李庸摇头说道。 “改天吧,热气球已经收起来了,再鼓捣起来太麻烦了。” 借口!这就是借口!小气!太小气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李庸是个这么小气的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真珠公主不由微微撇嘴,李庸倒是没想着保密或者什么,因为热气球的原理很简单,但是别人要想模仿出可以飞行的热气球也不容易,更不可能和他这样可以自由的飞行,关键在于燃料和材料,李庸只是单纯的觉得麻烦。 “李庸,你准备好的望远镜呢?真的看清楚月亮上的景象吗?” 长孙皇后回头问道,李庸笑着回答道。 “娘娘放心,早就准备好了,我特地修建了观星塔,天文望远镜就设在了观星塔里。” 李二兴致勃勃的问道。 “真的能看清楚月亮上的景象吗?” 李庸笑着点头回答道。 “其实也很模糊的,只能大体辨认一下。” 李二问道。 “都有谁看过?” “观星塔一直封着呢,只有臣看过。” 李庸笑着解释道,但是他在华亭县的时候早就他那些妻子们看过来了,这只是个不知道多少手货而已,不知情的李二听了满意的点头,李家庄的观星塔建造起来挺长时间了,因为李二和长孙皇后迟迟没来看过,所以观星塔就没有开放,早就在华亭县看过的长乐公主也没兴趣去观星塔,幸福之中的长乐公主根本就没想起观星塔来,李庸也没想带她来回折腾,如果可以,在西山别院建一个就是了,反正天文望远镜早就捣鼓出来了,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对天文有兴趣的人不多而已,紧跟在李庸身后的真珠公主已经呆住了,什么?能够看清月亮的望远镜?虽然她没有见过望远镜,但是她是知道望远镜的,因为大论禄东赞就想重金求购一支望远镜,因为望远镜在战场上会有大用,但是即便出重金,也根本买不到,拥有望远镜都是朝中实权大将,根本就将望远镜当成了重宝,而且是家传重宝,怎么会出售?李庸也并没有制出望远镜放到市面上销售,因为望远镜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就没什么用,目前来说唯一的用处就是在战场上观察敌情,算是战略物资,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虽然没试过望远镜,但是真珠公主也知道,望远镜不过是将远处的东西在眼前放大,但是月亮挂在天上啊,那是多么遥远,根本就遥不可及,用望远镜就能看清楚月亮上的景象?这怎么可能?但是听皇帝、皇后和李庸的对话,却好像煞有介事的样子,难道真是真的? “用望远镜真的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象吗?” 真珠公主好奇的问道,还没等李庸回答,李治已经一脸神气说道。 “那是当然,既然望远镜能看清楚远处的东西,那当望远镜足够大,当然就能看清楚月亮上的景象。” 说完李治还瞅了一眼真珠公主,那小眼神不言而喻,你真笨,真珠公主竟是无法反驳,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被一个小鬼头鄙视了,但是真珠公主并没有感到郁闷,心里反而激动了起来,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真的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象,那可是月亮啊,又名蟾宫,是仙境,作为一介凡人竟然能仰望仙境,这怎么能不让人激动,不让人期待?月亮上到底是什么样?一定是仙雾缭绕,鲜花似锦!还有那株桂树,一定很美很壮观吧?那可是仙树啊!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翩翩起舞的仙子?真珠公主的小脸因为激动而变得更红润了,急声说道。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看啊!” 看月亮啊,难道你们不期待吗?不激动吗?你们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真珠公主心里十分着急,李庸和李治齐齐回头看着他,那目光不言而喻。 “你们看我干什么?” 真珠公主很无语,快去看月亮啊,你们看我干什么,我有月亮好看吗? “现在是白天,看不到月亮!” 李庸很是无语,真珠公主听了不由愣住了,对啊,现在是白天啊,根本看不到月亮,只有天黑了才能看到月亮,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啊!腾的一下,真珠公主觉得自己的小脸就跟火烧一样,太丢人了,太窘迫了,都怪她听到望远镜可以看到月亮上的景象太过激动,所以才没注意到这些,李庸喃喃说道。 “都说胸大无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虽然李庸说的很小声,但是真珠公主还是听到了,她不由怔住了,胸大无脑?还有这种说法?她禁不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因为穿着宽松的衣裙倒是看不大出来,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因此她也不由有些信了,难道是真的?不,不对,她并不是无脑啊,她聪明着呢,刚才只是因为太过激动了没有注意而已,真珠公主抬起头来瞅了一眼李庸,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哼,色狼!李治小声问道。 “姐夫,胸大无脑是什么意思?” “小屁孩哪那么多为什么?” 李庸没好气的说道,李治有些委屈,心里好奇问问都不行吗?你不答我回去问父皇母后去,李二和长孙皇后相携在宅院里漫步,长乐公主时不时笑着解说着,长孙皇后连连点头,李二感叹说道。 “倒也还算雅致,就是有点简陋啊!” 李庸听的十分无语,咋的?还委屈你闺女了?当初李庸一怒之下搬来了李家庄,后来虽然也有营建,但是和西山别院的富丽堂皇确实没法比,他夫妻几人又不是住在这里,所以有什么所谓,只是李二不知道而已,李丽质听了也点破,毕竟知道西山别院的人不多,她也没必要给自己和自己的郎君添麻烦,所以她笑道。 “哪里简陋啊,这叫田园风光,女儿很喜欢这里的恬淡自然呢!郎君也说搬到城里府邸,但是女儿却更喜欢住在这里呢!” 其实李二是想让李庸搬到城里的府邸去住,自从李庸那次一怒之下搬走了就没有搬回去,堂堂皇帝不要面子的吗?奈何嫁出去的女儿胳膊肘儿往外拐,其实李丽质更喜欢住在城外面,相比城里富丽堂皇,然而能有宫里富丽堂皇吗?她在宫里已经住了十几年了,反倒是在西山更让她觉得舒适自然,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入宫太费时间了,逛了一圈,天色已经渐黑,李丽质挽着长孙皇后的胳膊娇笑道。 “郎君正好准备了什么新奇的吃法,请父皇和母后一起品评一下。” 长孙皇后十分感兴趣。 “哦?还有什么新奇的吃法?” “说是叫火锅,郎君指使了厨房鼓捣了好久呢。” 火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想到李庸的神奇,大家还是十分期待,大厅里分了两桌,长孙皇后和几位公主坐了一桌,李庸和皇帝还有李治坐了一桌,长孙皇后那边低笑声连连,李二低声问道。 “李庸,有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李庸一脸疑惑。 “吐蕃的那个真珠公主,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李二赤裸裸的问道,李庸顿时愣住了,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李二不是收入后宫了吗?怎么还这么问?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李庸连忙摇头回答道。 “没,我没什么想法。” 李二低声问道。 “你不觉得吐蕃赞普让公主一起出使,别有用意吗?” 李庸沉吟问道。 “大概是想和亲吧?” 李二点头说道。 “虽然吐蕃还没有什么表示,但某也是这么想的,对了,你不会还是反对和亲吧?” 感情是怕自己反对啊!李庸笑道。 “我只是反对把公主嫁到吐蕃去,至于吐蕃公主嫁到大唐,人家愿意就行,关我什么事?” 李二笑着点头说道。 “那就好,那某就放心了,你觉得,她跟谁和亲合适?” “当然是圣人啊!” 李庸不假思索的回道。 “某若是想将她收入后宫,还用得着问你?” 李二没好气的说道,真珠公主没被李二收入后宫啊,李庸微微一愣,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更加疑惑的是,李二怎么会跟他讨论起这个来了?难道是?李庸一脸的为难,小声说道。 “圣人,这不好吧?臣和长乐公主才刚刚圆房不久……” 李二也愣住了,你小子莫不是误会了什么?你娶了某最宝贝的公主,还想再娶真珠公主?你想把某的宝贝女儿置于何处?让你娶真珠公主,那某对得起自己的宝贝女儿吗?有这样做父亲的吗?你也不用脑子想想?还装出那一脸为难的样子来,要不是桌子上还空荡荡的,李二真想拿起个盘子呼在李庸那一脸为难的脸上,看到李二那眼神,李庸也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但是他觉得自己表现的没毛病啊,他又不是欣然接受,而且他说的是真心话,自己的老婆已经够多了,再加上一个真珠公主,家里两个公主一个郡主那得乱成什么样?李庸想想都汗毛竖起。 第三百三十二章 美食的诱惑 真珠公主虽美,但是我自岿然不动啊!李庸义正词严说道。 “圣人,臣和长乐两情相悦,举案齐眉,所以臣是绝对不会再迎娶真珠公主的,还请圣人不要逼我!” 神特么的不要逼你,李二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真是臭不要脸,李二没好气说道。 “你想哪儿去了,某再怎么也不会想着让你和真珠公主和亲,某还心疼朕的宝贝女儿呢!” 李庸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李二微微挑眉问道。 “真珠公主可是绝色美人,你真没动心思?” 李庸连连摇头说道。 “没有,绝对没有!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李庸说的斩钉截铁,就差拍着胸膛了,不过这话他说了自己都不信,他现在何止是一瓢,都好几瓢了,但是李二喜欢听这个,他点头沉吟说道。 “其实某是想着从亲王之中选一个和真珠公主和亲,但是禄东赞却迟迟没有表态,某怕的吐蕃想将真珠公主嫁给太子啊!太子还没有嫡子降生,若是娶了真珠公主,某怕以后会动摇国本。” 其实李庸很想告诉李二,无所谓的,你以后会亲手废了李承乾的,而且李承乾喜欢的是男人,真珠公主就算嫁给李承乾也没机会的,但是,吐蕃是想将真珠公主嫁给太子李承乾吗?李庸也不禁沉思起来,按照道理,大唐和吐蕃和亲,吐蕃最优解无非就是将公主嫁给皇帝或者太子,但是让人奇怪的是,禄东赞带着真珠公主来到了长安城,却迟迟没有表态,这就是让人奇怪的地方,如果吐蕃真有这个打算,禄东赞应该会坦然告诉皇帝,行不行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难道吐蕃并没有和亲的意思?只是真珠公主单纯的想来大唐游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何真珠公主会频频入宫?宫里头有什么好玩的?长安那么大,东西两市那么热闹还不够玩的吗?李庸沉疑惑说道。 “禄东赞始终没有表态,这让人很奇怪啊!” 李二点头说道。 “某也觉得奇怪啊。” 李庸沉吟说道。 “我觉得这位吐蕃的公主可能是敢爱敢恨的性子,异域的姑娘都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吐蕃并没有什么灭国啊之类的危机让真珠公主牺牲自己,所以臣想,是不是吐蕃赞普有和亲之意,但是又无法强令真珠公主,所以直接让公主自己来挑选佳婿。” 好在这是大唐,风气还算开放,所以对于敢爱敢恨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之类的说辞还不算太离谱的话,所以李二听了倒也没有觉得惊奇,反倒是认真思索了起来。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那某怎么办?难道要将所有的亲王叫出来让她挑选?” 李二点头问道,虽然他很想和吐蕃联姻,巩固和吐蕃之间的和平,好腾出手来开拓西域,剑指高句丽,但是把一众亲王叫出来让吐蕃公主选,这让他堂堂大唐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搁?不就是相个亲吗?多大点事,李庸笑道。 “简单,我看真珠公主是骑马来的,可见应该十分喜欢骑马,过几天我举办个骑马的比赛,邀请大家都来参加,也邀请真珠公主,高原上的公主肯定崇拜英雄,咱们大唐的亲王不只身份尊贵还英武不凡,肯定能迷倒真珠公主的。” 李二听了十分满意的点头。 “你这主意不错。” 正说着,铜火锅被端了上来,还有一盘盘的菜肴,李二当即就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这些菜竟然是生的。 “你这是打算要吃生肉吗?” 李二没好气的问道。 “这肉都切的很薄,放在这火锅里涮一下就熟了,然后蘸一下调制好的蘸料就可以吃了。” 李庸笑着解释道,李二听了一脸的怀疑,就放到汤里蘸一下吃?这能好吃吗?这也太不讲究了,食不厌精,宫里的御厨要制作一道菜是很讲究的,所以李二对这个深表怀疑,那边长孙皇后等人听完李丽质的解释同样一脸懵,虽然李丽质听自己郎君说起过,但是她也没吃过,所以解释起来也有点心虚,其实火锅李庸早就像弄出来了,毕竟在大唐,食谱就少,如果不是他捣鼓一些炒菜出来,现在他还吃着煮的东西呢,对于父皇和母后还有妹妹们来做客,郎君让人上了一桌子生肉生菜,这谁能想?本着对郎君的信心,李丽质还是一脸笑意,笑道。 “我先试试好不好吃。” 一边说着李丽质照李庸之前说的夹起了一片薄薄的嫩羊肉,在咕嘟咕嘟的汤锅中涮了涮,然后放在碗里蘸了蘸,然后十分优雅的放在了小嘴里,然后李丽质的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连点头说道。 “嗯!好吃,好好吃!” 真的假的?长孙皇后等人都有样学样的吃了起来,刚刚送到嘴里,她们的表情就全变了,好吃,真的好吃,长孙皇后赞不绝口说道。 “这么简单的吃法竟然这么美味,而且还是自己动手,颇为有趣!” 最震惊的还是真珠公主,她只吃了一口就惊呼道。 “哇!好好吃啊!我吃了十几年的羊肉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呢!” 重点当然不是羊肉,而是烹饪的手法,吐蕃在很多方面都很落后,烹饪也没法和大唐比,可想而知此刻她是多么的震惊,而李庸那边还没等李庸上手,李治一边听着李庸的解释就迫不及待的上手了,他对李庸充满了无条件的信任,滚烫的羊肉送进嘴里,一瞬间麻辣鲜香在嘴里弥漫开来,李治吃的满嘴流油,叫道。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李庸也连忙夹着羊肉涮着吃了起来,他对火锅也是怀念依旧,之前一直忙东忙西,对食物方面没太多关注,如今终于吃上了,涮羊肉送进嘴里,李庸美美的叹了口气,好吃,虽然蘸料和火锅底料不算完美,但是羊肉却堪称完美,太鲜嫩了,看到李治吃的狼吞虎咽,李庸吃的一脸满足,李二也迫不及待的有样学样的夹着羊肉开始涮起来,最重要的还是诱人香味已经开始在他的鼻尖萦绕,真的很香,很诱人啊!将羊肉送进了嘴里,李二禁不住闭着眼睛细细的品味起来,好吃,太好吃了!很简单的吃法,却是难以想象的美味,虽然只是吃了一口,但是李二就爱上了这个滋味。 “嗯,还挺好吃的。” 李二点头赞赏道。 “这是鹿肉,不知道这样涮着好不好吃,其实这些豆腐啊什么的也挺好吃的。” 李庸一边吃一边解释道,听了李庸的话,李二也夹起了别的菜涮着吃,但是吃了一圈之后,还是觉得涮羊肉最合他的心意,而另一桌,长孙皇后等人则是多点开花,不止钟情于羊肉,一开始长孙皇后和李丽质等人还注意着仪态,只有真珠公主在大快朵颐,即便是如此,几人也很快吃的香汗淋漓,长孙皇后等人索性放开了,美味难挡,那就畅快淋漓的吃吧!吃火锅就是图一个畅快,酒并非是一线天,反而是一些果酒更配,估计外面人很难想象,在李庸一直都不喝自己搞出来的一线天,而是果酒,但是即便是一直对一线天情有独钟的李二也没点名要烈酒,而是大口的喝起了果酒,一顿火锅宾主尽欢,李二很没皇帝形象的挺着肚子瘫坐在那里,不止如此,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很久没有吃的这么美味了,皇宫里的御膳某都吃腻了。” 李二一脸满足的感慨说道,长孙皇后在另一桌上很有赞同的感慨,外面早就已经天黑了,但是却根本没有人提起赏月的事,就连最期待的长孙皇后和一直念叨着的真珠公主都将赏月的事暂时抛到了脑后,李二喝道。 “来人,上笔墨纸砚!” 上笔墨纸砚?李二这是饱暖思书法,准备提笔书写火锅的美妙滋味吗?虽然李二的书法也就那样,但是怎么也算是御笔,倒也还算有收藏的价值,当然,这话李庸只敢在心里哔哔,是断然不敢说出来的,骂李二别的可以,但是骂他书法差,估计这货真要急眼,侍女呈上来了笔墨纸砚,李庸等着李二上前书法,结果李二却示意他上前,李庸顿时愣住了。 “我?干什么?” “赶紧去写啊!” 李二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写什么啊我?” 李庸一脸无语,难道吃个火锅也要作首诗吗?这也太离谱了吧?李二没好气问道。 “当然是写你这道菜的做法,还能写什么?” 长孙皇后也笑盈盈说道。 “既然圣人这么喜欢吃这道菜,李庸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把秘方写出来吧,本宫回宫里也好做给圣人吃。” 李治、豫章公主、高阳公主连连点头,一脸赞同,一脸期待,以后在宫里就有火锅吃了,虽然只是吃了一次,但是他们都已经上瘾了,若是以后能在宫里吃到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果然,火锅的魅力没人能够抵挡,若是开个美食城的话,一定会大受欢迎,不过,这秘方也算不得绝密,有经验的厨子吃过几次肯定就琢磨个大概,多试验肯定能试验出来,李庸直接起身提起笔来刷刷的写起来,众人都安然的坐在那里,李二、长孙皇后对秘方其实并不怎么好奇,只要回宫叫秘方交给御膳房就可以了,反正他们只管吃,又不管做,但是有一个人却坐不住了,那就是真珠公主,刚才的这一顿火锅已经彻底征服了她,但是她也知道这是华亭侯府的独门秘方,以后怕是很难再吃到火锅,而且,等她回到吐蕃之后就更吃不到了,一想到以后就吃不到火锅了,她心里就很不舍,所以她很想起来看看李庸到底写的什么,如果知道了秘方,就算回到吐蕃她也可让人做出美味的火锅,但是偏偏没有人起身去看,那她自己就更不好起身去看了,毕竟这是人家的秘方,吃饱喝足之后,长孙皇后看到外面的夜色也终于想起来了,今天是来赏月的啊!但是出了一身香汗的她们身上很不舒服,而且妆容都花了。 “圣人,臣妾出了一身汗,去梳洗一下,然后就去赏月,可好?” 长孙皇后笑着说道,李二点头回答道。 “好,某就在这里歇一歇等你。” 其实他是吃的太饱了,这会儿也不想动弹,李丽质带着长孙皇后和豫章公主、高阳公主离开了厅里向后宅走去,真珠公主有些不舍的跟了上去,经长孙皇后提醒,她终于又想起了赏月的事,最终还是对月亮的好奇战胜了美食的诱惑,月亮那代表的是仙境,而火锅不过是人间烟火,这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对于真珠公主对火锅的喜爱,李二全都看在眼里,他甚至想,如果某位亲王府里有火锅这等美食,是不是就能成功的吸引到真珠公主,促成和亲?可惜了,今天是在李庸的府里吃到了火锅,李庸将写好的秘方叠了起来,原本很没有形象的挺着小肚子倚在那里的李治嗖的一下跳了下来。 “姐夫,姐夫,秘方给我就行。” 一边说着,李治一把接过了秘方塞进了怀里,赏月不赏月的,他兴趣不大,但是吃了这顿火锅已经让他觉得不虚此行,原本李庸觉得很快就等到长孙皇后她们回来,然而他错了,等待是漫长的,无论哪个朝代的女人都是如此。 “李庸,你觉得朝中哪位亲王适合和真珠公主和亲?” 李二闲来无事问道,亲王?朝中的亲王可真不少,对于李二来说当然是太上皇所出的亲王们更合适,但是李庸估摸着人家吐蕃也看不上太上皇所出的亲王们,至于李二的那些儿子们,呵,没有一个是善茬,谁知道李二的那些儿子们一个个心里是怎么想的?要知道,谁要是娶了真珠公主,那就意味着彻底和皇位无缘了,虽然太子在朝,但是像李泰等人一个个都贼心不死,这会儿李庸要是真说出谁的名字来,传出去说不定人家得恨死他,李庸摇头道。 “都是龙子龙孙,身份尊贵,英武不凡,臣觉得无论是谁配真珠公主都绰绰有余!”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李二听了理所当然的点头,虽然他也觉得李元景、李元昌等人都很草包,但是他们到底流着李家的血,身份尊贵,仪表堂堂,而且他的儿子可不算草包,所以这件事妥了,过了许久之后,长孙皇后款款而来,重新恢复了皇后母仪下的雍容华美。 “圣人,走吧,去看看月亮到底什么模样。” 长孙皇后温婉的笑道,观星楼并不在宅院里,而是建在广场上,李庸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来到了观星楼前,李庸的警卫们赶忙打开了楼门,点燃了里面的琉璃灯,灯火通明,李庸在前拾阶而上,楼顶上全是透明的玻璃罩起来的,在夜里的灯光下流光溢彩,抬头就能看到天上的星辰月亮,李二、长孙皇后等见过暖棚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真珠公主却整个人都呆住了,全是透明的琉璃啊!奢华!太奢华了!即便是她贵为公主也被这奢华震惊了,一个琉璃杯都是珍宝,更何况这样的大块的琉璃,李二、长孙皇后等人并没有在意琉璃,在他们心里琉璃早已经不是什么贵重珍稀的东西了,所以看到这一周的琉璃他们心里波澜不惊,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造型怪异的望远镜上了。 “琉璃?这,这都是琉璃啊?” 真珠公主惊叹道。 李治有些鄙夷说道。 “不就是嘛,一堆沙子而已,有什么好惊讶的?” 看着李治脸上那鄙夷的表情,真珠公主很是无语,被一个屁孩三番五次的鄙夷,这是什么体验?然而没有人注意到真珠公主的惊叹,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望远镜上。 “就是这玩意儿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象?” 李二一脸的怀疑,在他们想来,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象的望远镜怎么也应该十分奢华大气壮观,李庸点头回答道。 “当然能,等会儿圣人就能看到了,我先调整一下角度。” 李庸坐在凳子上,然后开始给天文望远镜调整角度,李二一脸怀疑的站在一边等着,过了一会儿,李庸起身笑道。 “好了,圣人可以试试看,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李二一屁股拍在凳子上,迫不及待的就凑上去看,这会儿真珠公主已经从琉璃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立即好奇的凑了上来,眼神中同样闪过了一丝疑惑,这就是能看到月亮的天文望远镜?怎么看上去这么简陋?和她心中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在她的心里应该感觉天文望远镜很大,金光闪闪,十分精美,华美贵重,至少也应该配得上这周围的琉璃啊,结果,就是这么一个简陋而已怪异的东西,这东西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象?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李庸笑吟吟的站在一边欣赏着李二脸上的表情。 “这,这,不可能吧?这真的是月亮吗?” 李二喃喃问道,李庸笑着解释道。 “当然是月亮,这天文望远镜瞄准的就是天上的月亮,看到的不是月亮是什么?” 虽然李二也明白是这个道理,但还是难以相信,因为他看到的是一片死寂,后面的真珠公主听了心里就跟有猫爪子挠着一样,皇帝到底看到了什么这么震惊?难道是看到了那棵大桂树?不止真珠公主好奇,长孙皇后也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圣人看到了什么?” “皇后来看一看吧,某实难相信看到的这一切。” 看到月亮的真面目的李二叹了口气起身让了开来,身影竟然有些萧索,长孙皇后激动而又期待的坐了下来,随即就是一声震惊的娇呼。 “这,这,这,怎会是这样?” 长孙皇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再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长孙皇后不死心的挪开看了一眼上高悬皎洁明月,然后再次用天文望远镜看去,虽然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长孙皇后唯有一声低叹,这确实太具有颠覆性,完全颠覆了大家对月亮的认知。自古以来人们抬头看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和明月上的斑驳桂影,总是充满了无数美好的遐想,然而,现实却无比的残酷,在长孙皇后起身之后,来了并没有上前去看,因为这座观星楼是他们家的啊,还不是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何况在华亭县她就看过了,没什么稀奇的。 “真珠公主,请吧!” 李丽质笑道,人家毕竟是吐蕃公主远来是客,月亮上的仙境到底是什么样呢?真珠公主一脸期待的凑了上去,然后也禁不住惊呼出声,因为她看到了一片死寂,没有鲜花似锦,没有仙雾缭绕,没有巍峨的宫殿,更没有仙女翩翩起舞,只有一片死寂,这怎么可能?这是那皎洁的月亮吗?我不相信,绝对不相信!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何长孙皇后和皇帝都如此震惊了,因为看到的这景象真的太让人难以置信了,真珠公主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说道。 “这不可能,月亮皎洁明亮,自古以来都被看成是仙境,怎么可能是一片荒芜一片死寂?你这望远镜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被真珠公主质疑,李庸的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波动,毕竟即便是在后世宇航员都飞上了,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不相信地球是圆的,现在真珠公主不相信天文望远镜看到的结果很正常,李庸也懒得和她争辩,李庸不在意,并不代表李丽质也不在意,若是真珠公主质疑的人是她,或许她并不在意,但是真珠公主质疑的却是李庸,这她就不能忍了。 “望远镜的原理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自己亲眼看到的都不相信,那你能相信什么?” 李丽质不满的反问道,李庸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不重要,相信或者不相信,真的或者假的都不重要。” 不重要?这怎么可能不重要?那看是月亮啊,是传说中的仙境啊,岂是你一句不重要就能混过去的。 “为什么不重要?” 吐蕃公主愤愤不平的问道,李庸笑道。 “因为你是吐蕃人啊,你相信或者不相信,对我来说重要吗?” 听了李庸的话,真珠公主一下子就被噎住了,听听,这叫什么话啊?她可是吐蕃公主,就连大唐皇帝、皇后都对她十分客气,李庸竟然敢这么对他说话,但是,偏偏她又没法反驳,李二对此当然是深信不疑,不过他心里也很疑惑,问道。 “李庸,为何没有见到那棵桂树?” 李庸笑着回答道。 “怎么可能有那么高大的桂树?其实那是地势,是山脉峡谷啊,只是从极远处看起来像桂树罢了!” 李二行军打仗经常看舆图,听了不禁恍然,不得不说李庸的这个解释确实十分靠谱。 “唉,谁能想到,一直被盛传为仙境的月亮竟然如此荒芜沉寂。” 李二神色复杂的叹道,豫章公主也上去看过,神色也有些黯然,显然打破了她一直以来对月亮的美好想象,反倒是李治和高阳公主上去看过之后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不好看,原本吃过火锅之后的欢乐气氛顿时荡然无存,李二意兴阑珊说道。 “起驾回宫吧!” 看到李二的便秘一样的脸,李庸差点没笑出声,历代帝王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想成仙,想长生不死,即便雄才大略如李二也不能免俗,如果李庸他没记错的话,李二好像就是吃丹药吃死的,可见李二对于成仙啊长生啊什么的深信不疑,这次看到荒凉沉寂的月亮,对他冲击可想而知,临上马车,李二忍不住回头问道。 “李庸,你说这世上真的没有仙人吗?” 李庸摊手回答道。 “不知道啊,我又没有见过。” 李二心事重重的登上了马车,皇帝、皇后的马车逐渐远去,目送长长的队伍消失在夜色中,李丽质挽着李庸的手娇声说道。 “郎君,咱们再回去看看吧,我们好久没看过了呢!” 刚才在观星楼里,李丽质并没有用天文望远镜看月亮,李庸听了笑道。 “这还不好说的,把武曌、璎珞她们也叫来,咱们看一整晚。” 夜色里,两个丫鬟挑着琉璃灯走在前面,李庸拉着李丽质的小手慢慢悠悠的走着,若是白天,就算在家里,李丽质也会因为害羞是怎么不肯这么拉着手的,但是夜里她的胆子也大了不少,等李庸和李丽质来到观星楼的时候,武曌、璎珞、翠墨等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她们听说要看月亮全都期待的议论着,看到这三个女人,璎珞、翠墨已经被李丽质强行推给自己了,那就是说就要把她们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了,万恶的封建社会啊!来到楼顶上,璎珞,翠墨等人都禁不住惊呼出声,因为这里太美了,她们不像李丽质和武曌一样,在华亭县的时候就看过了,自然很好奇,李丽质款款来到了望远镜前坐了下来。 “怪不得父皇和母后看完之后都这么低沉,这月亮无论看多少次都是觉得它很丑啊!” 李丽质淡淡的说道,李庸听了笑道。 “这叫距离产生美。” 武曌也象征性的上前看了一下,她对月亮天文什么的不感兴趣,看完之后,她不由笑道。 “这就是月亮啊,确实够丑的,如果让那些诗人才子知道之后,以后再也无法欣赏那些赞美月亮的诗篇了。” 翠墨和璎珞看过之后不由撅起了小嘴。 “这真的是月亮吗?怎么这么丑?月亮不是仙境吗?” 李庸笑道。 “你们是质疑我们西山做出来的天文望远镜吗?” 翠墨和璎珞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我们当然信侯爷啊,只是太难以置信了。” 即便是知道月亮看起来很丑,但是丫鬟们还是忍不住一个个凑上去看一看传说中的月亮。 “今天准备的火锅,你们吃了吗?味道怎么样?” 李庸问道,说起说过,翠墨等人眼睛顿时亮了,冒星星的那种。 “好吃,太好吃了,侯爷太厉害了!” 就连武曌也禁不住点头说道。 “确实很好吃呢!” 李庸笑道。 “看来大家还是能接受的,武曌,不如,让咱们在长安城的一些空置的商铺改成火锅酒楼吧?” 火锅这么好吃的东西,若是不让大家都尝尝未免太遗憾了,武曌听了不由眼前一亮,甜甜笑道。 “郎君这个主意好,我在东市附近有几座商楼正愁着干什么好呢!” 原本已经关闭的长安城门再次打开了,就在车驾即将进入城门的时候,李二突然撩起了帘子。 “立即传袁天罡入宫觐见!” 今天的事对李二的冲击太大了,甚至让他对仙人啊长生啊有了一丝动摇,所以他很想听听袁天罡会怎么说,被宫里的侍卫护送着回到了四方馆,真珠公主心情还是很低落,不但没有体验热气球飞天,还看到了个丑丑的月亮,当然,更让她心里不爽的是李庸说的话,分明瞧不起她这个吐蕃公主,禄东赞正在月下徘徊,真珠公主迟迟没有回来,他猜着应该是和皇帝、皇后一起去了李家庄,不过他一直留意着天上,并没有见到热气球飞过,心里不免有些遗憾。 “公主回来了!” 看到护卫簇拥着真珠公主回来,禄东赞微微拱手,心里大为期待。 “公主可见到华亭侯了?” 真珠公主傲娇的哼道。 “今天陪着大唐皇帝和皇后去了李家庄,倒是见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华亭侯!” 禄东赞笑着说道。 “华亭侯是不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听说华亭侯才高八斗,文武双全,堪称当世第一聪明人,就连赞普和老夫都大为钦佩。” 说起李庸,禄东赞赞不绝口,说的全是溢美之词,真珠公主冷声哼道。 “见到了,不过见面不如闻名啊,他是不是文武双全我不知道,反正人是挺小气的。” 人挺小气的?禄东赞突然觉得这句话好像还挺中肯的,他笑着问道。 “莫非他不同意公主坐热气球飞天?” 真珠公主摇头回答道。 “那倒也没有,只是今天去的时候天色已晚,坐热气球太危险了。”。 听到真珠公主说李庸没有拒绝她,禄东赞心中一喜,颔首笑道。 “那倒也是,天色已晚,飞天确实不安全。” 真珠公主说道。 “今天皇帝和皇后去李家庄主要是想看月亮,用观星楼上的月亮可以看到月亮上的景象。” 第三百三十四章 宝马上门 用观星楼上的望远镜可以看到月亮上的景象?禄东赞听了不禁心中一震,这倒是他从没有想过的事,是啊,既然望远镜能够将远处的景象呈现在眼前,那当望远镜足够大,岂不是能看到月亮星星上的景象?他自诩聪明绝顶都没想到这点,没想到李庸不但想到了,而且做到了,月亮上有什么?月亮上是什么景象?这一刻,禄东赞也禁不住心潮澎湃,自古相传,月亮都是仙境啊!凡人竟然也能窥探仙境?如何不让人震惊?如何不让人期待? “莫非,李庸不让你看?” 禄东赞紧张的问道,他现在太想知道月亮上有什么了,真珠公主听了不由愣了愣说道。 “没有啊,没说不让看,我看了呀!” 禄东赞急声问道。 “公主看到了什么?” 真珠公主咯咯笑道。 “大论一定以为我看到了仙境吧?以为看到了仙鹤飞舞?看到了鲜花似锦?没有,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了一片死寂,一片荒芜!” 禄东赞听了不由愣住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和他心里期待的完全不一样,他情不自禁的抬头望着月亮,天上的那一轮明月皎洁明亮,看上去犹如仙境一般令人遐想,怎么可能是一片死寂? “月亮上不是有一棵参天的桂树吗?公主可看到了?” 禄东赞问道。 “没有!所以我说根本就是假的,李庸的望远镜是假的,根本看不到月亮上的景象,他只是在故弄玄虚,哗众取宠,糊弄皇帝和皇后,他还说,那根本就不是桂树,而是月亮上的山脉峡谷。” 真珠公主有点生气的说道,禄东赞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如果说月亮上真的是一片死寂,那看到的桂树是山脉峡谷倒也能说的通,按照推理来说,既然望远镜能看到远处的场景,当作的足够大,理应也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象,而且,禄东赞倒是觉得李庸不至于故弄玄虚糊弄皇帝和皇后,因为没有必要,以李庸现在的功绩,现在的圣眷,有必要去故弄玄虚吗?根本没必要,禄东赞摇头说道。 “或许李庸说的是真的。” 真珠公主哼道。 “我不过是质疑了两句,他竟然说我一个吐蕃人信或者不信都不重要,这什么意思嘛?瞧不起我们吐蕃人吗?他个小气鬼,就听不得别人质疑吗?” 这时候禄东赞才明白真珠公主为何说李庸小气,这是小气吗?怎么能是小气呢?禄东赞沉吟说道。 “公主,那可是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象的望远镜,一定十分的珍贵,他能让如此痛快的让公主看,怎么能算是小气呢?至于公主的质疑,确实说的太过直爽了,而且当着皇帝和皇后的面,难免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真珠公主哼道。 “我不管,反正他就是小气。” 禄东赞笑道。 “那公主还想坐热气球飞天吗?”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随即不得不悻悻然的哼了一声,西山别院上房之中,李丽质坐在梳妆镜前,武曌正在铺床,李庸倚在软榻上看着房间里这诱人的身影又有些百无聊赖,他想出去散散步吧,顺便捋一捋,反正李丽质和武曌、翠墨、璎珞还没睡,时间还早,李庸慵懒的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出去走走。” 李丽质、武曌、翠墨、璎珞齐齐回头一脸诧异。 “这都要安歇了,郎君要去哪儿?” “出去随便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李庸说罢大步向外走去,武曌连忙拿起了旁边的披风追了上来。 “夜里风凉,郎君出去还是披上吧!” 李庸停下来,待武曌给他系好披风,便吩咐道。 “你们都不用跟着我。” 说罢,李庸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夜色里,留下李丽质她们在房中面面相觑。 “武曌,你可知道郎君为何出去?” 李丽质十分疑惑,众女之中,武曌和郑丽婉智商是最高的,现在郑丽婉还在华亭县没回来,只能问武曌这个智囊,就算聪慧的武曌也一时没想到李庸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出去,她有些茫然的摇头回答道。 “公主,我也不知道啊!” 璎珞低声问道。 “侯爷会不会想到什么要出去一个人走走想事情吧?” 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李庸不让她们跟着去,夜色里散步想着事情的李庸,突然李庸听到一阵马蹄声,一匹异常神俊的战马就这样出现在了李庸的前面,李庸惊讶的看着这匹赤红如火,全身无一丝杂色,顾盼自雄,竟然有马中王者的风范,李庸不懂马,身边陪伴他的就小白一匹马,但是眼前这匹马,虽然还没有试骑,他一眼就看出是匹好马,宝马,这宝马上门让李庸想不通,但是李庸现在只是打量着就有种宝马的惊艳,这个时代男人谁不爱宝马?李庸也被眼前的宝马深深吸引,李庸伸出手来爱惜的摸了摸,这匹枣红的宝马打了一个响鼻,亲昵的用马头顶了一下李庸,差点没把李庸顶的一个趔趄,突然出现的宝马也激动了院子里的警卫,李庸让他们准备了一套骑具,警卫们给枣红宝马安装好骑具之后,李庸手一撑翻身上马,轻轻一夹马腹,枣红宝马已经蹿了出去,太快了,李庸连忙拽住了缰绳,院子这里可不是飞奔的地方。 “你一定是憋坏了吧?改天我一定带你出去好好溜溜你,这里可不是纵马奔驰的地方。” 李庸摸着马头低声笑道,枣红宝马打了个响鼻好似有些不满,缓缓向前行进,来到了马棚前,李庸笑道。 “今天就先委屈你了,明天我让他们给你单独准备个马棚。” 马夫听到动静连忙走了出来,恭声说道。 “侯爷这么晚……” 还没等说完,马夫就愣住了,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枣红宝马上。 “嘶~好神俊的宝马啊!侯爷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么一匹宝马?” 马夫激动的说道,小白平时是在西山营,不在西山别院,所以西山别院的马棚一直都是给拉马车的马。 “我也不知道,它自己来的,可能是缘分吧!” 李庸笑道。 “宝马配英雄,这是天意啊,这匹宝马和侯爷太相配了。” 马夫惊喜道,之前他就感到十分遗憾,因为府里只有良马,却没有宝马,因为小白也算是良马不算是宝马,而这匹枣红宝马那是真正的宝马,马夫没想到李庸竟然不声不响的弄来了这样一匹绝世好马,还是在院子里散步,这宝马就来了,什么个鬼,想不通,他实在想不通。 “老余头,照顾好它。” “侯爷,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把它当祖宗供着。” 老余是西山营征讨突厥时候受伤的那批老兵,因为无法再服役就退下来了,他在西山营一直是在重骑兵团的,所以会养马,李庸就让他到这里养马,也算是一种特殊照顾吧,在这个时代男人的座驾就是马,还有什么比眼前这匹宝马更牛的宝马?本来想捋一下事情的李庸,莫名其妙的得到一匹宝马,所以李庸的心情是很激动的,男人的虚荣心就是这样,他从此之后就可以骄傲的说,对不起,在座的座驾都是垃圾,我不是针对你们某一个人,而是针对你们所有人,李庸哼着小曲回到了上房,上房里十分安静,无论李丽质还是武曌、翠墨、璎珞都在翘首以待,见到李庸哼着小曲回来,李丽质心里大为诧异,笑着问道。 “郎君去哪儿散步了?这么高兴啊?” 李庸笑道。 “就想捋一下事情,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所以出去走走,不过告诉你们,今晚我捡到了一匹绝世好马。” “是吗?” 李丽质笑盈盈的点头,但是眼神却很明显,我信你个鬼哦,李庸上前一步,软玉温香在怀,笑道。 “怎么?还以为我偷偷干坏事去了?” 李丽质笑嘻嘻说道。 “郎君还用得着偷偷的吗?若是看中了谁,可以和妾身说一下的嘛。” 李庸直接将长乐拦腰抱起笑道。 “我现在倒是想干坏事了!” 武曌、翠墨和璎珞十分知趣的合上了卧房的门,放下了珠帘,然后款款走向了床榻,春情间歇,寂静无声,然而此时数匹快马直奔西山别院,惊醒了不知道多少人。 “贫道袁天罡有急事要见华亭侯,烦请通禀一声。” 袁天罡下马打了个稽首,守卫门口的警卫有点懵,还头一次见有人在这么晚的时候要求见侯爷的,而且这个人他们没见过,管你什么袁天罡不袁天罡,但是因为能来西山别院的就那么几个人,他们都认识,他们知道西山别院,那就说明这些和侯爷的关系应该不会很差,他们还是客气的说道。 “袁真人,这时候也太晚了,再过不到两个时辰就天亮了,要不您再等等,这时候我们侯爷早就已经安歇了。” 警卫们一脸为难的劝道,袁天罡听了一脸着急,脸上再也没有得道高人的风范,等天亮?等天亮了还看个屁的月亮? “快去禀报你们侯爷,是圣人让贫道来的。” 袁天罡正色说道,为了看月亮,他也只能拉起虎皮做大旗了,被连夜召进宫里的时候,袁天罡整个人都懵了,皇帝竟然在李家庄用望远镜看到了月亮上的景象,袁天罡整个人都战栗了,凡人竟然也能遥望仙境吗?但是听完皇帝具体的描述,他却又懵了,月亮上一片死寂?一片荒芜?这怎么可能?月亮可是传说中的仙境啊!面对皇帝的询问,作为老神棍的袁天罡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表示要亲自前往李家庄看一看才行,于是李二挥手让袁天罡赶紧去看,看完赶紧回报,拿着李二的御笔手令,袁天罡也废了很大的功夫,通过了层层盘查才出了城,然而他到李家庄的时候,才知道李庸根本就不住在这里,激灵的一批他找到了杜如晦,在他发了各种毒誓之下终于打听到西山别院,来来回回折腾好不容易来到西山别院,此时已是月上中天,这个时候最合适的做法肯定是回去睡一觉,明晚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再去李家庄观月,但是袁天罡根本按捺不住的心里的激动,就像打了三十年光棍终于要洞房了一样,谁能按捺的住心里的激情?等到明晚?等不到的,其实皇帝也没说今夜就让他来李家庄看,但是他等不及了只好打着皇帝的旗号来了,确实是皇帝让他来的,只是没说让他非得今晚来罢了,警卫们一听是皇帝让袁天罡来的,只能硬着头皮通传,正在睡梦中的李庸听到丫鬟进来的动静立即就惊醒了,而值夜的璎珞比李庸更加警醒,已经起身去房门处了问了几句,这才袅袅走来,绣花的肚兜遮掩不住雪白的肌肤,让李庸几乎以为天亮了,李庸抬头看了外面的天色,疑惑的问道。 “什么时辰了?” “侯爷,已经丑时了。” 璎珞低声回答道。 “外面出了什么事?” 李庸瞬间警醒了,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吧? “是值夜的丫鬟禀报说前院传来消息,一位叫袁天罡真人求见侯爷,说是圣人让他来的,请侯爷务必见他。” 璎珞低声说道,听完之后的李庸就愣住了,这半夜三更的袁天罡跑来要见他?尼特么显得蛋疼啊!但凡晚上有个暖被窝的,袁天罡也不会闲成这样,很快李庸就明白了为什么袁天罡会巴巴的跑来,肯定是因为天文望远镜的事儿,大半夜的一个糟老头跑来要和他一起去看星星看月亮?看你妹啊!李庸没好气说道。 “让他滚,让他赶紧滚!” 璎珞都呆住了,那可是袁天罡袁真人啊!虽然她没见过,但是也听过他的名气,而且半夜来敲门肯定是有急事啊,侯爷怎么能将人拒之门外呢?这时候李丽质和武曌也悠悠醒了过来,她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袁天罡袁真人来了,急着要见侯爷,说是圣人让他来的。” 璎珞连忙解释道,李丽质听了连忙说道。 “那还不快伺候郎君穿衣?” 李庸半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璎珞小声说道。 “侯爷说让袁真人滚……” 李丽质小脸有点黑,嗔道。 “袁真人乃得道真人,德高望重,他半夜登门肯定有急事,郎君怎么能这样吗?” 一边说着,李丽质钻出了被窝,就要将李庸拉起来。 “能有什么急事?还不就是想来看月亮?” 李庸没好气哼道,李丽质、武曌和璎珞两个推一个拉,终于把李庸拉起来了,然后又忙着给李庸穿衣,娇喘细细的忙活了一通,终于把李庸给收拾利索了。 “郎君早去早回哦!” 李庸出了门,丫鬟们已经掌了灯簇拥着他向前院走去,前院灯火通明,袁天罡和李淳风看到李庸走来,一脸激动的稽首道。 “大师,别来无恙啊,深夜打扰实在是迫不得已啊!还望见谅。” 李庸的脸有点黑,我什么时候变成大师了?而且你们非挑这个时候来,李庸冷冷的说道。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袁天罡陪笑道。 “白天可就看不到月亮了,听闻大师做出了可以看到月亮景象的望远镜,当浮一大白啊!圣人今天看过月亮之后有诸多疑问,连夜召贫道入宫,让贫道来大师这里看看,也好解答圣人的疑问。” 算了,看在道门逢年过节的送礼的面子上,李庸有些不情愿说道。 “行吧,快点看完,早点回去睡觉。” 第三百三十五章 赚道门的钱 无奈,李庸只能带着这些憨厚来到李家庄,守在这里的警卫们再次打开了观星楼的门,李庸在前拾阶而上,登上了楼顶,袁天罡和李淳风并没有在意琉璃,而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望远镜上。 “这就是能看到月亮景象的望远镜啊?” 袁天罡师徒立即上前一步,围着望远镜兴致勃勃的打量着。 “对!” 李庸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坐在了望远镜上调整角度,袁天罡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哪里还有一丝道门高人的形象? “好了,你们自己看吧!” 虽然李庸的话音一落,袁天罡嗖的一下就坐了下来,迫不及待的就凑了上去。 “嘶~这就是月亮啊,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袁天罡感慨说道,李淳风在一边记得抓耳挠腮说道。 “师父,让我看看啊,让我看看啊!” “别急,别急,等会儿着!” 袁天罡趴在上面一点都没有起来的意思,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李庸原本就抵不住困意,李淳风急的在一边一直转圈圈,转的李庸头晕,让他更加哈气连连,李庸一脚踢在了袁天罡的腿上没好气说道。 “不就是个破月亮吗?还没看好啊?也让李淳风看一看吧!” “月亮自古以来就是仙府,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这里面一定有玄机啊!” 袁天罡一边说着一边让了出来,李淳风迫不及待的就坐了下去,他第一次这个大师挺好的,没有像外面说的那样难讲话。 “有个屁的玄机,月亮就是这样子,李淳风你快点看,看完了赶紧回去睡觉去,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 李庸没好气说道,一饱眼福之后,袁天罡又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样子,摇头说道。 “非也非也,月亮自古以来就被认为是仙府,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不可能,贫道觉得这一定是一个幻境,仙境并非是我等凡人所能窥视的,所以我们看到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假象,或者说,我们看到的是月亮上的尘世,而非月亮上的仙境。” 李庸打了个哈气说道。 “我管月亮上有没有仙境呢,该看的也看了,赶紧回吧你们。” 然而袁天罡没有动静,李淳风也没有动静,走是不可能走的。 “我们师徒今夜就在这里观星了,大师若是困了就先去休息吧。” 袁天罡笑道。 “那随你们吧!” 李庸才懒得陪着他们师徒俩呢,况且,这望远镜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李庸起身径直向楼下走去,袁天罡看到李庸那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心中一动,既然这望远镜是李庸制作出来的,那李庸一定还能制作出来。 “师弟,且留步。” 袁天罡连忙叫道,李庸脸有点黑,没好气的问道。 “还有什么事儿?” “这望远镜是师弟制作出来的吧?这简直是观星的神器啊,师弟还能制出来吗?” 袁天罡一脸期待的问道,李庸立即就明白了袁天罡的意思,这老神棍想要天文望远镜,这倒是也不意外,毕竟袁天罡是占卜观星的行家,对于他来说天文望远镜堪称神器,所以袁天罡若是不眼馋才怪呢,那边李淳风听了也禁不住抬起了头,一脸的期待和渴望,若是观中也能有一架可以观星的望远镜就好了,不,最好是两架,那以后天天晚上简直不要太爽,李庸的脸终于不那么黑了,不过他的心却有点黑,道门和佛门可都是大财主啊,赚道门的钱或者是佛门的,他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李庸的脸上露出了和煦而又热情的笑容问道。 “道长想要吗?” 看到李庸脸上的笑容,袁天罡顿时有些警醒,不过,对望远镜的渴望还是战胜了一切。 “贫道确实想要一架望远镜以观天象,还望大师成全。” 袁天罡坦然说道。 “这望远镜用料考究,十分难寻,而且制作起来十分麻烦,成功率极低,想要再制一架望远镜也不容易啊!” 李庸装似沉吟说道,袁天罡回头看了一眼望远镜,除了琉璃他实在没发现什么值钱的用料啊,至于琉璃,之前还算贵重的东西,如今都已经走进寻常百姓家了,哪还能算贵重东西?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你好歹放一丁点贵重点的木料啊啥的,也能有个说头,李庸顺着袁天罡的目光看过去,神态自然的笑道。 “真人别小瞧了这琉璃,那可不是普通的琉璃,普通的琉璃怎么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象?” 袁天罡仔细瞅了瞅,也没发现和普通的琉璃有什么差别,但是这玩意儿还不是李庸自己说了算?况且,就算这是最普通的琉璃,那除了李庸这里,别处也没有望远镜啊!所以,袁天罡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李庸敲一笔的准备,他也知道大半夜的把李庸叫起来,李庸心里很不爽,破财免灾嘛!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那能叫事儿吗?袁天罡笑呵呵说道。 “此乃神器,价值不可估量,师弟能够割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怎么能让师弟白白受到损失?大师尽管开个价,贫道我绝不还口。” 李庸笑道。 “瞧这话说的,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我贪财呢,我李庸是差钱的人吗?不谈铜臭之物,免得污了我这观星楼,李道长若是觉得过意不去,随便送点礼物,有那么个心意就行了。” 即便道门的家底十分厚实,袁天罡听了不禁心里一痛,随便送点礼物?表达一下心意?你不如直接开个价啊!袁天罡只能忍着问道。 “不知道大师什么时候能做出能看月的望远镜?” 李庸沉吟说道。 “这个不好说,有可能十天八天,有可能三五个月,甚至三两年都有可能。” 袁天罡听了心里又是一阵心痛,他只能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望远镜啊,那可是神器,神器是无价之宝,岂是一些俗世珍宝能比拟的?为了可以望月的望远镜,拼了,袁天罡点头说道。 “贫道明白了,回去会好好准备的,还请大师尽快开始制作望远镜,贫道要在道馆里建一座观星台。” “道长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李庸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只要珍宝到位,这都不是事儿,在李庸离开之后,袁天罡叹声说道。 “这位华亭侯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李淳风一边痴迷的看着天上,一边毫不在乎说道。 “不过是些俗物而已,能换架望远镜值了,要那些俗物有什么用?这望远镜能观星啊!师父,要不咱们东西都收拾收拾换两架望远镜得了,要不师父您还得跟徒儿抢望远镜。” 说到这里,李淳风终于舍得回头了,袁天罡一巴掌拍在了李淳风的后脑勺上,无语说道。 “你小子这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说完之后,他突然反应了过来,喝问道。 “等会儿,你小子说清楚,什么叫我还得和你抢望远镜?” 李淳风一脸诚恳说道。 “师父,您都一把年纪了,熬夜观星这种苦力活儿就交给徒儿就好了,您就安心享受清福就好了。” 袁天罡听了很是无语,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孝心过了?这时候倒是装起孝心来了。 “一边去,让你师父再好好看看,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袁天罡再次在李淳风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虽然很不舍,但是李淳风还是乖乖站到了一边,卧房里,虽然很困,但是李丽质和武曌她们并没有睡觉,反而在说着话等着李庸回来,圆房之后,没有李庸在身边,李丽质突然觉得十分的不习惯,吱呀,李庸带着萧瑟的秋风走进了温暖的房内,翠墨、璎珞两人连忙迎上去为李庸宽衣。 “袁真人已经离开了吗?都这么晚了,郎君没留袁道长在客房里休息?” 李丽质问道。 “休息什么啊,师徒俩现在子李家庄呢,都舍不得下观星楼了,我就自己回来了。” 李庸没好气说道,李丽质连忙转头吩咐道。 “璎珞,去吩咐值夜的婆子一声,让她们准备些点心茶水送到观星楼上去。” 到底还是女人体贴想的周到,李庸暗暗点头,随即说道。 “对了,明天再腾出几个库房来。” 李丽质诧异问道。 “腾出几个库房来?郎君要干什么用啊?” 她好不容易才将家里的库房都清点清楚,重新归置了一遍呢。 “袁道长想要一架望远镜。” 李庸笑着解释道,袁道长身为道门高人,喜欢占卜观星,对可以观月的望远镜眼馋也正常,聪慧的武曌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她笑道。 “袁道长想要重金买下望远镜吗?” 其实她很清楚这什么天文望远镜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是对一些天文爱好者就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李庸笑道。 “哎,袁道长德高望重,和咱家也那么熟络,谈钱岂不是伤感情?袁道长过意不去随便送点礼物,表示一下心意就行了。” 终于明白过来的李丽质听了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郎君真是太坏了!” 估计袁道长现在不知道怎么头疼呢,不过她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她也知道道门和佛门的家底都丰厚着呢,就连父皇和母后说起来的时候都有些眼馋,不过,眼馋归眼馋,想从道门佛门手里抠出什么来可不容易,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那袁道长想把咱们观星楼上的望远镜搬走?” 李庸笑道。 “那倒不用,让工坊那边给袁道长组装一套就行。” 听起来好像还挺简单的,李丽质从李庸和武曌笑的像狐狸一样,就猜到这什么天文望远镜没有她想的那么珍贵。 “那郎君快睡吧,都快天亮了!” 李丽质心疼说道。 睡觉?这会儿哪还有睡意了?李庸顺手将长乐公主抱了起来笑道。 “睡觉前得先热热身,不然怎么睡得着?” 热身?李丽质抬头看了看窗外,嘤声说道。 “还要热身啊?等热完身,天都亮了……” “管它亮不亮呢!” 果然,就到天亮了,李庸很想接着美美的睡一觉,但是却很难啊! “好郎君,你就起来吧,求求你了!” “快起来呀,袁道长还没走呢,您再不露面,让人怎么想呢?” “好郎君!” “好哥哥!” “快起来吧!” 面对李丽质、武曌四女那楚楚可怜相求的样子,李庸还能怎么样?等李庸来到李家庄时候,果然袁天罡和李淳风还没离开,正大步流星的走来,两人在观星台上吹了一夜的冷风,竟然看起来还精神抖擞。 “多谢大师昨夜让人准备的茶水点心。” 袁天罡打着稽首道谢,李庸笑道。 “是长乐想的体贴周到,我还真没想到这点。” 袁天罡笑道。 “那就请大师将贫道的谢意转述给公主。” 李庸很无语,这哪是来道谢的,这分明就是来蹭饭的。 “厨房里已经准备好了早点,道长里面请,对了,道长观察了半夜,可有什么发现?” 李庸问道,袁天罡一边随着李庸走入大厅,一边认真说道。 “贫道仔细观察了月亮,用这天文望远镜看还是太过模糊,看不起太过具体的景物,而且神仙的道场仙宫又岂会如此简单的就被看到呢?一定是隐于虚空之中,唯有神仙的天眼才能找到入内的路径,我们肉胎凡眼很难看出端倪,贫道也只是看到了一点痕迹罢了!” 李庸一边喝粥一边微微笑着,我就静静的听你吹,看破不说破,搁后世科学那么发达的时候都还有人信鬼神,更何况如今的大唐,还能破除封建迷信不成?那李庸将会是与整个天下为敌,李庸点头说道。 “道长说的很有道理。” 袁天罡听了不禁松了口气,毕竟李庸不是普通人,他对百姓对皇帝的影响力太大了。 “不过,大师的研制出来的可以望月观星的望远镜实乃神器啊,于观星有大用处,昨夜贫道大有收获啊!” 袁天罡对望远镜赞不绝口。 李淳风在一边眼巴巴的问道。 “大师,另一架望远镜什么时候能制出来啊?”。 李庸笑道。 “放心吧,很快的,若是顺利的话,用不了几天就能制作出来的。” 怎么才能顺利?袁天罡心里了然,笑道。 “那就劳烦大师了,贫道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雅致的玩意儿,送给大师和公主把玩,就当是贫道的一点心意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送上门的买卖 吃过早点之后,袁天罡就急匆匆入宫继续忽悠李二去了,对此,李庸也懒得管,回到西山别院之后,他兴致勃勃的来到了马棚,通体赤红的枣红的小红在马棚的一众良马中犹如鹤立鸡群,没错,昨晚那匹宝马因为全身枣红就被李庸取名叫小红,就是这么随意和任性,见到李庸来了,小红立即嘶鸣起来,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喜悦和兴奋,老余一脸激动说道。 “侯爷,这真是宝马啊,不止神骏而且还通人性呢!” 废话,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的出小红是匹千里驹,是匹宝马。 “走,溜溜你去。” 李庸翻身上马,小红一声嘶鸣直接从马棚里跃了出来,轻快的向院外跑去,李庸的警卫们连忙纵马跟了上来,看到李庸胯下那赤红的骏马,他们都震惊了,侯爷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这样一匹宝马?昨晚夜班的警卫只有几个人知道,早班的警卫自然没人见过小红,他们看到这宝马神骏不凡,整个长安都知道皇帝有六骏马,都是世所罕见的宝马,他们都好奇的想侯爷这匹宝马和皇帝的六匹骏马比起来如何?在西山别院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李庸一开始还控制着速度,可是没一会,李庸轻轻一夹马腹,小红一声嘶鸣,就像是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李庸只感到耳边的风呼呼的吹过,这感觉真是太刺激了,他身后的警卫们已经愣在了那里,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侯爷骑着宝马绝尘而去,竟是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他们顿时纠结了起来,这到底是追啊还是不追啊?这追也追不上啊!风驰电掣,小红许是憋得狠了,循着路一直放肆疾驰,李庸控马而行,也喜欢上了这样风驰电掣的感觉,等到李庸勒马停了下来的时候不由抚额,这特么是哪儿啊?不会是已经离开了长安地界吧? “小红啊小红,你跑的倒是欢快了,咱们这迷路了可咋办?” 李庸有些头疼说道,小红扬了扬蹄子一声嘶鸣,李庸微微一愣,仿佛明白了什么,都说老马识途,小红算不算老马不知道,却是世间难寻的宝马,李庸爱惜的拍了拍小红的脖子问道。 “人头说老马识途,你这家伙不会连老马都不如吧?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啊?” 小红一声嘶鸣,好似不满李庸的轻视。 “那就走吧,咱们回家。” 在李庸调转马头之后,小红立即像离弦之箭一样蹿了出去,虽然驰骋了半天,但是小红却完全都没有后劲乏力的感觉,仍然如一开始一般风驰电掣,李庸是骑的开心了,但是家里却闹起来了,一直等啊等啊,也没等到李庸回来,警卫们也慌了,被侍卫长小牛一顿训斥之后,他们先是在西山附近找了找,最终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去了,李丽质知道消息之后也来到了前厅,虽然知道如今是太平盛世,知道李庸武艺超凡,但是那些对李庸有敌对的势力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她心里不禁担心起来,这时一声马鸣,门前的警卫们全都激动的叫了起来。 “侯爷回来了!” “侯爷回来了!” 李丽质、武曌、翠墨、璎珞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跑了出来,迎面就看到李庸骑在马上一脸的春风得意,看到李丽质等人一脸急色的奔了出来,李庸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们咋了?” 一颗芳心落了地,李丽质嗔道。 “郎君也真的是,怎么也没带警卫就不见人影了?” 李庸这才明白,宽慰的笑道。 “我就是到外面溜溜马,能有什么事?” 他确实就是去遛马,只是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溜的太远了,李丽质的注意力这才放在了李庸的坐骑上,诧异的说道。 “好神骏的马儿,郎君从哪里得来了这么一匹宝马?” “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吗?昨晚想事情出来散步就莫名其妙捡到了一匹宝马。” 李庸耸耸肩笑道,李丽质一脸呆滞,这都可以? “我给它起名叫小红。” 李庸笑着说道,李丽质听了很是无语,这匹马看起来十分神骏,当然是一匹宝马,但是你这个起名实在太没水平了,这个时候几辆马车驶来,从马车上下来的正是道门袁天罡和他徒弟李淳风,目光掠过后面几辆马车,李庸的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说道。 “道长来访,蓬荜生辉啊!” 袁天罡一派高人风范的稽首说道。 “大师,公主,昨夜叨扰了,这是贫道一点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 竟然这么快就来了,可见袁天罡对天文望远镜是多么渴望,长乐公主笑盈盈说道。 “道长太客气了!” “一点小心意罢了,屡屡麻烦大师,实在过意不去,还请大师和公主一定要收下。” 袁天罡一脸的诚恳,不诚恳不行啊,他最希望李庸和长乐公主能痛痛快快高高兴兴的收下。 “盛情难却,不能辜负道长的盛情美意,那我就收下了。” 李庸很不要脸的笑道。 “将马车拉进府里,还有,去将观月楼上的天文望远镜搬下来,搬到马车里,让道长带回去,就当是我的回礼了。” 随着李庸的一声吩咐,警卫们立即忙碌了起来,原本袁天罡还有些心疼,现在听到李庸竟然让他直接把观星楼上的天文望远镜拉回去,他心里突然生出了几分感动,李庸真是太讲究了,自从有了昨夜用天文望远镜观星的经历,他感觉自己晚上再也睡不着急了,原本他想着和李庸商量一下,今晚再来去李家庄观星,没想到李庸竟然直接让他望远镜拉回去,值了,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袁天罡红光满面的稽首道。 “大师,多谢了!” 不止袁天罡激动,李淳风同样十分激动,激动的大胖脸上全是红潮,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李淳风甚至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吃晚饭的时候要不要给师父的饭菜里加点料?你看师父都一把年纪了,昨天就熬了个通宵,这样下去身体什么能受得了?为了师父的健康着想,理应让师父美美的睡一觉,好好休息休息,这是他为人弟子义不容辞的责任,袁天罡没多久就看着天文望远镜从李家庄搬过来,袁天罡看着天文望远镜被小心翼翼的搬到了马车上,等装好之后他就立即就迫不及待的告辞离开了,袁天罡急吼吼远去的样子,哪有一点世外高人的风范?想到袁天罡那一脸感激的样子,李丽质禁不住莞尔而笑,她总觉得袁天罡就像是被李庸卖了,还给李庸数钱一样,没看马车的大箱子里都装的什么,李庸就直接把天文望远镜让袁天罡拉走了,果然,袁天罡十分的感激。 “把箱笼都归置归置吧,说不定过两天还有一波呢!” 李庸笑着说道,道门已经来了,那佛门还会远吗?能够观看月亮的望远镜啊,李庸觉得佛门不会不好奇,不会不眼馋,然而李庸还是低估了佛门消息的灵通程度,只是下午的时候,道岳就坐着马车来了,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 李庸一脸笑意的拱手笑道:“哎呀,道岳大师,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慧可大师双手合十念道。 “阿弥陀佛,今天贫僧是来登门道谢的,辩机在公爷这里求学,获益匪浅。” “大师太客气了。” 李庸笑道。 “这是贫僧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华亭侯不要推辞。” 慧可大师一脸慈和的笑道,李庸摇头说道。 “不,这不行,无功不受禄,这万万不能收,还请大师务必将礼物带回,我李庸不是那样的人。” 你倒是说清楚你不是那样的人啊?慧可大师听了脸上没有一点异样,笑道。 “贫僧听说华亭侯制出了能够看清月亮景象的望远镜?” 李庸笑着点头说道。 “慧可大师的消息真是灵通,不错,我取琉璃之精华,耗费无数心血,才终于制出了能够观测月亮的天文望远镜。” 慧可大师双手合十,诚恳说道。 “不知可否请华亭侯为我们佛门制作望远镜?一点谢礼,聊表心意。” 李庸沉吟回答道。 “按理说,大师亲自登门,我不该拒绝,只是大师有所不知,制作这种能观月亮的天文望远镜绝非易事,用料十分考究,需要选用极为纯净的琉璃,这种琉璃万中无一,可遇而不可求,而且制作的过程也十分繁复,我耗尽心血也只做出了三架,一架已经送给了袁天罡道长,一架在观星楼上,一架正准备进献给圣人。” 望着李庸那一脸为难的神色,慧可心里暗叹被道门抢了先,不过他觉得还是不能轻易放弃,那架献给皇帝的望远镜他当然不敢抢,那架李庸自己留下的望远镜他也不好意思抢。 “不知道华亭侯若要再制一架望远镜需要多久?” 慧可大师有些愁苦的问道。 李庸摇头回答道。 “这可不好说,关键看能不能遇到极纯净的琉璃镜,或许明天就能遇到,或许三五年也遇不到。” “我们佛门是真心想求一架望远镜,还望华亭侯多多上心,贫僧愿在寺里为华亭侯和公主燃长明灯颂福,若能求得望远镜,佛门必有重谢,这些礼物是贫僧的一点心意,一切就拜托华亭侯了。” 慧可大师诚恳说道,李庸的脸色几经变化,闪过不舍、纠结的神色,最终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既然大师如此有诚意,那我就成人之美吧,大师就将我观星楼上的天文望远镜带走吧!” 慧可大师听了立马一脸惊喜说道。 “这,这贫僧如何过意的去?” “我和大师也算是交情深厚的朋友,既然大师如此有诚意,为了佛门,我也理应送予大师。” 李庸诚恳说道。 “贫僧拜谢华亭侯。” 慧可大师起身郑重的朝李庸行了一礼,一边带着道岳大师前往观星楼,李庸一边在心里暗暗发笑,多亏让工坊重新制作了几台天文望远镜过来,安装好的天文望远镜刚刚装到观星楼上,不然还不好忽悠慧可,刚刚抬上观星楼没多久的天文望远镜又被小心翼翼的抬了下来,放在了铺满了锦缎的马车上,李庸将手里的小册子递给了慧可大师笑着说道。 “这是使用手册,大师请收好。” 李庸直接将使用手册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些冤大头登门了,慧可大师惊喜的接过了手册,连连道谢,送走了慧可大师,李庸立即又指挥着工人们再次组装天文望远镜放到观星楼上,这是赶制的最后一架天文望远镜了,可惜也不好找佛门道门这样的冤大头了。 李崇义、李景恒等人呼啸而来,看到李庸立即嚷嚷了起来。 “李庸,听说这里的望远镜可以看月亮?” “快,我们来看月亮来了。” “我们要看月亮。” 李庸十分无语的看着这几个大傻子说道。 “现在是白天,你们看毛线的月亮啊?” “白天不可以看月亮吗?” 李崇义像傻子一样疑惑的问道。 “你白天能看到月亮吗?” 李庸没好气反问道。 “你不是用望远镜吗?用望远镜看不到月亮吗?” 张志龙很懵的问道。 “用望远镜也得晚上才能看。” 李庸的声音近乎咆哮,这几个人简直智商感人啊,偏偏这几人还一副鄙夷不屑的眼神。 “你这望远镜行不行啊?” “白天竟然看不到月亮。” “就是啊,我们这不是白跑一趟吗?” “哎,白天没有月亮但是有太阳啊,我们可以用望远镜看太阳啊!” 李景恒一拍脑门激动的提议说道,用望远镜看太阳?这个提议真是无敌了,李庸缓缓吐出了一个铿锵有力的一个字。 “滚~” “你们是想变成瞎子吗?” 李庸惊呼咆哮着训斥了他们一顿,不然这几个家伙说不定真的偷偷溜上去用天文望远镜来看太阳。 “用天文望远镜看月亮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李崇义天真的问道。 “其实也看不清楚,灰扑扑的,鸟不拉屎的地方。” 李庸解释道。 “切~” 众人齐声道。 “那有什么意思?” “那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顿时失去了大部分的兴致,李庸也估计这几个家伙对观星没有什么兴趣,笑道。 “确实没什么意思,对了,跟你们说一声,我准备组织一场赛马。” 李崇义等人一听顿时愣住了,什么玩意儿?李庸要举行一次赛马?没听错吧?这话从李庸的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违和呢? “李庸,你要赛马?” “李庸,你怎么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赛马大赛 赛马这种事在长安也不算少见,大唐的勋二代们偶尔比一比打猎啊赛马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但是李庸在长安时间不长,就算回来这两年时间,也是不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动,不是他不会骑马,反而他的骑术相当可以,因为突厥、吐谷浑的出征,骑马都是常态,不会也得会,就他的骑术怎么可能会参与这些人的赛马,简直有辱的技术,在大唐,良马是有的,但是宝马却可遇而不可求,加之李庸对此并不热衷,所以手上一直没什么宝马,就小白一匹战马,当然李景恒他们和李庸半斤八两,好马是有,但是没有宝马,不过他们老爷子有,所以有时候也偷偷的骑着出来嘚瑟,回去之后少不了又是一顿毒打,儿子重要还是宝马重要?当然是宝马重要,正因李庸没参加过赛马,现在李庸突然说要组织赛马,所以他们才感到惊讶。 “你们这什么表情?我之前是没参加过赛马,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我想给你们留那么一丝丝面子!” 李庸很无语的说道。 “切~” 李景恒等人齐齐拉着长腔表示不屑。 “来啊,比赛就比赛,我来和你赛马,既然你非要找虐,那我就成全你。” 李景恒激动的叫嚣道,他觉得终于找到可以虐李庸的地方了,李景恒怎么可能不激动?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之前他们怎么怂恿李庸去赛马,李庸都不答应,如今李庸竟然主动要组织赛马,这样虐李庸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必须要将老爷子的宝马牵出来狠狠的虐一把李庸,把李庸虐的体无完肤,不止李景恒激动了,张志龙、李崇义、房遗直一个个全都激动了,整个长安的年轻一辈谁不活在李庸的阴影下? “我来,让我来,让我来教教李庸什么叫骑术。” “让我来,让我来教教李庸什么叫难以望其项背。” “我来,我会把李庸甩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些憨货个个全都激动的叫了起来,李崇义在李庸面前认出了白叠花已经吹了一个多月了,这谁要是在赛马中赢了李庸,吹一辈子都没问题,而且,这次赛马李庸一定会输的很惨,也许以后就再也不会参加赛马了,所以,这也许是唯一一次机会,看到这群家伙激动的样子,李庸很无语,你们这是认定自己会赢吗? “你们还真以为自己赢定了啊?” 李庸失笑说道。 “不然呢?” 李崇义等人理所当然道。 李庸自信的笑道。 “告诉你们,我新得了一匹宝马。” 李崇义等人听顿时笑了起来,这完全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不然李庸怎么会突然想赛马呢?问题是,谁家里还没有匹宝马啊?就算他们没有,他们老爷子也有啊!所以,在听李庸说得了一匹宝马,李崇义他们完全不慌,心里反而更加期待了。 “依我看啊,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天就比一比。” 李崇义叫道。 “对,对,择日不如撞日。” 李庸摆手说道。 “不,不,我要广发英雄帖,组织一次盛大的比赛,让咱们长安的大好男儿们都来参加。” 盛大的比赛?李崇义等人顿时都愣住了,广发英雄帖让长安的大好男儿们都来参加?玩的这么大的吗?虽然长安经常有人赛马,但是却从没有这么盛大的比赛,因为没有谁能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就算太子都无法组织出盛大的赛马比赛,因为储君的身份反而让人忌讳,至于其他勋二代,长安城里谁也不服谁,年轻一辈中,现在唯有李庸有那么大的威望,李崇义等人愣过之后,心中更加惊喜了,在那么多人面前把李庸虐一顿,那是什么感觉?爽爆了!足以吹一辈子牛皮。 “好,太好了。” “李庸,不得不说,你这个主意太棒了。” “李庸,你就瞧好吧,我们这就把消息传递出去。” 李崇义等人拍着胸脯一个比一个积极。 “行吧,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李庸瞥了他们一眼笑道,李崇义等人跳上马绝尘而去,一个个生怕李庸反悔的样子,望着李崇义等人很快消失的背影,李庸很无语,原本还想请你们吃顿火锅呢,没想到你们一个个的竟然撒丫子就跑了,这可是你们自己没口福,可不能怪我,等李庸回到西山别院院子的时候,李丽质正在拿着一本小册子发呆。 “怎么了?” 李庸问道。 李丽质凑到了李庸的身边,小声问道。 “郎君,望远镜是不是不怎么珍贵啊?” 李庸小声解释道。 “珍贵倒是谈不上珍贵,毕竟琉璃片就是咱们自家琉璃窑烧出来的。” “不过,珍贵不珍贵不能只看材料,你看王羲之的字,那也就不就是笔墨吗?不一样价值连城,是无价之宝?” 李丽质很无语,那能一样吗? “郎君看看单子吧?” 李丽质将小册子递给了李庸,她刚刚已经将佛门和道门的礼物都收拾了出来登记造册,李庸接过了小册子看了起来,倒吸一口气说道。 “佛门、道门还真是富的流油啊!” 虽然李庸产业银钱是真不少,但是这种珍宝上的积累哪里能比得上道门佛门?别说李庸了,就连李丽质都被震惊了一把,怪不得父皇和母后不止一次的说道门和佛门的家底深厚,果然深厚啊!看李丽质有点心虚的样子,李庸正色说道。 “长乐,慧可和袁天罡为何如此感激?” “因为天文望远镜十分珍贵,对于观星来说堪称神器,而且,那玩意儿普通人根本就没有用处,做起来又特别麻烦,所以,你明白吗?” 李丽质听了不由恍然,不管天文望远镜是不是真的珍贵,但是对于道门佛门来说用处很大,而这玩意儿没有别的用处,制作起来又麻烦,所以李庸不会制作很多,也就是说,世间将不会有很多天文望远镜,那天文望远镜既珍稀又珍贵。 “对哦,郎君说的对。” 李丽质听了心里顿时也变得坦然起来。天文望远镜在长安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波动,只有那些对长生对仙境感兴趣的人会受到震动,然而对于普罗大众来说,这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李庸大发英雄帖要举办赛马大赛的事,却在长安城里引起了轰动,赛马,大家都可以去看个热闹啊,而这个时代本来就缺乏娱乐活动,如果不是李庸搞出个戏院,那基本就没娱乐了,所以赛马也算是很有趣了,而且看这次的动静闹的很大,应该是特别有趣才是,李崇义等人在长安城中奔走相告,一个个勋二代们听了之后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因为他们知道,李庸每次搞什么事都是大动静,这次李庸要举办赛马比赛,肯定规模很大,会吸引很多人参加,也会吸引很多人观看,谁若在赛马比赛中大显身手,那肯定声名鹊起,轰动长安,皇宫中,李二正期盼着这事呢,听到赛马大赛的消息在长安流传了出来,他当即下旨将诸王召到了宫里,李元昌、李元景、李恪、李佑等一众亲王们齐聚宫里,彼此都有些莫名其妙,这也不是年节时候,陛下怎么会将大家都召集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李二环顾左右,虽然李元景、李元昌等人肚里没什么本事,但是却看起来相貌堂堂,而且他们经常出外打猎游玩,所以骑术也很不错,李二笑道。 “某今天听闻了一件轰动长安的事,华亭侯要组织一场赛马的比赛,长安城里的勋贵子弟都踊跃参加,我朝尚武,你们身为皇族子弟也勤习骑射,也去参加这次赛马比赛,向长安城的百姓展示皇族子弟之勇武。” 李元景等人听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赛马啊!他们这些人在长安也没什么好玩的勾当,除了逛青楼也就打猎游玩,所以对自己的骑射还是很有信心的。 “皇兄放心,臣弟等一定不会丢咱们皇族的脸面。” 李元昌等人连忙说道,唯有李元景有些不乐意,他和李庸还有梁子呢,怎么能参加李庸举办的赛马比赛?虽然很想开口拒绝,但是他也不敢啊。 “到时候某也会亲临比赛场地,希望你们不要让某失望,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 李二殷殷叮嘱道,李元景、李元昌等人听了不由心中凛然,皇帝竟然亲自去观看赛马比赛,这谁还不拼命的表现?他们也禁不住在心里感慨,李庸的圣眷真是无敌了,连组织一场赛马比赛都让皇帝亲临观看,在李元景等人离开皇宫之后,皇帝会亲临观看赛马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那些勋二代们就摩拳擦掌想要参加这场赛马,现在听说皇帝竟然也会亲自到场观看赛马比赛,他们更加激动了,迫不及待的就想一展身手,怎么才能在赛马大赛上大显身手?当然是和李庸一起赛马,把李庸比下去,最好是把李庸虐出屎来,那准能大出风头,李庸是什么人?可以说是大唐第一才子,他作的诗无人不知,应该说抄的,只是李庸说了没人信,都以为他是谦虚,而且是文武双全,圣眷最为深厚,在长安风头无两,备受朝野赞誉,谁要是能在赛马上赢了李庸,足可以吹一辈子,试想某年某月某日,只要淡淡的说上那一句“我曾在赛马赢过李庸”,周围的人还不都顶礼膜拜?不止可以吹一辈子,还可以因此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或许会因此得到皇帝的赏识,从此青云直上,原本没准备参加的赛马的勋贵子弟们,也都被家里耳提面命的要求参加赛马,长安城一片热闹,宝马难寻,世面上根本就没有,就连良马的价格都飙升了好几倍,王青云搓着手说道。 “李庸竟然要组织赛马?真是奇怪,别说,我还真是心痒,要是我去参加的话,嘿,就让他跟在我后面吃灰,我也不超过他太多,就超过他一点,让他吃到新鲜的灰,让他产生一点希望,然后最绝望,哈哈,这滋味肯定绝了……” 一边说着,王青云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李庸那张绝望的脸,那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王玖儿看到王青云那得意的脸十分无语,就跟你去参加赛马一样,人家勋贵子弟们去凑热闹,你一个世家子弟可能去凑热闹吗?再说了,你这做梦做的也太美了吧?王玖儿有些好笑说道。 “你就别做美梦了,李庸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什么时候吃过亏?你觉得他为什么突然要组织赛马大赛?闲着找虐啊?” 王青云听了目光微凝,李庸什么性子?为什么组织赛马?很可能是为了装逼,王青云点头极力鼓动着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李庸这人阴得很,妹妹啊,听说李庸搞出了赛马天文望远镜,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象,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月亮啊,那可是仙境啊!” 王玖儿白了他一眼说道。 “我听说了,月亮上灰扑扑的什么都没有,如果真的看到了仙境,长安早就沸腾了。” 王青云问道。 “难道你就不好奇吗?李庸可欠你大人请呢!” “没兴趣!” 王玖儿淡淡说道,其实她是有兴趣的,只是她不想让李庸觉得她是拿着人情威逼,王青云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个兄长做的实在是太难了,四方馆,吐蕃院落,真珠公主听了这消息之后十分雀跃激动,自从来到长安之后,虽然好吃的好玩的不少,唯一让她觉得郁闷的就是没能尽情的跑马,没想到长安竟然要举行赛马大赛,这让她感到十分惊喜。 “大论,我也想去参加赛马呢,可不可以啊?” 真珠公主问道,禄东赞也有些疑惑,因为他也有些不明白为何李庸突然组织赛马,他没听说李庸骑术惊人,没听说李庸有什么宝马,也没听说李庸喜欢赛马,怎么李庸突然声势浩大的要赛马?这其中一定有蹊跷,李庸的每一个举动都了不得,所以这场赛马必须要参加,而且他巴不得让真珠公主多接触接触李庸呢。 第三百三十六章 鼓掌之间 禄东赞心中接连转过了几个念头,笑呵呵说道。 “大唐君臣百姓对于我们吐蕃有诸多偏见,若是公主能去参加比赛,一定能展现我们吐蕃的风采,改变大唐君臣百姓对我们吐蕃的偏见。” 原本真珠公主想要参加赛马比赛只是想去玩一玩,现在听禄东赞这么一说,顿时觉得重任在肩,真珠公主一脸认真说道。 “大论放心,我绝不会给咱们吐蕃丢脸,让大唐君臣百姓见识见识咱们吐蕃的骑术,哼,我的小花厉害着呢!” 禄东赞听了不由脸色微微一黑,多好的一匹宝马啊,竟然取名叫小花,旁边的吐蕃勇士听了,顿时摩拳擦掌说道。 “大论,不如咱们也参加赛马,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吐蕃勇士真正的骑术。” 真珠公主听了不满说道。 “你什么意思?本公主的骑术不好吗?你能跑过本公主的小花吗?” 吐蕃勇士听了不由沉默了,虽然他们骑术很好,但是真珠公主的小花是宝马中的宝马,他们的坐骑不过是良马,哪能跑的过?禄东赞摇头说道。 “这次赛马参加的都是大唐勋贵之后,又不是军中猛将,你们去参加个什么劲儿?就算赢了这些大唐勋贵之后,你们还感到面上有光是怎么滴?” 这些吐蕃勇士们听了也觉得对,赢了这些大唐的公子哥们有什么意思?有什么好炫耀的?真珠公主娇声说道。 “你们就放心吧,凭本公主和小花的实力,绝对能一骑绝尘,哼,狠狠的把李庸那个小气鬼甩在身后。” 尤其说到李庸,真珠公主差点没咬牙切齿,她最主要的目标就是李庸,把李庸狠狠的甩在身后,让他神气!让他瞧不起她这个吐蕃公主,这次让他见识见识吐蕃公主的厉害,禄东赞见到真珠公主咬牙的样子,不由笑了,不怕两人之间有矛盾,就怕两人之间陌生,禄东赞笑呵呵说道。 “也不知道能不能参加,公主不如去李家庄问问,想来华亭侯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管他李庸答不答应,还能拦得住她不成?不过去趟李家庄下战帖也好,先礼后兵。 “我这就去李家庄,看他有没有胆子让我参加。” 真珠公主哼道,说罢,真珠公主像是一阵风一样远去了。 “小花,咱们走。” 随着真珠公主的一声娇斥,神骏的宝马立即蹿了出去。 “小花,过两天就有你的用武之地了,咱们一定要出个风头,一定要狠狠的虐一把李庸那个小气鬼。” 真珠公主天真的娇喝道,坐下的小花嘶鸣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西山别院,李丽质很疑惑的问道。 “郎君怎么突然要组织赛马的比赛?” 李庸笑眯眯说道。 “你猜?” 李丽质看到李庸这个样子就笑着说道。 “郎君不会是因为新得了那匹宝马吧?” 李庸笑道。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李丽质抿嘴而笑的说道。 “妾身也觉得不可能啊,所以才觉得奇怪呢!” 李庸叹声说道。 “当然是为国为民,为了你们老李家我也是操碎了心啊!” 李丽质很疑惑?为国为民?组织个赛马比赛怎么又和为国为民扯上关系了?但是想到李庸当初重金悬赏白叠花的时候也说是为国为民,她同样觉得十分不解,后来才发现,重金悬赏白叠花竟然真的是为国为民,所以,这次她心里其实是相信的,只是感到疑惑和不解,更让她疑惑和不解的是李庸后面的话,怎么又为老李家操碎了心?组织赛马比赛和老李家又有什么关系?好像你也姓李吧?长乐公主一脸疑惑的问道。 “郎君越说我越迷糊了,郎君到底为什么组织赛马比赛?” 李庸没好气说道。 “还不是为了和亲,让你们老李家的龙子龙孙和真珠公主相亲。不然我闲的蛋疼才费劲的组织赛马比赛?” “相亲?” 李丽质顿时来了兴趣,即便贵如公主也不能免俗,在这些事上十分的八卦,李庸点头说道。 “你父皇想要和亲,但是禄东赞一直没什么表示,所以我就出了个主意,组织一场赛马比赛,让你的皇叔皇兄们好好展现一下自己,让真珠公主挑个如意郎君。” 李丽质听了也不禁感到眼前一亮,真珠公主喜欢骑马,如果遇到骑术精湛的亲王说不定真的就一见倾心呢,大唐的亲王们不管品行如何,才华如此,至少从相貌上看一个个都生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哦,魏王李泰除外,当然,小的时候他也是很可爱的,但是搁不住后来极速膨胀了,李丽质笑着说道。 “夫君真是好主意。” 李庸摇头晃脑的笑道。 “没办法啊,谁让我娶了老李家的闺女呢,吃人家的嘴短,摸人家的手软啊!” 李丽质一脸羞红的白了李庸一眼,随即好奇的问道。 “郎君觉得谁会入得真珠公主的芳眼啊?” 李庸摊手说道。 “这哪我知道啊,我又不是真珠公主肚子里的蛔虫。” 李丽质一脸好奇的问道。 “肚子里的蛔虫又是什么?” 李庸摆手说道。 “就是肚子里的虫子,随口一说,这不重要。” 真珠公主会看上谁,这除了真珠公主谁也说不准,毕竟和真珠公主不算相熟,不了解她的喜好,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郎君,那父皇呢,父皇倾向于谁?” 李庸笑着回答道。 “父皇倒是没有直言过,不过我猜着啊,父皇可能更倾向于你三哥。” 李恪?长乐公主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李恪在皇子之中是个特殊的存在,他是隋炀帝的外孙,身上还流着前隋皇室的血脉,所以,他和真珠公主结合似乎确实是皇帝最希望看到的,李丽质沉吟说道。 “哦,三哥啊,三哥偏文雅,在骑射方面在诸皇子之中倒不算出彩。”。 李庸笑道。 “这谁知道呢,也许真珠公主在高原上看惯了精通骑射的勇士,反倒更喜欢你三哥这样的文雅之士呢!” 李丽质点头说道。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三哥长的确实儒雅,玉树临风。” 就在李庸和李丽质聊着的时候,翠墨走了进来,笑道。 “侯爷,那位真珠公主来李家庄了,要求见侯爷呢!” 李丽质听了诧异说道。 “真珠公主来了?” 李庸笑道。 “看来这位真珠公主是真的喜爱骑马,这还没等我算计她让她参赛呢,竟然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李丽质听了不由莞尔,她突然觉得真珠公主也挺可怜的,完全被李庸玩弄于鼓掌之中。 “走吧,我也陪郎君去见一见真珠公主。” 李丽质起身笑道,两口子联袂坐上马车赶到李家庄,等到他夫妻俩来到李家庄之后,就看见真珠公主捏着金丝马鞭英气勃勃的站在大门那里,英气之中带着一丝桀骜不驯。 “真珠公主,未能远迎,还望见谅。” 李丽质一脸温婉的笑道。 “长乐妹妹,华亭侯,今天冒昧登门,是因为我听说华亭侯要举办一次赛马大会,不知道侯爷可敢让我参加?” 真珠公主开门见山的问道,李庸笑着回答道。 “公主乃是吐蕃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参加赛马呢?这不合适。” 真珠公主撅嘴问道。 “为什么不能?我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骑术精湛,我的小花是世间难寻的宝马,而且我在高原上就经常参加赛马,没有人能跑赢我,怎么,你怕了吗?” 小花?小花是什么鬼?李庸笑道。 “我怕?我怕什么?你是公主,赛马当然能赢。” 因为我是公主所以我能赢?你是对我骑术对我的小花一无所知,真珠公主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生气道。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因为是公主,所以没有人敢赢我对吗?你觉得我赢是我以势压人对吗?” 李庸一脸诚恳的摇头说道。 “没有,当然没有,我的意思是你是公主,继承了尊贵的血脉,所以肯定能在赛马中胜出,你怎么会想到是以势压人呢?”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语塞,她可以肯定刚刚李庸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李庸太狡诈了,随即,真珠公主目光一转,笑道。 “既然你也认为继承了尊贵的血脉,骑术精湛,那你是不敢让我参加赛马吗?你不会是怕输给我一个姑娘家吧?” 李庸微微笑道。 “我会怕输给你一个姑娘家?” 真珠公主娇哼道。 “既然你不怕,那就让我参加赛马啊?跟我赛一场,看看到底是谁赢。” 李庸微微笑说道。 “你想和我赛马?那可没那么容易,不是谁都有资格和我赛马。” 真珠公主问道。 “那怎样才有资格跟你赛马?” 原本她参加赛马就是为了乐趣,但是偏偏看到李庸就来气,所以她很想和李庸赛一场,狠狠打压一下李庸的嚣张气焰,李庸摸着下巴笑道。 “想跟我赛马啊,除非你能赢过所有人,那你才有资格跟我赛马。” 真珠公主听了心里燃起了熊熊战火,一脸自信说道。 “好,你就准备好跟我赛马吧!” 说罢,真珠公主一甩辫子转头离去,心里禁不住暗喜,还都说李庸聪明绝顶,这么简单就中了激将法,一开始还不愿让她参加赛马,结果还不是让她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这叫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只要赢了其他人,那就可以跟李庸赛马了,她就不信了,还真有人能跑的过她的小花?真珠公主信心十足的离开了,她觉得今天的自己表现的简直完美,就等着赛马的时候狠狠的虐一次李庸出口气了,看到真珠公主离开的背影,尤其想到她一脸暗喜而又自信的表情,李庸莫名就觉得好笑,李丽质也禁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这傻丫头还以为自己激将法成功了,岂不知完全都在李庸的掌握之中。 “若是她赢了所有人,郎君真的要和他赛一场吗?”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李庸大声笑道。 “你觉得她真能赢了所有人啊?虽然这次赛马没有军中的猛人参加,只是长安的那些勋贵子弟,还有皇室子弟,但是其中也有骑术精湛的高手,这次圣人御驾亲临,谁还不拿出真本事来?所以,真珠公主想要赢了所有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你还真以为她骑术精湛啊?” 李丽质听了禁不住点头,虽然真珠公主好似真的喜欢骑马,但是她毕竟是个娇滴滴的公主,怎么可能真的下苦功夫练习骑射? “那郎君真的要下场和人赛马吗?” 李丽质问道,其实李庸知道,既然是他组织了这场赛马,那他肯定逃脱不了,一定会被拉下场赛马,一开始他是很淡定的,无所谓啊,反正他对输赢无所谓,现在他同样很淡定,小红了解一下?劳资有千里驹哎,这要是都输了,那就别叫宝马了,不好意思,你们都是渣渣,我不是针对你们某个人,而是针对你们所有人,还有所有的马,看到李丽质的脸上有担忧的神色,李庸笑着说道。 “怎么?怕我会输啊?” 李丽质甜甜笑着说道。 “郎君是天下第一才子,文武双全,天下是不赞誉?就算输了赛马又有什么?郎君不擅长骑射也正常啊!” 这是她的心里话,没有谁能尽善尽美,李庸赛马输掉没有人会笑话他,因为李庸不擅长赛马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虽然她知道李庸出征过突厥和吐谷浑,但是骑术怎么样,她还真不知道,主要是她没见过,李庸也没和她说过,她觉得这次赛马就算输了,这也完全无损李庸的声望,因为李庸又不是靠骑射才取得今天的地位,在她的心中,就算李庸不擅长骑射,但是这丝毫都不影响李庸在她心里的地位,不擅长骑射?李庸眨了眨眼睛,笑嘻嘻说道。 “别人说我不擅长骑射也就罢了,你怎么能说我不擅长骑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今李丽质这位嫡长公主早就不是之前纯净如白纸的闺中少女,而是已经变成了少妇,感受到李庸那调笑的神情,李丽质瞬间就领会到了李庸话里的精髓,瞬间,李丽质面如红霞,一脸娇羞的啐道。 “郎君说的好羞人啊!怎么能把赛马想成那样?” 李庸笑道。 “放心吧,无论哪方面,论骑术你郎君我都是顶尖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侮辱 自从李庸组织赛马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不止市面上的好马价值翻倍,就连城外都热闹了起来,王孙公子们都骑着快马在城外你追我赶,呼啸而过,这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赛马热身,城外是热闹了,城内就冷清了些,尤其是花街柳巷的姑娘们竟然难得的清闲了下来,平时来热闹的王孙公子们都跑到城外骑马了,她们倚在窗子上彼此闲聊着,语气里有些幽怨,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抢了她们生意的竟然是华亭侯,真是让她们又爱又恨啊,就连朝廷对这件事都极为重视,京兆府、长安县甚至出动了衙役清理道路,设置路障,生怕有百姓误入而受伤,李崇义等人各自骑着神骏的宝马,得意洋洋的来到了李家庄。 “李庸,怎么样?这动静大不大?这事我们几个干的漂不漂亮?” 李崇义得意洋洋说道,如今赛马一事在长安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即便李庸想反悔都没法反悔,这正是他们如此卖力的原因所在,李景恒怪笑说道。 “李庸,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现在你想反悔可都不成了。” “就是,就是,连虽然都已经惊动了呢,圣人都要说来观看赛马,李庸你可不能打退堂鼓。” 张志龙笑嘻嘻的说道。 “是啊,李庸,你别慌,都是兄弟,我们不会让你输的很难看的。” 房遗直一脸傻笑道。 “谁说我要打退堂鼓了?昨天还有人来向我下战书了呢!” 李庸笑着说道,听到李庸不打退堂鼓,众人心里顿时安定了下来,但是随即众人就嚷嚷了起来。 “我靠~谁特么的这么不要脸啊?竟然还跑来向你下战书。” 李崇义大声嚷嚷叫道。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李景恒也叫道。 “就是,就是,柿子拣软的捏,太无耻了,有本事找我们下战书啊!” 张志龙不满的叫道,他们一个个的听了之后都感到义愤填膺,现在李庸可是他们兄弟,他们跑赢了李庸可以,别人来凑什么热闹?这不是欺负李庸吗?李庸可是他们兄弟,那是谁都能欺负的吗?几人撸着袖子一副要去好好收拾那人的意思,李庸的脸色有点黑,什么叫柿子拣软的捏?什么叫明摆着欺负人? “等会儿,你们这话什么意思?” 李庸黑着脸问道。 “李庸,告诉我们是谁来下的战书,我们去帮你出这口恶气。” 李崇义义愤填膺说道。 “是真珠公主!” 李庸冷哼道,寂静,一脸寂静,一片呆滞,李崇义等人都愣住了。 “真珠公主?” “就是那个吐蕃的真珠公主?” “连她都觉得你是软柿子?”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众人听了议论纷纷,但是已经没有了刚才义愤填膺的情绪,反倒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们也绝口不提去教训下战书的人了,因为下战书的人是女流之辈,他们怎么可能去找一个女流之辈的麻烦?而且,那人家还是吐蕃公主,谁敢招惹?他们若是去把真珠公主收拾一顿,那比打禄东赞一顿的结果还要严重,都不用皇帝动手,家里就先打断他们的腿。 “那位真珠公主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而且她的那匹宝马十分神骏,她能主动来参加赛马,可见她对自己是有着充足的信心的。” 李庸解释道,李崇义挠头问道。 “所以你是怕输给了她?” 李景恒一拍大腿大声叫道。 “对啊,若是李庸输给了她可怎么办?”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全都愁眉苦脸起来。 “对啊,若是李庸输给了真珠公主可怎么办?” “输给了一个女人,这说出去也太丢脸面了。” “是啊,是啊,这可怎么办啊?早知道如此,咱们就别传的满城风雨了。” “不行,咱们得想个法子,要不,给吐蕃的马加点料?” “那不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李庸干的。” “那怎么办?就算李庸骑咱们的宝马也不见得能跑赢真珠公主啊!” 李庸的脸已经黑的快滴出水来了,一声爆喝。 “滚吧你们,不用你们为我担心,你们先为你们自己担心吧!” 李崇义等人纳闷问道。 “我们担心什么?” “担心你们会阴沟里翻船,输给真珠公主。” 李庸冷冷的说道,众人听了顿时都愣住了,啥玩意儿?怕他们会输给真珠公主?这是怎么想的?他们堂堂七尺男儿从小练习骑射,怎么可能会输给真珠公主一个女人?一瞬间,他们的脸全都黑了,乌黑乌黑的,他们觉得这是他们有生以来受到的最大的侮辱,要不是说这话的人是李庸,他们早就已经冲上去了,说的这是人话吗? “什么?我们会输给真珠公主?” “我们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女人?” “李庸,你太过分了。” “就是,李庸你怎么能这么说?” 李崇义他们围着李庸黑着脸质问着,李庸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让你们刚刚得瑟,但是转瞬之间,李庸又反应了过来,不对啊,这些家伙刚刚还在怕他输给了真珠公主,现在听他说他们会输给真珠公主却一副受到了侮辱的样子,这将他李庸置于何地?李庸的脸也黑了下来说道。 “你们一个个的觉得我会输给真珠公主,现在听我说你们输给真珠公主,你们一个个连都黑了,这啥意思?” 意思当然就是那个意思呗,李崇义等人顿时都干笑起来说道。 “哈哈,我们也只是担心嘛!” “我们也只是关心你嘛!” 李庸哼道。 “我跟真珠公主立过了约定,如果她能赢过你们,就可以和我赛马,你们别阴沟里翻船了。” 李崇义等人一听全都禁不住叫了起来。 “切,你早说啊!害我们白担心了一场。” “我们是不会输给真珠公主的,你放心吧,你绝不会和真珠公主赛马的。” 李庸笑道。 “不是谁都有资格和我赛马的,不止是真珠公主,还有你们,谁能在赛马中胜出来,最终才有资格同我赛马。” 李崇义听了不由面面相觑说道。 “李庸,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输的很惨的。” “我输的太惨?我是怕你们输的太惨,句客气点的话,你们都是渣渣,我不是针对你们几个人,我的意思是,参加赛马的所有人,都是渣渣。” 李庸冷冷笑着说道,啥玩意儿?我们都是渣渣?如果是别的方面,那李庸他们是渣渣他们也认了,事实确实如此,和李庸一比他们确实差的远。但是,现在比的可是赛马啊!李崇义等人面面相觑,简直无法相信这话出自李庸之口,是李庸膨胀了还是真的有信心?问题是李庸哪来的信心?难道圆房之后的李庸骑术大增?倒也不是没有这可能,毕竟李庸做的那些事情不能用一般情理来理解的,但是,就算李庸骑术大进,李庸也没有宝马啊,他哪来的信心?不对,李庸最近好像得到了一匹神骏的好马,难道就是这匹好马给了李庸信心?张志龙疑惑的问道。 “你这么有信心,莫非是因为你新得的那匹马?” “你那匹马莫非也是匹宝马不成?” 李崇义也疑惑的问道,李庸微微笑道。 “当然是宝马,它叫小红。” 李崇义等人愣住了,然后噗的一声都笑喷了! “小红?你叫它小红?李庸取的是什么破名字啊?” “李庸,你知道什么叫宝马不?” “李庸啊,这相马也是很有讲究的,有的看上去十分神骏,但其实只是样子货,不中用的。” 李崇义、李景恒等人一致觉得李庸很可能是被人骗了,买了一匹看上去神骏不凡其实只是样子货的马。 “李庸,你一定是被骗了。” “是谁骗的你?” “骗了你多少钱?活得不耐烦了他。” 李崇义等人连忙问道。 “我没被骗。” 李庸很无语,就你们这些榆木脑袋都没人敢骗,还有谁敢骗到他李庸的身上? “一定是被骗了。” “李庸,你被骗了多少钱?” 李崇义等人异口同声的确定李庸是被骗了,宝马可遇而不可求,哪那么容易买到?每次市面上出现宝马,那都会引起轰动的,他们十分确定最近长安的市面上没有出现过宝马,不然他们一定会知道消息的。 “我没花钱,路边捡的。” 李庸无语说道,路边捡的?李崇义他们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就笑喷了,笑的前仰后合,他们现在很怀疑,李庸是不是在故意逗他们笑。 “捡到的?捡到了一匹宝马?李庸你是在逗乐子吧?” 李崇义他们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李庸,带我们去见见你捡到的那匹宝马呗!” 看到众人脸上那揶揄的脸色,李庸微微笑道。 “好啊,那就带你们去看看。” 李庸也不废话,安排警卫回西山别院把小红牵过来,程处默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李庸身边,打算去帮助李庸认清那匹马是不是宝马,等了许久小红被警卫们带到李家庄的马厩,当他们看到赤红的宝马如鹤立鸡群,虽然里面有不少好马,但是李崇义等人却的目光却不约而同的全都落在了小红身上,因为小红确实神俊非凡,嘶~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赤红如火看起来真是太漂亮了,怪不得李庸突然膨胀了,这匹马看起来确实像宝马,众人围着小红端详起来,除了夸赞漂亮什么的,也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们几个根本就不懂相马,看了一会儿,他们认定了一个事实,就算这匹马不是宝马,也一定价值非凡,因为这匹马看起来太特么的神俊漂亮了。 “李庸这真是你捡到的?” 李崇义不可置信的问道,李庸点头说道。 “嗯,或者,这叫上天的恩赐。” 李景恒涎着脸很无耻的说道。 “李庸,不瞒你,我家前两天正好丢了一匹赤红赤红的马,和这匹太像了。” 李庸很无语,李景恒你他娘的真是越来越无耻了,这要不是知道你的为人,自己差点就相信了。 “李景恒,你真不要脸。” 这说话的人却不是李庸,而是李崇义,他一边骂着一边将李景恒踹了个趔趄,随即理直气壮说道。 “这明明是我们家丢的那匹马。” “放你的狗屁,那明明是我们家丢的那匹马。” 李庸很是无语,看着这群家伙真是越来越无耻了,简直是一群臭不要脸的。 “告诉你们,这就是我家的马,跟我熟着呢!” 李崇义一边着一边去摸小红,一声清冽的嘶鸣,嘭~小红直接一马蹄踹在了李崇义的身上,好在李崇义的武艺一直没落下,虽然事出突然没能躲开,却双臂合十用力顶住了马蹄子,嘭的一声,李崇义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那边的马料堆里,众人先是愣了愣,随即哄堂大笑了起来,都是习武之人,所以众人也都看出来了,李崇义虽然被踢飞了,但是却没什么大碍,当然少不了灰头土脸,李崇义从马料堆里爬了出来,一张脸涨的通红,头上还有丝丝干草。 “李崇义,这马不是你家的吗?” “李崇义,刚才谁和这匹马很熟来着?” 李崇义脸色通红嚷嚷道。 “这匹马也太烈了吧?这么大力,这看起来不像是样子货啊!” “切,你就别为自己找借口了。” 众人哄笑道,李崇义被小红踢了一脚,但是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兴趣更大了,这时代的武人最喜欢的无非就是宝马! “这马够烈,我喜欢,李庸,这么烈的马你不见得能驾驭的了,先让我来试试,我来帮你好好驯一驯马。” 李崇义盯着赤兔马两眼放光。 “要说起驯马,当然还是我张志龙最擅长。” “滚吧,你个臭不要脸的怎么好意思的出口。” 李庸很无语,不是不想让你们试试,奈何这是像小红的宝马一旦认主,那是谁都能骑的吗?句不好听的,我怕你们被踢死呢! “驯马就不必了,小红很听话的。” 一边着,李庸上前拍着小红轻轻的安抚着,小红不但没有撂蹄子,反而发出了欢快的嘶鸣。 第三百三十六章 父子对赌 听着马儿那充满欢快的嘶鸣,看着马儿亲热的磨蹭着李庸的手,李崇义他们一脸懵哔,这匹马好像还挺通人性啊!而且,好像和李庸很熟悉很亲热的感觉,所以李崇义等人一脸怀疑,你那会儿什么?这马是你刚捡到的?刚捡到的会这么熟悉这么亲热?你这是在逗我们玩儿吧? “李庸,别闹了,这匹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李崇义不屑的问道。 “真是我捡到的,就前两天。” 李庸微微耸肩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崇义等人连连摇头,他们通过刚刚李庸和小红的表现来看,简直是心意相通啊,李庸笑着说道。 “如果我之前家里有小红,你们还能不知道吗?” 李崇义他们听了顿时恍然,对哦,他们一跑三趟李家庄那太夸张了,但是三跑一趟绝对绰绰有余,别李庸家里多了这一匹漂亮的骏马了,就是李庸家里多出一头母牛来,他们也会很快就知道的,所以,他们思来想去不得不相信李庸的是真的。 “那咱们出去跑一圈啊!” 李崇义等人极力怂恿的叫嚣道。 李庸呵呵笑着问道。 “想跟我跑啊?还是等你们在赛马大会上赢了再吧!” 李崇义他们很无语,这也太自信了吧? 就算你这匹马是宝马,我们的马也是宝马啊,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不过他们心里还是好奇的很,李庸的这匹马到底是不是宝马啊?看来只能等着到赛马大会上一决雌雄了,好在后就是赛马大会举行的日子。 “等着吧你李庸,以为得了匹宝马就能赢啊?等着被虐吧你。” 李崇义他们下完战书之后立即跳上马离开了,刚刚出了李家庄,张志龙就立即勒住了宝马叫道。 “等会儿,不对啊,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李崇义他们也纷纷勒住了宝马问道。 “忘了什么?” 房遗直一拍额头说道。 “对哦,我们今是来蹭吃的啊!” 众人听了顿时恍然,他们是听了皇帝皇后来李家庄吃了特别美味特别好吃的菜,名叫火锅。 就连吃惯了御膳的皇帝皇后都吃的津津有味赞不绝口,甚至当场让李庸写了秘方,可见皇帝和皇后对火锅是多么的喜欢,在听完这个消息之后,他们全都暗暗流口水,不约而同的就跑来了李家庄。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回去还是怎么着?” 李崇义问道,想到火锅还是禁不住吞口水啊。 “咱们刚刚下完战书,再回去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李景恒弱弱的问道,但是张志龙却大大咧咧说道。 “都是自己兄弟怕什么?再了,咱们在李庸面前什么时候有面子过?” 对啊,大家什么时候在李庸面前有过面子?这话的太对了,众人不约而同的调转马头,等李庸再次看见这群二货的时候,他一脸诧异的问道。 “你们不去准备后的赛马,怎么又回来了?” “突然想起来饭还没吃呢!” 身为李庸的大舅子,他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什么火锅,先上个十几盘。” 张志龙迫不及待的叫道,就知道这些家伙落不下吃的,李庸吩咐厨房准备火锅,一行人坐在大厅里等着,等火锅上来之后,众人先是质疑,随即就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太好吃了!” “来走一个!” “李庸,你太不仗义了,有好吃的菜竟然不提前招呼我们。” 就在李崇义等人在李家庄大吃大喝的时候,宫里头也很热闹,李治迈着短腿一溜烟的跑进了甘露殿。 “父皇,父皇,听姐夫要组织一场盛大的赛马比赛?” 李治天真无邪的问道。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李二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笑着回答道,李治听了心里十分庆幸,这两净忙着吃火锅了,自己的肚子已经有点溜圆,所以没留意这个消息,之前只是听着什么王叔王兄要去赛马什么的,他也没往心里去,因为这是常有的事,赛马、骑射打猎都时常有,但是李庸组织的赛马能有一样吗?肯定不一样啊,之前的赛马不过是两三个人、三五个人比一比,但是这次的动静太大了,听整个长安的勋贵子弟们都会参加啊! “父皇,儿臣能不能也去参加啊?” 李治问道,李二听了诧异的问道。 “你也去参加?” 李治连忙摇头说道。 “不,不,儿臣的意思是去摇旗呐喊,为姐夫摇旗呐喊。” 李二听了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笑着说道。 “为李庸摇旗呐喊?怎么不为你的兄长和王叔们摇旗呐喊?” 李治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关键我为他们摇旗呐喊也没用啊,他们也赢不了姐夫啊!” 李二听了嗤笑道。 “赢不了李庸?李庸在别的方面或许行,但是在赛马这方面还真的很一般。” 李治听了摇头说道。 “儿臣觉得姐夫一定会赢。” 李二饶有兴趣的问道。 “哦,雉奴为什么觉得李庸你会赢?” 李治笑着回答道。 “父皇您想啊,如果姐夫没有信心,怎么可能会大张旗鼓的组织赛马呢?世人都觉得姐夫不可能赢,但是姐夫偏偏是最能创造奇迹的人。” 李二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我的傻儿子来,李庸组织赛马是别有目的啊!李治目光一转,有些狡黠的问道。 “父皇觉得姐夫一定会输,不如,儿臣斗胆跟父皇打个赌吧?” 李二无语的问道。 “你确定要跟父皇打赌?” 李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点头说道。 “嗯!” 这是一场结果已经注定的打赌,李二笑着问道。 “你想赌什么?” 略一思索之后,李二痛快的答应了李治的打赌,他觉得给儿子一个的教训也挺不错的。 “若是儿臣赢的话,父皇能不能赐给儿臣一匹宝马?” 李治一脸期待的问道。 “好啊!” 李二答应的十分痛快,宝马,可遇而不可求,即便李二贵为皇帝手里也没有多余的宝马,若是有他早就赏赐个李庸一匹了,但是李二却淡定的大答应了下来,因为这个打赌他赢定了啊!李治的脸上全是惊喜的神色,他万万没想到父皇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试问哪个男儿不爱宝马?李治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却早就对宝马垂涎已久了,看着李治那喜滋滋的小脸,李二笑道。 “雉奴,若你输了呢?” 李治眉开眼笑回答道。 “父皇,儿臣是不会输的。” “既然是打赌,那就得把规矩立好,你输了要付出什么?不如就抄五十遍论语吧!” 李二像只狐狸一样笑道,五十遍论语?李治先是吓的缩了缩脖子,随即又硬气了起来,他对姐夫有着充足的信心。 “好,若是儿臣输了,那儿臣就抄五十遍论语。” 李治点头答应了,李二听了心情大好,李庸的这个赛马的提议真的太棒了,不但能让真珠公主和亲王相亲,还能让雉奴好好学习,而且他已经得到消息了,真珠公主跑去李家庄去跟李庸下战书了,听到这消息后,李二当即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李庸骑术一般般,而且还没有宝马,能不能跑得过真珠公主还真不好说,如果李庸输给了真珠公主,那他绝对能笑好几天,他在等着李庸跑来求马,结果李庸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小子难道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吗?在李治离开之后,李二转头吩咐道。 “去,召吴王见驾。” 吴王李恪正在认真的准备着,突然被召入宫,他心里也有点疑惑,毕竟父皇单独召见他的时候可不多。 “儿臣拜见父皇!” “恪儿啊,赛马之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二慈父般笑着问道。 “儿臣在骑射上稍弱一些,不过儿臣一直在认真准备,绝不会在赛马的时候给父皇丢脸。” 李恪连忙恭敬的回答道,李二听了沉吟说道。 “你的骑术其实也不算差,只是你的坐骑差了些。” 李恪的坐骑只能勉强算是宝马,虽然他是堂堂皇子,但是对骑射不太感兴趣,所以也没有可以追求宝马,没想到现在竟然用上了,所以他心里也有些无奈。 “儿臣的马确实差了些,但是儿臣定会勉力而行。” 李恪表情很认真的回答道,李二看着自己老实的儿子沉吟道。 “罢了,这次赛马,你就骑某的白蹄乌吧!” 如果李庸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哂笑,李二还真够抠的,能不能大气一点直接赏赐给李恪,竟然还先借给李恪?这是堂堂皇帝能说出口的话吗?李恪听了却不由愣住了,白蹄乌那可是父皇的爱马,不仅是天下一等一的宝马,而且陪着父皇征战过,所以父皇对白蹄乌的感情很深,父皇竟然让他骑着白蹄乌去参加赛马?一时间,李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因为他不是太子李承乾,不是魏王李泰,不是皇后所出,自小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圣眷,这简直是太子该有的待遇啊! “儿臣叩谢皇恩,绝不会辱没了白蹄乌。” 李恪一脸激动的回答道,李二欣慰的点头说道。 “嗯,这两天先去试试马,争取在后天的赛马大赛上夺得头筹。” 李恪走出大殿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心里又是惊喜又是疑惑,不知道父皇为何对他这么好,难道是因为太子和魏王都没有参加赛马,参加赛马的皇子中以他为长,所以才让他骑白蹄乌一展皇子的风采?还是父皇另有别的意思?一想到这里他的心禁不住噗通噗通跳了起来,哪个皇子心里不会产生那个诱人的想法呢?哪怕明知道希望迷茫,在午夜梦回夜深人静之时,那个不可告人的想法仍然会在心里盘旋,无论如何,这次赛马一定要好好表现,赛出水平,赛出风采,李恪立即下定了决心,在牵着白蹄乌的那一刻,李恪激动的近乎战栗。 “殿下,请上马吧?” 准备接替黄言公公的王公公笑着说道。 “这,这怎么可以?” 李恪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看到李格这个样子,王公公笑道。 “怎么不可以?殿下不用这般小心,白蹄乌可没有那金贵,它随着圣人征战,受过伤流过血,殿下若是这般小心翼翼,那又怎么能在赛马大赛上脱颖而出呢?” 说的倒也有道理,李恪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激动,翻身上了马,李恪骑在马上缓缓朝宫外走去,宫外的侍卫们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那不是白蹄乌吗?那可是御马啊!他们没少见到白蹄乌,但都是皇帝在骑,但是现在骑着白蹄乌的却是李恪,如果是太子,如果是魏王,甚至是晋王,他们还不至于这么惊讶,但是骑着白蹄乌的确实吴王李恪,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不会是吴王偷走了皇帝的白蹄乌吧?不,不可能,谁敢偷皇帝的白蹄乌啊?就算太子殿下和魏王殿下也不敢啊,当然,估计还是有人敢的,比如某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比如天生体弱多病的晋阳公主,但是绝对不包括吴王,除非吴王疯了,就算吴王疯了,他也偷不到白蹄乌啊,侍卫们是干啥吃的?所以众人直直的看着李恪骑着白蹄乌走来,竟然都忘记了行礼。 “殿下,这这这……” 侍卫们都震惊的说不的出话来了,这一刻的李恪心里的感觉就像是六月天喝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一样,别提有多爽了,仅仅是通过一匹马,他就感受到了一丝那种至高无上的滋味,如果白蹄乌只是一匹宝马,那他还会把一众侍卫们震惊到傻掉吗?当然不会,侍卫们之所以如此震惊,终归是因为白蹄乌是皇帝钟爱的宝马,哪怕白蹄乌只是一匹普通的马,只要受到皇帝钟爱,那就有着非凡的意义,李恪微微笑说道。 “父皇让本王骑着白蹄乌去参加赛马。” 侍卫们听了顿时恍然,原来是皇帝让吴王骑着白蹄乌去参加赛马。最近轰动长安的赛马比赛他们自然知道,那是华亭侯组织的,怪不得皇帝如此重视。 “殿下,您请!” 侍卫们恭敬让出道路说道,李恪点了点头之后,驱马缓缓出了宫门,侍卫们望着李恪的背影突然反应了过来,皇帝此举不会是另有深意吧?不敢想,不敢想啊!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东宫的密谋 李恪骑着白蹄乌走出了皇宫,震惊了不知道多少人,这消息或许不会在长安城引起多大的震动,但是对于文武百官来说,震动却着实不小,但凡听到的官员无不震惊的愣住了,皇帝此举背后到底有什么深意?白蹄乌一直是皇帝最钟爱的宝马啊,怎么会赐给李恪?东宫,李承乾静静的听完侍卫的禀报,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他那掩在袖子里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哗啦一声,李承乾猛然起身,将桌子上的物件全都扫落在地上,精美的碧洗砚台镇纸全都跌落在了地上,旁边的侍卫、小太监感到一阵心疼。 “父皇为何要将白蹄乌赏赐给吴王?为什么?” 李承乾暴怒的喝问道,然而却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敢回答,李承乾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脸色尤为的难看,他一直都在防备着魏王,他那位亲爱的同母弟弟,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只有魏王才能威胁到他的储君之位,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和魏王是父皇最为宠爱的两个儿子,无论何时赏赐都以他们两人最丰厚,而且他也知道,魏王对储位一直虎视眈眈,两人一直在暗中较劲,至于其他皇子,则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因为他是嫡出皇长子,地位非凡,因为他的母亲贵为皇后,而且和父皇十分恩爱,所以,其他的皇子又怎么会被他放在眼里呢?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半路杀出来了个吴王李恪,他心里很愤懑,魏王和他争也就罢了,毕竟是一母所出身份尊贵,你吴王李恪算个什么玩意儿?因为你母妃是前隋公主吗?前隋早他么进土了,说好听叫公主,说不好听不就特么俘虏吗?当初要不是为了安抚前隋旧臣,父皇也不会纳前隋公主为妃,李承乾焦躁的走了两步,喝道。 “去,把他们都给我叫来。” 小太监听了一溜烟的去了,虽然殿下没有说明找谁,但他们心里明白。 长孙冲,侯塞雷,贺兰楚石等人齐齐赶到了东宫。 “你们听说了吗?父皇将白蹄乌赏赐给了吴王,吴王骑着白蹄乌堂而皇之的离开了皇宫,白蹄乌,陪着父皇征战过,一直为父皇所钟爱,虽然父皇有六骏,但是其他的马已经年老,唯有白蹄乌和青骓还在壮年,如今父皇却将白蹄乌赐给了吴王,这是为何?” 李承乾脸色难看的沉声问道,听完李承乾所说之后,贺兰楚石拱手回答道。 “殿下稍安勿躁,臣觉得一匹马并不能说明什么,即便那是圣人的爱马,殿下乃嫡长皇子,又贵为太子,地位无可撼动。” 然而李承乾听了之后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转头问道。 “侯塞雷,你说呢?” 侯塞雷沉吟回答道。 “这事确实蹊跷,吴王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之前没有圣眷恩隆的迹象,圣人却突然将白蹄乌赏赐给了吴王,这确实让人费解。” 长孙冲却冷笑道。 “我倒是觉得是殿下想多了,吴王应该要去参加赛马,所以圣人将白蹄乌赏赐给他,只是为了让他别损了皇家的颜面而已。” 贺兰楚石想了想沉吟道。 “若是为了赛马,那岂不是说圣人是想让吴王在赛马中大出风头吗?毕竟这可不是一次简单的赛马,连圣人都亲自去观看,更不用说会有多少朝中大臣前往观看,吴王骑着陛下的白蹄乌,在赛马中大出风头,这……” 说着说着,贺兰楚石没有再说下去,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李承乾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骑着白蹄乌在百官面前大出风头,这不应该是他这个太子该干的事吗?长孙冲听了也不禁脸色微微一变,其实一直以来他在太子和魏王的竞争中牵涉的不深,因为无论他们俩谁将来做了皇帝,对长孙家来说都一样,但如果是吴王李恪将来做了皇帝,那对他们长孙家来说就大不一样了,而这种事也绝对不是他们长孙家想看到的,长孙冲一脸认真的沉吟说道。 “殿下无须惊慌,就算圣人因为什么对吴王看重一些,吴王也越不过殿下去,就算吴王能过圣人那一关,他能过皇后娘娘那一关吗?” 其实长孙冲还有一句话没说,吴王能过他们长孙家这一关吗?能过关陇世家这一关吗?李承乾听了心里镇定了不少,对啊,如果是他和魏王争,对于母后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反而不好插手,但是如果是吴王李恪觊觎太子之位,那母后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就算他对自己没信心,也该对母后有信心才是,吴王李恪怎么可能过得了母后那一关?当年父皇和隐太子之争,母后都能在宫里斡旋,大大减少了父皇的压力,如今这些对于母后来说只能算是小场面,侯塞雷听了沉吟说道。 “就怕这是圣人在借机敲打殿下。” 李承乾听了脸色再次变了,他突然觉得侯塞雷的这个推断更加在理,因为吴王李恪之前没有任何圣眷恩隆的迹象,长孙冲听了也不禁点头,他也不得不承认侯塞雷说的在理,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淡定了下来,如果皇帝只是借机敲打一下太子殿下,那就无碍了,就算太子被废,那上位的一定是魏王,反正都是表兄弟对他来说都一样,虽然这么想有些无耻,但事实确实是这样,李承乾脸色难看的沉思说道。 “可是父皇为何要敲打本宫?本宫这些天来循规蹈矩,并未有过出格之举。” 贺兰楚石沉思说道。 “是啊,前段的时候,圣人还十分高兴还夸赞了殿下呢,最近都发生过什么大事?” 侯塞雷沉吟说道。 “最近发生的最大的事就是朝廷对高昌国出兵一事,不过这事和殿下也没什么关系啊?” 李承乾想着想着,突然脸色一变。 “莫非是因为李庸?” 侯塞雷诧异的问道。 “李庸?李庸怎么了?吴王最近和李庸有什么来往吗?” 长孙冲摇头说道。 “不可能,李庸最近一直缩在老巢里没出来!” 一边说着,长孙冲心里还隐隐作痛,李庸为什么一直缩在长安外面没出来?新婚之后的李庸和长乐公主如胶似漆,所以大多时候都待在西山别院,虽然知道西山别院的人不多,他长孙冲又不知道,只知道李庸一直不怎么外出,这都是众人都知道的,李承乾皱眉叹道。 “你们还记得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重金悬赏白叠花一事吗?” 这怎么可能忘记?不说这事才过去不久,就算过去十年二十年也不会忘记啊,李承乾继续说道。 “当时朝野都议论李庸太过豪奢,本宫也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说的还挺重,没想到后来才爆出来,李庸之所以重金悬赏白叠花是为国为民。” 一说到这个李承乾就有点憋屈,当时他确实不止一次的公开批评过李庸太过豪奢,带坏了长安的风气,倒不是因为他跟李庸有仇,而是因为他想表现自己,在父皇,在文武面前表现自己崇尚节俭,这正是他这个一国储君借机树立影响,在父皇和百官面前提升好感的好机会,尤其是文官,最吃这一套了,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事过两天就出现了反转,白叠花竟然于国于民有大用,朝野称赞不说,甚至父皇为了白叠花直接出兵高昌国,至今想起来,李承乾心里还是忘不了当初心中那滋味,白叠花那么有用处,你特么的倒是早说啊!这不是坑人吗?但是他当初也万万没想到影响会这么大,甚至让父皇因此敲打他吗?长孙冲等人听了也不禁脸色一变,当初的那个反转实在是太惊人了,尤其是长孙冲心里的滋味也很是复杂,因为当初他也没少说闲话,侯塞雷沉吟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听说当初魏大人直接入宫弹劾李庸,被圣人训斥了一顿,李庸提着那破袄入宫,听闻圣人十分激动呢!” 此刻的李承乾心里那个后悔呢,就不该和李庸对着干,李庸这人邪乎着呢,长孙冲听完之后顿时镇定了下来,虽然李承乾因为斥责李庸被皇帝敲打,但是魏王李泰却没斥责李庸啊,现在想想这家伙鸡贼着呢,不止长孙冲想到了魏王李泰,李承乾也想到了李泰,毕竟他一直以来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李泰,所以时时刻刻都挂念着李泰,李泰当时并没有到处斥责李庸,悄无声息的,当时他还私下里耻笑李泰的胆子小,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有丝毫作为,白白浪费了,这会儿他简直有冲到魏王府把李泰掐死的冲动,这会儿李泰一定也知道消息了,指不定正怎么笑呢,被李承乾心心念念想着的李泰这会儿也收到了李恪骑着白蹄乌从宫里大摇大摆出来的消息,他周边的几个谋士听了脸色都禁不住微微一变。 “殿下,不妙啊!怎么半路上杀出了个吴王啊!” “是啊,吴王的圣眷一向都不怎么样啊,怎能会蒙圣人赏赐了白蹄乌宝马?” “是啊,要知道白蹄乌十分的圣人珍视,就连殿下和太子殿下都没碰过呢!” “圣人怎么会突然将白蹄乌赏赐给了吴王?圣人一定另有深意,殿下不可不防啊?” 李泰听着这几个谋士的议论声,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甚至连两只眼睛都笑眯的只剩下一条缝了,几个谋士面面相觑,怎么魏王殿下看起来还挺高兴的样子? “殿下,您就不担心吗?” 面对谋士们的疑问,李泰禁不住叹了口气,不是因为李恪被赏赐白蹄乌而叹气,而是因为这个谋士而叹气,这几个谋士虽然不能算是草包,但是只会作几首酸词,终究没什么用处啊,李泰笑道。 “要担心也是本王的好大哥担心,本王担什么心?本王不但不担心,相反,本王很高兴,本王由衷的高兴,本王的三哥能蒙父皇赏赐白蹄乌,这是好事啊!大好事啊!” 几个谋士都蒙了,他们甚至怀疑魏王殿下不会是被气傻了吧?众所周知,当今皇帝最为看重的皇子一个是太子殿下一个就是魏王,如今又多出来一个吴王,魏王这不等于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吗?其实李泰说的是心里话,他确实很高兴,因为他觉得局面越乱越好,如果吴王李恪也得到了圣眷,那他会不会也觊觎太子之位?那样的话,他和吴王李恪的目的是一致的,先把太子拉下马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一旦太子被两人联手拉下马来,那吴王李恪会是他的对手吗?对付吴王李恪,可比对付太子要容易的多,他是嫡出皇子,吴王李恪不但是庶出皇子而且母妃身份敏感,他和太子的争斗无论是母后还是长孙家都不好插手,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如果最终是他和吴王李恪争斗呢?无论是母后还是长孙家都会毫无保留的站在他这一边,这是何等庞大的势力?不止母后和长孙家,还有李庸,到时候李庸也会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因为长乐和他是同母所出,长乐肯定会支持他这个同母哥哥,母后的支持加上长孙家的支持再加上李庸的支持,朝中还有谁能抗衡?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觉得政变都能成功,当然,前提是他和吴王李恪能联手把太子拉下马来,无论如何,都比他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强的多,所以李泰在听到这消息只会心里只有高兴,只会觉得吴王李恪的圣眷还不够,他盼着李恪的圣眷能更深厚,当然他也有一丝疑惑,为何李恪没有任何征兆的就突然得宠起来了? “某等实在不明白殿下为何如此高兴?” 有位谋士疑惑的问道。 李泰笑呵呵问道。 “你们觉得太子这会儿在干嘛?本王觉得,我那位太子哥哥此刻一定十分的头疼,十分的郁闷,难道这还不够本王高兴的吗?以后啊,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可就不止本王了。” 虽然李泰说的含蓄,但是经过他的提醒,几个谋士也有些恍然,他们也领会到了什么。 “这么说,对于殿下来说果然是好事啊!” “是啊,以后就有吴王来分担来自东宫的箭雨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踊跃参与 吴王府,李恪静静的躺在藤椅上,深秋的风已经有些凉了,但是他的心里却十分火热,虽然只是短短半天的时间,他已经收获了很多震惊敬畏的目光,那种目光让他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只是半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事实上,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感觉啊,有一个词,叫食髓知味,他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了,甚至,当他骑着白蹄乌回到王府的时候,连王府的下人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比之前更敬畏,这还只是他骑着父皇的一匹马回来啊,李恪心绪飘飞,李庸这次赛马堪称轰动长安,不止父皇会御驾亲临,一定也会有很多文武大臣前去观看,当他骑着白蹄乌出现在赛马场的时候,那些大臣们会是如何的震惊?一想到这里,李恪就禁不住心潮起伏,这次赛马一定要好好表现啊!四方馆,礼部前来传达皇帝的旨意,这次赛马盛况空前,各国使臣亦可前往观礼,与大唐百姓同乐,高句丽院落,渊盖苏文失笑说道。 “大唐皇帝只敢邀请我们观礼,怎么不敢邀请我们参加赛马?我若参加赛马,一定能将所有的大唐勋贵子弟的风头盖过去。” 高正摇头说道。 “这次赛马是华亭侯组织的,并非是大唐皇帝,听说吐蕃的公主就跑去李家庄说了一声就可以参加赛马了。” 渊盖苏文听了之后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对于自己的骑射武艺都十分自负,若是能在这次赛马中狠狠的杀一杀大唐的威风,也许他回到高句丽会成为英雄,看到渊盖苏文跃跃欲试的样子,高正摇头继续说道。 “就算你参加赛马也不能盖过他们的风头,这对我们高句丽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让大唐皇帝不满。” 渊盖苏文脸上有些不甘,高正看他这个样子就笑道。 “不过是些勋贵子弟,又不是朝中大将,赢了也没什么意义。” 整个长安上至亲王下至勋贵子弟全都因为即将到来的赛马比赛而紧张期待,唯有李庸这个始作俑者很懒散,因为这次赛马,他并不是主角,主角是那些亲王们,他也听说了,皇帝甚至将自己心爱的宝马白蹄乌赏赐给了吴王李恪,李庸听说之后心里不禁有些感慨,皇帝对此还真是重视啊,就是李恪这家伙挺可怜的,估计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可想而知当他被皇帝赏赐白蹄乌的时候,心里是何等的激动,可惜,皇帝只是想让他好好表现施展美男计而已,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因此在心里产生什么想法。时间很快就到了赛马大赛这一天,天气是晴空万里,城郊外彩旗飘飘,热闹非凡,出城看热闹的长安城百姓络绎不绝,而朝中的官员们也最为踊跃,城中那些富户士绅则几乎一个都不缺,全都出城来了,就连花街柳巷的姑娘们也都三五成群的坐着马车出城来看赛马,反正今天又没有什么生意,大家都出城看赛马了,倒是莺莺燕燕好不热闹,甚至有不少商贩看到了商机,支起了摊位卖零食杂耍之物,李庸带着警卫们坐马车带着小红晃晃悠悠而来,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不禁有些头疼,这动静未免也太大了些吧?好在有京兆府和长安县衙出动了所有的衙役维持秩序,所以不至于发生骚乱,当然如果只是长安的县衙和京兆府的话,那些勋贵子弟们还不至于这么听话,真正能镇得住场子的还是宫里的侍卫,因为皇帝要御驾亲临,所以侍卫早早就来控场,再嚣张跋扈的勋贵子弟在这里也老老实实的,因为侍卫代表的是皇帝,谁敢造次?李庸的马车来到门口的时候,负责控场的侍卫统领见到李庸的专属马车,连忙抱拳见礼道。 “见过侯爷!” 李庸走出马车问道。 “圣人呢?圣人还没来吗?这都日上三竿了。” 侍卫统领其实心里是很崩溃的,你看人家都老老实实等着就行了呗,至于圣人什么时候来,那谁知道啊?这个时候一个少女骑着马英姿飒爽的驰入了场地,引起了周围百姓的阵阵叫好声,美女总是有特权的,如果这是一个藩国王子如此骚包的疾驰肯定会引起阵阵嘘声,真珠公主跃马来到李庸的身边,然后看见枣红的小红,她娇声挑衅问道。 “这就是你的马啊?看起来倒也不凡,你准备好了吗?” 李庸笑道。 “别急,你先赢了他们再说。” 一边说着李庸一边指向了旁边的李崇义等人。 张志龙无耻的笑道。 “公主要想和李庸赛马,还要先过我们这一关。” 真珠公主转头看着他们几人娇哼道。 “就他们?哼,赢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什么时候比赛?我这就赢了他们。” “瞧瞧你们,被人家一个姑娘家给鄙视了,你们怎么混的?” 李庸毫不留情的打击取笑李崇义他们,李崇义他们脸都绿了,被一个公主给鄙视了,这滋味真是太难受了,这要是别人敢取笑他们,早就沙包大的拳头打过去了,但是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公主,你敢动人家一根指头吗?李崇义叫道。 “赢不赢的了,比过不就知道了。” 李庸笑道。 “急什么,圣人还没来呢!” 正说着,一众亲王们陆续来到了场地,周围的百姓们顿时热议起来,早就听说就连亲王都会亲自下场比试,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吴王李恪就骑着白蹄乌来出现了,顿时引得在场的官员们一阵议论,虽然他们早就听说了,却没见到,而现在却亲眼见到了,真的是白蹄乌,皇帝真的将白蹄乌赏赐给了吴王李恪。 “白蹄乌啊,圣人最喜爱的宝马。” “竟然赏赐给了吴王,还真是令人惊讶啊!” 没有人说透,但是却都在心里浮想联翩,李恪骑在脸上微微笑着,看似十分镇定,但是有些泛红的脸色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是何等的不平静,此刻的他的内心简直如波涛汹涌,因为他从没有这么被一众官员们瞩目过,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环顾一周之后,李恪的目光就落在了李庸的身上。李庸很忙,忙着给真珠公主介绍,原本李庸还想着怎么找真珠介绍呢,没想到真珠公主竟然自己凑上来了。 “公主,你看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是三皇子李恪,李恪受封吴王,他母妃是前隋公主,身份尊贵,吴王殿下果敢英武,更难得的是还带着一丝儒雅风流,真是风度翩翩啊!公主,你觉得呢?” 李庸像足了个媒人婆一样笑嘻嘻的问道,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客气的点头回答道。 “吴王确实看起来一表人才。” 李庸笑道。 “公主看到他的坐骑了吗?那可了不得啊,此马名为白蹄乌,不仅是世间难寻的宝马,还曾经陪着圣人征战过,是圣人最为钟爱的宝马,等闲人连摸 都摸不到,却被圣人赏赐给了吴王,可见吴王深得帝心啊!” 真珠公主有点懵,不知道李庸罗里啰唆的对她说这么干什么,而且李庸那一脸和颜悦色的样子,让她总觉得有点怪异,这家伙看起来坏的很,不过,在听到白蹄乌是世间难寻的宝马之后,真珠公主倒是很快抓住了重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白蹄乌?是皇帝最钟爱的宝马?不知道能不能和我的小花一战。” 旁边的李崇义他们听了脸都黑了,那可是圣人钟爱的白蹄乌啊,你那什么小花是什么鬼?还能跟白蹄乌比?李庸笑眯眯说道。 “那要比过才知道,既然你对吴王和白蹄乌这么感兴趣,那等会儿就让你和吴王单独比试一场。” 真珠公主听了总感觉怪怪的,但是她确实对白蹄乌挺感兴趣的,李庸接着笑着说道。 “吴王后面那个是齐王李佑,李佑母妃为阴妃,齐王以勇武着称,尤善齐射,骑术惊人,而且长的也是威武不凡,不仅身份尊贵,而且是长安有名的勇士。” “哦,是吗?” 真珠公主语气之中带着疑惑,李庸笑眯眯的跟她介绍这些干什么?不止真珠公主疑惑,就连李崇义等人听了都感到疑惑,要说李庸为真珠公主介绍也就罢了,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夸赞,什么风度翩翩,什么威武不凡,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李庸笑道。 “那是当然,你瞧齐王右边那位,那是荆王李元景,是太上皇所出,是当今皇弟,荆王不仅身份尊贵而且也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听说他最擅长的就是骑射,说起荆王来,我和他还爆发过一次冲突,我在长安也算薄有虚名,那次因为一些小事和荆王动起手来,在长安街上大战了三百回合不分胜负,对于荆王的勇武我也是深为钦佩。” 真珠公主听了脸上有些疑惑,大战三百回合?有这么夸张吗?一般打架不都几个回合就决出胜负了吗?李崇义等人的脸涨的通红,李庸你是认真的吗?大战三百回合是什么鬼?就李庸的身手,一招就能将李元景放倒了,然后摁在地上一顿暴打,李元景明明就是大草包一个,怎么李庸反而夸李元景勇武?还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李元景他跟勇武沾边吗?要不是看李庸一脸的认真,他们几乎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同时他们心里也有一个疑惑,为什么李庸会这样介绍李恪他们?好奇怪啊?为什么感觉李庸像是一个拉皮条的?真珠公主也不傻,事到如今她也觉察到了,李庸确实有点怪怪的,有点太热情了,为什么呢?真珠公主眉头一挑,难道是因为李庸怕了?所以才对她特别热情,好让她手下留情? “那边那位是汉王李元昌,他是太上皇第七子,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英俊?而且他文采极好,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李庸笑着夸赞道,真珠公主未置一词,转头看着李庸问道。 “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热情?不会是怕了吧?想让我手下留情吗?不可能的。” 太嚣张了,李崇义等人把李庸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 “李庸,你怎么回事?” 李庸一脸疑惑说道。 “什么怎么回事?” 张志龙问道。 “你今天怪怪的,怎么一个劲儿的夸起吴王他们了?” 李景恒也问道。 “对啊,李元景那草包都被你夸出一朵花来了,你到底想干嘛?” 李崇义探头探脑的低声问道。 “你不会是对那位吐蕃公主有意思吧?” 李庸无语回答道。 “你们都想什么呢?真珠公主和长乐是朋友,所以我才为她介绍介绍。” 李崇义等人全都一脸的将信将疑,但是李庸却一脸坦然,李恪径直骑着白蹄乌来到了李庸身边,笑道。 “今天还真是热闹啊,长安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李庸拍了一把白蹄乌笑道。 “可以啊,白蹄乌,看来圣人是对你寄予厚望啊,希望你能在这次赛马中夺得头筹。” 李庸这一巴掌让李崇义等人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这可是皇帝最钟爱的宝马啊!别说程处默他们了,就连骑在马上的李恪都禁不住吓得哆嗦了一下,李恪默默的控制白蹄乌退后了两步,这才笑道。 “父皇确实多有期待,所以今天我可就全力以赴了。” 李庸笑道。 “今天你想得头筹可不容易,这位是真珠公主,一直对你不服。” 真珠公主娇声道。 “我不是对他不服,而是这次赛马的头筹我势在必得。” 李恪微微拱手说道。 “原来是真珠公主,公主有兴趣参加赛马,恪理应相让的,只是恪身负陛下厚望,所以只能得罪了。” 不得不说,李恪确实很有风度,堪称风度翩翩。真珠公主英气勃勃说道。 “多谢吴王殿下的好意,赛马就是全力以赴,若是有意相让就没意思了,听说白蹄乌是天下第一宝马,我正想试试能不能跑过我的小花呢!” 李恪听了不由有些诧异,这个吐蕃公主简直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李庸正色说道。 “真珠公主,你搞错了,白蹄乌并非天下第一宝马,我的坐骑才是天下第一宝马。” 第三百三十九章 塑料兄弟情 白蹄乌是天下第一宝马?以前或许是,但是现在,它不是了,对于李庸的嚣张气焰,李崇义等人早就领会过了,所以反倒是不怎么惊讶,李恪却愣在了那里,李庸说自己的坐骑才是天下第一宝马?可白蹄乌的早已经名震天下,李庸的坐骑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怎么从没听说过?不说白蹄乌的实力,白蹄乌可是父皇最钟爱的宝马,就算你的坐骑真的是天下第一宝马,你也敢说出口啊?但是一想到说这话的人是李庸,他也就释然了,真珠公主打量着李庸的坐骑一脸怀疑问道。 “你的宝马是天下第一宝马?” 李庸笑道。 “难道它看起来不像吗?多么神俊啊!” 真珠公主无语的说道。 “看起来确实神俊,确实漂亮,但你确定它不是样子货?” 李庸拍了拍小红的马头微微笑说道。 “它名小红!” 小红?李恪一脸呆滞,李庸你是认真的吗?竟然给这匹马起名叫小红?你好歹也是天下第一才子,取的什么破名字?真珠公主却天真说道。 “小红吗?和我的小花名字差不多” 对于自己小花这个名字真珠公主倒没什么感觉。 “是啊,它就叫小红,你也觉得不错吧?” 李庸笑道,就在这时,两支队伍从远处行来,顿时场面一时安静了几分,来的人正是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两人几乎同时到来,竟是碰到了一起,李承乾和李泰的脸上都挂着微笑,但是心里的滋味却截然不同,来了之后,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扫向全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在看到李恪坐下的白蹄乌之后,两人的目光同时一凝,果然是白蹄乌,李承乾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李泰看了一样李承乾,似笑非笑道。 “大哥,你瞅瞅,三哥还真是好样的,不声不响的就得到了白蹄乌,啧啧,那可是父皇最钟爱的宝马啊!” 李承乾知道李泰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强忍着心里的不爽,微微笑道。 “老三也是出息了,这是好事啊,走吧,一起去道声贺。” 李泰满脸笑容。 “今天三哥骑着白蹄乌肯定会在父皇和百官面前大出风头,确实可喜可贺。” 两人并马朝李庸走来,吸引了所有官员的注意,所有人都带着探究的目光,李庸、李恪等人也注意到了李承乾和李泰的到来。 “太子殿下!” “魏王殿下!” 李崇义等人拱手见礼。李承乾笑道。 “今天可真热闹啊!” 李泰也大笑道。 “确实热闹,不止热闹还有好戏看呢,别说,整个长安也就李庸你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李庸笑道。 “我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大家这么捧场。” 李泰的目光随即落在了白蹄乌来,直接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马头,笑道。 “三哥真是好福气啊,竟然蒙父皇赏赐了白蹄乌。” 李恪笑着解释道。 “这是父皇最为钟爱的宝马,怎么可能赐给我?父皇只是让我骑着参加赛马而已。” 李泰笑道。 “那也是父皇看重三哥,对了大哥,好像连大哥都没骑过白蹄乌吧?”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承乾心里十分窝火,但还是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说道: “可见父皇是对三弟寄予厚望,想让三弟赢得这次赛马,三弟可不要辜负了父皇的期望,这次赛马,几乎整个长安的勋贵子弟都参加了,其中不乏精通骑射之人,三弟骑着白蹄乌代表的可是父皇的颜面,三弟可要努力啊!” 李恪一脸认真的点头回答道。 “恪定会全力以赴,绝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李泰笑眯眯说道。 “大哥就放心吧,这可是父皇最钟爱的白蹄乌啊,三弟骑着白蹄乌一定会一骑绝尘夺得头筹吧,大哥就等着看众臣们的欢呼吧!” 李泰的话句句都在戳李承乾的心口窝,其实李承乾心里也明白,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冒火,因为李泰说的确实是事实,那可是皇帝最钟爱的白蹄乌啊,谁敢胜白蹄乌?所以,李恪几乎可以说是必胜无疑,李恪一定会大出风头,一定会让文武百官和无数百姓为之喝彩,而这些喝彩和荣耀本应该是属于他这个东宫太子,李庸在一边听着三人的交流,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种材料,塑料,妥妥的塑料兄弟情啊!就在此时,浩浩荡荡的队伍从远处行来。 “圣人驾到!” 李庸作为这次赛马大赛的组织者赶紧前去见驾,李二骑在一匹宝马上一眼就看到了李庸的身边正是李恪和真珠公主,心里不由大为满意。 “见过圣人!” 李庸都没下马,直接骑在马上微微拱手笑道,李二满意的点头笑道。 “不错,很不错!” 皇帝一来顿时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皇帝竟然真的来了,李承乾、李泰、李恪等人也全都迎了上来。 “儿臣参见父皇!” “见过皇帝陛下!” “免礼吧!” 李二摆了摆手,目光转向了真珠公主,笑道。 “某听闻你跑去李家庄说要参加这次赛马?” 真珠公主脆声回答道。 “是的皇帝陛下,我在高原上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十分喜欢骑射,听说华亭侯组织赛马比赛,忍不住见猎心喜,所以想参加赛马比赛,还望皇帝陛下允许。” 李二听了连连点头笑道。 “好,好啊,巾帼不让须眉啊,不愧是吐蕃的公主,某观你这宝马十分不凡啊!” 真珠公主听了脆声笑道。 “它叫小花,是我哥哥送我的礼物,是我们吐蕃第一宝马。” 李二听了笑道。 “哦?吐蕃第一宝马?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某的麒麟儿,恪儿,他的坐骑可是大唐第一宝马呢!他也会参加这次赛马,某倒要看看是白蹄乌跑得快还是你的小花跑的快。” 默默站在一边的李承乾听了皇帝的话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禁不住脸色一变,他这个太子在场,结果父皇没有介绍他,反而向真珠公主介绍了李恪,而且还亲切的称李恪为麒麟儿,李恪是麒麟儿,那他这个太子呢?算什么?就连李泰都禁不住心中一震,李恪到底做了什么?父皇为什么如此看重他?真珠公主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宝马上,疑惑的说道。 “华亭侯说白蹄乌并非天下第一宝马。” 说完之后,真珠公主还瞥了李庸一眼,有本事你倒是当着皇帝的面说啊?李二诧异的问道。 “某的白蹄乌不是天下第一宝马?那哪匹马是天下第一宝马?” 真珠公主觉得自己的小花才是天下第一宝马,但是还没等她开口,李庸就已经先开口了,李庸拍了拍自己的赤兔马,笑吟吟说道。 “臣的坐骑才是天下第一宝马,它叫小红!” 虽然李庸也很想低调,但是觉得那未免太委屈小红了,李二一听顿时乐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竟然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坐骑是天下第一宝马,还起名叫小红?李庸啊,是谁给你的自信?李二打量着李庸的坐骑,不禁眉头微挑。 “咦,你这坐骑还真是一匹宝马啊!” 宝马?这是宝马中的宝马,我骑过我知道,李庸笑道。 “那是自然。” 李二是懂马的,越打量李庸的坐骑越喜欢。 “好马,确实是好马,不过,想要比过某的白蹄乌是不可能的。” 听到皇帝交口夸赞,真珠公主心里的战意更强烈了,李庸的坐骑是宝马那比赛才更有意思。 “赛马什么时候开始?” 李二满怀期待的问道。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圣人了。” 李庸笑着回答道,李二和徐世绩、长孙无忌等人登上了高台,整个赛马场一片欢闹,但是台上却有些安静,李二莫名有些怀念程咬金、尉迟恭等几个老货了,这几个老货也边关镇守,防备西突厥出兵,不过现在看来,西突厥并没有出兵的迹象,自从皇帝来了之后,一众勋贵子弟们尤其激动,并非所有的勋贵子弟都能经常见到皇帝,像程处默等顶尖的勋贵子弟一年见到皇帝的次数都不多,毕竟皇帝日理万机,哪是想见就能见的?当然,自从他们和李庸玩到一块去之后,见到皇帝的次数直线上升,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往李庸这边靠拢的原因之一,但是,今天却是在皇帝面前表现的绝佳机会!这些勋贵子弟们在心里都有些感激李庸,毕竟是李庸组织赛马才给了众人机会。 “每一轮比赛二十人,每一轮的第一名参加最后的决赛,第一轮现在开始,谁来打头阵?” 李庸喝问道。终于要开始了吗?一众勋贵子弟们激动之余,又有些迟疑起来,毕竟是第一轮比赛,大家都想观望一下,所以才变得迟疑起来,一时间竟是没有人应声。 “我来!” 一个青年骑着马越众而出,众人看这人的目光就像是愣头青一样。 “第一场比赛,圣人肯定看的最认真。” 这青年笑着道。 “赵郡李云天拜见侯爷,愿参加第一轮赛马,为众人开路。” 李云天跃马来到李庸的面前一脸沉稳的抱拳道,李庸听到赵郡李氏,眼睛一眯,但是脸色还是笑着点头,他打量着这个叫李云天的年轻人,这家伙绝对是个聪明人,正如他所说,第一轮比赛,皇帝还有百官绝对看的十分认真,谁若表现的出彩,反而容易给皇帝留下印象,而且,有实力的人都还在观望,参加第一轮反而容易胜出,这些世家门阀真是不可小觑,有些本事的人还是有的,确实如此,像李崇义、张志龙等人虽然整日间在长安城里厮混,但是一身骑射功夫却没落下,而且坐骑也都是宝马,普通的勋二代很难胜过他们,听李云天这么一说,不少自忖实力差的人纷纷报名,很快就凑够了二十人,李庸拔出了马上的短火枪笑道。 “火枪声响,即赛马开始,先到终点者胜。” 随着这二十骑一字并开在起跑线上,顿时整个赛马场地都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将开始的赛马上,几千上万人瞩目啊,这二十个人心里激动到近乎不能自已,一个个脸色通红紧张的抓着马缰。 “预备~” 李庸朝天举着火枪,然后用力扣动了扳机,嘭~一声大响,在烟雾缭绕中,伴随着一阵马鸣声,二十骑冲了出去,二十骑风驰电掣你追我赶,也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呐喊叫好声简直响彻云霄,二十骑狂奔向终点,其中那位叫李云天的年轻人更是一马当先,三里路长的椭圆形赛道,第一轮比赛中李云天第一个冲向了终点,然后就是震天响的喝彩声,冲过终点的李云天并没有立即停下,听到周围那震天响的喝彩声,他也激动不已,选择第一轮参赛果然是正确的,激动的李云天人在马上变幻着各种动作,引的围观的人叫好声不绝,坐在高台上的李二也赞不绝口说道。 “第一轮赛马头名是谁?骑术相当不俗,叫他上来某认识认识。” 参加赛马的人控制住了马速,拨马返回,李庸笑着回答道。 “第一轮赛马夺得第一的是,赵郡李云天,恭喜!” 李云天一脸激动说道。 “同喜同喜!” 其他参赛者虽然感到遗憾感到羡慕,但是也没什么怨言,毕竟这比赛公平公正,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李云天,圣人召见你。” 李庸笑着说道,但是心里想着,这些世家门阀为了讨好李二,还真下了功夫,李云天听了李庸的话之后,整个人都懵了,之前他就期待在参加赛马中夺得头名会得到皇帝的关注,能让皇帝过问一下他的名字就够令人激动了,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直接召见了他,面圣啊!这是何等的荣耀?这是何等的机会?李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别犯傻了,快去吧,好好表现。” 李云天终于从幸福的激动中醒了过来,大礼躬身说道。 “多谢侯爷!” 看着李云天阔步去高台上面圣去了,其他的勋贵子弟们全都激动了,在赛马中表现好了,竟然直接被皇帝召见,这可是所有人的梦寐以求的机会啊! 李庸笑着喊道。 “第二轮赛马,谁来?同样是二十人,快点。” “我来!” “我来!” 和上次的犹豫不一样,这次大家都十分的踊跃,围观的人也同样激动,刚刚的那场赛马已经点燃了所有人的激情,但是却又让人意犹未尽欲罢不能。 第三百四十章 一骑绝尘 大家都期待着第二次赛马,然而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期待看赛马,有的人更想看李庸的枪,比如,吐蕃的正使禄东赞,他见识过大唐的火炮,和黑军的火器,那射程那威力给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每每想起他都震撼不已,也因为火炮他和赞普都倍感压力,因为火炮会让大唐的军力更上一层楼,当他再次出使来到大唐的时候,却又听到了一个让他心惊不已的消息,华亭侯李庸竟然又造出了新的火器,名叫火枪,据说大唐皇帝和一众重臣都大为赞赏,认为是超越了火炮的国之重器,禄东赞在听到这消息之后简直无法相信,火炮的强大他亲眼目睹过,火枪他自然也见过,他实在想不到李庸竟然把火器全部交给了大唐皇帝,经过再三打听,他却不得不相信,因为火枪之强在朝中并不是秘密,他唯一感到好奇的是,李庸给朝廷造出来的火枪到底什么样?威力如何?射程如何?有没有什么缺点?和黑军的有什么区别?然而他却很难打听到太过具体的消息,更不可能见到火枪,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赛马场上见到了火枪,听说李庸曾经用一把短火枪打死了倭国武士,想必就是这一把火枪,禄东赞贪婪的看着李庸手里的火枪,想要探究大唐的火枪的秘密,然而却根本看不出什么,因为李庸的火枪是朝天放的,连威力射程什么的都看不到,根本无法分别和黑军的火枪有什么区别,不止禄东赞,其他的使臣们和朝天吼那些密探也十分关注李庸手里的火枪,嘭~火枪再次声响,在震天的呐喊声中,二十匹马嘶鸣着蹿了出去,这一轮比赛竟是比上一轮还要激烈些,但是有一个人对赛马却有些心不在焉,真珠公主驱马来到了李庸身侧,目光一直看着李庸手里的火枪,在李庸第一次开枪的时候,真珠公主就被火枪吸引了过去,这是什么东西?真珠公主心里充满了好奇,但是想到她朝李庸下了战书,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凑上前去问,但是终究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华亭侯,你手里这是什么啊?” 真珠公主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李庸转头看了一眼真珠公主笑眯眯说道。 “你猜!” 看到又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赛马的李庸,真珠公主好想一记芳拳打在他那笑眯眯的脸上,真是太讨人厌了,她要是知道这是什么还会巴巴的跑过来问吗?看到骑士们冲过了终点,李庸这才转头笑眯眯的问道。 “怎么样?我大唐的男儿如何?马上身份尊贵的皇子们就该出场了,期不期待?” 真珠公主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脆声说道。 “你猜?” 李庸额头上一脸黑线,有些无奈的扬了扬手里的火枪解释道。 “这是火枪。” 真珠公主恍然问道。 “这就是火枪啊?” 李庸点头说道。 “嗯,特制的短火枪,方便携带。” 真珠公主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能不能试一试?” 李庸没好气说道。 “当然不能!” 开什么玩笑,皇帝还在台上呢,虽然皇帝距离这里有点远,但是若是真珠公主朝着皇帝的方向开一枪,这罪责谁也担不起,不说皇帝,这周围那么多人呢,真珠公主若是拿着火枪走火了,怎么办?真珠公主听了有些嘟嘴,李庸笑道。 “不过可以给你摸一摸。” 这小公主还挺傲娇的,一边说着,李庸将手里的短火枪递给了真珠公主,虽然不能试枪,但是能摸一摸也是好的,真珠公主听了顿时又高兴了起来,一双柳叶眉都笑弯了,把玩着手里的火枪,真珠公主娇哼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把玩了两下,真珠公主就十分嫌弃的将火枪还给了李庸,这倒是让李庸有些诧异,他还以为真珠公主是想探查火枪的秘密呢,李庸将火枪递给了旁边的小牛填充,李庸笑着问道。 “真珠公主,你觉得我大唐男儿的骑术如何?” 真珠公主点头回答道。 “也还不错呀!” 李庸笑道。 “我们大唐的亲王们的骑术更好,期待吧?” “有什么好期待的?” 真珠公主不在意的随口回答道。 “这些亲王身份尊贵,又风度翩翩,还文武双全,精通骑射,咳,你难道就不觉得很期待吗?” 李庸若有所向的问道。 “赛马跟尊贵不尊贵有什么关系?我倒是对那匹白蹄乌挺期待的,还有你的这匹小红,对了李庸,我们来打个赌吧?” 真珠公主兴致勃勃说道。 李庸好奇问道。 “打赌?打什么赌?” 真珠公主一脸灿烂的笑着说道。 “如果,我在赛马中赢了你,那你就带我去坐热气球,可以吗?” 原来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坐热气球,这倒没有问题,李庸笑道。 “可以啊,可是,如果你输了呢?” “我是不会输的,是不是啊小花,我们怎么可能输?” 真珠公主自信满满,抚着小花的马头说道,李庸听了很无语,说道。 “我还觉得我一定会赢呢!” 真珠公主思索回答道。 “那,如果我输了的话,那我就把这个输给你吧!” 一边说着真珠公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鸽子蛋大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见价值连城。 “这是我最喜欢的宝石了,价值连城,我的诚意够了吧?” 真珠公主生怕李庸不乐意,其实李庸对什么宝石不宝石的并不在意,因为海商那边带回来的还少吗?但是他还是笑着点头说道。 “好啊,那就赌一次喽!” 啪~真珠公主兴奋的凌空一挥马鞭,激动说道。 “太棒了!” 李庸很无语,怎么好像你已经赢了一样?李庸好心的提醒道。 “别高兴的太早了,首先你得先赢过了他们才有和我赛马的机会,然后你还要赢了我,你明白吗?” 真珠公主一甩辫子娇声说道。 “小菜一碟,下一轮比赛我来。” 正说着,李崇义跃马上前来,大声说道。 “这一轮我来。”。 李崇义等人是商议过了,他们要错开来,都是兄弟免得相互竞争,等决赛的时候再分个高下也不迟,而李崇义被派来打头阵了。 “这一轮你要参加啊?巧了,真珠公主也参加这一轮的赛马。” 李庸笑着说道,李崇义听了脸上全是惊喜的神色,他们并没有把真珠公主放在眼里,赢了真珠公主也没什么成就感,但是赢了真珠公主,那她就没有资格和李庸赛马了,他们就不用担心李庸会输给一个女人了,所以,赢了真珠公主等于是帮了李庸啊,正因为如此,李崇义才感到惊喜,李崇义朝着李庸挤眉弄眼的笑道。 “放心吧,头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起点线上很快就聚集到了二十骑,围观的百姓已经彻底沸腾了,因为他们发现那位吐蕃的公主竟然也在起点线上,难道那位吐蕃公主竟然也要参加赛马吗?一个姑娘家参加赛马?而且还是个公主?就算在如此开放的大唐也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吐蕃公主参加赛马?即便是充数,那也很精彩啊!输赢不重要,大家都希望看到吐蕃公主骑马的英姿,张志龙等人看到这一幕也立即跑了过来,没想到李崇义竟然和吐蕃公主一起参加比赛,这真是太好了,他们就怕没碰上吐蕃公主,反而让吐蕃公主捡了个漏,现在好了,在第三轮赛马,李崇义就遇到了吐蕃公主,这下妥了,他们彼此之间还是十分熟悉的,李崇义的骑术并不差,而且坐骑也是他老爷子的宝马。 “李崇义,你可别输了!” 程处默怪声笑道 “李崇义,这次你要是输了,以后就别骑马了,改骑驴得了!” 张志龙打趣的喊道。 李崇义回头没好气说道。 “滚滚滚,你们才会输呢!” 真珠公主听了也只是娇哼了一声,她觉得没必要再争辩什么了,因为谁胜谁败马上就见分晓了。 李庸接过了装填好的火枪,喝道。 “预备~” 嘭~火枪的一声大响,众人齐齐控马奔腾,其中一骑白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来,那是真珠公主和她的小花,一骑绝尘,遥遥领先,辫子在空中飞舞,周围的百姓们先是愣了愣,随即就沸腾了,他们都以为这位吐蕃公主是上去玩耍的,没想到这位吐蕃公主竟然一骑绝尘,遥遥领先,一个娇滴滴的公主,一个姑娘家,骑术竟然这么好,张志龙他们已经彻底愣住了,这位吐蕃公主这么快的吗?好像李崇义这小子要输啊?这岂止是好像,这简直是一定好不好?距离已经越拉越远了,这结果太出人意料了,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李崇义竟然会输给真珠公主,讲真的,李崇义的实力也算不错了,已经甩开了后面的人,如果没有真珠公主在前,那他就是一骑绝尘,然而,却有真珠公主在前面遥遥领先,完全抢了他的风采,让他只能屈居第二,这会儿李崇义的牙都快咬碎了,马鞭挥的的啪啪作响,然而距离却一点都没有缩短,眼睁睁的看着真珠公主一骑绝尘的冲过了终点线,李崇义整个人都懵了,我已经输给了一个女人?我竟然赛马输给了一个女人?这特么的以后还有脸见人吗?耳边响起了震耳欲聋般的欢呼声,李崇义觉得十分丢人,羞于见人,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样的!” “公主好样的!” “好马!” “公主好骑术!” 围观的百姓们全都大声叫好,虽然是吐蕃公主赢得了这轮赛马,但是他们也没觉得丢人什么的,大家还是十分大度的,当然也是因为赢得了头名的是一个貌美如花英姿飒爽的公主,如果是一个王子的话,那气氛就不一样了,这只是其中一轮的头名而已,但是对于李崇义他们来说,那感觉却全然不同,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把真珠公主放在眼里,然而现在他们才发现真珠公主不是在吹嘘,而是真的骑术很好,而且她的马好像也非常不简单,虽然他们那会儿打趣李崇义会输,但是并不是真的希望李崇义会输,这会儿李崇义真的输了,他们并没有感到高兴,也没有取笑李崇义的意思,因为对于李崇义的实力他们全都清楚,李崇义绝对不差,赢了之后的真珠公主并没有找李崇义炫耀,而是径直驱马朝李庸走来,一脸灿烂的笑着问道。 “怎么样?还可以吧?” 李庸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 “厉害!” 真珠公主一骑绝尘赢了李崇义,说明了真珠公主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但是李庸一点都不慌,也没感受到什么压力,因为他骑过小红,知道小红的实力,反倒是李崇义来到李庸面前的时候低着头有点不敢看李庸,李庸笑骂道。 “行了,别这副死样子,不就是输了一次赛马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你也不见得是输在骑术上,而是输在马稍逊一些。” 这时候有侍卫驱马走来。 “真珠公主,河间郡王世子,圣人召见!” 李崇义跟在真珠公主的身后,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拜见圣人!” “拜见皇帝陛下!” 看到真珠公主一骑绝尘取得了这一轮赛马的头名,李二也有些惊讶,没想到真珠公主一个姑娘家骑术竟然真的很好。 “不错,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啊,今天倒是让某眼前一亮,某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竟然舍得苦练骑术。” 李二称赞道。 真珠公主笑着回答道。 “皇帝陛下谬赞了,高原上可没有平整的道路,又不能做马车,出行就只能骑马。” “你的坐骑确实是一匹极难得的宝马,某觉得这次赛马,能够和你一争的就是恪儿了。” 李二笑道,真珠公主听了微微笑着,其实心里并不觉得吴王能胜过她,李二转头看向李崇义,李崇义一脸惭愧低头说道。 “臣愧对圣人,臣给圣人丢脸了!” 李二大笑道。 “崇义啊,你可知道某浅水原之战?某在浅水原曾经经历过一次惨败,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斗志,今天的赛马,你表现的也还不错,骑术没落下,不过没能夺得头名也确实可惜,某希望你能知耻而后勇。” “” 李崇义恭声道:“臣一定苦练骑术,以后绝不会再输!” 第三百四十一章 白蹄乌拉稀 那边张志龙等人已经在议论开了。 “这位吐蕃公主实力很强啊,骑术十分不错,而且她的坐骑绝对是一等一的宝马。” 李景恒面色凝重说道。 房遗直也说道。。 “而且她的身体更轻盈,她的战马驮着她根本不需费多少气力,所以能跑的更快。” 李景恒有些苦恼说道。 “今天这要是输给一个女人,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张志龙爆粗的问道。 “这他娘的该怎么办?” 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了真珠公主的实力,也一下子感受到了压力,之前他们还给跟李庸拍着胸膛保证,一定能赢了真珠公主,然而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张志龙连忙问道。 “李庸,你主意多,想想该怎么办啊?” 李庸微微耸肩说道。 “你们慌什么慌,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 李景恒无语的说道。 “能不慌吗?李崇义输了,我们也不见得能赢啊!” 李庸无所谓的笑道。 “你们输就输呗,反正我能赢。” 张志龙的等人一脸黑线,听听,这叫人话吗? 房遗直认真的问道。 “李庸,你刚才也看到真珠公主的实力了,你真觉得自己能赢啊?” 李庸点头说道。 “当然,我对小红有信心,它可是天下第一宝马。” 二十骑再次聚集在了起点线上,他们心里十分的庆幸,那会儿他们看到吐蕃公主参赛觉得那是极好的机会,结果却让人傻眼,那吐蕃公主竟然这么强,很庆幸没有参加上一轮的比赛,就在他们这样想着的时候,吴王李恪骑着白蹄乌朝着这边来了。 “父皇让我参加这一轮的比赛。” 李恪笑道,已经站在起点线上的众人听了都脸都绿了,李恪骑的可是皇帝的白蹄乌啊,别说他们赢不了,就算能赢也不敢赢啊,李庸笑着回答道。 “上吧,加你一个不算多。” 李恪骑着白蹄乌立在了起点线上,李庸举起了短火枪,嘭~一声枪响之后,四蹄白色通体乌黑的白蹄乌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骑绝尘,将其他人远远的抛在了后面,李恪后面的人现在想的不是要不要赢的问题,而是不要被李恪落下太多,他们奋力追赶,然而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距离越拉越远,周围的百姓们顿时又沸腾了起来,上一轮的比赛那位吐蕃公主表现的实在太惊艳了。然而这一轮比赛,吴王李恪表现的比吐蕃公主还要惊艳,因为上一轮比赛中,还有一个李崇义脱颖而出能望其项背,而这一次,吴王李恪是完完全全的碾压,万众瞩目,一骑绝尘,风头甚至将刚刚的吐蕃公主都盖下去了,刚刚围观的百姓虽然大度的鼓掌喝彩,然而心里还是有一点不爽的,而现在看到李恪遥遥领先那么多,那一丝不爽也全都发泄了出来。 “吴王!” “吴王!” “好样的!” “吴王太快了!” 听着满场的喝彩声,虽然李承乾努力的扯动着嘴角保持着微笑,但是脸上却毫无喜意,甚至阴沉的可怕,魏王李泰脸上挂着笑容,笑的小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然而他的心里却不是那么平静,虽然他知道李恪圣眷恩隆,在赛马中大出风头对他来说是好事,但是心里仍然禁不住感到不是滋味,如果现在大出风头的是他李泰,那该多好啊!他多想在百官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啊!可是,他看到了一眼自己膨胀的身躯,只能在心里无奈的叹息,李泰瞥了一眼旁边的李承乾,看到李承乾脸上的勉强的笑和阴沉的脸色,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李泰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突然大力的鼓掌高声的喝彩道。 “好,三哥好样的!” 这突然爆发出的喝彩声把李承乾吓了一跳,这死胖子神经病啊!这鼓掌喝彩声不但把李承乾吓了一跳,也将皇帝和长孙无忌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李泰笑眯眯说道。 “父皇,儿臣见到三哥一骑绝尘,大展皇家子弟的风采,心里一时激动忍不住喝彩,惊扰了父皇,儿臣真恨不得和三哥一样驰骋赛场。” 李二听了顿时龙颜大悦,笑道。 “好,青雀能有这份心,某十分欣慰,恪儿骑术精良,青雀文采斐然,都是某的麒麟儿。” 李承乾此刻掐死李泰的心都有了,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脸色绝对不好看,刚刚父皇肯定看到了他的脸色,他感受到了父皇的从他的脸上扫过。父皇心里会怎么想?他不知道,他甚至不敢想,所以他更加恨李泰,这死胖子阴险毒辣,绝对是故意的,讨好卖乖之余还顺带着打击他,简直是一石二鸟之计,李泰笑眯眯的转头看着李承乾笑眯眯说道。 “大哥,你觉得呢?” 李承乾气的一口气没上来,真恨不得把李泰的嘴给堵起来,但是根本不可能,李承乾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 “吴王骑射还算不错,当然还是父皇的白蹄乌宝马是天下第一宝马,无往不利。” 那边李恪一骑绝尘已经冲过了终点线,百姓们欢呼声震耳,李庸转头笑眯眯的看着真珠公主问道。 “怎么样?感觉如何?” 真珠公主点头说道。 “白蹄乌真不愧是皇帝钟爱的宝马,我感觉速度不比我的小花差。” 李庸笑着问道。 “人呢?” 真珠公主听了微微一愣。 “人?什么人?” 李庸笑道。 “吴王啊,你只夸了马,你觉得吴王的骑术如何?” 真珠公主点头回答道。 “也还不错啊!” 李庸笑道。 “其实,吴王最出色的并非是骑术,他文武双全,但是尤善文。” 真珠公主有些疑惑问道。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李庸摊手反问道。 “有吗?哪里怪怪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很热情的人。” 是吗?真珠公主仍然觉得有点不对,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比赛仍然在继续,张志龙、李景恒等人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无论骑术还是马,他们都比普通的勋贵子弟要强的多。不止程处默等人在赛马中脱颖而出,李佑、李元景、李元昌等人也在赛马中脱颖而出,夺得了头名,而李庸也少不了一阵吹嘘,吹的他自己都有些脸红,真珠公主听了之后心里更加怀疑了,今天的李庸绝对很怪,不过,她却暂时将怀疑埋在了心底,因为初赛已经接近尾声了,马上就要迎来决赛了,只要在决赛中赢了,那她就能够和李庸赛马了,目前来看,唯一对她有点威胁的就是吴王李恪了,他的坐骑白蹄乌确实是天下顶尖的宝马,真珠公主转头看着李庸兴致勃勃问道。 “接下来就是决赛了吧?” 十二轮比赛过去了,该上场的都已经上场过了,李庸点头说道。 “嗯,休息半个时辰,就举行最终的决赛吧!” 真珠公主挑眉问道。 “你准备好了吗?” 李庸笑道。 “你还是先赢了李恪再说吧!” 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到李恪,李恪竟然大步流星的走来了,让李庸有些诧异,李恪为何没有骑马? “李庸,白蹄乌拉屎了。” 李恪脸色苍白的低声说道,李庸听了都懵了,白蹄乌拉屎这多稀罕的事儿啊?你专程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你是自己没见过马拉屎,还是觉得我没见过马拉屎?李庸无奈说道。 “吴王,这马拉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不用大惊小怪。” 李恪面色惶然,低声说道。 “不是,是拉稀!白蹄乌拉稀了。” 李庸听了不由怔住了,白蹄乌拉稀?正值比赛的时候,你这马竟然拉稀了?就算不懂马的李庸也知道马拉稀是怎么回事,他不由脸色微微一变。 “你怎么照料的白蹄乌?你给它吃什么了?” 李恪急的都快哭了,语无伦次说道。 “这可是父皇最钟爱的御马,我只差没当祖宗供起来,给它吃的当然是最上等的草料,怎么可能拉稀?” 李庸问道。 “那怎么会突然拉稀呢?” 李恪咬牙低声说道。 “马夫说,白蹄乌很可能是吃了巴豆。” 巴豆?马吃了巴豆确实会拉稀,李庸无奈说道。 “你不会是给它误食了巴豆吧?” 李恪低声说道。 “我王府上怎么可能有巴豆?谁闲着没事家里会屯着巴豆?” 简直有一股浓浓的阴谋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李泰还是李承乾?还是其他的眼红的亲王?李庸不禁在心里感慨,皇家就是乱啊,全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感受到李恪的眼神正紧紧的盯着他,李庸十分无语说道。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不会是觉得是我给你的马喂了巴豆吧?” 李恪连忙摇头说道。 “当然不是,你给我的马喂巴豆干什么?我现在该怎么办?华亭侯,你可要帮帮我啊!” 李恪现在很慌,那可是父皇最钟爱的宝马啊,而且并没有赐给他,只是借给他参加赛马,现在却开始拉稀,这让他怎么和父皇交代?而且父皇是希望他能骑着白蹄乌在赛马大赛上大放异彩?现在白蹄乌拉稀状态不在,还能表现的好吗?原本这对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李恪心里极为愤懑,此刻的他很无助,因为他连个商讨的人都没有,最终只能来向李庸求助,感受着李恪那眼巴巴的目光,李庸很无语,我哪儿知道怎么办?出了这种事你去找你爹去啊,你来找我干什么? 李庸无语说道。 “怎么帮?我也没法儿让白蹄乌止泻啊!” 李恪惊慌问道。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李庸沉吟说道。 “要不,你直接去禀报圣人?白蹄乌虽然珍贵,但是没有亲王尊贵,圣人了不起骂你几句,再说了,白蹄乌只是拉稀,又不是死了,没什么大碍。” 李恪听了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幻,确实,如果如实禀报父皇,父皇确实不会因为一匹马把他怎么样,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子,还能没一匹马金贵?但是他心里却又十分的不甘,这次父皇对他如此器重,他正应该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啊!如果,这次让父皇失望了,那会不会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李恪近乎咬牙切齿,其实他心里有数,他是被人陷害了,而陷害他的人,他也很容易就猜到,要么是魏王,要么是太子,极大的可能是太子,太子见不得父皇器重他李恪! 李恪低声问道。 “华亭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还能有什么办法?皇帝就在高台上看着,你还能换匹马比赛不成?李庸问道。 “白蹄乌拉稀很厉害吗?” 李恪摇头说道。 “倒也不算厉害。” 李庸沉吟说道。 “要不你就骑白蹄乌参加比赛试试?如果对白蹄乌的影响不大的话,也许能应付过去。” 李恪咬牙点头说道。 “也就只能这样了,还请华亭侯保密。” 李庸点了点头,嘱咐道。 “不过你还是悠着点,稳妥最重要,千万别摔了马。” 李恪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那可是父皇最钟爱的马,如是真的摔了,就算他没事,马也要废了,李恪脚步沉重的离开了,李庸也忍不住抚额,虽然真珠公主、程处默等人一直嚷嚷着找他赛马,但是他其实并没有打算参加赛马,因为如果他要参加赛马,不可能故意输掉,但要是大出风头,那岂不是抢了一众亲王们的风头?这就打乱了李二的计划了,所以他的希望就寄托在李恪身上,寄托在白蹄乌身上,结果白蹄乌竟然拉稀了,到底是李泰还是李承乾?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能成什么大事? “你怎么了?捂着脸干什么?” 真珠公主好奇的问道,李庸干咳说道。 “公主啊,你是不是特别想乘坐热气球?” 真珠公主点头回答道。 “对啊,我特别想试试在天上飞的感觉。” 李庸一脸诚恳说道。 “想飞天很简单啊,我带你飞就是,用不着非得赛马。” 真珠公主听了噗嗤一声笑了。 “你怕了?” 李庸笑道。 “开什么玩笑?我会怕?” 真珠公主揶揄道。 “你不是怕了那你是为什么啊?” 第三百四十二章 栽了 原因当然不能告诉她,李庸笑咪咪说道。 “我当然是为了你好啊!万一你输了,你就没有机会乘坐热气球了,你说对不对?” 不得不说,李庸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李庸真的有那么好吗?真珠公主表示严重怀疑,李庸肯定有别的企图,李庸肯定是怕输给了她一个姑娘家没面子,所以才不想比赛了,直接拿出热气球来诱惑她,但是,她真珠公主是那么容易被诱惑的人吗?明明既可以在赛马上战胜李庸,又能乘坐热气球,为什么只乘坐热气球呢?真珠公主笑盈盈说道。 “热气球我当然要坐,只要我在赛马上赢了你就可以了呀!” 李庸很无语,你就这么笃定能赢我啊?小姑娘,其实我真的很想让着你的。 “决赛,开始。” 随着李庸的一声大喝,各轮比赛的头名们一起来到了起点线上,整个赛马场变得空前火爆了起来,这是最后一场决赛,到底谁能夺得整场赛马的头名?结果即将揭晓,万众瞩目,李庸举起了手里的火枪,嘭~的一声枪响,二十余骑同时蹿了出去,整个赛马场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决赛的结果,这也是最激烈的一次比赛,因为二十余骑几乎都挤在了一起,难分胜负,为什么是几乎呢?因为有两骑没有挤在一起,一骑在前领先了一个马头,一个在后,落后了一个马头,然后就是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声,领先的竟然是吐蕃公主,更让人震惊的是,之前被看好的吴王李恪竟然落在了最后面,这结果真是太出人预料了,虽然之前吐蕃公主在一轮赛马中夺得了头名,但是没有人觉得她能在最终的决赛中夺得头名,因为她是一个公主,是一个姑娘家,能在一轮的赛马中夺得了头名就已经十分了不起了,万万没想到,这个吐蕃公主竟然在最终的决赛中领先了,这时候大家才突然反应了过来,这可是吐蕃的公主啊!在长安举行的赛马比赛,最终却让一个吐蕃的公主在决赛上夺得了头名,这像话吗?这不是大不大度的问题,这也太没面子了吧? “加把劲儿啊!” “快点啊!” “追上去啊!” 最后的决赛了,每一个人都十分努力,都全力以赴,然而却没有人能追上真珠公主。看到这一幕,李庸也不禁叹了口气,赛马是他的提议,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搞砸了,谁能想到最终大出风头,夺得头名的竟然是真珠公主?无论是他还是李二,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一刻,高台上也安静了下来,长孙无忌等人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结果每一个大唐人恐怕都不希望看到吧?因为这太没面子,更重要的是,最没面子的是皇帝啊!参加比赛的不止有很多勋贵子弟,还有皇家亲王,还有皇帝的儿子,甚至还有皇帝最钟爱的白蹄乌宝马,但是不应该啊!白蹄乌大名鼎鼎不只是因为它被皇帝钟爱,也是因为它确实是世间难寻的宝马,为何李恪骑着白蹄乌却落在了最后面?李泰喃喃说道。 “不应该啊,三哥骑着白蹄乌怎么可能落在最后面呢!” 虽然李恪骑着白蹄乌大出风头让他有些吃味,但是现在看到李恪落在了最后面,他却又感到心中一沉,李恪骑着白蹄乌,绝不可能落在最后面,李恪更不可能有意相让,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李承乾嘴角微微一动,冷嘲热讽的说道。 “老三怎么落在了最后面?怎么回事?他骑的可是父皇的白蹄乌啊!” 真珠公主以无可匹敌的气势狂奔过了终点线,整个赛马场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吐蕃公主竟然夺得了赛马决赛的头名?所有前来观看比赛的官员百姓们都感到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如今大唐国力鼎盛,威慑诸国,结果竟然在家门口被吐蕃的公主夺得了赛马比赛的头名,这像话吗?当年吐蕃犯边,将士将吐蕃大军打的屁滚尿流,现在反而被一个吐蕃公主在家门口赢了,这也太丢脸了吧?短暂的安静之后,官员百姓们还是鼓掌喝彩起来,正所谓输人不输阵,输了确实挺丢脸的,但是输了却一点风度都没有,那更丢脸,李庸看到这结果也是很头疼,这小妞竟然真的夺得了决赛的头名,让他有些骑虎难下啊!李崇义等人很郁闷,看李庸的眼神有些惭愧,之前各种夸海口,但是却输了,很没面子的输了,这就很尴尬很惭愧了,然而,脸色最难看的是李恪,他的脸色苍白有点血色都没有,此刻他的心里十分绝望,他骑着白蹄乌落在了最后面,这已经不是给父皇丢脸那么简单了,简直是打父皇的脸啊!这根本不可能糊弄过去了,如何面对父皇的诘问?真珠公主像一只百灵鸟一般骑着马翩跹而来,咯咯笑道。 “我赢了!这下你该跟我赛马了吧?” 赛马场不远处,王青云端坐在马上摇头笑道。 “虎头蛇尾啊!这次赛马动静这么大,就连圣人都亲自来了,那些在每一轮中夺得了头名的人都蒙圣人召见了,他们很可能会得到圣人的赏识,因此而踏入仕途,他们肯定会对李庸心怀感恩,可惜啊,却毁在了最后的决赛上,让一个吐蕃的公主夺得了最终的头名,这真是出人意料啊,简直是命运弄人啊!李庸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王玖儿坐在马车里,根本看不到赛马,只能听护卫们的禀报,她摇头说道。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李庸竟然没有参加赛马?” 王青云哂笑道。 “他的骑术根本就不行,不参加赛马很正常。” 王玖儿摇头说道。 “那他为何费劲的组织赛马呢?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不知道李庸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青云笑道。 “无论他是怎么想的,今天啊,他是栽了,栽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里喽!” 原本热闹的气氛有些低迷,参加决赛的一众人和李庸一起走向了高台,众人脸上的喜气都有点欠缺,毕竟被一个姑娘家夺得了头名,谁心里都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皇帝的注视下,李崇义等人看向李庸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担忧,原本李庸组织这次赛马是盛事,现在却全被真珠公主给搅合了,现在皇帝肯定觉得面上无光,原本好好的盛事却让皇帝不满,原来的打算确实都落空了,但是李庸心里很坦然,赛马本来就是皇帝要他组织的,结果是你皇家子弟不争气,那能怪得了谁? “参见圣人!” 李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依然是一副笑脸点头说道。 “不错,不错,今天的赛马很精彩,你们表现的也都不错,更让某感到惊艳还是真珠公主,身为娇贵的公主,竟然能夺得头名,某也大感意外。” 李庸笑道。 “公主体态轻盈,坐骑更是世间难寻的宝马,能脱颖而出也属正常。” 长孙无忌笑道。 “李庸说的有道理啊,战场上要的并非是速度,让程知节等老将们上马也不见得能跑的过公主,但是要上战场杀敌,还得势大力沉,可不是靠速度。” 李二笑着点头说道。 “那倒是。” 真珠公主听了也没反驳,因为这话确实在理,她瞥了一眼李庸笑道。 “皇帝陛下,能不能请华亭侯和我比试一次?我还和他打了个赌呢!” 李二听了不由想到了一点,对啊,李庸一直都没参加赛马啊,这小子刚才还吹自己的坐骑是天下第一宝马,按道理讲,这小子虽然有时候跳脱了些,但终究还是靠谱的,而且李庸的坐骑确实是一匹宝马,也许能赢了真珠公主也说不定,他到现在都不明白李恪为何会输,而且还是最后一名,李二笑着问道。 “李庸,你可愿意和真珠公主比试一次?” 李庸也拿不定主意,皇帝是想他愿意呢还是不愿意呢?于是李庸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来到了皇帝的身侧,压低了声音问道。 “圣人是想我愿意呢还是不愿意呢?圣人是想让我赢呢还是不赢呢?” 李二干咳了一声低声问道。 “你有把握赢吗?” 李庸低声说道。 “我说有十二分的把握能赢,是不是有点不太谦虚?” 这话跟谦虚沾边吗?李二听了也不禁微微一愣,已经看到真珠公主夺得了头名,李庸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自信?有自信是好事,李二低声说道。 “废话,当然要赢,某不要面子的吗?” 和皇帝商量明白了,李庸这才退了回来,所有人十分的好奇,李庸和皇帝悄悄的说什么呢?李庸干咳了一声,朗声说道。 “好,既然真珠公主非要和我比试,那就比试一场吧!至于什么时候比试,就由公主决定吧,我奉陪到底。” 真珠公主听了顿时柳叶眉都笑弯了,她最怕李庸找借口不和她比试,现在在皇帝面前痛快的答应了,李庸就不可能再反悔了,真珠公主脆声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李庸笑道。 “公主不需要歇息一下马力吗?不然我怕胜之不武。” 还想找借口?真珠公主笑道。 “不用,这点路程对于我的小花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李二满意点头说道。 “好,以某的枪声为号,枪响即比赛开始。” 李庸朝李二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向台下走去,真珠公主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李庸和真珠公主齐齐跳上马,然后并肩来到了起点线上,原本围观的人都觉得有些意兴阑珊,甚至已经有人准备回城了,这时候突然有人惊呼出声,人们这才发现,李庸竟然和吐蕃公主一起骑马来到了起点线上,大多数人这才恍然想起来,对啊,华亭侯李庸一直都没有参加赛马啊!这可是华亭侯组织的赛马,而他怎么可能不参与赛马?什么?你说华亭侯之前就没参加过赛马?你说没听说过华亭侯擅长骑射?那都不是事儿,毕竟,那可是华亭侯啊,素来就是能创造奇迹的人啊!况且,华亭侯都已经看过吐蕃公主赛马,这时候又跟吐蕃公主站在了起点线上,那华亭侯肯定是有信心啊! “侯爷,必胜!” “侯爷,必胜!” “侯爷,一定要给咱们长安争脸啊!” 原本意兴阑珊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变得异常火爆,听到周围激动期盼的喊声,真珠公主转头脆声问道。 “我要不要稍微让你一下啊?要不然,你好像会很没面子呢!” 李庸转头微微笑说道。 “加把劲儿,别落下太远。”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微微撇嘴,哼,不识好人心,那就让你输的难看,那边吐蕃的勇士们听到长安的官民百姓给李庸鼓劲呐喊,他们觉得也不能弱了声势,也大叫起来。 “公主,必胜!” “公主,必胜!” 勇士们大声的鼓噪起来,他们并不觉得李庸会赢,因为真珠公主自从有了小花之后,赛马就从没输过,别看这些勇士们看到公主在决赛中赢了之后就高兴的不行,但也没耻笑输了的人,毕竟,他们在高原上也没人能赢得了真珠公主,倒不是他们的骑术不如真珠公主,一方面是马不如真珠公主,另一方面确实体重也差太多,小花驮着真珠公主简直视若无物,那能一样吗?禄东赞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其实他心里反倒是希望真珠公主输掉赛马,因为真珠公主身份尊贵,备受宠爱,一向孤傲,若是输给了李庸,那才有意思不是?真珠公主轻轻的拍着小花的马头脆声说道。 “小花,小花,一会儿使劲跑,咱们可不让着他哈。” 李庸听了只是笑,这一天他安抚了小红不知道多少次,每次李庸骑着小红看着赛马,小红都很兴奋,恨不得立即就窜出去,小红可是马中的王者,又岂容其他的马在面前嚣张?现在,李庸终于骑着小红站在了起点线上,他能感受到小红那蓬勃的战意。 第三百四十三章 阴谋的味道 李二接过侍卫递上的短火枪来到了高台边,大喝道。 “预备~” 嘭~一声响亮的枪响之后,伴随着两声马鸣,两匹马同时窜了出去,李庸能感受到小红的兴奋,比之前任何一次跑马都兴奋,或许是因为有了竞争的关系,赛马开始了,整个赛马场都彻底变得的喧闹了起来,震天的喊声几乎能震散了碧空上的白云,两匹马同时窜了出去,但是很快枣红的小红就像是一道火焰一般飞快的超越了白马,李庸一骑绝尘,这也彻底点燃了人们的热情,风驰电掣,这一刻李庸竟然也沉醉在了紧张刺激热血澎湃之中,等会儿?真珠公主呢?真珠公主在哪儿?不知道啊!真珠公主不会是已经放弃了吧?还要再跑吗?不管了,这会儿就算想让小红停下来都根本停不下来,一直到冲过了终点线,小红仍然有些意犹未尽,感觉就像是热了热身一样啊,李庸不禁感慨,小红不愧是宝马中的宝马啊!李庸回头,正好看到真珠公主骑着小花冲过了终点线,整个赛马场上都是震天的叫好声。 “好样的!” “侯爷太棒啦!” “太厉害了!” “果然还是得侯爷出马啊!” 听着周围的叫好声,李庸心里并没有多少得意,毕竟小红这可是千里驹啊,赢了是应该的啊,高台上,杜如晦笑着夸赞道。 “李庸这马可真快啊,竟然比真珠公主这马快那么多。” 李二这会儿面子也有了,两眼放光的夸赞道。 “好马,好马,这真是匹世间难寻的宝马,这小子从哪儿搞来的?” 看到李庸赢了,无论李承乾还是李泰全都心平气和,笑的十分灿烂,一来这确实为大唐夺回了脸面,二来李庸出彩的时候多了去了,这算啥?禄东赞脸上洋溢着笑容,正如他期盼的那样,真珠公主在赛马中输给了李庸,王玖儿已经下了马车,看到李庸赢了,脸上也多了几丝笑容,疑惑问道。 “李庸哪儿来的这匹宝马?” “据说,他是出门捡的。” 王青云无语回答道,果然,这逼最后还是让李庸装了,捡的?捡了一匹绝世好马?这可还行?谁能出门就捡一匹绝世好马?王玖儿轻声道说。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李庸身上有大气运,就像是应运而生一样?” 王青云听了不由愣住了。 “啊?应运而生?现在大唐国力日盛,国泰民安……” 王玖儿无语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种改变时代,为历史铭记,光耀万古的那种圣人一样。” 整个赛场上都在欢腾,唯一一个不高兴的就是真珠公主了,之前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因为她从没有输过,但是她的确输的心服口服,因为她并没有相让李庸,但是她却竭尽全力都没有追上李庸,输了,原本也没什么,毕竟李庸在长安的名声太盛了,这一阵子她对李庸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了,别的不说,对于李庸的能力她是十分佩服的,所以输给李庸也不丢人,但是,一想到输给李庸就意味着不能坐热气球,她就特别的失落,自从来到长安之后,她最大的期望就是坐热气球飞天,原本她距离飞天只有一步之遥,因为李庸那会儿都已经说了,不比赛直接带她飞天,然而她却拒绝了,现在真的好后悔啊!真的好想好想飞天啊!真珠公主驱马来到了李庸身边,将怀里的宝石摘了下来递给李庸。 “愿赌服输,给你。” 蓝色的宝石十分纯净,在阳光熠熠生辉,比湛蓝的天空还要深邃,李庸笑着问道。 “这是你最喜爱的宝石?” 真珠公主点头回答道。 “嗯,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价值连城。” 李庸伸出手来,并没有接过宝石,而是将真珠公主的手推了回去。 “君子不夺人所爱,赛马只是个游戏而已。” 看着李庸那明媚的笑脸,真珠公主不由怔住了,她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没收下这枚宝石,她以为李庸一定会兴高采烈的收下,然后炫耀嘲讽一下她,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李庸已经策马擦肩而过。 “想坐热气球,随时都可以来李家庄找我。” 听到耳边传来的话,真珠公主一脸惊愕的转头,却发现李庸已经策马远去,向高台上行去,不但没有收下宝石,还告诉她随时都能去李家庄坐热气球?这还是李庸吗?真珠公主突然觉得自己一直缠着李庸赛马挺没意思的,颇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哼,怎么突然觉得这家伙像个好人?错觉,一定是错觉。 “哼,臭李庸。” 真珠公主嘟囔说道,李崇义刚好经过真珠公主的身边,原本他见到李庸赢了心里大松了口气,现在突然听到真珠公主的嘟囔声,他心里不由大为窝火。 “真珠公主,你赢了最终的决赛,李庸还真诚的为你道贺,你不依不饶要和他赛马,如今他赢了,你却在暗地里咒骂,未免有些过分了。” 毕竟李庸是他的妹夫,李崇义很不满的说道,真珠公主听了不由脸色一变,那能叫咒骂吗?但是还没等她反驳,李崇义就已经接着说道。 “李庸组织这次赛马,声势浩大,就连圣人都亲自驾临,这是长安的一件盛世,却被你彻底搅合了,只怕李庸会被圣人训斥,而你出尽了风头,却还暗自咒骂。” 原本想反驳的真珠公主在听完之后彻底怔住了,这次参加赛马的是谁?不止有朝中的勋贵子弟,还有皇室子弟,换句话说,李庸组织这次赛马是不是就是为了让皇室子弟们大出风头?皇帝能御驾亲临是不是也正是这个原因?而如今,皇室子弟的风头都被她抢走了,皇帝肯定觉得面上无光,不训斥李庸才怪呢!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不以为然,凭本事赢的怪我咯?但是,李庸自始至终却只字未提,而且赢了她之后连宝石都没收,还邀请她去坐热气球。真珠公主突然觉得很过意不去,一时间怔在了那里,脸色几经变幻,她终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李庸倒是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事,他走上了高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从某种意义上说,李庸就是今天的英雄,李庸今天拯救了长安的脸面,不止赢了,而且是碾压式的胜利,不过众人也都没好意思大声喝彩,一来不过是小辈们的赛马而已,二来终究是赢了个小姑娘,李二满意的点头问道。 “不错,你那匹马真不错,哪里来的?” 什么叫马真不错?会说话吗?李庸没好气回答道。 “出门捡的。” 出门捡的?李二没好气说道。 “好好说话。” “真是出门捡的。” 李庸一脸诚恳的说道,那会儿他听说李庸给那匹马起名叫小红这个破名字,还大言不惭的说是天下第一宝马,把他笑的不行,但是现在,他觉得这马还真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驹,甚至当的起天下第一宝马,虽然没有和白蹄乌比过,但是李二心里有数,白蹄乌还真比不过小红,这可是天下第一宝马啊,作为精通的骑射的名将,能不心动吗?要不是在人前顾忌着皇帝的颜面,他真的很想借口说是他丢的马,李二那略带一丝渴望的眼神,李庸自然能感受的到,但是他的心里波澜不惊,想要?好说,你就继续想着吧! “你小子这运气真是,太好了,不错,今天给某长脸了。” 李二笑着说道,但是有一个人却大大的丢脸了,那就是李恪,李恪听到父皇夸奖李庸,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觉得父皇这是话中有话啊,其实李恪心里已经明白今天不可能糊弄的过去,原本他正准备认罪的,但是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庸和真珠公主的赛马上,李恪上前一步一脸惭愧说道。 “父皇,儿臣有罪,儿臣给父皇丢脸了。” 李二微微皱眉问道。 “某正想问呢,怎么回事?白蹄乌再怎么也不可能落在最后面。” 李恪惭愧回答道。 “白蹄乌拉稀了。” 拉稀了?怪不得白蹄乌落在了最后面,人拉稀都能腿软,更何况白蹄乌还要参加赛马?总算是弄明白了原因,李二疑惑问道。 “白蹄乌怎么会拉稀?” “看着像是吃了巴豆,但是儿臣并不知道此事,儿臣府里根本就没有巴豆,更不会喂给白蹄乌巴豆,但,终究是儿臣没能照顾好白蹄乌,儿臣有罪,儿臣在赛马中落得最后,丢了皇族的脸,儿臣更有罪,请父皇降罪。” 李恪躬身低沉回答道,李泰在后面听的十分认真,原来白蹄乌是误食了巴豆所以才在赛马中落在了最后,问题是,巴豆是哪来的?谁府上没事会存着巴豆?所以,白蹄乌绝不会是误食巴豆,而是有人诚心喂给了白蹄乌巴豆,李恪疯了才会喂给白蹄乌吃巴豆,浓浓的阴谋的气息,谁有这个动机?李泰不由侧头瞥了李承乾一眼,并非有从李承乾的脸上看到什么异样,没有异样恰恰是最大的异样,李泰瞬间认准了,肯定是李承乾这孙子搞的,李泰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上前一步说道。 “奇怪,真是奇怪,既然三哥的府里根本就没有巴豆,那白蹄乌怎么会误食巴豆?不会是有人故意想谋害白蹄乌吧?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白蹄乌可是父皇最钟爱的御马,陪着父皇征战过,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人简直是罪大恶极,儿臣恳请父皇查下去,将这胆大包天之人揪出来绳之以法。” 李恪听了不由瞥了一眼李泰,这家伙竟然主动要求彻查,可见陷害他的人不是李恪,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是太子李承乾,为何李泰这么主动的要求彻查?一定也觉得是太子出的阴招,李恪心里很愤懑,躬身说道。 “儿臣也请求父皇彻查,若是儿臣的错,儿臣愿意认罪。” 李二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 “确实该查一查,某也很好奇,白蹄乌为何会误食巴豆,白蹄乌跟了某这么多年了,某真拿它当亲人一般,某心里很难过啊!” 李庸静静的站在一边,很想此刻隐身了,然后静静的看着皇家的这一地鸡毛的破事儿,然而,李庸根本不可能隐身,当感受到李二的目光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庸,今天是你组织的赛马大会,就由你来查一查吧!” 李二吩咐道,李庸听了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你们皇家这点狗屁倒灶的事儿,让我掺和什么?李庸一脸为难的说道。 “圣人,臣还有要事在身,圣人能不能另选贤能调查?” 李二微微挑眉问道。 “你有要事在身?有何要事?” “圣人,臣家里正炖着鸡汤呢!” 李庸很不要脸的正色回答道,炖着鸡汤就是李庸说的正事?这是李庸在一本正经的胡扯,但是也表明了李庸心里是真的不想掺和这事,李庸为何不想掺和?李二笑道。 “那就让鸡汤先炖着,这鸡汤越炖才越美味,反正查起来也不费劲,不会耽误你回去喝鸡汤的。” 李庸有些无奈的拱手。 “是,臣遵旨,一定不会辜负圣人的期望。” “起驾,回宫。” 众人一起恭送皇帝的御驾回宫,然后赛马场的官员百姓们也渐渐散去,但是,李承乾、李泰、李恪却都留了下来,全都目光炯炯的看着李庸,李恪拱手委屈的说道。 “华亭侯,还请一定还我一个清白。” 李泰也热心说道。 “是啊,李庸,谋害父皇的钟爱的白蹄乌,这简直罪大恶极,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决不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李承乾笑道。 “这还用你们说,李庸当然会查个水落石出,毕竟,李庸可是长乐的驸马!可是我们的亲妹夫。” 真是各怀鬼胎啊,李庸笑道。 “走吧,那就去查一查!先去看看白蹄乌怎么样了。” 李庸当先走下了高台,李承乾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谁都不放松,全都是一副关切的样子。 第三百四十四章 无限遐想 人们已经渐渐散去,但是真珠公主并没有离开,仍然怔立在高台下,看到李庸走来,她不由仔细的打量着李庸的神色,发现李庸的神色不好看,脸上已经没有那会儿的笑意,果然是被皇帝训斥了,真珠公主不由在心里埋怨,都说大唐皇帝雄才大略,怎么气量这么小? “华亭侯。” 真珠公主一声叫道,李庸回头看到真珠公主,还以为她是要去坐热气球,不由笑道。 “想坐热气球改天吧,我现在还有别的事。” “你要去干什么?” 真珠公主关切的问道。 “白蹄乌拉稀了,我得去看看。” 李庸解释说道,神色颇有些无奈,白蹄乌拉稀了跟李庸有什么关系?照顾拉稀的白蹄乌那应该是下人的事,怎么能让李庸一个县侯去?就算白蹄乌是皇帝最钟爱的马,难道有李庸尊贵吗?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折辱人吗?这一定是大唐皇帝在借机惩罚李庸,真珠公主听了心里很不忿,而这一切好像就是因为她的搅合,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太对不起李庸了,李庸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什么抱怨的话,而且还大度的没有收下她的宝石,甚至主动说要带她乘坐热气球,看到李庸远去的背影,真珠公主不由幽幽叹了口气,这种对不起人的感觉真的让人很难受啊! “公主不必难过,这次败给了华亭侯没关系,下次再比过就是。” 禄东赞来到了真珠公主的身边宽慰她。 “是啊,是啊,公主,下次再比过就是。” 其他的吐蕃勇士也纷纷宽慰,真珠公主却摇头说道。 “他的小红真的很厉害,再比也不见得能比的过他。” 禄东赞笑道。 “切磋一下嘛,难得有人能和公主旗鼓相当,至于输了之后不能乘坐热气球也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再找机会的。”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点头,那倒也是,而且以后总要找机会把这个人情还掉才行,禄东赞宽慰的说道。 真珠公主摇头说道。 “不用,李庸刚刚说了,我什么时候想坐热气球随时都可以去找他。” 禄东赞听了不由挑眉,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是好事啊!禄东赞笑眯眯说道。 “整个长安乘坐过热气球的人屈指可数,大唐很多位高权重的人都没坐过呢,没想到华亭侯竟然主动请公主坐,可见华亭侯是另眼相看啊!不过而已正常,华亭侯是大唐第一俊彦,而公主是我们吐蕃第一美人,当然是惺惺相惜。”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再次怔住了,这么一说,李庸对她好像还真挺特别的,吴王府的马夫护卫正围着白蹄乌一个个如丧考妣,见到吴王走来,战战兢兢说道。 “殿下,白蹄乌又拉稀了,越来越严重了。” 李恪听了脸色仍然十分阴沉,李泰倒是面色如常,他希望这事闹的越大越好,最好白蹄乌被毒死了才好呢,白蹄乌被毒死了,那这事就彻底闹大了,父皇必然震怒,等查出幕后之人,就等着承受父皇的怒火吧。 “问题很严重啊!简直是丧心病狂,必须要严查,必须要彻查,一查到底,无论查到谁身上,都不能姑息。” 李泰义正言辞说道,这话倒是说到了李恪的心里去了,他心里十分愤懑,恨不得将那人掐死算了,李承乾也淡淡地道。 “查当然要严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但是白蹄乌到底是误食还是有人故意暗害,还未可知呢!” 说罢李承乾转头问道。 “李庸,你打算怎么查?” 李庸无奈说道。 “你们都跟着我干什么?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啊!” 李泰笑道。 “我留下来辅助你查案啊,父皇震怒,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要为父皇分忧,不过,大哥身为太子,诸事繁忙,为何也要留下来呢?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李承乾哼道。 “本宫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本宫留下来当然也是想为父皇分忧,青雀你不会觉得这天下就你一个人孝顺吧?” 听着这两人的唇枪舌剑,真是让人头疼,李庸无奈说道。 “吴王,麻烦把你能接触到白蹄乌的护卫和马夫全都集中到这里来,我要挨个问一问。” 李恪连忙吩咐道。 “去,把人都给本王找来。” 过了没一会儿,已经有二十多人站成了一排。 “都到齐了吗?” 李庸问道,李恪环顾左右疑惑说道。 “咦?梁华贞呢?” 不止李恪疑惑,站成一排的护卫和马夫也都微微一愣。 “对啊,梁华贞呢?” “好像好一会儿没看到他了。” 李泰一听顿时两眼放光。 “一定和这人有关,快,让刑部发海捕文书,这小子一定是畏罪潜逃了,只要抓住他,就能找到指使他的人。” “不,不对,说不定他是被人藏匿起来了,而且一定是藏在了刑部不敢搜查的地方,李庸,向父皇请旨全长安搜查,无论是长安高官显贵的府邸,还是诸王府都不能落下,甚至东宫也要搜查,我李泰做个表率,就先从我的魏王府查起。” 李泰胸膛拍的梆梆作响,随即转身笑眯眯对着李承乾说道。 “大哥,搜查东宫也是为了大哥的清白,我绝不是有意针对大哥。”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扬。 “那本宫也做个表率,就先从东宫查起,本宫也好自辩清白,省的有人怀疑本宫。” 李泰听了不禁目光一凝,难道那人没有藏匿在东宫里?李庸摆手说道。 “先在这附近找一找再说,说不定就是如厕去了呢!” 李恪立马吩咐道。 “你们快去这附近找一找,谁若能找到梁华贞,本王重重有赏。” 吴王府的护卫们立即分散开来去寻找,他们现在已经不奢望什么奖赏,能不被牵连惩罚就算不错了,几人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个梁华贞一定有重大嫌疑,因为李恪对白蹄乌十分重视,能够接近白蹄乌作案的最大的可能是吴王府的马夫和护卫,而梁华贞这个护卫却恰巧不见了,这不得不无限遐想,四个人站在那里等着,李泰和李恪的目光时不时瞥向李承乾,李承乾则面色如常,不过如果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他的脸上有一丝不自然,只是过了一会儿,就有几个护卫急匆匆跑了过来。 “殿下,殿下,梁华贞死在了马厩里。” 李恪听了吃惊问道。 “什么?死在了马厩里?” 李庸听了不由眉头微挑,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喂白蹄乌巴豆一事和这个梁华贞有关,李泰听了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李承乾的脸上,冷笑道。 “还真够狠的,直接把人给弄死了,杀人灭口啊就差毁尸灭迹了!不过,人还是死在了马厩里,线索可断不了。” 李恪吃惊过后,咬牙说道。 “梁华贞,好你个梁华贞,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刚才还只是怀疑,事到如今他已经确定了,就是梁华贞喂白蹄乌吃了巴豆,此刻他简直恨意滔天,他觉得梁华贞死的太可惜了,死的太轻易了,若是梁华贞没死,他要将梁华贞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但是李庸却觉得这个梁华贞死的好,死的妙,李庸语气轻松说道。 “走吧,去看看。” 这辆马厩是李恪特地为白蹄乌准备的,里面不禁盛有清水的木桶,还有上等的草料,梁华贞就躺在马厩的草料里,已经凉透了,嘴角和鼻孔都流出了一大片暗黑的血迹,李庸摸着下巴说道。 “显然,这是服毒自杀啊!” 李泰沉吟说道。 “李庸,我觉得这是有人在杀人灭口,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必须要彻查下去,一定要将背后的主使之人揪出来。” 李恪也拱手说道。 “还请华亭侯彻底下去,还我一个公道。” 李承乾沉吟说道。 “这里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不可能是受他人胁迫,我倒是觉得这人就是畏罪自杀。” 李泰冷笑问道。 “畏罪自杀?没有人胁迫他为何要偷偷喂白蹄乌吃巴豆?没有搏斗不代表没有胁迫,有些人位高而权重,只要寥寥数语就能逼死一个人,何须搏斗?” 李承乾哼道。 “这不过是你的臆测,你又有何证据他是被人胁迫?” 李泰沉声说道。 “所以才要彻查,彻查他最近接触过的所有人,总能发现蛛丝马迹。” 就在李泰和李承乾唇枪舌剑的时候,李庸伸了个懒腰说道。 “行了,不用吵了,我已经查的水落石出,可以结案了。” 什么?已经查的水落石出了?可以结案了?李泰、李承乾、李恪全都愣住了,李庸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李泰和李恪有些激动,而李承乾的面色却禁不住微微一变,这也太快了吧?问题是能有什么线索呢? “李庸,你发现了什么线索?看出谁是幕后黑手来了吗?” 李泰连声问道。 李庸摇头说道。 “没有什么幕后黑手,以我的推断,这人一定是便秘,所以买了巴豆,却失误将巴豆漏在了草料里,使得白蹄乌拉稀,因为白蹄乌是皇帝最钟爱的宝马,所以他心惊胆战最终畏罪自杀。” 李承乾连连点头说道。 “有道理,李庸,你说的很有道理。” 李泰和李恪听了都懵了,这就是你的推断?这完全是偏向了太子啊,要不是李庸一直以来都没怎么搭理太子,他还以为李庸是倒向了太子呢! “好了,就这么结案吧!” 李庸很平淡的说道,李泰仿佛如梦初醒,连忙说道。 “等会儿,等会儿,这是不是太草率了?这只是一个推断而已,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我们可以继续查下去,看他到底是不是买了巴豆,白蹄乌被下了巴豆,父皇震怒,急需要一个真相,李庸,你得认真查案啊,不能辜负了父皇的信任,你就这么草率的结案会挨骂的。” 李泰的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事是李承乾干的,对他来说简直是喜出望外,这简直是打击李承乾的绝好机会,怎么能让李庸就这么轻易的结案?原本李恪对李承乾虽然羡慕,但也谈不少仇恨,但是经过了这事,他对李承乾恨之入骨,所以,听到李庸说要就此结案,他心里也十分不甘,就算他李恪让父皇失望了,那也不能让李承乾好过,李恪也拱手诚恳说道。 “华亭侯,就这样结案确实草率了些,还望华亭侯能够彻查下去,还我一个公道,恪一定感念郡公的恩德。” 李庸却摇头说道。 “那不行,还是就此结案吧,我家里还炖着鸡汤呢,该回去喝鸡汤了。” 李恪和李泰听了都快崩溃了,现在是喝鸡汤的时候吗?不就是鸡汤吗?你要想喝鸡汤我请你喝一年的鸡汤,顿顿喝鸡汤,保准让你喝到吐,李泰连忙说道。 “李庸,你先别忙着喝鸡汤,咱们查案要紧,不能辜负了父皇的期望,你想喝鸡汤我现在就让人去炖鸡汤,用最好的人参炖,绝对美味。” 李恪也连忙点头,想喝鸡汤多大点事?李庸没好气的一字一句说道。 “圣人说了,查起来并不费劲,不会耽误回去喝鸡汤,所以,我不能辜负圣人的期望啊!魏王,吴王,你们明白吗?” 李泰、李恪听了不由心中剧震,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此刻他们才想起了父皇之前说过的话,当时他们没有多想,根本没听出父皇的话竟然还有弦外之音,但是现在经李庸提醒之后,他们再品味父皇的话,也品出来了另外一层意思,父皇分明是催着李庸尽快结案,不要节外生枝,问题是为什么?父皇为何会急着结案?为何不愿查下去?李泰和李恪心里都十分不甘,只要查下去一定能查到李承乾的身上,到时候看李承乾如何面对父皇,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若是就此放弃,多么可惜啊!李承乾心里感到一阵惊喜,之前他还一直在担忧李庸真的查出什么来,正想着怎么点一点李庸呢,没想到事情竟然峰回路转,李庸自己不愿查下去了,真是太好了,唯一让他心里还有些顾忌的是,父皇的话是真的有弦外之音吗? 第三百四十五章 原来如此 李庸没管还在沉思中的李泰等人,笑着说道。 “行了,我入宫去禀报圣人,然后就回去喝鸡汤了。” 说罢,李庸直接跳上了小红背上,李泰连忙说道。 “李庸,难道你就不怕领会错了吗?” 领会错了?就你们这点狗屁倒灶的事,皇帝还能觉察不出来?要是皇帝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早就死在隐太子手里了,李庸骑在小红背上淡淡的说道。 “圣人,心如明镜。” 扔下这句话,李庸立即拍马离开,李泰和李恪顿时愣住了,父皇心如明镜?这是什么意思?李庸的意思是陛下知道是李承乾指使的?李承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李庸说父皇心如明镜,是不是意味着父皇知道是他?想到这里,李承乾心里突然一紧,如果真是这样,那父皇是为了皇家的脸面不让李庸继续查下去,还是为了维护他?父皇心里会不会感到不满呢?李庸一边驰向皇宫,一边在心里复盘,皇帝应该是因为李泰和李恪的奏请所以不得不调查,但是却又不想深查下去,快要到达宫门的时候,李承乾带着数十骑从后面追了上来。 “妹夫,留步。” 李庸勒住马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是李承乾。 “太子殿下有何事?” 李庸问道。 “妹夫,借一步说话。” 李承乾没有动,而是挥手让侍卫们退后,李庸也扬了扬马鞭,小牛带着警卫们立即缓缓退到了远处,李承乾沉吟说道。 “其实本宫知道,魏王和吴王一直认定了是本宫指使的,故意引导你,可能父皇也对我有所误会,其实本宫心里苦啊,所以还请妹夫多多美言几句。” 李庸笑道。 “殿下放心,我这人最是公正,有一说一,绝不会故意牵涉殿下的。” 李承乾听了不由目光一凝,有一说一?绝不会故意牵涉?也就是说,也不会美言,他特意追上来并非是想让李庸有一说一,而是想让李庸好好斟酌一下话语,转移一下视线,让他从这件事上淡化出去,至少不能让父皇觉得他就是幕后主使,所以,这个结果并非是他想要的,李承乾沉吟说道。 “我和长乐一母同胞,你是长乐的驸马,你我本应该是最亲近的人,你才华横溢,父皇很信重你,我同样如此,你很年轻,我也很年轻,所以本宫很不解,总觉得你有种对本宫敬而远之的感觉。” “殿下多虑了,我既是长乐的驸马,也是圣人的臣子。” 李庸笑着回答道,李承乾听了沉声说道。 “本宫实不愿因为这件事上的误会,而与父皇之间生出嫌隙,李庸,当真不愿帮本宫吗?” 帮?帮你个球啊!就你们这点小计俩,李二看了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帮你说话,在李二面前根本就无所遁形,劳资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帮你,李庸诚恳的说道。 “殿下放心,大可不必有此忧虑,圣人圣明,凡事心里就跟明镜一样,不会有什么误会的。” 李承乾听了差点没吐血,若是父皇不圣明,心里不跟明镜一样,他就不用这么紧张了,你就是想要父皇产生误会啊!李庸你这是诚心的吧?李承乾凝视着李庸说着。 “李庸,本宫一直在想,你心里对本宫根本就没有恭顺之意,对吗?” 说的就跟程咬金、尉迟恭他们有一样?李庸很无语,这怎么就被看出来了呢?你看出来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戳破呢?这大家多尴尬啊?李庸笑道。 “殿下误会了,这要是让朝中的御史知道了,还以为我对殿下执礼不恭呢,非得弹劾我不可。” 李承乾定定的看着李庸说道。 “这里并无外人,只有你我。” 李庸沉默了片刻,沉吟说道。 “其实我对殿下并没有什么不敬,也没有什么恶意,相反,我觉得殿下其实挺可怜的。” 李承乾一脸愕然,仿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怜?他想过李庸会说什么,但是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会说出可怜两个字,堂堂太子,国之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未来的大唐皇帝,怎么可能会用可怜两个字来形容?普天之下谁敢觉得他这个太子可怜? “可怜?你说本宫可怜?” 李承乾一脸疑惑的问道,李庸看着李承乾的样子摇头说道。 “我不是说你可怜,而是觉得太子可怜,自古以来太子这个位置最不好过了,多做多错,少做少错,看似富贵如锦却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太子可以说是这世上最危险的职业,殿下应该读过史,不知道殿下可曾统计过,自秦汉以来,有多少太子得以善终?当太子,真的不容易啊!” 李庸说完微微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而李承乾却仍然呆立在那里,一阵秋风吹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好凉,经李庸一提醒,他突然觉得芒刺在背,远的不说,隐太子李建成,前隋太子杨勇,前隋太子杨昭,没有一个善终,就像是三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东宫侍卫们见到李庸已经离开了,而太子却依然怔立在那里许久,终于忍不住小心的上前来。 “殿下?殿下?华亭侯已经离开了。” 李承乾仿佛如梦初醒,抬眼看了看刺眼的太阳,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仿佛周围都是彻骨的寒意,李庸说他可怜,他还觉得十分可笑,此刻他觉得自己确实很可怜,怪不得朝中的重臣们都看似对他恭敬,却没有人真正的依从他,原来都是觉得他可怜啊!觉得太子可怜,觉得太子根本不安稳,觉得他这个太子不会善终。 “殿下,您怎么了?” 侍卫小心的问道,李承乾用力的攥着马鞭,平静说道。 “没什么,回宫吧!” 李庸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给生性多疑的李承乾带来了这么大的冲击,此刻的他已经步入了宫门,向甘露殿走去,甘露殿的太监们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因为皇帝今天的心情貌似不好啊,他们心里很不解,不应该啊,皇帝不是去观看华亭侯组织的赛马了吗?怎么可能心情不好呢?让小太监们心里一松的是,华亭侯李庸脸上的神色很轻松。 “启禀圣人,华亭侯求见!” 李二将奏章一推,放在了御案上,沉声说道。 “让他进来吧!” 李庸站在殿外先是揉了揉脸,让自己的脸色变得沉重一些,这才迈步走进了大殿,毕竟李二的几个儿子正狗撕猫咬的,要是他神情轻松,李二说不定会觉得他是在幸灾乐祸呢。 “臣李庸参见圣人!” “免礼吧,查的怎么样了?” 李二揉了揉眉头问道。 “启禀圣人,臣受命之后立即从吴王的侍卫和马夫查起来,结果发现吴王的一个侍卫死在了马车里,是服毒自杀。” 李庸回禀道。 “服毒自杀?” 李二面无表情的问道。 “回圣人,臣初步勘定是服毒自杀,以臣的推断,这个侍卫当是便秘,所以买了巴豆,但是不小心掉进了草料里,被白蹄乌误食,之后自知闯下弥天大祸,所以就服毒自杀了,当然,这只是臣的推断,臣请示圣人是否继续查下去。” 李庸一本正经的胡扯,李二一本正经的听着李庸胡扯,听完之后似乎有些释然,叹道。 “你的推断很合理,白蹄乌也不过是稍微有些拉稀,过几天也就好了,却为此折了人命,某很痛心啊!” 到底是因为死个侍卫痛心,还是因为儿子们的互掐而感到痛心,咱也不敢想,咱也不敢问,李庸恭声回答道。 “圣人仁厚!” 此案算是结案了,但是李二的眉头仍然皱着,他心里不满倒不仅仅是因为白蹄乌拉稀,毕竟拉稀只是小事,好生照料修养几天也就好了,他最不满的是打破了他的计划,虽然李庸在最后的赛马中赢回了大唐的面子,但是,赢并不是目的啊,目的是让真珠公主感受一下大唐皇室子弟的风采,结果,皇室子弟没有大出风头,风头都让真珠公主给出了,如果白蹄乌没有拉稀的话,那就又是另外一番面貌了,将李恪和真珠公主叫到跟前,当着禄东赞的面好好一番郎才女貌,长孙无忌等人再趁机凑个趣,这事不就成了吗?可惜啊,这大好的机会啊,李二抚额说道。 “李庸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李庸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坚决不掺和你们老李家的事了。 “找机会让真珠公主和吴王单独再赛一次。” 李二想了想吩咐道,李庸听了无奈道拱手说道。 “好吧,那臣就再试试。” 在李庸退出了大殿之后,李二禁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某的太子有点蠢啊!宫门外,李恪立即想明白了,这一切父皇心里一定是心如明镜,所以才没有斥责他,虽然对父皇和稀泥的做法有点愤懑,但是他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好在父皇知道了他是被陷害的,心里应该不会对他感到不满。 “吴王殿下,圣人让殿下先把白蹄乌牵回去,过些日子再还回来也不迟。” 王公公一脸笑意,李恪听了都懵了,赛马比赛都已经结束了,而且他还把白蹄乌弄的拉稀,怎么父皇还让他把白蹄乌再牵回去? “为什么?” 李恪问道,他现在心里有点发怵,万一再有谁给白蹄乌下个毒可怎么办?王公公笑着解释道。 “这老奴也不知道啊,圣人就是这么吩咐的。” 李恪牵着白蹄乌十分犹豫,要不要去找父皇问问?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李庸大步流星的走来。 “华亭侯,如何了?” 李恪连忙问道。 “结案了,我正要赶回去喝鸡汤呢!” 李庸一脸轻松说道,李恪听了不由在心里暗叹,既然李庸顺利的交差了,那就说明李庸的猜测是对的,父皇心如明镜而且不想深究,原来如此啊,李恪连忙问道。 “华亭侯,我这想来还马,怎么父皇还让我把马牵回去,我这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李庸笑道。 “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振奋一些,你在赛马决赛里输给了真珠公主,难道你就不觉得不甘心吗?” “没有啊,这有什么不甘心的?” 李恪一脸诧异,他是真的没觉得不甘心,他输了又不是因为他骑术不行,而是因为白蹄乌拉稀,而且他也不止输给了真珠公主,输给了好多人呢,好多人也都输给了真珠公主,有什么不甘心的?李庸苦口婆心说道。 “好好想想,你一个男人在赛马上输给了一个女人,难道不应该感到不甘心吗?” 李恪有些茫然问道。 “应该吗?” 李庸郑重的点头说道。 “不应该吗?” “可是,比赛都已经过去了。” 李恪疑惑说道。 “那就找机会再跟她比一次,去挑战她。” 李庸认真的说道,什么?去挑战一个小姑娘?这多丢人啊!李恪很无语,虽然他输了,但是大家都知道是因为他被人陷害了,所以没有人觉得他丢脸,这不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去挑战真珠公主?而且挑战了也不见得能赢,是的,李恪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胜过真珠公主,因为他突然觉得天外有天,马外有马,之前谁都觉得白蹄乌是天下第一宝马,结果李庸的小红惊艳了众人。 “人家终究是个小姑娘,再去挑战人家不好吧?太没气度了。” 李恪摇头说道。 “只是切磋一下而已,真珠公主喜欢赛马,你去找她赛马,她一定会很高兴的,我看好你。” 李庸笑道,望着李庸跳上马远去的背影,李恪心里充满了疑惑,为什么李庸会劝他去找真珠公主赛马呢?旁边的白蹄乌打了个响鼻,将李恪惊醒了,他转头看着白蹄乌,突然有种明悟,父皇仍然将白蹄乌留在了他手里,会不会就是想让他去找真珠公主赛马?很有可能,可是为什么呢?那天在赛马上输给了真珠公主的可不止他,还有李佑、李元景、李元昌等等,为什么偏偏是他?李恪突然又想起来了,为何父皇会一开始就让他骑着白蹄乌参加赛马?父皇为何会让皇室子弟参加赛马?李庸为什么突然组织赛马? 第三百四十六章 耍赖不走了 当这一切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之后,答案简直呼之欲出,去繁就简,李恪恍然明白了,父皇之所以让他骑着白蹄乌参加赛马就是要让他和真珠公主赛马,就因为真珠公主喜欢赛马?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和亲,之前父皇就想和吐蕃和亲,甚至选定了河间郡王府的郡主和亲,却被李庸生生搅合了,现在吐蕃是想将公主嫁到大唐来联姻,而他是被选定为吐蕃驸马的人,不,确切的说他是父皇选定的人,而吐蕃还没有选定,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皇室子弟参加赛马,想到这里,李恪的心里满是苦涩,他还以为父皇突然发现了他的才能,所以器重他,原来父皇不过把他当作了和亲的工具而已,到头来自己他自作多情啊,想到仍然被蒙在鼓里的李承乾,他突然觉得大家都很可悲,李承乾还以为他李恪突然圣眷深厚了起来,处心积虑的安排人给白蹄乌吃巴豆,结果父皇心如明镜,如果李承乾最后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 “好生把白蹄乌牵回去照料,你们三人一组轮流寸步不离的看着白蹄乌。” 李恪吩严厉的吩咐完之后,立即就跳上马直奔李家庄,李庸一定是知道真相的人,如果不找李庸问个清楚,他今晚睡不着觉。 “恭喜郎君获得赛马的头名。” 李丽质笑盈盈的福身说道。 “我组织赛马又不是自己想要出风头,不但目的没达到,白蹄乌还被喂了巴豆,圣人很失望啊!” 李庸微微耸肩说道。 李丽质疑惑的问道。 “白蹄乌被喂了巴豆?” 李庸点头说道。 “是啊,圣人让我查案,吴王身边的一个护卫服毒自杀了,我就去宫里交差了。” 李丽质毕竟是宫里长大的,耳濡目染对这些十分敏感,瞬间就想明白了很多,连忙问道。 “父皇怎么说?” 李庸微微耸肩说道。 “结案呗,还能怎么说?” 李丽质微微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自古以来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根本就没法避免。 “那真珠公主呢?她有没有对谁产生别的的印象啊?”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每一个少妇的心里都有一颗八卦的心,李庸摇头回答说道。 “据我观察,她好像并没有对谁刮目相看。” 正说着,有下人匆匆来禀报。 “侯爷,公主,吴王殿下来了。” “请他进来吧!” 李庸十分随意说道,李恪倒也没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李庸,我想问你点事。” 李恪神色复杂说道,李庸举着手上的鸡汤,问道。 “要不要来一碗鸡汤?” 李恪很无语,他一直以为李庸说的鸡汤是托词,没想到家里还真的炖着鸡汤啊!只是,能不能别再提鸡汤了?别说鸡汤了,就是仙鸡汤他现在也没胃口啊!李恪连连摆手说道。 “不了,不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父皇要让我骑着白蹄乌参加赛马,如今又让我把白蹄乌牵回去,我似乎想明白了,是吗?” 李庸沉吟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早该明白的,其实一切也只是一个设想。” 李恪听了不由苦笑,确实只是一个设想,到底真珠公主选谁还不一定呢。 “吴王殿下,我送你一句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李庸继续正色说道,历史上的李恪被长孙无忌给弄死了,究其原因,还不是跟皇位有关?所以如果李恪真的娶了真珠公主,断了对皇位的念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李恪一时也没明白李庸这话到底有何含义,不过他也想明白了,和真珠公主赛马这是父皇的意思,那就没法再推诿了。 “好吧,我等你安排。” 李恪叹了口气说道,咋又成了我安排?不是让你去挑战真珠公主吗?李庸笑着说道。 “其实我跟真珠公主也不熟,能怎么安排?你直接去四方馆找到她,向她发出挑战,她一定会答应的,成不成功在此一举。” “我可没脸面上门去挑战一个小姑娘,你若想安排就安排,不想安排就算了,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 李恪说完拱了拱手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李庸抚额说道。 “吴王也不傻啊!” “三哥怎么可能傻?宫里头出来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人精。” 李丽质笑着道,都是人精?那倒未必,有的只精明在了眼前,却未能精明长远,比如李承乾,比如李泰。 “这么说我身边也有一个人精啊!那我可得小心些,可别被身边的人精卖了还帮着数钱。” 李庸摸着下巴笑道 “人家是宫里唯一一个傻丫头,所以才被你骗来了,还帮着你数钱。” 李丽质笑嘻嘻说道,四方馆,高句丽院,高正哂笑道。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整个大唐的皇室子弟和勋贵子弟竟然被一个姑娘家赢了,要不是今天李庸最后又赢了真珠公主,今天大唐的面子就丢尽了。” 渊盖苏文摇头说道。 “我倒没觉得大唐丢面子,反而觉得出乎意料,大唐的这些皇室子弟和勋贵子弟的骑射很强,我们高句丽的勋贵子弟和王室子弟绝对比不过他们,那位吐蕃公主实在是个异数,骑术十分出彩,而且她的那匹白马,绝对是世间罕见的宝马,就连我也很难赢过她。” 比赛之前渊盖苏文自信满满,但是比赛之后,他发现竟然也赢不过那个吐蕃的公主,高正听了这些话心里有些不爽,不过还是笑着说道。 “再过几天咱们就该返回高句丽了,你和华亭侯的关系如何了?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暂时留在长安,继续联络华亭侯。” 既然是利益关系,那何须联络?听到返回高句丽,渊盖苏文心里不禁有些激动和期待,因为返回高句丽后会论功行赏,他渊盖苏文绝对会受到封赏。这将会是他在高句丽青云直上的起点,在李庸的帮助下,他将实现自己的理想,并且报受辱之仇。四方馆的吐蕃住处,真珠公主拖着腮在沉思,禄东赞轻声问道。 “公主在想什么呢?” “在想今赛马的事。” 真珠公主心不在焉回答道。 “哦?公主怎么看起来好像愁眉不展?今天公主算是扬我们吐蕃之威,应该高兴才是啊!” 禄东赞笑着说道,真珠公主玩弄着自己的发梢,怏怏回答道。 “是应该高兴,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禄东赞诧异的问道。 “为什么?” 真珠公主认真的问道。 “大论,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看出来了,今天李庸组织打赛马,有那么多皇室子弟参加,可见想让大唐的皇室子弟在长安的百姓面前一展风采,所以大唐皇帝才拨冗前来观礼,可是,却被我搅和了,李庸挨了大唐的皇帝训斥,我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李庸人其实也挺好的,还主动邀请我乘坐热气球。” 今这场赛马,看的通透的人不多,但是禄东赞绝对是其中之一,在听这次赛马比赛有很多皇室子弟参见,甚至皇帝也会亲自观礼之后,禄东赞心里就有了怀疑,大唐皇帝很可能是想让真珠公主和大唐皇室子弟联姻,禄东赞听了之后心里不以为然,实话,这些亲王们他根本瞧不上,整个大唐的年青一代能让他瞧得上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华亭侯李庸,太子,国之储君,这个身份足够分量,而李庸,则是有旷世大才,然而,禄东赞心里明白,大唐皇帝绝对不可能让真珠公主和太子和亲,虽然猜到了,但是禄东赞并没有阻拦,也并没有着急,反而鼓动真珠公主去参加赛马,因为他了解真珠公主,心高气傲的真珠公主可不会将什么人都看在眼里,禄东赞心里跟明镜一样,所以他知道李庸绝不会受到皇帝的训斥,且不李庸的圣眷,在这件事上李庸根本就没错,不但没错,反而有功,是真珠公主误会了,但是禄东赞却没打算解释,就让真珠公主误会下去吧,挺好的,禄东赞点头说道、 “公主的极是,李庸极有可能会被皇帝训斥,不止如此,那些参加的皇室子弟输给了公主,肯定会觉得十分丢脸,他们不会找自己的原因,只会将过错归咎于李庸的身上。”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幽幽叹了口气,这么她欠李庸欠的更大了,这一夜,很多人辗转难眠,比如心里感到十分过意不去的真珠公主,比如心中惆怅失落的吴王李恪,比如心中十分不甘的魏王李泰,比如心中忐忑难安而又恐惧的太子李承乾,当然也有些人是因为激动而难眠,比如在赛马中赢得过头名,收到皇帝召见的李云天等勋贵子弟。而组织了这次声势浩大的赛马比赛,并最终大出风头,夺得头名的李庸却睡的十分香甜,什么赛马,什么头名,都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不值一提,又是新的一天,把烦恼都留在昨天,李庸在书房里看着舆图,盘算着出征的大军行进到了哪里,如今他心里最为关注,最为挂念的就是随军出征的神机营将士,因为这关系到他的所有计划中最主要的一环,关系到大唐的国运,关系到这个民族的族运,也关系到他李庸将来的命运。 “启禀公爷,真珠公主来李家庄了,想要见侯爷。” 小牛在书房外恭声说道,真珠公主来李家庄了?是想要坐热气球吗?这真是太好了,李庸正想着怎么找真珠公主商量赛马的事呢,然后真珠公主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李庸二话不说就带着警卫们赶去李家庄。 “公主别来无恙!” 李庸见到等候多时的真珠公主立马拱手笑道,真珠公主直接递过去了一个锦盒,脆声说道。 “给你!” 李庸诧异的问道。 “这是什么?” “我输给你的那枚宝石,我思来想去还是应该给你,其实,我知道我搅和了你的赛马,因为我赢了皇室子弟而让你被皇帝训斥,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若是你执意不收,那我就更过意不去了。” 真珠公主恳切回答道,李庸有点懵的说道。 “我没被圣人训斥啊!你赢了比赛,那也是你的真本事,你何须过意不去?” 男人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算了,就不戳破你了,真珠公主点头说道。 “是,是,是,你没被皇帝训斥,但是宝石你一定得收下。” 李庸摇头说道。 “宝石我就不收了,我家里也不缺宝石,既然这枚宝石是你心爱之物,君子不夺人所爱。” 真珠公主坚持说道。 “这枚宝石,你今天必须得收下,不然我就不走了。”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那这枚宝石必须得收下了,宝石贵不贵重的不重要,不能让真珠公主耍赖着不走了啊,虽然家里也不缺这口吃的,但是也不能让真珠公主蹭饭蹭的这么理直气壮,他早就看透了,这位公主对那吃的火锅心怀叵测,虎视眈眈,李庸一下接过了锦盒,点头说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收下吧!” 见到李庸收下了宝石,真珠公主心里不舍之余也舒服了不少,欠人人情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李庸将锦盒递给了小牛然后问道。 “对了,公主喜欢吃火锅吗?” “喜欢啊,我十分喜欢呢!” 真珠公主的一双大眼睛一下子变得十分明亮,李庸这是什么意思?收下了名贵的宝石,打算投桃报李,告诉她火锅的秘方不成?虽然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但是真的很难让人拒绝啊!就在真珠公主这样想着的时候,李庸开口说道。 “我过几天会在长安城里开一个火锅酒楼,公主既然这么喜欢火锅,到时候一定赏光啊!” 李庸微微笑着,别想着在我家蹭饭了,还是去酒楼吃吧!真珠公主听了有些无语,这和她想的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啊!不过,想到以后随时都能吃到火锅,那感觉也很棒啊!太期待了。 “好哇,我一定捧场。” 真珠公主笑道。 “对了,公主可还记得吴王殿下?” 李庸笑着问道。 真珠公主点头回答道。 “白蹄乌啊,我当然记得。” 第三百四十七章 告别 明明问的是李恪,你说什么白蹄乌?你目光就不能放在人的身上吗?难道李恪还不如一匹马吗?李庸很无奈的说道。 “那天白蹄乌不是拉稀了嘛,所以输掉了比赛,李恪回去之后十分懊恼,想要私下再和你赛马。” 不甘心想要再比试一次?真珠公主十分痛快的点头说道。 “好啊,那我就再和他比试一次。” 说实话,因为白蹄乌拉稀,所以没能和白蹄乌一决高下,真珠公主也感到有些遗憾,毕竟白蹄乌可是大唐皇帝最钟爱的御马,而且确实是一匹世间难寻的宝马。 “也不是什么认真的比赛,就是赛着玩,散散心。” 李庸笑着解释道,真珠公主不禁仔细的品味着李庸的话,要她不要认真,赛着玩?她突然恍然,皇帝和李恪肯定都十分不甘,想要再赢过她,把这事安排给了李庸,所以李庸才会说出什么不要太认真之类的话,可怜的李庸,左右为难,正好她心里还觉得过意不去呢,真珠公主给了李庸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脆声说道。 “我明白的。” 真珠公主到底明白了什么?如果没有真珠公主抛的那个眼神的话,李庸还不会多想,但是一想到真珠公主抛的那个眼神,他就有点慌,她到底明白了什么? “你真的明白了?能不能告诉我你明白了什么?” 李庸狐疑的问道,真珠公主却天真的笑着回答道。 “你放心吧,我会让着他的,绝对不会让你再被皇帝训斥的,话说你们皇帝还真够小气的。” 果然是误会了!李庸连忙说道。 “你误会了,我真没有被皇帝训斥,而且我也没想让你让着李恪。” 真珠公主疑惑问道。 “真的不用我让着他?” 李庸一脸正色的点头说道。 “嗯,真的不用,我的意思呢,是不用有比赛的压力,就是大家一起出来玩玩,开心一下,并不只是比赛。” 真珠公主恍然回答道。 “哦,这样啊,那好吧!那我可就不会故意让着他了。” 李庸笑道。 “不用让着他,吴王的骑术真不差,你还真不见得能赢了他呢!” 真珠公主自信的说道。 “哼,那你就拭目以待吧,什么时候啊?” “还得再过几天,得让白蹄乌修养修养,你就等我通知吧!” 李庸笑道。 “那好吧,你最好快点。” 真珠公主嘟囔道,其实她心里还是挺期待的。 “你要去哪儿啊?”真珠公主问道。 李庸笑道。 “我要去火器监,然后去军营,等那天赛马之后我就带你乘坐热气球。” 真珠公主期待的说道。 “好啊好啊!你去忙你的吧,我进去找长乐玩去。” 李丽质平时白天就在李家庄,晚上才回西山别院的,此时李家庄华亭侯府内院的亭子里,李丽质正和武曌说起真珠公主呢,武曌听了李丽质说了这些恍然说道。 “所以,赛马其实是相亲啊!我说呢,郎君一向不喜欢赛马,怎么突然要组织赛马,还闹出那么大动静,那真珠公主看上谁了?” 李丽质摇头说道。 “还不知道呢,谁也没想到真珠公主竟然在决赛里得了头名,原来吴王骑着白蹄乌还有可能比得过真珠公主,结果白蹄乌拉稀了。” 武曌沉默了片刻,狐疑问道。 “今天一大早,真珠公主就跑来了,她不会是看上郎君了吧?” 越想,武曌越觉得有可能,李庸可是她们的夫君,李庸的才华,她们太清楚了,被真珠公主看上太有可能了,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一愣,她倒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听武曌这么一提,她突然觉得武曌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毕竟李庸那么优秀,整个长安城倾慕李庸少女不知道有多少,看到李丽质面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武曌笑道。 “所以,要我说啊,这事就不应该让郎君掺和进去,有郎君在旁陪衬,真珠公主能看的上那些亲王们才怪呢!” 那些亲王可都是她的叔叔兄弟啊,这样想是不是不好?但是李丽质听了却禁不住点头,李丽质沉吟说道。 “就算真珠公主喜欢郎君,也不会有结果啊!” 武曌一听不由抚额,对啊,就算真珠公主喜欢李庸,那有什么用?皇帝还能让李庸和长乐公主和离然后娶真珠公主?当然不可能,所以她完全没必要担心啊! “公主,真珠公主来了。” 李丽质连忙打住了话题,起身笑道。 “快,请公主进来。” 一边说着,长乐公主一边朝外走去,武曌也跟着长乐公主往外走,她倒要看看这位真珠公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高句丽的使臣终于踏上了归程,车琳琳马萧萧,长长的队伍出了长安城,前来相送的是鸿胪寺卿,说几句客气话,草草饮了践行酒,鸿胪寺卿就拱手告别回城了,高正不禁叹了口气,大唐的君臣对高句丽还是有点不待见啊,长长的队伍顺着官道一路向北缓缓而行,郊外的长亭边,数十骑静静的等在那里,待看清楚了之后,高正不仅眉头一挑,是华亭侯李庸。 “高正使,苏兄,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李庸下马拱手说道。 “华亭侯身份尊贵,怎么能劳烦华亭在此等候。” 高正满脸笑容,李庸叹了口气说道。 “我和苏兄一见如故,恨不能天天把酒言欢,如今苏兄就要归去,这一去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不知道所以然的高正听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果然李庸和渊盖苏文惺惺相惜,竟然亲自在此等候送别,渊盖苏文拱手说道。 “我也是一样,可惜我必须要回去,还望华亭侯一定要珍重。” “苏兄也要珍重,还望苏兄记得时常寄信到长安,我在长安天天期盼苏兄的佳音。” 李庸诚恳说道,渊盖苏文听了点头说道。 “一定!我在高句丽也期待华亭侯的佳音。” 高正却傻乎乎的在一边笑吟吟道。 “此次苏文出使有功,回到高句丽一定会受到封赏的,华亭侯也不必如此伤怀,说不定过两年苏文就会以正使的身份出使呢!” 李庸笑道。 “如此甚好,我在长安翘首以待,知道苏兄喜爱一线天美酒,我特地让人准备了一马车,一切心意全在酒里。” 渊盖苏文拱手说道。 “苏文谢过华亭侯!” 目送着高句丽的队伍在官道上渐行渐远,李庸仍然没有离开,他倒不是真的不舍渊盖苏文的离开,他只是还在等,终于,又有一支长长的队伍行来,这是一支商队,一支前往高句丽的商队,队伍在长亭前停了下来,无论是马车上的人还是马上的人全都下马。 “侯爷!” “见过侯爷!” 李庸的目光扫过众人,笑道。 “今日你们远赴高句丽,那里是苦寒之地,我心中甚是感慰,不能和你们一起并肩为战,只能在这里备下水酒,预祝你们一切顺利。” “我等必不会辜负公爷的期望。” 众人感动道。李庸招了招手,护卫们端着一摞碗和几坛酒上前来,李庸接过酒来,亲自给每一个人斟酒,大唐商贸发达,不止有胡商不远万里前来做生意,也有大唐人通商四方,大唐人有开拓进取的精神,不止武将士卒们想开拓进取的精神,就连商人走卒都有开拓进取的精神,之前就有情报局的人化妆到高句丽行商和收集情报,但是他们这次是正在的行商,带队的队长就是许久没有露面的尉迟宝林,所以他们这次的任务可谓很重,关系到西山的局面,虽然高句丽确实是苦寒之地,但是背靠大唐,背靠西山和侯爷,他们心里安定的很,在临行之前,他们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会亲自前来送行,最后,李庸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举起碗来,笑道。 “祝大家一路顺风,本侯在长安等待大家的好消息,大家干了!” 李庸仰起头来咕咚咕咚干了这一碗一线天,此刻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太烈了,用果酒多好,甜滋滋的解渴,但是现在在长安,乃至整个大唐,一线天才是最上乘的美酒!就好比后世的茅台一样,而且这是李庸自己家里的酒,若是不用一线天践行说不过去,李庸很后悔,后悔整出了白酒。 “侯爷如此器重,我等愿为公爷效死。” 尉迟宝林恭声说道。 “愿为西山效死。” 众人听了队长这样说,他们有人激动的大喝道。 李庸笑骂道。 “效死可不行,你们还得留着小命滚回来喝庆功酒呢!” 众人听了顿时又哄笑起来,尉迟宝林拱手说道。 “该启程了,还望司令珍重。” 李庸拍了拍尉迟宝林的肩膀笑道。 “压力不要太大,能行就行,不能行也没关系,把人都给带回来。” 尉迟宝林和几个管事最清楚此次商队前往高句丽的任务,不只是做生意那么简单,还要打听高句丽的各种情报,甚至发展线人,帮助渊盖苏文高升等等,说实话,他们确实挺有压力的,但是也很有动力,因为他们隐隐猜到了自己做的事有多么大的意义。 “司令放心,我等一定不会辜负西山父老的期望!” 尉迟宝林认真说道。 “好,一路顺风,遇到了难事就寄信回来。” 众人骑上了马,坐上了马车,长长的队伍又开始行进,马车上的货物主要是炒茶和琉璃,这些货物之前情报局就拿过去打探过,可以说是风靡高句丽,尤其是深受那些高句丽富贵人家的欢迎,所以,对于打开高句丽的商路根本就不难,难的李庸想要布置做出一些布置,望着长长的队伍渐渐消失在了官道上,李庸叹了口气,希望他们一切顺利吧。 “回吧!” 李家庄,李丽质正在为即将到来的聚会做准备。 “给真珠公主下请帖了吗?” 李庸问道,李丽质一边指挥着仆人一边笑道。 “下了,而且豫章、高阳、雉奴也会来呢,正好热闹热闹。” 李庸沉吟说道。 “要不,把四胖也请来吧!” 四胖是谁?李丽质愣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白了一眼李庸嗔道。 “你应该叫四哥,还四胖,若是让四哥听到了该多么伤心啊!” “伤心?说不定你四哥还巴不得我这么叫他呢,把他叫来正好给吴王做个陪衬。” 李庸笑道,给吴王作陪衬?想想李泰的体型,再想想李恪那玉树临风的样子,李泰站在李恪面前还真能衬托李恪,但是,那可是大唐亲王里面最尊贵的魏王啊!李丽质听了哭笑不得的说道。 “郎君你太促狭了,别说四哥了,就是让母后知道也不饶你。” 被皇后知道了顶多揪揪耳朵还能干什么?李庸笑道。 “但是你父皇知道了肯定会欣然赞同。” 说到陪衬,李丽质轻声说道。 “其实我倒是觉得父皇出了昏招,说到陪衬,父皇一直以来都是让郎君来操持此事,真珠公主不会反而喜欢上了郎君吧?” 李庸一听不由愣住了,随即失笑道。 “你还真当你郎君是人家人爱花见花开啊?” 李丽质理所当然的点头回答道。 “对啊,郎君可是天下第一才子啊,又风流倜傥,可不就是人见人爱嘛!” 李庸笑道。 “真珠公主连汉字都不会写,又怎么可能喜欢诗词?而且,我可是有妇之夫,别瞎说,让人听到笑话。” 李丽质也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的害怕李庸被真珠公主抢走,就算真珠公主真的喜欢李庸,喜欢就喜欢呗,反正喜欢李庸的人多着呢,也不差这一个,李丽质点头说道。 “好,我下帖子去请四哥来给三哥做陪衬。” 其实她也从心里认为李庸的想法很棒,可怜的李泰是摆脱不了做陪衬的命运了,阳光明媚,李恪鲜衣怒马而来,脸上仍然挂着一丝微笑,只是没有了那天赛马的意气风发,白蹄乌依然如以往那样神骏,李庸笑道。 “白蹄乌没瘦,你倒是瘦了。” 李恪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这几天他确实过得煎熬,以他母妃的身份,如果他再娶了真珠公主,那他就彻底和皇位无缘了,梦想彻底破灭的滋味可不好受,不过后来他倒是也想开了,原本他那个梦想就十分的渺茫,既然父皇做了这个决定,显然是将他排除在外了,那也就释然接受吧,李恪苦笑道。 “你就别取笑我了,这两天,我倒也想开了。” 李庸笑道。 “不是取笑你,而是觉得你更风流倜傥了,况且,人家如花似玉一个大美人,而且是个娇贵的公主。” 李恪笑道。 “你不用安慰我,身为皇家子弟,就该有这种觉悟。” 第三百四十八章 事有蹊跷 一长串的马车驶了出来,李丽质挑起帘子笑道。 “哎呀,都到了,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一起去郊游吧!” 豫章公主笑着回答道。 “就是听姐姐说要去玩,我们这才巴巴的跑来了呢!” 长长的队伍向着庄外行去,蓝天白云下,秋风漫卷黄草,一长串的马车停了下来,丫鬟、护卫们忙着打开马车布置起来,李丽质、豫章公主走出来,望着视野广阔的风景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这是自由的气息,然而李治和高阳公主却没这么感性,他们俩围着马车在转,想看看马车里都有什么好东西,有一辆很大的马车,上面盖着布一直没有打开,李治诧异的问道。 “这里面是什么?” “里面是热气球。” 负责警戒的警卫们淡淡的答道,李治和高阳公主听了激动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热气球?里面是热气球?” “太好了!太棒了。” 不止他们俩激动,就连豫章公主、李恪、李泰都有些激动,更不用说心心念念的真珠公主了,真珠公主直接策马来到了马车旁,仿佛要透视看到里面的热气球,李庸笑着说道。 “行了,别都围在那里了,先赛马。” 原本喜欢赛马的真珠公主听了突然对赛马有些兴趣缺缺,赛马哪有乘坐热气球飞天有意思啊?不过,既然李庸说了先赛马,那就先赛马,真珠公主连声说道。 “走吧,去赛马。” 李庸指着远处笑着说道。 “看到没有,这条路从那边,围着这个小山头环形转过来。” “好!” 真珠公主认真的脆声答应了一声,然后直接驱马向山头下的路上行去,李恪看了李庸一眼,立即翻身上马紧随其后,李泰磨磨蹭蹭的上马,看了一眼李庸,发现李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知道是躲不过了。 “要不我骑你的小红试试吧?” 李泰很不要脸无耻的问道,他觉得小红肯定比他的马强的多,李庸一听,直接给一个大白眼摇头说道。 “小红忠烈,别人骑不得。” 李泰很无语,你还真以为你的小红是什么千里驹啊? “行了,快走吧,别磨磨蹭蹭的了,没人觉得你能赢,输了也不丢脸,输了你也还是魏王,你慌个什么劲儿?” 李庸赶着他去赛马。 “都知道我必输无疑了,还为什么非让我赛马?” 李泰一边驱马走着一边嘟囔道,等三骑并肩立在路上时,李庸大声喝道。 “预备,三二一,开始~” 随着李庸的话音一落,李恪和真珠公主就同时蹿了出去,真珠公主本来就喜欢赛马,既然李庸说不用让着吴王,那就快点跑完完事,李恪更加认真,因为他不想输给真珠公主一个姑娘家,不然也太没面子了,不止他没面子,就连白蹄乌也没面子,而且,既然父皇有联姻的打算,那他就更需要赢了真珠公主,征服真珠公主,两匹马风驰电掣,李恪和真珠公主并驾齐驱,难分伯仲,站在小山头上的李丽质、豫章公主等人将这场赛马尽收眼底,看到真珠公主骑马飞驰的英姿,她们心里十分向往,高阳公主一双大眼睛都冒起了小星星发痴的说道。 “哇!太酷了,我也要学骑马,我也要一匹宝马。” 李丽质娇声说道。 “宫里的规矩不记得了?” 高阳公主嘟囔说道。 “可以偷偷的嘛!” 看到李丽质小脸上也散发着向往的神色,李庸轻声问道。 “娘子你想不想试试?” 李丽质惊讶的问道。 “我?骑马吗?” 李庸笑着回答道。 “对啊,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啊!” 李庸对宫里的礼仪并不感冒,女孩子骑马怎么了?女孩子骑马很酷啊,而且还能健身,多好的一件事?李丽质十分向往但是有些犹豫说道。 “这,传出去不好,毕竟这里不是在华亭县呢!” 李庸不以为意的笑道。 “这么有不好的?再说了,就在庄子里骑,又没有别人,骑马其实也挺好玩的,你呢就是太瘦了,骑马活泛活泛对身体也好。” 李丽质听了心里大为感动,微微嘟嘴说道。 “郎君,你这样会宠坏我的。” 李庸笑道。 “不会宠坏的。” 太甜了,旁边的豫章公主听了心里十分的羡慕,李丽质听了十分意动,看向李庸胯下的马问道。 “郎君那天和真珠公主赛马也这样激烈吗?” 李庸摇头笑道。 “没这么激烈,我全程都不知道真珠公主在哪儿。” 几人噗嗤一声笑了,豫章公主咯咯笑道。 “啊?小红这么快的吗?” 李庸骄傲的笑道。 “那是当然,天下第一宝马可不是吹的。” 李治激动的嚷嚷道。 “快看,要冲到终点了,是三哥要赢还是真珠公主要赢?” 李恪和真珠公主几乎并驾齐驱,站在小山头上很难分的清楚到底谁更靠前,至于李泰,已经远远落在了后面,刚刚跑过了一大半路程,虽然李泰的坐骑也是宝马,奈何他太胖了,而且他的骑术也不行,所以速度根本提不起来,李恪和真珠公主几乎同时冲过了终点线,两人继续向前冲了一阵这才控制住了马。 “谁赢了?” 李庸笑着问道,李恪有些无奈的笑道。 “还是公主棋高一筹。” 真珠公主脸上也没什么得意的表情,笑道。 “因为我体轻啊,不然就该是我输了。” 豫章公主笑道。 “这就是旗鼓相当啊!” 李庸也笑道。“刚才在山上看你们并驾齐驱,还真有种郎才女貌神仙眷侣的感觉。” 正骑着马上来的李泰听着李庸的话不由微微一怔,等会儿?什么意思?郎才女貌?神仙眷侣?李庸是在开玩笑吗?就算是说着玩,这玩笑开的有些过了吧?人家可是吐蕃的公主,李恪也是大唐亲王,婚事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而且关系到两国国事,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但是,李庸是个随意乱说的人吗?不是,李泰小眼睛乌溜溜的乱转,他觉得不对,这一阵子他就觉得事有蹊跷,为何李恪的圣眷突然就这么深厚了?为何父皇要让李恪骑着白蹄乌参加赛马?为何父皇又将白蹄乌交给了李恪?为何今天李庸又要组织赛马?一件件事从脑海里闪过,李泰突然有些恍然,他的目光扫过李恪和真珠公主,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恐怕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吧!他也万万没想到,这是真的吗?李庸绝对知道真相,他很想立即拉着李庸去旁边问一问。这个心情很迫切,他朝着李庸使眼色,但是李庸对此视而不见,李庸确实没注意到李泰对他使眼色,因为李泰的作用已经结束了,没有什么用处了,李庸、李丽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真珠公主的身上,想看看真珠公主的反应,就连李恪都有些紧张的留意着真珠公主的反应,想看真珠公主到底说什么,终于,真珠公主出声了,看着李庸胯下的马,兴致勃勃回答道。 “李庸,我能试试你的马吗?” 李庸和李丽质有些无语,刚刚说的这句话竟然没在真珠公主的心里激起任何涟漪,李庸不禁有些感慨,这姑娘的神经也有点大条啊,而且可能和李恪不怎么来电啊,李恪听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点释然又有点气馁,释然是他心里对父皇的安排有点抵触,气馁是他自认文武双全风流倜傥,应该很有吸引力才对,结果,真珠公主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一样,其实李庸也有些气馁,他处心积虑的安排,竟然根本就没有擦出什么火花,李恪就像是一个谦谦君子,但是就是太君子了,不过,李庸心里倒也不慌,他还有一个大招,李庸笑道。 “不是不让你骑,而是它认生,不让你骑,我怕它会伤着你。” 真珠公主自信的笑道。 “我在高原上见过的马多了,我自己都会驯马,野马我都敢骑,更不用说你这匹了。” 想想程处默只是靠近摸了一下就被小红给踢飞了,所以李庸还真不敢让真珠公主骑,若是小红把真珠公主给踢飞了,那乐子可就大了,李庸连连摇头说道。 “不行,不行,李崇义只是摸了一下小红,就直接被踢飞了。” 真珠公主直接下马走向小红,伸手就去摸小红的马头,火红的小红看起来确实十分漂亮,摸一摸马头应该没事吧?就在李庸这样想的时候,小红突然一声嘶鸣张着大口就向真珠公主的手咬了过去,李恪、李泰、李丽质全都禁不住惊呼出声,李庸也大惊失色,猛然一拽马缰,小红的马头上扬,加上真珠公主也受惊将猛然将手缩了回去,惊险!太惊险了!虽然真珠公主没什么大碍,但是众人还是心有余悸,真珠公主嘟囔道。 “你这匹马怎么这么烈啊?我在草原上都没见过这么烈的马呢!” 李庸也没想到小红的反应这么大,轻轻的摸着马头安慰着他,他还以为小红也是一匹色马,见到真珠公主漂亮就不为所动呢,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分美丑啊,也对,人在马的眼里都是一样的丑,李庸笑着解释道。 “小红忠烈,一旦认主就不让别人碰了。” 真珠公主听了感到十分遗憾,不止真珠公主感到遗憾,就连李丽质都感到遗憾,小红那么神俊,那么漂亮,而且是夫君的爱马,她心里很想试一试,却没想到小红如此认主,如此忠烈,李庸感受到了李丽质眼神里的遗憾,小红是应该一匹很有灵性的马,或许可以试试呢?牵着小红来到了李丽质的身边,李庸摸着小红的马头,笑道。 “伙计,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夫人,我婆娘,我娘子,总之呢就是自己人,你明不明白?” 一边说着,李庸一边拍着小红的马头,小红扬了扬头一声轻鸣,仿佛听懂了一般,听了李庸的话,李丽质有些羞喜,又有些期待,她似乎感觉到小红对她的态度真的不一样。 “好像有点不一样哎!” 李丽质惊喜道,李庸笑着点头道。 “小红很有灵性。” 李丽质有些犹豫,想要伸出手来摸摸小红,但是又有些害怕,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小红的马头缓缓向前探了过来,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一时间,李丽质心里乐开了花,小红竟然认同了她,刚刚小红对真珠公主的样子她看在眼里,没想到小红听了李庸的介绍之后,却主动过来亲昵她,李丽质终于大着胆子伸出手来摸着小红光滑的马头,小红并没有剧烈的反应,反而发出了一声十分享受的轻鸣,李庸虽然面色平静,但是心里也在啧啧称叹,小红果然很有灵性啊! “来,上马,我带你跑一圈。” 李庸笑道,李丽质一听脸上既感到期待又有些紧张问道。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 李庸直接伸手抱住了李丽质盈盈一握的纤腰,轻轻一举,伴随着李丽质的一声娇呼,就将她放在了马背上,小红仍然十分安静,没有任何不满,李庸翻身上马,将李丽质搂进了怀里。 “小红,走,咱们一起去跑一圈,你这家伙也早就按捺不住了吧?” 仿佛是在回应李庸,小红一声轻鸣,小跑着朝山下的路上跑去,如果不是李庸顾忌着李丽质会害怕一直控制着马速,小红早就狂奔起来了,即便如此,李丽质还是禁不住惊呼连连,此时的她小脸通红,心里觉得刺激极了,太刺激了!她终于明白那些人那么喜欢骑马,原来骑马这么刺激,这么好玩,如果李庸知道她此刻心里的想法,一定会觉得特别可笑,这才哪到哪儿啊!下了小山头,来到了路上,小红已经激动的嘶鸣起来。 “长乐,抱紧我的胳膊,小红要跑起来了。” 随着李庸的话音一落,小红已经开始提速,李丽质激动的小脸通红,紧紧的将李庸的胳膊抱在胸前,小红的速度越来越快,风驰电掣,李丽质禁不住发出阵阵惊呼,感觉就像是要起飞来一样。 第三百四十九章 小红的灵性 小山头上,豫章公主看到小红在风驰电掣也禁不住惊呼。 “那匹马跑的好快啊!” “确实很快,现在小红的速度不下我的小花。” 真珠公主有些羡慕的说道,可是小红现在驼着两个人啊,速度都能那么快,如果她一个人骑着小红的话,那速度得多么快啊!可惜,小红已经认生,根本就不让她碰,青丝飞舞,衣袂飘飘,当小红回到山头上的时候,李丽质粉面如红霞,李治激动的问道。 “姐,好玩吗?好玩吗?” 李丽质连连点头说道。 “太好玩了,太刺激了,一路上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怪不得真珠公主喜欢骑马。” 豫章公主听了心里极为艳羡,她也好想和李丽质一样坐在马上跑一圈体验一下,然而自小学习的礼仪告诉她,不行,她没能开口,但是高阳公主却跳了出来说道。 “姐夫,姐夫,能不能带我也跑一圈啊?” 李庸瞥了她一眼说道。 “小姑娘家家的,不能骑马。” 高阳公主一听嘴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小姑娘为什么就不能骑?又不是自己骑。 “我又没说自己骑?为什么不能?” 高阳委屈巴巴问道。 “那就让你哥哥带着你跑一圈。” 李庸淡淡的说道,高阳听了嘟嘴说道。 “我不,我要小红,小红跑的最快。” 李丽质笑道。 “高阳还小,郎君就带高阳跑一圈吧,不然她一天都不消停。” 李泰也笑道。 “是啊,就带她跑一圈吧!” 李庸勉强答应道。 “好吧,上来吧,带你跑一圈。” 高阳一听欢呼一声,雀跃的跑到了小红旁,不过却没敢伸手碰小红。 “伙计,这是我小姨子,我再带她跑一圈。” 李庸说完,将高阳抱上了马,然后自己也跳上马,小红嘶鸣一声就向山下跑去,速度可比刚才快多了,反正高阳平时就是张牙舞爪的性子,李庸也不怕会吓到她,果不其然,高阳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的大呼小叫起来,等小红来到了路上,开始风驰电掣的飞奔后,高阳的娇呼声更大了。 “啊,太刺激了!好快啊!太好玩了!” 回到了山头,李庸将高阳公主抱下马来,她兴奋的跳了起来,小脸红彤彤的倒也可爱,李治两眼放光的凑了上来,李庸抬手就是一巴掌说道。 “去烧火去,看看吃的东西弄好了没。” 李治一脸幽怨,我堂堂晋王殿下就没有一点人权的吗?旁边的哥哥姐姐全都是一脸笑意,他只能垂头丧气的承认,好吧,确实没什么人权,美味的烤肉,然而除了李庸之外,所有的人却都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频频扫向那边的马车,相比烤肉,当然还是热气球更加让人期待,看来不飞一下,他们会一直这么神不守舍,李庸有些好笑的吩咐道。 “去把热气球组装起来吧!” 警卫们立即行动起来,真珠公主、李治、高阳公主立即跳了起来,一手抓着烤串,一边跑了过去,警卫们干净利落的将热气球组装了起来,然后又细致的检查了一遍,李庸笑道。 “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飞了吗?” “是啊是啊,早就想飞了呢!” 明明李庸问的是真珠公主,但是李治和高阳则连声答应着,以至于真珠公主都有些迷惑,这到底是不是问的她啊?李庸笑道。 “真珠公主,吴王,你们登进篮子里吧,早就答应带你们飞行了,今天我就兑现承诺了。” 真的要飞天了,真珠公主的小脸激动的红彤彤的,转头看着李庸认真说道。 “李庸,谢谢你!” “来吧!” 李庸笑着向前单手一撑翻进了篮子,真珠公主情不自禁的快步走向篮子,这时候一个人影先真珠公主一步连滚带爬的进了篮子,不是别人,那就是李治,他早就对热气球飞天向往已久了,觉得今天绝对不能再错过,紧随在李治身后的是高阳公主,她虽然比李治要高,但是却没李治力气大,卡在了篮子上。 “姐夫,拉我一把啊!” 高阳公主娇哼道,现在她虽然坐过一次,但是还是再想坐一次,所以不敢再李庸李庸的叫了,李庸很无奈的将她直接抱了进来,原本他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原本他的计划是他和长乐、真珠公主、李恪一起乘坐热气球,在浪漫的热气球上,他抱着长乐依偎在一边,营造一种暧昧的气氛,在这样的气氛里,真珠公主和李恪会容易产生化学反应,然而,计划却全被李治和高阳俩人打破了,这算什么?两个大电灯泡?真珠公主单手一撑,如上马一样潇洒的翻进了篮子,李庸看向了李丽质,李丽质转头看着一脸期待向往的豫章公主,笑道。 “让豫章妹妹也上去吧,她老早就想坐热气球了。” 既然长乐都这么说了,李庸能拒绝吗? “好啊,豫章快上来。” 李庸笑着说道,豫章公主雀跃的上前,来到篮子前她却又有些迟疑了,怎么翻进去?真珠公主伸出双手来笑道。 “来,我拉你一把。” 看到李恪也翻进了篮子,李泰连忙说道。 “还有我呢!” 李庸连忙抬手说道。 “不行,你太胖了。” 李泰听了立即呆立当场,一条腿还迈在空中,胖子怎么了?胖子就没有坐热气球的权利了吗?虽然他知道自己很胖,但是这却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这简直是暴击啊!李丽质有些不好意思的宽慰道。 “四哥,你还是等下次人少的时候吧!” 这简直是连环暴击啊!李庸可不想去顾忌李泰的感受,他已经开始点火了,熊熊的火焰燃烧了起来,气球开始鼓胀起来,真珠公主、李恪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一切,原来热气球就这么简单啊!一个火炉子,一个篮子,一个气球,就可以飞天?虽然熊熊的火焰燃烧,气球越来越鼓胀,渐渐升到了空中,篮子也开始缓缓离地,真珠公主惊奇的喃喃说道。 “真的要飞起来了啊!” 热气球徐徐升空,地上的李泰一脸羡慕,不只他,就连李丽质都有些羡慕,她也好想和李庸再一起飞天啊,怎么飞都飞不腻,热气球的李治、高阳公主已经开始激动的大呼小叫起来,李庸笑道。 “热气球飞起来因为气流的原因会有些颠簸,吴王可要照看好真珠公主。” 李恪笑着回答道。 “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公主的,绝对不让公主伤到一丝一毫。” 真珠公主听了娇声说道。 “不用的,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吧?你们是不知道高原上的气候有多恶劣,区区一点颠簸而已。” 被拒绝了,李恪在一边听了不由有些尴尬,只能笑道。 “公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豫章公主听了默默的朝李庸方向挪了两步,既然李庸这么说了,那说明还是有点危险的,既然要李恪照顾真珠公主,那她就只能依靠李庸这个姐夫了,而且,她也是冰雪聪明的姑娘,已经从李庸的话里话外察觉了一些什么,至于李治和高阳公主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李庸在说什么,没心没肺的他们一直在望着下面激动的大呼小叫着呢,虽然有些尴尬,李恪还是靠近真珠公主的地方站了站,豫章公主看着李庸担忧的问道。 “会有颠簸吗?要不要靠近抱着雉奴和高阳?” 李庸干咳说道。 “没事的,我看今天这气流好像十分平稳,好像没什么颠簸,大家好好欣赏风景吧!” 豫章公主这才反应过来,一直都很平稳,哪有什么颠簸?她不由白了李庸一眼,这不是吓唬人吗?再联想到这次赛马,她心里也愈发觉得,李庸真的好像在撮合李恪和真珠公主,不由担心,那就好好欣赏风景吧!热气球已经升在高空中,俯瞰远眺,壮丽景色尽在眼底,豫章公主终于明白为何长乐那么夸赞那么喜欢乘坐热气球飞天,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除了李治和高阳公主还在激动的大呼小叫着,其他人都沉浸在了这美景当中,就连李恪都忘了一切,贪婪的俯瞰着这壮丽风景,这就是大好江山啊!随着热气球渐渐靠近了长安城,豫章公主、李恪都禁不住惊呼出声。 “那就是长安城啊!” “那就是皇宫啊!” 他们在长安城,在皇宫里生活了十几年,却还是第一次这样全方位的俯瞰长安,俯瞰皇宫,太壮观了,简直就像是人类缔造的奇迹,最为震惊的还是真珠公主。 “原来长安城这么大,这么壮观,这么繁华,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真珠公主感慨说道,李庸有些自豪回答道。 “没错,这就是长安,是这个世界最大,最繁华的城市。” 热气球飞越长安,长安的百姓们抬头看到之后,并没有大惊小怪,他们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四方馆里的禄东赞抬头看着天上的热气球,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因为他觉得真珠公主很可能就在热气球上,他热切的期望真珠公主就在热气球上,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一窥热气球的秘密了,热气球缓缓飘过了长安城,李庸控制着热气球缓缓降落。地面上,警卫们在骑着马疾驰而来,终于,热气球缓缓降落在了地上,在热气球落地的那一刻,李恪、真珠公主等人十分的不舍,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呢?之前她们很想坐一次热气球飞天,等坐过一次之后,她们才发现,这是上瘾的,坐过一次之后就更想再坐一次,狂奔而来的不止警卫和侍卫,还有李泰,李庸看着狂奔而来的李泰十分惊讶问道。 “你还没回府吗?” 李泰一脸无语,有你这么问的吗?要不是他还有疑问急需要李庸解答,他早就回府去了,所以,李泰下了马一把拉着李庸就向旁边走。 “来来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把李庸拉的远一点,李泰低声问道。 “李庸,我总觉得你今天是想撮合真珠公主和吴王,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不是父皇的意思?” 其实李庸早就猜到他会问什么了,笑眯眯说道。 “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当然是,不然我也不会问啊!李泰点头问道。 “我觉得是,所以才我要问你啊!到底是不是啊?” 李庸不置可否说道。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李泰都快抓狂了。 “到底是还是不是啊?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李庸笑道。 “虽然一直都挺想和吐蕃和亲的。” 李泰听了顿时恍然,果然如他想的那样,这样一来他就明白了,为什么父皇会让李恪骑着白蹄乌参加赛马,原来不过是想让李恪在真珠公主面前好好展示一下自己,想着想着,李泰突然噗的一声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眼睛都快没缝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了李承乾,想到了李承乾费尽心机的给白蹄乌喂巴豆,惹得父皇十分的不满,他现在很想知道李承乾知道真相后会如何,说不定郁闷的吐血呢! “李庸,你说我那位大哥要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郁闷的吐血?” 李泰满面红光的笑道,李庸只是笑,并没有回答,毕竟从官面上来说,那件事和太子并没有关系,笑了一阵,李泰贼兮兮的问道。 “怎么样了?真珠公主对三哥有没有意思?” 李庸微微耸肩,有些无奈说道。 “不知道,不如,你多去吴王面前待着。” 李泰听了不由愣住了,让他多去李恪面前待着?为什么?因为衬托,要让他这个胖子去衬托玉树临风的李恪,他现在突然明白了为何长乐会请他来了,之前他还疑惑,他又不善骑射,也没要他乘坐热气球,为何要请他来?感情就是要让他来衬托李恪,李泰的心里看着李庸悲愤说道。 “李庸,你,你,过分了,你欺负胖子你。” 李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 “难道你不庆幸自己来了吗?” 李泰听了这话还真无法反驳,虽然他在心理上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摧残,但是却知道了真相,所以这回来的确实值。 第三百五十章 大秘密 陪衬就陪衬吧!只能认命了,李泰笑眯眯的和李庸一同走了回去,李庸的警卫们正在整理热气球,而真珠公主则一脸狐疑的看着李庸,她也不傻,怎么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有觉察到一丝异样?其实李庸在赛马之后说什么郎才女貌神仙眷侣的话时候,她心里就有了一丝异样,之前她从未朝这方面想过,但是一旦她朝这方面想了最近的事就都串起来了,李庸这是在撮合她和李恪?她心里大为震动,一时间有些懵,立即岔开了话题,如果说那会儿她还只是有些疑惑的话,那在热气球上李庸说的话就让她更加坚信了,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出言拒绝了,李恪确实是一个翩翩君子,但是她心里对李恪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会儿李泰把李庸拉到一边说着什么悄悄话,小眼睛还时不时的在她和李恪的身上徘徊,她心里几乎已经确定了,所以在李庸和李泰走回来的时候,真珠公主走了出来,娇声说道。 “李庸,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走到半程的李庸只好又跟着走向远处,真珠公主凝视着李庸认真问道。 “你老实告诉我,你找我和吴王赛马到底是为什么?” 被真珠公主凝视着,李庸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因为他发现真珠公主的目光很纯净,就像高原上的蓝天和白云,其实李庸完全可以撒个谎,但是现在却有些开不了口。 “是,圣人的意思。” 李庸沉吟说道。 “皇帝陛下是想让你撮合我和吴王?” 真珠公主直截了当的问道,李庸耸耸肩沉吟说道。 “圣人一直希望吐蕃和大唐联姻,希望两国能够和平共处,希望两国的百姓不会再因为战乱而殒命。” 联姻?和亲?真珠公主一下子就都明白了,为何李庸会组织赛马?为何会有那么多皇室子弟参加赛马?为什么连皇帝都亲自来观看赛马?为什么皇帝连自己最钟爱的白蹄乌都给了吴王?原来一切都是有目的的,而目的就是她,真珠公主的剧烈的起伏着,气道。 “你~亏我还觉得你是个好人。” 李庸干咳说道。 “公主,你先冷静一下,没有人强迫你,只是在传达一种美好的期望,我对吴王还算了解,他文武双全,玉树临风,人品也是一等一的,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才华人品,都和公主很相配。” “相配你个大头鬼,他那么好,你怎么不去嫁?” 真珠公主娇斥道,李庸摊手说道。 “我是个男的,如果我是个女的话,还真可以。” 真珠公主听了十分无语,哼道。 “懒得理你们。” 说罢,真珠公主转身就向自己的坐骑走去,走了两步,她回头问道。 “让我坐热气球也是你们皇帝的意思?” 李庸听了却摇头回答道。 “那当然不是,我是觉得你很喜欢热气球,所以想要满足一下小女孩的愿望。” 真珠公主哼道。 “你才小女孩呢!” 说罢,真珠公主径直上马,带着护卫头也不回的拍马离开了,李庸有些无奈的走了回来,看真珠公主这反应有些不太妙啊!李泰刚刚认命正准备好好做一个陪衬呢,怎么真珠公主却直接跳上马走了? “怎么走了?” 李泰疑惑的问道,李庸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此刻的李恪感觉就是十分的尴尬,苦笑道。 “我大概是入不了公主的眼吧!” 李泰也很疑惑,从样貌上来说李恪绝对是美男子,而且李恪文武双全,更重要的是身份尊贵,是大唐皇子,而真珠公主不过是区区吐蕃的公主,他觉得明明是真珠公主有些配不上李恪啊!李泰无语的说道。 “三哥不可灭自己威风,论身份,论才华,论样貌,三哥哪样不是世间一等一的?这番国公主的审美大概是和咱们大唐女子不一样吧!她们应该是崇尚那种粗鲁无知的莽汉。” 李恪笑道。 “我大概是被李庸给比下去了,我觉得真珠公主可能是对李庸有好感。” 李庸连忙摆手说道。 “别闹了,我都是已婚的人了。” 李泰挥手说道。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父皇若是想联姻,直接下旨不就行了?还能有吐蕃公主拒绝的份儿?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李恪心里却不是滋味,就算父皇真的下旨赐婚,那他心里也有个疙瘩,李庸解释道。 “问题是吐蕃方面并没有表示要联姻。” 李泰和李恪听了都十分无语,搞的这么声势浩大,感情根本就是一厢情愿,人家吐蕃根本就没说要联姻,尤其是李泰心里很难接受,无语说道。 “为什么?咱们泱泱大唐,何必上赶着和吐蕃和亲?是咱们大唐的国力不强盛吗?是咱们大唐的将士们不精锐吗?是咱们大唐的武器不先进吗?” 之前在松州就打败过两次吐蕃,对于大唐来说,吐蕃从来都不是什么强敌,为何要这样上赶着和吐蕃联姻?李泰十分不解,还不是因为吐蕃占据了地利!李庸笑道。 “不理解啊?那是因为你不懂圣人的雄心壮志。” 父皇的雄心壮志?父皇都已经被尊为天可汗了,还有什么雄心壮志?不就是开创千古未有的盛世吗?李泰的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贼亮贼亮的,他连声问道。 “父皇有什么雄心壮志?” 不止李泰精神了,就连李恪都打起了精神,心里好奇的紧,李庸摇头神秘兮兮说道。 “佛曰,不可说!” 李泰的小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圆?什么?不能说?你这不是吊人胃口吗?李庸,你这样真不怕挨打吗?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现在已经一鞋底呼过去了,我跟你讲,对于李泰俩说,这可不止是吊胃口那么简单,若是知道父皇的心里所想,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能洞察先机,能投父皇所好,这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可想而知,毕竟他一直想着将李承乾从太子的位子上拉下来,所以他整天都在苦思冥想怎么表现自己,而眼前就是一个机会啊!如果是别人这么说,那李泰还未必会信,但是这话却出自李庸之口,所以他十分相信,李庸的圣眷如此深厚,他能猜到父皇的雄心壮志也属正常,甚至很有可能父皇曾经告诉过李庸,李泰上前一步,激动问道。 “好妹夫,不,好兄弟,你就告诉我吧!父皇到底有什么雄心壮志啊?” 李庸听了直摇头,开什么玩笑,这要是告诉了李泰,李泰你和你背后的那些人肯定会拿这个做文章,他敢打赌,不出一个月整个朝廷就都知道皇帝想征讨高句丽,到时候李二还不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什么雄心壮志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翻身骑上小红,李泰顿时就急了?谁说没关系的?怎么可能没关系?这关系大了!这关系到他的前程啊!这关系到大唐江山的归属啊!李泰上前一步一下子拽住了李庸的衣袖,因为小红太烈了,所以他也不敢拽小红,只敢拽李庸的衣袖。 “李庸,我叫一声哥,你就告诉我吧!我李泰发誓感念你一辈子。” 李庸装作很无奈的样子说道。 “撒手!” 李泰摇着硕大的脑袋,一脸坚定的说道。 “我不,除非你告诉我。” 李庸淡淡的说道。 “我真不能告诉你。” 李泰疑惑问道。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李庸想了想解释道。 “因为圣人的这个雄心壮志就只和两个人说起过,一个是皇后娘娘,一个是我,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不然圣人还不得掐死我。” 李泰听了心中一震,父皇就只告诉过两个人,一个人是母后,一个人是李庸,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是一个大秘密,李泰想要知道这个秘密的心意更加坚定了,这个秘密一定十分有用,一定能给他带来极大的助力。 “李庸,你只告诉我一个人,我一定守口如瓶,我保证,我发誓。” 要不是还得紧紧的拽着李庸的衣袖,他早就举起双手来发誓了,原本李恪对这个秘密也十分感兴趣,现在听了李泰的话,却忍住好奇缓缓向后退去,如果是之前他还以为父皇重视他,那他说什么也不会退,一定要听一听这个秘密,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父皇既然准备让他娶吐蕃公主联姻,那就意味着已经车队将他排除在外,所以他也就没有必要非去听这个秘密,李庸听了不由翻了个白眼,你守口如瓶?你李四胖就是个什么底细我会不知道?这话鬼才信呢!然而李泰却一直拽着他的衣袖不撒手,以为这样就有用?李庸拍了一下小红,心意相通的小红立即使劲往前走,哧~的一声,李庸的衣袖直接被扯破了,而李泰被闪了一下,噗通一下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旁边的侍卫吓了一跳,连忙围了上来。 “殿下,您没事吧?” 护卫们连忙将李泰搀起来,李泰顾不得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就要去追李庸,然而小红何等的速度?李泰直接就放弃了,更让他无语的是,李庸竟然都没回头看一眼,李泰心里恨很的说了一句,靠,李庸你可以啊!李庸确实没有回头去看,因为李泰就是跌了个屁股蹲儿而已,还能有什么大碍?顶多也就是菊花残而已,后退的李恪立即停住了,走上前来问道。 “四弟,你没事吧?” 李泰摆手说道。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但是刚说完,李泰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刚才急着要追李庸,他反倒是忽略了屁股的疼痛,现在知道根本追不上李庸,所以刚才忽略的疼痛终于被他感受到了。 “哎呦!哎呦!好疼啊!” 李泰疼的直吸冷气,疼归疼,但是最让李泰关注的还是李庸所说的雄心壮志,他转头问道。 “三哥,你觉得父皇的雄心壮志是什么?” 李恪摇头回答道。 “不知道,按理说父皇已经覆灭了突厥、吐谷浑,早已经被尊为天可汗,万国来朝,似乎父皇的雄心壮志都已经实现了,哦,父皇倒是说过,要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李恪说的这些,李泰都已经想到了,他摇头说道。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秘密。” 李恪沉吟说道。 “会不会李庸所说的秘密其实就是开创盛世?” 李泰一听顿时愣住了。 “不可能吧?这些大家都知道啊,李庸说父皇的那个雄心壮志只有母后和李庸知道。” 李恪摇头失笑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 李泰其实也没指望能从李恪这里得到什么消息,毕竟李恪知道的消息还远不及他呢。 “今天的事,还望三哥不要说出去!” 李泰郑重说道,李恪认真的点头说道。 “四弟放心吧,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说罢,李恪先行上马离开了,李泰呆立在那里思索良久,这事李庸表现的很坚决,想从李庸那里得到消息很难,只能打长乐的主意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要好说话的很,只要他放下架子恳求,相信长乐很难拒绝。 “走,回长安城。” 李泰急声说道,先回府去挑礼物去,一定要挑一件能让长乐感到惊喜的礼物,这可不容易啊,就在李泰犯愁的时候,护卫牵过马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殿下,您还能骑马吗?” 还能骑马吗?听护卫这么一问,李泰又感觉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起来了,废话,当然不能骑,疼着呢!但是这特么荒郊野外的上哪儿去找马车?等到王府的马车来,天都黑了,似乎就只有骑马这一个选择了,啪!李泰一巴掌拍在了侍卫的头上,喝道。 “不知道把马鞍垫一垫吗?想要疼死本王吗?” 护卫们很懵,这荒郊野外的上哪儿去找东西垫啊?有护卫灵光一闪,连忙将外衣脱了,其他护卫见到也有样学样,总算将马鞍垫的更软了,李泰在护卫们的搀扶下上了马,还是疼的直吸冷气,杀千刀的李庸,就没想到地上还有一堆石头吗?就冲今天受的这伤,李庸就该痛快的告诉他。 第三百五十一章 真相 真珠公主骑着小花正朝着长安城狂奔,走着走着却突然勒住马停了下来。 “公主,怎么了?”随行的护卫连忙勒住马问道。 真珠公主蹙眉不语,心里头思绪翻涌,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和亲是大唐皇帝一厢情愿吗?为何兄长突然要她随着使节来大唐?口口声声说让她来大唐游玩,见识一下大唐的繁华,然而真的如此吗?要知道,最开始提出要和亲的就是兄长啊!兄长是贪图大唐公主的美色吗?诚然大唐公主确实美貌,但是民间也不乏多才多艺的绝色女子,如是兄长真的只是贪图美色,完全可以花重金买许多绝色的大唐女子,所以兄长锲而不舍的想要和亲,想要娶大唐的公主,是处于政治考量,然而,兄长的谋划却被李庸一直用自己力量阻止了,李庸不想将大唐的公主嫁到吐蕃去,就连皇帝都没办法,和亲之议就此作罢,但是,兄长会甘心吗?他会如何做呢?答案显而易见!既然大唐不愿将公主嫁到吐蕃,那就将吐蕃的公主嫁到大唐来,真珠公主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早该想到的,太天真了,还兴冲冲的以为真是来大唐游玩的,和亲?此时回想当初赛马比赛的那些皇室子弟们,好像李恪确实是其中的佼佼者,文质彬彬似谦谦君子,虽然谈不上文武双全,但是却也不是文弱书生,也许这对大唐女子来说是如意郎君,但是对她而言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她,真珠公主,是高原上最耀眼的明珠,是最神骏的母马,可不喜欢谦谦君子,跟个闷葫芦一样,有什么意思?回去问一问禄东赞,禄东赞一定什么都知道,这老头整天笑眯眯的竟然什么都不说,坏的很,四方馆,禄东赞一直在翘首以待,急切的等着真珠公主回来。 “公主回来了?刚刚我看到热气球升天,是不是公主在乘坐热气球?” 禄东赞见到真珠公主回来了,就连声问道。 真珠公主淡淡说道。 “不错,今天是我在乘坐热气球。” 禄东赞抚掌笑道。 “太好了,公主终于得偿所愿了,我们一直都对热气球充满好奇,还望公主详细描述一下热气球。” 真珠公主哼道。 “大论,我有话要问你。” 禄东赞笑道。 “公主有什么话待会儿再问也不迟,我一定知无不言,厅里已经备下了笔墨纸砚,就等公主作画了。” 真珠公主一边往里走,一边正色道。 “不,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 走入厅内,禄东赞笑道。 “好,好,公主有何疑问尽管问。” 真珠公主正色问道。 “大论请告诉我,我兄长为何让我跟着使团来大唐?” 禄东赞笑道。 “赞普宠溺公主,想让公主来大唐游历,见识一下大唐的繁华胜景,难道这不也是公主一直以来的期望吗?” 真珠公主冷哼道。 “你们骗我,你们骗我来大唐,你们想要我和亲。” 禄东赞听了不以为然的笑着问道。 “公主为何这么说?” 真珠公主不满的问道。 “你们是把我当傻子吗?你们为何极力鼓动我来大唐?为何李庸组织一次赛马有那么多皇室子弟参加?为什么连皇帝都亲自观礼?为什么皇帝连自己钟爱的白蹄乌都赐给了吴王?为什么皇帝今天又让吴王和我赛马?” 禄东赞笑着解释道。 “大唐皇帝大概是想和亲,但是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流露出要和亲的意思。” 真珠公主狐疑问道。 “真的?真的就是让我来大唐游玩?” 禄东赞笑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什么叫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什么意思?” 真珠公主疑惑的问道,禄东赞想了一下沉吟说道。 “其实赞普心里一直都想和亲的,因为大唐太强大了,以前我们还觉得占据地利,无惧任何挑战,然而,大唐的发展太让人恐惧了,而我们吐蕃想要发展,想要变强,就必须要学习唐国,而联姻无疑是最好的方式,所以咱们是想联姻的,大唐繁华,歌舞升平,而且气候温和,若是公主喜欢这里,在这里找到了喜欢的人,愿意留在这里,赞普也很放心,但是赞普并没有强迫公主的意思,所以才没有告诉公主,一切遵循公主的本心,赞普也是用心良苦啊!”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沉默了,她原本心里很生气,觉得自己被骗了,但是听完之后,却又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所以心情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原来兄长是这么打算的啊!” 真珠公主嘟囔说道。 “公主喜欢大唐吗?喜欢长安吗?” 禄东赞笑着问道,真珠公主思索一下后回答道。 “大唐确实很繁华,很有趣,气候也好,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没有马群,也不能尽兴的跑马。” 禄东赞笑道。 “人生本就是有得必有失,终归到底看自己的本心如何选择。” 真珠公主迟疑说道。 “可是,那些皇室子弟我并不喜欢。” 禄东赞点头回答道。 “也对,赛马的时候我也在一边看到了,确实配不上公主,公主可是我们高原最耀眼的明珠呢!那,公主有喜欢的人吗?不拘吐蕃还是大唐。” 听到禄东赞的问话,真珠公主不由愣住了,她有喜欢的人吗?鬼使神差的,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笑的看起来很坏,很让人生气的人,愣了好一会儿,真珠公主咬着嘴唇一脸为难的说道。 “可是,如果,我喜欢的人不是大唐的皇室中人,那……” 禄东赞一脸笑意说道。 “不论他是不是皇室中人,只要他能配的上公主,那就可以了。” 真珠公主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眉头微微蹙着,禄东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继续蛊惑的说道。 “人这一辈子啊,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公主,还请来作画吧,赞普和老夫可都对热气球十分好奇呢!” 真珠公主听了暂时将心事放在一边,拿起笔来在纸上开始画起来,不过是过了一会儿,一幅栩栩如生的画跃然纸上。看了一眼画作,真珠公主满意的放下了笔,他的丹青也算不错了,禄东赞一脸疑惑道问。 “就这样?公主画的是不是太过简单了?” 真珠公主点头的说道。 “可热气球就是这样啊!” 禄东赞仔细的打量着画作,疑惑问道。 “就一个篮子,一个火炉,一个气球?” 真珠公主点头说道。 “对啊!” 骗鬼呢?就一个篮子一个火炉一个气球就能飞天?这是在侮辱老夫的智商吗?是李庸嘱咐真珠公主不能说,还是真珠公主遗漏了什么? “公主,赞普对热气球一直十分好奇,老夫正想将公主的画作送回高原,让赞普也看一看,公主能不能画的更加全面一些?将热气球上的所有的一切都画下来。” 禄东赞认真的说道,所有的一切都画下来?还有什么没画?真珠公主想了想再次提起了笔,禄东赞一脸的期待看着,然后就看到真珠公主画上加了几个人,其中有两个惟妙惟肖,看眉目分明就是李庸和真珠公主,禄东赞十分的无语,我说的所有的一切是指的热气球的一起,不是让你画上几个人啊!禄东赞连忙问道。 “公主,还没有别的?” 真珠公主摇头说道。 “我,李庸,李治,豫章,高阳,吴王,没别人了啊!” 禄东赞都快崩溃了,抚额说道。 “公主,我想的知道的是,热气球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画出来?” 真珠公主摇头道。 “没有啊,都画出来了,就是一个篮子,一个火炉,上面一个球。” 禄东赞还是很疑惑的问道。 “就这样就能飞起来了?” 真珠公主笑道。 “很不可思议对不对?但是真的就是这样。” 禄东赞摇头说道。 “不可能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诀窍,被李庸隐瞒了。” 真珠公主摇头说道。 “隐瞒?没有啊,李庸解释过,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热气上浮的原理,你不是也想制作一个热气球啊?” 真珠公主问道,禄东赞笑着点头道。 “当然,这东西很有用处啊!” 有没有用处真珠公主不在乎,她只是觉得热气球太好玩了,如果禄东赞能制作出热气球的话,那她就可以天天飞到天上去玩了。 “大论,你好好参悟,说不定真能制出热气球呢!” 说完,真珠公主蹦蹦跳跳的走了,留下了一脸迷茫的禄东赞,画上就一个篮子一个火炉一个球,有什么好参悟的?热气上浮的原理?难道真是如此?倒不妨试一试,火炉很好办,然后就缝制一个球就可以了,禄东赞在心里思忖着,李泰很头疼,十分的头疼,怎么样的礼物才能把长乐哄高兴呢?这太难了,长乐从小生长在宫里,备受父皇和母后的宠爱,什么样的珍宝没见识过?而且出嫁的时候,父皇和母后给长乐准备的嫁妆也是应有尽有,再说了,李庸府上可比他这个王府富的多,于是李泰一边派人去东市西市采买,看有没有什么稀奇珍贵的东西,一边在自家的府库里翻腾,终于,李泰捧着几个锦盒来到了李家庄,和平常一样来到李家庄的李丽质带着璎珞、翠墨来到了前厅,笑道。 “四哥说要找我?” 李泰笑道。 “怎么?我来就非得找李庸啊,就不能看看我的妹妹啊!” 说的就跟多久没见了一样,李丽质目光流转笑道。 “哦?是吗?四哥今天来就是想看看我吗?” 李泰笑道。 “最近得了几件好玩物,思来想去还是跟你最配,所以就给送来了。” 送礼来了?按理说,兄长送给妹妹礼物倒也正常,但是看到李泰十分宝贝的抱着三个锦盒,她却觉得有些诧异,貌似,李泰送的礼物不同寻常啊!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哦?不知道四哥最近新得了什么新奇的物件?” 李泰先是打开了一个长长的锦盒,笑道。 “这一个,妹妹绝对喜欢,知道妹妹最好丹青,所以特地为妹妹寻来的,顾恺之的水鸟图。” 竟然是顾恺之的画作,这可是真的极珍贵难得,李丽质爱好丹青,所以听了之后心里还真忍不住一阵心动,李泰说完之后,已经打开了画卷,将画作展了开来,李丽质的目光立即被水鸟图吸引住了,忍不住赞道。 “果然是顾恺之的画,好画,真不愧是一绝。” 李泰笑眯眯道。 “妹妹喜欢吧?” 站在画前,李丽质仔细的打量着画作,越看越是喜欢,恨不得立即铺开纸墨临摹一幅,见到长乐喜欢,李泰不由心中一喜,这幅画可是他花费重金,而且还是卖皇子的面子才好不容搞到手的,他就猜到长乐一定喜欢。 “先收起来吧,一会儿你可以好好欣赏临摹。” 李泰笑着将画卷收起来,然后又打开了另一个锦盒。 “这是一支夜明珠制作的金钗,巧夺天工,喜欢喜欢?我一看到这支金钗,就觉得和妹妹你最配,还有这个,只是来自西域的黄金头饰,别具一格,造型精美,极具西域风情,喜欢不喜欢?” 李泰打开锦盒逐个介绍着,李丽质一脸笑意的打量着,老实说,这些她都喜欢,自从李庸搞出了李氏金铺之后,这项生意就在长安开了不少,而且手艺和李庸的金铺相差不多,甚至有几家做工比李氏金铺还精湛,这两件饰品不是因为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而是因为确实都十分精美,让人爱不释手,人嘛,总是爱美的,即便是见过无数珍宝的李丽质也不得不承认,这三件礼物都是极珍贵极难得的稀罕物件儿,李丽质禁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四哥你这是把你王府里压箱底的珍稀物件拿来了,小妹又不是过生辰,也没什么喜事,哪当得四哥这么大的礼?” 李泰笑道。 “瞧你这话说的,你可是我的亲亲好妹子,有什么好物件我当然要想着你。” 这三件礼物太珍贵了,李泰突然送这么珍贵的礼物,李丽质立即就猜到了李泰一定是有事相求,虽然是亲如兄妹,但是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也不好收下,更何况李泰和李承乾的那点事她又不是不清楚,这种事可掺和不得。 第三百五十二章 黑人 李丽质将锦盒全都合了上来,笑道。 “我出嫁的时候,父皇和母后就给了丰厚的陪嫁,金银首饰,古玩字画,我都不缺的,何况,郎君府上也有很多,如今我要掌家,哪还有闲心去舞文弄墨?前一阵子郎君还要为我添置些首饰,我如今府里的首饰我戴到老都戴不过来,哪还需要添置?现在若是收了四哥的首饰,那郎君就该埋怨我喽。” 李泰笑道。 “其实我今来,是有事想求妹妹。” 李丽质心里早就猜到了,一脸浅笑道。 “哦?四哥有什么事?” 李泰并没有什么,而是望了望左右,李丽质见此心中凛然,是什么让李泰都不敢当着外人?她浅笑道。 “她们都是我身边信得过的丫鬟,四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谅李承乾也不可能在李庸的身边埋下眼线,李泰低声道。 “前两天,李庸透露父皇有一个雄心壮志只对母后和李庸过,我想问明白,父皇的这个雄心壮志到底是什么。” 李丽质冰雪聪明,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明白李泰是想知道了之后有针对的讨父皇欢喜,终归到底是为了争储,争储这种事能随便掺和吗?李泰特地跑来问她,而不是去问李庸,显然是因为没有从李庸那里问出来,那她就更不能答应了,试问是哥哥亲还是郎君亲?废话,当然是郎君更亲,而且李丽质明白,既然父皇只告诉了母后和郎君,那郎君就更不能了,不然等传开之后,父皇岂不是要怪罪郎君?李丽质浅笑嫣然说道。 “四哥不知道吗?父皇的雄心壮志就是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啊!” 李泰摆手说道。 “不,不,不是这个,听李庸的意思可能是个大秘密。” 李丽质忍俊不禁道。 “郎君该不会是逗你玩吧?郎君有时候挺喜欢开玩笑的。” 李泰有些挠头,李庸有时候确实喜欢捉弄人,李庸该不会真的指的是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吧? “不能吧?我见李庸挺认真的!” 李泰挠头回答道。 “那四哥何不去问问母后?” 李丽质看着他这个样子就笑道,李丽质全方位的展示了什么叫坑娘,直接将难题转移了出去。问母后倒也是一个办法,可是宫里人多嘴杂,难保没有人投靠了李承乾,若是消息也传到了李承乾那里,那他的努力就白费了,李泰看到自己的妹妹没有意帮自己,仍不放弃的拱手说道。 “好妹妹,你就帮我问问李庸吧,就当我这个做哥哥的求你了,你想想哥哥平常对你多好?这可是做哥哥的第一次求你,就算你告诉了我,我也会保密的,我还能传扬出去不成?” 当然,能!李丽质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对此却深信不疑,李泰就是个大嘴巴,他能藏得住秘密才怪呢!而且,李泰肯定会拿这个秘密做文章,父皇很容易就觉察到了,李丽质微微笑说道。 “瞧四哥说的,还用得着送这样的大礼啊?我问一下郎君就是了。” 李泰激动说道。 “太好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李丽质笑道。 “哥,你听我说完,我觉得呢,郎君没有告诉你一定是有原因的,也许是因为父皇要他不许出去,你也知道,郎君是个实诚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连我都不会告诉的,所以呢,四哥,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呦!” 李泰有些无奈说道。 “那好吧!” 长乐接着笑道。 “这幅画我真的很喜欢,就留下来了,这支金钗和异域头饰呢四哥就留着送给未来嫂嫂的吧,我的首饰真的多的都代不过来了。” “璎珞,前两郎君还写了幅字,你去取来。” 李泰抱着三个锦盒走出了李家庄,来的时候是三个锦盒,走的时候还是三个锦盒,不过,一个锦盒里的画换成了李庸的字,李泰有点发愣,总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做成。 “咦?魏王?你怎么在这儿?” 来到李家庄的李庸笑问道,李泰尴尬的干笑说道。 “我遇到了几个稀罕物件儿,都是妹妹喜欢的,所以送了过来。” 李庸的目光扫过那三个锦盒,貌似长乐并没有收下礼物啊?为什么呢?李庸不由心中一动,拍了拍李泰的肩膀笑道。 “你啊你,跑来问长乐了?” 李泰干笑道。 “哪有的事?我就是随口一提,咳,随口一提。” 李庸有些无奈的摇头笑道。 “魏王啊,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告诉你,一方面是因为圣人叮嘱过决不能外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你好。” 第一个方面还好理解,但是第二个方面李泰就很难理解了,疑惑的问道。 “为我好?” 李庸低声说道。 “既然是雄心大志,圣人为何只告诉我和皇后娘娘?而不告诉别人,不昭告下?” 李泰好奇的问道。 “对啊,为什么?” 李庸低声说道。 “因为不敢!” 因为不敢?李泰整个人都怔住了,父皇被尊为可汗啊,还有什么是父皇不敢的?随即,李泰就心中凛然,这到底是什么惊人的大秘密啊!看到李泰的眼中闪过的震惊和惊悸,李庸接着低声说道。 “所以我是为你好啊!如果你知道了,但凡漏了个口风,那谁也救不了你,倒不是能要了你的命,而是,你会遭到所有人唾弃。” 到底是什么秘密啊,竟然这么吓人?李泰不由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看李庸的脸色好像很认真的样子,李庸确实不是的假话,若是李泰露出什么要征高句丽的口风,不被朝中百官的唾沫星座淹死才怪呢!李庸笑道。 “魏王,你还想知道吗?” 李泰听了心里人交战,到底是想知道呢还是不想知道呢?其实他对自己也不是不了解,若是知道了这个秘密,想守住这个秘密恐怕很难,一旦露出口风就被所有人唾弃,那岂不是他就失去了争储的可能? “那还是算了吧!” 李泰下定了决心。 “对了,这是我给长乐的礼物,你带回去吧,长乐其实挺喜欢的。” 李庸摆手说道。 “她若真喜欢她就留下了,她既然不喜欢,我带回去反而会惹她埋怨。” 送礼都送不出去,哪有这样的事?李泰做梦都想给李庸送份大礼,让李庸念他的人情,所以李泰坚持道。 “不,我这是送给长乐的,你必须收下。” 李庸很无语,你送给长乐的倒是让长乐收下啊,长乐自己都不收,你让我收,我傻啊?就在两人推来推去的时候,一个乌黑乌黑的人冒了出来。 “侯爷!侯爷!下官可见到您了,下官给公爷见礼了。” 李庸回头一脸审视,这黑人一样的人是谁啊?李泰一时间也好奇的看着这个乌黑乌黑的人。 “公爷,下官许敬宗啊!” 许敬宗连忙自报名号。 “老许?你怎么黑成了这样?” 李庸吃惊道,许敬宗陪笑道。 “下官这不是一直忙着修路吗?天天风吹日晒,就变黑了,惊着侯爷了,都怪下官。” 竟然是因为修路被晒黑的,可见许敬宗这家伙是真的豁出去了,李庸也禁不住称赞道,当初他这个无良老丈人坑他带资修路,后来演变成组建国有企业,许敬宗就是其中一个官员只有,许敬宗这个人,李庸在历史上知道这个人,对他不是很喜欢,所以就安排他到现场指挥修路去。 “老许,可以啊,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尽忠职守。” 李泰也震惊了,为了修路晒成了这样,可见这个官员是真的踏实能干,李泰也点头说道。 “许大人真是能臣啊!为了修路晒成了这样,如此恪尽职守,真是感人肺腑啊!” 许敬宗就等着这句夸赞呢,黝黑的脸上绽放出了矜持的笑容,像是一朵墨菊一样,许敬宗连忙说道。 “下官不过是干点跑腿的活计,都是侯爷高瞻远瞩,高屋建瓴,这才终于在冬季来临之前,将长安至洛阳的水泥路修好了。” “从长安到洛阳的路竟然修好了?这么快?” 李庸有些惊讶,说实话,这半年多的时间他太忙了,都快忘了这回事了,不得不说许敬宗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许敬宗笑道。 “侯爷说入了冬就不能再修路了,所以大家紧赶慢赶,终于在入冬前把路修好了,下官赶忙来向侯爷报喜来了。” “质量如何?可不能为了赶工期赶进度,没抓好质量,那可是舍本逐末。” 李庸正色问道,许敬宗连忙回答道。 “公爷就放心吧,这可是咱们大唐建筑公司第一项工程,大家都盯着呢,没人敢马虎,绝对都是按照公爷的标准的完成的。” 没错,李庸成立的第一家国有企业就叫大唐建筑公司,就是这么随意,刚组建的时候,那些被编入这个企业的官员和工人们全都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自己,不太可能在这种事上糊弄,李庸笑着点头。 “那就好,你们做的不错,老许你也辛苦了,本公这半年来事务繁忙,倒是没顾得上这边,你们没有懈怠,这很好,本侯很欣慰。” 许敬宗拱手笑道。 “都是侯爷布置安排得当,大家在侯爷的英明领导下都卯着劲儿干活,这才赶在入冬前顺利完成了修路。” 李庸听了这顿彩虹屁,心中吐槽自己都想吐了,但是表面还是点头笑道。 “好,很好,我会在圣人面前为你们请功的,这样吧,明天你随本侯入宫向圣人贺喜。” 许敬宗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惊喜,连连拱手说道。 “谢侯爷提携,谢侯爷提携!” 此刻许敬宗心里的激动惊喜之情简直无以言表,他来报喜心里还只是期待李庸能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没想到李庸竟然直接带着他去觐见皇帝,哪有这样慷慨大度的上官? “侯爷对待下官如此宽厚,如此提携下官,下官感激涕零,真是无以为报啊!” 许敬宗黝黑的脸上竟然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一副感激莫名的样子,一个黝黑黝黑的大男人在一旁哭了起来,真是太别扭了,这要是活在后世简直活脱脱一个影帝啊!李庸一脚踢在了许敬宗身上,没好气说道。 “行了行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明天一大早就跟我入宫去面圣。” “是,是,下官告退,明天一早就来恭候侯爷。” 许敬宗深深的躬身见礼之后,屁颠屁颠的走了,李泰看到许敬宗远去的背影,不由感慨说道。 “真国士也!” 国士?李庸斜瞄了李泰一眼,笑眯眯问道。 “魏王觉得他是国士吗?那魏王可知道许敬宗曾经是秦王府的学士吗?” 李泰听了吃惊说道。 “什么?许敬宗竟然曾经是秦王府的学士?怪不得此人有如此大才。” 李庸笑眯眯说道。 “是啊,他曾经是秦王府的学士,圣人登基之后,他却越混越惨,甚至被发配到了建筑公司来修路,魏王觉得他是国士无双,是不是觉得圣人有眼无珠啊?” 李泰听了脸色一变,吓得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连声说道。 “李庸,噤声,噤声,我可绝没有这么个意思。” 这要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那还了得?父皇心里会怎么想?李泰连忙继续解释道。 “我不是说许敬宗,我是说你,真是国士无双。” 刚才他确实十分欣赏许敬宗,觉得这是个人才,而且还那么踏实肯干,甚至动了招徕他的念头,此刻的他心里十分后怕,因为他正打算在父皇面前,在朝中重臣面前好好夸赞一下许敬宗呢,这叫做施恩,许敬宗就会念他的情,现在他很庆幸,庆幸李庸吓醒了他,不然他到处夸赞许敬宗,别人会怎么想?还好还好,他只是在李庸面前夸了许敬宗,此刻的李泰转头看着李庸,目光中全是渴望,如果能招徕到李庸就好了,有李庸为他出谋划策,何愁扳不倒李承乾?李四胖这目光为何突然这么瘆人? “行了,回去吧你,我就不送了。” 说完李庸立即挥鞭往回赶,李泰这才清醒了过来,等会儿,好像还忘了什么?忘了礼物,礼物还是没有送出去啊!李泰叹息一声,有些垂头丧气的往长安行去,李庸刚刚下马,李丽质就迎了上来,抿嘴笑道。 “郎君可是遇到了四哥?” 李庸点头道。 “嗯,遇到了。” 李丽质笑盈盈的将经过都说了一遍,李庸赞许的点头道。 “你做的对,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吧,父皇的雄心壮志……” 李庸凑近了李丽质低声道,还没等李庸说完,李丽质的纤纤玉指已经印在了李庸的嘴唇上,笑道。 “既然父皇只告诉了郎君和母后,那郎君还是不要告诉我啦!” 李庸抱着李丽质的纤腰,悠悠叹道:“家有贤妻,夫复何求!” 第三百五十三章 苦力 天还没亮,许敬宗就起来为入宫做准备,小妾钱氏正在为他梳着头,看到许敬宗那黝黑黝黑的脸庞,总觉得特别的别扭,太丑了,太黑了,钱氏忍不住问道。 “老爷,要不要抹点粉好掩盖一下?这样是不是太黑了?” 许敬宗有些得意的哼道。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 钱氏疑惑的说道。 “奴家是觉得老爷这样上殿,被皇帝看到会不喜。” 许敬宗指着自己的脸得意的说道。 “我巴不得这张老脸更黑一些,更粗糙一些,若是能破个皮什么的那就更棒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苦劳,这是功劳!” 钱氏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 “老爷真是高明啊!不过,华亭侯还真是慷慨,竟然没有没了老爷的功劳。” 许敬宗感慨说道。 “那倒是,这也出乎了我的预料,不过仔细一想,这点功劳对于华亭侯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华亭侯也不在乎,而且修这条路无论是水泥还是建筑公司,最大的功劳永远都是华亭侯,谁也抢不走,我们不过是沾点小功劳罢了。” 其实许敬宗有句话没说,跟着这样的上司干起事来才有干劲儿,护卫牵过马车来,李庸准备走上马车的时候,小牛突然说道。 “侯爷,许大人一大早就来候着了。” 李庸点头问道。 “来了多久了?” 小牛笑道。 “太阳刚蒙蒙亮就来了。” 李庸点了点头没说话,按理说要面圣也等皇帝上过早朝之后,所以许敬宗完全没有必要来这么早,但是他能理解许敬宗那急切、惊喜而又带着一丝忐忑的心情,毕竟作为曾经的秦王府学士却混的这么惨,能不能翻身就再次一举了。 “老许,让你久等了。” 李庸拉开马车窗户伸出头笑道。 “没,没,下官也是刚到。” 许敬宗黑光满面。 “走吧,入宫。” 这一路疾驰,许敬宗心里的心情那是波澜起伏,宫门前的侍卫看到李庸的车队带着一个黝黑黝黑的人走来,不由都愣住了,那是谁?为什么那么黑?满朝文武哪有这么黑的人?翼国公尉迟恭也没那么黑啊! “侯爷,这人是谁啊?” 守卫的侍卫们连忙上前拦住了许敬宗,许敬宗心里的滋味那就别提了,如今连宫门处的侍卫都不认识他,混的也忒惨了,李庸笑着解释道。 “他叫许敬宗,以前是秦王府的学士,之前在光禄寺任职,今年刚被圣人调到大唐建筑公司,我带他入宫是向圣人禀报修路事宜。” “秦王府的学士?秦王府的学士怎么混的这么惨?” 有年纪小的侍卫小声问道,许敬宗听了面色不变,因为已经变无所变,但是心里却在悲叹,真是太丢人了,听李庸这么一说,侍卫们大概也就明白了,毕竟大唐建筑公司,当时在洛阳和长安之间修水泥路曾经在长安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明白归明白,侍卫还是上前认真的查明身份,这才笑道。 “原来是许大人,一时没有认出来,见谅,见谅!” 侍卫们很客气,因为许敬宗是跟着李庸来的,堪称前途无量啊!顺利的迈入了宫门,许敬宗眼含热泪,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入过皇宫了,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如此的陌生,威严,而又陌生,李庸脚步不停,十分懒散的向甘露殿走去,许敬宗紧紧的跟在后面,旁边有经过的太监全都恭谨的侍立在一边见礼,这就是威势啊!许敬宗看向李庸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和向往,如果没有李庸带着他,他想要面圣不知道要费多少周章呢,而李庸却有直接面圣的权利,这就是圣眷啊!甘露殿前,早有侍立的小太监迎了上来见礼。 “侯爷来了,这位是?” 李庸笑着回答道。 “这是前秦王府学士许敬宗,我带他来面圣,还请通禀一声。” “侯爷还请稍待!” 小太监也不敢多问,赶忙向大殿里走去。 “启禀圣人,华亭侯和许敬宗求见!” 李二听了不由微微一愣。 “许敬宗?宣他们进来吧!” 对于李二来说,许敬宗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这秦王府曾经的学士聪明过人,却太过滑头,善于投机取巧,让他觉得很难委以重任,上次他无耻的要求李庸组建国有企业,李二觉得得这倒是挺适合许敬宗的,所以将许敬宗踢了过去,李庸阔步走进了大殿,许敬宗一脸忐忑的跟在后面。这几年皇帝一直不待见他,不知道今天面圣到底会如何。 “臣李庸拜见圣人!” “臣许敬宗拜见圣人!” 许敬宗落后半步,十分恭谨的见礼,深深的躬着身子,丝毫都不敢抬头,心中十分的忐忑,李二的目光扫过李庸,扫过许敬宗,然后又落回了李庸的身上。 “免礼吧!何事觐见啊?” 李二带着无上威严问道,许敬宗仍然弓着身子低着头,听了皇帝的问话,但是他仍然不为所动,他知道这是表功的机会,却不是他表功的机会,这时候越过李庸争着表功可是大忌,李庸悄悄踢了一脚许敬宗,许敬宗心中一震,这位爷是什么意思?这是让他开口表功吗?这怎么可能?许敬宗生怕自己领会错了,微微抬头瞄了一眼李庸,发现李庸果然在示意他开口表功,圆滑如许敬宗心里也大为感激,李庸对下属真的没的说,连在皇帝表功的机会都让给了他,许敬宗连忙回答道。 “启禀圣人,臣等在华亭侯的指示下,长安到洛阳的水泥官道终于在入冬之前竣工了。” 李二听了原本平静的脸上也禁不住出现了激动的神色说道。 “哦?长安到洛阳的水泥官道竟然竣工了?好,很好,某还以为这条水泥官道至少要修两三年呢,没想到不到一年就修好了,出乎某的预料。” 李庸笑道。 “大唐建筑公司上下一心,为了早日能让百姓们走上水泥路而鞠躬尽瘁,众志成城,奋勇拼搏,挥洒着血汗,这才终于赶在入冬前将路修好了,他们拼搏的精神可歌可泣,鼓舞人心啊!” 李二听的十分无语,不就是修了条路吗?怎么听起来就跟上战场打了一场硬仗一样,见到皇帝一时间没有说话,许敬宗吓了一跳,皇帝该不会是认为李庸吹的太过了吧?许敬宗连忙说道。 “是因为圣人高瞻远瞩,华亭侯居中调度布置得当,下官等战战兢兢不敢懈怠,这才赶在了入冬前竣工了。” 李庸笑道。 “圣人不信啊,那请圣人好好看看许大人的这张脸,圣人之前也见过许大人,应该知道许大人之前白净着呢,为了修这条路,生生晒成了这样,可见是多么兢兢业业,多么辛劳。” 在许敬宗走进大殿的时候,李二几乎都没认出来,因为以前的许敬宗确实白白净净,而现在变得黝黑黝黑的,可见李庸说的也没错,许敬宗为了修这条路确实下了苦功夫,连许敬宗吃了这么多苦,下面的人可想而知,李二点头说道。 “某都看到了,许敬宗确实有功,为修路下了苦功夫,某很欣慰。” 虽然只是简单的赞誉,但是许敬宗听了差点没哭出来,终于得到了皇帝的认可,他这个秦王府的前学士过的太憋屈,太丢人了,别的学士要么大权在握,要么身居清贵之位,只有他,被打落尘埃,如今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但是久经低谷的许敬宗并没有飘,而是躬身说道。 “臣不敢居功,华亭侯为修路极力谋划,居中调度,劳苦功高,臣万万不及。” 李二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劳苦功高?李庸估计都忘了大唐建筑公司了,估计都忘了还有修路这回事了,哪还有劳苦这一说?” 许敬宗听了吓了一跳,皇帝这是要训斥李庸吗?这太出乎意料了,不管如何,李庸身为大唐建筑公司的主事人,修路的发起人和决策人,首功是跑不掉的,怎么皇帝却开始训斥李庸了?许敬宗突然觉得这份功劳有点烫手,心里十分的忐忑,他领了这份功劳会不会引得李庸的不满?如果引得李庸不满,且不说他就在李庸手下任事,就他这点根基地位都不够李庸一口气吹的,李庸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本来他就不想管这屁事,他不以为然只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因为还真被皇帝说着了,不过,虽然被说着了,但是却坚决不能承认,李庸恭声说道。 “臣身兼数职,所以难免忙碌了一些,大唐建筑公司臣其实也一直盯着,建筑公司上下一心,并没有懈怠,所以臣才没有过多干预。” 就在许敬宗胆战心惊的时候,李二点头说道。 “劳苦是一点都没有,不过功高倒也勉强说的过去。” 李庸的功劳这是实打实的,这谁都抹杀不了,李二这么说也只是习惯性的敲打一下李庸,并没是真的埋怨他,毕竟李庸这一年来无论折腾的出来的火枪还是白叠花,对大唐都意义非凡,如果李庸事必躬亲的忙着修路,那就折腾不出这么多好东西了,那岂不是舍本逐末?李庸一点也不客气的拱手上道。 “圣人英明!” 许敬宗站在一边有点懵,不知道是该附和啊还是不该附和,附和吧,岂不是说这位爷一点苦劳都没有?毕竟李庸明明,明明,额,对,路过了公司大楼很多次,不附和吧,岂不是觉得李庸的功劳不高?李二笑道。 “有功当赏,李庸、许敬宗你们回去合计一下,拟个奏章递上来吧!” 李庸和许敬宗恭声道。 “谢圣人” 李庸笑道。 “圣人,其实臣打算选一个黄道吉日,举办一个剪彩的活动,就是将拦着水泥路的彩缎剪短,意味着水泥官道正式通行……” 还没等李庸说完,李二已经欣然点头说道。 “好,你这个点子好,你好好筹办,某会亲自前往剪彩的,这是我大唐第一条水泥官道,意义非凡。” 旁边的许敬宗听了不禁在心里感慨,李庸真不愧是圣眷深厚之人,瞧瞧这点子想的,绝了,李庸躬身应是,心道李二果然一如既往的喜欢装十三。 “许敬宗,你且退下吧!李庸,某有话要问你。” “臣告退!” 许敬宗恭敬的见过礼然后缓缓退出了大殿,心里却对李庸的圣眷艳羡不已,李二起身离开了御座,背着手踱步问道。 “李庸,那场赛马如何?” “圣人,是真珠公主略胜一筹,不过,感情这种事吧,跟输赢无关,依臣看来,真珠公主和吴王确实没有化学反应。” 李庸有些无奈回答道,虽然李二没去李家庄听课,但是李庸的那些课程他也没拉下过,所以倒是也能明白李庸话里的意思,李二不由头疼问道。 “你确定吗?” 李庸点头说道。 “其实,那天真珠公主已经猜到了臣在撮合她和吴王。” 李二听了连忙问道。 “哦?真珠公主有何反应?” 李庸苦笑道。 “真珠公主很不高兴,跳上马就走了。” 李二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心里大为不满,他都已经将皇室子弟全都摆了出来任由真珠公主选择,而且他选的吴王李恪更是文武双全的佳婿,没想到真珠公主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李二冷哼道。 “某的恪儿文武双全,风流倜傥,乃当世翘楚,真珠公主竟然连恪儿都看不上吗?” 李庸沉吟道。 “圣人,臣现在有些怀疑,吐蕃到底是不是有和亲的打算?咱们不会是会错意了吧?” 如果是会错意了,那可真够丢人的,丢人都丢到吐蕃去了,李二冷哼道。 “他们吐蕃还真当某非要和吐蕃和亲不可吗?不过是占据了地利,还真以为某不能拿吐蕃怎么样吗?” 李庸听了只差没竖起大拇指点赞了,笑道。 “圣人终于明悟了,和什么亲啊,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李二听了不由瞪了李庸一眼,虽然他那么说,但其实他心里还是想和亲的,因为经过第一次讨伐吐蕃失败之后,他就发现高原对于大唐将士们来说确实是天堑,很难完全覆灭吐蕃,而对于吐蕃而言却随时都可以下高原劫掠,虽然不会对整个大唐没有威胁,但是也够恶心,够让人生气的,更让他顾忌的是没法让他实现自己的抱负。 第三百五十四章 忽悠 李二在大殿里不停的踱步着,难道要他主动去问禄东赞?他堂堂大唐皇帝不要面子的吗?李二看上去有点焦躁啊,李庸觉得自己还是先溜为妙,这事李庸不想再掺和进去了。 “圣人,如果没什么事,那臣就先告退了!” 李庸见过礼,扭头就走,叫都叫不住的那种,见势不妙,溜了溜了。 “李庸。” 李二发觉的时候就开口叫道,然而李庸却装作没听到,还加快了步伐。 “李庸!” 李二再次开口叫道,旁边的太监们都懵了,皇帝正开口叫李庸呢,李庸不可能听不到吧?看到李庸都快走出大殿了,李二大喝道。 “李庸,你给某回来!” 李庸无奈的转身,拱手问道。 “圣人还有何事?” “某正头疼着呢,你不给某出出主意,竟然转头就走,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忠孝之心?” 李二没好气说道,我特么真的不想掺和了,人家真珠公主就对你家那些皇子们不感兴趣,强扭的瓜不甜啊!李庸干咳说道。 “圣人,臣已经黔驴技穷了。” “某知道你在这方面一向鬼点子多,你再想想,再想个点子出来,某想试试吐蕃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李二很无赖的说道,李庸一万个不情愿,感觉自己每个细胞都在抗拒,李庸抬头望,一副神游外的样子,李二背着手静静的看着李庸,大有李庸不开口就不让李庸离开的意思,李庸很无奈,你可是堂堂大唐皇帝啊!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赖啊? “圣人,臣是真的黔驴技穷了!” 李庸还是这句说道。 “去,给李庸搬个凳子来,让他坐在这儿好好想一想。” 李二转头吩咐太监,这是想不出来就不打算放人走了啊!太监一溜烟的去搬凳子。 “不用,臣突然灵光一闪,倒是有了那么一个主意。” 李庸连忙说道,看来不点什么,李二是不想放他走,坐一个板凳在这里蹲一天?鬼才愿意受这个罪,李二似笑非笑道。 “哦?有主意了?甚好,讲来某听听。” “既然圣人想试探一下吐蕃的打算,那不如找个皇室子弟去四方馆表白一下试试。” 李庸沉吟说道。 “表白?” 李二一脸疑惑,这个词他有点听不明白,李庸解释道。 “骑着白马,捧着鲜花,当面当众向真珠公主表达一下自己的倾慕之情,看真珠公主和禄东赞有何反应,圣人也可以借此试探一下禄东赞。” 李二听了不由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可以试探一下真珠公主和禄东赞的反应,而且他也可以直接借机试探一下禄东赞,最重要的是,他这个皇帝不丢脸面,李二不禁瞪了一眼李庸,明明有主意竟然憋着不说,非得逼着才肯,那么问题来了,让谁去呢?骑着白马,捧着鲜花,当众当面表达倾慕,如果被拒绝了,那肯定十分丢脸,十分尴尬。 “你这个主意不错,问题是,让谁去合适呢?” 李二想了一下沉吟说道,李二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人选就是李恪,因为李恪最优秀,最有可能成功,但是,他有点心疼,万一李恪表白失败了呢?那就太丢脸了,不止李恪丢脸,甚至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有那么一点点丢脸,但是选别的话,好像成功的可能性就很低了,让谁去?李庸略一思索,心里就有了一个人选,笑道。 “臣倒是觉得荆王挺合适的。” 李二听了十分惊愕,荆王李元景?那家伙虽然长的不错,却是一个腹内空空的草包,让他去表白怎么可能成功?李庸笑着解释道。 “或许真珠公主就喜欢荆王这个类型的也说不定,就算表白失败了,也没关系啊,圣人可以借此试探,可进可退!” 李二听了不由品味了过来,荆王好像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失败了丢脸丢的也是荆王的脸,跟他这个皇帝没啥关系,试探禄东赞的时候可进可退,可从容应对,李二点头说道。 “嗯,你的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行了,退下吧你。” 李二无耻的直接挥了挥手,简直无情无义啊!李庸十分无语,拱了拱手转身就走,剩下的事就自己忙活吧?至于李元景会不会被打,那就和他李庸没关系了,李庸出了甘露殿,许敬宗仍然在大殿外等候着,已经等了许久了,其实许敬宗十分好奇皇帝又留下李庸了什么,但是他也不敢问,圣眷啊,真是太深厚了,许敬宗深深的拱手说道。 “拜谢侯爷!” 李庸摆了摆手道。 “这半年多来,你们都辛苦了,我也十分欣慰,只要你们干的好,那我就会不遗余力的在圣人面前为你们表功。” “忽悠之宽厚真是让人钦佩。” 许敬宗赞叹道,李庸淡淡地笑道。 “刚才我剪彩的仪式,你回去之后要安排好,估计那会有不少人去,务必要办的漂亮,这也是展示咱们建筑公司的机会。” 那会儿在大殿里,许敬宗听了李庸的这个提议,差点没忍住击节赞赏,这拍马屁的境界简直让他望尘莫及啊!怪不得李庸圣眷如此深厚,不只是因为李庸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也和李庸的为人处事有关,李庸这个人,很少些阿谀奉承之词,但是相处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平等自然的感觉,对此,许敬宗是大为钦佩的,离开皇宫之后,李庸带着许敬宗直奔建筑公司大楼,既然长安至洛阳段的路都修好了,那在怎么他也得去慰问一下,宽大明亮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除了李庸之位,其他人全都清一色的黝黑,当李庸了表功之后,会议室里的气氛就已经变得火热了,当李庸大体介绍了一下剪彩的流程,并且表示皇帝会御驾亲临剪彩,整个会议室都变得沸腾起来,奋斗了大半,风吹日晒吃进了苦头,大家不就是为寥到这一刻吗?朝廷的封赏归朝廷的封赏,再查看了建筑公司的账目之后,李庸慷慨的表示要为建筑公司的全体员工们发一笔奖金,就在李庸慰问建筑公司的员工的时候,荆王李元景快步走进了甘露殿,李元景的心里有点懵,因为皇帝真的很少很少召见他,更不用说单独召见他了,他理所当然的有点心虚,皇帝单独召见还能有什么好事?最近应该也没干什么太出格的事儿吧?上次皇帝召见他是什么时候来着?就是前一阵子,皇帝突然召见了好多皇室子弟,要去参加李庸的赛马,展现皇室子弟的风采,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心虚,因为他在赛马比赛上的发挥并不算好,但是,那皇帝也不至于怪罪他吧?那李恪还在决赛上跑了个倒数第一呢! “臣弟参见皇兄!” 李元景有些忐忑的见礼道,李二放下手里的奏章,和颜悦色说道。 “哦,元景来了啊!” 李元景一听腿有点发软,皇帝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和颜悦色过?这是什么意思?听说死囚犯人在上刑场前会给一顿好吃的,吃了好上路? “不知道皇兄召见臣弟有何事啊?” 李元景的声音有点发颤,李二笑道。 “元景啊,听说你喜欢真珠公主?” 真珠公主?李元景足足愣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真珠公主不就是那位吐蕃公主吗?皇帝指的应该不是平康坊的真真、宝珠、恭花和青竹吧?李元景试探的问道。 “皇兄是指的吐蕃的那位真珠公主吗?” 李二点头说道。 “对,就是吐蕃的真珠公主,某听说你喜欢她?” 李元景心里顿时长松一口气,腿也不软了,说话也利索了,连忙说道。 “皇兄,这是哪个龟孙子造的谣,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臣弟跟那位吐蕃公主都没说过话,怎么可能喜欢那吐蕃公主?皇兄,请相信臣弟,绝没有这回事!这一定是不知道哪个奸徒诽谤,还请皇兄明察。” 李元景说的理直气壮,只差赌咒发誓了,因为他确实不喜欢那位吐蕃公主,诚然那位吐蕃公主确实极具异域风情,但是却不是他的菜,他也喜欢骑射,喜欢宝马,但是却不喜欢烈马,因为有可能会伤到自己,而且吐蕃公主身份尊贵,关系到两国邦交,就算他喜欢又有什么用?难道他还敢染指吐蕃公主?他要敢对吐蕃公主动粗,那谁都保不了他,他又不傻,平康坊的小姑娘,温顺可人多才多艺,说话还好听,不香吗?喜欢什么吐蕃公主?李二听的眉头跳动,什么龟孙子什么奸徒说的?这都是他这个皇帝说的,真想叫侍卫将李元景拖下去暴打三十大板,但是李二还是保持着和颜悦色,笑道。 “并非是有人在某面前造谣诽谤,而是某在赛马比赛上看到了,你看真珠公主的目光非同寻常,你是喜欢真珠公主的。” 没有人诽谤造谣?是皇帝说的?李元景突然感到一阵紧张,那岂不是说他刚才骂的是皇帝,李元景都快哭了,真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巴掌,他那天确实盯着真珠公主看过,毕竟是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大美人,又在赛场上光彩夺目,他多看两眼也正常,不只是他啊,当时赛场上无论男女老少谁不多看两眼?他目光也算不上非同寻常啊,顶多也就是,额,欣赏,对欣赏,绝不是色迷迷的,李元景连忙解释道。 “皇兄误会了,臣弟只是见到真珠公主马术不凡,所以十分欣赏她,绝不是有非分之想啊!” 李二笑道。 “所以说,你还是喜欢真珠公主的嘛!” 李元景连连摇头道。 “不,不,臣弟不是喜欢,臣弟没有喜欢真珠公主。” 李二微微皱眉说道。 “你刚刚说十分欣赏真珠公主,这会儿怎么又说不喜欢?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不是要欺君吧?你若喜欢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李元景整个人都懵在那里,欺君?这跟欺君又有什么关系?他一开始就说了啊,他不喜欢真珠公主,这怎么就成欺君了?那他到底是该喜欢真珠公主啊还是不该喜欢真珠公主?让李元景最疑惑的是皇帝说的最后一句,喜欢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帝要赐婚?是要将真珠公主赐婚给他?李元景心里突然激动了起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就说一个如花似玉的吐蕃公主不在吐蕃好好待着嫁人,怎么会跑来了大唐,原来是来和亲的啊!原本他说不喜欢真珠公主是因为他觉得太过遥远,所以不打真珠公主的主意,现在听到皇帝有让他和真珠公主和亲的意思,他心里不由激动惊喜起来,真珠公主怎么说也是个高贵美丽的大美人啊!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美人?问题是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在他的身上?难道真珠公主那天被他的英姿所折服了吗?对于自己的英俊潇洒他还是十分自信的,李元景压抑住心里的激动,拱手说道。 “皇兄真是慧眼如炬,不瞒皇兄,臣弟对真珠公主其实是十分欣赏的,那天真珠公主英姿飒爽的身影依然历历在目,臣弟对真珠公主确实是有些喜欢的。” 李二听了更加和颜悦色了,笑道。 “好啊,这是好事啊,真珠公主是个活泼大方、高贵美丽的好姑娘,你既然喜欢她,就去四方馆吧,骑上你的宝马,捧着鲜花,去找真珠公主表达你的倾慕之情吧!” 李元景有些挠头回答道。 “皇兄,可以吗?” 李二一脸的和颜悦色,一脸的鼓励,笑着挥手道。 “去吧!去吧!去表白吧!” 李元景缓缓退出了大殿,脸上的神色有些怔忡,骑着宝马,捧着鲜花,去找真珠公主表达倾慕之情?皇帝赐婚不是下道旨意就可以了吗?哪需要这么繁琐?难道这是吐蕃的风俗吗?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不过想到即将看到那个充满异域风情的绝美公主,李元景心里又变得激动起来,宝马?他所骑的马就是宝马,鲜花,那更好说了,那就去四方馆。 第三百五十五章 飘落的花瓣 这个季节想找鲜花可不容易,好在王府里还有室内精心养护的菊花,李元昌匆忙赶回去,然后拿起剪刀来毫不心疼的喀嚓喀嚓都剪掉了,一束漂亮的黄色的菊花,李元昌拎着菊花上了马,一边带着侍卫向四方馆行去,一边在心里嘀咕,吐蕃人的风俗还真挺别致的,四方馆前的街道上行人不少,但是在繁华的长安已经算是冷清了,李元昌曾经路过四方馆,但是却没有进去过,毕竟,作为朝廷亲王,结交外夷那可是大忌,但是今天李元昌却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了四方馆门前,不出意外的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请问这位公子是?” 守卫十分客气,毕竟李元景回府之后特地打扮了一通,不止一身华服,而且油头粉面,一看就不像是庶民,李元昌鼻孔朝天,他身后的侍卫更是嚣张的叫道。 “这是荆王殿下,你们连荆王殿下都敢拦,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守卫缩了缩脑袋,连忙见礼,李元昌哼了一声,直接带着侍卫闯了进去,随便抓了个人问路就直奔吐蕃的院落去了。 “荆王李元景,特来求见真珠公主。” 面对吐蕃勇士,李元昌倒是十分客气,表现的彬彬有礼,听到是大唐亲王,吐蕃勇士也十分客气说道。 “原来是荆王殿下,还请荆王殿下稍待,我们这就去禀报公主。” 一边向里走,吐蕃勇士还一边纳罕,这个荆王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没听说过啊!他们听说过魏王,听说过吴王,听说过晋王,听说过齐王,听说过蜀王,但是这个荆王还真没听说过。 “公主,公主,有个自称荆王的人求见公主。” 真珠公主听了之后不由愣住了,荆王?她倒是知道荆王,因为她特地打听过荆王,荆王李元景,是太上皇第六子,之前在赛马的时候,她就听李庸说过李元景,曾经和李元景发生过冲突,在街上过了几百招,打了个旗鼓相当,后来她就专门打听了一下,结果差点没气死,李庸吹的也太没谱了,明明是他一拳就把李元景打倒在地然后就暴揍了一顿,而起因竟然是李元景想落井下石,李庸看他不顺眼,就揍了他一顿,可见,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求见我干什么?” 真珠公主疑惑问道。 吐蕃勇士摇头说道。 “不知道。” 怎么也是大唐亲王,人家专程来求见,不见未免有些失礼,真珠公主起身说道。 “算了,我去看看。” 李元景骑在高头大马上,迎面就看到真珠公主英姿飒爽的走来,那充满异域风情的绝美面孔,那凹凸有致的身上充满了活力,美,不止美,还高贵,不同于大唐公主的典雅高贵,那是一种奔放的高贵。 “原来是荆王殿下,不知道荆王殿下要见我有何事?” 真珠公主微微见礼问道,她强忍着没有蹙起眉头,这会儿她已经后悔了,后悔出来见李元景,她应该找个理由拒绝掉的,因为刚才她走来的时候,感受到了李元景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不断的逡巡,那目光有些放肆,让她有些恶心,李元景捧着花翻身下马,深情凝视着真珠公主,笑道。 “那天在赛马的时候见到公主,我惊为天人,公主那精良的马术,那飒爽英姿让我久久不能忘怀,直到此刻依然在我脑海里浮现,公主,请允许我献上一束花来表达我对公主的倾慕之情。” 真珠公主一脸呆滞,什么玩意儿?倾慕之情?听到李元景的第一句话她就愣住了,随着李元景不断的深情的说下去,她的胃里不断的翻涌,她真的很怕自己忍不住会吐出来,她万万没想到李元景要见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之前她还好奇呢,李元景为何捧着一束菊花,大唐人不是十分含蓄吗?即便是高原上,也没有人直接跑去跟姑娘这么说啊!这算什么?她在怀疑李元景是不是个正常的人,这怕不是个傻子吧?不,应该是个疯子,看到真珠公主呆住了,李元景有些洋洋得意,这是太惊喜了吧?看来,因为那场赛马,他的英俊潇洒确实已经将真珠公主折服了,李元昌一脸笑意的缓步向前,柔声说道。 “公主,请收下我的花,它代表了我对公主的倾慕。” 花已经送到了真珠公主的眼前,她甚至能嗅到鲜花的芬芳,这让她如梦初醒,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元昌,感受着他那灼热而又放肆的目光,真珠公主就像是受惊了一般,一下子将花推了开来,真珠公主连忙退后两步,娇喝道。 “李元昌,你有病啊,还请你自重。” 这下轮到李元昌愣住了,原本他还在想着要不要将真珠公主拥入怀中呢,实在是近在咫尺的真珠公主太诱人了,让他禁不住产生了将其拥入怀中的冲动,却没想到,鲜花被真珠公主猛然推开了,花瓣飘落了一地,不对啊,不该是这个样子啊,李元昌微微皱眉说道。 “公主,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被公主深深的吸引了,所以才跑来求见公主,表达我的倾慕之情,我们俩是天作之合,就连圣人……” 真珠公主小嘴微张,整个人都懵了?什么?她喜欢李元昌?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天作之合?鬼才和你是天作之合,听到这里,真珠公主懵了,也慌了,抬起手来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啪~的一声清脆无比。 “李元昌,你住嘴~你不要胡说八道,谁喜欢你了?我就是喜欢猪也不会喜欢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真珠公主像只愤怒小鸟一样娇斥道,李元昌捂着脸懵了,他被打了?被真珠公主打了?而且还是打的脸?而且他还被真珠公主骂了?这辈子他只被打过两次,只被骂过两次,一次是被李庸打骂,这是第二次,这次他怒了,李庸他惹不起也就罢了,区区一个吐蕃公主竟然敢动手打他这个大唐亲王?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好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打我?” 李元景怒目圆瞪,心里怒不可遏,看起来十分骇人,他堂堂亲王竟然被人掌掴?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了大牙?屈辱!这是他这辈子受到的第二大屈辱,被骂聊真珠公主也是怒视着李元景,她身后的吐蕃勇士反应更大,竟然骂他们公主贱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真珠公主可是他们吐蕃尊贵的公主,竟然被人如此辱骂,这不只是侮辱他们公主,更是侮辱吐蕃,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且他们也没觉得真珠公主有什么错,这什么狗屁荆王就是癞蛤蟆想吃鹅肉,活该被打,真珠公主可是高原上最耀眼的明珠,是高原第一美人,岂是这听都没听过的狗屁亲王能配得上的?而且这狗屁亲王还一脸猥琐,让人看了就生气,吐蕃勇士们上前一步越过公主,气势汹汹的和李元景等人对峙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哪怕这是在大唐的地界上,他们也绝不会让公主受辱,这狗屁亲王怒目圆瞪是想伤害公主吗?想伤害公主,除非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被抽了一巴掌,李元景真想一巴掌抽回去,他可不管什么女人不女人,但是,周围那两眼通红,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砍杀的吐蕃勇士,让他又有点怂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想造反吗?” 李元景捂着脸呵斥道。 “造反?我们又不是大唐人,何来造反呢?想动我们公主?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吐蕃勇士一个个红着眼群情激愤,李元景心里感觉很悲愤,感觉很委屈,明明是我挨了你们公主的打,你们一个个的群情激愤干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是我打了公主呢!李元景怒道。 “你,你为什么打我?” 真珠公主怒声道。 “那是因为你胡说八道,谁我喜欢你了?你休要坏我名声!” 李元景愣住了,真珠公主不喜欢他?等会儿,好像哪里不对啊!是哪里呢?他一开始就没觉得真珠公主会喜欢他,也没想着招惹真珠公主,但是他为什么跑来找真珠公主表达倾慕之情呢?对,是皇帝,是皇帝让他来的,难道皇帝不是和吐蕃沟通好了吗?不是要他和真珠公主和亲吗?可是,皇帝说过吗?皇帝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过,他也不傻,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他耳熏目染对阴谋十分敏感,他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阴谋的气息,他很可能是被耍了,但是他又觉得不太可能,堂堂皇帝何必戏耍他?李元景问道。 “你来大唐不就是为了和亲吗?” 和亲?真珠公主粉面薄怒,就算是要和亲,她也绝不会嫁给这样的货色,真珠公主怒声道。 “谁说我一定要和亲的?就算要和亲,我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 李元景听了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难受,太羞愤了,他捧着鲜花来表达倾慕,却被真珠公主打脸,这特么的是他自己闲的蛋疼主动跑来被打脸,他真的很想说是皇帝让他来和亲的,但是他仅存的一点理智却让他没有出口,因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总感觉这里面有阴谋,有人在算计他,而且他扪心自问,皇帝也没有露什么口风,不会是有人想陷害他吧?一定是有人在皇帝那里进了谗言,他喜欢真珠公主,真珠公主也喜欢他,然后皇帝才让他来这里促成和亲,但是真珠公主根本不喜欢他,会和他产生冲突,如果他把真珠公主怎么样了,那皇帝肯定会严惩他,想到这里,李元景倒吸一口凉气,他娘的,到底是谁这么狠毒,直娘贼,若查出是谁来,绝不与你干休,李元景在心里大骂,嘭的一下将手里的菊花摔在地上,怒道。 “哼,本王不跟你一般见识,真是唯人与女子难养也!” 罢,李元景狠狠的踩了两脚地上的菊花,然后转身上马,吐蕃勇士大怒就要冲上前去,却被真珠公主拦住了,此刻的她虽然粉面薄怒,但是心里却冷静了下来,到底她也没吃什么亏,反倒是打了李元景一巴掌,实话她也怕闹大了,毕竟这是在大唐长安,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李元景虽然草包却是皇帝的弟弟啊!也不知道皇帝知道了会不会怪罪,看到李元景带着侍卫走了,真珠公主突然有些忐忑,吐蕃勇士狠狠的吐了千年老痰冷冷的说道。 “呸~真是癞蛤蟆想吃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就是,公主,何必拦着我们?这孙子还想动手,看我们不打破他的狗头。” 众人现在想想还有些义愤填膺。 真珠公主道劝道。 “你们生什么气?他到底是大唐亲王,虽然无礼唐突,但是我已经打了他一巴掌,他是大唐皇帝的弟弟,也不知道大唐皇帝会不会怪罪咱们,现在想想我也是太冲动了,如果大唐皇帝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其他吐蕃勇士听了并没有感到恐慌,反倒鼓噪起来。 “公主,怕什么?大唐皇帝若是追究下来,大不了咱们护着公主杀出城去。” 勇气可嘉,但是怎么可能杀出城去?真珠公主镇定的说道。 “大论呢?你们去将大论找来,然后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吩咐完之后,真珠公主回到了院落,翻身上马娇斥道。 “小花,咱们走。” 刚才她恍然想起了李庸,对啊,李庸曾经也和李元景发生过冲突,曾经暴揍过李元景,所以她想去找李庸问问,虽然平常她也觉得李庸这人有点坏,但是当她现在遇到了事情却觉得李庸是靠谱的,骑着马疾驰往李家庄,真珠公主心里十分后悔,十分后怕,她不应该打李元昌的,毕竟人家可是大唐的亲王,是大唐皇帝的亲弟弟,如果大唐皇帝大怒,因此又引发了大唐和吐蕃的战争,那可怎么办?那又会死多少人?那就是闯了弥天大祸,她百死莫属,越想她的心里越是忐忑难安。 第三百五十六章 豁然开朗 人还在马上,真珠公主就已经连声问道。 “李庸在吗?李庸在吗?我要找李庸!” “公主,我们侯爷并不在家。” 门房见到这位吐蕃公主,态度不卑不亢的回答道,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大为失望,连忙问道。 “那你们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门房摇头说道。 “这小的怎么可能知道?侯爷一早就入宫去了,一直没有回府,也许在火器监,也许在军营里,也许在那里喝酒,不过,看时辰,侯爷也快要回府了,公主若是有急事不妨等一等。” 门房已经看出来了,真珠公主一脸的惶急之色,显然是有急事。 “也好,那我就等一等吧!” 真珠公主点头说道。 “公主,您里面请。” 门房连忙道,他们可不敢让人家堂堂公主在外面等着,真珠公主走进了苏府,却见李丽质迎了出来。 “真珠姐姐,快里面请。” 李丽质笑道,心里却觉得纳闷,因为之前她见到的真珠公主总是神采飞扬、英姿飒爽,现在真珠公主的脸上却全是惶急之色,算起来,真珠公主比自己要大几个月,自己和她也算相熟了,平时也姐妹相称着,但是真珠公主咬了咬嘴唇却没直接说,因为她突然想了起来,李元景算是李丽质的亲叔叔。 “我想找李庸问几个问题,所以冒昧登门。” 真珠公主勉强笑道,李丽质听了笑道。 “郎君应该快回来,姐姐进来稍等一会儿吧!” “好!” 两人并肩向里走去,李丽质也在心里泛起了嘀咕,看真珠公主这脸色该不会是来质问的吧?难道是因为郎君撮合真珠公主和李恪一事?那也不至于吧?大家又没有明说,李恪谦谦君子又没有失礼的地方,真珠公主也犯不着这么生气跑来质问吧?难道李恪跑去纠缠真珠公主了?不应该啊,李恪也不是那样的人啊!该不会是郎君给李恪出了什么主意吧?李丽质越想越觉得可能,所以脸上的笑容也愈盛,声音也愈加柔和了,俗话说柔能克刚嘛。就在李丽质想要套话,真珠公主心不在焉应对的时候,李庸终于回府了,刚刚到大门,门房连忙回禀。 “侯爷,真珠公主来了,说是要找侯爷,看脸色有些惶急。” 真珠公主来了?直言要找他?而且脸色惶急?李二的动作这么快的吗?这么迫不及待的吗?李庸没想到,他前脚离开皇宫,李元景后脚就被召进了皇宫,问题是,真珠公主为什么会来找他?难道是李二直接将他给吐露了出去?靠,李二你个大坑货,李庸一边在心里腹谤,一边往里走。 “公主,公主,侯爷回来了。” 听到丫鬟的禀报声,李丽质和真珠公主同时站了起来,尤其真珠公主,一脸的急切,如果不是李丽质在,她早就飞奔着迎上去了,其实不用她们迎,李庸就已经走了进来。 “公主来了?” 李庸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准备迎接真珠公主的诘问,真珠公主终于等到李庸回来了,但是真珠公主却又有些迟疑,因为李丽质就在身边,而李元景是李丽质的亲叔叔。 “李庸,我,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真珠公主弱弱的是道,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怔,看这样子好像不是来诘问他的样子啊! “哦?公主有什么事要问,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李庸镇定的笑道,真珠公主看了一眼李丽质,然后下定决心说道。 “我把荆王李元景打了。” 李丽质听了小嘴微张,吃惊道。 “啊?你把荆王打了?为何啊?” 真珠公主解释道。 “他今天突然跑到四方馆找我,捧着鲜花说什么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是天作之合,我,我一时气急就就,打了他一巴掌。” “原来是这样啊!荆王,怎么,怎么如此无礼?” 李丽质吃惊的说道,她确实很吃惊,不知道李元景是发哪门子疯竟然跑去四方馆干出了这种事,她突然很理解真珠公主,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听到李元景说了这些混账话,不生气才怪呢!打他一巴掌是轻的,不,打他一巴掌都污了手,应该让侍卫打,狠狠的打一顿,虽然荆王是她的叔叔,虽然同在宫里见面也不少,但是男女有别,李丽质原本就和荆王不熟,自从上次李庸和荆王爆发了冲突之后,她和李元景的那点亲情就彻底淡化了,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既然嫁给了李庸,那李元景和李庸有嫌隙,那就是和她有嫌隙,所以在听到真珠公主说打了荆王,她心里觉得很快意,差点没拍手称快,李庸听了也不由松了口气,还以为真珠公主是要上门诘问呢,原来是要打了荆王啊!还好李二没有那么坑,真珠公主担忧说道。 “李庸,我打了荆王,这可怎么办?皇帝会不会怪罪?你打过荆王,你应该很有经验,若是因此而再次引起两国交战,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看到真珠公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李庸不由失笑,他打了荆王引起了轩然大波,归根到底是因为他当初只是朝中新贵,地位不显,即便如此,当初他也没受什么惩罚,但是真珠公主不同,真珠公主在地位上和荆王相差不多,又是一个女子,即便是动手打了荆王,舆论也会自然的站在真珠公主这边,况且,这是荆王自己送上门去找打,李庸不由笑道。 “不就是打了荆王吗?多大点事啊!” 真珠公主不由愣住了,迟疑问道。 “真的吗?他再怎么说也是大唐亲王啊,我打了他真的没事吗?” 李庸笑道。 “他是亲王没错,你也是公主啊,况且那是他自找的,他跑去四方馆纠缠调戏你,就挨了一耳光那是轻的,你应该去找皇帝告状,大唐亲王怎么了?大唐亲王就能调戏良家妇女了?大唐亲王就能耍流氓啊?你要据理力争,你打李元景没错,李元景挨打是活该,而且你还应该请圣人重重的惩罚他。” 李丽质听了跟着点头说道。 “对,是荆王无礼在先,姐姐不必担忧,本就是他的错,姐姐那一耳光打的对,打得好!” 真珠公主听了李庸的话真有豁然开朗之感,对啊,如果说成是荆王调戏她的话,那责任就不在她了,她一个娇贵的公主,被人调戏,气急打了那流氓一巴掌,有什么问题吗?完全没有问题啊!大唐皇帝怎么了,难道大唐皇帝就不讲道理了吗?真珠公主听了心里顿时淡定坦然了不少,还是李庸坏,那会儿她还觉得气急打了李元景一巴掌有负罪感,这会儿她突然理直气壮起来,还是李庸坏,转眼就想出了主意,更让她意外的是李丽质,李元景可是李丽质的亲叔叔啊!结果她竟然丝毫都没有为李元景开脱,更没有责备,反而毫不犹豫的谴责李元景,她心里很感动,李丽质太好了,真是她的好姐妹啊!还有李庸,虽然坏坏的,但是却帮了她的大忙,真珠公主脸上的慌急之色不见了,终于出现了笑容,笑道。 “长乐妹妹,李庸,谢谢你们!” 她说的十分的诚恳,这一声感谢发自她的心底,其实在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李庸就有种预感,觉得去的人有可能被打,果不其然,李元景就被打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李元景就长了一张欠揍的脸,想必李二也该有个预感才是,所以,这事完全就不是事,不管怎么样,李二都不可能为此惩处真珠公主,李庸笑道。 “哈哈,这下放心了吧?” 真珠公主点头回答道。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谱了,真是太感谢了!” 李丽质笑道。 “好了,我那会儿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火锅,真珠姐姐就放下的留下来吃火锅吧!” 吃火锅啊?放心下来的真珠公主听了不由默默的吞了口口水,真的好想留下来吃火锅啊!火锅是怎么吃都吃不够啊!但是,她还记得正事,如今四方馆里的大相他们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她怎么能留下来吃火锅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带走回去吃,当然,真珠公主也只能将心声放在心里,是绝对不好意思开口的,真珠公主摇头说道。 “不行,不行,我必须立即赶回去,他们还不知道有多着急呢!” 李丽质和李庸听了倒也理解,笑道。 “既然如此,就不强留你了。” “好,我走了!” 真珠公主就像一阵风一样来到了厅外,然后猛然停住了,真珠公主回头问道。 “对了,你们不是说开一家火锅酒楼吗?到底什么时候开啊?” 李丽质噗嗤一声笑了,咯咯笑道。 “明天你来,我让厨房在做火锅吃。” 真珠公主顿时喜笑颜开说道。 “好咧!” 雀跃的真珠公主就如一阵风一样去了,李庸和李丽质两人携手向后院走去,李丽质疑惑问道。 “有点奇怪,荆王虽然混蛋,但是在宫里长大,也不算是个蠢的人,怎么会去招惹真珠公主呢?” 李庸沉吟说道。 “其实是你父皇让他去的。” 李丽质一脸惊愕说道。 “啊?怎么可能?父皇让他去纠缠调戏真珠公主?” “不能这么理解,你父皇是想让他去表白,表达他对真珠公主的倾慕之情。” 李庸解释道,李丽质听了之后迟疑问道。 “荆王喜欢真珠公主?总觉得有点奇怪啊!” “喜不喜欢的都不重要。” 李庸笑道,李丽质仍然十分疑惑。 “可是,父皇怎么会让荆王去呢?选谁也不能选荆王啊,这注定要失败啊!” 李庸干咳道。 “其实吧,是我提议的。” 李丽质愣住了,哭笑不得的说道。 “郎君,你太坏了,瞧你把真珠公主气的。” 李庸无奈的说道。 “还不都是你爹逼的。” 李丽质好奇道。 “到底怎么回事?” 李庸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你爹非要让我想个办法试一试禄东赞,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其实不想掺和了,但是你爹让人搬了个小板凳,让我坐在那里想,想不出来就不让我走。” 李丽质有些忍俊不禁,原来这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的郎君啊! “父皇也真是的嘛!怎么能这么为难郎君。” 李丽质有些埋怨,埋怨了几句,李丽质又禁不住嫣然笑道。 “一想到真珠公主给了荆王一个大嘴巴子,我心里就觉得特别畅快,那次荆王在大成宫大闹的时候,我就想给他一个巴掌了,今天真珠公主倒是替我完成了。” 要知道李丽质一向是温婉娴静,没想到竟然也有这么暴力的时候,李庸有些好笑道。 “这么气啊?” 李丽质挽着李庸的肩膀娇笑道。 “那是当然,谁叫他招惹我郎君呢!” 真珠公主骑着快马十分轻快的回到了四方馆,像是一阵风一样进了院落,出乎她的意料,大家好像并没有慌乱的样子。 “大论呢?大论回来了吗?” 真珠公主问道。 “回公主,大论已经回来了,公主不必惊慌,大论有主意。” 真珠公主轻快的笑着点头道。 “我几时惊慌了?有什么好慌的?” 周围的护卫们十分无语,那会儿是谁慌的不行,二话不说跳上马就跑了?走进大厅,真珠公主一眼就看到了禄东赞正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 “我回来了,大论,事情你都知道了吗?” 真珠公主走进了大厅问道,禄东赞放下手里的香茗,笑道。 “我都知道了,公主勿慌!”。 真珠公主哼道。 “我有什么好慌的?都是那荆王的错,我乃堂堂吐蕃公主,他竟然跑来调戏我,这还是礼仪之邦的亲王吗?这不是无赖吗?我倒要去问问大唐皇帝陛下,这样无礼混账的亲王该不该打?是不是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禄东赞听了不由鼓掌笑说道。 “公主说的太好了,这件事我们并不理亏,反而是大唐理亏,所以那一巴掌打了也就打了,我们应该理直气壮的去质问大唐皇帝,而不是担惊受怕。” 第三百五十七章 香甜 真珠公主看到禄东赞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问道。 “大论,你也是这么想的?” 禄东赞点头笑道。 “原本就不是公主的错。”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嘟囔,两人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禄东赞笑着问道。 “公主着急忙慌的骑着马走了,是去找谁了?” 真珠公主嘟嘴回答道。 “去找李庸了啊!他曾经打过荆王,肯定有应对的经验。” 禄东赞笑问道。 “这主意就是他告诉你的?” 真珠公主点头道。 “对啊,这家伙果然一肚子坏水,转瞬之间就想到了主意。” 禄东赞笑道。 “公主做的太对了,去找李庸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真珠公主低头有些扭捏道。 “虽然我一直说他坏,其实他人有时候也挺好的。” 禄东赞大笑道。 “那是因为公主是明珠,若是老夫去李家庄,早就被李庸打出来了。” 真珠公主听了摇头说道。 “不,不可能吧?” 禄东赞笑道。 “怎么不可能?当初在皇宫外,老夫就被华亭侯揍过一次!”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愣住了,吃惊道。 “啊?华亭侯揍过大论?” 这么丢人的事,使节团的人也不会主动提起,所以真珠公主根本就不知道,此刻听禄东赞自己说起来,不由大为吃惊,禄东赞都没说在战场上和李庸交过手呢! “嗯,因为和亲的事,我总觉得华亭侯对于外人有天然的敌视,咱们来长安的时候你应该也听说了华亭侯抬手一枪就打死了一个倭人。” 禄东赞沉吟道,真珠公主解释道、 “那是因为那倭人打死了长安的百姓,是他触犯了大唐的律法。” 禄东赞笑道。 “那也应该交给京兆府、长安县衙查明真相,明正典刑,而不是擅自杀人,我并不是要和你讨论对错,而是觉得,华亭侯对你和对别人有些不一样。”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听禄东赞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一样,她心里也不禁泛起阵阵涟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真珠公主问道。 “大论,那我该怎么办?是去县衙敲鼓还是去宫里找皇后娘娘告状?” 禄东赞笑道。 “都不用,公主就待在四方馆不出去就成,公主也不必担心,虽然荆王贵为亲王,是皇帝的亲弟弟,但是并无圣眷,而且,我总觉得这其中还有蹊跷。” 真珠公主连忙问道。 “蹊跷?有什么蹊跷?” 禄东赞沉吟道。 “荆王突然跑来骚扰公主太突兀了,老夫总觉得好似有人在背后推手,对了,华亭侯有没有透露过别的什么消息?” 真珠公主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道。 “没有啊,他没说别的啊!” 禄东赞略一思索问道。 “那他有没有表现的很惊讶?” 真珠公主回想道。 “长乐公主表现的很惊讶,但是李庸,好像并没有感到惊讶。” 禄东赞微微颔首。 “果然有蹊跷,华亭侯或许知道或者猜到了内情。” 真珠公主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这事还有内情?而且李庸竟然知道内情?那他怎么没告诉她? “我去找他问问!” 真珠公主转头就要走,禄东赞连忙道。 “哎,公主,现在天色已晚。还没等你出城,出城就已经关了。” 真珠公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由驻足,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确实马上就要关城门了,而且,等她赶到苏家庄的时候,也吃不到火锅了,真珠公主怏怏道。“那算了,我明天再去!” 禄东赞笑道。 “公主且去休息吧,老夫明天入宫觐见,一切就都明了了!” 李家庄,一顿美味的火锅已经结束了,李庸夫妇他们全部回到西山别院,李庸漫步院中消食,突然看着前面的人影叫道。 “武曌~” 李庸的侍妾武曌停住了脚步,头也没回,哼道。 “你叫我干什么?” “刚刚吃火锅的时候,你怎么不理我啊?” 李庸问道,不得不说,男人有时候就是犯贱,武曌哼道。 “理你干什么?岂不是耽误你和吐蕃公主谈情说爱?” 李庸很无语。 “什么谈情说爱?你误会了,人家可是吐蕃公主,皇帝想和亲,我也是被逼才掺和。” 武曌转身抿嘴道。 “我是你什么人啊?你也犯不着跟我解释。” 李庸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干咳道。 “我正要找你说个事呢。” 武曌瞪着大眼睛看着李庸,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惊喜,难道李庸有什么特别的任务?虽然她只是个侍妾,但是对商业这块得心应手,最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任务,后来她慢慢知道,现在的任务和对手逐渐不是自己对手,无敌最是寂寞,这种感觉差点没气的她七窍生烟,现在,李庸这里好像又有特别任务了,这种感觉只有她这类人才能体会的到,就那种守得云开见月明,一时间,武曌心花怒放,羞答答的低下了头,嘤声道。 “你说!” “这几天,大家伙都跟我请求,说要庄子里设立学堂,想要跟着我学科学,我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是让谁教呢,这是个问题,你也知道,这里是为西山大学堂挑选人才的一个据点,我没那么多时间,李崇义那些勋二代们指望不上,那些世家子弟们更指望不上,思来想去也没个合适的人选。” 李庸沉吟道,李庸的目光一直放在武曌的身上,充满了期待,然而武曌的期待却慢慢落空,一双明亮的眼睛也渐渐黯淡下来,咬着嘴唇始终没有说话,这就很尴尬了,李庸很无奈,武曌竟然没有接口,这出乎他的意料,直到此刻,他才突然意识到,武曌手上的活已经很多了。 “你觉得谁合适?” 武曌抬头看着李庸,终于开口了,这时候的李庸却有些说不出口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对武曌是不是太过残忍了,说到底,现在的武曌不过是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并不是那个久经波澜善弄权谋的女皇。 “我倒是觉得李淳风或者辩机挺合适,反正他们俩就是整天闲着扯淡。” 李庸开玩笑道,武曌深吸一口气,凝视着李庸,认真说道。 “其实,我也挺合适的,如果你想让我去的话,我愿意去,因为你是的夫君,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开心。” 武曌的眼神中充满了认真和坚定,李庸突然觉得有些惭愧。 “一开始我确实想让你去,但是,我突然觉得,我没有资格支配你的人生,你应该做你想做的事。” 做我想做的事?我倒是想,我想要什么,郎君又不是不知道,武曌忍不住在心里腹谤。 “那你说,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做他们的先生?” 武曌问道,想当然是想,但是有些开不了口,李庸十分犹豫,武曌也看出了李庸的犹豫,其实她也不是有意拒绝,因为她明白,如果她拒绝了,那自己的夫君肯定会很失望。 武曌问道。 “如果你想的话,那就要按我的来。” 李庸听了不由心中一松,笑道。 “好,事情就交给你,所有的事你来定我绝不干涉。” 开玩笑,堂堂一代女帝屈尊嫁给自己,然后做这个做那,李庸自然无比信任他这位侍妾,武曌听了抿嘴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 李庸断然道。 “当然,一言为定!” 武曌抿嘴笑道。 “我有个要求,那就是我要你,亲我一下。” 李庸一听顿时愣住了? 什么?要亲一下?这要求真是好特别,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亲一下就亲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于自己这个娇美妾,李庸只是愣了一下,心想自己的后院那些老婆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就以郑丽婉和武曌为代表,个个都是祸国殃民的货色,李庸想想都头疼,李庸摸着下巴笑道。 “亲两下不可以吗?” 武曌听了之后呆滞了,俏脸一下子红的像一个苹果,她是继李丽质和李庸圆房的第一个侍妾,所以她现在除掌管西山的商业,就没什么特别大的事,闲着也是闲着,她一门心思就是赶紧给老李家传宗接代,所以才提出这种奇奇怪怪各种各样的要求,一旦李庸答应她那些要求,她就会开心的睡不着觉,现在武曌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郎君,讨厌!” 武曌捧着手问道,惊喜的手心都出汗了,看武曌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威逼少女呢,李庸有些好笑的重复了一遍。 “亲两下可以吗?就亲一下有点不过瘾。” 确定了,不是幻听,武曌羞答答的低下了头,羞喜的低声道。 “那,那你就亲个够啊!” 美人相约,还有啥好犹豫的?李庸上前一步,伸手挑起了武曌的下巴,武曌抬头看了一眼李庸,然后立即闭上了双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李庸缓缓低头,香甜,灼热,窒息,良久,李庸搂着武曌的香肩,而武曌良久才回过神来,她心里充满了幸福,那是得偿所愿的幸福,是梦想实现的幸福,是爱的滋润,武曌趴在李庸的肩上,有些俏皮的舔了舔嘴唇,柔声问道。 “亲够了呀?” 李庸轻笑道。 “没有,当然亲不够,一辈子很长,我想慢慢亲,慢慢品味。” “嗯呢!” 这会儿武曌已经彻底老实了,像个小奶猫一样趴在李庸的身上,想了想,李庸直接将武曌拦腰抱了起来,向旁边的花丛走去,武曌吃了一惊,惊呼出声,然后才发现李庸是在抱着她向旁边的花丛走去,她的心里不由浮想联翩,郎君这么心急的啊?只是为什么不去房间里呢?难道是因为郎君有喜好这样的调调?只是现在已经深秋了,夜凉如水,在外面是不是太冷了些?难道是因为要躲着丫鬟们?怕长乐公主知道?可也没必要吧?长乐公主又不是善妒的人,虽然她虽然只是侍妾,但是却在府里地位丝毫没有比前面几位夫人低。 “要不要去房间里面?外面太冷了,若是,若是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武曌期期艾艾道,公主当初不介意她和李庸圆房,但如果李庸因此着凉了,那公主肯定就不乐意了,所以武曌还是忍着羞怯说了出来,李庸抱着她在花台上坐了下来,笑道。 “只是坐一会儿说说话,不至于着凉。” 竟然会错了意,武曌顿时羞窘的抬不起头来,李庸拍了怕她的香肩,笑道。 “好啦,当你郎君是什么人啊?” 武曌听了这才嘟嘴道。 “人家不是以为你猴急嘛!” 李庸笑道。 “我当然猴急,但是也不必急于一时,我们坐在一起说说话。” 武曌目光流转。 “要说学堂的事吗?” 李庸笑着点头道。 “对,说学堂的事,那些勋贵子弟、世家子弟根本指望不上,他们来求学,是将这些知识当成了技艺,就像是琴棋书画一样,他们只是想了解,却不想着运用,更不想着钻研。之前我还想指望那些寒门子弟,然而,他们也指望不上,他们只想着做官,我思来想去,还是咱们李家庄的孩子们靠谱,只有他们学了我的本事才能真正的重视,会把这些只是当做技能,才会运用,才会钻研,为西山大学堂输送苗子。” 他们两人本来就很忙,平时少有约会,此刻本来应谈风花雪月,说些甜言蜜语,但是李庸却说起了学堂的事,所以一开始武曌心里觉得煞风景,可是听着听着,她就认真了起来,因为她觉察到了,这对李庸来说十分重要,怪不得自从学堂开始没久,李庸就对开课兴趣缺缺,原来是有了新的想法,不过李庸说的也对,那些勋贵子弟、世家子弟根本就是抱着学着玩的心态,理解了李庸的重视,她也认真了起来,因为她不能让李庸失望,更不能想让李庸的学问昙花一现,她知道李庸的学问必须发扬光大,她深深知道,李庸所有知识是多么的可怕,那是改变整个世界的滚滚洪流啊! 第三百五十八章 歉意 武曌认真的点头道。 “放心吧,就交给我了,我会好好教导他们的。” 李庸摩挲着她的香背道。 “委屈你了。” 武曌摇头道。 “不委屈啊,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闲着也是闲着,又不想做针线,诗词书画我又静不下心来。” 李庸笑道。 “我就知道你不是闷在后宅的性子,我有闲暇的时候也会来教课的。” 和郎君一起教课?那感觉一定棒极了,武曌听着听着心里突然特别的期待,上房里温暖如春,李庸刚刚走进来,就看到李丽质正目光流转的看着他笑,李庸干咳了一声,问道。 “笑什么?” 李丽质笑盈盈道。 “那天郎君出去散步的时候捡到了一匹绝世宝马,不知道今晚郎君捡到了什么?不会是个绝世大美人吧?” 果然,在这个院里就瞒不住人啊,过了这没多久,李丽质可是这个府里真正的女主人,璎珞从李庸的身边经过,深深的吸了口气,笑道。 “嗯,石榴花的香味。” 翠墨端着香茗笑嘻嘻道。 “我记得石榴花的香水好像只有寥寥几瓶呢!” 璎珞笑道。 “我还记得好像四夫人拿走了一瓶呢!” 李庸干咳道。 “刚才遇到了武曌,说了几句话,其实我是找她有正事,我是想让武曌教课。” 李丽质疑惑道,虽然她以前和李雪燕在华亭县的时候有做过一段时间老师,可是那毕竟是华亭县,这里是可是长安,虽然在外面,但还是在长安不远的地方。 “教课?这里可不是在华亭县,武曌毕竟是内眷,出去教课是不是不庄重?依我看不如花重金请个好学问的先生。” 李庸摇头道。 “先生也要请,也得武曌教课,这些天其实我一直在想,那些勋贵子弟、世家子弟不是做学问的料,我们可是为西山大学堂挑选有用的人才,想来想去还是庄子里的孩子们靠谱。” 李丽质听的很认真,因为在她的心里,李庸是有大才的人,而之前的那些课堂什么情况她通过李治也有所了解,所以她觉得李庸说的对,指望他们传承学问根本不靠谱,而传承学问那是重中之重,李丽质认真的点头道。 “对,郎君说的对,学堂一定要办,而且必须要认真的办。” 李庸点头道。 “嗯,正好也给庄子里孩子们一个出路,我事情比较多,只能抽出闲暇时候教课,只能把任务交给武曌了,她的智商一点就通。” 想到将来武曌会和李庸一起教课,李丽质心里突然有些羡慕,如果是她和李庸一起教课那该多好啊,然而却不可能,因为她是当家主母,再也不可能像在华亭县那样毫无忌惮去学堂里教课,李丽质倒也不至于吃武曌的醋,笑道。 “武曌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翠墨笑道。 “可不是嘛,这一阵子四夫人一直郁郁寡欢,这下可算得偿所愿了。” 虽然翠墨和璎珞在一边打趣,但是她们俩也只是闹着玩,并非真联起手来挤兑,李庸半躺在床上,李丽质款款走来坐下,李庸将她拥在怀里,解释道。 “我已经答应了武曌,找个合适的时候,把所有的商业全部交给她。” 李丽质笑道。 “这是好事啊!我可长松了一口气呢,毕竟在这方面她和丽婉更适合。” 李庸微微皱眉道。 “其实她和丽婉只是擅长做这些而已,你呢负责统管全局就好了。” 李丽质笑道。 “郎君说的是,但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不能容人呢!还以为我善妒呢!” 李庸笑道。 “谁说你善妒?怎么会?我们丽质大度着呢!” 李丽质听了不由抿嘴笑了起来,李庸沉吟道。 “其实我心里有些歉意,对你对武曌所有人都有。” 李丽质听了伸出纤纤玉指来封住了李庸的嘴唇,嗔道。 “郎君不必觉得歉意呀,人家应该做的呀!” 这一夜,李庸情意绵绵,软语温存,而李丽质本就柔情似水,如鱼得水。甘露殿,李二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尤其是听到禄东赞求见,他不由叹了口气,昨天,荆王去表白竟然直接挨了一巴掌,当他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都无语了,荆王是多么遭人嫌弃啊!竟然直接挨了一巴掌,不过,他也没觉得是多大事,毕竟是他让荆王去表白的,他只是遗憾什么都没试探出来。 “宣吐蕃正使禄东赞进来吧!” 李二沉声道,禄东赞沉稳的走进了大殿,恭谨地见礼。 “外臣禄东赞拜见皇帝陛下!” “禄东赞,你有何事觐见?” 李二沉声问道,禄东赞躬身道。 “外臣觐见皇帝陛下,是想皇帝请陛下为我们吐蕃做主!” 李二轻咦问道。 “哦?莫非你们吐蕃使节在长安受到了什么委屈?” 禄东赞恭声道。 “若是外臣等人受到了委屈,外臣也不敢来惊扰皇帝陛下,是因为我们的公主受到了委屈!” 李二眉毛一挑就问道。 “公主受到了什么委屈?你且说来,某一定为她做主!” 禄东赞恭声道。 “昨天荆王殿下去了四方馆骚扰公主,言语轻薄,这是对我们公主,对我们吐蕃的不尊重,还请皇帝陛下为我们做主!” 李二听了不由笑了,笑道。 “这事啊,其实某已经知道了,某还知道真珠公主打了荆王一巴掌!” 禄东赞拱手道。 “皇帝陛下,当时公主被言语轻薄,实在太气愤了,所以才忍不住动了手!” 李二笑着点头道。 “这某当然也理解,某还特地将荆王叫了来,想狠狠训斥他一顿,这才知道,原来荆王对真珠公主十分的仰慕,一往情深,听说吐蕃人生性豁达,所以便直接去了四方馆表达倾慕之情,却没有想到反倒惹得真珠公主不快,终归到底,这是一场误会!” 禄东赞笑道。 “原来如此!” 李二起身叹声说道。 “是啊,当时荆王说的十分恳切,让某十分动容!荆王出身皇家,身份尊贵,一表人才,却没想到竟然对真珠公主一往情深,他还恳请某为他和公主牵线搭桥。” 禄东赞微微笑道。 “竟有此事?” 听到这里,禄东赞心里突然有所明悟,荆王真的仰慕真珠公主吗?他不知道,但是他却隐隐觉得背后的推手就是大唐皇帝,这就很有意思了,背后的推手竟然是大唐皇帝,怪不得荆王会那么突兀的前去找真珠公主表达倾慕之情。 “元景是某的爱弟,他对真珠公主一往情深,某突然觉得若是大唐和吐蕃联姻,对于两国百姓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啊!” 李二盯着禄东赞笑道,大唐皇帝果然还是想要联姻啊!而且比他想象的还要迫切,如果当初李庸没有极力反对,也许现在大唐公主都已经发嫁到吐蕃了,禄东赞忍不住在心里叹息,笑道。 “其实我们赞普一直都想和大唐修好,互为睦邻,守望相助,也想和大唐结秦晋之好。” 李二听了心里大喜,终于试探出了吐蕃赞普的心意,原来吐蕃赞普让真珠公主跟着使团来大唐,果然是为了和亲,李二脸上的笑容更盛,笑道。 “某也是这般想的,若是两国结秦晋之好,必将永载史册!” 禄东赞脸上又显出了为难之色,轻叹道。 “赞普是这么想的,可是还要看公主的心意,公主是亲妹妹,自幼和赞普相依,赞普待之若掌上明珠,实在不忍心为难公主,若是公主在大唐觅得如意郎君,愿意留在大唐,那赞普不胜欢喜,若是公主不想留在大唐,想要返回吐蕃,那赞普也不好强迫公主。” 李二听了不由微微蹙眉,堂堂赞普竟然做不了主?还要看看公主的心意?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怪不得禄东赞迟迟没有透露什么消息,原来是根本做不了主,原本李世民觉得那位吐蕃赞普也是个明主,却怎么也没想到连妹妹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像他,妹妹的婚事直接下旨赐婚就行了,哪还需要顾忌那么多?李二浑然忘了自己对闺女是多么宝贝,腹谤归腹谤,李二试探出了吐蕃的打算,他心里反倒是更愁了,吐蕃是想和亲的,却又做不了公主的主,这就很让人无奈了,李二淡淡的问道。 “那公主到底是何心意?” 禄东赞不由轻叹道。 “正因为赞普宠溺公主,所以公主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性子,高原上那么多勇士,也没谁能入得了公主的眼,也不知道谁能让公主倾心,我们赞普也愁啊!前一阵子华亭侯组织了一次赛马,其中可有不少青年才俊,有皇室子弟,长安的勋贵子弟,不知道公主可曾对谁青睐?可曾开口夸赞过谁?外臣也没具体问过公主,至于夸赞,外臣倒是只听公主夸赞过华亭侯。” 夸赞过李庸?李二听了不由微微一愣,竟把李庸给忘了,真珠公主夸赞李庸倒是并不让人意外,毕竟大唐第一才子的名头不是吹的,那是公认的,可是李庸已经结婚了,而且娶的还是他的宝贝公主长乐,妾室都有好几个,只是,此刻李二突然感到十分的后悔,他竟然把李庸忘了,自始至终他都让李庸出面安排,甚至最后还让李庸和长乐公主赛马,并且赢了,现在想想这叫什么事儿啊!有李庸在,那还不把别人都给比下去了,怪不得真珠公主没看上李恪,从头到尾都有李庸在一边比着啊!虽然他对自己的儿子很满意,觉得他们都很出色,但是和李庸一比,他也不得不承认差了不少,此时的李二心里那个懊恼就别提了,真想一脚把李庸踹到边疆去,第一次觉得李庸这么碍事,李二沉吟道。 “既然你们赞普也有联姻之意,那就让真珠公主和皇子们多接触接触,某过一阵子会去秦岭打猎,大论和公主不妨也一起来。” 禄东赞拱手笑道。 “外臣恭敬不如从命!” 李家庄的管事还有庄子里的老者齐聚在议事厅,李庸在议事厅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笑道。 “今天把大伙儿请来,是有事和大伙儿们商议。” “不敢不敢,侯爷有何事但请吩咐。” 李庸环顾左右笑道。 “这一阵子一直都有人问我,能不能让庄子里的孩子们去学社里打杂,学些本事,我思来想去,觉得不能亏待了咱们庄子里的孩子们,所以想要办一个学堂,教孩子们识字,同时教孩子们学我的学问。” “侯爷,这是好事啊!” “这是侯爷的大恩德啊!” 但凡富庶的庄子基本都有学堂,无论是在何地办学堂都是善事,李庸摆手笑道。 “不过,话我也说明白了,学了我的学问,不见得能做大官,但是绝对大有用处,至少在李家庄,我李庸绝对会器重。” 做大官?庄户人家哪有这样的奢望?谁家的孩子能在侯爷府里谋一份差事,那算大有出息了,十里八乡的媒婆都能把门槛踏破,所以他们听了顿时大喜,一脸热切的议论了起来。 “能在侯爷府里谋份差事,跑个腿,这样的好事哪里寻?大家肯定都愿意把孩子送来学堂。” 李庸笑道。 “我设立学堂,教他们学问,可不是要让他们跑腿的,我是希望他们将来至少能做个工程师,能有出息。” 众人听了不由疑惑的问道。 “侯爷,工程师是什么?是管事吗?” 李庸笑道。 “比管事可要厉害多了。” 众人听了顿时惊呆了。 “难道是出外做掌柜?” 李庸笑道。 “差不多,比掌柜还厉害,当然前提是要好好学习。” 和掌柜的差不多?比掌柜的还厉害?众人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府里在外面做买卖的掌柜,少的一年也有几百贯,多的上千贯啊! “侯爷,真的吗?” 所有人都颤声问道。 李庸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我李庸的话还能有假?庄子里十二岁到十六岁之间的孩子,都可以送来学堂,学堂里不收束修,每月管三顿饭,第一期学业四年,四年之后我会按照成绩安排他们继续进修还是工作。” 很快,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李家庄,所有李家庄的人都沸腾了,只要进了学堂就能被还有安排做事,这谁不愿意? 第三百五十九章 乌鸦嘴 只是半天的时候,府前就聚集了很多人,十分的热闹,整个庄子里大约百十个十二岁到十四岁的小子,全都被大人领着来了,李庸走出府门的时候,眼前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群人,看到李庸走出来,所有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李庸朗声说道。 “大家都知道消息了是不是?好,我就再当着大伙的面再说一遍,送到学堂里的孩子,我会安排先生教他识字,教他学问,保证他能学一身本事,无论走到哪里能过上富足的生活,当然,如果你们想让他跟着我做事,也是可以的,只要孩子们好好上学,品行良善,将来我绝不会亏待他们,会安排他们差事,甚至委以重任” 听到李庸亲口说出这话,所有人心里顿时都踏实了,他们那会儿听到消息之后,惊喜激动,又有些难以置信,因为这就是天上掉馅饼啊!既然现在侯爷亲口说了,那这事就妥了。 “侯爷大善啊!” “拜谢侯爷!” “侯爷,小的给您磕头了!” 走到哪里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这他们根本就不敢想,真正打动他们的还是听到空也说会安排他们的差事,这才让他们心里最踏实的,若是学的好,还能被侯爷委以重任,做管事,甚至做掌柜,一片感恩戴德之声,李庸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笑道。 “如果大家愿意,那三天后就将孩子送到学堂里来,不需要束修,而且每天管三顿饭,只要送来了,那就必须坚持上学,风雨无阻,所以大家也要想好了。” 大家议论纷纷的散去,十几岁的孩子已经能帮家里做很多事了,算是一个不小的劳力,所以送孩子去上学就等于失去了一个劳力,好在侯爷仁善,竟然在学堂里管三顿饭,这倒是能给家里减轻不少压力,毕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平常人家哪舍得一天吃三顿饭?李庸也没想到庄子里的百姓们会这么踊跃,当天下午就聚集到了府门前,其实是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年代穷苦人家想要改变境遇有多难,别说做管事,做掌柜,就是能到府里做些粗活都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那月例都不是种田能比的,既然大家这么踊跃,那李庸也只好让管事们尽快张罗起来,还得请两个启蒙的先生来教识字,他和武曌只是教算学和科学,这时李崇义等人呼啸而来,见到李庸张罗着要建学堂,他们不由疑惑道。 “对啊,你怎么不开课了?” 李庸鄙夷道。 “对你们讲课简直是对牛弹琴,指望你们是不行了,所以我还是教庄子里的孩子吧!” 李崇义等人听了心中大喜,他们早已经过了最初的新鲜劲儿,再学下去他们觉得自己得头疼死,现在李庸竟然教够了,说不教了,这真是让人想喜极而泣啊!但是,必须忍住,不能笑,不能表现的太开心,不然岂不是承认是对牛弹琴了? “李庸,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 “就是,什么叫对牛弹琴?”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对学问是多么渴求吗?” 李庸摸着下巴道。 “是吗?伯父们应该快回来了吧?我是不是该商量一下给你们加课?” 李崇义等人顿时僵住了,卧槽,演的太过了? “哈哈,李庸你还要教小孩子呢,再教我们太累了。” “是啊是啊,不能累着你,不然公主会埋怨我们的。” 张志龙挤眉弄眼的笑道。 “跟你们似的,还得找孙道长要药酒。” 李庸哂笑道,李崇义他们脸都绿了,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景恒连忙岔开话题,笑道。 “李庸,你听说没?李元景不知道发哪门子疯,跑去找真珠公主表达倾慕之情,被真珠公主狠狠的扇了个大嘴巴子。” 李崇义等人顿时哄笑起来。 “今天在长安都传疯了,听说李元景回去之后气的差点没把整座王府都拆了。” “哈哈哈,那位吐蕃公主还真够火辣的。” 因为李庸和李元景有过恩怨,所以大家对李元景也都不待见,立即跑来告诉李庸这个喜讯,不过他们却发现李庸虽然在笑,但是却没感到惊喜。 “李庸,你已经知道了?” 李崇义问道,李庸笑着点头道。 “嗯,昨天真珠公主就来告诉我了。” 真珠公主跑来告诉了李庸?秦怀道狐疑的问道。 “不会是你挑唆真珠公主打荆王吧?” 李庸举起一只手,笑道。 “我发誓,我绝没有挑唆真珠公主打荆王,你们别瞎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众人一听觉得也对,李庸还能掐会算是怎么滴?还能算出李元景会去骚扰真珠公主? “你们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 李庸好奇的问道,听了李庸的问话,李崇义等人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怨起来,李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说起来,还不都怪西突厥的那些怂货。” 李震没好气道,李庸疑惑道。 “怎么又跟西突厥扯上关系了?” “西突厥太怂了,咱们都出兵攻打高昌国,作为高昌国的盟友,西突厥愣是没敢动弹,他奶奶个熊的,一个个怂瓜。” 李崇义等人差点没气的跳起来,李庸更加疑惑了。 “西突厥没敢出兵,这是好事啊!” 李崇义愁眉苦脸道。 “西突厥不敢出兵,就不用老爷子们镇守了,他们快回长安了。” 李庸听了顿时恍然。 “恰巧你们在赛马上输给了真珠公主。” 李崇义等人听脸上的神色就跟便秘一样,等老爷子们回长安,听说他们赛马输给了一个姑娘家,肯定不问青红皂白就一顿好打,往死里打的那种,李庸沉吟道。 “其实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李崇义等人听了顿时眼都亮了,连忙问道。 “什么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李庸笑道。 “你们可以怂恿老爷子也跟真珠公主比一次嘛!” 李崇义等人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李庸这点子,这是生怕他们死的不彻底啊!李崇义等人连连摆手。 “不,不,其实我们已经有法子了。” 李庸好奇的问道。 “你们有什么法子?” 张志龙得意洋洋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刚刚传出来的消息,圣人要前往秦岭狩猎,要长安的皇室子弟和勋贵子弟伴驾。” 李崇义自信满满道。 “这次咱们好好发挥,将功补过,没准等老爷子回来气就消了。” 李庸摸着下巴沉吟道。 “秦岭狩猎?我觉得真珠公主一定也会伴驾前往。” 李崇义等人微微一愣,随即叫道。 “她也去?她去又怎么了?难道咱们在打猎方面还能输给她不成?” 李庸笑道。 “这谁说的准呢!若是你们在打猎上再输给了真珠公主,啧啧……” 李崇义等人听了脸都绿了,若是在打猎上再输给了真珠公主,那等老爷子们回来就不是往死里打那么简单了,简直是挫骨扬灰,问题是他们怎么可能在打猎方面输给真珠公主?但是一想到李庸的乌鸦嘴,他们莫名有些心虚,张志龙大叫道。 “李庸,你不要再乌鸦嘴了。” “对,李庸你不要再乌鸦嘴了。” “李庸,你快收回去。” 几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李庸,李庸无奈道。 “好,好,我收回去,我收回去,你们不会输给真珠公主的。” 众人听了顿时松了口气,李崇义说道。 “不,不行,你说真珠公主不去参加狩猎。” 李庸摇头道。 “那不可能,就算我不去参加狩猎,那真珠公主也一定会去参加的。” 开什么玩笑?你们都是配角,真珠公主才是主角,众人听了不由有些失望,李庸怎么可能不参加狩猎?以李庸的圣眷,谁都不伴驾李庸也不可能不伴驾啊? “为什么她一定会伴驾?” 李景恒纳闷的问道,李庸笑道。 “你们就不能有点信心吗?你们不是经常打猎吗?” 信心当然是有一点的,但是主要是李庸的乌鸦嘴太邪乎了,不过,面子上不能输,张志龙挥手说道。 “怎么会没有信心?怎么可能没有信心?真珠公主能赢赛马是因为她体轻,是因为她有宝马,但是打猎,呵,她能拉的开弓吗?” 这么一说,众人的信心顿时又涨起来了,李崇义拍了拍李庸的肩膀笑道。 “李庸,你不懂,打猎看的是箭术,可不是有匹宝马,有把好弓就行的。” 李景恒、李崇义等人顿时精神了起来,对啊,李庸样样都行,但是箭术却不行,箭术那真的无法速成,需要相当长时间的练习,所以,就算李庸有了宝马,又得了把宝弓,那也没法速成,所以如果参加狩猎,那结果肯定相当难看,所以,李震等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虽然我们在赛马上输给了真珠公主,但是我们在打猎上赢了李庸啊!看到他们那惊喜庆幸的眼神,李庸默默的抽出了火枪,淡淡笑道。 “我枪法还不错!” 忘了李庸还有火枪,房遗直无语道。 “你这不是作弊吗?” 李庸只是耸了耸肩,作弊?你才知道啊?我来到大唐本就是作弊,是降维打击,原本李崇义等人来李家庄是打算蹭个饭吃,因为这一阵子他们忐忑的不行,后来听到皇帝要组织狩猎,觉得机会来了,这才出来透口气,现在被李庸说了一边之后,他们突然就没了心情蹭饭,还是赶紧回去练一练箭术吧!四方馆,禄东赞已经回到了院落,真珠公主连忙问道。 “大论,如何?皇帝怎么说?” 禄东赞笑道。 “皇帝只是解释说是因为荆王太喜欢公主了,所以才做出了不理智的举动。”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哼道。 “我才不要他喜欢呢!恶心!” 禄东赞沉吟道。 “我倒是觉得像是皇帝让他来的,是想试探一下我们。” 真珠公主疑惑的问道。 “什么?是皇帝让他来的?试探什么啊?” 禄东赞沉吟道。 “试探我们的态度!大唐皇帝十分想和亲啊,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真珠公主好奇的问道。 “那李庸知道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听真珠公主这么一说,禄东赞想到一直以来都是李庸在参与,不由挑眉道。 “我突然觉得,这很可能是李庸的提议。” 真珠公主听了顿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是李庸的提议?不行,我得去找他算账。” 说罢,真珠公主扭头就走,给真珠公主动力的不只是找李庸算账,还有火锅,送走了李崇义他们,李庸正带着警卫们准备去请学堂的先生,就见到真珠公主快马疾驰而来,瞧着真珠公主的速度,李庸不禁感叹,真珠公主对火锅还真是执着。 “李庸~” 真珠公主娇斥道,人未至声先至,李庸有些莫名其妙道。 “怎么了?” “是你让李元景去的?” 真珠公主嗔怒的看着李庸,李二就是个大坑货,李庸一边腹谤,一边笑呵呵道。 “公主,你要相信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真珠公主一脸怀疑。 “为了我好?” 李庸认真的问道。 “公主,如果是吴王李恪去表白的话,你会如何?你会很欢喜吗?” 真珠公主果断摇头回答道。 “当然不会。” 这个结果倒是不出意料,李庸问道。 “那你会抽他耳光吗?” 真珠公主迟疑了一下,摇头说道。 “不会。” 李庸笑道。 “对,不好意思,吴王毕竟是个文质彬彬的君子,但是李元景就不同了,你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抽他耳光,将心理的不满宣泄出来,难道这不好吗?” 真珠公主不由愣住了,听李庸这么一掰扯,好像有点道理哎!这丫头也太好忽悠了,李庸笑道。 “长乐已经在准备火锅了,快去吃吧!” 火锅!吃火锅!真珠公主暗暗吞了口口水,点头道。 “哦,好!” 等李庸带着警卫们走远了,真珠公主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不是来找李庸算账的吗?怎么被李庸三言两语就给哄过去了?算了,还是先去吃火锅吧! 第三百六十章 还是你们会玩 然而在长安城引起巨大轰动的并不是皇帝要去狩猎,也不是荆王李元景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而是从长安到洛阳的水泥官道终于竣工了,每天从长安往来洛阳的官员、商队、行人络绎不绝,他们看着那平整宽阔的水泥路,都禁不住畅想有一天走在这样的水里路上,尤其是当下雨天的时候,土路泥泞难走,而水泥路却一点都不泥泞,依然平整坚硬,这太神奇,太让人期待了,在许敬宗等人的期待下,剪彩仪式终于开始了,长安的郊外,许敬宗带着建筑公司上下全体员工排着整齐的队列,静静的等候着,皇帝的御驾浩浩荡荡离开了皇宫,伴驾的还有一众朝中重臣们,李二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抬眼就看到了那边整齐的队列,然后就是延伸到远处,宽阔平整的水泥路,在水泥路的起始处有一座雄伟的水泥牌楼,上面用一道红绸拦了起来,李二不由满意的点头,整的很不错,很像样。 “很好,很不错!” 李二忍不住点头赞许,周围的官员们也都交口称赞,其实城外的水泥路早已经不是秘密,大家出城就能看到,让他们惊叹的是,水泥路的修建速度,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么宽阔、这么平整的水泥路竟然就修建完成了,这太不可思议了,尤其是魏征等朝中直臣们一直都盯着呢,他们怕皇帝和李庸为了修路会大规模征徭役,却没想到,根本就没有征徭役,没有征徭役,也没有动用朝廷的财政,路就这么快修好了,就连最挑剔的魏征都没话说,反而心中激动不已,他心里明白这样的平整坚硬的水泥路对于百姓对于朝廷来说又多么大的益处,李庸有一句话,他觉得很有道理,要致富先修路,如今这路修起来了,大大缩短了从洛阳到长安的时间,想想如果朝廷从洛阳往长安运送物资,或者从长安往洛阳运送物资,省下时间就意味着省下多少损耗,李庸笑道。 “圣人,要不要上去讲几句?” 李二这才意识到那边搭起了一个半人高的台子,台子前还有个喇叭,其实就是那种铁皮卷起来的那种,这个安排倒是新奇,李二饶有兴趣道。 “讲什么?” 李庸笑道。 “就是讲几句肯定的话,鼓舞一下士气。” 李二一脸新奇的点头道。 “好啊!” 李庸先快步走上了高台,站在了喇叭前。 “大家都安静一下,今天是洛阳到长安水泥路段的竣工剪彩仪式,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水泥路将正式通行,这是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日子,而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了皇帝陛下和朝中的重臣们来见证这一切,下面,我们就有请圣人来说几句,鼓掌!” 啪啪啪的鼓掌声,许敬宗等人奋力的拍着掌,心里的激动不言而喻,拼死拼活忙活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吗?从李庸站到台上发言的时候,台下的杜如晦等人就懵了,还可以这么玩?还是你们会玩,李庸说完之后退下了高台,然后李二在震天响的掌声中走上了高台。 “当初,李庸提议设立大唐建筑公司的时候,某就对此寄予厚望,但是你们没有辜负某的的期望,某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修建好了水泥路,某很欣慰,很惊喜,某由衷的说一句,你们辛苦了。” 李二抑扬顿挫的声音通过喇叭在回响,许敬宗等人一个个满脸激动,甚至激动到眼睛都湿了,一开始,李庸听的很认真,然而李二咂摸着嘴说上瘾了,站在大喇叭前,乌拉乌拉的没完没了,没一会儿,李庸就开始犯困了,昏昏欲睡,然而,许敬宗等人却精神抖擞,听的激动不已。就连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人都听的津津有味,如果要问李庸现在的感觉,那就是后悔,十分的后悔,早知道李二还是个话痨,他就不该搞这些形式的,其实他之所以搞出这些形式来,也是为了这些建筑公司的员工们,为了酬谢他们这么长时间的日夜奋战,说实话,李庸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当初是他设立的大唐建筑公司,结果却又把他们都抛在了一边,所以就他就请了李二这个皇帝来犒劳犒劳大家,目前来看这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你们的功劳某不会忘记!某希望你们能继续努力,争取有一天能将水泥路铺满整个大唐。” “好~” 李庸精神一振,立即带头鼓起掌来,如雷一般的掌声顿时响了起来,待掌声微歇,李庸立即就凑了上去。 “圣人,是不是该剪彩了?” 李二还有些意犹未尽,点头道。 “嗯,那就剪彩吧!” 在如雷一般的掌声中,李二走下了高台,在长孙无忌等人的簇拥下来到来牌楼下。 李庸笑道。 “圣人,这牌楼上还缺一块牌匾,想请圣人为这条路命名题字。” 说了之后,李庸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生怕李二大手一挥命名为贞观路,李二听了欣然点头道。 “就叫长盛路吧,等某回宫之后就为牌楼题字!” 李二从银盘中接过了剪刀,在众人的期待下剪断了红绸,掌声雷动,李庸有些遗憾,可惜没有相机,不然就完美了,剪开了红绸,意味着长盛路从今天开始就可以通行了,李二环顾左右,笑道。 “今天咱们就一起走一走这条宽阔的水泥官道,这可是咱们大唐第一条水泥官道。” 说罢,李二兴致勃勃的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上了水泥官道,随着侍从不断的挥鞭,马车行进的越来越快,然而却仍然十分平稳,李二挑来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一脸的享受,此刻他的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水泥路修下去,当初李庸鼓捣出来了那么多东西,水泥是最不被人提起的东西,然而现在看来,却是对普通百姓用处最大的东西。不只是李二,杜如晦、魏征、房玄龄等人坐在马车上都禁不住心潮起伏,浮想联翩,马车跑的很快,是他们之前从未想过的快,马车跑的很稳,是他们从未体验过的稳,最让他们感慨的是,跑的这么快,马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累,数十辆马车在宽阔的水泥官道上次第奔驰,李庸并没有坐马车,而是和侍卫们一起骑着马跟在李二马车的左右,这一跑就是近三十里路,眼看太阳已经西斜,李庸连忙问道。 “圣人,已经跑了三十里路了,是不是该掉头回返了?” 李二吃惊道。 “什么?已经跑了三十里路了?” 李庸笑道。 “是的圣人,路边每十里就有一个标示,前面已经是第三个标示了。”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李二看着前面的标示感慨道。 “不知不觉竟然就跑了三十里路,真想就这么一直跑到洛阳去啊!” 李庸笑道。 “等哪天圣人驾幸洛阳就可以走这条长盛路了。” 虽然还有些恋恋不舍,但是朝中还有那么大事等着处理呢,李二只能点头道。 “调头回返吧!” 长长的队伍开始掉头回返,李二一直挑着帘子往外看,神情悠然。李庸骑着马就在旁边,开口问道。 “圣人,这段路修好了,等明年圣人打算修哪里的路?” 李二沉吟道。 “那就修长安到太原的路吧!” 李庸听了倒也不觉得意外,太原那可是大唐的龙兴之地,虽然冬天不能修路,但是建筑公司的人也不会闲着,还要提前规划路线,还要跑去沿途建火窑等等,提前做一些准备,当然,李庸也只是拍板,剩下的还是许敬宗等人去忙活,大冬天,还是在热炕头上抱着香喷喷的媳妇舒服,说完这些,李庸不由又想起了狩猎的事,说实话,他心里挺疑惑的,李二居然没有跟商议过。 “听说圣人打算去秦岭狩猎?” 李庸问道,原本兴致勃勃的李二一听这个问题顿时警惕了起来,这事可坚决不能再让李庸掺和,李二点头说道。 “嗯,某确实打算带着皇室子弟、勋贵子弟前往秦岭狩猎。” 李庸问道。 “圣人是想让真珠公主也去吗?” 李二点头说道。 “那是自然,某已经试探过禄东赞了,禄东赞已经跟某透了底,吐蕃赞普也想和大唐联姻,只是真珠公主备受宠爱,吐蕃赞普也不好强迫,除非真珠公主心甘情愿留在大唐,不然,联姻也难。” 李庸笑道。 “真珠公主好骑射,圣人这个狩猎的主意确实不错。” 其实李二的这个主意也是受李庸的赛马的主意启发而来,其实扪心而问,李庸的主意都不错,只要他自己不参与进去,那就完美了,李二笑道。 “真珠公主喜好骑射,皇室子弟和勋贵子弟骑射功夫都不赖,让他们好好表现一下。” 李庸沉吟的说道。 “那圣人可知道真珠公主的骑射功夫如何?” 李二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随即说道。 “真珠公主一个姑娘家,射箭应该强不了哪里去吧!” 李庸问道。 “圣人有何具体的打算吗?” 具体的打算?这你不需要知道,李二沉吟道。 “李庸啊,某听闻你要在李家庄办学堂?” 李庸笑道。 “是啊,给庄子里的孩子们找个出路。” 李二点头道。 “这是好事啊,修路,办学堂,这都是善事,你一定要上心,要办就认真的办,不能马虎,你这段时间就别管别的事了,就好好办学堂。” 没想到李二竟然对李家庄的学堂都这么上心,身为大唐皇帝是不是有点太不务正业了?你这大唐皇帝很闲吗?李庸笑道。 “圣人放心吧,臣对此十分上心,除了陪圣人狩猎,臣最近也没什么事,会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学堂上,一定会把学堂办好。” 李二正色道。 “你这就不对了,狩猎是小事,办学堂是大事,不能舍本逐末,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庄子里的学堂办好,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李庸终于反应了过来,问道。 “圣人的意思是,臣不用随驾参加狩猎?” 李二点头道。 “某觉得你呀,还是要把学堂的事放在心上,想要打猎,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嘛!” 失望吗?李庸完全没有任何失望的感觉,反而觉得十分惊喜,他对打猎根本就没什么兴趣好不好?别人还觉得陪皇帝去打猎是一种荣耀,然而,李庸去皇宫就像串门一样,哪还会觉得荣耀,所以李庸觉得李二完全没有必要说的那么委婉,支支吾吾,直接敞开了说就行了,而且李庸转瞬间就明白了为何李二不愿让他参加狩猎,无非是因为他太优秀了!把皇家子弟全都比下去了。 “这真是太好了!” 李庸惊喜叫道,原本李二心里还觉得过意不去,但是听到李庸语气里那抑制不住的惊喜,他又突然觉得很不爽,怎么办?伴驾狩猎是一件让你很委屈的事吗?还比不上教李家庄那群孩子吗?好气啊!李庸也敏锐的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连忙收起了脸上的惊喜之色,一脸惋惜说道。 “圣人,就不能让臣也跟着去狩猎吗?臣太想跟着圣人去狩猎了,好见识一下圣人的神射。” 假,太假了!李二哼道。 “既然你这么想见识某的神射,那你就也伴驾去秦岭狩猎吧!” 李庸脸上惋惜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干笑道。 “下次吧,下次再见识圣人的神射,这次呢,臣就不掺和了,臣也知道,圣人是不想臣掺和。” “嗯!” 李二只是轻嗯了一声,因为他实在不想夸奖李庸,这还没夸呢,李庸的尾巴翘的都快上天了,若是再夸几句那还了得?长长的队伍终于下了长盛路,御驾起驾回宫,附近聚集的百姓终于好奇的凑了上来,听说皇帝剪裁之后就能通行了,现在皇帝都已经离开了,侍卫也都离开了,也就是说,谁都可以通行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臣妾做不到 清脆的响声在耳边回荡,高阳公主一直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被人打屁股了,被一个男人打屁股了,一瞬间高阳公主的俏脸红润的都能滴下水来。 “啊~” 刺耳的尖叫声几乎能震破李庸的耳膜。 “快放开我!我让父皇杀了你,我让父皇砍你的头~” 高阳公主尖叫道,呦!还敢嘴硬,啪~啪~啪~ “你还敢不敢?还敢不敢?” 李庸训斥道,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碰上这么个胆大包天的人,公主的份也不好使了,高阳公主委屈巴巴道。 “我,我不敢了!” “真不敢了?” 李庸停了下来。 “真,不敢了!” 高阳公主委屈巴巴说道,周围的侍女和侍卫们终于反应了过来,急的结结巴巴道。 “快,快,快放开我们公主!” 既然高阳公主已经服软了,李庸就顺手放了高阳,毕竟现在高阳还只是一个有些嚣张跋扈的小姑娘,还没有走上歧途,当然,如果能好好管教一下的,说不定还能有救,高阳公主被放开之后,立即拔腿就跑,跑到了侍卫和宫女身边。 “姓李的,你,你,你竟然敢打我,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高阳公主十分羞恼,虽然嚣张跋扈,那两个字也终究不好意思说出口,李庸不以为意,淡淡说道。 “公主的威风?我李庸可不吃这套。” 说罢,李庸转就走,高阳公主使劲跺了跺脚,觉得十分委屈,她可是尊贵的大唐公主,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呢!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你们真是些废物,看到本公主被欺负,你们还不冲上来帮忙?” 狠狠的骂了几句,高阳公主这才跺了跺脚向宫里走去,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去向父皇告状,砍了姓李的狗头。” 高阳恨恨的嘟囔道,但是她其实也知道这不可能。 因为父皇和皇后已经选了李庸做长乐姐姐的驸马,怎么可能因为李庸欺负了她就砍了李庸的狗头。 去找长乐姐姐,让长乐姐姐好好收拾他。 “姐姐,你最近过不错啊!瞧瞧你的皮肤,姐姐秀外慧中知书达礼,谁不喜欢?看来咱们的姐夫对你是多有疼爱哦!咯咯咯……” 豫章公主调笑着来宫中的李丽质,李丽质被她这么取笑的满脸通红,就像一个熟透的的苹果,娇羞的说道。 “小妮子,你胡说些什么呢?” 豫章公主笑着说道。 “这有什么,都嫁为人妇了,说不定马上就要当娘了呢!” 李丽质被调笑的无地自容。 “信不信我撕烂你这张嘴啊?” 豫章公主丝毫没有示弱,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姐姐的性子,加上俩人的感情很好,所以她才敢这样和她说话。 “姐姐你有没有听到一些风声?咱们有些姑姑们,名声可不大好听啊,有的养面首,有的欺凌驸马,唉,皇爷爷沉溺酒色,疏于管教。” 李丽质听了不禁面色微微一愣,两人还待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连忙闭嘴不谈,高阳公主气呼呼的走了进来,委屈巴巴道。 “长乐姐姐,豫章姐姐,我被欺负了。” 豫章公主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道。 “咱们高阳在父皇面前那么受宠,谁敢欺负啊?” 长孙皇后管理后宫比较严格,所以后宫无论是妃子还是公主都是安稳平和的样子,但是高阳的样子却比较飞扬,反而脱颖而出入了皇帝的眼,十分受皇帝的宠。 “还不是那个姓李的。” 高阳公主气呼呼道,李丽质和豫章公主都愣了愣,咱们也姓李啊大姐,但是她们很快就回过神来,诧异的同声异口一起问道。 “郎君?” “姐夫?” 高阳公主气呼呼道。 “就是李庸啊!” 她们俩怎么也没想到是李庸,今天他不是和父皇他们去搞什么通车典礼吗?所以她们俩更疑惑了,李庸怎么可能欺负高阳?李丽质连忙问道。 “你遇见他了?你在哪里遇见的他?” 高阳公主急声道。 “我去找他想坐热气球和去庄子学堂读书,他没答应,说什么教我们就是对牛弹琴,我气不过,就和他顶了几句,他,他……” 越说高阳公主越气愤,她却没注意到李丽质的脸色越来越白,豫章公主有些头疼的抚额问道。 “高阳,你,你……你脑子里到底都是想什么呢?” 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高阳公主脸上带着有些委屈低着头说道。 “姐姐,我,我……我气愤不过,就让侍卫们上去揍李庸,侍卫们不敢,没办法,我只好自己上去踢他,他,他,他竟然一把攥住了我的脚,还,还,打我。” 豫章公主和李丽质听了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这些侍卫们晓事,没有真的上去揍人,不过高阳公主随即高兴道。 “他还大言不惭的说公主的威风他李庸不怕,姐姐们,你说他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李丽质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雪白,嘭~李丽质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指着高阳的手都在乱颤。 “高阳,你,你气死我了!” 高阳也一下子被吓懵了。 “长乐姐姐,我,我,怎么了?是我被欺负啊!” 虽然李丽质知书达礼十分文静,但是她毕竟是皇后嫡出长女,而且皇后的地位无比稳固一直深受皇帝宠爱,李丽质也被皇帝若掌上明珠,所以此刻的高阳很害怕,她还从来没有见长乐姐姐这么生气过呢,豫章公主有些头疼道。 “高阳,李庸怎么也是长乐姐姐的驸马,你得叫一声姐夫,你现在李庸李庸的叫着,合适吗?你竟然一言不合还想去教训他,多亏侍卫们没上去揍他,不然你让长乐姐姐的脸往哪搁?你让长乐姐姐后如何面对驸马?” 高阳有些害怕,又有些不解,小声嘟囔道。 “他只是驸马啊!他还敢怎么样?” 李庸把宫里的李丽质接回西山别院之后,也听完李丽质的话,明白李丽质想要维护他的心态,而且他也知道李丽质只要到宫里去找皇后娘娘撒撒娇,皇后娘娘再吹吹枕头风,那威力是相当的大,但是李庸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中还透着一丝尴尬,高阳的事情就当一个笑话,夫妻人也没太多去说这件事情,至于李庸说的事情,李丽质也自然也知道,李庸干笑道。 “不必了,不必了,反正我原本就不喜欢打猎。” 李丽质娇声道。 “那不行,郎君不喜欢那是郎君的事,父皇不让郎君伴君狩猎那是他的不对。” 瞧瞧,李丽质简直是是非分明啊,如果没有当初的一声笑,李庸还能理直气壮,但是偏偏当时他听到李二不用参加狩猎,他惊喜的笑出了声,李庸一脸诚恳道。 “真不用去。” 我是认真的,不信你看我诚恳的脸,李丽质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呢?” 李庸一本正经道。 “当时,圣人十分委婉的表达了让我不要参加狩猎的意思,我听了惊喜的笑出了声。” 武曌没有说话,翠墨愣住了,璎珞也愣住了,厅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李丽质嘴微张,一脸呆滞。 “郎君,郎君真是……” 李丽质有些哭笑不得道,翠墨问道。 “侯爷,圣人怎么?” 李庸无所谓笑道。 “没怎么,我又找补了一下。” 李丽质终于明白了李庸为何不让她入宫去,听李庸这么一说,她也觉得不好入宫去找母后诉委屈,李丽质和李庸说话的时候,却不知道李二和长孙皇后也在宫里着吹牛,李二很兴奋很激动的描述着马车行走在宽阔平整的官道上的感觉,那种畅通无阻的滋味真的很让人兴奋。 “有了这水泥官道之后,从长安到洛阳的时间能缩短一半,不,还要多,也许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的时间,观音婢,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更快更高效的流通,意味着更少的耗损,如果将水泥路铺满全大唐,铺到边镇,朕每年能省下多少粮草。” 要知道运输粮草,光是沿路人吃马嚼就得损耗好几成,如果运输的速度大大提升了,那沿途的损耗自然就少了,而且,兵贵神速,对于军事上的战略意义也不言而喻。 “某有生之年,已经要将大唐的大城全都连通起来。” 李二立即发下了豪言壮语,当初李庸制出了水泥用于修补城墙,还可以用来盖房子修路修桥,但是那时候大家都觉得水泥的主要用途就是修补城墙,但是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用处,修路才是最大的用处啊!看到李二那激动兴奋的样子,长孙皇后心里也觉得极为满足,笑道。 “当初不被人重视的水泥竟然成了圣人眼里的香饽饽,更妙的还是李庸创立的大唐建筑公司啊,如今已经可以正常运转起来,不用耗费朝廷的财政,就能持续的把路修下去,现在想想,当初李庸的灵光一闪,真是功德无量啊!” 李二点头说道。 “那倒是,这小子立下的功劳自然没话,但是气人时候也是真气人。” 气人时候?长孙皇后盈盈笑问道。 “哦?听圣人的意思,李庸是又干了什么混账事了?” 李二没好气说道。 “某酝酿了许久,想着怎么委婉的让他不要参加狩猎,好不容易酝酿出来告诉了他,观音婢,你猜他怎么着?” 长孙皇后笑问道。 “他非要参加不可?”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李庸那可恶的惊喜的笑脸,李二用力的挥舞着手臂,仿佛要将李庸那可恶的笑脸从脑海里赶走,李二深吸一口气道。 “他,惊喜的笑出了声。” 扑哧~长孙皇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抿着嘴很想忍住,但是臣妾做不到啊!终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咯咯笑了起来,轻快的笑声在大殿里回荡,李二的脸色有点黑,旁边的宫女太监全都低眉顺眼,也就只有皇后娘娘敢在皇帝黑着脸的情形下笑的这么欢快。 “抱歉圣人,臣妾,不该笑的,但是臣妾忍不住啊!” 长孙皇后有些脸红笑道,李二很无语,但是也很无奈,皇后笑的花枝乱颤,美艳不可方物,能怎么办?你再笑,你再笑我就把你……然而长孙皇后却很快就收住了笑容,只是脸上还是禁不住漾着笑意。 “李庸这孩子,是真性情!” 长孙皇后夸赞道。 “李庸的什么事到了你嘴里都能出花来?” 李二很无奈,其实他也没想训斥李庸或者怎么着,只是心里有点郁闷。 “圣人没发现吗?他呢,干一件混账事就立一件大功劳,干一件混账事很快就会又出一次大风头。” 长孙皇后嫣然笑道,一副已经把李庸琢磨透的样子。 “这么,某还得盼着他多干点混账事?” 李二有心想反驳,偏偏又觉得皇后的好像也有点道理,这叫啥事啊?相比于普通百姓对长盛路津津乐道,长安的勋贵子弟们则对即将到来的狩猎激动不已,毕竟,那可是伴驾前往狩猎啊,这是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之前就在赛马中取得了优异成绩的勋贵子弟更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虽然他们也在赛马上大出风头,但是赛马终究不能显示勇武,像真珠公主在赛马上一骑绝尘,斩获了赛马决赛的头名,你会觉得她勇武吗?但是打猎就真的很考较马上功夫了,马上功夫最重要的不是跑得快,而是武艺,是射术,而当今圣上最擅长的就是射术了,所以谁若能在狩猎上大出风头,那必然会获得圣人的青睐,之前在赛马上发挥好的勋贵子弟想要更上一层楼,之前没在赛马上发挥好的勋贵子弟想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狩猎还没有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对即将到来的狩猎充满了期待,比如荆王李元景,在那被真珠公主扇了一耳光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过王府,无他,没脸见人,所以,他也不想参加什么劳什子狩猎,他现在对皇帝充满了怨念。 第三百六十二章 留步 李元景思来想去越想越气,分明就是皇帝忽悠他去的,分明就是想羞辱他!分明就是想要看他的笑话,现在好了,满长安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其实李元景是想多了,满长安的百姓真没多少人知道他被真珠公主打了个耳光,因为李元景根本就不值得关注,上次李元景火遍全长安还是被李庸暴揍,那也是沾了李庸的光,不然的话,提起荆王这俩字,长安百姓又有多少人知道?哐啷~哐啷~哗啦~李元景用力的踹翻了厅里的长案,旁边的侍者们低眉顺眼心里波澜不惊,因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什么?非要让本王参加狩猎?本王装病都不行吗?本王病了!本王病的出不了府了!本王病的下不了床了!皇兄还要让本王伴驾去狩猎,难道他想要本王的命吗?父皇可还没驾崩呢!” 李元景咆哮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原本侍者心里还波澜不惊,但是听着听着却心里寒意顿生,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太吓人了! “殿下,太医一会儿就来了,圣人说了,若是殿下真的病了就留在府里静养。” 侍者心惊胆战道,原本盛怒的李元景听了脸色当即就凝滞了,什么?让太医来看病?那不就露馅了吗?这算不算是欺君?李元景的怒焰一下子就被扑灭了,脸色几经变幻,看来这次狩猎他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去告诉太医院,不用他们来人了,本王的病已经好了,本王会去参加狩猎的。” 李元景咬牙切齿道,丢人就丢人吧,再丢人还能有被李庸暴打那一次丢人吗?他也没想着在狩猎中出风头,他这次只想当一个隐形人,当一个被大家都注意不到的隐形人,秋风萧瑟,一片枯黄,然而这却是猎物们最为肥美的时候,长安城郊,千骑卷平冈,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往秦岭狩猎,十分热闹,然而这队伍里不少人都在寻找李庸,比如说李崇义他们,他们这些天并没有前往李家庄,而是在家里苦练箭法,一大早集结的时候,他们就没看到李庸,但是他们也没多想,还以为李庸是跟在皇帝身边或者是迟到了,结果,这都已经出城直奔秦岭而去了,他们还是没见到李庸,也确定李庸没有伴驾在皇帝的身边,李庸人呢?是忘了去秦岭狩猎的时间还是昨晚太操劳以至于今早睡过了头?不止李崇义他们在寻找李庸,真珠公主也在寻找李庸,她不信李庸会不来伴驾狩猎,毕竟李庸的圣眷,李庸在朝中的地位,她早就已经了解了,但是她一直在留意着李庸,却根本就没发现李庸,难道李庸真的没来参加狩猎?虽然没发现李庸,但是她却发现了李崇义他们。 “你们看到李庸了吗?” “你看到李庸了吗?” 李崇义他们和真珠公主同时问道,然后面面相觑。 “你们没跟李庸一起吗?” 真珠公主问道。 “我们一直在找他呢,却没看到他,这家伙不会睡过头了吧?” 李崇义无奈的说道,真珠公主惊讶道。 “他真的没来啊,我还以为他是骗我的呢!” 好似真珠公主知道什么,李崇义连忙问道。 “你知道他没来?” 真珠公主点头道。 “我那天去过李家庄,我还想跟他比一比看谁打的猎物多呢,结果他说他没空来参加狩猎。我还以为他是骗我的呢,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没来。” 连皇帝组织的狩猎都没空来参加?连伴驾都没空?若是别人这么说他们还不得笑掉大牙,但是说这话的人是李庸啊!既然李庸说没空,那他说不定是真的没空,在搞什么大事,李崇义、张志龙等人顿时提起了精神,连忙问道。 “李庸在搞什么啊?竟然连搬家狩猎都没空?” 真珠公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他说,他要好好办学堂,没空搭理别的小事。” 李庸所说的小事就是办学堂?别的小事?伴驾狩猎者是小事吗?李崇义等人都懵了,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办学堂而已,晚两天能怎么样?而且,还需要你一个堂堂县侯亲自出马吗?甚至都不用管家出马,只需吩咐个小管事就能把这事办的妥妥的,华亭侯府的管事,长乐公主府的管事,哪个名头拿出来谁敢不给面子?结果李庸就因为这办学堂的事没来参加狩猎?拜托,那可是伴驾啊!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吗?李庸竟然觉得教庄子里的顽童更重要,真是太让人崩溃了,但是他们倒是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因为这种话别人编都编不出来,只有李庸能说的出来,并且做的出来,知道了李庸没有来参加狩猎,几人心里顿时觉得缺了主心骨一样,不过他们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今天说什么也得好好发挥一下,不然那一顿毒打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真珠公主,当然几人也不好意思去怪罪真珠公主,输给一个姑娘家就够丢人了,若是还因此怀恨怪罪人家就更丢人了,真珠公主突然觉得怅然若失,李庸竟然真的没来,她真的好想和李庸再比试一次,最好赢了李庸,那样才有意思呢!而李庸却没来,宁愿在庄子里教孩子们也不愿来狩猎,好没意思啊!她突然好奇李庸在学堂教书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如同那些老学究一样,拿着一把戒尺,坐在书案后面摇头晃脑的吟诵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人都留意到了,好像并没有在伴驾的队伍里看到李庸,李泰、李承乾、李恪、长孙无忌等等很多人都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们感到很惊讶,以李庸的圣眷怎么可能不来参加狩猎呢?如果李庸是个文官,或者已经老迈,那皇帝不钦点李庸伴驾也还能理解,可是李庸骑射也算不错,而且年轻,皇帝漏掉谁也不可能漏掉李庸啊!难道李庸的圣眷已经不在了?很多人在察觉到李庸不在伴驾的队伍里之后,都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而且最近也没听说李庸惹皇帝发怒什么的,不但没有,李庸还在赛马上赢了真珠公主,挽回了大唐的颜面,长盛路的竣工通行引得皇帝大为称赞,引得朝野称赞,所以李庸的圣眷不但不应该少,还应该更加深厚才是,怎么这次李庸却没伴驾?难道是因为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让皇帝恶了李庸,因此李庸失了圣眷?那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吧?而且当初李庸连大骂皇帝脱冠拂袖而去的事都干过,不还是一样圣眷深厚?还有什么事能动摇李庸的圣眷?难道是皇帝觉得李庸有功高盖主之嫌?平心而论李庸的功劳确实高,也确实多,但是李庸的功劳大多不是军功,而且入朝时间短根基浅,距离功高震主还差的远呢,猜不透啊!侍卫们在秦岭的山下扎了营帐,李二环顾左右朗声笑道。 “此次秦岭狩猎,谁若表现的好,某不吝封赏!” 只是皇帝的一句话,就让勋贵子弟们激动了起来,伴驾的还有一众老臣、老将们,不过他们只是满面笑容的看着这一切,因为他们明白,这次狩猎是皇帝要考校年轻子弟们,他们这些老将就没必要和年轻人抢风头了,距离李二最近的除了朝中重臣就是皇室子弟还有几个驸马,然后就是李崇义等人,当然真珠公主也在此列。 “真珠公主在赛马比赛上十分出彩,某还听说你还精通骑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这次狩猎某可对你寄予厚望。” 李二笑道,真珠公主一身劲装英姿飒爽,脆声道。 “真珠必不会辜负皇帝陛下的厚望!” 李二拿着马鞭的手指向周围笑道。 “当然,大唐的皇室子弟们还有勋贵子弟们也不差,你们也要奋进,可不要被真珠公主比下去了。” 无论是皇室子弟还是勋贵子弟全都信心满满,虽然之前在赛马上输给了真珠公主确实有点丢人,但是他们心里又感到有些不服气,因为他们觉得并不是自己的骑术不如真珠公主,而是他们的坐骑比不上真珠公主的坐骑,他们的体重也比真珠公主大太多,但是打猎和赛马完全不同,并不追求马的速度,而是看反应速度和箭术,在这方面,他们自信完胜真珠公主,你的马再快,你射不中,又有什么用?当然也不是所有人对此感兴趣,李元景就面无表情的跟在最后面,只要大家都不注意到他,那就很好。 “秦岭里有不少猛兽,恪儿、佑儿你们一定要照顾好真珠公主,不要让她受伤了。” 李恪、李佑连忙答应了,真珠公主微微撇嘴,她在高原上也没少遇到狼群,来此就是为了打猎,遇到猛兽有什么好怕的?手里的弓箭是干什么用的?况且,她自己又不是没有护卫,哪还用得着李恪和李佑照顾?真珠公主环顾左右,看到周围的人都跃跃欲试,她不由有些意兴阑珊,和这些人比试又有什么意思?况且,这和她想的打猎不一样,在这样的密林里打猎又有什么好玩的?还是在高原上打猎好玩,那种追逐猎物的感觉才让人血脉偾张,虽然微微撇嘴,但是真珠公主脆声笑道。 “谢皇帝陛下关照!” 李二一挥马鞭朗声道。 “开始狩猎,当太阳西沉之时就返回营地。” 一片挥鞭马鸣之声,千骑涌出向山上的树林里冲去,而最当中的方向却没有人进入,而是留给了皇帝,李二也催马带着亲信重臣和侍卫向山里驰去,其实他的心里也有些提不起兴致,因为这次狩猎好些人都没有随驾,比如李绩、程咬金等人,他们还在外驻守没有回长安,还有李庸也没来,李崇义等人没入了山里立即分散开来,持着弓箭催马在山上搜寻着猎物,打猎不止看骑射功夫,还得看运气,但是太子李承乾在入山的时候却落后了许多,因为他的目光一直瞄向一个方向,慢慢的向那个方向靠拢,他竟是跟在了别人的后面,打猎最忌讳的就是跟在别人的后面,因为跟在别人后面根本就碰不到猎物,看到左右已经没什么人了,李承乾扬声。 “荆王叔,请留步!” 李元景勒住了马,转头看向李承乾,脸色有些阴沉,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李承乾在跟着他,今天他不想遇到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甚至任何看向他的目光都让他觉得是在讥讽他。 “荆王叔,我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 李承乾对李元景阴沉的脸色视而不见,笑着催马上前。 “说吧!” 李元景沉声道。 “前一阵子,荆王叔去四方馆找真珠公主表达倾慕之情,然后被真珠公主打了一巴掌?” 李承乾轻声问道,李元景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怒,你老子羞辱我也就罢了,你个小崽子竟然也跑来羞辱我,都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简直是既打人脸,又揭人短,专戳人的伤疤,他心里怒不可遏,真恨不得直接一箭将李承乾射死算了。 “李承乾!”李元景咬牙道。 李承乾仿佛对李元景的愤恨视而不见,淡然道。 “我是想问问,荆王叔是不是真的喜欢真珠公主?” 李元景喝道。 “李承乾,你够了,你只是一个小辈,想羞辱我李元景,你还不够格。” 李承乾淡然道。 “本宫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本宫之所以想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本宫恰好知道一些内情。” 内情?李元景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内情?这里面还有内情?他一直都以为就是皇帝在借机羞辱他,却没想过这里面还有内情,是谁如此针对他? 这简直是不共戴天之仇! “内情?有什么内情?是谁要害我?” 李元景咬牙问道,李承乾淡淡道。 “还请荆王叔先回答我的问题!” 第三百六十三章 劝学 李元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本王怎么会喜欢一个番国的女人,即便她是什么劳什子公主,那又如何?区区一个番国的公主能和本王的身份相配吗?她确实有些姿色,但是我大唐缺美人吗?一个张牙舞爪的番国公主,你觉得本王会喜欢吗?” 之前李元景是有些喜欢真珠公主的,虽然他不喜欢真珠公主的脾气性格,但是真珠公主那美艳的异域风情实在太吸引人了,但是现在,李元景的心里对真珠公主就只有愤恨,喜欢,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他做梦都想把真珠公主抓起来,狠狠的折磨,一点一点的折磨到死,这样方能解他的心头之恨,李承乾听了不由笑了,果然李元景这样的人只喜欢美色,又怎么会真心喜欢一个人呢?李元景问道。 “这下你可以告诉我内情了吧?” 李承乾淡淡笑道。 “其实这内情也不难猜,父皇一直都想和吐蕃联姻,真珠公主来到长安,父皇就想让真珠公主和皇室子弟联姻,所以一向不爱赛马的李庸才出面组织了那场赛马,荆王叔可能不知道,后来,李庸又牵线让真珠公主和吴王单独赛过一次马,这一切都是李庸在安排,可能是因为当初他搅和了和亲,所以在弥补。” 李元景眯着眼睛一字一句问道。 “是李庸?” 李承乾挑眉道。 “荆王叔不妨打听打听,在父皇召荆王叔之前是谁觐见了父皇?是李庸,所有这些串联在一起,难道荆王叔还不明白吗?” 李元景立即就信了,因为朝中他和李庸的恩怨最深,因为李承乾说的有理有据,而且在皇帝召见他之前,李庸到底有没有见驾他稍一打听就了然明白,李元景咬牙切齿。 “李庸,你屡屡羞辱本王,本王都还没有以牙还牙,你竟然还要羞辱本王,真当本王是如此可欺吗?” 李承乾在一边听了面色如常,但心里却在冷笑,你可不就如此可欺吗?被李庸屡屡欺辱,你除了去大成宫找太上皇痛苦,你还能干什么?就连他这个太子都不能拿李庸怎么样,更不用说你一个无权无势的亲王了,李元景心里很愤恨,但是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实在是他被人利用怕了,他有些警惕的看着李承乾问道。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李承乾沉默了片刻,沉声道。 “因为我觉得我们有共同的目的。” 李元景冷笑道。 “共同的目的?你是太子,将来是大唐的皇帝,我不过是个闲散亲王,混吃等死,你和我能有什么目的?” 李承乾面无表情道。 “我这人喜欢读史,突然发现,太子这个位置很危险,你知道自汉以来,不得善终的太子有多少吗?” 一提这个,李元景不由就想到了隐太子李建成,当年是何等的风光,东宫却一夜之间被屠了个干净,李元景冷哼道。 “那你更应该去捧李庸的臭脚,拉拢李庸才是,来找我这个无权无势的闲散亲王干什么?” 你以为我不想拉拢李庸吗?你以为我愿意来拉拢你个闲散亲王吗?你当我李承乾傻吗?李承乾忍不住在心里大骂,李承乾深吸一口气哼道。 “可能李庸根本就瞧不上本宫这个太子,荆王叔可能不知道,前一阵子李庸还给青雀下过请帖,而李庸,从未给本宫下过请帖。” 李元景微微皱眉道。 “只是宴请了青雀,并不代表李庸就偏向了青雀吧?” 说完之后,李元景突然反应了过来,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替李庸解释个什么劲儿?李庸树敌越多越好啊!李承乾摇头道。 “你不懂,本宫有预感,李庸对本宫根本就没有恭谨之心。” 原来李承乾也把李庸当成了对头,李元景心里突然激动了起来,点头道。 “你说的对,以李庸的圣眷,若是李庸偏向了青雀,那你这太子之位可就危险了。” 你这不废话吗?李承乾淡然道。 “想要扳倒本宫可没那么容易。” 李元景沉吟道。 “李庸不止圣眷深厚,无论长乐还是李庸在皇后面前都有极大的影响力,而且李庸在朝中人脉广泛,本王越想怎么越觉得你有点危险啊?本王为何要选择你?” 李承乾挑眉道:“本宫是嫡长子,本宫就是正统,想要动摇本宫的储位哪有那么容易?首先就要过朝中的文臣那一关!本宫也并非没有人支持,再说了,荆王叔,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不选择本宫,你选择谁?青雀吗?荆王叔,你觉得是你重要还是李庸重要?” 李元景一脸煞气道。 “只要能把李庸弄死,我支持谁都没问题。”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可以满足荆王叔的愿望。” 李承乾肃然说道,李元景顿时笑了,点头道。 ”好,既然你我目标一致,那我这个闲散亲王就倾力助你,只希望你不要忘记今天的约定。” 李承乾笑道。 “太好了,有荆王叔相助,我必然如虎添翼。”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已经交心了一般。 李承乾左右看了看,沉吟道。 “不过,荆王叔,我们还是暗中联系的好,关键时候才能出其不意。” 李元景点头道。 “那倒是,这样吧,我就送你一份大礼吧,你我可通过他来联系。” 李承乾挑眉问道。 “荆王叔要送我的大礼竟是个人吗?难道是荆王叔王府里美人?那我可不好消受。” 李元景笑道。 “并非是我府里的美人,他叫称心,见到他你就明白了。” 不是美人啊,李承乾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笑道。 “既然是荆王叔的礼,那我就收下了。” 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十分默契的带着护卫分散开来,仿佛只是偶然遇到了说了几句话打了个招呼而已,在山里打猎遇到是常有的事,既然遇到了总要打个招呼,对有些人来说,这是一场盛大的狩猎,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不只是一场狩猎,皇帝离开了皇宫带着皇家子弟前往秦岭狩猎,长孙皇后也离开了皇宫,凤驾在侍卫们的护送下缓缓离开了长安城,长盛路上车马络绎不绝,牌楼上已经挂上了皇帝御笔亲题的牌匾,侍女挑起了车帘,长孙皇后端坐在马车里极目眺望,只见宽阔的水泥官道一直延伸到天边,水泥官道上人头攒动,好一派繁忙的盛世景象,旁边的侍女轻笑道。 “皇后娘娘您听,路过的百姓都在夸赞水泥官道呢!” 所有走在水泥路上的人都对水泥路赞不绝口,长孙皇后笑道。 “那是当然,水泥路确实方便,等遇到了雨雪天儿,大家才更能感觉出水泥官道的好处呢!真希望水泥路能早一天铺遍大唐的每一个城镇,让大唐所有的子民都能体验到水泥道路的便利。” 侍女笑道。 “娘娘放心,很快的,圣人爱民如子如此重视,又有华亭侯这样的能臣操持,用不了多少年,水泥路就能铺开的。” 长孙皇后笑着点头,但是她心里其实也知道,想要将水泥路铺开可没那么容易,她有生之年能看到水泥路在各道各郡的大城之间铺开就满足了。 “皇后娘娘,要不要也驶上水泥官道体验一下?” 侍女请示的问道,长孙皇后望了一眼繁忙的官道,摇头笑道。 “本宫的凤驾若是上去,又得封路,又得清路,太麻烦了,还是算了吧!掉头去李家庄吧!” 凤驾离开了长盛路,缓缓向李家庄行去,虽然已经秋风萧瑟,但是李家庄仍然十分热闹,来到李家庄,长孙皇后莫名就感到一阵轻松,这里仿佛就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她突然有些羡慕长乐,住在这里一定每天的心情都很轻快吧!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李家庄只是西山的一个缩影而已。 “母后!您要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啊!我也好准备准备。” 李丽质收到消息连忙迎了出来,她挽着长孙皇后的手似嗔似喜。 “哪需要你特地准备什么,你父皇去狩猎了,母后在宫里也无聊,便来你这庄子上散散心。” 长孙皇后笑道,一起来的还有豫章公主还有消瘦的晋阳公主,还有跟在后面怏怏不乐的李治,李治垂头丧气,怏怏不乐,每回来李家庄他都兴高采烈,这是头一回垂头丧气的来到李家庄,李丽质摸了摸他的头关切的问道。 “雉奴怎么了这是?怎么看起来怏怏不乐?” 长孙皇后笑道。 “甭管他,还在和你父皇置气呢!埋怨你父皇狩猎不带他。” 李丽质一听顿时乐了。 “才多大啊你就想去打猎?遇到了猛兽,就你这小短腿跑的过吗?” 李治不服气道。 “我有弓箭!” 他确实有弓箭,是皇帝下令军器监的工匠为他量身打造的,李丽质咯咯笑道。 “那你有马吗?” 一听这个,李治顿时老实了,他没有马,母后还不同意他骑马,打猎啊,他太向往了,可惜父皇还有兄长们都不带他,连姐夫都不带他,他太难了! 王生艰难啊!李丽质笑道。 “好了,别垂头丧气了,你姐夫也没去狩猎。” 李治一听顿时愣住了,不可思议问道。 “姐夫也没去狩猎?为什么?” 李丽质解释道。 “因为你姐夫最近忙着办学堂,实在没空,所以就没有伴驾。” 什么玩意儿?因为办学堂没空所以没有伴驾?我年纪小,你别骗我!如果不是一见到姐姐耳朵就隐隐作痛,他绝对给姐姐两个大大的白眼,长孙皇后环顾左右问道。 “对啊,李庸那小子呢?怎么没见到人影?” 李丽质笑道。 “今天是学堂第一天开课,郎君正在学堂里呢!” “难道姐夫今天也要讲课吗?” 豫章公主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今天第一天开口应该不会立即授课吧!可能会讲一些学堂里的规矩。” 李丽质笑着解释道,长孙皇后兴致迥然道。 “走,咱们去学堂里瞧瞧去。” 听到这里,李治仿佛如梦初醒。 “姐夫真的没去参加狩猎啊?” 李丽质笑道。 “姐还能骗你不成?” 李治听了禁不住腹谤,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不过,听到姐夫也没去参加狩猎,他心里感觉好多了,不像刚才那样怏怏不乐了,学堂外面很热闹,学堂里面也很热闹,外面是关心的家长们,里面是激动兴奋的打闹着的孩子们,李庸背着手走进了学堂,学堂里立即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在李家庄,李庸就像是神话一样,如果要问这里的孩子们最崇拜的人是谁,毫无疑问,所有的孩子都会异口同声的说出李庸的名字,李庸的名字其实在西山和华亭县一样,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你们应该认识我,我叫李庸。” 李庸笑道。 “侯爷!” “见过侯爷!” 学堂里立即响起了参差不齐的声音,李庸摆了摆手笑道。 “不必多礼,想必你们的父母都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不过我还是要再跟你们说一次,我办这个学堂,一方面会教你们识字,另一方面会教你们我那些稀奇古怪的学问,学了这些你们不见得能做官,但是绝对会让你们受益终生,如果你们愿意学,那就来学堂好好学习,如果不愿意学也没关系,就不用来浪费时间了,只要来了,就必须给我好好学,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堂里的规矩你们务必要遵守,不然,我会亲自收拾你们。” 所有的孩子都一脸认真的听着,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如果他们因为不遵守学堂的规矩而被打,父母肯定没有任何异议,说不定还得被父母再狠狠的打一顿,不是说不定,是一定。 “你们都已经十二三岁了,也都懂事了,开堂第一课我就送你们一首诗吧!” 说罢,李庸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起来: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第三百六十四章 绝对好吃 不知何时,长孙皇后等人已经来到了学堂窗外,透过明亮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此时她们的目光全都定格在了黑板上,李庸已经很久没有写过诗了,没想到却在这个学堂里为孩子们写了一首诗,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长孙皇后、豫章公主默诵着黑板上的诗句,这是一首劝学诗,这是李庸为孩子们写的一首劝学诗,很简单,却很有韵味,更重要的是,感觉很有用,读了这首诗连她们这些女子都有种好好读书的冲动。 “好诗,虽然简单直白,却很有启迪,用于劝学最合适不过了。” 长孙皇上赞赏道,豫章公主娇笑道。 “相信这首诗肯定能传开的,到时候大唐又不知会多出多少才子,父皇就不用担心朝中没有人才了。” 学堂里的孩子们早已经两眼放光,他们都是十二三岁十三四岁的年纪,本就快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原本就对未来有过憧憬向往,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谁不喜欢谁不向往呢?而好好读书就能有千钟粟,有黄金屋,有颜如玉,谁不愿好好读书呢?当然,如果李庸把这首诗给李崇义、张志龙等人看的话,他们一定会嗤之以鼻,因为不读书也有千钟粟也有黄金屋也有颜如玉,但是对于这些穷苦孩子们来说,这几句诗却有极大的诱惑力,这几句诗简直说出了他们心中的向往,先是勉励鼓舞了学生们,然后李庸就开始介绍学堂的规矩,上午三节课,下午三节课,每节课半个时辰,每节课下课会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学堂会负责笔墨纸砚,每天会管三顿饭,上课不许交头接耳打闹……李庸详细的说着,下面的学生们已经两眼放光,听上去就简直就是大户人家的大少爷才能过的日子啊!尤其是听到管饭这几个字,他们都禁不住暗暗吞了口口水,还管三顿饭,虽然华亭侯买下李家庄之后,也开始富裕了起来,全都盖起了新房子,也能吃上饱饭了,但是却很少有人家一天吃三顿饭,穷怕了,即便如今生活好了起来,仍然舍不得吃,这或许就是忧患意识吧! “真的管三顿饭吗?” 有学生吞着口水问道。 李庸笑道。 “对,学堂里有食堂,早中晚吃三顿饭,菜是一荤一素,饭管饱。” 管饱?还有荤菜?这真的是大户人家少爷们的日子啊!一听到荤菜,所以人馋的口水横流,多少人家只能过年沾点荤腥,如今在学堂里却天天都能吃肉?这些学生们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他们都只是穷人家的孩子,公爷却把他们当大户人家的少爷一般对待,免费供他们读书,还让他们天天吃肉,他们不由想起了来之前父母的教导,一定要跟着侯爷好好学本事,将来好报答侯爷的培育之恩,其实这些都是李庸按西山和华亭县的学习照搬过来的,其实李庸的想法就是以西山和华亭为依托,逐步带动一些像李家庄这样的村子壮大富裕起来。 “时间也差不多了,去吃饭吧!中午吃饭时间为半个时辰,下午就开始正式上课了。” 说罢,李庸转身向外走去,所有的学生齐齐躬身。 “恭送侯爷!” 走出了课堂,李庸才发现长孙皇后竟然来了。 “见过皇后娘娘!” 李庸微微拱手笑道,课堂外的长孙皇后等人看着李庸心潮起伏,刚才她们在外面听到李庸的话也被震惊了,一天管三顿饭也就罢了,竟然还保证每天一荤一素?整个大唐有多少人能天天吃的起肉?整个大唐有多少人能天天吃饱肚子?长孙皇后不禁感慨道。 “你对他们真好!” 李庸笑道。 “他们都还是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而且学习需要补充营养,需要一个强健的体魄,现在让他们吃肉,是为了将来能够让更多的人吃肉。” 李治、豫章公主等人似懂非懂,但是长孙皇后却听出来了,李庸对这些孩子们寄予厚望,可见将来这些孩子们一定会成材的,而朝廷最需要人才了,长孙皇后笑着点头,仿佛看到了这些孩子们将来报效朝廷的样子。 “诗写的也不错,很有劝学的意义啊!自此中原大地能多些读书的才子,比跟着圣人去打猎可有意义的多。” 长孙皇后不吝夸赞,李丽质抿着嘴直笑,整个学堂里一片欢闹声,这种充满活力的氛围甚至感染了长孙皇后,那是一种生活的气息,不像皇宫里,虽然人更多,却安静而又沉闷。 “不如今天我们也在这里吃吧!” 长孙皇后兴致迥然的提议道,李丽质听了犹豫道。 “母后,您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尊,怎么能在这里吃?” 长孙皇后盈盈笑道。 “皇帝也会与民同乐啊!我这个皇后与孩子们同乐又有何不可?” 皇后怎么了?皇后就不能吃大锅菜了?李庸笑道。 “可以啊,虽然是大锅菜,但其实挺干净的,而且我还让厨子准备了几样下酒菜,准备和学堂的先生喝两杯,今天就借花献佛了。” 既然李庸这么说了,那李丽质自然不能再多说什么,长孙皇后、豫章公主全都一副对这里很感兴趣的样子。 “皇后娘娘请,咱们去后面。” 李庸在前方引路,学堂的后面就是食堂,食堂旁边还有几间干净的厢房,走进学堂后面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就摆在棚子里的几口大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肉香味、饭香味在弥漫在整个院落。 “嗯,挺香的,这是什么肉啊?” 长孙皇后有些疑惑的问道,按理说她什么肉都吃过,却没有闻出这是什么肉的香味。 “是猪肉。” 李庸笑着解释道,无论是李丽质还是长孙皇后还是豫章公主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了,李治更是一脸嫌弃,猪肉,那可是贱肉,那能吃吗?谁家吃猪肉啊?就连李丽质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了,虽然她一直以来无论做什么都支持李庸,但是这一刻,她的心里也有点抗议,怎么能吃猪肉呢?李庸虽然早就在西山和华亭县推广猪肉了,但是李丽质因为是公主的身份,一直是很抗拒的,加上猪肉这种事情,李庸也没时间去推广,所以市面上对猪肉的观念还是停留在以前,所以李丽质还真没出过西山和华亭的猪肉,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李庸灿然笑道。 “放心吧,绝对好吃,十分美味!” 绝对好吃?十分美味?长孙皇后等人听了却全然不信,猪肉是贱肉,怎么可能好吃?看到长孙皇后等人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怀疑的神色,李庸哭笑不得道。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真的好吃!” 长孙皇后嗔道。 “李庸你大概是没吃过猪肉吧?虽然本宫没有吃过,但是圣人吃过,当年圣人在打仗的时候被逼吃过,腥臊之味很冲,十分难吃,若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根本吃不下。” 豫章公主、李治听了更加怀疑,猪肉这玩意儿不好吃,原本他们还以为今天跟着李庸能吃到好东西呢,没想到李庸竟然打算吃猪肉,太让人失望了。 “猪肉啊?我当然吃过,之所以腥臊是因为养的方式不对,还有就是烹饪的方法不对!” 李庸笑着解释道,其实李庸来到大唐之后吃羊肉吃的最多,其次就是牛肉,时间久了,李庸难免也会想念猪肉的味道,然后他就尝过一次,那味道确实不好吃,所以就在西山首先开始了养殖了生猪,然后推广到华亭县,所以西山和华亭县不但忙着研制火器,传授科学,训练军队等等,还忙着养猪,是的,李庸买下李家庄之后也把养猪这条挪了过来,有这前世的一些经验试着养猪,能不成功那是不可能的,猪肉在庄子里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好吃!美味!最重要的是,猪肉廉价,能够让更多的人吃的起肉,既然今天长孙皇后撞了上来,说不得他得向长孙皇后好好推介一下猪肉,李庸深吸一口气,笑道。 “皇后娘娘,您闻一闻这味道,难道不香吗?” 长孙皇后迟疑道。 “哦,闻着是挺香的,但是吃起来……” 李庸斩钉截铁道。 “吃起来会更香!” 李丽质小声问道。 “郎君,真的吗?” 李庸笑道。 “怎么?连你郎君的话都不信啊?” 李丽质连忙点头道。 “信,当然信了!” 怎么能不信呢?就是郎君指着猪说是驴她也得附和啊,夫妻一体嘛! “皇后娘娘此生若是都没吃过猪肉,岂不是太过遗憾?既然娘娘都来了,不妨尝尝嘛!” 李庸极力怂恿道,没吃过猪肉有什么好遗憾的?但是长孙皇后却被说服了,不为别的,总得给李庸面子不是?况且,让李庸盛赞,她心里也有点好奇,说不定真的味道还可以呢! “好吧,那就尝尝吧!” 李庸带着长孙皇后、李丽质等进入了旁边的厢房,厢房不大,窗户上却都镶着玻璃,十分明亮,很快就有侍女端着托盘来了,每人一小盘,长孙皇后、豫章公主、李治立即皱起了眉头,甚至李丽质也禁不住眉头微蹙,这黑乎乎的是什么?这玩意儿能吃吗?虽然闻着确实挺香的,但是看上去脏兮兮的,太恶心了,豫章公主抬头看着李庸问道。 “姐夫,这真的能吃吗?猪肉也不会是这个颜色啊,这是不是糊了?” “这叫红烧肉,是一种特殊的做法,肥而不腻,特别好吃!” 李庸笑着解释道,真的假的?虽然李庸说的她们本该相信,但是眼前的这一盘肉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啊!刚才李丽质还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会儿猪肉上来了之后,她一定要尝一尝,然而现在菜上来了,她却又迟疑了,她惭然的看了一眼李庸,亲爱的郎君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你的猪肉太丑了,怀着同样心思的还有李治,他对李庸这个姐夫一直有着蜜汁信心,然而这一次,他也迟疑了,实在是下不去口啊!然而李庸却已经开始流口水了,迫不及待的就拿起了筷子。 “吃啊,你们怎么不吃啊?” 李庸一边问,一边已经夹起了一块红烧肉送进了嘴里。 “嗯好吃,香而不腻!不错,不错,不枉我费尽口舌的教他。” 李庸一脸满足,赞不绝口,看到李庸闭着眼睛,脸上全是享受的表情,长孙皇后她们不由犹豫了起来,看李庸这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啊,难道真的这么好吃? “吃啊,你们怎么不吃啊?” 李庸一边问着,一边迫不及待的又夹起了一块红烧肉送进了嘴里。 “饭呢?盛饭来,红烧肉最下饭了!” 李庸一边吃一边朝窗外吆喝,到了该夫唱妇随的时候了,李丽质深吸一口气,夹起了一块红烧肉,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送进了小嘴中,然后她就瞪着一双大眼睛陷入了呆滞之中,真的好好吃啊! “好吃!太好吃了!” 发出惊呼的却不是李丽质,而是晋王李治,在李丽质鼓起勇气下筷子的时候,李治飞快的夹了一块送进了嘴里,然后他就被震惊了,太好吃了,惊呼之后的李治就开始狼吞虎咽,同时还含糊不清的夸赞。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长孙皇后、豫章公主这才伸出筷子,然后就眼前一亮,真香啊! “哇,好吃,太好吃了!” “兕子,你也尝尝!” 晋阳公主李明达天生体弱,食欲不振,但是红烧肉吃到嘴里却觉得胃口大开。 “好吃,母后,猪肉真好吃。” 晋阳公主奶声奶气道,如果不是晋阳公主提醒,长孙皇后都快忘了,这是猪肉?不是都说猪肉腥臊不好吃吗?怎么这盘猪肉吃起来这么好吃?这真的是猪肉吗?正吃着,侍女又端着盘子来上菜了。 “这是排骨汤,汤美肉香,可惜没有玉米,排骨炖玉米,我最喜欢了。” 李庸笑着解释道,长孙皇后嗔道。 “你就惦记着那些玉米了,小心圣人打你板子!” 这下众人没有再犹豫了,纷纷吃起来,频频点头,真的很美味,不是都说猪肉是贱肉不好吃吗?为什么她们现在吃的猪肉这么好吃?好吃到让人根本停不下来,假的,一定是假的,外面一定都是谣传,从没吃过猪肉的李丽质、豫章公主、李治等人都已经在心里对外面的传言表示怀疑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真香 但是长孙皇后没有怀疑,虽然她没有吃过猪肉,但是皇帝却吃过,皇帝不可能骗她,所以外面的猪肉是真的不好吃,只有李庸家的猪肉才好吃,一定又是李庸发现了什么,改良了什么,所以才让猪肉变得好吃,就在大家大快朵颐的时候,侍女又端着盘子来上菜了,一道很奇怪的菜,带着一股特别的味道,豫章公主看着面前的菜疑惑的问道。 “这是什么呀?” “这道菜名叫溜肥肠!” 李庸笑着解释道,在李庸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厢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豫章公主、李丽质都呆住了,嘴里含着红烧肉的含着红烧肉,喝着排骨汤的喝着排骨汤,全都小嘴微张一脸呆滞,就连见过大世面的长孙皇后都呆住了,尊贵端庄的气质不在,小嘴微张甚至嘴角还有一丝排骨汤溢出,肥肠?面前新送上桌的这道菜是肥肠?吃的满嘴流油的李治鼓着腮帮子看着这盘肥肠,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怪不得这盘菜闻着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原来是肥肠做的,吃猪肉这种贱肉也就罢了,竟然连猪的肠子都不放过,这谁受得了?这几盘溜肥肠往桌子上一摆,顿时就觉得红烧肉也不香了,排骨汤也不美味了,吃什么都没胃口了,这时候一个奶声奶气的充满了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 “母后,什么是肥肠啊?” 长孙皇后听了终于从发愣中醒了过来,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跟女儿解释,众人的神色全都落在了李庸的眼里,对此他也不意外,他笑着解释道。 “就是猪的肠子,肠子是猪的一个器官,是用来消化食物的。” 晋阳公主听了之后似懂非懂,不过刚才的红烧肉已经彻底征服了她,她奶声奶气道。 “母后,我要吃溜肥肠!” 长孙皇后一脸为难,有些埋怨的给了李庸一个白眼,李丽质的小脸通红感觉十分的羞窘,府里又不是没吃的,郎君干嘛把这东西都做成食物送上了桌子? “郎君,要不把这道菜撤掉吧?” 李丽质提议道。 “你们放心,洗的十分干净,十分十分干净,而且,真的非常好吃!” 一边说着李庸自己夹了一块肥肠送到了嘴里,长孙皇后、李丽质等呆呆的看着李庸把肥肠吃进了嘴里,半响没有回过神来,那是干不干净的事儿吗?心里最复杂的还是李丽质,在看到李庸把肥肠吃进嘴里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有些崩溃的,至少两天,不,至少一天不让郎君亲,不然岂不跟她也吃了肥肠没什么两样?她瞬间就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但是她心里其实也知道,这个决定根本没什么用,哪有拒绝让自己的郎君亲的女人?郎君喝的臭烘烘的时候还不是一样?但是,至少也要说两句表达一下抗议,李治先是呆滞然后就惊呼出声。 “姐夫,你真的吃了?” 不但吃了,而且李庸根本就没停筷子,一边吃一边十分享受的笑道。 “那可不,真的非常好吃,比红烧肉还好吃!” 比红烧肉还好吃?真的假的?无论是长孙皇后还是豫章公主全然不信,就连李丽质都有些不信,李治拿着筷子十分的犹疑,虽然他对李庸这个姐夫有着蜜汁信心,但是现在他却犹疑了,哪怕看到李庸吃的津津有味十分美味,哪怕听到李庸夸赞溜肥肠比红烧肉还要好吃,他也犹疑不定,溜肥肠怎么可能比红烧肉还好吃?红烧肉是真的好吃,但是如果溜肥肠真的比红烧肉还好吃,那他没吃岂不是太遗憾了?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对李庸这个姐夫的蜜汁信心占据了上风,李治终于下定决心,一脸决绝的夹起了一片肥肠,闭着眼睛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将肥肠放到了嘴里,李丽质禁不住抚额,堂堂朝中县侯,堂堂皇子,竟然吃猪肠子,这说出谁能信?难道大唐都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吗?长孙皇后和豫章公主一脸同情的看着李治,心里在想不知道李治有没有吃出猪屎的味道,唯有晋阳公主一脸眼馋的看着李治,奶声奶气的急声问道。 “哥哥,好吃吗?好吃吗?” 原本闭着眼睛的李治一下子睁开小眼,小眼睛瞪的溜圆,惊呼道。 “好吃!真的好吃,这太好吃了!” 一边说着,李治飞快的又夹了一块放到了嘴里,吃的满嘴流油,什么肥肠不肥肠的他已经不在乎了,根本就没法抵挡他对美味的向往,到了此刻,无论是李丽质还是豫章公主都已经不怀疑溜肥肠的美味了,那一定是一道顶顶美味的菜肴,但是,就算再美味她们也不想吃啊!长孙皇后也十分抗拒,哪有皇后吃肥肠的?皇后的仪态还要不要了?关键史书上怎么记载?皇后驾幸李家庄,桌有肥肠,皇后大快朵颐,一想到这个长孙皇后就忍不住抚额,然而,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一直盯着肥肠不放松,那就是晋阳公主。 “母后,我想吃溜肥肠!” 晋阳公主奶声奶气道。 “兕子,我们吃红烧肉不吃溜肥肠好不好?” 长孙皇后问道,晋阳公主有点委屈。 “可我真的很想吃。” 一时间,长孙皇后心都快化了,因为晋阳公主先天体弱,孙思邈都断言她很难活到成年,所以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对她都痛爱到了骨子里,但有所求,无不准许,不只是皇帝和皇后,谁不疼她呢?李丽质笑道。 “姐姐先替你尝一尝好不好?” 晋阳公主乖巧的点头,为了女儿,长孙皇后也拿起筷子夹起了溜肥肠,将肥肠送到嘴里,李丽质和长孙皇后都禁不住微微一愣,真的很好吃啊!李庸说的比红烧肉还好吃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反正都已经吃过一口了,那再多吃几口好像也没关系了,主要真的很好吃啊!很快,众人又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当长孙皇后离开李家庄的时候,都还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谁能想到堂堂皇后竟然会吃猪肉?谁能想到堂堂皇后不但吃了猪肉还吃了猪大肠?其实吃猪肉长孙皇后还能接受,因为李庸说的那些话真的很有道理,猪饲养起来长的很快,而且肉多,猪肉吃起来也十分好吃,一旦为猪肉正名,普及开来,那就能更多的人吃上肉了,猪肉确实好吃,也不应该有低贱之名,好吃又实惠,猪肉是好东西,但是吃猪肠她心里真的很难接受,虽然确实十分的美味,当时吃的时候留不住嘴,但是现在再想起来她心里仍然有些膈应,她心里不禁在心里暗暗埋怨,够怪李庸这臭小子,依偎在长孙皇后的旁边的晋阳公主奶声奶气道。 “母后,我以后还想吃红烧肉,还想吃溜肥肠,好不好?” 好不好?吃红烧肉好,但是吃溜肥肠不好,猪肉想进入宫里都难,更不用说猪大肠了。 “等你父皇回来,我们一起问一问你父皇好不好?” 长孙皇后笑道,晋阳公主点头道。 “好,父皇一定会答应的。” 旁边的马车里,豫章公主轻咬着嘴唇,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今天吃的菜真的特别好吃,让人回味无穷,猪肉还好,但是溜肥肠就真的……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个公主,怎么能喜欢吃溜肥肠呢?豫章公主一脸幽怨,都怪姐夫,为什么把肥肠也做的那么好吃?最没有压力的就是李治了,此刻他心里有点担忧,担忧猪肉和肥肠都没法进入宫里,毕竟猪肉是贱肉,难登大雅之堂,而肥肠就跟不用说了,难道以后想吃猪肉和肥肠还得去李家庄蹭吃不成?唉,王生艰难啊!望着皇后的凤驾逐渐远去,李丽质立即转头看着李庸,一脸的幽怨。 “郎君啊,您到底是怎么想到要吃肥肠的?” 李丽质幽幽问道。如果是她,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吃肥肠这种事。 吃肥肠算什么?人饿狠了连土都吃,更别说猪肠子了,李庸笑道。 “难道溜肥肠不好吃吗?” 好吃当然是好吃的,但是不好意思啊,作为一个淑女怎么能吃肥肠呢?虽然觉得很好吃,但是李丽质在是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坚决不再吃溜肥肠,无论郎君怎么诱惑都坚决不从,旁边的翠墨和璎珞好奇的问道。 “溜肥肠真的好吃吗?” 溜肥肠和红烧肉是厨子单独准备的,分量并不多,翠墨和璎珞她们也没吃到,翠墨是西山出身,所以不觉得什么,但是璎珞心里就十分的好奇,真的很难相信肥肠还能做的好吃,但是听到怀疑、公主甚至皇后娘娘都表示好吃,她心里就更好奇了。 “想知道溜肥肠什么味道吗?” 李庸笑吟吟问道,翠墨没有吭声,因为她西山吃过,所以没什么感觉,只有璎珞在点头。 “想知道!” 虽然她也觉得溜肥肠是有点恶心,但是连皇后娘娘都吃,连侯爷和公主都吃了,那她们吃又能怎样?况且,她发现侯爷很喜欢吃,那她当然要尝一下,对侯爷多一些了解,李庸听了不由眉头微微一挑,伸手放在了翠墨和璎珞的脖子上,然后吧唧吧唧如蜻蜓点水一般在翠墨和璎珞的樱唇上亲了一口,翠墨和璎珞已经如触电一般呆在了那里,这可不是在房间里,也不是小院里花园里,这是在外面啊!翠墨和璎珞的小脸瞬间就红透了,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在外面呢!” 李丽质一边娇嗔,一边轻轻掐了一下李庸,李庸一本正经道。 “这不让她们尝尝溜肥肠的滋味吗?” 秦岭,李二带着侍卫缓缓下了山,后面的侍卫马上放着好些猎物,长孙无忌笑道。 “圣人的箭术不减当年啊!” 李二大笑道。 “某还没老呢,虽然朝政繁忙,不过某在宫里也时常练箭!” 说这话李二其实也有点心虚的,自从手里有了火枪,他练枪的时候已经多过了练箭的时候。 “放令箭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李二吩咐道,一支箭带着尖锐的哨音没入了空中,然后陆陆续续有勋贵子弟出了山林,全都收获不错,大唐立国不久勇武之风未变,而且李二励精图治极力开拓,所以无论是朝中武将还是勋贵子弟都还是崇尚勇武,这些勋贵子弟们骑射功夫都没落下,也时常来秦岭打猎,此次狩猎他们更是人人争先,所以都满载而归,李崇义等人也相继下山,后面跟着的护卫马上挂满了猎物,走出山林他们立即环顾左右,扫视别人的猎物,然后他们就咧嘴笑了起来,因为他们的收获比出来的这些勋贵子弟们要多,李二也不禁赞赏道。 “好,没有堕了你们父辈的威风!” “谢圣人夸赞!” 众人的目光随即又转向了山上,只见真珠公主正带着护卫快马驰来,马上也挂满了猎物,李崇义他们立即盯着真珠公主的猎物盘算起来,说实话真珠公主的猎物在勋贵子弟中也不算少,但是却比不上他们的猎物多,李崇义等人立即长松了一口气,没有输给真珠公主就好,他们最怕的就是在狩猎中输给了真珠公主,还好李庸最后改口了,不然依他乌鸦嘴今天真就悬了,不少已经出来的勋贵子弟都感到惭愧,因为他们的猎物还不如真珠公主的猎物多,李二很惊讶,虽然真珠公主一直表示自己会骑射,经常打猎,他也没想到真珠公主竟然能猎到这么多猎物。 “不错,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某没想到你竟然能猎到这么多猎物!” 李二啧啧称叹,其实真珠公主对自己收获并不怎么满意,尤其当她看到李崇义等人的猎物比她的猎物多的时候,她就更不满意了,真珠公主摇头笑道。 “谢皇帝陛下夸赞,在山里打猎和在高原上打猎截然不同,我还是头一次这么打猎呢!”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如果不是对这种打猎不熟悉,她的猎物还要多。 第三百六十六章 悲愤的李二 勋贵子弟、皇室子弟陆陆续续都下山来,李二几乎都夸赞了几句,当然,遇到满载而归的人,他几乎赞不绝口,不过他最为期待的还是李恪的猎物,不过李恪却迟迟没有回来,此次李恪进山打猎,他特地调了几名擅长打猎的侍卫跟在了李恪的身边,虽然这几名侍卫不能帮李恪射猎,却能帮助李恪寻找猎物的行踪,追逐猎物,李泰和李承乾几乎同时从山里走了出来,李承乾满载而归,李泰的猎物倒是不多,堪称在所有人中倒数。李承乾不由笑道。 “今天四弟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啊,是没遇到多少猎物吗?” 李泰听了禁不住在心里暗骂,他因为身体痴肥,朝中谁不知道他不擅长骑射,李承乾还故意假惺惺的问他是不是运气不好,看似关心,实在阴险卑鄙,李泰在心里大骂,脸上却坦然笑道。 “大哥又不是不知道,就我这体型一直练不好骑射,只能给父皇丢脸了。” 李二笑道。 “青雀天生不适合骑射,这次能猎到这么多礼物,殊为不易,某很欣慰啊!当然,高明也收获不少。” 对于长孙皇后所生的这几个儿子,李二都极为疼爱,因为李泰天生痴肥,李二也觉得对不住他,生怕他自卑自弃,所以对李泰多有褒奖,现在看到李泰因为猎物少而自嘲,李二立即就出言为他解围,然而这话在李承乾听来未免就不是滋味了,他这个太子明明猎物比李泰多,却没有李泰更受父皇的关注和褒奖,父皇未免也太偏心了,李承乾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是心里却愤愤不平,就在这时,荆王李元景下山而来,后面跟着的护卫马上挂着的猎物不算多,比之普通的勋贵子弟的礼物还要少,甚至和李泰的猎物差不多,李元景的目光扫过周围,不由心里一沉,虽然他没有出风头的心思,但是也不想落后啊!奈何他这次的运气真的很背,竟然没有遇到多少猎物,而且失手了很多次,还不如平常打猎的时候发挥的好。李二笑道。 “六弟发挥的不错。” 李元景听了心中大怒,你李二这是讥讽我吗? “皇兄过奖了,臣弟今天的运气实在背了些。” 李元景强忍笑着回答道。 李承乾则笑道。 “听说这几天荆王叔抱恙在身,还能打到这么多猎物实属不易,可见荆王叔的骑射功夫一点都没落下。” 李元景听了心里熨帖了不少,总算找回了些面子,有个盟友的滋味还真不赖。真珠公主看清了李元景的猎物不由微微撇嘴,真是草包一个,文不成武不就,除了一个亲王的身份再无别的长处,李元景的目光也扫过了真珠公主的猎物,不由在心里暗骂,一个公主打这么多猎物成何体统,这哪儿是什么公主,这分明就是一个疯丫头,终于,李恪姗姗下了山,李元景之所以出来的晚是因为他的猎物太少了,所以不甘心,而李恪之所以出来的晚,是因为猎物太多了,满载而归走的慢,李二大喜,抚掌笑道。 “好!恪儿真不愧是某的麒麟儿,满载而归!大获丰收!此次狩猎,竟然以恪儿最出彩,就连某的猎物都不如恪儿多!” 李泰知道为何父皇如此夸赞李恪,当然是想让李恪在真珠公主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所以李泰立即大声赞道。 “哇,三哥太厉害了,此次狩猎,三哥最为勇武,厉害!” 听到皇帝大声夸赞,其他人心里也再无疑虑,纷纷开口夸赞起来,而且这次狩猎确实是李恪最为出彩,然而听到这么多赞誉声,李恪心里却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有种作弊一样的感觉,真珠公主听到周围对李恪的赞誉声,她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如今她已经不像以前一样一无所知了,她心里知道皇帝想要撮合她和李恪,她甚至明白今天的狩猎其实就是要让李恪展示,果不其然,李恪在狩猎中大获丰收,同时她心里也在想,如果李庸今天也来参加狩猎的话,会不会发挥的比李恪还要好?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因为李庸很有信心,说他的火枪很厉害,等会儿,真珠公主突然想到了一点,李庸没有来参加今天的狩猎,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帝为了让李恪发挥的更好,表现的更出彩,所以才没有钦点李庸伴驾,很有可能,越想真珠公主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听着周围的赞誉,真珠公主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心里却觉得很没意思,太没意思了,很无趣的一次打猎,李二环顾左右,笑着说道。 “今天这场狩猎,大家都表现的不错,某都看在眼里,但是有两个人的表现让某感到尤为惊喜,一个就是吴王,这一阵子他苦练骑射,在这次狩猎中表现的最为出色,很有朕当年的风采啊!还有一个人就是真珠公主,某没想到真珠公主不但骑术精湛,竟然连射术也如此精湛,真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啊!” 真珠公主、吴王李恪连忙在马上见礼。 “谢皇帝陛下夸赞!” “谢父皇夸赞!儿臣在山上猎到了一只白狐,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更难得的是皮毛一点都没有破坏,儿臣想将这只白狐献给父皇。” 李恪恭声说道,李二听了赞许的说道。 “箭从眼睛射入,一点没有破坏皮毛,这太难得了,哈哈……不过某倒是觉得这只白狐和真珠公主更配。” 李恪笑道。 “那儿臣就将这只白狐送给真珠公主吧!” 李泰笑道。 “眼看天气就要转寒了,这件礼物送的好,而且这只白狐色泽明亮典雅,与佳人更配,三哥这礼物送的好。” 李胖子不断助攻输出,即便是真珠公主也不得不承认这只白狐确实难得,但是她却并不想收下,却又不得不收下,如果皇帝和李恪、李泰一唱一和的就把这事给定下来了呢?真珠公主无奈,笑道。 “谢过皇帝陛下,谢过吴王殿下!” 西山别院,李庸斜倚在软榻上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已经刷了五次牙了,已经十分干净了。” 李丽质拿着李庸新制的牙刷,嘟嘴道。 “可我觉得嘴里还是有异味。” 李庸坏笑道。 “你就算刷十遍都没用。” 李丽质呆呆问道。 “为什么?” 李庸一本正经的说道。 “因为等会儿我还要亲你啊!” 李丽质一听立即上来拉着李庸的手,嗔道。 “郎君,你快去刷刷牙嘛!” 李庸摇头晃脑道。 “不,刷牙是不可能刷的。” 李丽质又来到李庸的身后用力的推,累的娇喘细细然而却根本推不动,拉也拉不动,推也推不动,怎么办? “翠墨、璎珞,去打温水来,郎君,妾身亲自服侍您刷牙可好?” 李丽质有来到了李庸的身前,笑语盈盈,还朝李庸抛着小媚眼,望着李丽质这娇媚可人的模样,李庸不由笑了,你以为这么勾人就能诱惑我刷牙?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李庸捧着长乐娇媚的小脸,用力的亲了上去,李丽质瘫坐在了李庸怀里,一脸的生无可恋,良久,李丽质衣衫不整的坐在李庸怀里,问道。 “郎君,这会儿父皇他们应该从秦岭回来了吧?” 李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点头道。 “嗯,应该回来了。” 李丽质八卦道。 “也不知道真珠公主和三哥怎么样了。” 李庸摇头说道。 “依我看啊,够呛。” 李丽质疑惑的问道。 “为何?” 李庸笑着回答道。 “这人啊要想相互喜欢,一种可能是一见钟情。” 李丽质听了不禁点头,她和李庸就算是一见钟情,她不由好奇的问道。 “那另一个可能呢?” 李庸笑道。 “另一个可能当然就是日久生情,相处的多了,互生情愫。” 李丽质听了不禁点头,确实是这样,她和李庸一见钟情,相处的越久,感情越深。 “但是你父皇打错了算盘,打猎都分散开来了,而且还那么多人,哪有什么相处的机会。” 李庸笑道,李丽质听了觉得也对,有些发愁的问道。 “那该怎么办?” 李庸摇头回答道。 “没什么办法,这种事本来就是看缘分,强扭的瓜不甜,两人若就是看不对眼,硬撮合也不成。” 李二终于回宫了,踏着夜色走在宫里,他的心情十分不错,一来难得出去轻松一下,二来真珠公主收下了李恪的猎的白狐,这让他觉得和亲大为可期,天色已晚,李二直接去了长孙皇后的立政殿,李治、晋阳公主正在立政殿里陪着长孙皇后,尤其晋阳公主正眼巴巴的瞅着大殿外,等着自己父皇回来。 “圣人驾到!” 李二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晋阳公主立即从软榻上下来,朝着李二跑去,因为她天生体弱,所以跑的很慢,李二连忙大步向前将她抱了起来。 “哎呦,兕子是不是想父皇了?” 李二怜惜的大笑道。 “父皇,兕子想吃红烧肉,想吃溜肥肠。” 晋阳公主趴在李二肩头奶声奶气道。 李二连忙点头答应道。 “好,好!” 只要是晋阳公主开口的,别管什么,李二都是先答应了再说,无论晋阳公主说什么他都不忍心拒绝,但是答应了之后,李二才回过味来,红烧肉?溜肥肠?那是什么?李二的目光投向了皇后,只见皇后一脸笑意,笑意中带着一丝促狭,李二已经回味过来了,兕子一定是想吃什么菜式,这还不简单?让御厨去做,若是御厨不会做那就发悬赏。 “红烧肉?溜肥肠?这是古籍上的菜式吗?” 李二问道,皇后喜欢看书,莫不是从古籍上发现了什么新奇的菜式?那就让御厨根据描述试着做嘛,还没等长孙皇后回答,李治已经跳了起来。 “父皇,父皇,我们和母后去了李家庄,去了学堂,在那里吃的红烧肉和溜肥肠,太好吃了!红烧肉太好吃了,溜肥肠也太好吃了,好吃到爆啊!” 李二心里长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李庸折腾出来的好吃的,那就更好说了。 “没找李庸要方子吗?” 李二看向长孙皇后问道。 “圣人可知道红烧肉是什么做的?” 长孙皇后笑盈盈问道。 “不是羊肉吗?莫不是牛肉吧?” 李二挑眉问道,大唐律法禁制杀牛,长孙皇后微微笑道。 “是猪肉!” 李二一听顿时愣住了。 “什么?是猪肉?猪肉可不好吃,猪肉是贱肉,吃起来十分腥臊,不好吃,兕子啊可是咱们大唐最乖巧的公主了,咱们吃鹿肉好不好?那可是父皇亲手打的呢!” 李二柔声的说道。 “可我就想吃红烧肉,父皇,红烧肉很好吃的!” 兕子嘟嘴撒娇的说道,地上的李治猛点头。 “父皇,红烧肉真的好吃,而且溜肥肠也好吃,一点都不腥臊,而且香而不腻,入口即化。” 说着说着,李治禁不住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这会儿他又觉得自己饿了,李二一脸怀疑。 “某吃过猪肉,明明猪肉很难吃啊!不止某觉得难吃,知节他们也都吃过的啊,也都觉得不好吃,皇后,你们在李家庄吃的确定是猪肉?真的好吃?” 长孙皇后点头道。 “真的是猪肉,真的好吃,十分好吃。” 李二有些挠头道。 “奇哉怪哉,李庸这小子还能化腐朽为神奇不成?那溜肥肠又是什么菜?” 一提起这个长孙皇后心情就很复杂,真的很不想说出口啊!李治已经叫道。 “父皇,溜肥肠就是猪大肠,超好吃的!” 李二顿时呆滞了,猪大肠?吃猪大肠?李庸疯了?家里吃不上饭了还是怎么滴?想起了猪大肠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猪屎,这太恶心了,李二看向皇后问道。 “你,你们都吃了?” 长孙皇后有些脸红,小声说道。 “吃了,真的挺好吃的!” 李二都快崩溃了,这是好不好吃的事吗?你让某以后还怎么下的去嘴? 第三百六十七章 猪宴 吃猪大肠,那不就等于吃屎吗?第二次李二有将李庸直接打死算了的冲动,某的皇后啊!李二在心里哀嚎,李二的目光落在了晋阳公主的身上,一脸的怜惜,某可怜的兕子啊!你那狠心的姐夫就怎么就忍心让你吃溜肥肠?李二的目光又落在了李治的身上,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儿子吃就吃吧,儿子吃点苦头也不是坏事。 “李庸~某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李二杀气四射,让皇后和兕子吃贱肉李二都很不爽,竟然还让皇后和兕子吃猪大肠,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长孙皇后也很无语,连忙解释道。 “圣人,李庸自己都吃,肯定收拾的很干净。” 其实这不是干不干净的事儿,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纠结。 “其实,李庸也是好心,也是为国为民。” 长孙皇后接着解释道。 “好心?为国为民?” 李二听了不由挑眉,李庸又有什么说道不成?一时间,李二的心里也有些矛盾,一方面想要收拾一顿李庸,一方面又有些期待起来,要不要先收拾一顿李庸再听皇后解释?不然说不定就下不去手了,但是李二的好奇心根本抑制不住,问道。 “他有什么好心?又如何为国为民?” “他找到了养猪的方法,做出来的猪肉很好吃,所以他想洗脱猪肉的贱名,因为猪饲养起来长的快,长的更大,能提供更多的肉,能让更多的人吃上肉。” 长孙皇后笑盈盈说道,李二彻底愣住了,如果猪肉真的吃着好吃,有很多的人吃,那养猪的人就多了,就能让更多的人吃上肉,也能让更多的百姓糊口,这是一件好事,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李庸一边操劳着国家大事,一边还思索着怎么养猪,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李庸只是想吃猪肉了。 “倒也算是为国为民,他让皇后吃猪肉就是为了洗脱猪肉的贱名?那倒也罢了,可他为什么让皇后吃什么溜肥肠?” 一想到皇后吃了溜肥肠,李二就禁不住心里来气,长孙皇后不由白了李二一眼。 “臣妾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哪能洗脱猪肉的贱名?臣妾倒是觉得,洗脱猪肉贱名最好的办法是圣人喜欢吃。” 李二皱眉道。 “吃猪肉可以,但是,吃肥肠,绝不可以。” 长孙皇后扑哧一声笑了。 “圣人话可不要说的太满呦!” 李二断然道。 “某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李治和晋阳公主在一边听着,什么为国为民的他们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到底能不能在宫里吃上红烧肉和溜肥肠。 “父皇,到底能不能在宫里做红烧肉和溜肥肠啊?” 李治眼巴巴的问道。 “父皇,我想吃红烧肉。” 晋阳公主撒娇道。 “明天某去李家庄亲自尝尝,看看猪肉到底好不好吃,若是好吃,某就把做红烧肉的方子要来,让御厨做给你们吃。” 李二笑着答应道,但是他却绝口不提溜肥肠,李治一听顿时变得眉开眼笑,妥了! “也不能某只一个人去尝尝,不行,得多叫上些人,正好明天那些老杀才们就到长安了,让李庸给他们接风洗尘。” 李二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因为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等这些老杀才们大快朵颐的吃完之后,然后再告诉他们吃的是猪大肠。 “哈哈哈……” 一想到这,李二站在大殿里突然大笑了起来。 “圣人笑什么?” 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 李二笑道。 “明天,某可不会拉架。” 一想到明天被李庸被一群老杀才暴打的场面,他就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李道宗等人回长安了,各府里鸡飞狗跳,尤其是李崇义等人简直战战兢兢,好在李道宗等人刚刚回到长安还不了解内情,也顾不上他们,倒还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情形,皇帝在李家庄设接风洗尘宴,程咬金等人都有些疑惑,按理说皇帝设宴也该在宫里设宴啊,怎么会在李家庄设宴?不过他们的内心其实是十分惊喜的,因为去宫里赴宴规矩大,去李庸赴宴那还不跟自己家一样?李家庄庄主李庸一早就收到了小太监来传旨,让李庸用猪肉准备宴席,李庸听了不由感到十分好笑,一定是李二听说了红烧肉和溜肥肠的美味,心心念念的想要来吃大餐,李庸忙着吩咐庄子里杀猪准备菜式,却迎来了真珠公主,真珠公主跳下马来,然后又从马上取下了个包袱,看真珠公主挎着包袱的样子完全就像是一个走亲戚的大唐小媳妇,不过这么漂亮的小媳妇即便在大唐也不好找。 “昨天打猎怎么样?好不好玩?” 李庸笑着问道,真珠公主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和长乐一起打麻将!” 你不是赛马射箭样样精通的活力美少女吗?怎么能沉迷麻将桌呢?李庸简直痛心疾首,最让李庸无语的是,你都被长乐和武曌虐成啥样了?你竟然还喜欢打麻将?由此,李庸得出了一个结论,真珠公主的心胸一定很大。 “你是打算去学堂教学生吗?” 真珠公主好奇的问道,她对李庸教学的样子十分感兴趣。 李庸摇头说道。 “不是,今天我要准备宴席,给卢国公他们接风洗尘,圣人也会驾临。” 真珠公主听了一双大眼睛顿时亮了,连忙问道。 “是火锅吗?” 李庸摇头笑说道。 “不是,是新菜,十分好吃!” 好吃的?真珠公主心里顿时期待了起来,一本正经道。 “那我今天也算是客人吧?我还给长乐带了白狐皮呢!” 一边说着真珠公主还打开了一个包袱,露出了里面柔顺有光泽的白狐皮毛,一副我今天一定要吃好吃的模样,李庸哭笑不得,你堂堂吐蕃公主,哪天来不是客人?额,最近真珠公主来的太频繁了,大家好像确实不怎么把她当回事了。 “放心吧,等做好了,肯定会给你们送进去。” 李庸保证的说道,白狐皮虽然珍稀但是对于李庸来说,对于真珠公主来说都不算什么,所以李庸也没客气,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张白狐皮是李恪送给真珠公主的,真珠公主并不想收下那张白狐皮,而且她也不缺狐皮,想来想去,她就想到了把白狐皮转送给长乐公主,真珠公主提着包袱雀跃的去了内宅,李庸正忙活着呢,李二骑着马如风而至,皇帝不应该压轴出场的吗?怎么来的这么早?李庸一边接驾,一边在心里泛起了嘀咕,一定是李二对红烧肉和溜肥肠太期待了,一定是这样的,只是为什么总感觉李二的脸上的笑怪怪的? “圣人来的早了些,臣还没准备好呢!还请圣人稍待。” 李庸笑着见礼道,李二看着李庸那张笑脸,想着等会儿程咬金他们一拳打在上面的场景,心里就觉得畅快,前提是等程咬金等人吃过之后再告诉他们吃的是什么。 “李庸啊!等会儿开宴之后先不要告诉他们吃的是什么,等他们吃过之后再告诉他们,不然说不定他们就不吃了,某已经听皇后说过,你想为猪肉正名,所以某才召集了这么多人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李二笑的像只狐狸一样,李庸听了不由点头,他怎么也没想到李二心里龌龊的想法,只是觉得李二说的对,猪肉是贱肉已经深入人心,若是直接告诉他们这是猪肉,说不定很多人不愿意吃,所以,不如事先什么都不说,等他们吃过之后再告诉他们,而且他十分自信,猪肉的美味一定征服大家。 “圣人说的是。” 李庸笑着点头答应了,李二嘴角一扯,露出了蜜汁微笑,拍了拍李庸的肩膀,笑道。 “还有那盘溜肥肠,一定别忘了上,某昨夜听雉奴屡屡夸赞溜肥肠的美味,今天一定要给大伙儿好好尝尝。” 李庸笑道。 “放心吧圣人,绝对少不了溜肥肠,臣会选一盘最肥最好的给圣人。” 李二听了嘴角微微抽搐,鬼才想吃你的溜肥肠呢,但是呢这会儿还不能戳破,只能点头道。 “好,李庸,你很有孝心啊!” 孝心这两个字上李二加重了语气,李庸谦虚的笑道。 “这是臣应该的!” 程咬金等人呼朋唤友呼啸而至,魔性的笑声再次笼罩了苏家主,整个李家庄都变得喧闹起来,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李道宗、徐世绩、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竟然连魏征都来了,李二竟然连魏征都叫来了,可见对这次宴请的重视。 “诸位伯伯里面请,圣人早已经到了。” 李庸笑眯眯的迎客。 “啥玩意儿?圣人早就到了?圣人怎么来的这么早?” 程咬金纳闷的问道,长孙无忌嘿嘿笑道。 “不是圣人来早了,那还不是你老程今天起的晚?” 看着俩人互掐,房玄龄忍不住加入调戏一下程咬金的行列,他摸着胡子笑道。 “阔别这么久,老程当然要和夫人一诉衷肠,难免睡的晚,起的晚也正常。” 不少人都跟着哄笑起来,程咬金老脸一红,挥手道。 “去去,老夫今天五更天就起来练枪了。” 李庸不由抚额,这些老不休开起车来简直肆无忌惮,李二缓步走来笑道。 “今天在李家庄办洗尘宴是因为李庸为大家准备了新菜式,听说十分的美味!” 程咬金重重的拍在了李庸的肩膀上,大笑道。 “好小子,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李庸蜜汁一样的笑道。 “等会让你们就知道了,绝对让你们惊喜!” 大家许久不见,所以热闹的很,唯独魏征有些不快,他还有很多事要忙呢!没想到却被皇帝叫来吃洗尘宴,看这架势,今天这洗尘宴怕是要大办啊!不知道李庸要准备的美食是什么,不用想肯定也知道是珍馐美食,奢侈之极,魏征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满圣人,臣都厉兵秣马准备和西突厥的狗崽子狠狠打一仗了,没想到那些狗崽子们竟然根本不敢。” “西突厥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他们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果断的出兵,所以也没有做好准备。” “是啊,倒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自己内部也人心不齐,短时间内没法统一意见到底要不要救援高昌国。” “西突厥和高昌国联盟,却坐视我们大唐出兵高昌国而不动兵,这对西突厥在西域的威望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众人说着说着就又说到了正事上,李庸在一边听着挠头说道。 “那也不好说,咱们突然就出兵把高昌国给灭了,说不定会让西域诸国产生极大的危机感,所以促使他们抱团取暖,所以说,这次出征给西域带来的影响不见得好。” 众人看着李庸十分无语,好不好还不都是你小子挑起来的?这会儿你倒是忧心忡忡的说出兵不好了?李二泰然自若的笑道。 “即便他们真的抱团又如何,为了白叠花,值了!” 众人听了点头,白叠花的用处太大了,为了白叠花值了,就连魏征都禁不住点头赞同,李庸笑道。 “其实他们抱团也挺好的,抱团就一块儿打,省事!” 众人听了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李二笑道。 “你小子这么想倒还有点道理。” 一行人朝里走去,李崇义等人跟在最后面探头探脑,李庸十分诧异。 “你们还活着啊?” 李崇义他们脸都黑了,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还能做朋友吗?李庸立即改口问道。 “你们还能下的了床啊?” 李崇义没好气说道。 “我们把狩猎的时候的猎物一摆,老爷子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行家法?” 李庸笑呵呵问道。 “是还不知道你们在赛马中输给真珠公主的事儿吧?” 李崇义他们禁不住缩了缩脑袋,这下李庸算是说着了,他们拉着李庸嘱咐道。 “李庸,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我倒是不会说漏嘴,就怕圣人会说漏嘴,而且不瞒你们,真珠公主也在我家呢!” 李庸笑呵呵的说道。 一听到真珠公主也在,他们脸色都变了,连忙道。 “你可千万别让她出来啊!” 第三百六十八章 卖关子 不怪李崇义他们几个变了脸色,这要是从真珠公主的嘴里说出来,那老爷子们还不当场他们几个吊起来打?被老爷子打,不丢人,毕竟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但是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就有些丢人了,李庸摸着下巴沉吟说道。 “今天只有美酒美食未免单调了些,如果再有个别的节目就更完美了,比如说来一场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大戏,啧~完美!” 李崇义、李景恒一个个顿时慌了,连忙拱手求说道。 “兄弟~妹夫!李大哥!” “不,李大爷!” “祖宗,叫祖宗总行了吧?” 李庸笑道。 “算了,看在你们都叫祖宗的份上了,我保证她不会出后宅一步。” 其实根本不用李庸说什么,真珠公主也不会出来,前院一群大老爷们她出来干什么?拼酒吗?就算真珠公主英姿飒爽也终归是个姑娘家,怎么可能这么豪爽?李崇义等人听了长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道。 “太好了,太好了,不愧是我的好妹夫!” “走吧,跟我去看看,准备上菜。” 李崇义等人听了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他们是晚辈,上菜这种活儿简直是他们露脸表现的好机会。 “李庸,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不会是火锅吧?” 李崇义问道。 “不是火锅,不过绝对好吃,至于是什么,这是个秘密。” 李庸笑道,既然李庸说好吃,那就绝对好吃,李崇义连声道。 “那你准备的多不多?够不够吃啊?可别忘了咱们的份儿啊?” 今天杀了两头大肥猪,还不够你们吃的?李庸笑道。 “放心吧!尽管放开肚子吃,管饱。” 厨房里热火朝天,香气四溢,闻到这诱人的香味,李崇义他们就禁不住流口水,太特么的香了。 “走,端着上菜。” 一坛坛的一线天被拎了上去,李崇义等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原本热闹的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李崇义笑道。 “呦,上菜了,倒要看看李庸那小子准备的是什么珍馐,竟然还卖关子。” 不止李崇义好奇,所有的人是十分好奇,红烧肉,糖醋排骨,黄豆焖猪蹄,溜肥肠,卤猪头肉……一盘一盘的放在了每个人的案子上,所有人都稀奇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菜式?” “这菜肴倒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闻着可真香啊!” “看来又是李庸的新菜啊,瞧着很有新意,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只是,这是什么食材?我竟没认出来。” 竟然没有人认出来这是猪肉,不过也正常,毕竟猪肉乃是贱肉,只有穷乡僻壤偶尔才有人养猪,这些朝中的重臣们其实原本出身就不差,基本都没见过猪,即便偶然见过,也不会认出盘子里的肉是猪肉,甚至,他们根本就不会往猪肉的方面想,堂堂县侯,长乐公主的驸马,怎么可能用猪肉宴客?李二扫过眼前的菜,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一个盘子上,虽然没有人介绍,但是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就是溜肥肠,瞬间,他就有种反胃的感觉,连忙将目光移开了,不过他却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些菜肴闻起来是真香啊! “来,今天是两位皇叔和几位将军回返长安的日子,他们在边镇辛苦了,李庸特此备下了美食美酒,来,满饮此杯!” 自从一线天酒风靡长安之后,长安城里各府中的酒杯就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小,再也没有动不动就干一大碗的情形了,众人全都端起小酒杯来,呲的一口干了,一杯酒下肚,气氛就更加的热烈了。 “来,大家都尝尝今天李庸特地准备的美食,之前他可是跟某夸口说美味无双,今天就让大家一起来品鉴一下。” 李二笑道。 “臣等也是托圣人的福才有这口福,今天可要好好品鉴一下!” 长孙无忌不亏最会拍李二马屁的,立马就凑趣的说道。 李二听的很开心,立马问道。 “李庸,哪个是红烧肉啊?” 李治和晋阳公主最惦念的就是红烧肉,所以他最想尝一尝的就是红烧肉,李庸连忙将自己面前的红烧肉端起来展示,笑道。 “圣人,这就是红烧肉!” 李二点头道。 “好,某就先尝一尝这红烧肉是不是真的美味!” 说罢,李二的筷子就伸向了自己的红烧肉,其他人的目光顿时也落在了自己面前的红烧肉上,既然连皇帝都选择先品尝这个,那大家自然有样学样,于是所有人都最先品尝红烧肉,红烧肉的卖相不算很好,但是闻着却很香,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如何,一边想着,众人一边将夹起的红烧肉送进了嘴里,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好吃!太好吃了!入口即化,香而不腻,太美味了!最惊诧的还是李二,因为他知道这些菜肴都是用猪肉做的,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用猪肉做的菜竟然这么好吃,这怎么可能是猪肉?他之前吃过猪肉,明明那么腥臊,那么难吃,吃起来嚼都嚼不动,怎么可能这么美味?然而事实却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信,怪不得雉奴和兕子对红烧肉心心念念,这红烧肉确实美味,而且适合小孩子吃,只是一瞬间,李二就做了决定,以后宫里一定要加上这道菜!这么美味的菜,宫里怎么能没有?不止雉奴、兕子喜欢吃,他也喜欢吃啊!谁不喜欢吃呢?至于猪肉是贱肉,谁再跟他说猪肉是贱肉他跟谁急,贱肉能这么美味?今天他就为猪肉正名了,猪肉十分美味,绝非贱肉,事实上,红烧肉不止征服了李二,也一下子征服了所有人,程咬金直接就嚷嚷了起来。 “这什么肉?怎么这么好吃?” “确实美味!” “世间难寻的美味啊!” “这道菜配得上珍馐二字!” “重点肯定就在这食材上,说实话,山珍海味我都吃过,竟没尝出这肉是什么肉来!”。 “我倒觉得这做法也很巧妙,配上这肉才相得益彰!” “今天倒是不虚此行啊!遇到了这等美食。” 吃完一块还想接着吃,根本停不下来,大家一边吃着一边交口称赞,赞不绝口,魏征吃着红烧肉却禁不住叹了口气,这道红烧肉好吃吗?好吃,太美味了,时间难寻的美味,但是他却禁不住叹气,因为他也没尝出这到底是什么肉,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常见的肉,肯定是什么珍禽异兽,所以魏征才叹气,这样的珍禽异兽好吃归好吃,但是未免也太奢侈了,他甚至能够预见,这次宴请过后,这种珍禽异兽肯定会成为长安城勋贵世家争相食用的食材,甚至不惜花费重金购买,不止民间,甚至皇帝、皇后也会喜欢吃这种珍禽异兽,从而大索天下,劳民伤财,所以这道菜吃起来越美味,他心里就越沉重,忍不住叹气,他心里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等到了宴席散场的时候,他一定要进谏,不但要进谏皇帝,还要规劝李庸,规劝在场的朝中重臣们,像这种珍禽异兽偶尔得了尝尝鲜也就罢了,切不可常吃,就在魏征沉思的时候,李二再次端起了酒杯,因为美食,所以大家的热情也更高涨了,这次满饮之后,众人的目光不禁放在了别人的菜上,既然红烧肉这么好吃,那别的菜跟定也不会差吧?李二的目光也放在了别的菜上,兕子和雉奴只提了红烧肉和溜肥肠,红烧肉已经吃过了,确实美味,反正溜肥肠他是坚决不吃,就是不知道别的菜好不好吃,李二最终夹了一块猪蹄送进了嘴里,也不禁点头,好吃!美味!他抬眼望去,然后目光就定格在了程咬金那儿,因为程咬金夹起来的正是肥肠,一时间他都忘了自己嘴里美味的猪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程咬金,只见程咬金已经将肥肠放进了嘴里大口的咀嚼了起来,李二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涌动,程咬金你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吗?你吃到嘴里是什么味儿?就在李二好奇的时候,程咬金已经大叫了起来。 “这个好吃!这道菜好吃!太好吃了!比红烧肉还要好吃!” 一边说着,程咬金又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大块子送进了嘴里,大口的咀嚼起来,脸上完全享受美味的样子,李二已经懵了,真的好吃吗?他真想大声的问一问程咬金,难道你就没有吃出猪屎的味道吗?程咬金当然没尝出猪屎的味道来,他只觉得这道菜真是够味,简直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最合胃口的菜,所以程咬金疯狂的跟周边的所有人推荐起来,同时还大声的问李庸。 “李庸,这道菜到底是什么菜啊?到底是什么做的?太好吃了!俺老程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尉迟恭也大叫道。 “好吃!这个真的好吃!” 因为程咬金的极力推荐,所有人都开始品尝这道溜肥肠,唯有一个人没有品尝,那就是李二,他仍然在品尝着猪蹄,同时留意所有人的评价。 几乎都是好评! 李二很震惊,溜肥肠竟然真的好吃? 到了此刻,他已经不再怀疑了,这道菜是真的好吃,但是他仍然不想吃,他倒是很想知道大家最终知道这道菜是肥肠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李庸,做好被暴打的准备吧!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吧!李庸的后边,李崇义他们已经被美食彻底征服了。 “好吃!太好吃了!” 几个人全部说话都含糊不清,喝一杯酒,吃几大口肉,感觉已经达到了人生巅峰。 “李庸,这到底是什么肉?” 李崇义口齿不清的问道。 “埋头吃你的吧!好吃就行,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李庸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秦岭里有没有啊?咱们以后好去打猎啊!” 张志龙边咬着红烧肉边口齿不清的问道,李庸只是笑而不语,李崇义等人很无语,你卖什么关子啊?一会儿老爷子们过来问,你还能卖关子不成?如果你还能卖关子,那算你厉害,每一道菜都很美味,更让大家啧啧称叹的是,大家谁都没有尝出来这到底是什么肉,这就很稀奇了,想破头都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肉这么美味,魏征也每一道菜都尝过了,吃每一道菜他都禁不住微微叹息,太好吃了!太奢侈了!奢侈之风日盛,这可怎么办啊?虽然李庸屡立功勋,但是也变得安于享受了,继续下去就带坏了风气啊!李二几乎每一道菜都吃了,除了溜肥肠,他不得不承认,每一道菜都十分美味,每一道菜的方子他都想要,都想让宫里的御厨学着做,很难相信,这些菜都是用猪肉做出来的,原来猪肉可以做这么多菜,而且这么好吃,为什么之前却被称之为贱肉,而且根本没有人愿意吃,这简直是太可惜了,唯独溜肥肠,他始终不想尝试,确切的说他很犹豫,一来听到程咬金等人赞不绝口,他心里也有些好奇,但是一想到这是肥肠,他又有些膈应,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程咬金突然站起来嚷嚷了起来。 “李庸,李庸,你也忒小气了吧?怎么菜量准备的这么少啊?快,这盘菜再上一份!” 李二听到程咬金的喊声定睛一看,嘿,那不是盛溜肥肠的盘子吗?竟然被程咬金吃光了,而且他还意犹未尽,程咬金竟然如此钟爱溜肥肠,一时间李二的好奇心大增,要不就吃一块尝一尝?觥筹交错,酒酣耳热,酒是美酒,菜是佳肴,众人赞不绝口,纷纷打听这肉到底是什么肉,但是因为李二一直没开口,所以李庸也不好明说,就在这时,魏征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他躬身道。 “圣人,臣有话要说!” 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对魏征十分熟悉,每当魏征这么说话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他要进谏,有什么谏言非要在酒宴上说呢?除非和这场酒宴有关,李二仿佛什么都没察觉一般,笑道。 “哦,魏爱卿有什么话要说?” 第三百六十九章 珍禽异兽? 以李二对魏征的了解,自然明白魏征一旦摆出这个架势就是要怼人了,就是不知道他要怼的人是谁,是李庸还是他李二?是因为魏征认出了贱肉,觉得贱肉难登大雅之堂吗?所以李二不禁看了一眼李庸,心里有些幸灾乐祸,今天就让李庸试试魏喷子的厉害。 “臣敢问圣人,请问诸位大人,这红烧肉美味吗?” 魏征问道。 李二笑道。 “自然是美味的。” 杜如晦等人笑而不语,他们觉得魏征绝对是话里有话,但是程咬金等人却没察觉,立即大笑道。 “难道老魏你竟然没尝出来吗?这红烧肉多么美味,今李庸准备的每一道菜都十分美味,而且是咱们从没品尝过的美味。” 魏征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很美味,然而我难以下咽!” 难以下咽?程咬金愣住了,尉迟恭愣住了,李崇义等等很多人都愣住了,这样的美味的菜肴都难以下咽?你魏征在家里是吃什么山珍海味啊? “老魏,你躲家里吃什么好吃的?”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问道,因为这里的人几乎都没去魏征家喝过酒,魏征摇头苦笑道。 “我难以下咽并非是因为华亭侯准备的美食不够美味,老夫这些年走南闯北几乎什么肉都吃过,却尝不出这到底是什么肉,圣人、诸位大人可尝出来了?” 不少人听了都摇头,他们也都算见多识广,却没尝出这是什么肉来,魏征继续叹气说道。 “可见这是何等珍奇的肉!可见这顿宴席是何等的奢侈!今诸位大人交口夸赞,圣人也交口夸赞,这珍禽异兽的肉必然被争相追逐,又不知道为此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奢侈之风日盛,致使民不聊生,想想我又如何能吃的下!华亭侯,你为国为民屡立功勋,更难得是有一颗赤诚之心,甘愿为百姓谋福祉,老夫原本十分敬重,可是如今已经变了初心,老夫心中痛哉!” 魏征的这一番话,可谓是大煞风景,大厅里的气氛近乎凝滞,不少人都偷偷观察皇帝的脸色,却发现皇帝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似乎并没有因魏征的话而生气,李二确实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这是什么肉,这可不是什么珍奇异兽的肉,这是谁都不愿意吃的猪肉,是贱肉!所以,魏征的这番话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李二反倒是兴致迥然的听着,任由魏征下去,怼的越狠越好,魏征,你也有今啊!李二心里有些快意,想到以前每每被魏征怼的不出话的心情,突然有种报复式的快感,今天这场宴席真的值了!让魏喷子也丢一次脸,一会儿再让李庸挨一次暴打,一箭双雕,一举两得,简直完美,真是舒爽的一天啊!李庸心想宝宝心里苦啊,他很无奈,他很想告诉魏征这是猪肉,但是李二却提前知会过他,让他等宴席结束之后再告诉大家,他没想到魏征会误会的这么深,会直接在宴会上规劝皇帝,规劝他,这误会闹大了,这就很尴尬了,但是李庸抬头看了一眼李二,却发现李二正微笑着兴致迥然的看魏征在表演,李庸自然能琢磨出李二心里的那一点阴险用意,无非是尽情让魏征发挥,然后再反转看魏征丢脸,还没等李庸决定要不要开口,程咬金已经开口了,扯着破锣嗓子一样的大嗓门叫了起来。 “老魏你这就的有些过了,咱们这是头一次吃,又不是吃,怎么就一下民不聊生了?偶尔奢侈一回也不为过嘛!都是李庸的一番好意。” 魏征听了,立马板着脸认真的说道。 “这样的珍禽异兽,吃过一次就还想吃,而且名声传出了,会有更多的人想吃,绝非是这一顿宴请的事,而是会带起一股风潮。” 李庸干咳无奈的说道。 “魏伯父,其实,你误会了,这真不是什么珍禽异兽!” 不是什么珍禽异兽?不止魏征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是珍禽异兽的肉是什么肉?你可别是羊肉鸡肉兔肉鹿肉,这些肉大家都经常吃不会吃不出来,魏征一脸怀疑的问道。 “哦?那倒要请教华亭侯,这到底是什么肉?” 李庸不由把目光投向了端坐在最上首的李二,戏还没看过瘾呢,李二有些遗憾,起身大声笑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某是什么荒淫的昏君呢!还以为李庸是阿谀奉承的奸臣呢!” 魏征躬身说道。 “臣并无此意!” 李二笑道。 “李庸的没错,咱们今的吃的这所有的菜,都不是什么珍禽异兽,尝不出是什么肉吧?那是因为你们根本想不到,某来告诉你们,这一桌子菜,都是猪,你们没有听错,就是有着贱肉之称的猪肉!” 整个大厅里除了李庸和李二,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猪肉?刚才大家吃的是猪肉?他们心里先是震惊,怎么能猪肉呢?猪肉可是贱肉啊!但是随即他们就感到疑惑,不是猪肉十分难吃,只有穷苦人吃,所以才被称之为贱肉吗?可是刚刚他们吃起来十分美味啊,怎么可能是猪肉?程咬金一脸懵逼,大声叫道。 “不可能啊,圣人,咱们曾经一起吃过猪肉啊,猪肉很腥臊嚼不烂,一点都不好吃,这怎么可能是猪肉?” 李二笑道。 “一开始,某也不信,可李庸总是能化腐朽为神奇,不是吗?” 魏征已经呆在了那里,刚才这顿饭吃的十分沉重,叹息不已,就是因为他觉得这些菜一定都是珍禽异兽做的,太过奢侈,却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猪肉做的,他这辈子倒是没吃过猪肉,但是却听过猪肉是贱肉十分难吃,所以根本就没往猪肉上想,因为这些菜都太美味了,如果这些菜是猪肉做的,那场宴席不但不奢侈,反而算是极为简朴,毕竟猪肉没人愿意吃,根本不值钱,一时间魏征禁不住老脸一红,今这个误会闹大了,错了就是错了,魏征倒是也坦然,而且他心里也希望是自己错了,躬身诚恳说道。 “是老臣误会了,请圣人降罪!” 李二摆摆手笑着说道。 “爱卿也是一番好意,何罪之有?只是,魏爱卿,你可知道某今在李家庄设宴的深意?” 魏征拱手问道。 “老臣愚昧,还请圣人赐教!” 李二笑着解释道。 “因为李庸想要洗脱猪肉的贱命,为猪肉正名!猪肉其实很好吃,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猪好养,生长的快,能提供更多的肉,为猪肉正名,让大家都不再歧视猪肉,都喜欢吃猪肉,这样就能有更多的农户养猪,也能更多的人能吃的上肉,都如今是盛世天下承平,百姓富庶,然而普通的百姓,一年到头能舍得吃几回肉?” 听着听着,魏征的脸色变得肃然,立马躬身说道。 “圣人圣明!” 随后魏征又转身朝李庸拜了下去,诚恳的说道。 “刚才老夫的话有些严重了,实在是老夫对你寄予厚望,不想你失去赤诚之心,你初心未改,老夫甚是感慰。” 李庸可不敢受他这拜,连忙侧身避开笑道。 “魏伯父不必如此,我受之有愧,还望魏伯父多多宣传,为猪肉正名。” 魏征点头说道。 “贱肉之名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猪肉如此美味,老夫当然要好好传扬一番,以后我府上就改吃猪肉了!” 其他人听了也不禁点头,一开始听到是猪肉的时候,大家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毕竟猪肉是贱肉已经深入人心,但是现在仔细一想,猪肉之所以被称为贱肉是因为猪肉难吃以至于没人愿意吃,如果猪肉吃起来十分美味,那自然就不能称之为贱肉了,最重要的还是红烧肉、红烧排骨已经彻底征服了大家,实在太美味了! “红烧肉这么好吃,我已经爱上了这一口,实在是佐酒的佳肴啊!” “是啊,猪肉这么美味,以后我府里也会常吃!” “必须要为猪肉正名,如此美味当然要传诵下去才好!” 李二笑道。 “李庸,把这些方子都给朕抄一遍,某回宫之后让御厨学着做,这些以后就是宫里的御菜了!” 李庸笑道。 “其实这些药材方子,我已经准备了好多份,如是哪位伯伯想要,尽可以取一份带回去。” 杜如晦听了不由合掌笑道。 “大善,既能得一份你小子的书法,又能得几道美味佳肴的方子,这一趟咱们倒是来着了!” 程咬金等人很疑惑,他们明明吃过猪肉,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这个味道,他们倒不是怀疑李庸谎,他们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李庸,为何你家的猪肉这么好吃?” 程咬金纳闷的问道。 李庸笑着回答道。 “虽然都是猪,但是饲养的方法不同,我除了研制火器,练兵和做办一些公务之外的事情,还对研究怎么养猪有一些研究,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养猪方法。” 众人听了不由愣住了,研制火器、练兵能和养猪放在一起吗?尤其李二听了之后十分无语,什么叫办一些公务之外还研究养猪?办公务和养猪岂能混为一谈?李庸笑道。 “养猪之法臣已经写好了奏章,正准备呈现给圣人,为猪肉正名之后,若是晓谕下,也许能让更多的人吃上猪肉。” 李二点头道。 “嗯,这是善政,当推行下去,你随后将奏章呈上来。” 不过,李庸也知道,要推行起来也没那么容易,没那么快,要不然他早就不止在西山和华亭,李家庄这三个地方养猪了,不过却可以从长安开始,只要长安的猪肉火爆起来,那必然会朝外散播,也许几年之后,猪肉就会取代羊肉成为人们餐桌上最常见的肉,怪不得大家都没有吃出这是什么肉来,原来那是猪肉啊!程咬金恍然之余有些疑惑。 “不对啊,你这些是猪肉,我都信,可是这一盘菜是什么?” 李庸指着菜挨个介绍起来。 “这是红烧肉,这是红烧排骨,这是黄豆闷猪蹄,这是猪头卤肉……这一道菜叫溜肥肠。” 呆滞,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是什么?” 徐世绩等人喃喃问道。 “叫溜肥肠,大家不要觉得介意,其实收拾的十分干净……” 还没等李庸完,程咬金已经爆喝了一声。 “好你个李庸,你竟然让我们吃猪屎?” 长孙无忌、徐世绩等人全都禁不住喷了,这会儿他们想打死两个人,一个是李庸,一个是程咬金,而且程咬金排在前面,李庸整个人都无语了,谁给你们吃猪屎了?怎么?你们还想尝尝是怎么滴? “没有!绝对没有!收拾的很干净!非常干净!我自己都在吃!如果收拾的不干净的话,我自己怎么可能吃?对不对?” 李庸赶忙解释道,其实杜如晦等人听了也不禁点头,不得不承认李庸的有道理,既然连李庸自己都吃,怎么可能不干净呢?但是心里头还是觉得有点膈应,望着众人目光,还有程咬金、尉迟恭那想要冲上来动手的样子,李庸在想,要不要告诉他们长孙皇后也吃过,而且还赞不绝口?李庸禁不住看了一眼李二,结果就发现李二正瞪着他,目光里要表达的意思十分明显,李二绝对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皇后竟然在李家庄吃了溜肥肠,李庸干咳了一声问道。 “这就是一种干净的食材,大家不要联想太多,程伯伯,我问你,你以后还吃溜肥肠吗?” 以后吃还是不吃?只是犹豫了一瞬间,程咬金就有了决断,大叫道。 “吃!当然是吃,先给我府上送个几十斤!管他脏不脏的,这么好吃,就算脏我也认了,这简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 众人听了差点绝倒,一起喷笑了起来,心里的膈应倒是少了很多,尉迟恭这时也大叫道。 “给我准备个几十斤,这菜最下酒了!” 魏征也笑道。 “这溜肥肠老夫也爱吃,给老夫也备上些!” 一来魏征也确实喜欢吃,二来他也是想借此宣扬一下,以后大家都可以吃的嘛,就不会浪费了。 第三百七十章 狼外婆 不止程咬金、尉迟恭、魏征觉得溜肥肠十分美味,还有不少人也被溜肥肠征服了,如果只是自己想吃的话,他们还会觉得难为情,现在这么多人都想吃,甚至就连皇帝都吃,那还有什么难为情的?李二自始至终都没有吹过溜肥肠,但是大家都不知道,毕竟谁也不会一直盯着皇帝看,既然是上了桌的菜,而且是从没见过的菜,那肯定每一道菜都想尝一尝,皇帝肯定也是如此,所以他们觉得皇帝也一定如他们一样品尝过,至于皇帝一直没有话,其实也很好理解,这种菜终究难登大雅之堂,皇帝也是要面子的,众人纷纷表示想吃,甚至还有不少人表示走的时候带走些十斤八斤回去吃,李庸很无奈,溜肥肠可不是你们想吃就能吃到的,猪肉还有很多,但是肥肠早已经没有了,还想要几十斤?总共杀了两头猪,上哪儿给你整几十斤去?李庸耸耸肩无奈的说道。 “我总共就杀了两头猪,哪还有多余的肥肠?猪肉猪骨头倒是还有,倒是可以给诸位伯伯带上些回去。” “什么?没了?!” 程咬金、尉迟恭听了一脸懊恼,一脸惋惜。 “再杀头猪不就行了!” “就是,再杀头猪,老夫都带走!” “算了,老夫直接牵头猪走,回去自己杀!” “尉迟匹夫,你非要跟老夫争?” “呸!你个不要脸的程匹夫,明明是老夫先开的口!” 听着他们吵吵嚷嚷,李二心里更加纠结了,这溜肥肠真的那么好吃吗?为此程咬金和尉迟恭都快打起来了,要不,尝一口?就尝一口!李二悄悄的夹起了一块肥肠送进了嘴里,然后李二就愣住了,要问他现在的心情,那就是十分的后悔,就不该吃这一口溜肥肠的,因为他发现,这溜肥肠真好吃,太好吃了,正因为太好吃了,所以他才觉得后悔,因为他吃完一口还想吃第二口,反正吃一口也是吃,吃两口也是吃,那就再一吃口吧!一开始大家都没留意皇帝是不是吃这盘菜,但是现在听到李庸了这道菜是溜肥肠之后,大家就开始留意皇帝的脸色了,因为他们觉得皇帝肯定也吃过这道菜,现在知道这道菜是什么做的,那皇帝会不会发怒?结果,他们就发现皇帝又拿起筷子夹着溜肥肠吃了起来,可见皇帝是多么喜欢吃溜肥肠啊!虽然皇帝没有什么,但是显然,皇帝最喜欢的菜就是溜肥肠,但是皇帝却又不好出口,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当然是吹捧溜肥肠喽!不然皇帝岂不是不好意思吃?作为一个合格的臣子,当然要想皇帝所想,急皇帝所急。 “其实仔细一想,倒是觉得溜肥肠这道菜十分别致,色泽如玉,入口浓香,确实美味!” “是啊是啊,这道菜……” 整个大厅里都响起了吹捧溜肥肠的声音,这转折太快,让李庸都感到有点懵,心里暗骂一群老狐狸,李二听到大家的对溜肥肠的赞美也不禁感慨,原来大家都最喜欢这道菜啊,所以李二又禁不住又继续吃了起来,不过李二心里还是感到十分郁闷,开个口子让猪肉进入皇宫还能的过去,可是让肥肠进入肥肠他实在没法开口,堂堂大唐皇帝还是要脸的,这一场宴请可谓是宾主尽欢,杜如晦、长孙无忌、程咬金等人走的时候人人手里都捏着方子,还提着几斤肉,尤其是李二直接让侍卫将剩下的肉还有骨头什么的全都包起来带走,没办法宫里人口多,吃的多,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几,猪肉绝对会在长安引起一场风暴,不但会摆脱贱肉之名,甚至还会备受追捧,有价无剩,还好李庸早有计划,已经开始扩大养殖规模,相信很快长安近郊就会出现养猪的热潮,随即就会朝其他的郡蔓延,李庸刚刚返回去,忽然一阵香风传来,就见到一个曼妙身影翩跹而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娇斥。 “李庸,我和你拼了!” 来人正是真珠公主,之前她满脸红润,眼神中全是嗔怒,看到李庸竟是直接挥刀砍了过来,不过,真珠公主的短刀并非出窍,与其是砍,不如是打,当然,无论是打还是砍,对于李庸来并没有什么区别,李庸只是微微侧身就避了过去,然而真珠公主却不肯干休,仍然继续挥刀,李庸轻松的再次闪过,真珠公主却锲而不舍,一副不打到李庸誓不罢休的样子,李庸感到很纳闷,这是怎么了?他怎么招惹到了珍真珠公主?明明他都在前面喝酒啊,都没见过真珠公主啊! “怎么了你?我没招惹你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根本没有误会,今就是要打李庸出出气,真珠公主也不话,咬着银牙用力的挥着短刀,虽然她算不上高手,但是武艺也不差,然而却根本打不到李庸,李庸甚至背着手就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李丽质等人迈着碎步跑了出来,一脸的担忧,看到真珠公主挥刀在砍李庸差点没惊呼出声,但是随即她就看清了,原来真珠公主的刀没有拔出来,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总算还有些分寸,而且这会儿她也看清楚了,真珠公主根本就打不到李庸,虽然看着激烈,其实不过是无用功,而李庸背着手如闲庭信步,对于李庸的武艺她是知道的,李丽质还是心中有数的,比武招亲的时候,李庸的武力值就是爆表的存在,何况小牛这些警卫都在呢,但是她的脸上仍然带着一丝薄怒之色,毕竟真珠公主正在打李庸,虽然她和真珠公主已经成了闺中好友,但是闺中好友哪有郎君亲? “真珠公主,快住手!” 李丽质呵斥道,李庸看真珠公主也发泄了个差不多,于刀风中上前一步,一把就握住了真珠公主的手腕。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好好,我到底是怎么招惹到你了?” 李庸笑着问道。 “你,你欺负我,你作弄我!” 真珠公主一双眼睛都委屈的红了。真珠公主的眼睛红红的,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李庸很无奈,女人哭起来超麻烦的,他宁愿再被真珠公主砍几百刀,也不愿面对要哭的真珠公主,什么作弄?什么欺负?再加上那红红的双眼,这若被外人看到还不知道想到什么呢。 “别哭,别哭,先清楚啊,到底是怎么了?” 李庸无奈的问道,李丽质走上前来,嗔道。 “还不都是因为郎君的菜!” 李庸听了这才恍然大悟,一定是因为溜肥肠那道菜,问题是,你不想吃可以不吃啊,怎么还吃了之后又觉得委屈?除非,真珠公主一开始不知道这道材食材而是吃过了之后才知道的,所以受不了这委屈,直接握着腰刀就冲了出来,李庸扶额说道。 “你也是胡闹,怎么没提前告诉她?” 李丽质也很委屈。 “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她呢,她就吃了,那我也不能瞒着她啊!我也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真珠公主委屈道。 “李庸,你就是在故意作弄我,你怎么能给我吃那种东西?” 李庸笑道。 “你觉得不好吃吗?” 真珠公主瞪着李庸,那是好吃不好吃的事儿吗? “首先要明白,我绝不是在故意作弄你,溜肥肠是一道非常好吃的菜,而且十分干净,我很喜欢吃。” 李庸认真的解释道,真珠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也吃过?” 李庸认真的点头道。 “我也吃过,吃过不止一次,长乐也吃过,今来了很多朝中重臣,他们也都吃了,而且今,连皇帝都吃了。” 真珠公主一脸呆滞,转头望着李丽质呆呆的问道。 “长乐,你也吃过吗?” 李丽质有些脸红,但还是点头道。 “是的,我之前就吃过。” 真珠公主又转头望着李庸问道。 “皇帝也吃了?” 李庸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嗯,皇帝也吃了,而且是明知道这是溜肥肠的情形下吃的,真的很好吃,真的很干净,我也真的不是在故意作弄你。” 听到李庸自己吃过,李丽质也吃过,就连皇帝都吃过,真珠公主心里顿时好受多了,而且她也明白了,李庸真的不是故意作弄她,一时间,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冷静了下来,她才发觉自己刚才太冲动了,太疯狂了。真珠公主不由红着脸低下了头,有些扭捏说道。 “李庸,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李庸笑道。 “没事,就你这两下子还伤不到我!” 真珠公主又看了一眼有些嗔怒的李丽质,惭然道。 “长乐,对不起!” 还好真珠公主还有理智,还有分寸,没有拔刀,不然就算真珠公主道歉,就算没有山李庸,李丽质也没法原谅她,李丽质嗔道。 “你这性子未免也太急了,还好郎君身手好,不然山了你们谁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真珠公主吐了吐香舌,低声说道。 “其实我有分寸的,一开始我也留了力道,就算打在他身上也只会疼一下,不会受伤,只是后来看他应对的十分轻松,我才放开了手脚。” “你有分寸,我们可吓了一跳,好了好了,误会解除了就好。” 李丽质笑道,真珠公主上下打量着李庸诧异说道。 “没想到啊,你的武艺很厉害啊!” 李庸摆手谦虚的笑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你这样的武艺都不值一提?那我算什么?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嘟嘴,虚伪! “你真的吃过那道菜吗?” 真珠公主问道。 李庸听了之后,微微一下笑,像足了童话故事里的狼外婆一样说道。 “不信啊?走,我吃给你看总行了吧?” 李庸在前,李丽质、真珠公主一左一右一起朝后宅走去。 “你觉得溜肥肠不好吃吗?” 李庸问道,其实真珠公主她也只吃了一口,她嘟嘴说道。 “味道倒也美味,但是,知道是什么做的后再美味也不想吃了,不过这盘红烧肉真的很好吃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了一块红烧肉送进了嘴里,红烧肉确实能够征服任何人。 “嗯,这个也好吃!这个是什么?” “这叫红烧排骨!” “咦,这个是什么啊,看起来好奇怪啊!” 真珠公主问道,不止真珠公主好奇,就连李丽质也十分好奇,这个菜她也是头一次见呢。 “这是黄豆焖猪蹄,非常好吃!” 李庸解释道,猪蹄?原本十分感兴趣的真珠公主和李丽质立即止住了尝尝的打算,猪蹄?听着就好脏啊!不吃,不吃,坚决不吃!两人现在都很庆幸,多亏提前问了一句,不然刚才就吃了,虽然这道菜没有溜肥肠那么让人膈应,但是心里还是有芥蒂,李庸夹了一块放在了嘴里,一脸享受的赞道。 “好吃,非常美味!你们放心的吃就行,都收拾的十分干净!” 然而李丽质和真珠公主齐齐摇头,虽然嘴上不什么,但是眼神里却都是嫌弃,李庸心中一动,笑道。 “你们知道吗,这道菜除了好吃之外,还有别的好处!”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别的好处?什么好处?” 李庸笑道。 “美容养颜!” 美容养颜?女人最追求的是什么?当然是美啊!为了美吃东西算什么,就算在身上动刀子都敢,李丽质和真珠公主的大眼睛顿时都亮了,变得亮晶晶的,真珠公主问道。 “真的假的?” 李庸直接举起了一只手。 “我李庸对发誓,刚刚我所的话……” 还没等李庸话,李丽质的纤纤玉指已经堵在了李庸的嘴唇上,让他不再下去,李丽质嗔道。 “郎君真是的,我们又不是不信,郎君还用得着发誓了吗?” 李庸这才想起来,古人对这些都十分相信,也无怪乎李丽质的反应会这么大,这下李丽质和真珠公主望着猪蹄的目光都变了。 “反正都处理的很干净,肯定是可以吃的!” “嗯嗯,对可以吃!” 两人一起动手夹起猪蹄来放进了嘴里,然后齐声夸赞道:“哇,好好吃啊!” 第三百七十一章 火爆 李庸看着李丽质和真珠公主开始朝着猪蹄发力,不由感到有些好笑,要知道刚刚两人还是一脸坚定的不吃呢!结果,转眼就变了,女人啊!可真是善变,真珠公主看到旁边的李庸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口齿不清的提醒道。 “你不是说要吃这个给我看吗?你怎么不吃啊?” 还没忘了这个啊,李庸直接夹起了一块肥肠,笑道。 “看着,看好了!” 一边说着,李庸一边将肥肠送进了嘴里,然后开始十分享受的品尝起来。 “嗯!好吃啊!太美味了!” 李庸边吃边赞叹道,真的吃了呢!真珠公主鼓着的小嘴都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李庸,看着他吃了一块又一块。 “要不要来一块?” 李庸狼外婆一样的诱惑笑着问道,真珠公主是真的被吸引住了,心里在想要不要来一块呢?李庸都在吃呢,而且吃的津津有味,既然李庸都在吃,那她吃一块应该没问题吧?赶忙将嘴里的猪蹄咽了下去,然后小声说道。 “那,那我也来一块尝尝吧!” 没人能逃得过真香定律,皇宫,李二大步流星的走进了立政殿,长孙皇后笑盈盈问道。 “圣人,如何啊?” 李二点头说道。 “猪肉确实好吃,无论是红烧肉还是红烧排骨,全都十分美味,简直颠覆了某对猪肉的印象。” 旁边的李治听了十分高兴,那岂不是说以后在宫里也能吃的上猪肉?李二笑道。 “某来的时候,带了二十斤猪肉猪骨头,还有方子,今晚就做红烧肉红烧排骨吃。” 李治听了高兴的直接跳了起来,长孙皇后有些促狭的问道。 “那圣人有没有吃溜肥肠?” 想起昨天的剧烈反应,李二也有些不好意思,干咳道。 “味道一般般吧!” 说完之后,李二开怀的笑道。 “皇后是没见着啊,今天魏征丢了好大的脸啊!他还以为吃的是什么珍禽异兽呢,忍不住一顿劝谏,把某当成了昏君,把李庸当成了奸臣,后来啊,他知道了那是猪肉的时候,皇后是没见他的脸色啊,哈哈……” 长孙皇后有些好笑的嗔道。 “圣人,魏大人是忠直之臣,也是为了大唐江山社稷!” 河间郡王,热腾腾的饭菜上桌了,李孝恭的王妃窦氏好奇的问道。 “这就是你说的美味佳肴啊?” 李孝恭大赞道。 “对,而且你想不到这是猪肉,非常的美味,今天所有人都大为赞叹呢!” 猪肉不是因为不好吃所以被称为贱肉吗?怎么可能好吃?但是那么多朝中的大臣都说好吃,那应该味道不错吧?李崇义冲着这位后妈殷勤笑道。 “娘,您尝尝,真的超级好吃!特别美味!” 窦王妃兴致迥然的笑道。 “哦,是吗?那我尝一尝。” 李孝恭笑着介绍道。 “这是红烧肉,这是红烧排骨,王妃先尝一尝红烧肉吧!” 窦王妃尝了一口红烧肉,不由眼睛一亮赞道。 “好吃,果然好吃,嗯,这红烧排骨也好吃,没想到,猪肉竟然也能做的这么好吃啊!” 李孝恭笑道。 “咱们这个女婿就是想给猪肉正名呢,这猪啊好饲养,生长快,若是洗脱了贱名,若是散播开来,那大家都爱吃猪肉,普通百姓也能吃得起猪肉。” “能让更多的人吃的上肉,苏小子这也是功德无量啊!” 窦王妃听了忍不住感慨说道。 李孝恭点头说道。 “那倒是,你是没见老魏的脸,嘿嘿,大家都没尝出这是猪肉来,所以都以为是珍禽异兽,老魏犯颜直谏却闹了个乌龙,原来这是猪肉,老魏的那个脸啊,嘿嘿,真是精彩!” 窦王妃听了也不禁噗的一声掩嘴而笑,魏征可也没少喷在朝的王爷国公的,李孝恭乐了一通,吃了一大口红烧肉,感慨道说。 “红烧肉虽然好吃,但还是比不上溜肥肠好吃,那道菜才叫一个美味啊!” 李崇义连连点头,溜肥肠确实好吃,不,是最好吃,竟然比红烧肉还好吃?窦王妃诧异问道。 “是什么菜竟然比这红烧肉还好吃?” 程咬金解释道。 “就是用猪大肠做的,虽然听着确实有点那啥,但是是真的好吃……” 窦王妃听了不由愣在了那里,呆呆问道。 “你,你吃了?” 李孝恭天真的点头说道。 “吃了,我还吃了两盘呢,走的时候想跟李庸要些回来吃,让夫人也尝尝,结果李庸竟然说没有,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还是抠搜的不舍得给!” 窦王妃指着李孝恭大声喝道。 “你,你,你,你怎么什么都吃?哼,你今晚自个儿找地方睡去,可别上老娘的床!” 李孝恭挠头说道。 “咋得了?我这刚回来呢!” “你,你还好意思说你!” 窦王妃气的浑身发抖,李崇义兄弟一看事情不妙,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连忙就悄悄的溜走了,不然一会儿老爷子肯定得拿他们撒气,不过临走之前,他们还是十分麻利的把盘子也带上了,如此美食可不容错过啊!是夜,长安城里不少府中的饭桌上都出现了猪肉,而且获得了一致好评,一开始各府的内眷们听到这是猪肉还有些介意,但是在品尝过之后就立即被征服了,如此美味的猪肉怎么能被称之为贱肉呢?以前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名声,这不是胡扯吗?当夜,猪肉的美味就在长安城里悄悄的流传开来,乍听到这消息,人们都愣住了,猪肉是以难吃出名,怎么会和美味沾边呢?然而传言却神乎其神,李家庄做的猪肉宴席,朝中的勋贵大臣都一致夸赞好吃,就连皇帝都赞不绝口,从李家庄带走了几十斤猪肉,既然是华亭侯折腾出来的,那应该就不会错了,听说这话的人禁不住心思活泛了起来,猪肉便宜啊!若是猪肉真的好吃,那不如就买斤猪肉回家吃,也能沾点荤腥,然而要想买猪肉也不是那么好买的,猪肉可不跟羊肉、鸡肉一样满大街都是,而且听说还有特别的做法,跟猪肉一起传开的还有做猪肉的方子,被皇帝和满朝文武吃了都夸赞的方子谁不想要?东宫,李承乾看着称心徐徐走来,眼中闪烁着惊艳的神采,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称心了,昨天他就见过称心,第一次见到称心的他心里就感到无比惊艳,称心拜见过他之后就离开了,那一晚他辗转难眠,脑海里竟全是称心的音容笑貌,心里燥热,但是身边的他之前觉得娇柔可饶侍女却又让他觉得厌烦,直到此刻,再次见到称心,他心里突然又感到十分的开心。 “称心,你来了?” 李承乾惊喜说道。 “称心拜见太子殿下!” 称心款款见礼。 “无须多礼,无须多礼,荆王叔可有什么话让你带?” 李承乾问道,称心微微摇头,随即低头回答道。 “并没有,荆王殿下让称心来东宫服侍殿下,不知道殿下可愿收留称心?殿下所愿,称心无不从。” 李承乾听了不由大笑,笑道。 “好,好,本宫身边正好缺个体己人,你就留在本宫身边吧,本宫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称心听了不由脸色微红的低下了头。 “谢殿下恩典。” “来,到本宫身边坐下!” 李承乾招手说道,称心低着头徐徐来到李承乾身旁坐了下来,李承乾望着近在咫尺的称心,一颗心竟然怦怦的急速跳动了起来,那种惊喜期待,是李承乾此生从未有过的感觉,哪怕是那年雨夜,他第一次将身边的娇柔侍女推倒,也没有这样的惊喜期待。 “称心,你,来自哪里?是荆王府的人吗?” 李承乾问道。 “奴来自江南,辗转流落,后来被荆王买来长安,安置在了外院,奴一生孤苦总算有了落脚之地。” 看着称心眼睛都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李承乾心里怜惜不已,拉起了称心的手,安慰道。 “你以后就安心待在东宫侍奉本宫吧,本宫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称心谢过殿下!” 称心温顺的说道。 李承乾心中惊喜不已,伸手放在了称心的背上,轻轻的抚摸着,称心一脸羞红的低下了头。 “奴在来之前倒是听到了一件稀奇事,猪肉风靡长安,听上去是难得的美味呢!” 称心轻声说道。 李承乾笑道。 “这个本宫也听过,是华亭侯琢磨出了什么新吃法,猪肉乃是贱肉,他这人应当也是穷苦出身,所以早些年以猪肉为食,所以才会琢磨出猪肉的吃法。” 称心低头说道。 “奴也曾经食过猪肉呢。” 李承乾怜惜道。 “以后你也不用吃猪肉了,你跟着本宫吃山珍海味,喝一线天美酒!” “奴喝不来一线天呢,奴喜欢饮三勒浆,烧刀子酒只有殿下这样的英豪才喜欢喝!” 称心一脸娇羞的说道,李承乾听了不由大笑,伸手将称心搂在了怀里,伸手挑起了称心的下巴,笑道。 “午间就陪本宫喝两杯,对了,你有什么想吃的?本宫让人去准备!” 对于楚楚可怜的称心,李承乾心里怜惜不已,称心笑道。 “奴曾经吃过猪肉,觉得猪肉一点都不好吃,听按照华亭侯的方子做出来的猪肉十分美味,连圣人都夸赞呢,奴心里十分好奇呢!” 李承乾笑道。 “猪肉乃是贱肉,宫里有山珍海味不想吃,反倒是想吃猪肉?” 称心将头倚在了李承乾的肩膀上,轻声道。 “奴也是好奇嘛,奴曾经吃过很长时间的猪肉,十分的难吃,根本就难以下咽,吃了就想吐,怎么会做着好吃呢?所以奴很好奇安康郡公的方子到底是什么方子,只是可以,如今猪肉和方子都紧俏着呢!” 李承乾听了大笑道。 “对于别人来说紧俏,但是对于本宫来又有何难?听父皇昨带了方子和几十斤猪肉入宫,本宫因嫌弃猪肉是贱肉所以没有吃,既然你想吃,那本宫就派人去吩咐御厨做给你吃!” “真的吗?殿下对奴真是太好了,奴此生无以为报。” 李承乾目光火热的看着称心,笑道。 “怎么会无以为报?那你就好好服侍本宫。” “殿下,想要奴怎么服侍……” “殿下殿下,孔大人来了,又到了授学讲课的时间了!” 正搂着称心的李承乾顿时僵住了,看着娇媚可人称心,他的心里十分不舍,良久蹙眉道。 “你去告诉孔师,就今日本宫略感不适,需要静养,授课改天再来。” 李庸的红烧肉、红烧排骨的方子以惊人速度在长安流传开来,然而猪肉却一斤难求,因为好吃的猪肉只有李家庄有,虽然李庸早就扩大了养猪的规模,但是也不可能供应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啊!就在大家都对红烧肉充满好奇的时候,一家酒楼在长安城里开张了,陆海空大酒楼盛大开业,意思就是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天上飞,什么都有,所以一经开业立即火爆长安,李庸就是一块金光闪闪的金字招牌,闻声而来的食客果然发现招牌菜就是红烧肉红烧排骨,谁不想尝尝?尝过的人无不赞叹,太美味了,猪肉果然美味,口碑一下子就立起来了,食客爆满,供不应求,来都来了,却没吃到红烧肉,怎么办?楼上是火锅?冲着李庸的金字招牌,那就上楼尝尝吧,然后,火锅火了!红烧肉火了,火锅也火了,整个陆海空大酒楼火了,火爆长安,被好事者称之为长安第一美味,李丽质很高兴,自从和李庸圆房之后,她就逐渐接受府里的事物,尤其是香水的生意已经由她完全接手了,堪称财源滚滚,但是海陆空大酒楼却是她完全自己经手做起来的买卖,所以心里还是很高心,所以急不可耐的找李庸邀功,李庸笑着夸赞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因为今他有大事要做,至于酒楼的事,他并怎么上心,海陆空酒楼如此火爆完全可以多开几家分店,其实之前在长安,酒楼生意就有两家,索性都给她搞就是了,又不差这点产业,主要是她开心就好,对于一般富贵人家来绝对是极大的进项,然而对于李庸来却不值一提,不过到底是李丽质第一次做事,所以他还是好好的夸赞了一番,也算是李丽质拿来练练手,耍这玩。 第三百七十二章 军规 送李庸离开,李丽质回到上房,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刚刚激动的心情已经消退了个干净,虽然刚刚李庸一直在夸赞,但是她能看出李庸对这事并不怎么上心,这会儿她冷静了下来,也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傻,不是郑丽婉她们创下的那些财源滚滚的产业,只是她自己陪嫁的那些店铺田产每年的收益都比不上一家酒楼,所以,好像也没什么好激动的。 “公主,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挺高兴吗?” 翠墨诧异的问道,缨络笑嘻嘻道。 “不会是公爷前脚刚走,公主后脚就想侯爷了吧?” 想当然是每时每刻都在想,李丽质慵懒的说道。 “就是突然觉得没意思。” 缨络笑道。 “没怎么会没意思呢?咱家新开的酒楼的都火爆成什么样了?正要一鼓作气多开些酒楼呢!” 翠墨也附和着笑道。 “是啊是啊,刚才侯爷可高兴了,都快夸出花来了呢!” 两女虽然这样说,但是李丽质还是很慵懒的说道。 “才没有呢,郎君虽然嘴上夸,其实根本没怎么上心,毕竟对于咱家来说,酒楼不过是其中一个产业而已。” 缨络和翠墨一听觉得也是,酒楼虽然火爆,但是相比茶叶、酿酒和琉璃等来确实是只是一个产业,茶叶、琉璃那可是行销全大唐,不,连番人都争相求购,而区区一家长安的酒楼确实远远不及,翠墨笑道。 “万事起头难嘛,这怎么也是公主自己经手的第一份产业,已经火爆长安,出去谁不称赞,谁不羡慕?” 李丽质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是冷静下来这么一想,那可都是用的郎君的方子啊,郎君的方子多么珍贵,用郎君的方子开酒楼就算是头猪也能成功啊!” 翠墨和缨络一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什么,她们俩也不得不承认,这话的有道理,起来酒楼能这么火爆,全是侯爷的功劳啊!李庸很忙,因为李二给他调派的骑兵终于到位了,神机营越来越受重视,地位也水涨船高,李庸的机会已经成功一半,所以要趁热打铁完成自己的部署,他屡屡催李二调派骑兵给神机营,李二终于抽调了两千骑兵补入了神机营,归李庸统领,这样一来神机营的规模就由五千人扩增到了七千人,五千火枪火炮兵,外加两千精骑,放在整个大唐当然不算什么,可是放在长安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而神机营距离长安很近,而且神机营是李庸一手操练出来的,所以李庸虽然手上的兵马不算多,但是在长安军中也算举足轻重的人物了,自从苏定方领兵随军出征之后,神机营变得寂寥了不少,当然,火炮的轰鸣声,火枪的响声仍然不间歇,虽然当初的火枪都被苏定方带走了,但是火器监仍然源源不断的制造火器装备神机营,所以神机营的将士们的训练仍然没有落下,今的神机营却格外的热闹,因为被抽调的骑兵陆续抵达了神机营,在勘验过身份之后,已经集中在了校场的一边,此时这些新来的神机营骑兵们都有些懵,他们聚集在校场一边乱糟糟的,然而校场的另一边是神机营的将士们正在操练,那整齐的队列,新来的神机营骑兵们都看傻了,世上还有这么整齐的队列? “操练,各队归位~”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 所有的队列整齐的立在那里,无一人异动,无一丝杂音,新来的骑兵营将士们一开始还赞叹着,热议着,然而慢慢的就安静了下来,因为对面真的太安静了,所有人都笔直的站着,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甚至连挠痒痒的动作都没有,更没有人话,所有人看上去竟然就跟泥塑一般,神机营之名在长安的军中还是很响亮的,大家都对神机营充满了好奇,然而却不知道神机营具体什么样,但是因为神机准备的是神奇的火器,备受陛下还有朝中将军们的赞誉,所以显得尤为神秘,被选入神机营的将士们就带着一丝好奇,一丝激动来到了神机营,然后那感觉就是懵逼,就是我勒个草,他们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骑兵应该,应该不用这么操练吧?就在众人想着的时候,数十骑疾驰而来,为首一人一身西山武器工坊量身定做的轻甲正是李庸,当然最拉风的还是李庸胯下的宝马,李庸从小红背上下来后,一甩披风大步走向了高台,站在了高台上,看看左边的骑兵将士,再看看右边的神机营将士,李庸心里感到很自豪。 “我就是李庸,首先欢迎骑兵兄弟们前来报到,以后大家就是同袍了,一个校场上操练,一个锅里吃饭,一起上战场,本侯的要求不多,就两个字,生死与共,荣辱与共!今在这里和大家几句心里话,本侯最不缺的就是银钱和功绩,所以本侯绝不会贪钱,也不会昧了你们的功绩,本侯的原则就是赏罚分明。” 台下的将士们听了不禁都点头,华亭侯的功劳多到数不过来,安华亭侯堪称富甲一方,当然不会贪钱,也不会昧下功劳。 “公平,公正,严格!新来的骑兵兄弟应该也看到了其他营的操练,不知道你们有何感想?本侯站在这高台上看着台下心情是很复杂的,本侯手下的兵必须是这样的!他们刚来的时候也如你们一般,最终操练成了这样,你们有没有信心操练的如他们一般?” 台下响起了稀稀落落的应和声,然而大多数骑兵都有点懵,他们是骑兵啊!是骑在马上的,用的着站的这么整齐吗?李庸看到这样的表现,立马肃然大喝道。 “觉得能做到的就留下,觉得做不到的,现在就可以转身离开,回去当你们的大爷兵去,神机营只要精兵悍卒,不要软蛋!不要废物!” 没有人动身,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皇帝亲自下旨调的兵,谁敢离开?而且离开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是软蛋?男人怎么都可以,就是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软蛋!骑兵营已经解散了,这是他们仅剩的最后一的安稳日子,明他们就将迎来残酷的操练,中军大帐,只有骑兵营的将官们齐聚在此,是将官,其实不过是队长,李二并没有抽调成建制的骑兵给李庸,而是从各营中抽调一伍或者一队拼凑起来的,很杂乱,让李庸松了一口气的是,还好不是什么老弱病残,不过估计也都是些刺头什么的,不过此时他们在大帐里还都十分老实,毕竟他们只是些队长,连品级的将官都不是,而李庸呢,声名赫赫的县侯,神机营统领,当朝名头最盛的驸马,身份地位差别太大了,大到判若云泥,而且李庸身上是实打实的功绩,走都哪里谁都服气。 “拜见侯爷!” 所有人都很恭谨,平常他们哪有能见县侯,哪有能见大将军的机会? “免礼吧都!” 李庸端坐在了案后淡淡的说道。 “你们可还不知道,咱们神机营的军规第一条,就是服从命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坚决服从命令!” 听到这肃然的话,所有的人都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好像神机营的要求很严格啊! “圣人几番来过神机营,对神机营大为夸赞,屡屡封赏,所以这次出兵高昌国也有神机营的份儿,这就是咱们神机营立下的金字招牌,不要觉得身为骑兵就不要操练了,他们还是炮兵呢,还是火枪兵呢,不也一样操练?所以,不管是什么兵,只要是我神机营的兵,我就一视同仁,当然,如果你们表现的好,我也不吝封赏!我这个人就是赏罚分明,明天就要开始操练了,我会让火枪营的将领们先带一带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够努力,别让火枪营的兵瞧不起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大着胆子问道。 “侯爷,咱们这么操练,岂不是耽误了骑射的训练?” 李庸沉声说道。 “骑射暂且先放一放,先把队列练个差不多再练别的。” “侯爷,可咱们骑兵最重要的就是骑射啊,把骑射放一放……” “我是将军,还是你是将军?” 李庸淡淡的问道,大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敢说话,李庸环视左右,目光锐利的扫视着大帐里的每一个人,沉声问道。 “告诉我,神机营第一军规是什么?” 李庸一声暴喝,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服从命令!” 虽然不甚整齐,但是所有人都喊了出来,李庸脸色稍缓,沉声说道。 “服从命令,这是军人的天职,不止要挂在嘴上,还要刻在你们骨子里,你们的疑问,我只解释一次,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我看来,一支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凝聚力!是士气!是信念!上了战场能甘愿将后背交给自己的同袍!你们有吗?你们都是从各营抽调而来,你们现在就是一盘散沙,有个屁的凝聚力?一盘散沙,哪怕骑射再好,上了战场一哄而散,不过是落得个任人屠戮的下场,你们明白吗?” “明白!” 这次的回答要整齐响亮多了,不管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反正是得明白。 “散了吧,明校场集结,鼓声停歇而未至者,重罚!” 骑兵的队长们出了中军大帐不由都叹了口气,心情很沉重啊!这和他们想象的神机营生活完全不同,长安的各营将士对神机营既好奇又有一丝向往,一来相传火器极为强大,二来皇帝对神机营极为重视,三来神机营的将军是声名显赫圣眷恩隆的华亭侯,现在他们却突然觉得有些紧张,看来神机营的生活并不是那么让人向往啊!待这些骑兵队长们都出去了后,李庸淡淡的说道。 “行了,你们都出来吧!” 从后帐中走出来了五个年轻人,李庸倒也算熟悉,因为这五个人就是在骑马比赛中表现很好的五个人,蒙李二接见了一番,然后又参加了狩猎,李二应该觉得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可造之才,有心想要培养一下,所以全都塞到了李庸这里,李庸很无奈,虽然他不怀疑李二的眼光,这几个年轻人纵然不会成为名将,但是磨砺一番应该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得力干将,那也是得磨砺一番之后啊!他现在更想要的是经过了磨砺的得力干将,而不是这几个稚嫩的年轻人。 “拜见侯爷!” “李云天,姜山,冯立顺,周山川,郑忠义。” 李庸把每个人名字都叫了出来。 “原来侯爷还记得末将!” 李云天等人很兴奋,很激动,李庸笑道。 “当然记得,你们在赛马比赛上大出风头,我当然记忆犹新,只是没想到,圣人竟然把你们送来了神机营。” “在侯爷面前,末将哪儿能算是出风头,侯爷才最厉害,挽回了我们大唐的颜面,末将等心中钦佩不已。” 李云等人连声说道。 “骑马比赛不过是玩闹而已,不算什么。” 李庸摆摆手笑道,李云等人听了不由心中一沉,他们给李庸留下的唯一的印象就是赛马比赛,现在将军却直接赛马比赛不过是玩闹,那岂不是将军其实对他们的印象并不怎么样? “当然,圣人召见了你们,可见对你们是十分欣赏,你们都是可造之才。” 李庸笑着赞许说道,李云等人听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将军终归还是看重他们的。 “这些骑兵都是从各营挑出来的,我估摸着都是些刺头,你们从未领过兵,可有信心能服众吗?” 李庸问道,这也是他最为头疼的地方,其实李庸想过从西山营调一些人手过来,可是西山营的武器装备已经进入的步枪时代,这样的训练搭配不上,浪费人力和时间,不过他想到李云天他们应该是懂的一些兵法,而且骑射也应该不错,问题就是没有资历,没有领兵的经验,难以服众,李云天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所以听了不由面面相觑,这是圣人和将军任命,谁还能不服不成?怎么还有没有信心服众? “侯爷,末将熟读兵法,精通骑射,谁不服末将就和他比一比。”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视同仁 几个年轻人还是有自己的傲气,毕竟从小熟读兵书,而且勤习骑射,觉得完全能赢过普通的骑兵,但是想要服众可没那么容易,李庸沉吟说道。 “想要服众可没那么容易,实话,我对你们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李云天他们听了不由心中一沉,将军竟然不看好他们吗? “侯爷,请您相信我们,给我们机会,我们会证明自己的,谁若不服,尽管让他们来挑战。” 李云天拱手说道,因为他对自己十分有信心,李庸淡淡的说道。 “我给你们机会,你们就跟他们一起操练,同甘共苦,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脱颖而出,能不能让他们都服气,若是能,我一视同仁留下你们做将官,如果不能,我就将你们打回圣人那里,让圣人另外安排你们吧!我神机营不留废物。” 此刻,李云天他们终于体会到了之前那些骑兵队长们的心情了,心里一下子就变得无比沉重,压力太大了,若是表现不好就被打回圣人那里去,这等于什么?这等于告诉圣人,这人不行,那就等于此生的前程都断送了,如果是别人,他们还觉得做不到,但是这说话的人可是华亭侯啊!以华亭侯的圣眷,那还不是想打回去就打回去? “末将等定会努力的。” 有压力就有动力,他们顿时下定了决心,拼了!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得到侯爷的认可,是夜,李庸直接住在了军营里,卯时三刻,咚吣鼓声响彻了整个营地,等李庸来到校场上的时候,火枪兵们已经集结完毕,队列整齐,而骑兵们则一个个慌里慌张的朝着校场跑来,三通鼓之后,鼓声停歇,李庸脸色阴沉的说道。 “竟然都到齐了啊!还真是让人感到遗憾啊!原本我想逮住几个人杀鸡儆猴呢!竟然没有一个人迟到。” 下面的骑兵们听了都懵了,都到齐了都不行啊?将军竟然还感到遗憾!还想杀鸡儆猴?听听,这像是人话吗?同时,他们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多亏没有迟到啊!不然真就被当猴杀了啊! “全体都有,立正~各将官巡视纠正一下,谁若乱动,原地俯卧撑五十。” 各将官开始巡视纠正骑兵们的站姿,遇到有乱动的,少不了就是原地俯卧撑,没过多久,就不少人开始做俯卧撑了,那场面十分的壮观,李庸下了高台也步入了队列之中,顿时给所有的骑兵们带来了扑面而来的压力。 “这样,两手自然下垂,贴紧了,抬头挺胸,目视前方,目光要坚毅。” 李庸见到有站姿不标准的士卒就耐心的坐着示范。 “你,原地俯卧撑五十,自己大声报数。” “你叫什么名字?” “刘大成~” “刘大成?好,我记住你了,原地俯卧撑五十~” 李庸把李云天拉了过来,拍了拍李云天的肩膀说道。 “你们这四队成一营,而这个家伙就是你们的郎将了,是圣人亲自挑选的青年才俊,精通兵法,而且骑射功夫十分的厉害,连圣人都赞不绝口。” 顿时,这四百多骑兵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李云天的身上,这就是他们的郎将?看起来好年轻啊!有过领兵的经验吗?上过战场吗?一时间他们的心里都充满了怀疑,这位年轻的郎将一看就是贵族公子嘛! “我知道你们的心里充满了怀疑,我也一样充满了怀疑,所以我会和你们一起考验他,他会和你们同甘共苦,和你们一起训练。” 李庸冷冷的笑道。 “李云天,两句吧!” “我叫李云天,自学习兵法,苦练骑射,自认无论兵法韬略还是骑射功夫都不赖,你们谁想和我比试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接下来的训练我会和你们一起,凡是你们做到的,我李云天绝对都能做到,而且,会比你们做的更好。” 李庸在骑兵的队列里游走,将整个骑兵分成了五营,分派了之后,各营总算有点样子了。 “申时三刻结束训练用晚饭,到时候我评出哪一营训练的最差,最差的那一营绕校场跑十圈,跑完之后再用晚饭。” 所有人顿时一阵哀嚎,十圈?这校场那么大,十圈跑下来也不必用晚饭了,直接就地挖个坑埋了算了,然而,哀嚎是没有用的,要想不被罚就必须表现的好,只是自己表现的好没有用,必须大家都表现的好,有压力就有动力,火枪兵已经开进了靶场开始练习装填,练习射击,校场上就只有骑兵在操练,李庸没有走下校场,而是笔直的站在高台上观察,最后一营要罚,那第一营自然要赏,李庸的旁边就是锦旗,他必须要评出表现最好的那一队,然后授予他们荣誉锦旗,整整一上午热火朝的训练,所有的骑兵从没感到这么疲惫过,午饭是满满的干饭,还有羊肉萝卜汤,虽然疲惫,但是饭是真香啊!他们终于找到了一点神机营的好处,那就是饭菜真好,用过了饭,休息了半个时辰,操练继续开始。 “我在高台上认真的看了一下,评出了几个操练的头名,是左营第二队,左营第二队长上台。” 当左营第二队长接过锦旗的时候,整个左营都欢呼起来,尤其是左营第二队更是激动不已,觉得这一切的辛苦疲惫都是值得的,而其他队则是羡慕不已,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环节,李庸扬声说道。 “这锦旗你们可以挂在自己的营帐中,以后每年每月都会有大考,谁得了锦旗都可以挂在营帐里,那是你们的荣耀,如果有一天,圣人来到营地巡视,你们可以骄傲的指着那些锦旗,看,那就是我们的荣耀!” 台下的将士们听了心中一阵向往,这时李庸继续沉声说道。 “今天的训练,表现最差的是,骑兵右营,其他各营解散用饭,骑兵右营,绕校场跑十圈,一个都不能落下!” 整个骑兵右营的士卒们全都脸色通红的留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其他营的将士们解散去吃饭了,太丢人了,跑十圈很累,跑完一定得累趴下,但是相比这个更让他们难受的还是这太丢脸了,右营的郎将冯立顺一脸惭愧的呆立在那里,显然没想到第一走马上任就受到了如此大的打击,手下的士卒们如何看待他?将军如何看待他?冯立顺甚至感到心灰意冷,李庸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沉声说道。 “是不是感到很丢人?我看到你们都脸红了,都抬不起头来,很好,还有点羞耻心,还有救,既然感到丢人了,难道就不想着奋起直追吗?难道就不能知耻而后勇,夺一次锦旗吗?若是心里还有点血性,那就痛痛快快的跑完十圈,明天把丢掉的脸面拿回来,冯立顺,你还是不是个爷们?你有没有信心?” 冯立顺抬头大喝道。 “报告将军,有~” 整个右营的士卒们齐声大喝。 “有~有~有~” 那是一声充满了血性的大喝,李庸听了心里很满意,喝道。 “冯立顺,你打头跑,带着你的士卒跑完十圈,一个都不准落下,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吃饭,若有人坚持不下来,你背着他跑也得给我跑完,能不能做到?” 冯顺抬头大喝道。 “报告将军,能~” “全体都有,向左转~跑步走~” 整整四百多士卒排着队列在校场上浩浩荡荡的跑了起来,而冯立顺就带头跑在最前面,不止跑在最前面,还时不时的来回跑为大家鼓劲,李庸并没有在校场上监督,因为他觉得根本就不需要监督,他去找人熬药去了,第一就这么大强度的训练,第二恐怕没几个能爬的起来,所以还是得给他们补一补,还好有西山医学院给的药方,不然还没这么容易搞定,是夜,李庸带着亲兵提着大木桶给右营的将士们送药,这些将士们狼吞虎咽的用过了晚饭之后早就跟死狗一样瘫在了床上,不过见到李庸走了将来,他们还是挣扎着要起来列队。 “行了,就不用下来了,都坐起来,把药喝了,不然你们明天怕是都爬不起来了,这是我去找孙思邈孙道长求的秘方,大补!” 西山医学院包括西山的一切都是保密的,但是孙思邈名头可以用的,就在李庸满营地巡视送药的时候,西山别院,李丽质正倚在床上看书,看的是李庸的诗集,其实就是下面的人汇中编写的,李庸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李丽质却显然没有看进去,神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公主,还不睡呢?” 翠墨问道。 “翠墨,你郎君现在在干什么呢?” 李丽质问道。 “应该是在巡营吧?以前听警卫们提过一嘴,侯爷巡营都要巡到很晚呢!毕竟营地那么大,现在又多了两千骑兵,营地更大了。” 翠墨轻声解释道,其实她们不知道西山营和海军基地更大,这时璎珞端着香茗走来,问道。 “公主是在想侯爷吗?” 李丽质幽幽叹道。 “想啊,想的睡不着呢!” 璎珞嘟嘴说道。 “侯爷也是的,干嘛非要住在军营里嘛!” “为了练兵,跟将士们同甘共苦,我们当然得理解。” 话虽然这么,但是她心里的思念仍然排解。 “父皇也真是的,干嘛给神机营派兵,不知道郎君忙着呢!” 李丽质轻声嘟囔说道,整个长安都因为红烧肉、火锅而火爆,然而李庸却躲在了军营里专心练兵,再也没理过外面的情形,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神机营的骑兵各营已经脱胎换骨,完全没了最初的散乱,在这样的高强度的协同训练中,各营的凝聚力也在飞快的提升,豁出去的李云天、冯李顺等人也彻底融进了士卒中,树立了自己的威严,集训了半个月,神机营终于迎来了为期一天的休整,这是众人期盼已久的一天,终于有一天可以不用训练了,但是,不知为何,不站站军姿走走队列,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不少人简直哭笑不得,自己这是犯贱还是怎么滴?校场上,李庸笑道。 “你们几个没恨我吧?你们几个现在可是黑瘦黑瘦的,一点翩翩公子的形象都没有了。” 李云天等人连忙抱拳说道。 “怎么会恨,我们几个对侯爷感激还来不及呢!” “不瞒公爷,赶来的时候我们确实有些心高气傲,现在我们都服气了,跟着侯爷学了很多,若是没有侯爷的指点,我们也没法这么快树立威压,和将士们打成一片。” 李庸笑道。 “我的激将法用的还不错,你们的表现也出乎我的意料。” “多谢侯爷夸赞,侯爷,我们这算是通过您的考核了吧?” 李庸点头笑说道。 “通过了,以后你们就是神机营的将官了。” 李云天等人听了顿时激动了起来,这半个月在神机营里,他们体会到的是完全不同的练兵方法和气氛,他们也彻底喜欢上了这里,他们觉得这里才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地方。 “对了,李云天,怎么没见你骑你的宝马?下个月骑射也操练起来了。” 李庸问道,李云天听了不由有些发愁,低头说道。 “侯爷,其实参加比赛的时候,我骑的那匹宝马并非是我的。” 李庸听了诧异问道。 “不是你的?借的?赛马比赛当时轰动长安,竟然还有人肯把宝马借给你,这交情难得。” 李云天嗫嗫说道。 “其实,也不算是借来的。” 李庸没好气说道。 “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李云天叹气回答道。 “其实那是我未婚妻从府里偷出来的,想让我在赛马比赛上扬名立万,好求个一官半职。” 李庸听了一愣,然后笑道。 “那这不正好如愿了吗?如今你已经是郎将了,再娶了你有情有义的娇妻,双喜临门啊!” 李云天深深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她快要嫁作他人妇了!” 李庸微微一怔,诧异的问道。 “为何?” 李云天苦笑道。 “无非是年轻的时候定下的婚事,后来家道中落,虽然我们俩两无猜,但是,唉!” 冯立顺听了不由叫道。 “她家悔婚了?这也忒不要脸了吧?” “就是,这不是背信弃义吗?” 虽然他们几个现在彼此竞争,但是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听了李云天的遭遇,不由感到愤愤不平。 第三百七十四章 看不懂 悔婚这种事确实挺无耻的,李庸听了也不禁微微皱眉,不过这世上逢高踩低之人不少,趋炎附势之人更是如过江之鲫,李云天苦笑道。 “也不知道算不算悔婚,当年也只是口头之约,只是我和香渝情投意合,已经约定终身,却没想到……我原本想在赛马大赛上大出风头,会改变齐家的态度,没想到,唉!” 周山川叫道。 “那是他们齐家有眼无珠,李兄弟何必气馁,你我跟随侯爷,早晚有扬名立万封妻荫子的那一天,大丈夫何患无妻。” 冯立顺等人也劝道。 “周兄说的对,咱们有本事在身,又有侯爷赏识,等咱们上了战场立下功业,何患无妻?” 李云天心里自然也明白,他对自己的本领本就很自信,如今加入神机营更是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等到扬名立万的那一天,自然会有长安勋贵之家想将小姐嫁给他,但是那都不是他想要的啊!他想要的只有香渝啊!可惜,时不我待啊!此刻的他心里只有懊恼,如果能早日加入神机营,随军出征高昌国,他立下功勋,也许还有转机,可惜,现在他不过是个小小郎将,又无上战场的机会,还不知道哪天才有机会升迁,又如何配的上香渝?李庸听了半天疑惑问道。 “齐家?哪个齐家?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脑海里全无印象,未曾记起长安有哪个姓齐的显赫之家,李云天解释道。 “香渝她父亲为工部员外郎,她大伯为江州刺史。” 工部员外郎,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又记不清了,李庸笑道。 “如今你受圣人赏识,说不定齐家又改变了态度呢!” 李云天苦笑摇头说道。 “听说齐家正在和魏彦家议亲,就是彦誉,我也认得,人也不错,他爹是太府少卿。” 这年头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然李云天和齐家小姐两情相悦也没什么用,李庸点头说道。 “我好像有点印象。” 李云天抬头看了一眼李庸,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希冀,但是很快又变得黯然,亲事讲究个你情我愿,李庸即便尊贵显赫也不可能以势压人逼着齐家嫁闺女,那会落人口实被御史弹劾不说,对于李庸的名声也不好。 “今天难得休整,这半个月来,你们也辛苦了,走,我请你们喝酒。” 李庸笑着说道。 “好,今天一定一醉方休!” 冯立顺立马附和叫道,郑忠义拍了拍李云天的肩膀,安慰道。 “儿女情长且放一边,咱们一醉解千愁。” 李云天深吸一口气点头说道。 “今天就一醉解千愁。” 众人随着李庸上马直奔长安而去,虽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但是海陆空大酒楼依然火爆,不,是越来越火爆,因为越来越多的赞誉让海陆空大酒楼的口碑越来越好,所以堪称一座难求,要想去海陆空大酒楼吃酒那还要提前预定,而对想要请客的人来说,能够在海陆空酒楼设宴,那是极有面子的事,李庸带着李云天他们直奔海陆空大酒楼,在路上的时候,李云天他们就在心里猜测,公爷请客应该会去海陆空大酒楼吧?因为李庸在长安还有两家酒楼,但是经营方式和范围不一样而已,他们心里极为期待,毕竟海陆空酒楼现在在长安城里太火爆了,不止有传说中的火锅,还有红烧肉,什么?你说猪肉是贱肉?现在谁要在长安说猪肉是贱肉一定会受到周围人的鄙视,猪肉已经被正名,遥遥看到了海陆空大酒楼,冯立顺他们顿时激动了,果然如他们期待的一样,侯爷要在海陆空大酒楼请他们喝酒,最近海陆空大酒楼多么火爆他们也知道,要想来海陆空大酒楼喝酒可没那么容易,倒不是他们付不起酒钱,而是没那么容易排的上号。 “海陆空大酒楼啊!早就听闻海陆空大酒楼的大名了。” “是啊,是啊,早就想来尝尝红烧肉的美味了,只是海陆空大酒楼太火爆了,一座难求啊!” “我还是更期待火锅的美味!” “嘿嘿,今天也就是侯爷带咱们来,不然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的上红烧肉呢!” 李庸笑道。 “你们若是想吃红烧肉,我给你们方子,你们去李家庄领十斤猪肉回去吃个够。” 冯立顺涎着脸问道。 “真的吗侯爷?那末将可就不客气了,家里老母还挂念着红烧肉是何等的美味呢!” 郑忠义等人听了也连连点头,他们倒是能跟着侯爷大吃一顿,但是家里却吃不上,如今红烧肉那可真是火爆全长安呢!李庸笑骂道。 “你们有点客气的样儿吗?几斤猪肉而已,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边说着,众人走进了海陆空大酒楼,这还是李庸第一次走进自己这家酒楼里呢,因为这是开给李丽质的玩的,所以李庸自始至终都没有插手过,就连打理酒楼的人也都是李丽质以前陪嫁过来的人,不过李丽质自己倒是挺重视的,李庸走进来才发现,装修的挺不错的,掌柜抬眼看到李庸走进来,眼睛都直了,弓着身子就小跑着迎了上来。 “小的见过侯爷!” “还有位子吗?” 李庸问道。 掌柜的连忙笑道。 “有有有,一个包间是专门给侯爷留的呢!” 掌柜弓着身子在前面引路,李庸笑着问道。 “今天的猪肉多吗?厨房里还有没有多余的?” 猪肉还有没有多余的?掌柜听了十分纳罕,不过还是恭声回答道。 “厨房里还有多余的,侯爷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就是。” 李庸笑道。 “一会儿给他们几个每人备上十斤猪肉带走。” 掌柜连忙答应了,别说厨房里还有很多猪肉,就算没有,他也会答应下来,无非就是派人快点去李家庄取,二楼是火锅,喧闹不下于楼下,然而包间却在三楼,李庸只是扫了一眼就准备迈步向楼上走去,然而有人却顿住了,李云天扫了一眼二楼大厅然后就顿住了。 “怎么?遇到熟人了?” 冯立顺问道,周山川等人都看向了李云天,发现李云天的脸色很难看,在这里遇到遇上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虽然长安城很大,但是相熟的人活动范围都差不多,但是看到李云天脸上的神色,这就很让人看不懂了,李庸也不禁回头看了李云天一眼,心中微微一动,李云天低声说道。 “是彦誉。” 彦誉?不就是刚才李云天提到的和齐家小姐议亲的那小子吗?怪不得李云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那么难看,自己心爱的姑娘眼看就要嫁给了别人,这滋味确实难受。 “既然遇到了熟人,那就过去打个招呼吧!” 说罢李庸迈步向那边走去,无论是李云天还是冯立顺他们顿时都傻眼了,侯爷竟然真的走过去了,他们心里很是疑惑,侯爷不会是记错了吧?那人是彦誉啊!即将和李云天青梅竹马的心爱姑娘订婚的人啊!这算哪门子熟人啊!不算仇人就不错了,侯爷一定是记错了,这下闹乌龙了,他们很想提醒一下侯爷,然而却发现侯爷已经走了过去,他们只好跟了上去,其实彦誉一桌人早就注意到了李庸,大名鼎鼎的华亭侯,整个长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李庸大婚的时候,他们也曾经站在街边围观那难得一见的盛大场面,心里无不羡慕向往,彦誉不但注意到了李庸,还注意到了李庸身后的李云天,对于李云天,谈不上熟但是也认识,他也知道和自己家里正在议亲的齐家小姐和李云天曾经有过口头上的婚约,不过他也没觉得对不起李云天,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彦家又没做错什么,是齐家自己不同意把女儿嫁给李云天,但是当看到李云天跟在李庸身后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震动,李云天攀上了华亭侯这棵大树?不会吧?李云天家里都已经没落了,凭什么攀上华亭侯?就因为李云天偷了齐家的宝马参加了赛马比赛吗?有那么多皇室子弟和勋贵子弟参加了赛马比赛,他李云天算老几?所以,李云天应该是恰巧走在李庸的身后而已,但是当看到李庸朝这边走来,李云天也跟着朝这边走来的时候,彦誉才意识到了一丝不妙,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啊! “李云天,不是遇到了朋友吗?怎么不介绍一下?” 李庸笑着问道。 这真不是什么朋友啊!李云天觉得侯爷一定是记错了,但是这时候又不能分说,只能含糊回答道。 “侯爷,这是彦誉,也算是熟识。” “拜见华亭侯!” “拜见侯爷!” 彦誉等人连忙起身见礼,李庸一脸笑意的拍了拍魏青誉的肩膀,笑道。 “彦誉是吧?好,本侯记住了,既然是李云天的朋友,那就是本侯的朋友,有空一起喝酒。” 被李庸拍着肩膀,彦誉整个人都懵了,谁跟李云天是朋友啊?根本就不是好不好,彦誉只感觉脑子一片混乱,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机械的点头。 “是,是,是。” 打了个招呼,李庸立即转身离开了,李云天他们跟在后面全程懵逼,这到底是干什么来了?侯爷真的把这货当成了李云天的朋友,然后过来打了个招呼?望着李庸远去的背影,彦誉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但是他的同伴们却兴奋了,那可是华亭侯啊!谁若能攀上华亭侯那就等着飞黄腾达吧!连被闲置多年的薛万彻都被举荐领兵了,要知道薛万彻可是曾经因为是前太子的嫡系心腹。 “我靠!彦誉,你攀上华亭侯了?” “我的天啊!你走大运了,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 “那个李云天是谁啊?竟然这么受那华亭侯的赏识?” “是啊是啊,没想到彦誉你还有这样的朋友,怎么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 听到同伴七嘴八舌的问话,彦誉欲哭无泪,哪是什么朋友?情敌还差不多,虽然他没觉得有对不起李云天的地方,但是他觉得在李云天看来他属于横刀夺爱,那么华亭侯是真的以为他是李云天的朋友呢?还是知道内情?怎么可能不知道内情?既然李云天告诉了华亭侯,华亭侯过来是什么意思?尤其是想到华亭侯说的那句“我记住你了”,他心里就寒意顿生,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当街暴打荆王,暴打吐蕃大论,甘露殿大骂皇帝,当街抢杀倭国使臣……这一桩桩事迹在他的脑海里盘旋,再想到李庸的那一桩桩功绩,那显赫的身份,彦誉猛然站了起来。 “你们先吃着吧,我有事先走了。” 说罢,魏青誉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他的同伴们不由懵了,怎么了这是?好不容易排到了号,这都开始上菜了,正该大快朵颐对酒当歌呢!怎么还站起来就跑了?有什么事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啊! “彦誉,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先吃了再走啊!” “彦誉,你去哪儿啊?” 然而彦誉却根本连头都没回,他们很无语,说好的你请客呢!你倒是先把帐结了啊!李庸已经带着李云天他们进入了三楼的雅间,李庸笑着吩咐道。 “火锅还有红烧肉、红烧排骨都上,要大份的。” “好喽,侯爷您稍等,马上就上菜。” 掌柜出去立即吩咐人上菜,李云天等人刚刚坐下,掌柜就已经带着伙计端着菜品还有烈酒果酒进来了,李云天解释道。 “侯爷,他是彦誉,和我只能算认识,不是我的朋友。” 李庸笑着点头说道。 “我知道,不就是抢走了你那小情人的情敌吗?” 李云天、冯立顺等人听了心里更加惊讶了,原来侯爷都知道啊,他们还以为侯爷不知道呢!那为什么侯爷还带着大家去打招呼?李云天等人心里充满了疑惑,他们脸上的疑惑李庸尽收眼底,笑道。 “不是想吃红烧肉吗?尝尝看。” 见到侯爷没有解释的意思,冯立顺笑道。 “我可是期待已久啊!” “哇,好吃!” “比我想象的还好吃啊!” “哇,这红烧排骨也好吃!” “这道菜是什么?太好吃了!” “这火锅好吃,太带劲了!” 李庸端起酒杯笑道。 “相聚就是有缘,欢迎你们加入神机营,干了这杯酒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李云天等人连忙端着酒站了起来。 “来,干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退婚 就在李庸和李云天等人在包间里觥筹交错,大快朵颐的时候,彦誉骑着马狂奔回了家。 “我爹呢?我爹呢?我爹今天不是休沐吗?在不在家?” 彦誉一回到府里就大声喝问道。 “老爷在书房呢!” 彦誉直奔书房却碰到了自己母亲,连忙问道。 “娘,咱家还在和齐家议亲吗?” 彦夫人掩嘴笑说道。 “瞧瞧,到底是长大了,也关心起自己的亲事来了。” 旁边的丫鬟凑趣的笑道。 “可不是嘛,再过个一年半载,夫人就该抱孙子了。” 彦誉急声问道。 “哎呀,你快回答我,到底有没有和齐家议亲啊?” 彦夫人笑道。 “什么议亲,都要定下来了,八字都合过了,只差选定吉日定亲了。” 彦誉一听顿时急了。 “那可不行,快把婚事退了!” 彦夫人听了不由嗔道。 “你这孩子莫不是犯傻?那齐家的姑娘我看过,人品模样都没的挑,退什么婚啊?” “不行,必须得退婚,不退婚你儿子就要被人打死了。” 彦誉急声说道,彦夫人一听顿时柳叶眉一竖,娇声喝道。 “胡说八道,谁敢打死你?当大唐没有王法了不成?咱们彦家就那么好欺负不成?你也是傻,别人放两句狠话你就当真了?你也不想想,你爹还是朝中大员呢!谁敢欺负你?” 彦誉急声回答道。 “是真的,是华亭侯,我怕他真的会打死我。” 华亭侯?李庸?人的名树的影,刚刚还有些盛气凌人的彦夫人顿时慌了,连忙问道。 “什么?华亭侯?这事怎么又跟华亭侯扯上关系了?难道华亭侯看上了齐家的姑娘?这,怎么会这样?长乐公主也不管的吗?” 书房的门吱一声响了,彦大人大步走了出来,脸色面陈如水,沉声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华亭侯说要打死你吗?你这兔崽子是不是惹到华亭侯头上去了?” 彦誉脸都绿了,急声叫道。 “孩儿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脑袋被门板夹了,也不会傻到去招惹华亭侯啊!” 接着,彦誉把自己在海陆空大酒楼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了,彦大人越听脸色越是凝重,彦夫人也是花容失色,彦誉哭丧着脸说道。 “爹,我现在一想到华亭侯拍着我的肩膀说我记住你了,我心里就害怕啊!他不会当街打死我吧?” 彦夫人忐忑说道。 “大唐还有没有王法了?华亭侯就算权势再显赫也不敢当街打死人吧?老爷还和他同殿为臣呢!” 当街打死倒不至于,但是以华亭侯的身份,真要和他们彦家过不去,那他们彦家还真承受不住华亭侯的怒火,彦大人深深的皱着眉头,最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去把婚事退了吧!华亭侯咱们惹不起,也犯不着为了这桩婚事惹上华亭侯。” 彦夫人听了心里十分不甘,因为她是打心眼里喜欢齐家的姑娘,觉得十分的满意。 “退了婚,上哪儿去找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况且,华亭侯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说不定是意会错了,真把誉儿当成了朋友呢?” 彦夫人心有不甘犹豫的问道。 “那李家早就败落了,李云天怎么会攀上华亭侯?华亭侯又怎么会真的为了李云天为难我们彦家?倘若华亭侯真的想为那李云天出头,怎么会一脸笑意的打招呼?连一句狠话都没放?连婚事两个字都没提?” 虽然彦大人也是心有不甘,但是他还是沉声说道。 “行了,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把这婚事退掉,儿媳妇可以慢慢寻,没必要冒险,咱们也担不起这个风险,我亲自去齐家说明白这事,我想齐家也会理解的。” 彦誉在一边听了连连点头,貌美的媳妇儿还不好找?犯不着为此冒险,万一哪天真的被华亭侯当街暴打怎么办? “我这就去齐家,准备马车。” 彦大人一脸焦急的直奔齐家而来,两人同朝为官倒也熟悉,如今又在议亲,这关系又更近了一步,所以齐家的门房见到彦大人来了分外的热情,一边向内禀报,一边赶忙将彦大人迎了进去。 “哈哈,彦兄来了,正想找彦兄喝两杯呢!” 齐大人拱手笑着说道,但是心里却纳罕,因为他看到对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彦大人勉强笑道。 “我今天来是有几句话要说。” “彦兄,里面请!” 两人落座,齐大人笑道。 “我看彦兄面色不虞,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你我即将成为亲家,彦兄有什么尽管说就是。” 彦大人想了一下沉吟说道。 “我看这婚事还是算了吧!” 齐大人面色一变,皱眉问道。 “彦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彦大人沉吟说道。 “齐老弟莫急,且听我解释,令爱和李云天曾经有过婚约……” 还没等彦大人说完,齐大人就皱眉道。 “彦兄莫听人嚼舌根,我齐家和李家并没有婚约,当年孩子还小的时候,不过是随口一说,就是玩笑,当不得真。” 彦大人沉吟道。 “就怕是有人会当真啊!” 齐大人笑道。 “彦兄是说李云天那小子吧?那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而已,李家已经没落了,他抓着曾经的笑言不放,不过是想攀附我齐家而已,我们齐家和李家门不当户不对,不过是他痴心妄想,彦兄不用放在心上。” 彦大人苦笑道。 “李云天当真不要紧,就怕华亭侯当了真。” 齐大人听了疑惑问道。 “华亭侯?这事和华亭侯有什么关系?” 彦大人沉吟道。 “老弟,我也不瞒你,今天我儿在酒楼吃酒,华亭侯带着李云天找到了我儿,虽然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是意思不言而喻,所以我才冒昧登门来,还望老弟体谅,我也实属无奈啊!” 齐大人听了不由愣在了那里,华亭侯竟然带着李云天去找了彦誉?华亭侯这是要为李云天出头?李云天什么时候攀上了华亭侯? “竟有这事?李云天和华亭侯素无关系啊!” 齐大人疑惑的问道,确实很让人费解,然而这却是事实,彦大人沉声道。 “这是我儿刚刚经历过的事,应当不会有错,齐老弟,令爱确实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但是,唉!跟我儿无缘啊,还望老弟能体谅,我也实属无奈。” 齐大人听了也很无奈,他也能理解为何老彦会这么做,突然出现的华亭侯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心头,齐大人只能叹息了一声,这桩婚事是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了。 “齐老弟,告辞了!” 走出齐府的彦大人只觉得心里一阵轻松,他们彦家都这么识趣了,华亭侯应该不会还追着不放吧?现在的彦大人心里十分的庆幸,还好两家还只是在议亲的阶段,没有下聘,不然就是骑虎难下了,议亲不成乃是常有的事,外人也没法什么,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但是一旦下聘再想解除婚约可就难了,一定会引起非议,齐府,齐大人仍然紧紧的皱着眉头,他心里疑惑不解,李家那小子怎么可能和华亭侯扯上关系呢?李家确确实实已经没落了啊!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了一点,李云天好像在赛马大会上引起了皇帝注意,好像要投军,他当时听了之后也并没有在意,就算当时皇帝注意到了李云天,可皇帝日理万机,过一阵子也就抛之脑后了,没有人脉的李云天想要在军中出头谈何容易?如今大唐军中的名将何其之多?哪能轮到一个毛头子出头?别出头,想要升迁都难,所以他即便知道李云天有了官职也仍然没想着将女儿嫁给李云天,但是现在突然听到李云天和华亭侯扯上了关系,齐大人不由心中一动,吩咐道。 “去,打听打听李云天投军是去了哪一营。” 小厮们飞奔着打听去了,后宅一座雅致的院里,丫鬟匆匆走了进来,急声叫道。 “姐,姐,彦大人来了。” 齐香渝捧着书头都没抬,淡淡说道。 “来了就来了呗,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姐的事?姐还不知道吧,彦大人是来退亲的。” 丫鬟低声说道,齐香渝听了微微一怔,放下了手里的书,惊喜的问道。 “退婚?真的吗?” 旁边的丫鬟愤愤不平说道。 “退婚?我们姐哪里配不上他们彦家了?竟然还跑来退婚,真是岂有此理!” 齐香渝惊喜道。 “退婚就退婚,或许是觉得我配不上他们彦家,这对我来反倒是好事。” 丫鬟无奈说道。 “姐还想着李公子呢?可是老爷根本就不认可李公子,觉得门不当户不对。” 齐香渝摇头说道。 “若是婚事都成不了,爹总不能让我嫁不出去,就只能让我嫁给云哥。” 丫鬟嘟囔道。 “姐您貌美如花,知书达理,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齐香渝笑道。 “那看不一定,你看彦家不就退婚了?被退婚多丢人啊?说不定爹会改变主意呢!而且,云哥已经投军了,他熟读兵法,精通骑射,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丫鬟们听了不由微微噘嘴,想要出人头地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李云天真有本事出人头地,等到他出人头地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姐可等不起,李云天被调入神机营的消息并不难打听,至少在李云天家的街坊邻居之间已经传开了,齐家的厮只是稍一打听就打听到了,立即飞奔回来报信,书房里,齐大人根本无心做别的事,心里头思绪纷飞。 “老爷,老爷,打听到了,李云天是被调入了神机营。” 齐大人听了猛然站了起来,吃惊道。 “什么?李云天被调入了神机营?你没打听错吧?” “老爷,不会错的,李云天的街坊邻居都传遍了,是真的。” 齐大人只是太过吃惊所以感到难以置信,其实他略一回神就信了,他之前怎么也想不明白李云天怎么会和华亭侯扯上关系,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李云天是被调入了神机营,怪不得华亭侯会为李云天出头,华亭侯对自己人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神机营中郎将苏定方曾经不过是给华亭侯做了一些事情而已,就因为华亭侯的赏识一跃而成为了神机营中郎将,驸马薛万彻被闲置了好几年,就因为华亭侯的赏识而被重新启用,如今李云天被华亭侯赏识,那李云天一定会出人头地,这次华亭侯并没有直接发话,只是敲打试探,那以后呢?会不会直接威逼齐家?齐家能够承受的住华亭侯的威势吗?如果把女儿嫁给李云天的话,那不就等于和华亭侯扯上关系了吗?华亭侯虽然显贵但是却缺少根基,既然赏识李云天,那一定会重用李云天,女儿若是嫁给了李云天,自然可以常去李家庄走动,拜访长乐公主,那可是嫡长公主啊!深受皇帝和皇后的宠爱,堪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知道以齐家如今的地位,连见到长乐公主的资格都没有,这么一想,齐大人怦然心动,突然觉得把女儿嫁给李云天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挥了挥手让厮退了下去,齐大人在书房里不停的踱步徘徊,渐渐的他心里已经坚定了下来,让他唯一感到迟疑的是,他又有些抹不开面子,毕竟当初他瞧不上李云天,的那些话也不好听,现在让他再回过头去,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想了想,齐大人推开了书房的门,转身向内宅走去,齐夫人脸色惊疑不定,听到动静连忙起身问道。 “妾身听彦大人来退婚了?正想问问老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齐大人坐了下来,微微皱眉说道。 “我已经打听明白了,李云天被调入了神机营,被华亭侯赏识,他们一起去喝酒遇到了彦誉,华亭侯可能说了什么,把齐家给吓着了,所以就来把婚事推了。” 齐夫人惊讶道。 “李云天竟然被调入了神机营而且被华亭侯赏识?” 齐大人闷声回道。 “嗯,这小子倒是时来运转了,也算有点本事。” 第三百七十六章 提亲 齐夫人一直打量着齐大人的脸色,同床共枕了半辈子自然对老爷知之甚深,所以她不由心中一动,难道老爷已经改变了心意,又有了将女儿嫁给李云天的意思?其实她对女儿想嫁给李云天并没有什么意见,一来曾经确实和李家有过结亲的口头约定,二来女儿也是真的喜欢李云天,三来李云天虽然家道中落却人品端正努力上进,这段日子女儿又是闹绝食又是要剪头发,她这个当娘的也是操碎了心,心疼的不行,齐夫人沉吟道。 “既然彦家已经把婚事推了,而李云天又上进,被华亭侯赏识,那倒也勉强配的上渝儿,况且渝儿和李云天两情相悦。” 齐大人没好气说道。 “什么两情相悦?还知书达理,我这些年让她读书读到哪儿去了?只读了些歪诗?” “李云天以为进了神机营就能娶我的女儿?那老夫还要看他能不能通的过老夫的考验。” 齐夫人听了不由在心里松了口气,以她对老爷的了解,老爷这是改变了主意,考虑将女儿嫁给李云天,齐大人起身说道。 “既然彦家已经推了婚事,那一时也不急着再议亲,且看吧!至于李云天,念及和李家当年的情谊,如果他真有出息,能配得上渝儿,那将渝儿许配给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齐大人起身离开了,齐夫人送走了他转身问道。 “小姐呢?在干什么呢?” “夫人,自从老爷下了禁足令,小姐就一直在房间里看书,足不出院。” 丫鬟连忙回道,这会儿齐香渝已经没有心情看书了,她坐在窗前托着腮正想着心事,原本她已经心如死灰了,觉得和李云天再也没有可能,但是今天彦家突然推了婚事,让她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还有转机呢! “小姐,夫人来了。” 齐香渝转过头去问道。 “听说彦家退婚了,娘,爹又准备把我嫁到哪家去啊?就我这毛丫头,人家看不上啊!” 齐夫人在旁边坐了下来,问道。 “你知道彦家为什么突然推了婚事吗?” 齐香渝问道。 “为什么?因为嫌弃我配不上呗,门不当户不对嘛!” “你这丫头!存心要气死我是吧?” 齐夫人嗔道。 齐香渝淡淡的说道。 “娘,我不是气你,我是气我爹,是他嫌弃天哥门不当户不对。” 齐夫人解释道。 “彦家突然推了婚事是因为华亭侯。” 齐香渝惊讶道。 “华亭侯?这和华亭侯有什么关系?” “李云天进入了神机营。” 原本端庄坐着的齐香渝直接站了起来,惊喜道。 “什么?天哥进入了神机营?” 神机营啊!要说如今在长安哪一营最大名鼎鼎那一定是神机营,因为神机营是由华亭侯一手建立的,准备的都是新式的火器,而且深受皇帝的重视,皇帝曾经几次驾临神机营,李云天若是进入了神机营,那出人头地的机会要比进入别的军营的机会要大的多。 “太好了!太好了!天哥果然文武双全,获得了圣人的赏识,不然也不会进入神机营。” 齐香渝兴奋道,现在她心里十分的庆幸,庆幸自己当初鼓起勇气把家里的宝马偷偷牵出去给了李云天,让他参加赛马比赛,这才让李云天有了展示自己的机会。 “娘,您刚才提到了华亭侯,华亭侯怎么了?” 齐香渝这才突然又记起了刚才母亲说的话,齐夫人解释道。 “李云天和华亭侯一起去喝酒,正巧遇到了彦家二郎。” 齐香渝听了惊讶道。 “所以华亭侯就暴揍了彦誉一顿?” 齐夫人一脸黑线。 “什么啊?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华亭侯怎么会动不动就打人?” 齐香渝听了不由嘟嘴,华亭侯打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她心里还真希望华亭侯能把彦誉揍一顿,但是很快,齐香渝就顾不得揍彦誉了,她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喝酒上。 “娘,您刚才说天哥和华亭侯一起喝酒?” 齐夫人点头道。 “嗯,你爹是这么说的。” 齐香渝激动说道。 “那岂不是说明华亭侯和赏识天哥?我就知道,天哥文武双全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齐夫人笑道。 “李云天这孩子确实很有上进心,也很努力。” 齐香渝激动的抱着母亲的手臂,期待的问道。 “娘,既然连华亭侯都如此赏识天哥,那我爹有没有改变心意啊?” 齐夫人笑道。 “你这丫头!说到底,你爹也是为了你好,是为了让你能过上好日子,如果李云天确实出色,那你爹自然会愿意将你许配给他。” 齐香渝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道。 “娘,天哥很出色啊!连圣人都赏识他,华亭侯也赏识他,他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这还不够吗?” 齐夫人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笑道。 “傻丫头,够不够,能不能行,还要看李家小子的表现。” 送走了母亲,齐香渝突然感觉阳光如此的明媚,虽然寒风萧瑟,但是她却觉得如春风一般,彦家退婚了,父亲的口风也变了,这简直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齐香渝轻盈的在房间里转着圈,接下来该干什么呢?接下来该干什么呢?该告诉天哥,对!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天哥,天哥现在一定还不知道,一定还沉浸在绝望当中,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天哥,打定了主意,齐香渝立即吩咐道。 “快,想个法子,咱们溜出去。” “小姐,老爷正禁小姐的足呢!谁敢放您出去啊?” 丫鬟们为难道。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出去,我必须要去见天哥,我必须要将这消息告诉他,这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 齐香渝一脸坚定说道。 “那,那我们就拼着挨罚也会帮小姐混出去的。” 丫鬟们也咬牙下定了决心。 “放心吧!既然爹的口风已经变了,那娘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会罚你们的。” 齐香渝和丫鬟们聚在一起,谋划着怎么偷偷溜出府去。李云天骑着马徐徐而行,脸色醉红但是双眼却十分清醒明亮,马鞍后面搭着用苇叶包起来的猪肉。 “李大郎休沐了?” “哎,刚才营里回来。” “李大郎,神机营到底什么样啊?” “神机营啊?严得很。” “李大郎,见没见到华亭侯啊?” “刚陪侯爷喝完酒呢!” 进入了巷子之后,遇见的街坊邻居都热情而又好奇的打着招呼,李云天笑着回应着,语气里难免也带了一丝骄傲,听到李云天说刚陪华亭侯喝过酒,街坊邻居不免惊呼起来。 “李大郎要发达了啊?” “是啊是啊,李大郎要当大官了,以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啊!” 李云天连连拱手说道。 “托福托福!” 同入神机营的几人以他的家世最差,连匹自己的宝马都没有,只能骑着匹寻常的战马,所以他也最努力,这半个月屡屡被侯爷夸赞,他能感觉的到,侯爷真的很欣赏他,前途一片光明啊!振奋之余,他也又有些难受,因为他仍然只是个小小的郎将,短时内难以晋升,就算晋升了也配不上香渝,叹息了一声,他才下马推开了大门,牵着马走了进去,家里的老仆惊喜的叫道。 “大郎回来了?” 李母匆匆走了出来,目光关切的扫视着李云天,心疼道。 “我儿瘦了!也黑了!” 李云天砰砰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道。 “看上去瘦了,其实更壮实了,娘您放心,我在军营里好着呢!顿顿吃肉,就是训练辛苦了点儿,您也知道,这从小就最不怕吃苦了,而且侯爷特别赏识我,刚刚还请我喝酒呢!您就放心吧,以我的本事在军营里过的如鱼得水呢!” 李母点头说道。 “好,好,好,我儿出息了,以后上门提亲的人肯定络绎不绝。” 李云天知道这是母亲在开导他,想让他忘掉香渝,他只是勉强笑了笑。 “娘,我现在哪有心思成亲,我在军营里忙着练兵呢!” 李母嗔道。 “练兵和成亲冲突吗?哪个做将军的没有成亲?你再忙还有人家侯爷忙吗?人家侯爷不一样成亲了?” 李云天挠头道。 “人家做将军的是都成亲了,可我这不还没成将军吗?” 李母听了很是着急,自从儿子进入了神机营就有人上门提亲了,往后提亲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她这还等着抱孙子呢! “做将军哪有那么容易?要先成亲,先成家再立业,儿啊!你就忘了齐家姑娘吧,娘知道你喜欢她,可是人家看不上咱家啊,齐家姑娘也等不起,等到你出息了,齐家早就嫁人生子了……” 李母苦口婆心说道,还没等母亲说完,李云天已经从马上拿下了猪肉,岔开了话题。 “娘,您看这是什么?这可是最近长安最火爆的猪肉呢!是侯爷给的,连方子都给了,待会儿咱们就做红烧肉吃,今天侯爷带我们去陆海空大酒楼吃的,真的非常美味!” 如今猪肉在长安可是紧俏的东西,儿子能带回猪肉来,可见侯爷是真的赏识儿子,李母听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心里十分高兴,一辆马车在距离李家几十步远的树荫下停了下来,小丫鬟下了马车迈着小碎步探头探脑的走进了李家。 “李夫人,李公子!” 丫鬟连忙福身见礼。 “秋霜?” 李云天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丫鬟惊喜道,他的目光随即看向了门外,是香渝来了吗? “娘,我去去就来。” 望着李云天和小丫鬟走出门的背影,李母不由叹了口气,对于齐家姑娘她也十分喜欢,奈何李家已经家道中落,配不上齐家了,李云天奔出了门转头就看见那辆停在树荫下的熟悉的马车,顿时惊喜充满了他的心田。 “渝妹!” “天哥!你瘦了!” “你也清减了!” 执手相看泪眼,顿时天地间只剩下了彼此。 “渝妹,你爹不是把你禁足了吗?” 李云天关切的问道。 “是我偷跑出来的,当然也是我娘通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我也没这么容易溜出来。” 齐香渝笑道。 “对了,我已经成为了神机营的郎将,侯爷也很赏识我,我入营前想要告诉你来着,只是你已经被禁足了,我也见不到你。” 李云天连忙道,他不知道自己加入神机营能不能起到作用,齐香渝连连点头喜道。 “天哥,我知道,我知道,齐家今天来退婚了!” 李云天立即呆住了,太惊喜了,简直喜不自胜,连声问道。 “退婚了?太好了!什么时候的事?” 齐香渝抿嘴笑道。 “就是那会儿的事啊!天哥,你真是个呆子,你不是和华亭侯一起喝酒的时候遇到了彦誉,然后华亭侯吓唬了他一顿吗?” 吓唬了彦誉一顿?没有啊!李云天道。 “没有吓唬他,侯爷只是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了个招呼。” 齐香渝扑哧一声笑道。 “那也足够了,把彦誉吓的够呛,彦大人直接跑来退婚了。” 此刻李云天才明白当初侯爷的用意,原来侯爷根本就不需要说什么,只是带着他打个招呼,就把彦家吓的退婚了,激动,惊喜,感激,李云天不禁呆住了,直到此刻,他才真切的体会到了侯爷的威势,李云天一脸感激道。 “侯爷这恩情太大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齐香渝认真道。 “这说明华亭侯器重你啊,不然也不会帮你。” “香渝,彦家退婚了,那你爹他……” 李云天既期待又忐忑。 既然侯爷的威势把彦家吓成那样,那对齐家是不是也有用?齐家是继续为香渝议亲还是……齐香渝抿嘴道。 “我爹的口风已经变了。” 惊喜!太惊喜了!惊喜到李云天都有些不敢相信,他颤声问道。 “香渝,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娘也不会放我出来见你啊!” 齐香渝肯定道。 李云天听了高兴的直接跳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香渝,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吗?” “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感谢侯爷!感谢老天!哈哈哈……” 第三百七十七章 誓死效忠 看到李云天高兴激动的样子,齐香渝也喜极而泣,这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吗?不,还没到最后高兴的时候,齐香渝连忙说道。 “天哥,你先别高兴,我爹只是口风变了,还没说同意咱俩的亲事呢!” 李云天听了终于从惊喜中冷静了下来,有些发愁道。 “那怎么办?我再上门去求亲吗?” 齐香渝沉吟道。 “别,天哥你先别急着上门求亲,我再去探探我娘的口风,多求求我娘看看情况,然后我们再商量商量,天哥,既然华亭侯这么赏识你,那你在军营里一定要好好表现,我觉得,如果能请的动华亭侯出面的话,以华亭侯的面子,我爹一定不会拒绝的。” 请华亭侯出面?这倒确实是个法子,但是他又怎么开的了口呢?他区区一个郎将,即便受华亭侯赏识,和华亭侯的地位也天差地别,若是贸然相求,岂不是太不识趣了?齐香渝握着李云天的手,宽慰道。 “我也知道有些为难你,不过也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你多多表现,我多多求求我娘,说不定,不用华亭侯出面,我爹就答应了呢!” 李云天重重点头道。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香渝,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娶到家的!” 齐香渝点头说道。 “嗯,此生非君不嫁!” “我也非你不娶!” 李云天也坚定的说道,两人牵着手,感受着这难得的温情,心里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原本他们都已经要绝望了,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了境遇。 “我必须要回去了,不能离开太久,不然我爹会发现的!” 齐香渝低声说道,李云天痴痴的看着马车逐渐远去,心里充满了不舍,他的心里充满了斗志,一切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只要他继续努力下去就一定能把香渝娶回家,所以必须要更加努力,获得侯爷的赏识,想起华亭侯,他才突然想到,侯爷悄无声息的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当时却懵懂无知,连声道谢都没有,李云天像是风一样的跑回了家,见到儿子回来,李母一脸的关切。 “天儿?” “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彦家已经退婚了,香渝她爹也已经改变了口风。” 一边说着,李云天已经嗖的一下跳上了马。 “娘,我先去趟李家庄,很快就会回来的。” 话音一落,李云天已经拍马出了门,李母不由愣在了那里,彦家和齐家正在议婚的事她自然知道,正因为如此她才劝儿子放弃,却没想到,彦家和齐家的婚事竟然吹了?而且齐家的口风竟然变了?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李云天加入了神机营,被华亭侯赏识,李母的心情有些复杂,既为儿子感到高兴,又有些对齐家的趋炎附势感到不喜,只要齐家姑娘是个好姑娘,但愿儿子能得偿所愿吧!李母叹息一声,吩咐厨娘去把猪肉收拾了,照着方子做红烧肉,等儿子回来吃饭,在神机营一待就是半个月,李庸终于回到了李家庄,以为白天,他们一家都在李家庄,晚上再回西山别院的这样一个规律,在军营的这半个月,李庸倒是没怎么想家,毕竟军营距离李家庄也不算远,而且李庸在军营里很忙,白天忙着练兵,晚上他还坚持巡营,等巡视完营地就到半夜了,几乎倒头就睡,但是对于李丽质来说,这半个月堪称度日如年。 “公主,侯爷回来了!”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丫鬟的惊呼声,李丽质一下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公主的仪态,迈着小碎步就往外跑,出了上房的门,就看到李庸含笑走了进来,李丽质立即痴在了那里。 “郎君!” 这一声喃喃的呼喊饱含了多少思念。 “今天休整一天,有没有想我啊!” 一边说着,李庸直接将李丽质抱了起来,李丽质勾着李庸的脖子,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深情道。 “想啊,时时刻刻都想,吃饭想,睡前想,梦里都想,郎君有没有想我啊?” “当然想!” 李庸抱着她坐在了软榻上,然后毫不犹豫的亲了上去,房间里的丫鬟低头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翠墨、缨络等贴身服侍的丫鬟。 “好浓的酒气啊!郎君是去哪里喝酒了吗?” 李丽质有些幽怨,休沐了没有先回家,竟然先跑去喝酒,还好只有酒气没有脂粉味,要不然她会更加幽怨,李庸笑着解释道。 “赛马比赛的时候有几个年轻人表现的很出色,都是可造之才,你父皇把他们都塞进了神机营,这半个月我可是把他们都狠狠的练了一遍,估计长这么大他们都没吃过这么大的苦,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一声不吭的坚持了下来,确实难得,所以今天休沐先带他们去咱家酒楼吃酒。” 御下就是要恩威并施,这一点李丽质自然明白,她也不可能真的吃李庸手下的醋,就在两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有丫鬟在廊外探头探脑小声叫道。 “缨络姐姐,缨络姐姐。” 缨络悄悄出来掩上门,问道。 “怎么了?” “有一位神机营的将领求见侯爷。” 小丫鬟低声说道,璎珞一脸为难,这位将领来的还真是时候,是现在就进去通禀呢还是等一等?就怕是有紧急军务啊!璎珞又悄悄掩上门走了进来,探头探脑的进了卧室,李丽质根本就无暇他顾,倒是李庸留意到了,笑着问道。 “怎么了?” “侯爷,有位神机营的将领求见!” 见李庸问了起来,璎珞连忙回禀。 “神机营的将领?” 李庸有些惊讶,这还是头一回有神机营的将领上门求见,李丽质依依不舍的直起了身子,嘤声说道。 “那郎君快去看看吧,说不定有紧急军务呢!” “行吧,我去看看!” 前厅里,李云天有些拘谨的站在那里等着。 “原来是你小子来了啊!” 李庸笑着走进了厅里,李云天见到李庸走了进来,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李云天特来拜谢侯爷,侯爷的大恩大德,李云天没齿难忘,此生誓死效忠侯爷!” 看李云天这一脸激动的样子,李庸顿时了然,看来他打的那个招呼是起到作用了。 “行了,起来吧!瞧你那点出息啊!多大点事啊还跪来跪去的。” 李云天一边起身,一边感激的笑道。 “对于侯爷来说或许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末将来说却是大恩大德。” “坐,彦家退婚了?” 李庸问道,李云天拘谨了坐了下来,连连点头道。 “退了,退了,彦誉酒都没喝就跑回了家,彦大人转头就去了齐家把婚退了。” 李庸笑道。 “看来是你和齐家姑娘的深情感动了彦大人,不忍心拆散你们,彦大人真是性情中人啊!” 哪算什么性情中人?如果真是性情中人,那彦家就不会和齐家议亲了,明明是侯爷您把彦家吓的,但是李云天也明白,侯爷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有些事本就不言而喻,李云天激动道。 “而且,据香渝说,他爹的口风也变了。” 李庸笑道。 “那倒要恭喜你了,你自己上进,连圣人也欣赏你,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齐大人看重你也正常。” “末将何德何能,都是因为侯爷,因为末将加入了神机营,所以齐大人才高看末将一眼。” 李云天感激的说道,李庸笑道。 “好事啊!那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齐大人也只是改变了口风,还没答应要将香渝嫁给末将呢!” 李云天解释道,齐家既然改变了态度,可见还是看重李云天的,既然如此,那就再帮李云天一把吧!李庸笑道。 “你且等我一下。” 说罢,李庸离开了大厅,望着李庸离开的背影,李云天先是疑惑,随即心里突然既期待又忐忑起来,李庸大步流星的回到了后院,李丽质已经整理好了衣襟,正坐在窗前等着李庸回来。 “郎君,什么事啊?” 见到李庸回来,李丽质连忙起身问道。 “新加入神机营的一个郎将叫李云天,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心爱姑娘,两家曾经有过婚约,后来李云天家道中落,那姑娘家就毁了婚约跟另一家议婚,李云天和齐家姑娘倒是两情相悦,齐家姑娘偷偷把自己的马牵出来给了李云天,让他参加赛马大会,李云天倒也争气,引得了你父皇的注意,被给你父皇考较了一番之后调入了神机营……” 李庸简单把李云天的事情解释一下。 “那齐家未免也太利欲熏心了吧?明明都已经有了婚约,怎么能悔婚?况且人家两情相悦!” 李丽质听了十分不满,因为她和李庸两情相悦从而成亲,所以尤其见不到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李庸接着将在酒楼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笑道。 “如今彦家已经退了婚,齐家已经改了口风,对李云天倒也看重起来。 “郎君做的对,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李丽质听完心里觉得十分痛快,璎珞笑道。 “侯爷不过是打个招呼,却帮了那郎将的大忙呢!怪不得他专程跑来道谢。” 李庸笑道。 “我准备再帮他一把,长乐你给那位齐姑娘写份请帖,请她来李家庄消遣。” 李丽质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对啊!这或许能帮到那位齐姑娘呢,听说李庸说了这么一通之后,她也对那个敢于偷马给情郎去参加赛马的姑娘感到好奇,李丽质欣然点头道。 “好啊,我这就写一份请帖。” 李庸拿着请帖回到了大厅,李云天正坐立不安的等着。 “侯爷!” “这是公主写的请帖,你转交给齐姑娘吧!若是齐姑娘有暇不妨来李家庄,陪公主打打麻将,弹琴论画。” 一边说着,李庸一边将手里的请帖递了过去,李云天整个人都激动的怔住了,竟然是公主给香渝的请帖,原来刚刚侯爷是去让公主写了一封请帖给香渝,他只是跟着侯爷喝了一次酒,齐大人的口风都变了,更不用说公主给香渝写一封请帖的作用了,这作用太大了!激动,惊喜,感激,李云天接过请帖的双手都有些颤抖,轻飘飘的一封请帖拿在手里,他却觉得重若千钧,这是一封十分珍贵的请帖,长乐公主的请帖何其珍贵?对他来说,这封请帖更加珍贵,因为这或许关系到他的终身大事,关系到他能不能娶到自己最心爱的姑娘! “侯爷和公主的大恩,李云天没齿难忘,侯爷若有差遣,李云天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云天抱拳感激道,通红的双眼里全是认真的神采。 “行了,好好操练,我可是对你们寄予厚望。” 李庸笑道。 “就这一天的休整时间,快去吧,见见齐姑娘,陪陪你老娘,明天别迟了操练。” “是,侯爷,那末将就不打扰侯爷了。” 你小子倒也知道打扰,李庸在心里没好气的嘟囔着,走出府门,李云天还如在梦中一样,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请柬,华贵的请柬上面是一行隽秀的小字:齐家小姐香渝亲启。真的是公主给香渝的请柬,可以想象香渝见到请柬会是多么的激动高兴,太鼓舞了!太激动了!将请柬十分宝贝的小心放在了怀里,李云天立即跳上了马,挥鞭疾驰而去,这一刻,他恨不得立刻飞到齐府去,到了齐府,李云天又有些犯愁,怎么将消息传给香渝呢?现在齐府的人防他就跟防贼一样,恐怕很难帮他传递消息啊!来到了小门处,李云天取出一串钱然后上前敲了敲门,吱呀一声小门打开了,露出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他看清了外面的人,还没等李云天说话,砰的一声又将门关了起来。 “这位小哥儿,还请帮忙给你们小姐带个信儿,我绝不让你白帮忙,这一串钱请小哥儿吃酒。” 李云天一边敲着门一边叫道。 “李公子,你快走吧,谁都不敢帮你传消息,被老爷知道了又是一顿好打!” 里面的小厮即便是听到有钱拿也毫不心动。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们小姐,麻烦通融一下,只需悄悄传个消息,我绝不亏待你,你想要多少银钱都好说。” 第三百七十八章 请柬 任由李云天好说歹说,任由李云天怎么许诺,小厮就是不开门,开什么玩笑,得了好处也得有命花啊!怎么办?李云天急的满头大汗,明天他就回到军营里了,下次休沐又得半个月后,这半个月的时间变数太大了,所以必须将请柬送到香渝手上,擦了把汗的李云天突然灵机一动,喝道。 “其实我是从华亭侯府来的,我已经加入了神机营,是华亭侯手下的将领,我手里的东西是华亭侯的夫人,长乐公主让我转交给你们小姐的,若是误了华亭侯的事,你有几颗脑袋担待?” 小厮听了不由愣住了,若是之前李云天这么说他自然不信,但是今天李云天成为了神机营郎将的消息早就传遍全府了,华亭侯让李云天来的?真的假的?听到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李云天接着道。 “如果是假的,那也是我撒谎对你来说没什么罪责,可是如果是真的,那你的罪责可就大了。” “那你等一下吧!我进去通禀一声。” 听到里面小厮咚咚咚的远去了,李云天总算长松了一口气,内宅,齐香渝正在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求情,丫鬟快步走了进来。 “夫人,小门处的小厮禀报,说是李云天公子来了,想见公子,还说是华亭侯让他来了,有东西要转交给小姐。” “啊?天哥来了?华亭侯还有东西要转交给我?娘,那我必须去见他。” 齐香渝一脸惊喜的撒娇道,然而齐夫人听了却微微摇头,哪有上门求见大家小姐的道理?还说什么华亭侯要他转交东西,胡扯!华亭侯和香渝又不认识,怎么可能会让李云天转交东西给香渝?转交给老爷还差不多,估计是李云天自己有什么东西想交给香渝,假称是华亭侯有东西要他转交,齐夫人听了心里有些不喜,淡淡说道。 “你一个大家小姐,哪有去见人的道理,有什么东西转交,让秋霜去接下就是了。” “娘!说不定云哥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齐香渝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道。 “若是让你爹知道了,心里只会更加不喜,你若想好了,我也不拦你。” 齐夫人淡淡的说道,如果是之前,齐香渝也不在乎,毕竟父亲本就不待见天哥,但是现在父亲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改变,她必须要珍惜这大好形势。 “那,好吧,秋霜你去看看吧!” 齐香渝嘟嘴说道,秋霜快步来到了小门处,心里头也有些埋怨,不是才刚刚见了面嘛,怎么转头又来了?太频繁了反而不好,惹得夫人老爷不高兴,也不知道李公子是有什么要交给小姐,吱呀一声门响了,李云天立即激动的抬头看去,却发现只有秋霜,他不由诧异的问道。 “秋霜,香渝呢?” “李公子,是夫人和小姐让我来的。” 秋霜微微福身回答道,李云天听了不由有些失望,十分宝贝的从怀里掏出了请柬,郑重说道。 “秋霜,一定要将这个亲手交到香渝的手上,拜托了!” 情书?秋霜愣住了,这时候给小姐送情书?夫人还在等着呢!你让我怎么帮忙打掩护啊?秋霜脸都白了。 “公子,小姐就在夫人那里呢,夫人什么都知道,公子这节骨眼儿上给小姐送情书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李云天微微一愣,连忙摇头说道。 “不,不,不,这不是情书,这是请柬,是长乐公主给香渝的请柬!” 秋霜听了不由愣住了,惊呼道。 “什么?是长乐公主给小姐的请柬?” 李云天点头道。 “嗯,是我刚刚去李家庄,侯爷交给我的,说让香渝有暇就去李家庄玩。” 秋霜轻柔而又宝贝的接过了请柬,郑重的点头道。 “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完完整整的交到小姐的手上。” 李云天拱手道。 “秋霜,拜托了!” 吱呀一声,门又关上了,李云天长松了一口气,抬头仰望青天,希望老天能保佑吧!秋霜拿着请柬走进了上房,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齐夫人禁不住目光一凝,情书?明目张胆的送情书?假借华亭侯来情书?这也太不晓事了吧?齐香渝也不禁心中一惊,强装镇定的起身去接笑道。 “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齐夫人淡淡的说道。 “拿来我看看,看看华亭侯到底让李家小子转交了什么?” 秋霜激动道。 “夫人,小姐,是请柬!是长乐公主给小姐的请柬!” 原本表情淡淡的齐夫人呆滞了,起身的齐香渝也呆滞在了那里,整个房间都变得安静了下来,齐夫人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说什么?长乐公主给香渝的请柬?” 秋霜点头道。 “是呢,是长乐公主给小姐的请柬!” 齐香渝激动的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几步上前接过了请柬,先是看了一眼,然后抽出了里面的请柬,看到后面那隽秀的落款,齐香渝激动道。 “娘,娘,真的是长乐公主,真的是长乐公主给我的请柬!” 齐夫人连忙起身走了过来,激动道。 “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从女儿的手里接过请柬,齐夫人翻来覆去的看着,激动道。 “是长乐公主的请柬,是长乐公主的请柬!我的女儿收到长乐公主的请柬了!我的女儿收到长乐公主的请柬了!” 母女俩激动的抱在了一起,就连房间里的丫鬟们也全都一脸激动,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长乐公主啊!皇帝和皇后娘娘最宠爱的公主,大唐最尊贵的公主,下嫁给了声名显赫的华亭侯李庸,良久,齐夫人终于拿着请柬坐了下来,不过还是感到如在梦中,李云天这小子怎么会拿到长乐公主的请柬?如果不是这上面写着女儿的名字,她几乎都要怀疑这请柬是不是李云天偶然捡到的,齐夫人问道。 “秋霜,李云天有没有说什么啊?这请柬是他求来的吗?” 秋霜笑道。 “李公子说,他去拜访侯爷,然后侯爷给他的,说是小姐若有暇不妨来李家庄消遣。” 齐香渝听了心里激动不已,她明白这封请柬的意义,不只能结交到长乐公主,而且能够大为改变爹爹对云哥的态度,因为华亭侯能让长乐公主写这封请柬,可见对云哥是真的很赏识。相信爹爹肯定也能明白这一点,这对她和云哥来说至关重要,因为这关系到他们俩的幸福,齐夫人听完之后,心里也思绪纷飞,长乐公主为什么会突然给香渝下请柬?恐怕长乐公主都不知道齐家有女名香渝,是因为李云天,是因为华亭侯赏识李云天,有意要帮李云天,所以才让长乐公主给香渝下了请柬,齐夫人长舒了一口气,笑道。 “香渝,你先回房去吧!” 齐香渝看了一眼被母亲仍然紧紧的拿在手里的请柬,目光流转,有些狡黠的笑道。 “娘,你是要去告诉爹爹吧?” 齐夫人瞥了她一眼,哼道。 “就你鬼心眼儿多!” 齐香渝立即抱着母亲的手臂撒起娇来。 “娘,您可一定要帮云哥说说好话啊!我能有长乐公主的请柬,可见云哥有多么受华亭侯赏识!” “好了,娘知道,你先回房吧!” 说完齐夫人拿着请柬起身去了。 “娘,别忘了把我请柬拿回来!” 齐香渝连忙嘱咐道,齐夫人很无语,这么珍贵的请柬还能给你丢了不成?待母亲离开了之后,齐香渝并没有回房,反而留在上房等着,此刻她的心里突然又变得紧张起来,既激动又紧张,既期待又忐忑,书房里,齐大人手上拿着本书,人却在出神,直到齐夫人袅袅走了进来。 “老爷,刚才李云天来过了。” 齐夫人轻声道。 齐大人听了不由微微皱眉问道。 “他来干什么?” 齐夫人目光流转,老爷听了竟然没有气急败坏可见对李云天的态度是真的变了。 “他来送了一封请柬,是长乐公主给香渝的请柬!” 齐夫人轻声笑道,嘭~是书掉在地上的声音,齐大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吃惊问道。 “什么?长乐公主给香渝请柬?” 齐夫人将手里的请柬递了过去。 “老爷您看!” 齐大人连忙接过了请柬,仔细的看去,惊喜道。 “这真是长乐公主的请柬,听说长乐公主一手飞白深得圣人的真传,果然不凡!” 看着手里的请柬,齐大人心潮起伏,这可是长乐公主的请柬,以他们齐家的地位,无论如何都接触不到长乐公主,甚至连庶出的公主都很难见到,这代表的完全不一样的圈子,而因为这一封请柬,女儿却能加入到那个圈子里,这能够给齐家带来难以想象的好处。 “老爷,这封请柬是李云天送来的,他能找华亭侯求来请柬,一来他也是有心了,二来也说明华亭侯是真的赏识他,他已经融入了华亭侯的圈子,李云天确实有才干,而且也上进,更重要的是对香渝也好。” 齐夫人轻声说道,这些齐大人当然明白,李云天能求来这封请柬,说明华亭侯确实对他很重视,将他纳入了自己的圈子里,这也是华亭侯委婉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在向李云天施恩,齐大人默然无语,虽然极为心动,但是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不能转变的那么快,不然他这个长辈也很面子,毕竟之前他极力反对李云天和女儿婚事,但是也不能转变的太慢,不然也许会惹得华亭侯不快。所以其中的度要拿捏的好,看到老爷默然无声,齐夫人不禁问道。 “老爷,那还让香渝去吗?” “废话,当然要去!要香渝好好准备,一定要给公主留下个好印象!” 齐大人连忙道,不去那不是傻了吗?这是多么珍贵的机会啊!这样的机会,他们之前做梦都不敢想,齐夫人听了沉思道。 “之前给香渝定了几身衣裳,也不知道做好了没有。” 齐大人连忙说道。 “那就去催下,实在不行加钱,总之一定要把香渝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老爷,若是香渝去了,那华亭侯和长乐公主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觉得,咱们是答应了香渝和李云天的亲事,不然不会让香渝去的!” 齐夫人提醒道,齐大人淡淡的嗯了一声,重新捡起了地上的书看了起来。 “那老爷忙吧!” 齐夫人拿起请柬转身出去了,待房门合上之后,齐大人不由放下了手里的书,起身在房间里不断的踱步,喃喃道。 “这小子还真是时来运转了,竟然搭上了华亭侯,这可比香渝嫁给彦家要强多了,更难得的是这小子还对香渝一往情深,对齐家来说,这真是难得的机会。” 齐香渝正在上房焦急的等着呢,嘴里不停嘟囔。 “怎么还没回来啊?怎么还没回来呢!急死个人了!” 看到母亲走了进来,齐香渝连忙迎了上去,期待的问道。 “娘,怎么样了?我爹怎么说?” “你爹说让你去。” 齐夫人笑道,齐香渝听了都懵了,这不是废话吗?那可是长乐公主的请柬,怎么可能不去?傻子才不去呢! “娘,你有没有跟爹说嘛,天哥多受华亭侯的赏识啊!连长乐公主的请柬都送来了。” 齐香渝连声说道,齐夫人点了点女儿的头,笑道。 “你爹都让你去了,你还不明白啊?” 齐香渝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要飞起来了,激动的抱着母亲的胳膊跳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娘!谢谢娘!” 齐夫人无奈道。 “你呀,你瞧瞧你现在还有大家小姐的样子吗?” 什么大家小姐不大家小姐,只要能嫁给心爱的情郎,这大家小姐不做也罢。 “娘,我爹是答应了吗?真的答应了吗?” 齐香渝激动的确定问道。 齐夫人摇头道。 “没,你爹还什么都没说。” 啊?什么都没说?齐香渝顿时又傻眼了。 “娘,到底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 齐夫人没好气道。 “你这丫头,哪有这么上赶着的?还有没有点矜持了?快去,好好准备一下。” 第三百七十九章 仙境还是修罗场 送走了李云天,李庸立即转身回了内院,难得休整一天,当然要好好陪一陪媳妇,李丽质还沉浸在李云天的故事里,因为这件事就像是发生在传奇话本里的故事一样,她为齐香渝的勇敢而感动,也为李云天的努力上进而欣慰,她很想让这个故事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郎君,怎么样?”见到李庸走了进来,李丽质连忙问道。 “那小子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这对他们的帮助可不小,你这个公主的名头很好使啊!” 李庸笑道,李丽质抿嘴笑道。 “我哪有郎君的名头好使,人家齐大人也是看郎君器重李云天,所以才改变了态度,郎君,要不要我给那位齐小姐送一份大礼?要不我去找母后或者父皇,直接赐婚,看那位齐大人还有何话说!” 李庸听了不由抚额,让皇帝为一个郎将赐婚?亏长乐想的出来?话说李丽质要是去长孙皇后面前撒娇求一求,说不定还真能行,但是如果李庸真想铁了心插手,又何必让长乐入宫去求皇帝赐婚?他李庸直接带着李云天上门,那位齐大人还能驳了他的面子?李庸摇头说道。 “婚姻大事,两情相悦很重要,但是父母的态度也很重要,若是那位齐小姐的父母就铁了心不同意,咱们也不好强逼,毕竟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传出去,外人还以为我为了手下的将官强逼人家嫁女儿呢!所以,咱们送个请柬,意思也到了,刚刚好,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李丽质听了点头道。 “郎君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郎君这句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的是说到人家的心坎里去了,我觉得这辈子好幸运,能够遇到郎君,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说不定真是上天的安排呢?” 李庸笑道。 “一定是的!” 李丽质肯定的点头,如乳燕归巢一般投入了李庸的怀中,翠墨和璎珞掩上了门,放下帘子,有些羞红的走了进来,天刚蒙蒙亮,璎珞披着个褂子走了进来,火红的烛光辉映着她那如雪的肌肤,她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床前,却见公主已经醒来,正紧紧的抱着侯爷,一脸的不舍。 “公主,时辰已经到了,侯爷再三嘱咐要按时叫他。” 璎珞低声说道,李丽质轻轻的嗯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舍,但是她也知道,郎君还要去校场点卯,不能迟到。 “鸡汤都煨好了吗?” 李丽质轻声问道。 “小厨房的人两更天就在忙活了,早膳都准备好了。” 璎珞低声回答道,好像也找不到什么拖延的理由了,李丽质俯身吧唧印在了李庸的嘴上,啪~李庸朦朦胧胧的捏了巴掌,如丝般顺滑,弹性十足,让人爱不释手,李庸一下子就清醒了,一边放肆的享受着,李庸一边睁开眼睛问道。 “什么时候了?” “该起来啦,不然郎君就要迟了!” 李丽质娇声说道,李庸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松开手笑道。 “时辰还早,你继续睡吧!” 然而李丽质却根本不想接着睡,门吱呀一声开了,丫鬟们鱼贯而入,里间穿衣洗漱,外间早膳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鸦雀无声,虽然李庸让李丽质回去休息,但是她还是顶着寒风将李庸送出了门,一直目送着李庸带着小牛这些警卫没入了黑影之中,整个神机营最早来到校场的是李云天,昨夜他几乎激动的一夜未睡,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神机营,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咦,李云天,你来的这么早啊?” 冯立顺等人诧异的问道。 “昨夜没怎么睡着,所以就早来了一会儿。” 李云天脸上的喜色几乎遮掩不住,冯立顺等人很诧异,昨天李云天还在借酒浇愁,怎么今天就看起来红光满面了? “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说出来大伙儿都高兴高兴。” 郑忠义笑问道,李云天激动的说道。 “昨天,彦家已经去李家把婚事退了!” “彦家退婚了?” 郑忠义等人十分诧异,随即恍然。 “是不是因为侯爷?” 李云天激动的点头回答道。 “对,对,就是侯爷去拍了拍彦誉的肩膀打了个招呼,就把彦家吓的退婚了。” 嘶~郑忠义等人听了不禁倒吸一口气,这太令人震惊了,讲道理,昨天侯爷根本就没说什么威胁的话,也没吓唬彦誉,就十分自然的打了个招呼,竟然就把彦家吓的把婚事退了,昨天他们还不明白侯爷为何去打个招呼,现在他们才明白,侯爷一个招呼的威力竟然这么大,他们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恐怖如斯! “那齐家呢?齐家有何反应?” 冯立顺关切的问道,李云天高兴的说道。 “香渝说她爹已经改变了态度,虽然还没有答应,但是已经有希望了,我才知道侯爷的良苦用心,昨天我连忙去找侯爷道谢,侯爷又让公主殿下写了一张请柬给香渝。” 冯立顺等人顿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只是侯爷随手打了个招呼,都有那么大的威力,更不用说长乐公主的请柬。 “李云天,恭喜啊!” 郑忠义等人真诚的道贺。 “我们可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还不知道齐家到底会怎么样呢,托各位的吉言。” 李云天激动中还带着一丝忐忑,冯立顺拍着李云天的肩膀鼓励道。 “放心吧,有侯爷在呢,绝对会让你抱得美人归。” 郑忠义感慨道。 “是啊,侯爷对我们可真好!” 冯立顺等人听了不由点头,虽然侯爷要求严厉了些,但是私下对大家那是真的没话说。对普通的士卒好,从不克扣不说,每一餐不但能吃饱还能吃好,在别的营中哪有这样好的待遇?虽然一开始确实辛苦了些,但是坚持了下来其实也习惯了,反而能体会到神机营的好处,这么严格的训练,这么强的凝聚力,等上了战场一定能打胜仗,所以这半个月来,新来的骑兵士卒们对于神机营的归属感越来越高,对于将军的认同感也越来越高,所有人都很激动,遇到这么好的上司,加入了这么严格这么团结的军营,不努力建功立业还待何时?李云天感慨道。 “侯爷的大恩大德我是没齿难忘,要不是侯爷组织了赛马大会,我连进入神机营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说和香渝的婚事了。” 冯立顺笑道。 “侯爷如此赏识,咱们就好好操练,等将来跟着侯爷上了战场奋勇杀敌回报侯爷!” “对,是这个道理!” 众人点头道,等李庸来到校场的时候,无论是火枪兵还是骑兵都已经集结完毕了,随着李庸的一声令下,新一天的操练又开始了,原本李庸还以为大家休整了一天会懈怠偷懒,却没想到全体将士竟然都斗志昂扬,一点都不懈怠,严格的操练一直在继续,李庸看着新来的骑兵一点点蜕变,心里感到十分的欣慰,长安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李庸顶着漫天的雪粒子离开了军营,神机营的操练已经停了,都说瑞雪兆丰年,然而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寒意刺骨的冬天是真的不好过,皇宫中,李二正在雪中漫步,他没有着披风,没有穿皮裘,上身只穿了一件粗布棉袄,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大步流星的走来,连忙问道。 “这大雪天,圣人怎么连大氅都没穿?” 李二笑道。 “看到下雪了,某穿着李庸进献的这件棉袄出来感受一下,别说,穿上这件粗布棉袄竟然一点都感受不到冷,好东西啊!白叠花可真是御寒的好东西啊!瑞雪兆丰年,下雪,某本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一想到某无数的子民还要挨冻,某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杜如晦宽慰的说道。 “圣人何必自责,如今这天下已经是盛世,再过两年,丰产的粮种和白叠花都推广开来,天下就再无饥寒了,那是上古都未有过的盛世,圣人明君之名当光耀万古!” 李二仰头望天说道。 “也不知道侯君集的大军行进到哪里了,按行程算应该快到高昌国了吧?” 房玄龄点头说道。 “应该是快到高昌国了,圣人放心,此次出征的将士们都是精锐之师,而且潞国公能征善战,薛驸马有万夫不当之勇,一定会凯旋的!” 李二点头道。 “某也知道,某就是怕白叠花的种子不够多啊!” 李庸骑着马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小巷里回响,到了小院门前,护卫上前敲了敲门,门后露出了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苏宝凤惊喜的叫道。 “侯爷!娘,侯爷来了!” 李庸翻身下马走进了小院,后面的护卫们也全都下马扛起了马车的东西,有木炭,有粮食,有腊肉,有猎物,有瓜果蔬菜,有绢布…… “老夫人近来可好?” “好,好着呢!劳烦侯爷前来,还带了那么多东西。” 苏老夫人感动道,李庸笑道。 “定方征战在外,我代他来看看老夫人,定方临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夫人和小妹了,这一次出征有些突然,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定方他出身将门,征战沙场重振家业是他的宿命,该感谢侯爷给他机会。” 苏老夫人反而宽慰李庸。 苏宝凤问道。 “侯爷,这会儿我哥是不是已经开始打仗了?” 李庸笑道。 “按照推算应该快到高昌国的地界了,即便还没有开战也快了。” 苏宝凤挥舞着小拳头,娇声道。 “小小高昌国而已,我哥一定能把高昌国打的落花流水!” 对于此次出征,几乎所有人都抱着必胜的信心,毕竟大唐连突厥都覆灭了,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高昌国。 “听说白叠花十分的保暖?侯爷,这是真的吗?” 苏老夫人关切的问道,李庸点头道。 “是真的,白底花缝在衣裳里十分保暖,还可以缝进被子里,用处比皮裘还要有用,若是大唐到处种满了白叠花,那百姓再也不怕挨冻了!” 苏老夫人双手合十道。 “侯爷真是功德无量啊!” 李庸笑道。 “这次出征的将士们才是功德无量,定方凯旋功劳不小,将来史书上也会记载厚重的一笔。” 这可是火器第一次官方上在战场上出现,史书上当然会大书特书,离开了苏家,李庸信马由缰,思绪却在飘荡,不知道西征的将士们到底如何了?一片茫茫的旷野上,杀气冲天。 “预备~” “放~” 噼里啪啦的火枪声在旷野上回响,浓浓的白烟在升腾看上去恍然仙境,然而,这却不是仙境,远处的惨叫声却提醒着这是修罗场,侯君集举着望远镜兴致勃勃的观察着敌军的冲锋,此次大军出征,皇帝最关心的只有两件事,其一是白叠花的种子,其二便是火枪在战场上使用的效果,回去他肯定要对圣人做完整的报告,所以他观察的尤为仔细,副将苏步芳举着望远镜惊叹道。 “末将早就听闻火枪威力惊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仗打的漂亮!” 侯君集举着望远镜赞叹道,虽然他早就对火枪了解甚深,但是此刻真的看到了火枪在战场上的威力,还是忍不住心中激动,这东西打在人身上何必弓箭厉害多了,不过还是有些遗憾啊~侯君集摇头道。 “可惜了,李庸还是没有解决刺刀的问题,不然本帅只需一万火枪兵就能拿下高昌国。” 苏步芳有些疑惑的问道。 “刺刀?” 眼见战况尽在掌握之后,侯君集笑着解释道。 “在火枪的前端装上刺刀,可远射,可近战,远战是火枪,近战是长枪。” 苏步芳听了不由惊呆了,既能远战又能近战?对于这个想法他只有一个念头,这简直碉堡了,但是想想却很有可能,因为火枪不像弓箭,是一个长形的远战兵器,完全可以在前端安个枪头、刺刀之类的东西当作远战兵器,这完全是可行的,这么一想,苏步芳也激动了,期盼将来也能率领这样一支兵马。 第三百八十章 回长安 “左翼出击!” 侯君集沉声下令,令旗招展,薛万彻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终于又可以驰骋沙场了,这几年来他无时不刻不在向往着沙场,甚至做梦都会梦到自己驰骋沙场,如今,梦想终于实现了,长枪又有了用武之地,当不负自己,不负李庸。 “兄弟们,跟我冲啊!” 薛万彻大喝一声,跃马挺枪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后面骑兵随着奔腾而出,士气如虹,锋矢阵如箭一般,所向披靡,已经遭受了几次火枪打击的高昌国兵马士气大跌,一触即溃。 “薛万彻果真有万夫不当之勇啊!” 侯君集感慨了一句,随即下令。 “全军出击!” 高昌国大军兵败如山倒。 “不接受俘虏!全力追击!” 随着侯君集军令的下达,大唐将士们不封刀,一路砍杀,而在远处一支全身黑甲的军队冷漠的看着,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高昌国都城的王宫中,金灿灿的酒杯跌落,殷红的葡萄美酒洒在了华美的地毯上,触目惊心,然而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悠扬的乐声仍然在回响,性感的舞姬仍然在旋转跳跃,高昌王却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心爱的华美地毯和最喜爱的美酒,也无暇欣赏舞姬的优美诱惑的舞姿,他呆呆的看着禀报的侍卫,大军竟然败了?大军怎么可能败了呢?当初听到大唐派大军劳师远征的时候,他只是不屑的笑了笑,如果大唐派了十万大军,那他还能重视一下,可大唐只派了几万大军而已,别说大唐劳师远征,就算不劳师远征,他们高昌国还能怕了区区几万兵马?所以优美的乐声依然绕梁,魅惑的舞姬依然翩翩起舞,高昌国君臣上下仍然沉浸在享乐之中,只等着英勇的将士击败来犯之敌的捷报,甚至高昌王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庆祝战争的胜利,酒池肉林,痛饮一天一夜,舞姬曼舞,以赏有功之臣,这将士值得庆祝的盛事,毕竟击败的可是大唐,大唐国力日盛,声名显赫,然而大唐即便再强盛,想要威慑西域也难,因为鞭长莫及,而他们高昌国,将成为西域强国,一直沉浸在强国梦中的高昌王怎么也没想到,大军竟然败了?竟然连劳师远征的几万大唐敌军都打不赢?废物!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面对的还是长途跋涉的疲惫之师,竟然败了?嘭~哗啦~华美的桌子直接被掀翻了,顿时大殿里的乐姬和舞姬都停了下来,侍者连忙问道。 “王上,可是她们舞姿和音乐让您不满意?” 高昌王一脚叫禀报的侍卫踹翻了,大喝道。 “废物!都是废物!本王英勇的大军怎么可能败给一支疲惫之师?况且我们高昌的兵力还要多于敌军。” 大殿里的乐姬和舞姬这才明白,原来是前方的大军打了败仗,她们不由吓的战战兢兢,不是因为敌军而战战兢兢,而是因为王上的怒火而战战兢兢。 “传令,调集所有大军,本王要亲自出征,本王要打的大唐溃不成军狼狈而逃!本王要向所有的王国宣示我们高昌国的强大!” 侍者还有侍卫们全都俯身道。 “王上亲征,必定所向披靡!” 前方的大军败了并不可怕,因为王城的守卫军才是王国最精锐的大军,而且王上亲自领兵出征,必能鼓舞士气,将敌军打败,高昌国战火纷飞,然而大唐却仍然国泰民安,只是冬天的寒意让江山笼罩着一片肃杀,因为这一场大雪,长安周边的大多数道路已经变得湿滑泥泞难行,所以行人寥寥,但是长盛路上的车马行人却络绎不绝,甚至比平常还要多,为什么?因为长盛路一定都不湿滑,一点都不泥泞,仍然畅通无阻,所有走在长盛路上的行人无不感叹,这条路真的太好走了,所以行人都庆幸有这条水泥路,一场大雪才更让人觉出了长盛路的好处,李二还有朝中的重臣们体会的很深,因为无论是政令还是调派什么物资,无论是从长安到洛阳还是从洛阳到长安都太方便了,李二很庆幸坑李庸修了这么一条路,他也很渴望,渴望能够修更多的路,一行数十辆马车行在长盛路上奔驰,每一辆马车都很沉重,但是却跑起来飞快,无论是马车上的车夫还是骑在马上的人全都一脸稀奇。 “这条路真的太好走了。” “是啊,你看,马都一点都不吃力呢!” “嘿,下了雪竟然一点都不泥泞。” “是啊,刚到洛阳就下了这一场雪,咱们还以为得走过十天半个月才能到达长安呢!竟然修好了水泥路。” 为首一人一脸大胡子,感慨道。 “这就是总教官修的水泥路啊?真好啊!这对朝廷,对百姓来说用处太大了。” “那可不,侯爷发明的这水泥,能修补城墙,能盖房子,能修路修桥,用处大着呢!” “听说明年还会接着修路呢,朝廷打算一直修下去,用水泥路连通大唐的每一个城邑。” “这真是太好了,要是水泥路一直通到江南,咱们这一路北上也不用这么吃力。” 听着众人的议论,程处嗣也不禁心潮澎湃,这些年他走遍大江南北,自然知道这天下的道路是如何难走,如果这样坚硬平整的水泥路能铺满大唐,那以后人们出行该有多么方便啊?以后的物资运转将会多么便利啊,这对朝廷,对百姓的利处简直不可估计,简直是经天纬地之才,为首一人就是出海归来的程处嗣,走在这水泥路上,他的脑海里不由有出现了那个神采飞扬的那个人,他仿佛无所不在无所不能,不但造的船巨型而坚固,海军司令部给的海图也都是对的,所以他十分顺利的就回来了,此刻的他对李庸的已经达到了和西山华亭那些人一样——那就是信仰!所以最让他梦牵魂绕的还是那张世界地图,他对李庸深信不疑,他坚信地球是圆的,他渴望去证实李庸的理论,当他归来的那一天,将会被历史铭记,想到这里,他不由激动的推动着坐骑,长安的积雪早已经被打扫干净,一场大雪并没有盖住这座当世第一大城的喧嚣,依然热闹,依然繁华,数十辆马车来到了长安城,逐渐停在了华亭侯府门前,不知道引来了多少人的注意,甚至长街上的不少人都在猜测,这么多马车驶来,不会是华亭侯要搬回长安城内吧?马车在府门前停了下来,程处嗣愣住了,尉迟宝林等人也愣住了,这是华亭侯府没错啊!怎么门前这么冷清?怎么连个门房都没见到?这怎么回事?程处嗣心中一惊,难道总教官犯事了?可是他途径洛阳的时候还听到议论,说是华亭侯屡立功勋,长盛路就是华亭侯主持修建之类的,从洛阳到长安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华亭侯府前已经冷落成了这般模样?不应该啊,总教官有经天纬地之才,又当朝嫡长公主的驸马,和自己父亲他们一众勋贵大将相交莫逆,什么罪责能动的得了总教官?除非是谋逆大罪,尉迟宝林等人也懵了,他们奉李庸之命跟着程处嗣一起出海,学习航海术,如今学有所成,正要回来拜见李庸呢,怎么华亭侯府前成了这样?他们心里突然有些恐慌,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心中的信念一般,唯一还能支撑他们的是,他们发现大门上的牌匾并没有改变,尉迟宝林拉住了一个看热闹的行人,问道。 “老兄,我们华亭侯府前怎么这么冷清?怎么连个门房都没有?” 那人一脸怀疑道。 “你是华亭侯府的人?” 尉迟宝林连连点头道。 “是的是的,如假包换,还望老哥解惑。” 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整个长安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难得碰到个不知道的人,那人禁不住来了兴致,毕竟这过程堪称跌宕起伏。 “去年吐蕃来使请求和亲,圣人已经答应了,结果华亭侯不赞同,先是把吐蕃大相暴打了一顿……” 那人唾沫横飞的说着,尉迟宝林他们听的心中波澜起伏,一会儿心潮澎湃,一会儿担忧不已,就连平时一向冷静的程处嗣都被惊讶了,心想,自己的那个总教官还是那个总教官,听到最后,终于听明白了,尉迟宝林等人十分无语。 “所以,我们的侯爷不住在这座府邸了,而是住在城外的李家庄?” 尉迟宝林问道。 “对啊,我刚才不从头到尾说了吗?难道是我没有说清楚吗?” 尉迟宝林他们简直哭笑不得,你解释的简直太清楚了,这啰里啰嗦的说了这么多。 “大哥,我谢谢您啊!” “那不用,你们真的是华亭侯府里的人吗?为何不知道县侯早已经搬到城外去住?你们不会是贼人吧?想对华亭侯不利?小心我要报官!” 周围的百姓望着尉迟宝林他们,尤其是看到程处嗣,顿时一脸的警惕,其实不能怪程处嗣现在这个样子,原本他就长的比较成熟,加上走南闯北出海的,又留了个大胡子,很容易让人以为是汪洋大盗,弄明白的尉迟宝林他们长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周围的百姓这副架势不由十分无语,不过他们也不禁在心里感慨,可见总教官在长安的名声是多么的好。 “我们真是华亭侯府的人,一年前我们奉侯爷之命出海,一去就是一年多的时间,如今才刚刚回长安,所以不知道。” 尉迟宝林如实解释道,周围的百姓听了不由恍然,他们也知道华亭侯无所不知,对海外也十分了解。 “原来你们奉命出海啊!据华亭侯说海外遍地财富,真的假的?” 周围的百姓们好奇的问道,尉迟宝林一听顿时神气了起来。 “我们侯爷说的那还有假?看到没有,四十多辆马车,满满当当的全是香料,海外的岛上遍地是香料,若不是我们船太小,还能拉的更多。” 嘶~长街上全都是倒吸气的声音,四十多辆马车香料?香料多么名贵啊!这得值多少钱啊?我的个天啊!海外果然遍地是财富啊,随便出去一趟就能拉一船的香料!这哪儿算遍地是财富啊,简直等于遍地是黄金!尉迟宝林等人连忙指挥着车队掉头,准备出城,其实之前李庸就安排过一次大规模拉香料宣传,可是时间久了,很多人就忘记了,之前周围的百姓们还没留意,现在他们留意到了,马车上果然都散发着香料的味道,真的是香料,这些马车里装载的果然都是香料,一连串沉重的马车缓缓离去,只留下了又一个传说,因为天气寒冷,前往苏李家庄的道路也冷清了不少,数十辆马车突然出现在李家庄,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震动,门房全都涌了出来,好奇的望着逐渐行来的一长串的马车,哪儿来的这么多马车?这都入冬了,各庄子的租子早都押解来了,怎么又出现了这一长串的马车?而且看上去还十分沉重啊!拉的是什么东西啊?尉迟宝林等人骑在马上老远就看清楚了,终于看到熟人了,顿时激动的大叫起来。 “大海鱼!乌贼哥!豆哥!我们回来了!” 几个警卫脸都黑了,这几个大呼小叫看起来跟黑炭一样的人是谁啊?一直等人走近了,几个警卫仍然有些疑惑,尉迟宝林一边跳下马,一边大叫道。 “是我啊!我尉迟宝林啊!” 尉迟宝林?几个警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尉迟宝林?这虎背熊腰乌黑乌黑的人是尉迟宝林?但是仔细一认倒还真有些像,当他们看到了程处嗣的时候就确信无疑了,因为程处嗣没变,原来这几个警卫是从海军换防过来,所以认识同样是海军的尉迟宝林和程处嗣。 “你们的航海任务完成了?” 几个警卫激动问道。 “那可不,要不是咱们这次拉的货物有点多,早就赶回长安了。” 尉迟宝林等人得意的说道。 “对了,侯爷呢?侯爷在吗?” 尉迟宝林期待的问道,他们一路回长安就等着给李庸报喜呢! “你们是来的巧,侯爷刚好在府里呢!你们这一车车的拉的是什么啊?” 警卫们好奇的问道。 “哈哈,你们猜一猜啊?” 尉迟宝林得意的笑道。 “你们不会拉了一车车的海鱼回来吧?” 警卫们好奇的问道,能不能别提海鱼?听到就想吐,尉迟宝林他们连忙摆手道。 “别提海鱼,在海上的时候吃的都吐了,我们万里迢迢带海鱼干什么?我们带的是香料,几十马车全都是香料。” 第三百八十一章 烧火的香料 香料?这一马车一马车的全都是香料?李家庄的人看着那一辆辆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顿时陷入了呆滞之中。香料多么名贵啊!就算是富贵人家买香料都是按斤买,价比黄金白银,什么时候香料是按马车算了?旁边围观的李家庄百姓也都震惊了,对于他们来说香料只存在传说中,这马车上装的全是香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可是警卫们却喃喃问道。 “就这些玩意?” 其实不能怪他们,他们都是海军出来的,对这些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其实海军军部强调的是收集各种农作物种子之类的,这些东西只是附属品,尉迟宝林有点尴尬的笑道。 “就这些,你们快去给侯爷禀报吧!” “进来吧!我们这就去禀报侯爷。” 窗外北风凛冽,白雪皑皑,但是屋内却温暖如春,李丽质丹青在手,寥寥数笔,一株牡丹绽放在宣纸上,春意盎然,李庸在旁点头道。 “画的真好!” 李丽质嫣然笑道。 “不过还差点什么!” 李庸笑问道。 “差什么?我觉得什么都不差啊!” 李丽质笑道。 “还差郎君的字呢!” 说罢,李丽质素手研墨,李庸沉吟片刻,提笔写道: 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 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李庸又写了两人的落款,这才放下笔,璎珞笑道。 “哎呀,公主的画配上侯爷的字,真是相得益彰呢!” 李丽质嘟嘴道。 “我觉得郎君的字把我的画都比下去了呢!” 翠墨走了进来,微微福身说道。 “侯爷,公主,前院来禀报,说是出海的程处嗣和尉迟宝林他们回来了,还带了很多香料。” 事实上前院传来的消息是几十马车香料,但是翠墨想了想改了说辞,因为她觉得一定是传错了,怎么可能带回了几十马车香料?那是香料又不是木料,也不知道是谁听错了,太没常识了,也不想想这怎么可能?李庸听了十分的惊喜,笑道。 “出去浪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舍得回来了,太好了!” 程处嗣和尉迟宝林他们因为当时的时局不明,不得已到华亭县投靠李庸,然而他们却喜欢上了海上的生活,所以李庸就把他们都安排到海军里去,也算是把他们带出来了,以后他们在海军里就能独当一面了,本来李庸就想他们早点回来的,毕竟现在朝局已经平稳,李二对自己的猜忌也少了很多,其他势力也被自己压制的蛰伏起来,在外面的这些人,李庸早就像让他们回来了,可是这些人出了长安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个个都不回来,他有什么办法,还好程咬金他们这些当爹的也不担心,现在终于回来了两个,不错了。 “我去瞧瞧他们!” 李庸开心的道,李丽质好奇道。 “郎君,我也跟着去看看吧?” 对于出海,李丽质心里充满了好奇,因为她没少听郎君说海上的风景海上的故事,虽然那个她也在华亭县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真正出海还没有,因为她明白,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出海,只能听一听海上的故事,看看这些人出海带回来了什么。 “好啊,走,咱们一起去瞧瞧!” 尉迟宝林他们激动而又期待的等待着,直到看到侯爷和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并肩走来,他们顿时明白,这就是他们的主母李丽质了。 “拜见侯爷,拜见公主,小的们幸不辱命,终于回来了!” “好,好,我和你爹他们都一直挂念着你们呢!你们辛苦了!” 李庸上前亲手将他们一个个扶了起来。 “辛苦了!你们都辛苦了!都黑了,不过更结实了!处嗣,欢迎回来!” 李庸由衷的笑道,对于程处嗣的勇气他十分佩服。 “幸不辱命,还要多亏了军部的海图,按照军部海图一切都很顺利,我还是第一次出海那么远呢,受益良多!还有你的航海手册,厉害啊!” 程处嗣开心的笑道。 “都进来吧,一路劳顿,吃杯酒歇息歇息,长乐,让厨房准备准备,我给处嗣还有宝林他们接风洗尘!” 李庸笑这说道,李丽质微微福身回答道。 “好,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程处嗣笑道。 “那就叨扰了,正好还有事想请教上将。” “好说好说,你爹还有你娘一直都挂念着你呢,早就不知道问过我多少次了,可把你给盼回来了,小牛,去卢国公府说一声,处嗣回长安了。” 李庸笑着说完,转头吩咐道,小牛作为侍卫长,听了立即跳上马飞奔而去。 程处嗣笑道。 “上将还是先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 程处嗣现在是海军一员,也习惯叫李庸做上将,李庸望着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一辆辆的马车,诧异的问道。 “你们这千里迢迢拉回来的是什么啊?倭国的土特产啊?” 程处嗣笑道。 “原本是带了一船倭国的土特产,后来遇到了大风被吹到了一个小岛,小岛上全都是香料,只好把倭国特产全都扔下,装了满满一船的香料,全都在这里了。” 尉迟宝林激动道。 “侯爷,整整四十二辆马车,满满当当全都是香料。” 翠墨呆住了,原来人家没有说错,真的是几十辆马车的香料,之前她还怪人家没有常识,原来是她见识短浅,别说翠墨她们这些丫鬟了,就连见多识广的李丽质都呆住了,四十二马车香料?别说见了,她听都没听过,就算宫里也顶多只有几马车的香料,现在面前却有四十二马车的香料,香料可真是稀缺的好东西,当时李丽质没在华亭县看到那些源源不断的香料而已,看过就没那么惊讶了,唯有李庸很淡定,香料而已,海上有很多,并不值得奇怪,他要的是橡胶之类的战略性物资,这是为西山和华亭今后发展需要的东西。 “你们也是巧,竟然让你们遇上了个小岛。” 李庸笑道,尉迟宝林眉开眼笑的笑道。 “侯爷,小的已经把那个小岛的位置记下来了,那个小岛上的香料还有很多,绝对还能拉好几船。” 李庸笑道。 “嗯,你们立功了,以后有机会再去拉香料,其实啊,大海上有很多香料岛,其中有的岛很大,上面还住着人,那里的人平时建房子用香料,就连做饭都用香料当柴火烧。” 呆滞,所有人都呆滞了,李丽质、翠墨等人小嘴微张,做饭把香料当柴火烧?建房子也用香料?这等于什么?这等于建房子用黄金,等于烧火用极品的蜀锦,太奢侈了,奢侈到简直没法想象,什么石崇斗富比起人家简直差远了。 “郎君这是真的吗?” 李丽质不可思议的问道,李庸笑着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物以稀为贵,在一些海岛上香料遍地都是,自然就不值钱了。” 道理当然是这个道理,曾经琉璃也很珍贵,但是现在琉璃在长安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了,只是,李丽质一时还没法想象遍地是香料,拿香料当柴火烧的景象,程处嗣点头道。 “侯爷说的对,那座小岛上遍地是香料,根本无人采摘,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都已经腐烂了,有人住的海岛上拿香料烧火倒也正常,香料太多了,总比落在地上腐烂了强。” 周围的人咕咚咽了口口水,拿香料烧火?也不怕伤天害理啊?遍地的香料都腐烂了没人捡?没人捡啊!随便捡一筐这辈子就不用干活了,可以娶三房媳妇,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连李丽质听了都被震惊的呆滞,更不用说别人了,尉迟宝林问道。 “侯爷知道其他的海岛在哪里吗?咱们去抢,不是,咱们去捡啊!” 李庸笑道。 “海军那边倒是知道几个不小的海岛,上边也遍地是香料。” 找到长满香料的海岛,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财富,无边的财富,源源不断的财富,简直就是一个聚宝盘,因为香料采摘了之后,还会长出来,李丽质问道。 “若海岛上有人住,香料是人家的,那人家能让采吗?” 李庸笑道。 “其实海岛上的生活很艰苦,缺衣少食,随便拿匹布就能换一船香料。” 随便一匹布就能换一船香料?这岂止是一本万利啊!程处嗣、尉迟宝林等人却觉得侯爷太过仁慈了,还用得着拿布换?直接抢,不直接占领那座海岛不就行了?他们海军就是这样,遇到好的就以物换物,遇到抵抗的,直接灭了,李庸看了一眼马车,笑道。 “这些香料程处嗣、尉迟宝林你们各分一份吧!这么久没回家,算是带点手信回家。” 程处嗣却摆手说道。 “这些香料都是给你的,我才不要,权势富贵我并不在意,我现在只想在大海上遨游!” 看着一脸向往的程处嗣,李庸也很无奈的笑道。 “让你们拿就拿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我们的商船每次出海都带多少回来,你们出去这么长时间,就应该多多陪伴父母,两手自然不能空。” 程处嗣洒然笑道。 “上将,对于世人愚夫来说一船香料价值连城,然而对于你我来说根本不值什么,因为海岛上遍地都是,想要随时可以派船出海拉几船回来,说透了不过是一船柴火而已,而且我家里不是有商船和我们一起出海嘛,他们也不缺。” 李庸听了不禁大笑,还是程处嗣看的通透,不过是一船柴火而已。 “在船上待了这么久,处嗣最想念应该就是长安的酒吧?今天咱们痛饮几杯,不醉不归!” 李庸笑道,程处嗣大笑道。 “还真被你说着了,我最想念的就是长安的美酒,去年我就埋了几坛桂花酿,今天我就挖出来款待处嗣你们了。” 李庸笑道,程处嗣听了连连摆手说道。 “不,不,不,不喝桂花酿,就喝你搞的霸天虎,来一坛霸天虎!要说长安什么最让我割舍不下,那就是这霸天虎。” 这话若是让程咬金夫妇听了该多么伤心,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比不上一坛李庸泡的药酒。 “我府里最不缺的就是烈酒,而且酒坊改善了工艺,我泡的霸天虎更香醇了。” 李庸和程处嗣、尉迟宝林三人并肩走了进去,其他人紧随其后,没能出海的一些人后悔的都快哭了,海上的财富这也太惊人了,当初侯爷和其他家族招人出海的时候,他们还不信,现在看了只能眼馋的份,府里的小厮们心里简直后悔不迭,这些人都是李庸把李家庄买下收留的人,他们在想出海一趟不过一年的时间,却连一辈子的资本都攒下了,这谁不想去啊?现在他们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我真傻!真的!李丽质并没有随着李庸回府,因为还有四十二辆马车等着收拾呢! “先把这些马车都拉到西边的院子里去!” 李丽质吩咐道,警卫们上前起动手一辆辆沉重的马车吱吱呀呀的向西园行去。 璎珞笑道。 “咱们这也就是住在西山别院和李家庄,这要是住在城中府邸,这么多香料都没地方放。” 一众丫鬟们听了无不掩嘴笑了起来,翠墨笑道。 “可是咱们西山别院和这里的库房都差不多放满了,这里库房就算挤一挤,十几辆马车的香料倒是勉强放的开,可是这么多马车的香料,哪儿放的开啊?” 璎珞等人一听顿时也有些头疼起来。 “是啊,库房不够用啊,现在都冬天了,建新库房也来不及啊!”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因为庄子里的空地多,所以李庸家的宅院虽然比不上长安的府邸多,但是却比长安的府邸大的多,库房更是一间接一间的盖,李丽质也有些头疼,吩咐道。 “先把篷布都解下来吧!” 警卫们一起动手,十分麻利的将篷布掀了开来,顿时浓重的香料味弥漫开来,只见一布袋一布袋的香料摞的满满当当,看起来就跟运送粮草一样,太粗暴了,无论是周围的小厮还是翠墨这些丫鬟们看着都大为心疼,这可是金贵的香料啊!怎么能这样?就连李丽质都有些心疼,吩咐道。 “打开几个袋子看看。” 警卫们依言打开了袋子,里面的香料顿时暴露了出来,李丽质看了不禁点头,这么多香料,她还以品相会不好,却没想到品相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其实这四十二辆马车上的香料品相都极好,毕竟那可是整整一个小岛的香料啊,在只能装一船的情形下,当然专挑品相好的拿走,反正留下也都烂掉了,随着一辆辆马车的篷布被打开,众人都有些麻木了,毕竟香料太多太多了,现在他们突然有些体会到尉迟宝林他们的感受了,当经历过遍地是香料的情形之后,那还会将这些香料当成宝贝?李丽质用手帕掩着鼻子,这香味太浓了,有点冲,原本她还以为香料在马车上码得整整齐齐,现在倒好,虽然都是满满当当的却很乱,还得从头慢慢规整啊!头疼!很头疼!李丽质有些无奈的说道。 “先把篷布再开起来吧!得了空再慢慢归置吧!” 第三百八十二章 眼馋的李二 走出了西园,李丽质连忙问道。 “厨房里酒菜都准备了吗?” “公主放心,我刚刚问了厨房,已经快准备好了。” 翠墨连忙回答道。 “还有随行的车夫们,也要准备酒菜,一路跋涉都辛苦了!” 李丽质点头说道,翠墨连忙回答道。 “我这就去吩咐厨房。” 走出了西院,原本李丽质打算去厨房看看,但是她却总觉得衣裳上沾染了一身香料味。 “先回去换身衣裳吧!总觉得一身的香料味,太浓厚了,郎君闻到了会不喜。” 不止李丽质这样觉得,翠墨、璎珞他们也这样觉得,香料太多了也是烦恼啊!小牛和警卫分别直奔卢国公府和吴国公府,小牛来到卢国公府后,直接跳下马来,拱手说道。 “我是华亭侯的侍卫长,奉侯爷之命而来告诉贵府一声,程处嗣大公子已经回来,如今正在李家庄做客。” 卢国公府的门房自然知道程处嗣,那可是公爷和夫人的宝贝大儿子,他连忙说道。 “还请稍待,我这就进去通禀我们公爷。” 刚刚回府正在埋头整理兵法的程咬金听到这消息,不禁大喜。 “儿子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已经位极人臣的程咬金早已过尽千帆心如古井,心里唯一牵挂就是漂泊海上的大儿子程处嗣,因为另外一个在西山,另外一个在蜀地,唯独他这个大儿子去了海上,程处嗣迟迟未能归来,他和夫人都担忧不已,毕竟海上多风波,十分危险,如今听到程处嗣归来,他心中喜不自胜。 “夫人,儿子回来了,如今正在李家庄呢!” 程咬金大步流星的走入后宅喜道,崔氏听了一脸惊喜。 “那还等什么?走啊,去李家庄!” “备马!”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尉迟恭家,满长安城的人都盛赞真珠公主骑术高超英姿飒爽,在大唐,骑马好的女子很多,这当然包括这些武将的妻子们,一袭紫衣的崔氏和程咬金一起骑马直奔李家庄,沿途不知道惊呆了多少人,人们这才想起来,别看程咬金继妻是清河崔氏,但是能把程咬金治的服服帖帖的,没一点本事真不可能,李家庄今天分外的热闹,那几十辆马车的香料点燃了大家的热情,大家议论纷纷之余也不由期待,心想公爷应该还会派人出海吧?第一次招募出海的时候,他们就没去,下次一定要跟着去,程咬金和崔氏来到华亭侯府门前跳下了马,门房一边上前牵马一边见礼。 “见过卢国公,见过国公夫人,我们公爷已经料到公爷和夫人会来,快请进!” 程咬金和崔氏迫不及待的就走进了府内,老远就听到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那不就是儿子的笑声吗?儿子果然回来了,走进大厅,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虎背熊腰,络腮胡子的程处嗣。 “嗣儿,可把你盼回来了!” 崔氏惊喜叫道。 “是啊嗣儿,近一年没有消息,我们都挂念的很。” 程咬金看着一年多没见的大儿子,看着身上透着一股真正军人的味道,程咬金很是满意。 “爹,娘,我好的很,才一年多没见而已,你们无需挂念我,我在外无拘无束,逍遥着呢!” 程处嗣没心没肺的笑道,程咬金一听就差点来场父慈子孝的动作片,还好今天相逢不适合。 “程伯父、程伯母,快请坐,都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 李庸笑道,程夫人爽朗的笑道。 “那今天就叨扰了。” 两人落座,就开始闲聊了起来,不久尉迟恭夫妇也到了,然后不断问自己的儿子出海的时候,听完他们说完之后,程咬金好奇的问道。 “儿子,你真的到了倭国吗?” 程处嗣点头说道。 “确实到了倭国,途中很顺利,侯爷给的海图很准确,那地方多山,远不及咱们大唐富饶,而且一般倭人男子才这么高。” 一边说着程处嗣还比划了一下,程夫人惊诧问道。 “这么矮?可我看倭国使臣也不算很矮啊!” 李庸笑道。 “平民肯定矮,吃不上穿不暖营养跟不上。” 程处嗣也笑道。 “那倒是,而且出使关乎颜面,肯定要选择外貌好看的人出使,原本还想着给爹娘你们带些倭国的特产来,结果,那地方实在没什么好东西。” 程夫人笑道。 “儿子你能平安归来比什么都强,那等蛮夷小国能有什么好东西。” 李庸笑道。 “这次出海,处嗣他们带回来了几十马车的香料,说有一些是给你们带的手信礼物,等会儿程伯父、尉迟伯父走的时候,不妨带上几马车。” 几十马车的香料?程咬金和尉迟恭愣住了,虽然香料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很陌生了,因为他们也有投资到商船出海,但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这么懂事了,也是欣慰不已,这让他们不后悔当初的决定,程咬金淡淡的说道。 “儿子懂事了,不过这些香料就算了,我们家又不缺这些。” 程处嗣挠挠头笑道。 “本来按计划是找其他的东西的,可是被大风吹到别的地方去了,船上的物资又快没了,就顺手拿这些烧火的东西回来了。” 听到儿子把这些在长安当金子的香料说成是烧火的东西,顿时就来火了,他大声喝骂道。 “我们知道海外遍地财富,但是你这个败家玩意,说这些都是烧火的东西,看我打不死你!” 说罢就上演一场父慈子孝的全武行,尉迟宝林抱着头挨尉迟恭暴揍,他纳闷的问道。 “爹,这话有不是我说的,怎么打我啊?” 尉迟恭边揍边说道。 “我知道啊,这不是闲着嘛,打着玩。” 我他喵,还能这样?看他们打的差不多了,李庸就把他们分开,然后笑着说道。 “怎么说也是你们儿子带回来的,也算他们当儿子的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程处嗣捂着猪头一样的脸说道。 “爹娘,你们就收下吧!海上也没什么好东西,也算是儿子的一番心意了!” 程咬金和尉迟恭对视了一眼,这时程夫人笑道。 “既然是儿子的一番心意,那我们就带上两马车吧!” “行吧,我们也带上两车。” 就这样他们各家分两车,算是儿子回来带的手信礼物了。 “怪不得我一进府里的时候就是闻到了一股香料的香味,我还以你家连院子都用香料熏呢!” 就在李家庄觥筹交错的时候,那四十马车的香料的消息已经在长安城里发酵,四十几辆马车的阵仗太大了,而且那条长街上人也不少,很多人都亲眼见到了,华亭侯派人上次出海运回来就几十马车的香料,这次回来又几十马车,那可是香料啊!名贵奢侈的香料啊!完全不是平民百姓能够奢望的东西,就算是富裕之家也很少有人舍得买香料,即便奢侈的买一次也就买个几两,只有大户人家才舍得按斤买,真正能用得起香料的也就长安城的勋贵之家,所以四十马车的香料,价值简直无法估量,听到的人都懵了,根本没法想象到底值多少钱,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啊!那些亲眼见到的人,在跟别人的时候,别人都听懵了,脸上全是怀疑的神色。 “这不可能,几十马车的香料?怎么可能?你知不知道香料有多珍贵?” “真的!真的是几十马车的香料!” “你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几马车,而你听成了几十马车!” “我亲眼看到有几十辆马车,一字排开都望不到头!” “那你看到马车里装的都是香料吗?” “那,那倒没看到,香料本就来自大唐之外,以华亭侯的神奇,上次就找到那么多香料,这次肯定不会假。” “也对啊,既然是华亭侯府的人,那必定是真的!” “是真的,绝对是真的,华亭侯府的人不可能撒谎,我也没有听错,真的有几十辆马车的香料!” “是真的还是假的很快就知道了,相信很快消息就快传开的!” 在消息还在这条街上流传的时候,李二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毕竟一下子出现了几十辆马车,这阵仗太大了,而且这几十辆马车还是李庸府里的马车,李二对于李庸一向十分的关注,时刻留意着他是不是又搞出了什么好东西,长安的百姓会怀疑那些马车里到底是不是香料,但是长安城门的守军不会怀疑,数十辆马车进入长安城,而且全都盖着篷布,他们当然要好好查验,所以他们十分确定,那四十二辆马车里全都是香料,满满当当的香料,甘露殿,王刚公公恭谨的禀报完,李二提着笔愣在了那里。 “整整四十二辆马车,全都是满满当当的香料?” 李二问道,王刚公公恭声回答道。 “城门守将是这么禀报的,他们亲自验过,想来不会有错。” 李二听了禁不住吞了口口水,虽然他是大唐皇帝,但是也没有见过几十马车的香料啊!上次他就错过了一次,这次又拉这么多回来,香料素以名贵着称,谁见过一年拉回几十马车香料?不怪他这个大唐皇帝没见过世面,实在是太难以想象了,几十马车香料,太馋人了,既然城门的守卫已经查验过了,那当然不会有错,李二记忆翻涌,不由想起帘初李庸鼓吹出海的那些话,其中就过香料岛,海外有很多香料岛,岛上遍地都是香料,当时大家听着将信将疑,毕竟香料的名贵早已经深入人心,人参也十分名贵,关外就产人参,难道关外遍地都是人参?怎么可能?所以李二才感到将信将疑,却没想到程咬金他们投资向李庸买了船跟着一起出海,还拉回了大量香料,当时就让他和那些没投资的人后悔不已,今天又拉几十车回来,这不是啪啪打脸嘛! “那些香料呢?为什么会送进长安城里?” 李二突然有些疑惑的问道,王刚公公连忙解释道。 “圣人,华亭侯府的船队都出海快一年了,根本就不知道他搬到了城外去住,所以直接去了城里的府邸,现在这些香料都已经被送去了李家庄。” 全都在李家庄啊!虽然没看到,但是李二心里却馋的很,李庸这个没良心的,竟然也不知道送几马车入宫,还有宝贝闺女也白疼了,果然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现在李二心里十分的后悔,当初李庸极力鼓动大家买船出海,实话他心里也很心动,他也派人南下搜集木料,准备造船出海,但是他也不是很重视,毕竟朝中大事太多了,用钱的地方也多,总觉得造船出海是件遥远的事,慢慢来就好了,要是一下子用力过猛,朝中的言官们又该上书了,但是现在,他好后悔啊!先去看看那几十辆马车香料到底是什么情况,李二立即将笔搁下,然后起身就准备走,突然他又觉得不好意思,去了总不能空着手回来吧? “快去请皇后来!” 立政殿,长孙皇后正抱着兕子讲故事,听到太监的禀报不由有些纳罕,皇帝不是刚刚离开没多久吗?怎么突然急着让她去甘露殿?将兕子交给身边的嬷嬷,长孙皇后款款走向甘露殿,来到甘露殿前,长孙皇后抬眼就看到皇帝背着手站在甘露殿前,见到长孙皇后来了,李二大步流星的走了下来。 “走,陪某去李家庄!” “去李家庄?”长孙皇后美目中带着一丝疑惑,这都快黑了,去李家庄干什么? “李庸的船队不是又出海了吗,现在人回来了,拉了整整四十二车的香料。” 李二解释道,长孙皇后呆滞了,美目中带着一丝疑惑。 “圣人搞错了吧?几十车的香料?” 李二摇头说道。 “没错!真的是几十马车的香料,城门的守卫查验过,假不了,之前李庸就过,海外有香料岛,海岛上遍地香料,上次不是拉几十车回来吗?” 既然查验过,那自然不会有错,但是上次的事情,长孙皇后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她还在生病中,长孙皇后听了笑道。 “香料珍贵稀少,就算宫里都没有多少,没想到李庸一出手就是几十车几十车的香料拉回来,简直没法想象,臣妾这辈子都见过那么多香料呢!可得去长长见识!” 李二大笑道。 “某这个皇帝也没见过呢!所以才叫着你一起去见识见识。” 车驾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却没有准备皇后的凤驾,李二直接拉着长孙皇后上马车,轻车简从,一众侍卫们护送着马车离开了皇宫,向李家庄驶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 舍本逐末 原本西院里整齐的排着四十二辆马车,现在已经只剩下三十九辆了,那四辆被程咬金和尉迟恭拉走了,程处嗣和尉迟宝林也随着回去了,毕竟离家这么久了,肯定少不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要说,即便少了四辆马车,李丽质望着这一院子马车仍然十分头疼不已的说道。 “郎君,我仔细筹算了一下,咱们这边库房都已经快满了,怎么也放不下这么多香料啊!” 看到李丽质一脸愁容,李庸不由感到十分好笑,谁能想到李丽质竟然会因为家里香料太多放不下而发愁?李庸笑道。 “愁什么,留下几车分一分,其他的都拉到东市卖掉。” 李丽质一听顿时吃惊道。 “啊?都卖掉?咱家又不缺银钱,干嘛要卖掉?” 香料的珍贵深入人心,虽然很犯愁怎么收拾,但是一听李庸说全都卖掉,李丽质又感到十分的心疼,李庸哭笑不得道。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海外的香料岛上遍地都是,留下几马车都够用好几年的,你留那么多香料干什么?” 作为华亭侯的商业奇才之一的武曌笑道。 “即便是要卖掉,也不能一次全都卖掉啊!市面上一次出现这么多香料,肯定会把价格冲低,不如留着慢慢卖,反正香料是紧俏货,不怕卖不出去。” 李丽质点头说道。 “武妹妹说的有道理,大可不必急着卖。” 李庸沉吟道。 “其实我是想着给大家个刺激,当初我极力宣扬海外财源滚滚,但是大家也只是激动了一阵,只有几个人和我们出海了,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积极,我就用这几十车香料做柴火再给大家加把火,把他们的欲火都给烧起来。” 翠墨弱弱问道。 “侯爷,为什么要让大家都出海,那他们不是要抢咱家的香料吗?咱们自己偷摸的发财不好吗?” 这问出了很多人的心声,无论是李丽质还是璎珞这些丫鬟们,全都想不明白,只有武曌明白李庸的心思,但是她笑而不语,李庸瞥了一眼武曌然后笑道。 “心胸要开阔,眼光要放的长远,区区香料而已,值几个钱,真正的大头是海外的市场,这个世界很大,远超你们想象的大,所以市场很大,大到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家族就能吃下的,要想打通海外的市场,也不是我们一家就能做到的,只有大家都出海,劲儿往一块使,才能将海贸发展起来,我们大唐的瓷器、锦缎,运送到哪里都是紧俏货,而拉回来的却是一船船的金银、宝石、香料,相比而言,香料岛才值几个钱。” 翠墨、璎珞等丫鬟们还是似懂非懂,但是李丽质已经恍然大悟,恍然大悟归恍然大悟,但是李丽质还是有些不舍,毕竟香料可是珍贵东西。 “真的要全部都卖掉吗?” 李丽质问道,看到李丽质那不舍的样子,李庸笑道。 “行吧,行吧,那就多留下一些,主要是留下多了也没用啊!以后慢慢的出海的船多了,香料也就不值钱了。” 李丽质一听顿时又纠结了起来,李庸突然灵机一动笑道。 “其实,香料也可以提取精华配置香水,不过如何配置到底要用哪几种按照比例配制我就不懂了,得需要慢慢实验。” 李丽质一听顿时精神一振,能提取香料精华就好,至于如何配置她可以慢慢试啊!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带着璎珞她们找点事做,以后一旦配置成功了,那香料是一个价,香水可就是另一个价了。 “郎君,要不就卖一半留一半吧,好不好嘛?留下二十车,正好库房里挤一挤也能放的下。” 李丽质娇声说道,不就是一堆柴火吗?李庸并不在意,卖不卖钱的他也不在意,钱不过就是个数字而已,没什么意义。 “行,行,随你!” 李庸笑道。 “侯爷,侯爷,圣人、皇后娘娘驾到!” 下面的门房气喘吁吁的跑来禀报。 “皇帝来了?鼻子还很够灵的,隔着好几十里路都能闻得到香味。” 李庸忍不住嘟囔说道,李丽质闻言不由妩媚的白了李庸一眼,娇嗔道。 “郎君,我们去接驾吧!” 其实根本就不用李庸和李丽质去接驾,因为李二和长孙皇后已经走了进来,堂堂皇帝厚着脸皮往里闯,谁敢拦? “不知圣人和皇后娘娘驾临,臣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李庸拱手见礼,旁边的武曌、翠墨等人全都福身见礼,唯有李丽质没有见礼,她早已经上前挽住了长孙皇后的手臂撒起娇来。 “母后,您怎么来了?” “听说这里有奇景,和你父皇一起来看看。” 长孙皇后笑道。 “不必多礼,都免礼吧!” 李二十分随意,根本看也没看李庸,他的目光已经被院子里的一辆辆吸引了。 “这就是那四十二辆马车啊?” 李二啧啧称叹,一走进这座院子,他就闻到了浓重的香料的味道,消息还真是够灵通的,竟然连马车的数量都丝毫不差,李庸笑道。 “是的,圣人。” 李二突然轻咦道。 “不对啊,才四十辆,怎么少了两辆?” 李庸很无语,李二你也太认真了吧?竟然还数了一遍,这又不是你家的,你这么认真干什么?还兴致勃勃的数一数,神经病啊你?李庸解释道。 “刚才卢国公和吴国公来接程处嗣和尉迟宝林,顺便带走了四马车。” “哦,被他们拉走了四车啊!” 李二点头,这次出海毕竟是人家程处嗣和尉迟宝林带队的,拉走四马车给自己也是应该的。 “怎么还盖着篷布啊?掀开某瞧瞧!” 李二吩咐道,李庸微微点头,周围的警卫连忙涌上来开始掀篷布,一辆马车上的篷布被掀开,更加浓重的香料味弥漫开来,满满当当的一马车香料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李二先是眼前一亮,然后指着马车痛心疾首道。 “败家玩意儿,真是暴殄天物啊,香料何其珍贵,你们就这么装在破布袋里粗暴的运回了长安?你们也太不珍惜了!怎么能这样?” 看到李二那痛心疾首的样子,李庸很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糟蹋的是皇帝的香料呢! “这有什么?不就装起来运到长安来就行了。” 李庸小声咕哝道。 “怎么用这种破布袋、破麻袋?这都是装运粮草用的,至少也得用好一点的木箱吧?” 李二没好气说道,一边说着,李二一边拆开了一个麻袋,里面装的全都是肉蔻。 李二感啧啧称叹。 “这肉蔻的品相可真好啊!” 李庸笑道。 “那是当然,香料岛上遍地都是香料,他们这次出海又不是和船队一起的,只是一条船进行探索,当然只能捡品相好的香料。” 李二问道。 “那剩下的香料呢?” 李庸笑道。 “剩下的就都烂了!” 李二语调一下子就高了。 “就都烂了?” 李庸点头道。 “反正又没人收,可不就烂了吗,那香料岛的地上早就烂了厚厚一层了。” 李二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那会儿他还觉得这四十辆马车的香料是那么多壮观,是那么的壮阔,但是现在他突然好心疼,这只是香料岛上很少一部分香料,大多数香料都烂掉了,这不是浪费吗?原本他看到这几十辆马车的香料心里十分的激动,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一点都不香了,李二没好气说道。 “李庸,不是某说你,你早说要去香料岛,某就多派些船跟着,也不至于让香料岛上的香料都浪费了。” “圣人,您有海船吗?” 李庸很无语,早就跟你说过要造海船,你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那是你没跟某说去找香料岛,你要跟某说了,某就怎么不给你凑出十几条船来。” 李二埋怨道,反正可不可能是他的错,都是李庸的错,李庸听了心里吐槽,现在朝廷还有海船?制造海船的船厂就在华亭县,水师那些破船都自己分解或者改造了,你手上还有屁船,但是李庸不得慢慢解释道。 “圣人误会了,臣原本就没打算去找香料岛,程处嗣是要去倭国,只是遇到了飓风,恰巧被吹到了一个小的香料岛。” 李二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就这么就遇见了一个香料岛?装了一船的香料?之前李庸说海外遍地是财富,这也太遍地了吧? “那是你的船队不是去过的香料岛吗?” 李二问道,李庸摇头道。 “不一样,他们这次去的那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岛,我的船队去的那几个香料岛大的。” 李二听了眼馋的舔了舔嘴唇。 “这海上到底有多少香料岛啊?” 李庸笑道。 “其实海上的香料岛也不多,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对了,你说的那些香料岛上有没有人啊?” 李二问道,李庸笑道。 “有些香料岛上是有人的,他们都用香料盖房子,用香料烧火做饭,因为香料遍地都是,所以根本就不稀罕。” 靠~李二直接爆了一声粗口,现在他已经丝毫都不怀疑了,这些马车上的香料品相都极好,显然是经过了挑选,只选择了品相好的,所以他终于相信了李庸说的,那些香料岛上遍地都是香料,他也明白了为何,这些香料被怎么粗暴的运送回了长安,因为那些人见过遍地都是的香料,自然就不怎么珍稀香料了,既然岛上遍地都香料,那烧火盖房子也自然也正常,但是一想到香料的珍贵,他就忍不住爆粗口。 “烧火盖房子?简直暴殄天物,他们岛上大约有多少人?战力如何?” 李二问道,他心里已经琢磨开着派多少大军了。 李庸笑道。 “岛上的百姓与世隔绝,生活都很困苦,随便几匹布,随便几口锅,随便几个陶罐都能换一船香料,简单的很。” 李二摇头,某只是想要几船香料吗? “没想到岛上的百姓竟然这么困顿,某十分怜惜啊!如果他们是某的臣民,又岂会生活如此困顿?” 李二一脸仁慈的感慨道。 “某会加紧造船的,到时候某出船出人,你出海图出地方,找到了香料岛咱们二一添作五?” 李二兴致勃勃的问道,之前虽然李庸说海上有香料岛,但是终究没有看到运回来的这几十车香料更加有说服力,现在的李二动力十足,恨不得立即造出几十上百条海船出海去扫荡海上的香料岛,李庸心暗笑,就你?还造船?想什么呢?李庸笑道。 “臣觉得圣人有些舍本逐末了!” 李二诧异问道。 “哦?舍本逐末?” 李庸点头说道。 “其实在我看来,香料岛不过是海上贸易的一个小小的添头,真正源源不断的财富还是海上贸易啊!咱们大唐的瓷器茶叶锦缎全都是宝贝啊,出海运到哪里都是紧俏货。” 李二沉吟说道。 “咱们大唐的瓷器、茶叶、锦缎自然是紧俏货,可是海外都是不毛之地,能有什么好东西?” 李庸笑道。 “有宝石啊!有香料啊!圣人,咱们大唐虽然物华天宝,但也不是什么都充足,比如,咱们大唐就缺金银,缺铜,但是海外有啊,比如说倭国,在圣人看来倭国是穷困不毛之地,可是倭国却盛产白银,我知道倭国有一个银矿,只是一个银矿比咱们大唐所有的银子加起来都多,还有的地方盛产黄金,还有的地方盛产宝石。” 要李庸说大唐缺别的,李二肯定不认同,但是李庸却说大唐缺金银,缺铜,李二就没法反驳了,金银这东西说的就跟谁家不缺一样,一个倭国的不毛之地的银矿竟然比大唐的银子加起来都多,这也太让人眼馋了,李二有些急迫的说道。 “这海外毕竟太远了,运送兵力太麻烦,某得造多少条船啊?” 这还打算派人去抢啊?李庸忍不住扶额,李二你是大唐的皇帝啊,又不是土匪,能不能不要老是想着抢抢抢,咱们能不能文明一点啊?虽然我也是打算去打倭国的,毕竟朝天吼那群人和当时谋算自己的那些人都在那里,这个仇一定要报的,李庸装作无奈说道。 “圣人,不用派兵劳师远征,而是通过贸易就可以做到,而朝廷,只需要设置市舶司收税就可以了。” 李二咽了口口水,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不但是个军头,还是大唐的皇帝,所以他自然也就明白了李庸的意思,这些事确实不需要朝廷下场,只需要设立专门的衙门管理收税就可以了,刚才表现的确实有点李二干咳道。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不胫而走 总算开窍了,不整天喊打喊杀了,人家不跟你贸易,你再打人家也不迟啊,况且现阶段也没法大规模朝海外投送兵力,李庸长松了一口气笑道。 “当然,圣人还是要造船的,造兵船架大炮,毕竟肯定有些人不想缴税,而且一旦海贸兴起,势必会出现打劫商船的海盗。” 这个说到李二的心坎里去了,建水师架大炮这是必须的,那些世家大族肯定不想缴税,架起大炮轰他们,还有海盗?还有人敢抢?是不是找刺激?不过,他的水师已经废了,想要重新建立起来,困难啊!李二问道。 “倭国真有那么多银矿?倭国距离大唐也不远吧?程处嗣这不很轻易的就去了倭国吗?” 还是不死心啊!但是你那破水师还有几个人?李庸问道。 “圣人,梦想实现了吗?” 梦想?东征高句丽,这一句话简直像一盆凉水泼在了李二的头上,李二听了不由感到悻悻然,连近在咫尺的高句丽还没有打下来呢!还眼馋远在海外的倭国,所以,李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李庸的主意靠谱,还是设市舶司收税吧!李庸沉吟说道。 “不过,重建水师也很有必要啊!走海路去高句丽比走陆路还方便。” 这话听在李二的耳朵里简直如醍醐灌顶,他恍然道说。 “对啊!对啊!你说的太对了!水师必须得重建啊!” 可以用水师运送粮草,可以用水师牵制高句丽的兵力,李庸笑道。 “还有白叠花,高句丽就是太冷了,如果有白叠花的话,那就不用惧怕寒冬了。” 李二越听越是兴奋,远征高句丽一大难题就是那里到了冬季太冷,而且运输粮草太难了,现在想想,好像大部分难题都被李庸轻松解决了,而且李庸还搞出了攻城拔寨的利器,李二突然觉得就算现在出兵高句丽都有极大的胜算,不行,还是要稳一点,不然会被朝中的言官喷个够呛,即便如此李二仍然心中激荡,等打下了高句丽,一边经营西域,一边开拓海外,简直美滋滋。 “任重而道远啊!” 李二悠悠的说道,然而李庸对李二的这句话很不屑,你有个屁的任重道远,我身为穿越人士才感到任重道远,心潮澎湃了一会儿,李二的目光又放在了这几十车香料上,干咳一声说道。 “李庸啊!这女人啊就是喜欢这些香香的东西,就连皇后都不例外。” 对于李二,李庸已经很了解,无非就是馋香料,不就是几车柴火吗?李庸笑道。 “既然皇后娘娘喜欢,那就拉几车回去!” 李二听了心里十分的熨帖,点头说道。 “好,你小子有孝心。” “就先拉四车吧!” 李二当即招手让侍卫去驾车,长孙皇后和李丽质正挽着手说着话,然后她就抬头看到侍卫们去拉马车,虽然早有预感,但是她还是禁不住有些脸红,更让她有些脸红的是,侍卫们竟然拉了四辆马车,这也太过了吧? “圣人,是不是太多了?宫里还有不少香料呢!” 长孙皇后有些脸红的问道,李二大手一挥说道。 “这还多着呢?先拉四马车!” 先拉四马车?长孙皇后的脸彻底红了,怎么就没发现皇帝的脸皮这么厚呢? 李丽质也客气的笑道。 “母后,宫里头贵人多,用香料的地方也都,再说海外有香料岛呢,再过两年香料就不值钱了。” 李庸作为女婿当然讨好丈母娘了,他笑道。 “嗨,不过就是烧火的柴火而已。” 李丽质点点笑着说道。 “母后,郎君还说香料能制成香水呢!等试验一下,看能不能调制成香水。” 其实李庸原本就打算给宫里送几车,好歹是丈母娘,该孝敬的还得孝敬,一转眼就少了八车,李丽质突然又觉得有些空荡荡,嘟嘴说道。 “郎君,只剩下了三十四车了呢!” 什么叫只剩下三十四车?三十四车少吗?李庸笑道。 “别说三十四车,就是三车也够你用好几年了,明天再分一分吧,亲朋好友那儿一家送一袋子香料,哦,给应国公府也送一袋子。” 旁边的武曌连声说道。 “干嘛给武元庆?不给他!留着熏狗也不给他!” 李丽质笑道。 “不是给武元庆的,是给老夫人用的。” 武曌听了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些香料给应国公府最后落到母亲手里也没多少,还不如她私下给母亲她送去,但是她也知道,那能让母亲过的更好,如果是之前,那她铁了心都不会给应国公,但是现在她的态度却有所缓和,因为她的心也渐渐被李庸感化,更重要的是,武元庆现在对她母亲和妹妹确实很不错,不管是因为李庸的关系还是真的洗心革面,她都想母亲过的好一些,武曌的心里很感激,因为一麻袋香料几十上百斤,现在落魄的应国公府还真舍不得买,这是给她涨面子,就在李丽质带着丫鬟婆子归置香料的时候,几十车香料出现在长安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这消息也彻底在长安引起了轰动,因为香料自古以来就十分珍贵,价比黄金,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稀少,谁见过几十车香料?别说见过了,听都没听过,所以在听说华亭侯出海拉回来了几十车香料的时候,长安的百姓立即就惊呆了,难以置信,议论纷纷,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不信的人唾沫横飞的说着香料的珍贵,信的人不厌其烦的细数着华亭侯的神奇,最不相信的还是东市的商人们,几十车香料?闹呢?他们做香料生意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几十车香料,华亭侯两次都拉回来了几十车香料?你当香料是路边的大白菜啊?传归传,也不能传的太离谱了吧?几车香料倒还有可能,不过即便是几车香料那也是不小的财富了,就算华亭侯府可着用,几车香料怎么也得也得用个几十年吧?所以他们都在思索,不知道华亭侯怎么想,不知道华亭侯会不会匀出两车香料来卖掉,他们十分期待,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华亭侯乃是长安一大巨富,又怎么会卖掉两车香料呢?整个长安大多数百姓听了都将信将疑,但是有人却深信不疑,李崇义等人听了顿时都愣住了,几十车的香料?这得多么壮观啊!他们有参与家里的船队生意,生意不知道这些,加上李孝恭他们把每次的香料都打散卖到各地去,这样是处于安全,在李崇义他们看来这就是奇观他们顿时从海陆空大酒楼跑下来,跳上马然后直奔李家庄,几十车的香料,必须得去看看长长见识,李家庄仍然在热议,李崇义他们奔进府里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香料味,循着香料味,他们直奔西院,然后就看到了很壮观的场面,地上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香料,一大堆丫鬟婆子们正在重新归置香料,李崇义他们张着大嘴,虽然心里早就已经相信了,但是真的见到这一幕还是感到震惊,这场面太奢侈了! “咦,你们怎么跑来了?” 李庸问道。 “我们听说你家拉了几十车香料,所以过来见识见识。” 李崇义一脸振奋说道,张志龙也嚷嚷道。 “我们在你家酒楼里喝酒,听到周围都在议论,说是你家拉了几十车的香料,大家都吓疯了,不敢相信呢!李庸,你哪来的这么多香料?” 李庸一听,就知道家里人没把他们和自己出海的事情告诉他们,李庸笑着解释道。 “程处嗣和尉迟宝林不是去倭国探索嘛,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飓风,被吹到了一个小岛上,岛上遍地是香料,他们就随便捡了一船香料带了回来。” 呆滞,李崇义等人全都呆滞了,被飓风吹到了小岛,然后上面就全都是香料?随便就捡一船?老是听李庸说海外遍地是财富,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直观的印象,现在他们终于有了。这简直就是去捡钱啊!这简直都不需要什么海图,直接把船往海上一放,随风漂呗! “李庸,你的船队打算什么时候再出海啊?” 李崇义他们全都两眼放光。 “出海啊?再说吧!” 李庸淡淡的回答道。 “别啊,咱们出海去捡香料去啊!不捡白不捡啊!” 李崇义他们极力怂恿李庸,李庸没好气道。 “你们有船吗?” “想要船还不容易?随便搞几艘运粮船!” 李崇义天真的叫道,李庸听了更是很无语的说道。 “那特么又不是海船,不一样的,想造海船可没那么容易,尤其龙骨的制作要花费很长的时间,龙骨难寻啊!” 李崇义他们一听顿时就蔫了,既然李庸这么说,那肯定就是如此,李庸指着那边的香料笑道。 “既然都来了,那就一人扛一麻袋吧!” 一麻袋香料至少几十斤上百斤,这可不是小数目,李崇义他们连连摆手。 “我们今天来就是看热闹,长长见识,可不是来要香料的,一麻袋香料太贵重了。” 其实这些香料是特地归置出来的,原本就是打算送礼用的,李庸笑道。 “你们真不要啊?” 李崇义他们扭捏道。 “我们,真不要!” 李庸微微耸肩道。 “那好吧,我自己留着烧火。” 什么玩意儿?烧火?用香料烧火?简直暴殄天物,你就不怕遭雷劈啊?作为你的大舅子,怎么能坐视李庸被雷劈?怎么能眼看着这些珍贵的香料被当柴火烧?于是李崇义他们一个箭步向前,十分麻利的一麻袋香料扛在了肩上,然后他们抬眼看着这一院子香料,突然觉得就算是李庸当柴火烧,也得烧好长一段时间! “李庸,那我们真扛走了?” 李崇义问道。 李庸笑道。 “扛走吧,本来这些归置出来就是要给你们家送去的,你们直接扛走,还省下我去送的功夫了。” 李崇义他们一听顿时心里变得坦然起来,他们还以为李庸是看到他们来,以为他们是来要香料的,原来李庸早就准备好了啊!李崇义等人兴奋道。 “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行了,行了,快带回去吧!” 李庸笑道,李庸很痛快,很大方,其实关系就是这样常走动所以才会越来越深,就像是李二拉了四马车香料,但是自从李庸和李丽质大婚以来,就算李庸搬到李家庄,宫里的贡品同样一马车一马车的往李家庄拉,像河间郡王府,当初李庸重金收购白叠花,他的另外一个老丈人河间郡王丝毫不提钱的事儿,程咬金他们在军中的老部下守边更容易得到极品的皮裘、人参啊什么,也都少不了李庸的份儿,李崇义他们扛着麻袋一溜烟的跑了,虽然麻袋有小一百斤,但是他们扛着却健步如飞,门外李崇义他们的护卫们看到李崇义他们一人扛着一个麻袋跑了出来,全都傻眼了,堂堂国郡王府世子,怎么一人扛着一个麻袋?这也太违和了吧?你们就不怕麻袋沾染了身上的锦衣吗?还有,堂堂华亭侯府啊,装什么东西竟然用麻袋装啊?在心里吐槽归在心里吐槽,他们连忙迎了上去。 “世子,这是什么啊?” 一边问着他们一边就要接过去,李崇义他们纷纷摆手说道。 “去去去,我自己扛着,这里面可都是香料,珍贵着呢!” 香料?一麻袋香料?护卫们再次懵了,他们倒是也听说了华亭侯拉了几十马车的香料回来,但是,那可是香料啊!名贵的香料啊!怎么能用麻袋装?怎么能这么对待香料?护卫们简直无力吐槽,简直难以置信,但是他们却又不得不信,因为他们隔着麻袋已经闻到了香料的味道,真的是一麻袋香料,在心里吐槽完了麻袋,他们又被华亭侯的大方所震惊了,一麻袋香料啊!至少几十斤甚至上百斤!这得值多少钱啊!长安城里很多香料铺子里估计都没有一麻袋香料,当然,人家的香料也不会用麻袋装,而是用精致的瓷盒,精致的木盒,反正不会用麻袋,知道是一麻袋香料后,护卫们顿时都默默退后了,这一麻袋香料太贵重了,就算让他们扛着,他们也不敢啊!看这麻袋鼓鼓囊囊的都快撑破了一样,这放在马上那么颠簸,若是麻袋破了怎么办? 第三百八十五章 没脑子 这可是珍贵的香料啊!若是因为麻袋破了撒了一路,这谁赔的起?所以侍卫们也不敢上去接,但是不上去接,堂堂郡王府世子扛着麻袋,而他们这些护卫却空着手在后面,这像话吗?一点都不像话,所以他们心里十分的为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李崇义他们可没想那么多,直接把麻袋搭在了马上,护卫们连忙道。 “这麻袋看上去不怎么稳固啊!要不要找辆马车拉回去啊?” 如果是单看着这一麻袋香料,李崇义他们也会觉得十分珍贵,但是他们刚才在院里子里看到了整整一院子香料,他们也明白香料仍然十分珍贵,但是他们仍然无法避免受到了心理上的冲击,香料,海外的岛上遍地是,李庸都嚷嚷着要当柴火烧,难道他们还要十分宝贝的用马车拉回去吗?堂堂国公府大少爷,郡王府世子,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不用,就放在马上就可以,不过是一麻袋香料而已,里面有几十车香料呢!都能堆成山,海外的岛上遍地是香料,等有了海船随便拉,一拉就拉一大船,区区一麻袋香料算什么?” 李崇义嚷嚷道。 李景恒也嚷嚷道。 “堂哥,瞧瞧你那点出息,直接买几十条船,拉回来当柴火烧,到时候飘香百里,整个长安城都是香的岂不美哉?” 张志龙等人都嚷嚷了起来。 “说的对,直接拉回来当柴火烧,整个长安城都熏成香的。” 护卫们听的目瞪口呆,海外的岛上遍地是香料?拉几十船回来?直接当柴火烧?这也太疯狂了吧?李崇义等人翻身上马,直奔长安而去,河间郡王府,李崇义跳下马来,然后立即将麻袋扛在了肩上,旁边的小厮们都惊呆了,世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扛着个麻袋? “世子,您这……” 还没等小厮们问出来呢,李崇义已经扛着麻袋大步流星的走了,小厮们顿时懵了,就一个破麻袋而已,怎么世子还亲自扛着?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竟然这么宝贝? “世子,世子,要不小的来扛着?” 小厮们连声问道。 “不用,区区一麻袋香料而已,再来几麻袋我也能扛得动。” 李崇义大笑道,旁边的小厮们顿时都愣住了,一麻袋香料?什么时候香料都用麻袋装了?就在他们愣着的时候,李崇义已经小跑着去了后院,他这是借花献佛去讨好自己的那个后妈去了,反正女人都喜欢香香的东西,窦王妃正带着丫鬟们从花房回来,就看到李崇义正扛着个麻袋哼哧哼哧走来,窦王妃不由眉头微蹙,瞧瞧,这还有一点郡王府世子的样子吗?谁家的郡王世子扛麻袋?扮码头上卸货的苦工吗? “大郎!你这是干什么?” 窦王妃呵斥道。 “娘,您瞧我带回来了什么?” 李崇义得意的说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窦王妃立即就确定了,试问什么好东西能用麻袋装? “去,赶紧扔出去!” 窦王妃呵斥道,李崇义顿时傻眼了。 “啊?扔出去?这可珍贵着呢!” 窦王妃顿时扶额,自己这个不是亲生儿子的憨货又把什么东西当成宝贝了? “我不管你当不当成宝贝,总之到前院找个杂物间放着,快去!” 窦王妃呵斥道,李崇义有些茫然的转身,李庸家里有几十车香料,不把香料当宝贝也就罢了,怎么母亲也不把香料当宝贝了?还直接扔到杂物间里? “世道真的要变了,香料都只能放到杂物间了吗?” 李崇义有些茫然的喃喃道,原本正要转身的卢国公夫人顿时愣住了,什么香料?这麻袋里装的是香料?她刚才确实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混杂的香料的味道,但是她还以为是李崇义去鬼混沾染的味道呢!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浓重的香料的味道来自那破麻袋。 “你等会儿!” 窦王妃连忙说道。 “娘,还有什么事?” 李崇义扛着麻袋转身问道,窦王妃款款走上前,问道。 “大郎,你说这麻袋里装的是香料?” 李崇义点头回答道。 “对啊,整整一麻袋香料哩!” 一麻袋全都是香料?窦王妃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刚刚心跳有点太快了,虽然觉得儿子不可能撒谎,但是还是感到难以置信,她不由问道。 “香料怎么用麻袋装着?” 李崇义笑道。 “你说这个啊?它本来就是用麻袋装着的。” 香料怎么可能用麻袋装着?傻儿子不会被人给骗了吧?窦王妃连忙说道。 “打开我看看!” 嘭~的一下,李崇义将麻袋放在了地上,在尘土飞扬之中飞快的打开了麻袋,品相极好的各种香料落入了卢国公夫人的眼帘,她不由目光一凝,竟然真的是香料?是谁这么神经病啊!怎么用麻袋来装香料?香料多么珍贵啊!你好歹用个漂亮的布袋也可以啊!确实是一麻袋香料,十分的珍贵,价值不可估量,窦王妃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内心,然后心里就出现了一个疑问,她和李崇义一样,都不知道家里也有船队和香料的事,因为这个事太大,李孝恭他们都是安排心腹去做,没告诉过别人,窦王妃凝重的问道。 “大郎,你哪来的这一麻袋香料?” 李崇义回答道。 “李庸给的呀!” 窦王妃心里转过很多念头,偷的抢的巧取豪夺,但是听了李崇义的话,她一下子就信了,用麻袋装香料这种事和李庸真的特别配,如果说满天下还能有谁干出这样的事,似乎也就只有李庸了,没干什么坏事就好,窦王妃训斥道。 “你知不知道这一麻袋香料得多么珍贵?他给你你就要啊?胡闹!即便你们是连襟关系,也不能这样。” 李崇义连忙嚷嚷道。 “娘,您不出府门,所以您还不知道吧?李庸派人出海又拉回来了几十车香料呢!” 窦王妃今天一天都没出府,加之这才一天的功夫,消息还在发酵中,没有完全爆发开来,所以她并不知道,此刻她听了也不禁愣住了。 “你说什么?几十车香料?” 堂堂郡王府王妃,已经彻底呆滞了,因为她根本无法想象几十马车香料是什么样? “真的有几十马车香料?” 窦王妃不可思议的问道,李崇义顿时嚷嚷道。 “当然是真的,我们亲眼所见,一麻袋一麻袋的香料把整个西院都铺满了,那些丫鬟婆子们正忙着归置呢!李庸就让我们一人扛一麻袋。” 整整几十车的香料铺满了整个西院,卢国公夫人久久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原来李庸派人出海拉又回来了几十车香料,第一次从海外拉回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但是李孝恭没告诉她太多,她也不好过问,但是一年多过去了,又这么多,怪不得直接给了李崇义一麻袋,不,不止,应该是每家都送了一麻袋,但是,这一麻袋香料实在太贵重了,窦王妃无奈说道。 “你真是的,李庸让你扛走,你就真扛走了啊?你不知道这一麻袋香料有多么珍贵吗?” 李崇义有些挠头回答道。 “娘,就算我不扛走,李庸也会送来的,那一麻袋本来就是准备好了要送来的,咱们家和李庸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再说了,娘,您知道这些香料是怎么来的吗?是船被吹到了一座小岛上,小岛上遍地是香料” 随着李崇义夸张的描述,窦王妃也也不由震惊了,李崇义兴奋的继续说道。 “娘,咱家也买海船吧!有了海船就可以跟着李庸的船队一起出海,到时候也拉几船香料回来,娘,到时候咱家拿香料做柴火都可以。” 如果李孝恭听到了,直接打断他的狗腿,家里早就和李庸买了海船,你想干嘛?窦王妃听了不禁感慨。 “海外还真是遍地财富,不过,买船的事得问你爹,可不是我这个妇道人家能决定的。” 几十车香料的消息持续在长安城里发酵,王青云听到街上议论的消息,禁不住摇头失笑,这些普通百姓又怎么会明白香料的珍贵,香料之所以珍贵自然是因为难得,谁能一下子拿出几十车香料来?就算搜遍整个大唐也凑不出几十车香料来,所以,就算李庸再大的本事,再神奇,也不可能有几十车香料,什么?城门处的守卫查验过,确实是几十车香料?是从海外运回来的?卢国公府和吴国公府从李家庄拉回来了四车香料?皇帝和皇后从李家庄拉回来了四车香料?王青云听了都懵了,大家说的煞有介事,可是,什么时候香料都论车来算了?香料不是都按斤按两来算吗?都说三人成虎,这传言传的也太离谱了,难免你们都不用脑子想的吗?就算皇家的香料也不可能用车来算啊?太没脑子了!愚夫!王青云一边摇着头,一边催马前进,然而街上却到处都是这样的议论声,听着听着,王青云也有些不确定了,因为太多人那么说,以至于他也开始怀疑起来,因为他听到有人议论说这些香料是从海上来的,他毕竟在李家庄听过课,他也听李庸说起过,海上有香料岛,上面遍地是香料,当然真假也没有人知道,李庸不会真的拉了几十马车香料回来吧? “走,咱们去查问,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几十车的香料。” 王青云拨马向城门处行去,只有亲自去查问过,他才能相信,城门处十分热闹,根本就不用他去查问,因为有很多人在查问,毕竟几十车香料太惊世骇俗,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真的是几十车香料,确切的说是四十二辆马车,每一辆马车上都是满满当当的香料,真是真的,是我们亲手仔细查验过的,我们这么多兄弟都可以作证。” 城门处的守卫只差没拿着个大喇叭喊了,他们也很无奈,这一天来打听查问的太多了,一开始他们还挺乐意的唾沫横飞的详细解释,但是慢慢的他们就吃不消了,嗓子都哑了,刚刚守卫的喊话王青云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呆呆的骑在马上彻底懵了,这一路上他都在嘲笑别人没脑子,没想到最终没脑子的却是自己,竟然真的有几十车香料,不止皇帝拉了四马车香料,不止卢国公府和吴国公府各拉了两马车香料,就连李崇义他们都没人扛了一麻袋香料,是每人一麻袋香料,若是之前王青云听人这么说,他一定会十分鄙夷的骂人没脑子,香料怎么可能用麻袋装?然而现在他却没有质疑,既然香料都能按车算了,用麻袋装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们快去打听打听,去卢国公府,去卢国公府、吴国公府、鄂国公府、英国公府、河间郡王府等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打听到这几十车香料到底是怎么来的。” 王青云连忙吩咐道,他十分好奇这几十车香料是怎么来的,虽然听到有人议论说是从海上来的,但是他还是将信将疑,因为海上的事,一直都是江南世家控制,后来被李庸控制之后,他也曾经一年多前见过一次拉回来的香料,但是他没相信,以为是李庸的阴谋,毕竟所有的世家大族都对李庸十分的重视,对华亭侯府都盯的很紧,李庸的船队出去了几次,就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这次不过程处嗣是东渡去倭国啊!难道李庸和程处嗣是打着去倭国的口号,其实是去寻找香料岛?王青云越想越觉得自己接近了真相,一定是这样,无耻,李庸真是太无耻了,就说嘛!李庸口口声声说海上有遍地都是香料的香料岛,却从没见他急着去寻找,原来早已经偷偷联合程处嗣出海去寻找香料岛了,竟然把大家都蒙在了鼓里,一边往回赶,王青云一边在心里大骂李庸太阴险狡诈,李庸知道了肯定喊冤枉,但是他又叫你们一起买船的,你们不要,我有什么办法。消息并不难打听,因为这消息太令人震动了,几十车的香料,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难以想象的财富,谁听到了不感到羡慕?而且这几十车香料太有传奇性了,所以才更加引得人争相议论,尤其是卢国公府,因为程处嗣的缘故,议论的更多,消息也更加全面,王青云才刚刚下马,打听消息的护卫就纷纷回来了。 “公子,小的已经从卢国公府打听到了,整整四十二车香料全都是程处嗣和尉迟宝林带着人运到长安的,这次他们本来去了倭国,在回程的时候遇到了飓风,被飓风吹到了一座小岛上,小岛上遍地都是香料,他们就随便装了满满一船回到了大唐。” 第三百八十六章 怂恿 王青云再次呆滞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李庸和程处嗣是打着去倭国的旗号,其实是去找香料岛,没想到程处嗣是真的去倭国,王青云终究脸皮薄,想到刚才暗骂了李庸一路,也禁不住面红耳赤,但是更让他震惊的还是这几十车香料的来源,竟然是因为程处嗣的船被吹到了一个小岛上,然后小岛上就遍地是香料,这谁能想?谁敢想?这太疯狂了,以前大家听李庸说海外有香料岛,都将信将疑,但是现在谁还不信?而且是随便找了个小岛就遍地是香料,一个岛啊!那能弄多少船香料啊!可以想象几十车的香料的冲击力有多大,这一刻,王青云怦然心动,恨不得立即派几十条船出去找香料岛,拉几十船香料回来,同时,他也知道,既然他这么想,那别人肯定也会这么想,王青云跳下马,大步流星的向里走去。 “王玖儿!王玖儿!” 王青云激动的大叫道,王玖儿从小楼上袅袅走了下来,无语的说道。 “你一回来就鬼叫什么啊?” “你听没说听说啊?外面都传疯了。” 王青云大叫道,王玖儿有些慵懒问道。 “外面都传什么啊?” “华亭侯府的人又拉回来了几十马车的香料。” 王青云激动的叫道,王玖儿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 “又几十车的香料?真的假的?” 王青云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已经打听过,十分确定是真的。” 王玖儿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微微颔首道。 “哦!” 王青云都快抓狂了,你哦是个什么意思?几十车马车的香料啊!你怎么就平静的哦了一声呢? “你难道就不感到惊讶吗?” 王青云问道。 王玖儿平静的说道。 “是有那么一点惊讶。” 王青云很无语,很抓狂。 “那可是几十车香料啊!你就只有一点惊讶?” “李庸不是说过吗,海外有香料岛,上面遍地是香料,又拉回来几十车香料很多吗?” 王玖儿理所当然的回道,她对李庸的话深信不疑。 “谁能想到李庸明明知道海外有香料岛,却不急着去找?” 王青云很无语。 “你知道他没去找了吗?” 王玖儿道,王青云摇头道。 “不,不,妹妹你想错了,他根本就没有去找,这几十车香料是一个意外,程处嗣去倭国返程的时候,被飓风吹到了一个香料岛上,而不是刻意去找的香料岛,妹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海外真的有香料岛,而且还不少。” 说着,王青云就激动了,亢奋的脸都红了,两眼放光。 “这李庸不是早就说了吗?” 王玖儿白了王青云一眼,你是白痴啊,李庸都说过了,而且已经拉回来过一次,你现在才明白?是,之前李庸是说过,而且拉回过一批,但是他说了你就信啊?李庸阴险狡诈,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王青云并没有反驳,因为王玖儿已经被李庸灌了迷魂汤,王青云继续说道。 “这次李庸家又拉了几十车香料来,已经引起了轰动,可以预见,各大家族肯定都争相出海去寻找香料岛,咱们不能落于人后啊!” 王玖儿点头回答道。 “那倒是,一直以来各大家族都不急不慌的,现在看到李庸又拉回来了几十车香料,肯定像火烧屁股一样急迫。” 王青云搓了搓手,笑道。 “妹妹啊!你可是我的好妹妹啊!” “王青云,你有话好好说,别这么恶心。” 王玖儿微微蹙眉说道,怎么能叫恶心呢?要不是看在几十车香料的份上,王青云非要和王玖儿好好掰扯掰扯不行,明明玉树临风一翩翩贵公子,竟然被说恶心,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一想到海外的香料岛,王青云忍了,干咳道。 “妹妹啊!几十车香料啊!一定很壮观,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对这个同母哥哥,王玖儿可是了解的很,自然明白他打什么主意,王玖儿嫣然笑道。 “有什么好好奇的?我没见过香料吗?” 王青云怂恿道。 “你见过几十车香料吗?” 王玖儿嫣然笑道。 “我是没见过,我可却知道,几十车香料堆在一起,能把人熏的头痛,所以还是不看也罢!” 那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看那几十车香料吗?王青云很无语,自己这妹妹什么时候这么不开窍了?王玖儿扑哧一声笑了笑。 “我的傻哥哥哎,我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香料岛啊,多么珍贵,你觉得李庸会把香料岛的位置告诉你吗?” 王青云笑道。 “如果是我要问,他当然不会告诉我,可是如果是你问,那可不一定。他知道的绝对不止一个香料岛,所以,极有可能他会告诉你一个。” 王玖儿听了不由沉默了,她心里明白王青云说的是真的,如果她开口问的话,李庸很可能真的会告诉她,这让她心里觉得高兴,可是她不由不想去问李庸,因为一旦李庸告诉了她,那她和李庸的情分就没了。 “不去!” 王玖儿说完,果断的转身上楼。 “哎哎~妹妹,妹妹,你别走啊!你听我说啊!” 王青云急声道,眼见妹妹直接要上楼去了,他十分着急,他又不能跟上去。 “妹妹,那可是香料岛啊!那就是源源不断的聚宝盆啊,就像是田里的庄稼一样,每年都有一茬,若是有了一座香料岛,那可能传承子孙后代啊!” 王青云连声道,说着说着,他自己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王玖儿走在楼梯上蓦然回首,蓦然回首,嫣然一笑。 “哥哥,人家是个姑娘家啊!” 王青云抚额,这时候你倒是想起你是个姑娘家了,不过,王青云却不气馁,望着王玖儿继续向前的脚步,他不由心中一动,连忙说道。 “妹妹,咱们可以去找李庸谈合作啊!” 王玖儿顿住了脚步,缓缓回头。 “谈合作?” 王青云连连点头说道。 “对,谈合作。” 王玖儿问道。 “谈什么合作?” 见成功吸引到了妹妹的注意力,他不由松了一口气,笑道。 “咱们可以合计合计嘛,其实我在路上的时候一直在想,既然李庸知道海外有香料岛,为何一直没有派船队出去找?我觉得是因为李庸只在长安有根基,在南方并没有根基,他没有船,也没有人,不止是李庸,大唐起家于太原,朝中新贵也多是北方人,他们在南方都缺少根基,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世家,我们不止经营北方,我们在南方也有根基。” 王玖儿想了想笑道。 “说的有道理,可以啊,你今天让我刮目相看啊!” 王青云笑道。 “所以咱们不妨前去探探李庸的心意,看看他有没有合作的意思。” “好啊,你等我准备一下。” 王玖儿款款上楼,就在王青云和王玖儿商量的时候,长安城很多人都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几十车香料给人的冲击太大了,因为从没有人一次见过几十车香料,甚至从没有人将香料和几十车联系在以前,所以在骤然听到李庸家里拉回来了几十车香料,哪怕勋贵之家,哪怕是世家子弟第一反应都是难以置信,然而这却是真的,不只是真的,还是程处嗣随便就碰到了一个遍地是香料的小岛,然后拉了一船香料回来,海外果然遍地是财富啊!长安崔家别院,崔广胜安然坐在那里,看上去平静如水,但是如果仔细打量会发现他的眼神中同样闪过狂热的光芒,而站在旁边的几个崔家子弟们脸上的狂热则毫不掩饰,或者根本没法掩饰。 “二叔,咱们也得造船出海,去寻找香料岛。” “还用得着造船了吗?咱们又不是没船,直接派人出海就行了。” “对,直接出海去找香料岛,反正海上的岛屿又没有主,谁找到就是谁的!” “就算李庸事先知道香料岛的位置又如何?咱们找到了,那就是咱们的。” 听到子侄们吵吵嚷嚷的声音,崔广胜摆了摆手说道。 “出海当然要出海,但是也不能急,要按部就班。”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按部就班?几个崔家的子侄差点没记得跳脚。 “爹,这都什么时候了?再不着急,倒是香料岛都被别人找到了,那咱们连汤都没得喝啊!” “是啊,是啊,爹,三思啊!” “二叔,三思啊!咱们现在就得派人南下,不能再耽误了!” 崔广胜摆手斥道。 “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太急躁,不知道一个道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知道香料岛的大体方向?虽然现在海图已经不是秘密了,但是却十分简略,更没有标注香料岛在哪里。” “大海茫茫何处觅?当然,只要肯花功夫能找到,可问题是,一旦咱们的船队走错了方向,而别的船队走对了方向,那咱们岂不是悔不迭啊!” 这倒也是,可是,一直等着就怕连口汤都没得喝啊。 “爹,那咱们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崔广胜笑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造船!之前咱们对海外的香料岛一直将信将疑,现在既然海外确实有香料岛,那为什么李庸一直没有派船队出海去寻找香料岛?” 崔家子弟们一脸疑惑,对啊,为什么呢?崔广胜沉吟道。 “因为他没有船!没有海船,河里的船去海里不行的,所以咱们最重要的是造船,先把船抢先造出来。” “好在咱们崔家在南方有根基,早已经派人南下造船。” “爹,造船之后呢?” 崔广胜笑道。 “就等李庸的船出海啊,到时候就跟在他的船的后面。” 崔家子弟们微微一愣之后顿时兴奋了,我靠!好无耻!不对,好他喵睿智!崔广胜沉吟道。 “随程处嗣出海的那几个人,不知道口风严不严,不知道对李庸忠不忠心。” 几个崔家子弟顿时心中一动,对啊,如果能买通李庸的人,那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吗?因为这几十车香料,长安城变得暗流涌动,而李庸和李丽质来到了长安城,去了赵国公府,程咬金他们都得了香料,长孙无忌是长乐公主的舅家,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就在李庸和长乐公主前往赵国公府的时候,武曌坐着马车入了长安城,她去了应国公府,这是她嫁给李庸之后,回到长安第一次回到应国公府,哪怕她和姐姐只是李庸的侍妾,李丽质他们也对姐妹也很好,李庸更没把她们当作侍妾对待,反而把很多事情交给了自己,所以她对这里是有熟悉又陌生,马车在应国公府门前停了下来,武曌撩起车帘看着外面,心里的黯然油然而生,门前冷落车马稀,仿佛连大门前的石狮子都没了威武的气势,仿佛连这条街上的行人躲着国公府,这还是当初的应国公府吗?当初的应国公纵然不是长安的顶尖豪门,可也是开国勋贵之家啊!短短一年多却已经沦落成这样,这还是国公府吗?就只剩下个名头了,连点国公府的威严都没了,虽然武对武元庆兄弟没什么亲情,但是看到应国公府冷落至此,还是忍不住黯然,也不知道爹爹在九泉之下会不会不安生,家门不肖啊!应国公府的门房看到外面有马车,嗖的一下就迎了出来,太激动了!终于来人了,再不来人他们都要怕自己会不会失业,自从老公爷过世,大公子一直没能承袭爵位,国公府就变得越来越冷落,哪怕大公子最终继承了爵位,但是也仍然没有改变,反而越来越冷落,终于十天半个月都没人来,仿佛整个长安的勋贵之家都和应国公划清了界限一般,因为整个长安唯有应国公只是孤零零的应国公,一个官名都没有,连散官官名都没有,整个长安那么多国公,应国公独此一例,在长安百姓官员的眼里,应国公圣眷已失,犹如大厦将倾,而且根本就没有谁能力挽狂澜,应国公府已经败落了,而且会越来越败落,别人除了唏嘘之余,就只能划清界限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惊喜 门房上迎了上来,两眼放光,这马车很华贵,一定是勋贵之家的马车,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其实应国公府倒也还有通好之家,情分尚在,虽然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也没有因此断绝关系,当然,来往难免也不像以前那么频繁了,武曌款款走下了马车,门房微微惊愕,随即恭敬的见礼。 “二小姐!” 没法不恭敬,因为大公子的国公爵位最终还是靠二小姐才能承袭。 “二小姐,国公还有老夫人一直都盼着您呢!” “是啊,您终于来了!” 对于门房上热情的奉迎,武曌心里波澜不惊,甚至十分冷漠,因为当初她和母亲、姐姐被赶出国公府的时候,这几个门房的嘴脸她依然记得十分清楚,只是,懒得去跟他们计较罢了。 “你们把后面的箱子抬下来吧!” 武曌吩咐道,几个门房连忙上前合力将几个箱子和篮子从马车上搬了下来,武曌带着两个丫鬟刚刚走进府门,武元庆大步流星的走来,看着武曌一脸惊喜道。 “哎呀,我说今天喜鹊怎么一直叫,原来是妹妹来了!” 这可是武曌自从离开国公府之后,第一次回来,他怎么能不感到惊喜呢?武曌沉声说道。 “我来看看我娘!” “老夫人好着呢!妹妹回娘家还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呢?” 武元庆连声说道,武曌瞥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这是带给我娘的。” 即便武元庆脸皮厚也禁不住脸红,这简直说到他的脸上去了,武元庆打个哈哈说道。 “妹妹不用担心,老夫人什么都不缺的,过的好着呢!咱们国公府虽然落魄了,但是缺了谁的,也绝不会缺了老夫人的。” 武曌心里也明白,只要有相公在,应国公府的人不会慢待了母亲。 “也是我无能,如今国公府愈发的冷落了,想我武元庆也没做过什么错事,不知道圣人为何一直不赏官给我。” 武元庆偷偷看了武曌一眼叹气说道。 “如今咱们国公府也是坐吃山空,其实我当初就想让你和大妹风光出嫁,但是就不力不从心啊!” 武曌沉默了片刻,坚定道。 “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武元庆听了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 “怎么说你和大妹乃是咱们应国公府的小姐,你们的嫁妆本来就是我们出,早知道哪怕砸锅卖铁都要将你和大妹风光出嫁,可惜啊!” 武曌听了心里十分不屑,当初你把我们娘仨赶出了国公府,可曾想过这些?但是武曌并没有戳破武元庆的话,如果照她以前的脾气非得说到武元庆脸上去不可,但是现在她已经变了,因李庸而变了,这些往昔的恩怨虽然她没有完全放下,但是却淡化了,她现在只关心自己的母亲,除此之外,她和应国公的人也没什么情分了。 “曌儿!是你回来了?” 老夫人一脸惊喜。 “娘,您还好吗?” 武曌关切的问道。 老夫人点头笑道。 “好,好,我好着呢!” “把东西都放在院子里吧!” 武曌吩咐道,门房依言将几个大箱子大篓子都放在了院子里,武曌笑道。 “娘,给您带了些暖棚里的果蔬,还有些锦缎皮裘,冬天来了您也该做几身衣裳,还有些点心,那个大箱子里是香料,侯爷的船队出海拉回来了几十车香料,所以给您装了一大箱子。” 老夫人听了震惊的问道。 “几十车香料?” 武元庆高声说道。 “可不是,我听坊间都在传呢!说是华亭侯在海外发现了香料岛,拉了一船香料,好多人都不信呢!我就说肯定是真的,果然是真的。” 武元庆望着那一大箱子香料两眼放光,这一大箱子香料少不了一百多斤,这可值不少钱啊!其实最让武元庆激动的不是这一箱子香料,而是那几十车香料,随便一艘船出海就能拉几十车香料,他们应国公府在落魄,砸锅卖铁一艘海船的钱还是能凑到的,一旦出海拉一船香料回来,那就是一本万利啊! “之前就听华亭侯说知道海上还有香料岛,果然是真的啊!那可都是无主之财啊!一旦拉一船香料回来,以后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武元庆很无耻的的笑道,武曌不由瞥了武元庆一眼,你们的好日子?武元庆倒是打的好算盘,被武曌瞥了一眼,武元庆十分识趣的干咳道。 “妹妹有些日子没见老夫人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待会儿再来和妹妹说话。” 在武元庆离开之后,武曌立即拉着母亲的手问道。 “娘,武元庆待您到底怎样?” 老夫人笑道。 “真的很好,元庆当时一时糊涂,他现在已经幡然醒悟,改过从新了。” 武曌听了心里冷笑,改过从新?信他的鬼,他们兄弟是什么鸟样,她武曌是一清二楚的。 “娘,可我看您这衣裳仍然是以前的旧衣裳。” 武曌问道。 “是之前的衣裳,之前的衣裳首饰都还在呢!我都穿戴不过来,哪还需要新的?之前元庆也说让人做新衣裳,我推辞了,没必要。” 老夫人解释的说道。 “如今国公府确实大不如从今了,之前元庆为了袭爵走门路打点人情花费了不少,甚至把不少产业都变卖了,唉!如今国公府过的确实紧巴些。” “那是他活该!” 武曌低声嘟囔道。 “曌儿,这到底是你爹留下的家业!” 老夫人嗔道,而武曌却笑道。 “国公府爱咋样咋样,咱们也懒得管,无论怎样也缺不了娘的吃穿,他国公府若是供不起还有我呢!” 老夫人却关切的问道。 “曌儿,你和顺儿你们在华亭侯府过的如何?” 武曌笑道。 “娘也不用担心我和姐姐,我和姐姐挺好的,侯爷和公主都对我们挺好的。” 老夫人低声问道。 “曌儿,你和顺儿已经是过门了的,就要做好你们自己的本分。” 武曌乖巧的点点头说道。 “娘,我知道,我和姐姐知道怎么做的,你就放心吧!” 老夫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难免还是有些难受。当初老国公还在世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那时候的国公府是多么兴盛啊!那时候她整天盘算着给女儿挑个什么样的好女婿,要门第好,要长的好,要有才……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两个女儿会为妾,堂堂国公府的小姐会为妾,放在两年前,她做梦都不会信,然而,现在她却只能苦笑,因为国公府的状况她心里十分清楚,说是国公府,哪有一点国公府该有的体面?甚至,如果没有女儿的帮忙,武元庆都不可能袭爵,拿女儿的爵位换武元庆的爵位,值吗?她不知道,反过来想,武元庆承袭了国公爵位,国公府都落魄成了这样,如果武元庆没有承袭爵位的话,那女儿又能找什么好门第的郎君呢?老夫人只能一声叹息,武曌好像看穿自己的母亲的心思,她笑道。 “娘,您不用担心我们,我们确实过的很好,而且,这辈子我和姐姐也认准了他。您不用担心,侯爷也让我经手着生意呢!让您安享晚年。” 武曌确实很有底气,李庸本身就不是个小气的人,而且虽然她手上经手的买卖不多,只是华亭侯府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对于别人来说已经是难得的财富,所以,她想为母亲养老,真的是小事一桩,不过是跟李庸说一声的事,老夫人听了却沉默了,有国公府在,哪有出嫁的女儿奉养的道理?老夫人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 “曌儿,难道你就眼看着国公府这么落魄下去吗?那可是你爹辛苦打下的家业啊!” 武曌脆声回答道。 “娘,我只是个女儿家,振兴家业是武元庆的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元庆没有展现的机会啊!他连个官职都没有,朝中那么多国公,却只有他这个国公没有官位,这让别人如何看他?曌儿,你能不能求一求华亭侯?他深受圣人的信重,能不能让他在圣人面前为元庆美言几句?至少给他一个展现的机会啊!” 为武元庆求官?凭什么为武元庆求官?当初李庸说要帮助武元庆袭爵她就不同意,后来是考虑到母亲和妹妹还需要回国公府栖身,所以最终才同意了,现在母亲已经回到国公府栖身了,那武元庆有没有官职关她什么事?就算国公府再次兴腾了,那好处还能落在母亲身上几分?说不定母亲会再次被赶出府呢!不过只要她在,就绝对不允许不会让母亲为难,武曌一脸为难的说道。 “娘,我只是个侍妾呢,您让我怎么开口啊?” 老夫人一听觉得那倒也是,迟疑说道。 “那,就等以后再说,但是你可得上心一些啊!” 武曌无奈的说道。 “再说吧,他是男人,他承袭的爵位,他才是国公府的顶梁柱,怎么能老指望别人?但凡他要是有点本事,也不至于这样,前一阵子的赛马大会,国公府难道没有宝马吗?这样在圣人面前露脸的机会他为什么不参加?” 老夫人辩解说道。 “他毕竟是国公,怎么能去和一帮小子们去赛马?” 武曌不忿的说道。 “他年纪大吗?他还是长辈是怎么滴?参加赛马的有亲王有公主,哪个不比他身份高?还不是因为他文不成武不就?” 对于武元庆这个兄长,武曌是十分的瞧不起,如果她是男儿身,承袭了爵位,国公府绝对不会是这样,可惜她不是男儿身,原本回来看看母亲是件挺开心的事,但是现在她心里却觉得很郁闷,这时武姝雀跃的走了进来,惊喜道。 “姐,你回来了!” 武曌开心的站了起来,喜道。 “小妹,你还好吗?” 武姝连连点头回答道。 “好啊,我好着呢,姐姐,我好想你啊!” “姐姐也想你!” 武曌亲密的拉着妹妹的手,上下打量着,武姝是武士彟收的义女,从小就和武曌姐妹俩关系最好。 “我上次让人送来的猪肉和方子,你吃过吗?觉得好不好吃?” 武曌笑着问道。 “吃过一点,很好吃呢!” 武姝天真笑道,吃过一点?武曌听了心里一沉,面色不变笑道。 “没事,我再让人来给你送。这里还有些果蔬,我还让人给你做了几身衣裳,还有首饰,还有几瓶香水,这是一大箱子香料。” 武姝听了十分的惊喜,抱着姐姐雀跃道。 “还是姐姐对我好!” 武曌笑道。 “以后呀!有什么想要的,有什么缺的,就派人去跟姐姐说,别委屈了自己。” 武姝连连点头。 “嗯,嗯,姐,我能不能去找你玩啊?我还没去过李家庄呢!” 武曌笑道。 “好啊,你随时都可以来啊!” 武姝雀跃道。 “太好了!” 母女三人在房里说着话,武元庆其实并没有走远,一直在老夫人的院落周围徘徊,自从李庸不再开课了,他连见到李庸,见到武曌的机会都没有了,现在好不容易武自己送上门来了,他生怕武曌一声不吭的就偷偷溜走了,这近两年的时间,他过的太难了,原本他以为袭爵就能安享富贵了,谁能想到,焦心才刚刚开始,当初为了袭爵,四处打点,差点没把家底给掏空了,最终钱都白花了,当然也不能怪人家没使上力,实在是卡在皇帝皇后那里谁都没办法,承袭了爵位之后,他原本想着重振家业,将花掉的钱财都给补回来,然而,却发现根本没有人拿他这个国公当回事,就连东西两市的税吏都不把他这个国公当回事,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知道此刻他才明白,空有爵位没有官位是不行的,不止没有官位,他还缺钱,现在的国公府已经是一个空架子了,而且一直在坐吃山空,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连维持体面都做不到了,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武曌的身上了,武元庆焦躁的踱着步,却拿不定主意是该进去还是继续等着,也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帮他,而已不知道老夫人的话到底管不管用。 第三百八十八章 无耻之徒 就在武元庆忍不住要进去的时候,武曌终于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 武曌瞥了他一眼问道,但是她的心中其实并没有感到诧异。 “妹妹,我在等你啊!” 武元庆一脸深情问道。 “行了,不用送了!” 武曌扔一下这一句,立即迈步往前走,根本就没有搭理武元庆的意思,武元庆差点没僵在了那里,我不是要送你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妹妹,妹妹!唉,父亲故去之后,我挑起了国公府的重担,我才明白了父亲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武元庆连忙跟在了武曌的身边,像足了一只跟尾狗。 “我太难了,我夜不能寐,整天想着怎么才能重振家业,不能让爹在九泉之下不安啊!妹妹~” “嗯,武元庆,你从现在开始努力还不晚!” 武曌很明显不吃他那一套淡淡的说道,老是被武元庆拿爹爹说事,她都快习惯了,武元庆叹气道。 “我是想努力啊!可是我却没有机会啊!我没有展现的机会啊!我连个官职都没有,也没有差事,我想振奋都没有机会。” “妹妹,你知道吗?我那天去东市,连东市的税吏都不把我这个国公放在眼里,我可是应国公啊!一个小小的税吏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这可是从爹爹那里承袭来的爵位啊!爹爹的一世英名啊,就这么毁了,妹妹啊!你说九泉之下的爹爹该有多伤心啊!” 武曌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当初她爹武士彟还在世的时候,应国公也是长安城的显贵之家啊,曾官至尚书,深得太上皇和今上的器重,武元庆苦口婆心的说着,结果却一直没有得到武曌的回应,这让他有些失望。 “妹妹,你可得帮帮我啊!为了九泉之下的爹爹能瞑目,为了老夫人能安享晚年,为了小妹能够风光出嫁,甚至为了妹妹你们能在李家站稳脚跟,你可一定要帮我。” 武元庆苦求道,武曌冷笑摇头说道。 “我帮不了你!” “妹妹,你能,你再帮我一次,就当是我求你了,你不止是帮我!你是在帮整个国公府,帮国公府所有人,也是在帮你自己,我知道,我之前是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那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混蛋,可是现在我已经幡然醒悟了,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妹妹,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武元庆苦苦哀求道。 “你是国公啊,一般的官职和你国公的身份不配,可是,朝中又有那么多有资历的国公,你能取代谁?我真的帮不了你。” 武曌半真半假的解释道,她分析的确实有道理,以武元庆的能力,让他去做个尚书或者给个大将军,他根本就没那能力,也没那资历,但是她也不确定李庸能不能帮助武元庆谋得官职,总之她不想因为武元庆让李庸为难,不值,武元庆听了心里感到十分失望,但是他也知道武说的有点道理,虽然他没有官职,但是武元爽却有了武职,虽然官位不高,但已经是个好的开始,说明李庸也确实帮过忙,官职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武元庆最为头疼的是没钱,但是他发现钱财对于李庸来说太容易了。 “妹妹,华亭侯派人出海,就拉了整整一船的香料回来,那他肯定还会出海吧?” 武元庆关切的问道,武曌何等聪明,立即就听出武元庆在想什么。 “或许吧!” 武曌淡淡的说道,武元庆听了连声说道。 “不是或许,是一定,出海就能拉一船香料回来,傻子才不去,那就等于白捡啊!妹妹啊!你是不知道啊!如今咱们国公府就只剩下了个空壳了,能不能跟你夫君说一声,再出海的时候带上咱们国公府的船啊?不多,就一艘船!反正海外的岛上遍地都是香料,不捡白不捡,不捡也烂掉了,与其烂掉了,不如便宜咱们自家人,对不对?妹妹,是不是这个道理?这不过分吧?” 武曌反问道。 “武元庆,你有船吗?” 武元庆听了不由大喜。 “想弄船还不简单吗?就是砸锅卖铁我也给弄一条船来啊!” “你若真能弄到一条海船,我愿重金买下来。” 武曌说完径直登上了马车,武元庆顿时愣在那里,重金买下来是什么意思?我是想让船跟着出海,你还想买我船?马车吱吱呀呀的离开了长安城,武不由叹了一口气,国公府都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再也不是她记忆里的国公府了,如果不是为了母亲,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去国公府,赵国公府,长孙无忌笑道。 “你这几十车香料可是把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吓了一跳,就连老夫初听到的时候都呆滞了。” 李庸笑着解释道。 “这只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程处嗣会这么巧遇到了一个香料岛。” 长孙无忌笑道。 “以前你一直说海外遍地财富,但是大家都将信将疑,现在所有人都确信无疑,一定会有很多人筹备出海。” 李庸笑道。 “这是好事啊,我巴不得大家都出海呢!” 长孙无忌大笑道。 “你就不怕别人抢了你的香料岛?” 李庸摇头道。 “其实,我真没把香料岛放在心上,相比海外的广袤的市场,香料岛真不算什么,大唐的地域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大,几千年来,大家都盯着,是时候给大家开拓开拓眼界了,出海,对于朝廷,对于豪门世家,对于百姓都是好事。” 长孙无忌认真说道。 “你就不怕五姓七望趁势坐大?我们这些人都起家于北方,在江南没什么根基,哪怕圣人也是龙兴于太原,在南方世家的根基更深,而你要想出海必然绕不过他们!” 李庸笑道。 “虽然都说五姓七望,但是五姓七望也不见得是铁板一块吧?况且,虽然五姓七望在南方有根基,但是南方也有很多望族,谁说的准呢?况且,谁爱出海谁出海去,反正我连条海船都没有呢!谁想让我出海,先给我凑起几艘海船来再说。” 长孙无忌听了不由目瞪口呆,还要让人家给你凑海船?这也太无耻了吧?你李庸是什么情况,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是无耻之徒,不过长孙无忌也知道,现在要想造海船还真不容易,何况现在的造船的工匠,材料都在南方,北方根本就没有,无论是工匠还是世家早都被李庸掌握在了手里,造船的材料可不是砍棵树就能造船,还要经过一道道工序,没个几年的时间根本没法用,即便是皇帝要造海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要大规模造出海船都得几年以后。 “就算他们给了你几条船,他们的船更多,等几年之后,他们就已经占据了市场。” 长孙无忌假装问道。 李庸微微挑了一下眉毛笑道。 “远航没有那么容易,需要探索,需要积累经验,前几年大家都不过是摸着石头过河,我一直都不怕谁能做大,因为最大的一定是朝廷,一定是水师,把火炮架到船上,无论是谁的船都得乖乖听令,所以我觉得,把世家大族引导到海贸上,他们会更有钱,但是却更容易被控制。” 长孙无忌像一只狐狸一样笑道。 “那倒是,装有火炮的商船在海上是无敌的存在,不过,李庸啊,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李庸也笑道。 “那是当然!” 离开了赵国公府,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郎君,你跟舅舅在说什么呢,竟然说了这么久?” 李庸转头看着李丽质,沉默了片刻,坦然说道。 “都是出海的事,你舅舅说了很多,还警告我不要和他们这些勋贵世家作对。” 李丽质听了眉头一皱说道。 “哼,那些五姓七望,世家大族一直都让朝廷头疼,又经常针对郎君你。” 李庸悠悠说道。 “之前的香料效果不明显,但是这几十车香料,却意想不到起到的作用还真是大啊,无论是关陇财阀还是五姓七望,都心动了,他们现在考虑的自然不是什么针对我。” 其实李庸心里跟明镜似的,长孙无忌跟他说了这么多,说白了是对海贸动心了,但是关陇财阀有财有权,却地处内陆,想要插手海贸,天然没有优势,长孙无忌和他说了这么多,一方面是担忧李庸在海贸中独大,又想拉拢李庸,李丽质担心道。 “郎君现在一定很为难吧?” 李庸笑道。 “为难?不,我一点都不为难,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啊,我想发展海贸,因为这能让大唐变得更加富庶,更加强大,这才是我的初衷,不过,大家都觉得你郎君我很弱啊,都觉得我必须依附某一方才能在这一场盛宴中分一杯羹。” 虽然李庸这几年的时间已经开始在朝中声名鹊起,然而,毕竟才两年的时间,他根基太浅了,甚至可以在长安,他毫无根基,李丽质担心的说道。 “郎君才不弱呢,郎君只用了五年的时间就创下了偌大的家业,是别人几辈子都积累不到的家业。” 李庸笑道。 “什么五姓七望,什么关陇财阀,未免太小看我了,既然是我李庸主导开海,那自然是我李庸吃大头。” 说完之后,李庸才想起来,李丽质身为皇家之人和关陇财阀有着扯不断的联系,他不由笑道。 “长乐,我并不是要打击关陇财阀,关陇财阀想要在海贸中争过五姓七望很难。” 还没等李庸说完,李丽质已经扑哧一声笑道。 “人家都是你李家的人了,当然是向着郎君啦!” 笑完之后,李丽质眨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 “郎君打算怎么做?” 李庸有些自得的笑道。 “所有人都盯着长安,都盯着我,其实他们都忘了一个人。” 李丽质一头雾水的问道。 “谁?” 李庸笑道。 “冯盎!” 冯盎?李丽质愣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 “耿国公?” 李庸笑道。 “是啊,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岭南王!” 冯盎,对于李丽质来说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甚至对于朝中很多官员来说都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甚至,长安的百姓大多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马车渐渐驶入了李家庄,还没等李庸和李丽质回到后宅,已经小厮来禀报。 “侯爷,公主,太原王家公子、小姐来访。” 李庸听了不由挑眉。 “王青云?” 李丽质则挑眉道。 “王玖儿?” 两人的关注点截然不同,李丽质其实并没有见过王玖儿,毕竟两人一个是世家大小姐,一个公主,从来没有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当初王玖儿在李家庄求学并没有遇到过李丽质,当然,之前李丽质也没注意到王玖儿,直到那次白叠花风波,她才注意到王玖儿,她对这个世家大小姐可是好奇的很。 “郎君,要不要我陪我你一起去啊?” 李丽质嫣然一笑,李庸无所谓的点头。 “好啊!” 两人转身朝迎客厅走去,刚刚到迎客厅就见到王青云和王玖儿走来,李丽质的目光立即定格在了王玖儿身上,而王玖儿的目光也瞬间定格在了李丽质的身上。 “侯爷,许久未见。” 王青云先拱手见礼,李庸笑道。 “确实很久没见了。” 李丽质微微笑道。 “久闻王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真是让我自惭形秽。” 王玖儿笑道。 “哪里哪里,久闻公主有长安第一美人之称,今日一见才知名副其实,侯爷真是好福气。” 说完,王玖儿目光流转的看向李庸,微微福身说道。 “侯爷,许久不见,我还一直期盼着郡公什么开课呢!” 李庸笑着摆手说道。 “太忙了,没空开课喽!估计你们也没心思来听课。” 王玖儿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微微笑道。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李丽质笑道。 “上次的白叠花种子,其实我一直都想当面对王小姐说声谢谢,可是郎君的大忙呢!只是王小姐最后没有收下悬赏,让我十分过意不去呢!” 王玖儿微微笑道。 “不过是偶然所得的种子罢了,根本就不值一提,况且还跟着侯爷学了那么多新奇的学问,我心里正感到无以为报呢!索性就送给了侯爷,况且,我向来对侯爷为民谋福祉的大义深感钦佩。”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太难了 李庸和王青云都很无奈,他们突然觉得根本插不上话,王青云甚至隐隐觉得周围有唇枪舌剑在飞,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长乐公主也在,他还不如不带王玖儿,自己来找李庸,李庸干咳一声说道。 “老站在院子里也不是事,里面请吧!” 李丽质嫣然笑道。 “瞧我,和王小姐竟有一见如故之感,只顾着说话了,倒是失礼了!” 王玖儿也笑道。 “我也是,和公主也有一见如故之感。” 李丽质笑道。 “是吗?那可真是巧了。” 走进了客厅,分宾主而坐,侍女上过茶之后,王青云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他怕不说完了又插不上话。 “听说侯爷的人出海一次能拉回了几十车香料?” 王青云问道,果然是为了香料的事而来,李庸笑道。 “是有这事,怎么,家里缺香料吗?缺的话我送你几箱香料!” 李庸一开口就是送几箱香料,不可谓不大方,但是李庸当然不是看王青云的面子,而是看王玖儿的面子,几箱香料当然贵重,但是王青云是差那几箱香料的人吗?他是想要几船香料,甚至几十船香料,王青云笑道。 “多谢侯爷的好意,之前虽然听侯爷说海外有香料岛,但是我却很好奇,为何大家一直都没有出海去寻找香料岛?” 李庸笑道。 “因为你们一直都没有把香料岛放在心上啊!你忘了之前就有一次拉回来很多香料,你们不相信而已。” 王青云听了不由被噎住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啊,他深吸一口气,笑道。 “侯爷手上应该有船吧?” 李庸坦然笑道。 “当然,我手上确实有几条海船。” 这才对嘛,王青云笑道。 “侯爷你也知道,想要造海船可不容易,甚至说几乎不可能,现在谁都知道出海能发大财,海船已经成了聚宝盆,就算侯爷重金悬赏,也不可能得到海船,还有侯爷想要自己造海船,至少得五年以后,所以,侯爷不如和我们太原王家合作,如何?” 李庸看了一眼二哈一眼的王青云,我的造船厂目前就是大唐最大的造船厂,不过,坑一下你们这些世家也不错,想好之后,他笑着点头道。 “好啊!” 话音一落,整个大厅里安静了下来,李丽质愣住了,王玖儿愣住了,王青云同样愣住了,原本王青云都已经做好了苦口婆心劝说的准备了,却没想到李庸竟然这么痛快,这也太痛快了吧!难道妹妹的魅力竟然这么大的吗?王玖儿同样愣住了,心里头感到十分的惊喜,她当然希望李庸能和王家合作,李丽质愣住了,是因为她有些迷惘,郎君不是刚刚还说要在海贸中吃大头,家里不是有造船厂吗?怎么又要和太原王家合作?难道是因为王玖儿?太惊喜了,反倒是让王青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压住心里的惊喜问道。 “真的吗?你真的要和我们太原王家合作吗?” 李庸笑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只要利益相同,有何不可?不过,你们太原王家能拿得出让我满意的诚意吗?” 有的谈就好,就怕李庸直接拒绝了,王青云激动的问道。 “侯爷,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李庸微微笑道。 “我要六成的份子!” 王青云一脸呆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六成的份子?就动动嘴皮你就想要六成的份子?开玩笑的吧?一定是的,王青云哈哈大笑道。 “幽默!侯爷还是这么幽默!” 李庸笑道。 “我这人有时候确实很幽默,不过,刚才我是认真的。” 王青云的笑声戛然而止,像个鸭子一样叫了起来。 “认真的?六成份子?” 其实有一句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那句话就是,李庸你一定疯了,李庸笑而不语,王青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无语道。 “侯爷,不需要你出船,不需要你出人,只需要你指点一下,你就要占六成的份子,太多了!” 李庸有些好笑的问道。 “哦,那你想给我几成份子?” 王青云沉声道。 “半成!” 噗~的一声,李庸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王青云的脸有点黑,刚才你说六成我都忍住没笑,你现在倒是笑出了声,他觉得李庸刚才是狮子大开口,想漫天要价,那他自然要落地还钱,所以他才开口说半成。 “不好意思啊,实在没忍住。” 李庸终于收住了笑,解释道。 王青云一脸诚恳说道。 “其实,半成真不少了,你想啊,下一次你的船再出海,你还能保住香料岛的秘密吗?而你只有一条船,到那时候,你连半成的利益都得不到。” 李庸笑道。 “你错了。” 王青云疑惑道。 “哪儿错了?” 李庸道。 “我连一条船都没有,那条船是程处嗣的,他不会再去香料岛,他要去环球航行。” 王青云笑道。 “那你就更得跟我合作了,不然你都没有船,你怎么去香料岛?” “没有船我就不去啊。” 李庸一副你是不是傻的样子。 王青云都快抓狂了。 “你不去,你就不怕那些香料烂掉吗?” 李庸微微耸肩。 “烂就烂呗,那些岛上的香料都已经烂了几百上千年了,也不差这几年。” 王青云表示那可是一船船的珍贵的香料啊,李庸怎么如此不上心? “你,你,你就不觉得心疼吗?” 李庸心疼不心疼他不知道,反正他王青云是感到很心疼,李庸摊手说道。 “我没海船那能有什么办法?要不你们五姓七望一家送我几条海船?” 王青云听了差点没吐血,每家送你几条海船?你怎么想的这么美?他们太原王家都不知道能凑出几条海船来呢! “哪有这么好的事?” 王青云无语说道,李庸也摊手回答道。 “那就没办法喽!” 无耻!太无耻了!王青云转念一想,每家给李庸几条海船当然不可能,但是大家凑一凑给李庸一条船的话倒也不是做不到。 “给你船你就会出海?” 王青云问道,李庸点头道。 “有了船那当然要出海,不然留着海船干什么?” 你就不怕泄露了香料岛的位置?王青云差点直接开口问了出来,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却又吞了回去。旁边的王玖儿听的十分无语,不是谈合作吗?怎么谈着谈着,开始谈什么送船的事儿了?王玖儿对王青云的那点险恶用心又怎么会看不透?王玖儿赶紧说道。 “侯爷,你要六成的份子确实太夸张了,如果是两成的话,我想还可以谈一谈。” 李庸摇头道。 “我要六成的份子其实一点都不夸张,你们眼里只看到了香料岛,而我看的要比你们长远的多。” “比如说倭国,倭国生产白银,我知道那里有个白银矿,比大唐所有的白银加起来还要多!” 王青云听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倭国盛产白银?一个白银矿的所产的白银比大唐所有的白银加起来还多?更让他激动的是,李庸竟然直接说了出来,香料很神秘,大家都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倭国在海图上却标的十分鲜明,倭国就在那里,李庸看到两眼放亮光的王青云只是淡淡一笑,倭国那么大你知道银矿在哪里?就算侥幸被你知道了,你征服的了倭国?论财力,五姓七望当然不差钱,毕竟五姓七望那么多支,那么多人,但是论打仗,五姓七望根本不行,这也是李庸瞧不起五姓七望的地方,王玖儿沉吟道。 “两成我还能做主答应你,但是六成真的不可能,我回去再和老爷子商量一下。” 李庸笑道。 “其实,我和你们合作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王玖儿问道。 “因为我们的胃口都很大!” 李庸笑道,王玖儿心里有些黯然,她不得不承认李庸说的很有道理,虽然她是受宠的大小姐,但是她的话语权其实并没有多少,尤其是牵涉到这么大的利益的时候。 “李庸一定是疯了,竟然要六成的份子!” 刚刚离开苏府的王青云就愤愤不平的吐槽起来,王玖儿白了他一眼说道。 “六成虽然多了,但是却不算太离谱,因为李庸对海外确实十分了解,如果他不说,你知道倭国会盛产白银?” 王青云听了不由得意的笑道。 “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李庸他说漏嘴了!” 王玖儿摇头道。 “他又不傻,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告诉你?他既然告诉你,肯定不怕别人抢,我问你,你知道倭国多大吗?你知道那座银矿到底在倭国哪里吗?就算你找到了银矿,你能争的过倭国人吗?倭国人又不傻,他们会静静的看着你把银子挖走?” 王青云哼道。 “偏僻小国,一群愚民,能有什么本事?” 现在王青云突然觉得,香料也没那么香了,毕竟香料哪有银子来的直接,不过,倭国确实不小,要找那个银矿也并不好找,有一句话说的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肯下功夫还怕找不到?送走了王青云兄妹,李丽质仍然愤愤不平。 “竟然开口就是半成份子,亏他说的出口,真是气死我了!” 李庸笑着宽慰道。 “无须置气,其实王青云是以为我漫天要价,所以他在落地还钱,他本也没打算给半成份子,大概是打算给个一两成份子。” 李庸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穿越人士真的挺心累的,一方面为了民族富强要诱惑大家出海通商,这是出于大义,另一方面从私心来说,他又想在这场盛宴之中分一杯羹,毕竟他会在这里留下子息,他总要给子孙后代开创一份家业,堂堂穿越人士,也不能被人甩开,哪怕是五姓七望也不行,真是太难了,李庸又振奋精神说道。 “那二十车香料都准备好了吗?我这就拉去东市卖掉!” 虽然早就商量好了,但是李丽质还是有些不舍。 “郎君,真的要卖掉吗?” 李庸哭笑不得道。 “当然要出掉,再过几年就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了!” 李丽质依依不舍道。 “那好吧!” 整整二十辆马车缓缓离开了李家庄,数十个护庄分散开来簇拥着,每个人都一副警惕的样子,仿佛生怕别人来抢一样,这可是二十车香料啊!李庸有些慵懒的坐在马上,有这二十车香料在,他就是想快也快不了,不过,走慢点也好,引起的轰动会更大,虽然之前满城都在热议那几十车香料,但是也没有李庸把二十车香料拉去东市直接摆出来引起的轰动大,二十辆马车来到了城门处,城门处的行人见到这阵仗立即让了开来,同时禁不住议论纷纷。一见到这二十辆马车,所有人就立即想到了如今长安正传的沸沸扬扬的几十车香料,这二十辆马车里不会都是香料吗?二十车的香料?城门的侍卫立即迎了上来恭谨的见礼。 “见过侯爷!侯爷,您这么多马车里载的是什么啊?” 这么多马车入城,照例是需要检查的,李庸笑道。 “里面都是香料,你们查验确认一下吧!” “那小的就得罪了!” 守卫的士卒们立即涌上来查验。 “大人,是香料!” “这一车也是香料!” 李庸笑道。 “家里的香料实在太多了,都放着还占地方,时间久了还怕烂掉,索性拉二十车到东市处理掉!” 无论是守卫的兵丁,还是周围的百姓听了都不禁羡慕的羡慕的吞了口口水,家里的香料太多了!这样的话也就华亭侯能说出来,不过想一想几十车的香料也确实太多了,得多少库房才能放的开,二十车的香料都留下自己用的话得用到猴年马月啊?若是香料烂掉了那还不得心疼死?所以他们听了倒是不觉得奇怪,确实该拉二十车香料处理掉,这下所有人也都彻底确定了,那四十车香料的事确实是真的,有人大着胆子高声问道。 “侯爷,海外真的有遍地都是香料的香料岛吗?” 李庸笑道。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呢!不过,大海茫茫,要找到香料岛也不容易,其实要说出海发财,最保险最容易发财的还是海贸,我们大唐常见的陶瓷、茶叶、布匹运到海外都是紧俏货呢,价值能翻十倍不止。” 第三百九十章 批发价 什么?就算是茶叶、陶瓷甚至布匹运到海外价格都能翻十倍不止?听到的百姓禁不住倒吸一口气,这要运一船布出去岂不都能发大财?震惊,太令人震惊了,虽然不及运一船香料回来一本万利,但是运布匹简单省事,这么一想,海外好像真的遍地财富啊!二十辆马车进了长安城,行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虽然天气寒冷,但是街上仍然熙熙攘攘,看到那缓缓驶来的浩浩荡荡的二十辆马车,街上的人都愣住了,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马车?而且竟然拉了这么多货物,满满当当的,等会儿,坐在马上的那不是华亭侯吗?这是华亭侯府的马车?看到华亭侯府一次出动了这么多马车,他们就不由想到了那几十车的香料,这些马车上不会载的都是香料吧?很有可能,而且当马车行过的时候,他们仿佛闻到了一股混杂的香料的味道,甚至有不少清闲的人跟在了马车的最后面,他们想要看看这些马车里载的到底是不是香料,而且他们也好奇华亭侯到底拉着这么多车香料到底要干什么,随着马车在宽阔的长街上不断的前行,后面跟着的人也越来越多,马车渐渐使进了东市,行进的更加缓慢,因为东市摩肩擦踵。 “算了,不继续往里走了,开始摆摊吧!把牌匾竖起来。” 李庸淡淡的吩咐道。 随行的侍卫长小牛期期艾艾问道。 “侯爷,真的要摆摊啊?” “废话!我牌匾都写好了,难道还有假?快,把摊摆起来。” 李庸兴致勃勃说道,小牛和手下的警卫们很崩溃,哪有朝中县侯当街摆摊的?这让皇帝知道了那还了得?朝廷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怎么?还嫌丢人啊?” 李庸笑着问道。 “我们当然不嫌丢人,我们是担心侯爷失了体面,要不,小的们在这里摆摊,侯爷您去那边喝茶歇息?” 小牛好心的劝道,李庸却摆手说道。 “不用,快,把车上的篷布都打开,把摊位支起来。” 小牛只能无奈照做,李庸径直下马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旁边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十分的好奇,华亭侯突然把马车停了下来,是要干什么?这护卫们在揭篷布,篷布里是什么?肯定是香料啊!人们顿时激动了,终于看到一车一车的香料了吗?警卫们把篷布都揭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原本正激动的瞪大眼睛看着的众人顿时都傻眼了,这怎么一个个麻袋?这马车上到底是粮草还是香料啊! “这到底是什么啊?” “是粮草吧?” “我觉得也像是粮草。” “什么粮草?明明是香料,难道你们没有闻到浓郁的香料味吗?” “不可能,香料怎么可能用麻袋装?” “就是,你家香料用麻袋装啊?” “我家没有香料,不过,我见过我邻居家的表兄家的香料,磨成细细的粉,装在精美的细瓷瓶里,然后放在锦盒中收藏。”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李庸的警卫们又竖起了一个牌匾,批发零售各种香料,品质好,货量足,看到牌匾,人群中识字的人都读了起来,读完之后都禁不住愣住了,不止读的人愣住了,听的人也愣住了,寂静,原本吵吵嚷嚷十分热闹的街道突然安静了下来,这一小段街道上的人都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华亭侯这是在摆摊?长安城中摆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大家根本就见怪不怪了,但是堂堂朝廷县侯摆摊谁见过?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更何况摆摊的人竟然是华亭侯,愣过之后,他们再看向马车就更加无语了,这些麻袋里装的竟然真的是香料,那可是香料啊!多么珍贵啊!怎么能用麻袋装?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寂静过后,这段街道上顿时爆发出了巨大的议论声。 “华亭侯竟然摆摊?” “而且卖的还是香料。” “真的是香料啊!好多香料啊!” “竟然用麻袋装香料,简直暴殄天物啊!” “华亭侯府果然运回了几十车香料啊!这一下就拉出来了二十车香料。” …… 虽然议论的人越来越多,消息飞快的在东市流传。 “听说吗?华亭侯正在东市的入口处摆摊呢!” “你疯了吧?华亭侯摆摊?谁信啊!” “就是,你编话也得靠谱一点啊!” “真的,我亲眼所见!” “那你说华亭侯摆摊卖什么?” “卖香料啊!整整二十车香料呢!全都用麻袋装着!” “噗~哈哈哈,香料用麻袋装着,你是要笑死我吗?” “你不信,好,走,我带你去看看!” …… 消息飞快的流传,东市的税吏听了都懵了,啥玩意儿?有人在摆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不知道东市不让摆摊吗?什么?是华亭侯在摆摊?这不是扯淡吗?你他喵怎么不说皇帝在摆摊?税吏朝着东市的入口飞奔而去,雄赳赳气昂昂,终于挤到了人群中,然后他就懵了,竟然真的是华亭侯在摆摊,税吏一下子就怂了,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就不信华亭侯会摆摊呢?为什么巴巴的跑过来呢?现在掉头就走是不是太晚了?税吏硬着头皮上前,恭敬的见礼道。 “小的见过侯爷,侯爷,摆摊呢?” “对啊,摆摊呢!” 李庸笑呵呵回答道,知不知道东市不让摆摊?税吏很想小声问一句,然而任他怎么给自己鼓劲,这句话始终问不出口,不行,必须得说点什么,税吏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问道。 “侯爷,要不要小的给您吆喝吆喝?” 李庸笑着摆手说道。 “不用,酒香不怕巷子深,我这香料同样不怕。” 虽然他摆摊到现在还一斤香料都没卖出去,但是他却一点都不慌,因为香料这东西十分珍贵,又没啥实际用处,一般人家根本不舍得买,所以李庸也没想这些围观的百姓会买,他是在等,真要摆摊卖,这二十车香料得卖到猴年马月?所以李庸就没想着零售,而是批发,税吏是真想帮忙吆喝吆喝,希望能快点卖完,好让这位爷快点收摊,毕竟东市不允许摆摊,但是扫了一眼这一长溜的马车,税吏就觉得眼前发黑,这么香料得摆摊卖到什么时候?不得卖好几年啊!一想到未来的几年之内,华亭侯天天来这里摆摊,他就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李庸笑道。 “行了,别这么哭丧着脸,怪罪不到你身上的。” “小的没有哭丧着脸啊!小的一直在笑呢!” 就在税吏脸上挤出笑容赔笑的时候,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庸,真的是你在摆摊啊?” 真珠公主咯咯笑道,一脸的惊奇,那会儿在听到有人说华亭侯在摆摊的时候,她全然不信,李庸堂堂县侯怎么可能摆摊?但是街上的人却都在说,所以让她禁不住来看一看,结果竟然真的看到了李庸在摆摊,遇到了熟人,但是李庸心里却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笑道。 “是啊,在摆摊啊!” “不是,你堂堂县侯,为什么要摆摊啊?” 真珠公主好奇的问道。 “我要把这些香料卖掉,我家里都没地方放了。” 李庸解释道,真珠公主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了,她很想问一句,李庸你这样就不怕被打吗?不只是真珠公主呆住了,就连不少围观的百姓都禁不住呆住了,不过想一想,几十车香料没地方放好像也很正常! “好像没见有人买哎,你这二十车的香料得卖到什么时候啊?要不要我帮你吆喝吆喝?” 真珠公主笑着问道,李庸微微一笑说道。 “你堂堂公主来帮我吆喝,我这也付不起报酬啊!” “咱俩谁跟谁啊,还用得着报酬吗?” 真珠公主不以为意的笑道,什么叫咱俩谁跟谁,李庸听了吓了一跳,这话太容易引起误解了,这长街上这么多百姓呢!李庸连忙笑道。 “你若是帮我卖出去了,我送你一麻袋香料。” 真珠公主很无语,这几天她都没去李家庄,就是因为怕被李庸和长乐公主误会是她想要香料,到时候李庸和长乐公主肯定很为难,送她也不是不送也不是,没想到现在李庸一出口就是一麻袋香料,一麻袋香料啊,那得多么珍贵啊!在李庸这里,香料竟然都按麻袋来算。 “一麻袋香料太珍贵了,我不要,不过是帮你吆喝两句而已。” 真珠公主虽然心里很高兴,但是却拒绝了,毕竟一麻袋香料太珍贵了。 “如果你有四十马车的香料的话,你舍得送我一麻袋吗?” 李庸突然问道,真珠公主理所当然的点头道。 “那当然舍得!” 李庸笑道。 “那不就结了!” 真珠公主不由呆了呆,好像是这个道理啊!不管了,那就吆喝吧。 “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上好的香料,珍贵难得!买到就是赚到!” 真珠公主竟然真的开始吆喝起来,还吆喝的挺像样,就在真珠公主吆喝的时候,几个豪商模样的人挤了进来,看到这二十车的香料,他们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当初他们第一次听到华亭侯府拉回了四十车香料的消息的时候,他们心里十分高兴,因为他们根本不信,觉得传言有误,很可能是四车香料,他们很高兴,因为香料十分稀缺珍贵,若是华亭侯能匀出一半的香料卖掉,那就太好了,他们吃掉那两车香料,货源就充足了,但是,当他们确定李家庄真的有四十车香料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几十车香料啊!这谁吃的下?不只是吃不下,四十车的香料对市场的冲击太大了,这也是当初李庸和李孝恭他们约定的,从海外拉回来的香料不集中在长安兜售,而是秘密在全国其他地方兜售,现在这些商人当确定华亭侯府有四十车香料的时候,他们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华亭侯将那四十车香料好好珍藏着,不然市场上的香料一定会降价,那他们肯定要赔本啊!所以,当他们听到华亭侯在东市摆摊卖香料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侯爷,摆摊呢!” 王义留干笑道,李庸等的就是他们,指了指牌匾笑呵呵道。 “是啊,摆摊呢,批发各种香料。” 王义留几人干笑道。 “香料那么珍贵,侯爷若是卖了岂不是可惜?” 李庸笑道。 “没办法啊,家里的香料太多了,都没地方放了,只能卖掉。” 王义留几个香料商人听了差点没哭了,他们这些香料商人都没有那么多香料啊! “你们不是就是长安的香料商吗?要不要批发点香料啊?” 李庸笑吟吟的问道。 王义留苦笑道。 “侯爷,这么多香料出现在市面上,香料的价格肯定会大跌啊!” 李庸笑呵呵的问道。 “是吗?你们打算买多少啊?若是买多了,我可以给你们便宜点儿!” 王义留干咳道。 “如果侯爷的价格合适的话,我们咬咬牙把这些香料全都吃下来!” 全都吃下来?李庸笑问道。 “那你们觉得多少算合适啊?” 王义留等人对视了一眼,干咳道。 “市场价的一半,侯爷觉得合适吗?” 李庸没好气道。 “废话,当然不合适!” 王义留苦笑道。 “侯爷,我们也是没办法,您这一下子出现了二十车香料,香料的市场价大跌,这个价格已经算很高了!而且侯爷明年还有可能又拉一船香料回长安,我们的风险真的很大。” 李庸听了只是笑,信你个鬼,香料的市场可不只有长安,不只有大唐,香料在西域都是紧俏货,甚至比在大唐还要紧俏,只要这些家伙把这些香料吃下来,一年的时间足以慢慢出掉,不但不赔本还能大赚一笔,只要能把这些香料掌握在手里,他们不会让香料的价格降下多少,李庸笑道。 “半价啊,没意思,那我还不如自己在东市开个香料店,按八成的价格出售,反正就慢慢卖呗,想想我好像也不急。” 王义留等人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第四百章 哄抢一空 王义留他们最怕的就是李庸自己开香料店,然后将价格压得很低,那他们这些香料商人就没法混下去了,不跟着压低价格的话,那香料卖不出去,压低了价格的话他们就会赔本啊!王义留可怜巴巴的说道。 “侯爷,还请手下留情啊!” 李庸没好气说道。 “我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才拉回来了这一船香料,我半价卖给你们,我对得起他们吗?” 其实李庸早就算过,这些家伙们收了这些香料肯定能赚,只是会少赚一些,这几个家伙苦着脸一副为难的样子,其实不过是想要赚的更多而已,这时一个听着十分别扭的声音响了起来。 “华亭侯,这香料能不能卖给我两车,我出市场价的八成,可不可以?” 一个西域商人挤在人群里已经很久了,对于这些香料他垂涎欲滴,但是又生怕华亭侯不卖给他,现在听到长安的香料商人竟然打算出半价,他顿时忍不住了,虽然大唐一下子出现了几十车的香料,但是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只要他把这些香料运回去就是天价,哪怕明年大唐还会出现几十车香料,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太远了,而他的香料早就被高价一抢而空了,之前他也买了一些香料,价格十分昂贵不说,买多了这些香料商们还不卖给他,所以面对这样一个机会,他再也忍不住了,鼓起勇气问一下,王义留等人听了不有豁然转身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西域商人,这个西域商人真是太不识趣了,等他们半价买下了香料,然后在全价卖给你不好吗? “侯爷,香料这么珍贵,怎么能卖给西域人?侯爷爱民如子,义薄云天,何不将这香料留给我们大唐人享受?” 王义留义正词严的劝道,还真是无商不奸,李庸看向那位西域商人,笑道。 “好啊,两车,以市场价的八成卖给你,挑两车直接拉走吧!” 西域商人一脸惊喜。 “直接拉走?” 李庸点头道。 “嗯,直接拉走就行,三天之内把欠款筹措好送到李家庄。”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西域商人一脸感激,千恩万谢,也没真的挑,直接让随从拉着两辆马车离开,旁边的王义留他们很懵,就这几句话的工夫,就卖掉了两车香料?那可不是两斤,那可是两车啊!太疯狂了吧?王义留连忙说道。 “侯爷,您就直接让他把香料拉走了?您就不怕他带着香料跑了?” 李庸无所谓的笑道。 “他若能在三天内带着香料跑出大唐,我把香料送他又如何?” 三天,那西域商人还能带着香料跑去哪里?他若带着香料跑了,都不用李庸出马,李二就会咧嘴一笑,连我闺女的香料都想贪,是活腻歪了吧?周围的百姓都震惊了,华亭侯摆摊就是不一般啊!转眼就卖出了两车香料,两车香料啊!两车香料得值多少钱啊?竟然这么容易就卖出去了,这西域豪商可真有钱啊!围观的人群里可不止这一个西域商人,此时此刻,他们看到有一个西域商人竟然真的买走了两车香料,他们也都激动了,只要买一两车香料拉回去,那就发财了,如今长安有太多好东西了,有锦缎,有琉璃,有茶叶,有烈酒,但是最让这些西域商人们喜爱的还是茶叶,因为茶叶贵重又好运输,但是现在又有了香料,香料同样好运输,而且无论走到哪里都十分珍贵,十分受欢迎,但是香料稀少啊!就算想买很多都买不到,但是现在,机会来了,他们先是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财力,然后纷纷激动的开口了。 “侯爷,我们也想买!” “侯爷,能不能卖给我一车啊,也是市场价的八成!” “侯爷,给我来两车,市场价的八成!” …… 王义留等长安的香料商人顿时都懵了,怎么都争着买啊,这样他们身为香料商人真的好没面子的,围观的百姓们都惊呆了,这什么情况啊?香料竟然被疯抢,而且还是被一车两车的疯抢,整整二十车香料啊!竟然马上就要被抢完了,这太疯狂了。 “还有吗?还有吗?侯爷,我也买两车。” 王义留等人豁然转身。 “陈同飞,你也要买两车香料?” 胖乎乎的陈同飞笑眯眯说道。 “大家都能买,为什么我不能买?” 王义留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怎么,你也想插手香料的生意?” 陈同飞笑眯眯回答道。 “哪里哪里,我买两车香料留着自己用,不行吗?” 留着自己用?信你个鬼!王义留等人目光闪动,刚才买香料的都是西域商人,对他们的影响还不算大,没想到现在陈同飞也要买香料,他想干什么?同行是冤家啊!李庸可懒得管谁买,笑道。 “市场价的八成,三天之内把钱送到李家庄,能做到就拉走两车。” 陈同飞兴奋回答道。 “好咧,侯爷您放心,下午就把银钱送到您家里。” 他准备把这些香料运到洛阳去卖,论富庶繁华,洛阳也不差长安多少。 “就还剩下五车了啊!真快啊!” 李庸感慨喊道,二十车香料听着很多很贵重,就跟天价一样,原本李庸还打算在东市摆摊一天,没想到这半天还没到,就还剩下五车香料了,不过想想也是,长安可是汇聚了五湖四海的商人,更有很多远道而来的异国商人,若只是面对长安这个市场,二十车香料确实不少,但是面对的是那么庞大的一个市场,二十车香料根本不算什么,因为没有什么能阻挡女人对爱美的需求,也没法阻挡男人对美女的需求,王义留他们抬眼一看,可不是嘛,转眼就剩下五车香料了,他们顿时急了! “侯爷,就剩五车香料了,我们都要了,就按照市场价的八成,我们都收了。” 若是不把这五车香料拿下来,他们都要怀疑自己了,到底是不是香料商人啊?原本李庸打算摆摊卖一天呢,结果这才一个时辰,二十车香料已经被抢光了,别说围观的百姓了,就连真珠公主都看的目瞪口呆,她总共才吆喝了两句,这二十车香料都就被抢购一空了?这可是二十车香料啊!名贵的香料啊!这太让她震惊了,原本她还觉得自己身为公主既富又贵,但是现在她却突然觉得自己好穷,身为一个公主,却觉得自己好穷,还有没有天理啊?真是不来长安不知道自己有多穷啊!一车一车香料都被拉走了,围观的百姓也意犹未尽的散去,整个东市都在议论纷纷,而且以惊人的速度在迅速传播开来,真珠公主关切的问道。 “你真不怕他们带着香料跑了?” 李庸笑道。 “不怕!” 真珠公主嘟囔道。 “你心还真够大的!” 心大?你没见随行的警卫少了很多吗?李庸笑道。 “多亏了你帮忙啊,公主的吆喝就是不一般,公主一吆喝二十车香料一下子就被抢走了。” 真珠公主白了李庸一眼。 “我那儿起到什么作用?是你自己早就算好了吧?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摆摊?堂堂县侯却学市井小民摆摊,你也不怕皇帝怪你丢了朝廷的体面,打你板子。” 李庸笑道。 “大唐律法也没规定县侯不能摆摊啊!今天多谢你了,堂堂公主为我吆喝,走,回李家庄请你吃好吃的,顺便送你两麻袋香料。” 一听到两麻袋香料,真珠公主就突然觉得香料不香了,她嘟嘴道。 “我真不要香料,我要那么多香料干什么?” 李庸笑道。 “长乐正在用香料提取香水呢,等她制出香水来送你几瓶。” 相比香料她还是更喜欢香水,真珠公主听了顿时大喜。 “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朝衡像往常一样走出了太学,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复杂,原本他在太学并不怎么受欢迎,也没什么朋友,虽然他很努力的想交朋友,之前他走在太学里就像是个隐形人一般,但是现在,他却突然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甚至走到哪里都有些人围上来问一些问题,对此他有些崩溃,一切还要从那天那个传言说起,传言华亭侯派人前往倭国,在回程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香料岛,然后拉回来了一船香料,初听这消息的时候朝衡是十分不屑的,这传言未免也太假了,骗鬼呢?我朝衡就是从倭国来的,有没有香料岛我不知道吗?自从这个传言在长安城里爆发开来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太学生跑来问朝衡这个问题,从没有这么受欢迎的朝衡简直心花怒放,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传言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香料岛,根本就不可能有几十车香料,然而,让朝衡十分懵逼的是,传言竟然是真的,真的有几十车香料,而且真的从海外拉回来的,而且那艘船确实去的是倭国,顿时,朝衡在太学的名声瞬间就崩塌了,走在路上就有太学生对他指指点点,什么骗子、伪君子之类的话直往他的耳朵里钻,朝衡简直欲哭无泪,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香料岛啊!如果我真的知道香料岛的话,我不会拉几船香料来大唐发财吗?如果我真的知道香料岛的话,华亭侯的人怎么可能会拉几十车香料回长安?我能给华亭侯的人剩下一根香料毛算我输,你们怎么就不好好想想呢?朝衡心情很不好,因为他遭受了太多的误解,而且他还觉得老天对他十分不公,为什么他就没有发现香料岛?朝衡长长的叹了口气,正准备回四方馆,突然有一个护卫模样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是倭国使臣朝衡朝大人?” 这两天他经历的太多了,朝衡有些无奈的拱手回答道。 “真是朝某,不知有何贵干啊?” “我们公子想请朝大人喝杯茶,还请朝大人赏光!” 护卫十分客气的拱手笑道,朝衡十分无奈的说道。 “烦请转告你们公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我是从倭国来的,但是大海茫茫,我真的没有遇到长满香料的岛屿,不然的话,我也会满载香料来到大唐。” 护卫笑道。 “既然我们公子有请,朝大人何不亲自过去和我们公子讲?” “实在抱歉,我还有事在身,不过,我刚才说的句句属实,以你们公子的聪慧一定能想明白的。” 朝衡推诿道,但是护卫却微微笑道。 “我们公子出身太原王家!” 太原王家?太原王家了不起啊?然而来到大唐已经半年的朝衡知道,太原王家确实了不起,确实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原来是太原王家的公子,刚才是我失礼了,烦请带路。” 朝衡十分客气道,前面的茶馆中,王青云临窗而坐,看到朝衡走来,淡淡一笑。 “朝大人!” “朝衡拜见王公子!” 朝衡拱手说道,王青云伸手指了指对面,笑道。 “请坐吧!” “自从李茶流传开来,这样烹茶的茶馆已经很少见了,不过,这里的茶艺却值得品味,朝大人,请!” 一边说着,王青云亲自给朝衡斟了一杯茶。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朝衡一脸感激涕零,朝衡十分期待的品了一口茶,然而眼泪都差点下来了,这味道真是一言难尽啊!自从来到大唐之后,喝的都是李茶,对于这种烹茶他实在难以接受。 “味道如何?” 王青云强忍着咽了下去,笑问道。 朝衡眼睛都湿润了。 “好,好得很!” 王青云笑道。 “喜欢那就多喝点!” 还多喝点?鬼才愿意喝,李茶喝着不好喝吗?为什么要喝这个?朝衡听了真要哭了,连忙说道。 “我知道公子是所为何事,公子,我真的不知道香料岛的事,如果我若知道香料岛,此番来大唐,我又怎么会不带着香料前来呢?大海茫茫,又没有路,只能大体朝着一个方向走,海上风浪又多,我真的不知道那个香料岛。” 第四百零一章 家里有矿? 王青云倒是没有想从朝衡这里得到香料岛的消息,正如朝衡所说,如果倭国使节真的知道香料岛,怎么可能不带香料来大唐?况且,就算朝衡真的知道香料岛的消息,也不可能告诉别人,无论谁知道了香料岛都会保密,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也没想从朝衡嘴里得到香料岛的消息,看到朝衡只差赌咒发誓了,王青云笑道。 “朝大人的话,我当然相信,我几天来,并非为了香料岛的事。” 朝衡听了不由微微一怔,不是为了香料岛的事?那是为了什么?简直百思不得其解,朝衡疑惑问道。 “那公子找我是所为何事啊?” 王青云笑道。 “其实我对倭国的文化很感兴趣,却对倭国了解甚少,所以想要请教一下朝大人。” 朝衡听心中一震,大唐上至君臣下至市井百姓都觉得倭国就是一个海外的蛮荒小国,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对他们倭国感兴趣,朝衡顿时激动了,连忙说道。 “我们倭国虽然地处海外,距离大唐万里之遥,但是却地域广袤,物产丰富,我们的百姓勤劳朴实,我们的天皇英明神武……” 一说起自己的祖国,朝衡滔滔不绝,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聆听的人,不容易啊!然而王青云却听的十分无奈,你们倭国还好意思说自己地域广袤?天皇又是什么鬼?还敢自称天皇?你们将大唐的皇帝置于何处?果然是海外蛮荒小国,不自量力,坐井观天,王青云笑问道。 “朝大人,我听说你们倭国盛产白银?” 朝衡微微一怔,笑道。 “白银,确实有一些。” 王青云笑道。 “岂止是有一些,我可听说了,你们倭国有一个白银矿,比蕴藏的银子比大唐所有的白银加起来都多。” 朝衡听了连忙摇头道。 “不知道王公子从哪里听来的传言,我们倭国确实有不少银矿,我在倭国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大的银矿。” 确实有不少银矿?只是从未发现有这么大的银矿?是从未发现还是不肯说?王青云哈哈笑道。 “了不起,没想到倭国物产竟然如此丰富,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朝衡笑道。 “哪里哪里,公子过奖了,我们倭国虽好,可也比不上大唐地大物博,人杰地灵。” 这不废话吗?你们小小倭国竟然还想和我们大唐比?王青云一脸好奇的问道。 “刚才听朝大人说,倭国地域广袤,不知道倭国到底有多大啊?” 朝衡笑道。 “当然不能和大唐相比,大唐地域之广袤是我们倭国的几十倍。” 还当倭国多么大呢!原来还不如大唐的一道大,王青云笑着问道。 “那不知道倭国有多少人口啊?” 其实王青云更想知道的是倭国有多少兵马,但是那问的未免太直接了,朝衡笑道。 “我们倭国的人口自然远远不及大唐。” 王青云笑问道。 “朝大人来大唐时间也不短了,觉得我们大唐的将士可有你们倭国精锐?” 朝衡连忙拱手回答道。 “大唐大军威慑四方,当然不是我们倭国的将士能比的。” “今天和朝大人相谈甚欢啊!等朝大人有暇咱们再一起喝茶畅聊。” 王青云笑道。 “那我就告辞了。” 走出茶楼的朝衡还感到十分疑惑,不知道这位太原王家的公子找他到底是干什么,原本他还以为是想问香料岛的事,没想到却不是,那是为什么呢?难道真的就是为了闲聊?想要了解他们倭国?一边走,朝衡一边仔细的回想着,突然的他停了下来,面色剧变,那位王公子问他倭国是不是盛产白银,还问他倭国有多大,还问他倭国有多少人口,还问他倭国将士的战力如何,将这些话全都回想了一遍,他禁不住倒吸一口气,这位太原王家公子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大唐竟然想对他们倭国动兵?这可麻烦大了,在大唐待的时间越久,他就越能体会到大唐的强大,他们倭国的国力远远比不上大唐,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大唐和倭国隔着万里重洋,不过,他现在觉得即便隔着万里重洋都不安全了,都怪那个华亭侯,拉回来了几十车香料,现在上到勋贵世家下到黎明百姓,都特么的想出海去发财,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大唐肯定会疯狂的造船,造很多很多船,一想到大唐会有很多很多海船,这就很吓人了,在想到这位王家公子的问话,更加让人感到惊悚,等会儿,朝衡突然想到了一点,那人自称是太原王家的公子,太原王家当然是世家大族,但是太原王家的公子又不是华亭侯那样能在朝中一言九鼎的人物,怕什么?如果这些话是出自华亭侯之口的话,那他就应该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尽快返回倭国报信,好应对大唐军队的入侵,但是这话是出自太原王家的公子,那有个屁用啊?太原王家的公子还能说动皇帝对他们倭国动兵不成?想到这里,朝衡心里突然又坦然了起来,真是虚惊一场啊!不过他心里还是感到十分疑惑,不知道那位王家公子问题那些问题到底想干什么?是单纯的对他们倭国感到好奇吗?还是另有企图?他心里突然一怔,太原王家不会是想占领他们倭国吧?噗~朝衡禁不住乐出了声,太原王家虽然在大唐大名鼎鼎,但是也不可能对万里海外的倭国产生什么威胁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倭国倒是能发一笔横财,太原王家会给他们送去多少海船,多少装备啊?他倒是突然有些期待起来,希望太原王家真的对他们倭国动了心思,这哪里是王家公子,这分明是送财童子,就在朝衡一边想着一边乐出了声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把朝衡下了一跳,不会是王公子的护卫又跟上来了吧?朝衡有些心虚的点头,这才发现是一个陌生人,同样是一个护卫模样的人,不过却不是同一个人,朝衡脸上挤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问道。 “请问,有何事吗?” 护卫伸手示意道。 “我们公子有请!” “不是刚刚才分开吗?” 朝衡有些心虚道。 护卫疑惑道。 “什么才刚刚分开?你在说什么?” 不是太原王家的公子,朝衡干咳道。 “敢问你们公子是?” 护卫不耐烦道。 “少废话,赶紧跟我来!” 靠~竟然这么横,刚刚那太原王家的公子都没这么横,朝衡心中愤愤不平,好歹我也是一国使臣,朝衡连忙笑道。 “是,是,您请带路。” 护卫转头就走,朝衡跟在后面心里却在哀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就是不知道这位公子又是何许人也,旁边就是海陆空大酒楼的分店,朝衡就跟着护卫走进了海陆空大酒楼,海陆空大酒楼火爆长安,朝衡自然也是如雷贯耳,但是他却一次都没去吃过,不是他不想去,也不是他不舍得花钱,但是他根本排不上号啊!没想到,今天,他竟然走进了海陆空大酒楼,不得不说,这位公子真是大气,蹬蹬蹬上了二楼,浓郁诱人的香味让他禁不住吞了口口水,太香了,简直把人肚子里的馋虫全都勾出来了,跟着护卫走向了临窗的一桌,那一桌上只有一个人,正在大快朵颐的吃着,朝衡见了不由在心里暗叹,真是浪费啊!在海陆空大酒楼预订一桌多不容易啊!竟然一个人吃,简直太奢侈了,等到走近了,看清楚了的时候,他却禁不住恍然,原来是他啊!怪不得这么奢侈,朝衡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谁,所以变得愈加恭谨了起来,赵国公府小公爷长孙冲,除去皇子,除去李家庄的那位,这位小公爷可以说是长安城里最大的纨绔了,父亲长孙无忌是位高权重的赵国公,姑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且帝后和睦,伉俪情深。 “朝衡,拜见小公爷。” 长孙冲夹起一块鲜嫩的涮羊肉沾了一下酱汁,然后放在了嘴里,美美的叹息了一声,太好吃了,李庸还真是会享受,竟然能琢磨出这么美味的一道菜,别说吃着的长孙冲了,就连看了一眼的朝衡就受不了了,闻着看着都太美味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跟着赵国公府小公爷品尝一下海陆空大酒楼的美食,咽下了嘴里的美食,长孙冲这才转头笑道。 “朝正使来了啊?” 按理说一国正使还是有些牌面的,然而倭国正使却没什么牌面,一方面是因为倭国孤悬海外,不会和大唐发生什么冲突,另一方面是因为李庸对倭国不待见,所以使得朝野上下对倭国的态度都发生了改变。 “不知道小公爷找我有何事?” 朝衡一边恭谨的问着,一边瞥了眼旁边的座位,好像长孙公爷根本就没有请他入座的意思啊!这未免也太不把他们倭国放在眼里了吧?华亭侯不把他们倭国放在眼里也就罢了,你一个都没有参政的小公爷,凭什么啊?太气人了!太无礼了!长孙冲笑着反问道。 “找朝正使来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听说倭国盛产白银,是真的吗?” 朝衡听了顿时愣住了,怎么又是白银的事儿?怎么长孙冲也听说他们倭国盛产白银?这绝对不是偶然,他们都是听谁说的?朝衡心里突然警醒了起来,只是长孙冲和王家公子知道吗?不,很可能这事已经传开了,就像香料岛一样,想起香料岛,他就想起了李庸,顿时心中凛然,这一定又是从李庸那里传开的,问题是李庸怎么知道他们倭国盛产白银的?他们倭国白银确实不少,可是倭国和大唐远隔重洋,难道李庸还能掐会算不成?如果只是王家公子说他们倭国盛产白银,朝衡还不怕,甚至还乐出了声,但是长孙冲也这么问,甚至很可能是李庸传出来的,他就怎么也乐不出来了,岂止是乐不出来了,甚至心里寒意顿生,朝衡大摇其头,连声说道。 “没有的事,不可能,我们倭国不过是孤悬海外的小国,地小物希,贫瘠不堪,怎么可能会有白银?” 长孙冲紧紧的盯着朝衡,疑惑的问道。 “真的?” 朝衡十分诚恳的点头。 “真的!不信小公爷看我真诚的眼睛,我朝衡一生从不撒谎。” 撒过谎我也不记得了,朝衡默默的在心里补了一句,朝衡试探的问道。 “小公爷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传言?” 长孙冲淡淡说道。 “也只是听人随口说了小嘴,心里好奇,所以找朝正使问一问罢了!” 朝衡诚恳的说道。 “无论是谁说的,小公爷都不可轻言啊!我们倭国远隔重洋,他根本没去过我们倭国,不过是臆测而已。” 长孙冲沉声问道。 “可我怎么还听说,你们倭国有一座银矿,蕴含的银子比我们整个大唐的银子还多?” 怎么又是这个说法!朝衡心里剧震,李庸真是好狠的心啊!竟然编出了这样的谎言,这是把他们倭国往死里坑啊!他身为倭国人怎么不知道倭国还有这么大的一座银矿?朝衡连声回答道。 “什么银矿!没有的事!我们倭国才多大点地儿啊?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银矿,俗话说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一定是谁和我们倭国有仇,看我们倭国不顺眼,才编造出了这样的谎言,小公爷可万万不要相信啊!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传出这样的风声来,还请小公爷一定要为我们辩解一二啊!” 朝衡只差没举起手来赌咒发誓了,说的十分的诚恳,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倭国还有那么一座的银矿,长孙冲有些将信将疑说道。 “我不过是听别人随口说了一嘴,好奇之下问一问,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朝衡脸上挤出了笑容,笑道。 “紧张?我看起来紧张吗?我一点都不紧张啊!” 长孙冲笑道。 “不紧张就好,不紧张就好,随口闲聊而已!” 第四百零二章 商讨出海 看到朝衡走下了楼,长孙冲拿着筷子怔在了那里,暂时忘记了美食,刚刚朝衡确实很紧张,是欲盖弥彰吗?是该相信李庸还是该相信朝衡?李庸确实莫名其妙的和倭国人不对付,所以,李庸说的是假话?故意给倭国带来麻烦?不太可能,因为有了海图之后,去倭国并不难,至少程处嗣已经顺利抵达了倭国,然后顺利的返回了,所以,如果李庸说假话,那他的假话过不多久就会被拆穿,要知道,到那时候,骗的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这乐子可就大了,而且这对李庸有什么好处呢?李庸和倭国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只是因为看不惯倭国人就整这么大?除非他疯了,朝衡走出了海陆空大酒楼,狠狠的吞了口水,没想到堂堂赵国公府小公爷,竟然这么抠,连顿饭都不舍得请,很快朝衡就忘了美食的事,心里变得沉重起来,之前他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谈论出海,他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没想到,转眼就有传言说他们倭国盛产白银,那能叫盛产白银吗?不就是白银稍稍多一点吗?还有什么比大唐所有银子加起来都多的银矿,这不是扯淡吗?华亭侯到底和他们倭国有多大仇啊?朝衡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四方馆,然后将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 “今天我突然听到了一个传言,说咱们倭国盛产白银。” 朝衡沉声说道。 “大人,我们倭国确实盛产白银啊!有好多白银矿呢!” 朝衡白了一眼说道。 “但是,如果有人问起来,你们绝不能说,你们要说咱们倭国根本就没有白银,咱们倭国穷的很。”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这样贬低自己的国家? “大人,为什么啊?” 所有人都很不解,朝衡沉声说道。 “难道你们没有听到最近的传言吗?上到君臣,下到百姓,都在激动的想要造船出海,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倭国盛产白银,难保他们不会对我们倭国产生非分之想,如今的大唐皇帝雄才大略,朝中的文臣武将都是当世翘楚,都有开拓进取之心。” “大人的意思是,大唐有可能进犯我们倭国?这不可能吧?远隔重洋呢,做生意倒是有可能。” 众人议论纷纷。 “做生意可以啊!我喜欢大唐的酒,喜欢大唐的琉璃和茶叶,也喜欢大唐的锦缎。” “如果华亭侯能把海陆空大酒楼开到咱们倭国就好了。” “是啊,是啊,到时候咱们也能吃上海陆空大酒楼的美食了,听说红烧肉和火锅非常的美味。” …… 朝衡都快崩溃了,你们能不能别老惦记着大唐的好东西啊?能不能关心一下正事啊? “肃静!肃静!听我说,我们必须提高警惕,我刚才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的有可能。” 朝衡厉声喝道。 “大人有些杞人忧天了,也有妄自菲薄了,要说大唐富庶,咱们倭国确实比不上,要说好吃的好玩的,咱们倭国也确实比不上大唐,但是论将士们的勇武,我觉得咱们倭国绝不输大唐。” “不错,咱们的武士可比大唐的将士强多了,别说咱们和大唐远隔重洋,就算相邻,那又如何?” 众人连连点头,若是论好吃的好玩的,论繁华,那倭国比不上大唐,但是论勇武,他们并不惧,对此朝衡也没有反驳,沉声说道。 “但是小心无大错,我们没有必要和大唐起冲突,所以,如果有人找你们打听,那你们就直接告诉他们,咱们倭国根本就没什么银子,省去麻烦。” 有人弱弱举起小手说道。 “有人已经问过我了。” 朝衡霍然转头问道。 “你怎么说的?” “就实话实说啊!大人,您也知道,我,我是一个诚实的人。” 那人弱弱的回答道,朝衡抚额,你诚实个屁,我记得你特么明明是个爱吹嘘的人,这是又有人弱弱的举起小手说道。 “其实也有人问过我了。” 朝衡再次抚额,我太难了,我带的这是一群什么人啊?朝衡拍了拍桌子,沉声说道。 “从现在开始,统一一下,如果再有人问起来,统一回复,我们倭国不盛产白银,明白吗?这是命令。“ 所有人都觉得不以为然,但还是点头。李家庄,李庸带着警卫和护庄回来了,随行的警卫少了不少,却多出来一个大美人,那就是真珠公主,她理所当然的跟着来蹭饭了,虽然长安城里已经有了三家海陆空大酒楼,但是真的很难排到号,而且她觉得酒楼里做的不如李家庄的厨房里做到底好吃。 “真珠,好几天都没见你来了呢!” 李丽质诧异的说道,真珠公主笑道。 “知道你们这几天很忙,所以就没来打扰你,今天正好碰到李庸在东市摆摊,所以……” 李丽质懵了,仿佛觉得自己是听错了,疑惑的问道。 “什么?摆摊?” 真珠公主猛点头。 “对,摆摊,我还帮李庸吆喝呢,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好的香料哎……” 李丽质微微抚额,简直没法想象啊,一个堂堂县侯竟然当街摆摊,一个堂堂公主,竟然当街吆喝叫卖,你们还能再胡闹一些吗? “郎君!你怎么能摆摊?” 李丽质嗔道,李庸无所谓的说道。 “摆摊怎么了?谁规定县侯就不能摆摊了?我从前从老家出来的时候就摆过卖肥皂呢!” 真珠公主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就知道李庸肯定是背着李丽质去摆摊,李丽质转头看着真珠公主,嗔道。 “还有你,你可是公主,怎么能当街吆喝叫卖?” 真珠公主笑道。 “我也是为了帮他啊,而且,摆摊还真的挺有意思呢!你是不知道,围了好多好多人。” 堂堂县侯摆摊,公主吆喝叫卖,围观的人不多才怪呢!李丽质抚额,简直没法想象那个场景,真珠公主兴奋的说道。 “而且,卖的特别快你知道吗?可以说直接被哄抢一空,真的,都直接一车香料,两车香料那样的抢,太夸张了。” 甘露殿,李二看着手上的奏章不由挑眉,弹劾李庸的?李庸又干什么了?李二好奇的看了下去,然后看着奏章陷入了无语之中,在东市摆摊售卖香料?李庸,你不知道东市不得摆摊吗?不对,你堂堂县侯怎么能摆摊?还有没有一点朝廷大员的威仪?李庸,你还是驸马啊!你能不能顾忌点皇家的颜面啊?这若是别人,李二早就把人叫来呵斥一顿了,但是李庸,还是算了吧!就算把李庸叫来,这小子也肯定振振有词,但是都有言官上书弹劾了,而且李庸确实有失朝廷体统,李二大笔一挥,罚俸半年,想到李庸府里那几十车马车,李二也是倍感无奈,罚俸半年说不定还不如李庸摆摊赚的多,李二是没想到李庸摆摊竟然一个时辰就把二十车香料全都卖出去了,李庸去东市摆摊抛售了二十车香料的事,轰动长安。长安的一处别院今天的格外的热闹,王青云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伯父!” “崔兄!” “李兄!” “卢兄!” …… 其中以崔广辈分最高,待大家寒暄了一通之后,崔广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今天算是咱们五姓七望的一次小聚了,最近长安是热闹的很啊!特别是华亭侯府运回了几十车的香料。” 崔广笑道。 “一直以来,李庸都说海外遍地财富,但是大家都将信将疑,现在这几十车香料证实了这一点,想必大家心里都有了出海的心思。” “那是当然。” “既然海外遍地财富,那我们为什么不出海?” 众人全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崔广笑道。 “咱们五姓七望在南边根基不是很深,如今工匠、造船的材料都在南边那是人手上,这是他们的资本。” “所以,咱们五姓七望只要联合起来,同进共退,必然能将大海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崔伯父说的对。” “咱们五姓七望世代通婚,同气连枝,当然同进退。” “确实,咱们五姓七望联手,别人也就只能跟在后面喝点汤,即便那人是李庸。” 他们都有着强烈的自信,因为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门阀。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咱们不知道香料岛到底在哪里,大海茫茫可能不太好找。” 崔广无奈的说道。 “伯父,既然程处嗣随便漂都能遇到香料岛,可见香料岛多的是。” “那可不见得,倭国的使团从倭国前来大唐就没遇见过香料岛。”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转头看向王青云,笑问道。 “听说云兄弟去过李家庄?”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王青云的身上,王青云微微笑道。 “我确实去了李家庄,因为我和他也算熟悉,所以去试探了一下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青云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去和李庸谈合作,然后还谈崩了,顿时所有人都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 “李庸都说什么了?” 王青云沉吟道。 “我主要是想试探他什么时候再出海。” 崔广等人目光闪动,等李庸出海,他们若是派船跟在李庸的船的后面,岂不是就能得到香料岛的秘密?崔广问道。 “他说什么时候再出海?” “管他什么时候再出海,我们只要盯着他的动静,他还能悄无声息的跑了不成?” 有人胜券在握的笑道,王青云无奈的说道。 “可他说,他不打算出海了。” 众人听了全都愣住了,疑惑的问道。 “他不打算出海?怎么可能?” “不可能,他刚刚从海外拉了几十车香料,他说他不出海了?他傻了?放着海外的香料不要都烂在那里啊?” “就是,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们?就这点小计谋,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就是,以为能骗过我们偷偷出海?” 王青云无奈的回答道。 “我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他极有可能真的没打算出海。” “青云啊!你不要被他的三言两语就给骗了。” “是啊!不能被他骗了,虽然在民间他的风评很好,但是,这人狡诈的很。” 崔广问道。 “青云,为何他不打算出海?他用的是什么理由?” 王青云摊手说道。 “因为他没有海船啊!” 众人听了不禁都愣住了,没有海船这个理由可还好? “不对啊,他有船,没船,这几十车香料哪儿来的?青云,这你都信?” 王青云解释道。 “那艘船并非是他的,而是程处嗣的,这次出海之后,程处嗣要完成他的梦想,环球航行,所以李庸根本就没有船出海。” 这个结果是大家万万没想到的,他们还想着看李庸出海的动向,却没想到李庸竟然根本就没船出海,因为他们五姓七望把工匠和材料都给网罗了,即便是皇帝一时也难以凑起海船来,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众人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如果李庸不出海,那他们的人出海漫无目的,上哪儿去找香料岛?难道派海船出去碰运气吗? “要不我们给他海船?” 有人提议道,给李庸海船?那我们把工匠和材料都网罗了干什么?众人很无语。 “给他海船,他就会出海吗?不见得吧!” 有人迟疑问道。 “如果他有海船的话,那他就会出海,这是他自己说的。” 王青云解释道,众人听了顿时都不淡定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太不要脸了。 “他说给,咱们就给啊?” “不给那怎么办?不给船他不给咱们带路啊!咱们找不到香料岛啊!” “可是给了他船他真的会去吗?” 王青云干咳道。 “我觉得李庸这人狡诈归狡诈,但是说话还是算话的。” 那好像就只能给他船了,崔广有些无奈的沉吟道。 “问题是,给他几条船呢?” 众人一听顿时都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难题,给的少了,李庸未必愿意出海,可若是给的多了,那他们费劲的网罗材料和工匠干什么?这不等于全都做了无用功吗? 第四百零三章 计划顺利 看到众人犯愁的样子,王青云笑道。 “给他一条船就行!” 一条船?众人听了尽皆摇头,开什么玩笑,李庸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李庸又不傻,肯定也知道众人的打算,给他一条船,他怎么可能冒着暴露香料岛秘密的危险去拉一船香料回来?少说也得三五条船,有足够大的利益,李庸才会抱着侥幸的心理甘愿去冒险,崔广摇头说道。 “你太小看李庸了,他的产业都财源滚滚,一条船怕是没法打动他。” 众人尽皆点头,李庸本就是个不差钱的人,区区一条船怎么可能打动他?王青云笑道。 “我问过他,只要有一条船他就会出海。” 当初王青云听了也不信,但是李庸确实就是这么说的,崔广等人听了都愣住了,只给一条船李庸就愿意出海?李庸竟然这么好打发?还是李庸傻?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崔广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疑不定,阴谋的味道,李庸何许人也?当初对赌几十万贯,赢了却直接捐出来修路,如此的豪爽大方,是一个看重金钱的人吗?会为了区区一船香料就暴露香料岛的秘密?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众人肯定道。 “不错,李庸怎么可能为了一船香料就暴露香料岛?他又不傻。” 面对众人的疑问,王青云沉吟道。 “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无非有两个可能,一,李庸根本不怕暴露香料岛,他有信心能甩掉我们的船。二,他根本就不在乎香料岛!他知道很多海外的秘密,知道那里有更多的财富,根本看不上香料岛,所以不在乎把香料岛扔给我们。” 听完王青云的话,众人禁不住点头,确实就这两种可能,李庸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本事,能弄出个什么东西来甩掉他们的船也不是没可能,不过,他们觉得第二个可能更大,因为他们禁不住想起了这两天的消息,倭国盛产白银,王青云笑道。 “你们也应该都知道了,倭国盛产白银。” 这事也不算是秘密了,众人看了看左右全都笑了起来。 “我们确实听说过,还找倭国人打听过,倭国确实有不少白银矿。” 有人疑惑道。 “为何我打听的时候,那倭人说倭国根本就没有白银?” 崔广笑道。 “那是因为第二天他们就集体改口了,简直是欲盖弥彰。” “不过,李庸说的那座巨大的白银矿,这些倭国人好像真的不知道。” 王青云点头道。 “那个秘密应该掌握在李庸的手里,就跟香料岛一样。” 崔广笑道。 “那就给李庸一艘船,如果他是想甩脱我们,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他到底如何甩脱,如果他不怕暴露香料岛的秘密,那我们就先占了香料岛。” 众人听了尽皆点头,既然李庸只要一艘船就愿意出海,那就给他一艘船,沉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有人再说话,因为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一艘船到底谁出,这绝不只是一艘船的问题,少一艘船就意味着少一船的香料,不,不只是一船的香料!毕竟船又不是一次性用品,王青云微微笑道。 “我们太原王家在南方的根基不及你们,再加上这些都是我跟李庸谈的,所以这一艘船不该由我们太原王家出。” 崔广微微笑道。 “既然我们五姓七望同气连枝,那自然是一起出这条海船。” 出海啊香料啊!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太过遥远,大家也只是因为那几十船香料的轰动才议论纷纷,等热议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只有那些有资格参与这场盛宴的人才不停的忙碌着,临近年关,天寒地冻,然而长安城里的勋贵世家却都纷纷派人南下,不只是长安城,还有洛阳,因为有了水泥路,长安和洛阳的交流变得快捷又方便,所以长安出现二十车香料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洛阳,洛阳也有不少豪门大族,他们也纷纷派人南下打探情形,对于这一场盛宴没有人想错过,然而最为人瞩目的李家庄却十分安静,李庸根本就没有派人南下,因为现有的造船的材料早就被五姓七望还有南方的一下望族包圆了,至于寻找新的造船的材料,有李二呢?就不用他操心了,李二早就派人砍树去了,虽然大家都派人南下,但是基本都徒劳无功,不过等再过几年,海船的数量绝对会井喷式的的爆发,所以在整个长安和洛阳的人都对出海的热情空前高涨的时候,李庸却懒洋洋的倚在软塌上,室内温暖如春,幽香袭人,李丽质捧着香茗款款走来,笑问道。 “郎君,我们的人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李庸笑道。 “我们的人要干什么?我等着五姓七望给我送钱呢!” 李丽质听了噗嗤一声笑道。 “他们怎么可能给郎君送钱?那他们费劲的把造船的材料都拢在手里干什么?” 李庸笑眯眯道。 “我觉得他们一定会给我送钱,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 李丽质瞬间霞飞双颊,娇嗔道。 “我才不和郎君赌呢!” 每次打赌,李庸都会提出一些羞人的要求,所以这次她是绝不上当了。 “不赌也罢。” 李庸笑道,说完就不在意的低头饮茶,看到李庸这般不在意,李丽质反倒又担心起来,轻声道。 “郎君生气了?”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赌不赌的又不打紧,哪回你不是乖乖的从了?” 李庸眨了眨眼就笑道,确实是这么回事,没回郎君提出什么羞人的要求,前面说着不要不要,最终都乖乖从了,想到这里,李丽质不由反应了过来,红着脸道。 “那我决定跟郎君赌了!” 李庸笑眯眯道。 “好啊,你若输了就答应我一个要求,还是老规矩,我若输了就给你按摩,如何?” 璎珞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这话禁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侯爷,公主,尉迟宝林他们要求见侯爷。” 自从回到长安,这些日子尉迟宝林他们几个可谓是风光无限,当初他们之所以跟着出海,一方面是长安发生了一些变数,尉迟恭他们没办法才让他们跟随李庸闯荡,另一方面是因为年轻想要闯荡,有很多人都老大不小了,却连个婆娘都没娶上,除了尉迟宝林他们几个不愁,但是手下的那些就不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侯爷发迹提携了他们,他们还属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家,然而这次出海回来他们什么都有了,田产、铺子、银钱、香料,侯爷的赏赐不可为不丰厚,虽然回来了不到十天,但是上门提亲的人已经把门槛都踏破了,他们心里惊喜,十分的感激,又有些不安,因为说实话,累虽然累了些,饱受奔波颠簸之苦,但是他们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跟着程处嗣和尉迟宝林打打杂,拉着这几十车香料,他们知道回府侯爷一定会赏赐他们,但是也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受到这么大赏赐,更让他们心里懵逼的是,最近有好多人找上了他们,或者套话,或者想重金收买香料岛的消息,甚至还有人许下丰厚的条件给他们船让他们出海,开什么玩笑?跟你们说香料岛的位置?跟你们去出海?且不说侯爷的恩情,我们不要命了?我们家人的命不要了?尉迟宝林他们很不屑,傻子才会信呢!这段日子,他们很风光,但是现在却坐不住了,因为他们听说现在那些勋贵大族都派人南下,可是,侯爷却没什么动静,左等右等始终没等到什么消息,他们之后聚在一起跑来了。 “见过上将。” 尉迟宝林等恭敬的见礼。 “听说最近给你们说媒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我提前给你们备份贺礼。” 李庸笑道,尉迟宝林到没什么,因为他根本就没过这事,只是手下的那些人听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在出海之前,他们就想着娶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但是现在他们却觉得娶媳妇好麻烦,还不如出海去,去看看海上的风景,去搏击风浪,虽然辛苦,但是那才是男儿所为,比窝在长安要好得多。 “侯爷,其实我们不想成亲,我们想出海,我们想再给侯爷拉一船香料回来。” 尉迟宝林恭谨道,李庸笑道。 “你们不就想娶妻生子吗?怎么到头来又不想成亲了?想出海也不急于一时,成亲也不耽误出海啊!” 成亲怎么不耽误出海?如今那些勋贵大族的人纷纷南下,他们哪有时间成亲啊?必须快点南下啊!他们觉得自己跟着程处嗣和尉迟宝林已经有了经验,当然是当仁不让的人选,尉迟宝林等人连声道。 “怎么不耽误,连小的都听说了那些世家大族纷纷派人南下呢,侯爷,咱们也不能落于人后啊!小的毛遂自荐,请命带领一支船队出海。” “你们才回长安几天啊,就又要出海?好好在家待着,陪陪你们爹娘,若是可以的话,再娶房婆娘。” 李庸笑道,尉迟宝林等人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侯爷是不让他们出海了? “侯爷,这些天是有不少人找到小的们,又是许诺,又是套话的,还有人要小的背叛侯爷,领他们的人出海,但是小的们全都把他们给骂走了,不该说的话,一句都没说,更不可能背叛上将,上将明鉴啊!” 尉迟宝林他们急声道。 “小的对侯爷忠心耿耿,若有一丝异心,甘愿天打五雷轰。” 李庸没好气道。 “行了,别在这儿赌咒发誓了,若是不信你们,早把你们轰出去了。” 尉迟宝林等人听了心中顿时长松了一口气,原来侯爷不是不信任他们啊!那是为什么呢?因为怜惜他们刚刚奔波回来,不忍他们再度奔波?感动,太感动了,尉迟宝林等人拱手感激道。 “上将是不忍我们再度奔波吗?没事的,我们年轻,其实也没觉得累,回来歇息了这些天,身体都快生锈了,还请上将派我们出海吧!” “就算你们不累,也该多陪陪父母,况且,现在这些世家大族派人南下是为了找船,根本就是徒劳而已。” 李庸笑道,尉迟宝林他们去过在南方自然也明白,但还是不甘心,期待道。 “上将,万一碰巧了呢?” 李庸大笑道。 “你们几个还真是闲不住,放心吧,好好在长安待两个月,等到春天会有船的,计划顺利的话,到时候你们想不去都不行。” 尉迟宝林他们一定顿时高兴的眉飞色舞,有船就行,有船就可以出海了! “小的愿随时听候上将差遣。” 尉迟宝林几人齐声道,语气里充满了激动。 “我看你们这几天也休息过来了,既然不愿意成亲,那就去学堂里上学吧,多学点知识总没有错。” 李庸笑道,尉迟宝林几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什么?去学堂里上学?这简直比出海挂旗杆还可怕,尉迟宝林几人干笑道。 “侯爷,这就不必了吧?学堂里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我们几个都二十了,再去和一帮小孩子们一块儿上学让人笑话。” “侯爷,其实我们几个是想成亲的。” “对,对,对,侯爷,我们想成亲,我们刚才只是怕耽误了出海,所以才说不想成亲。” 李庸一脸笑意道。 “成亲自然由你们父母长辈操办,也不耽误你们上学。” 尉迟宝林几人苦着脸道。 “侯爷,真要去上学啊?能不能不去啊?” 李庸好整以暇的笑道。 “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们去上学吗?” 尉迟宝林几人摇头道。 “不知道。” 出海还用得着识字吗?完全用不到啊!这又不是当官出将入相,李庸悠悠说道。 “我这是栽培你们,难道你们以后就想架一条船吗?还是你们觉得以为我的联合舰队就为了这么一点东西?想要有出息,识字是必须的,算数也是必须的,最好还要学科学知识。” 好识字?要学算数?还得学科学知识?虽然知道明白侯爷的苦心,知道侯爷是想栽培,但是尉迟宝林他们还是禁不住头皮发麻,他们已经预料到了,以后只要回长安就得入学堂。 第四百零四章 喜事 一想到以后要进学堂,要和小孩了们一起上学,他们突然觉得一直漂在海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看到这几人愁眉苦脸,李庸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遭遇,笑道。 “你们不用这么愁眉苦脸,我会跟学堂的先生打个招呼,会让先生好好关照你们的。” 尉迟宝林他们脸都绿了,我们需要的是好好关照吗?我们需要的是视而不见啊! “去吧,回去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就去上学,别迟到,别旷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李庸摆手笑道,尉迟宝林他们听了赶忙见礼就往外溜,生怕侯爷再想起了别的。 “等会儿,你们的婚事也得赶紧啊!不然出去又是一年,就又耽误了一年。” 李庸嘱咐道,尉迟宝林他们听了转头鼓起勇气说道。 “侯爷,小的能不能求个恩典。” 李庸笑道。 “想要求什么恩典?说来听听。” 尉迟宝林手下几人有些扭捏说道。 “听说公主从宫里陪嫁过来的侍女不仅人长得美,而且端庄大方,行事得体……” “你们倒是会惦记,行吧,我回去问问公主,看有没有合适的。” 李庸笑着答应道,尉迟宝林手下几人听了顿时喜不自胜,连忙谢恩不止,上房的侍女丫鬟他们当然想也不敢想,但是公主出宫带出了那么多侍女,有做针线的侍女,有侍弄花草的侍女,有洒扫的侍女等等,阖府上没有婚配的小子们都盯着呢!走出去的尉迟宝林手下几人顿时又有些趾高气昂,虽然去学堂确实是一件很愁人的事,但是婚事解决了,而且十分有体面。 “侯爷,太原王家王公子求见。” 刚刚起身准备回内院的李庸又坐了下来,笑道。 “请他进来吧!” 几天没见,王青云竟是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拱手笑道。 “侯爷,冒昧来访。” “你找我什么事?打算来送我海船吗?” 李庸笑着问道。 “还真让你说着了,我今天就是来送海船的。” 王青云笑道,李庸笑道。 “哦?好事啊,请坐。” 王青云叹道。 “侯爷啊!你是不知道我为此吃了多少苦,出了多少力,我是据理力争,苦口婆心,甚至拍桌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甚至跟家里都吵翻了天,这才为你争取到了一艘海船,虽然只是一艘,但是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真的,我差点跟家里闹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爹,还有我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唉!” 竟然真的就给了一艘海船,堂堂五姓七望竟然如此抠门,七家竟然就凑了一艘海船,还真是小气,亏王青云竟然还这么吹,其实李庸心里跟明镜一般,这些帮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甚至他都能猜到,这艘海船都不是太原王家出的,王青云这是那另几家凑的船卖人情,还在这里吹嘘自己的苦劳,李庸微微笑道。 “想我和你们姐弟也素有渊源,怎么能坐视你和家里闹成这样,算了,这艘船我就不收了,这样你不用和家里闹翻,不用感到为难。” 王青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什么?不收了?你这是逗我玩吗?我这跟其他几家都说好了,牛逼都吹出去了,你不按套路来了?这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是李庸原本就不想要这艘船了,还是因为他吹的太过了,打动了李庸?此刻的王青云也不由感到后悔,早知道这样就不吹的那么狠了,这样李庸就算真的想拒绝都没有借口,王青云连忙道。 “不,不,反正架都已经吵过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为你争取来的,你若是不收下岂不是辜负了我的盛情美意?” 李庸摇头说道。 “那不行,你和家里吵过架,肯定会留有芥蒂,这如何使得?区区一艘船而已,我不能因为一艘船让你和家里产生芥蒂。” 王青云连忙道。 “不,不,不,没有芥蒂,没有芥蒂的,其实我和家里吵的也不是多厉害,过几天自然就好了,侯爷,你可一定要收下啊!” 李庸笑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艘海船而已,何必为了一艘海船跟家里吵架?说实话,我对一艘海船并不在意,也不想让你因为这一艘海船跟家里吵架。” 王青云都快崩溃了,其实他根本就没因为这一艘海船和家里吵架,这一艘海船又不是他们太原王家出的,他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就不该吹的,他现在真的好像大喝一声,李庸我求求你,你就收下吧! “其实,其实,没有吵架,根本就不算吵架,我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他们。” 王青云有些脸红的解释道,看到王青云脸上那后悔不迭的表情,李庸觉得戏耍的也差不多了,笑道。 “原来没吵架啊!你早说啊!既然你没有吵架,那这艘船我就收下了。” 终于收下了,王青云简直如释重负,连声道。 “好,收下好,收下好。” “那,你是打算出海吗?” 李庸笑着点头道。 “那是当然,既然有船了当然要出海!对了,你把船送到海州来吧!” 海州就是后世的连云港,算是距离长安最近最好的港口,王青云听了十分诧异。 “送到海州来?侯爷是想从海州出海吗?” 李庸笑道。 “那倒不是,我有些东西,准备运过去放在船上。” 王青云顿时精神了,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哦?不知道侯爷想运什么东西,需不需要我帮忙?” 李庸笑道。 “不用劳烦你,不过是些辟邪的东西而已。” 辟邪?王青云听了顿时恍然,虽然他对大海不太了解,但是也知道大海是神秘的,出海必须要祭海,所以李庸放些辟邪的东西倒也不算奇怪,王青云笑着点头道。 “原来如此,那等我准备妥当,就将那艘海船送到海州。” 李庸满意的点头道。 “嗯,好,你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会派人去接收的。” 王青云心里长松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任务了,接下来就等着把船给李庸送来,然后等着李庸的船出海了,王青云的心情很好,李庸的心情也很好,两人相视而笑,王青云高兴道。 “那我就先告辞了,等什么时候船到了海州我就来告诉你一声。” 送走了王青云,李庸哼着小曲回到了上房,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怎么去了这么久?” 李庸一脸笑眯眯。 “不只见了尉迟宝林他们,还见了王青云。” 王青云?李丽质顿时想起了刚才的打赌,问道。 “他来干什么?” “送船啊!那还能干什么?我说我不要,他苦苦哀求我收下,我实在不忍看他那可怜样儿,就收下了!” 李庸笑眯眯道,李丽质听了不由抚额,王青云你是犯贱吗?你还没有一点世家公子的气度和气节? “长乐,你输了!” 李庸笑眯眯道,刚刚打了赌,转眼就输了,李丽质羞红了脸,低头轻声道。 “那郎君有什么要求呀?” 李庸笑眯眯道。 “不急,晚上再说,对了,刚才尉迟宝林那几个手下想向你求个恩典。” 李丽质疑惑的问道。 “想向我求恩典?” “他们家里正给他们说亲呢!估计是没有他们中意的。” 李庸笑着解释道,如今整个长安都知道出海的重要性,李丽质又岂会不知?尉迟宝林他们已经是海军里学了航海术,将来一定会被重用,所以安排信得过的侍女丫鬟和他们成亲那真是再适合不过了,李丽质笑道。 “这是好事啊!明儿我就把他们的母亲嫂子叫进来合计合计。” 说起亲事来,李庸禁不住想起了李云天,不知道那郭家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 “最近可请郭姑娘来过?” 李庸问道。 “香渝啊!前天还来过,听香渝的意思,郭家该是认同了这桩婚事。” 李丽质笑道,不知是不是她送的香料起到了作用,总之她为香渝感到高兴。 “好事,明天李云天就到了休整的日子,这下给他一个惊喜。” 李庸笑吟吟道,因为大雪和寒冷,神机营的操练虽然也不少,但是比之最开始要轻松了不少,一到闲暇之时,他脑海中就浮现出了香渝的音容笑貌,但是一想到两人的婚事,他就又忐忑又期待,忐忑是因为不知道郭家到底会有怎样的改变,期待是因为长乐公主会邀请香渝赴宴,也许会带来好的改变,越是快到修整的日子,他就越是紧张,休整三天,李云天骑马出了军营,直奔郭府而来,他再次来到了郭府小门,砰砰砰~小门打开了,依然是上回那个小厮。 “原来是李公子!” 小厮拱手道,这态度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啊!李云天脸上挤出了笑容,掏出一串钱来,笑道。 “小哥儿,托你传个信儿给你们小姐。” 小厮并没有接钱,而是再次拱手笑道。 “李公子,我听说我们小姐出门了,不过李公子放心,等小姐回来,我一定会帮公子传达到的。” 李云天听了不由感到有些失望,但是也对小厮的态度感到诧异,竟然连钱都推回来了。 “多谢小哥了,这串钱就当是请你吃酒的。” 李云天将钱扔给了小厮,然后转身上马离开了,香渝出去了?是去了哪里?李家庄吗?李云天也猜不透,那就先回家去吧!靠近李云天家的老槐树旁边,一辆马车停在那里,马车里的小暖炉都已经凉了,可见马车的主人在这里等了多久。 “看看,云哥到底回来了没有?都这个时辰了,云哥早该回来了。” 郭香渝问道,丫鬟笑着回答道。 “小姐不用急的,李公子若是回来一眼就能看到小姐的马车,说不定李公子陪华亭侯去喝酒了呢!”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若是喝酒的话,那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辰呢!郭香渝一时也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等下去,虽然坐在马车里,但还是好冷啊!就在郭香渝的时候,马车外突然响起了一道惊喜的声音。 “香渝,是你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郭香渝顿时急切的挑开了车帘,终于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但是郭香渝却嘟起了嘴。 “天哥,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啊,都快被冻透了。” 李云天解释道。 “我先去你家找你了,小厮说你一早就出来了。” 郭香渝听了心里的那一丝不快也烟消云散了,原来李云天第一时间就去找她了。 “香渝,你去见过公主吗?” 李云天紧张的问道,一说起这个郭香渝就禁不住两眼放光,连连点头道。 “去过,去过不止一次呢!哇,公主好美啊!而且高贵温柔,美丽大方,而且多才多艺,我还见到了那位吐蕃公主呢!人也极美,英姿飒爽……” 这关注点是不是错了?李云天很无奈,我是想知道公主美不美吗?长安城里谁不知道长乐公主是最美最尊贵的公主? “香渝,你爹他,他现在是什么态度啊?” 李云天紧张的问道,郭香渝顿时面如红霞的低头,一脸羞喜说道。 “天哥,我爹娘都已经同意咱们的婚事了。” 太惊喜了!太激动了!一直以来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娶香渝为妻,而如今他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一个月前,他还愁眉苦脸,心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而一个月后,他的梦想竟然就要实现了,李云天一脸惊喜的颤声道。 “真的吗?香渝这是真的吗?我终于能娶你回家了吗?” 郭香渝点头道。 “真的,这是真的!” 李云天一下子将郭香渝抱了起来,激动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要娶我的香渝了!老天待我不薄啊!此生何憾!” “天哥,快放我下来,还有人呢!”郭香渝羞喜道,如今两人的婚事定了下来,她反倒是矜持了起来。 “都怪我太激动了!” 李云天放下郭香渝,有些挠头说道。 “天哥,其实我爹还有一个要求。” 郭香渝说道,还有一个要求?李云天顿时认真了起来。 “你爹还有什么要求?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做到的!” 第四百零五章 围城 郭香渝听了哭笑不得。 “哪有那么夸张?你把我爹想成什么人了?我爹只是想让你请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上门提亲。” 德高望重的人?李云天听了倒也能理解,毕竟他们李家已经家道中落,虽然他现在入了神机营前途似锦,但是现在毕竟只是一个小小郎将,所以郭家想让他请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上门提前为香渝长脸也正常,唯一让他感到为难的是,现在他们李家的亲朋有哪有德高望重的人啊?不过,李云天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香渝,就算下跪求,也要求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去郭家提亲,千辛万苦都经历了,就只差这一哆嗦了,无论如何都要做到,李云天郑重的点头道。 “香渝,你放心吧!我绝对会请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去你家求亲的!” “云哥,那我先回去了!以后我就不方便再出来和你相见了!” 郭香渝不舍说道,如果定下了婚事,那郭香渝就得待在香闺里备嫁,就不能再和李云天相见了,李云天深情的说道。 “嗯,等再见之时就是洞房花烛夜,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郭香渝羞答答的低头。 “嗯,希望那天能快点到来!” 目送着香渝的马车渐渐远去,李云天激动的真想扬天大喊,但是如今他已经是神机营的郎将,不能丢了神机营的体统。 “娘!娘!我回来了!” 李云天跳下马兴冲冲的跑了进了院子。 “我儿回来了?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老夫人看到李云天激动的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由问道。 “娘,我和香渝的婚事,郭家已经同意了!” 李云天激动的说道,老夫人微微一怔,惊喜道。 “郭大人又答应了?” 李云天连连点头。 “嗯,嗯,郭大人答应了,只等我上门提亲了!” 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一样,一方面是儿子确实出息,另一方面是沾了华亭侯的光,华亭侯对于长安人来说简直如雷贯耳,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家竟然能和华亭侯扯上关系。 “阿弥陀佛!真是上天保佑啊!这真是太好了!既然郭家已经答应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准备准备,尽快上门提亲!” 老夫人喜道,其实有一句话她没说,她怕夜长梦多,婚事再有变动,只要把婚事定下来,那郭家也不好反复了。 “娘,您放心吧,我会尽快安排的!” 李云天满口答应着,其实他心里也有些犯愁,德高望重!他心里不停的琢磨着,到底该请谁呢? “娘,我中午就不在家里吃了,我和同僚约了一起喝酒!” 到底儿子大了,也当官了,应酬也多了,老夫人嘱咐道。 “好,不过你少喝些酒,早点回来。” “放心吧,娘!” 冯立顺等人早已经在酒楼中等候多时,见到李云天快步走了进来,他们不由都关切的问道。 “如何?郭家有何改变吗?” 李云天喜道。 “香渝说家里已经同意了我们的亲事。” “李兄,恭喜啊!” “李老弟,这下如愿以偿了,恭喜恭喜!” “如此大喜之日,正要多喝几杯来庆祝一下!” 李云天一边入座,一边拱手道。 “同喜,同喜,今天小弟定奉陪到底!” “来,先干了此杯!” “共饮!” 酒过三巡,李云天激动的心情终于慢慢平静了不少,他不由想起了郭家的要求。 “正好有件事,请兄弟几个帮我参谋一下,郭家还提了一个要求,要我请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上门提亲。我倒有几个人选,却又拿不定主意,一个是我的远方族叔,他早年曾经做过县令,如今赋闲在家……” 李云天连说了几个人,他父亲当年也是前隋官员,后来依附了大唐,倒也官至三品,在族中显赫一时,奈何父亲暴病早逝,这才使得家道中落,冯立顺听了大笑道。 “李兄,你怎的漏了一个人?” 李云天疑惑道。 “漏了谁?” 冯立顺笑道。 “当然是咱们侯爷啊!” 李云天吃惊道。 “咱们侯爷?可咱们侯爷的年纪……” 冯立顺笑道。 “咱们侯爷是年纪轻,可年轻怎么了?不说别的,就说当年捐出几十万贯来修路,那条长盛路,谁不夸赞?这算不算德高?咱们侯爷履立功勋,而且都是大功,难道还没有名望?郭家之所以痛快的答应了婚事,一方面是李兄你才干过人,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因为侯爷的赏识,所以我觉得郭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德高望重之人指的就是咱们侯爷!” “冯兄分析的透彻,李兄是当局者迷啊!” 李云天也恍然大悟道。 “冯兄分析的有道理,只是,之前就屡屡麻烦侯爷,我心中已经感激不尽了,若是再麻烦侯爷,我心里实在难安啊!” 冯立顺笑道。 “侯爷何等心胸,你不妨去求一求试试。” 走出酒楼,虽然被寒风一吹有些酒意上涌,但是李云天却十分清醒,越想他越觉得冯立顺说的对,郭家就是想让他请侯爷去提亲,反复思索了一夜的李云天,一大早就来到了李家庄,在李府附近徘徊,之前侯爷屡屡帮忙,他心里就已经感激不尽了,现在却又厚着脸皮来求侯爷,侯爷会不会觉得他这人得寸进尺?可是为了香渝的幸福,他好像又没有别的选择,怎么开口啊?李云天抱着树感觉十分的头疼,李庸带着警卫们刚从西山别院来到李家庄就看到路边的李云天正抱着树不知道在干什么,李庸大为惊讶。 “李云天,你这小子大早晨的跑来抱着树干什么呢?”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李云天一跳,他连忙放开了大树,期期艾艾道。 “侯爷!末将是有事想求侯爷!” 李庸没好气道。 “有事你就进去说,在这里抱着树干什么?” “末将,有些不好意思!” 李云天期期艾艾道。 “别婆婆妈妈的,赶紧说!” 李庸有点吐槽的说道。 “香渝说,要末将找一个德高望重之人一起去提亲,末将苦思冥想德高望重之人?” 一开始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李庸也愣住了,因为一想到德高望重,就想到了李靖、杜如晦、房玄龄那样的糟老头子,不过,仔细一想,他李庸在长安倒也勉强算是个德高望重之人,至少比程咬金、尉迟恭要靠谱的多,想到李云天家道中落,怕是没有什么合适的人,李庸笑道。 “我倒也勉强跟德高望重沾点边,等你定下日子跟我说一声,我陪你去!” 李云天激动的颤声道。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行了,多大点事啊,赶紧回家去准备吧,别大冬天在这里抱着树了!” 李庸打趣了两句,就坐上马车离开了,他还要入宫面圣呢!李云天朝着李庸远去的背影深深的躬身见礼,大恩大德,铭记于心。高昌国,寒风刺骨,喊杀声盈野,在这苍茫的大地上,一场大战已经接近了尾声,高昌国的王旗已经飘落在了地上,落在了血污之中,侯君集一挥长枪大喝道。 “全军追击~活捉高昌王~” “活捉高昌王~” “活捉高昌王~” 高昌国的大军已经兵败如山倒,而高昌王正在一马当先的逃跑,来时候的慷慨激昂,全都已经抛在了脑后,现在高昌王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回王城,然后收拾金银细软逃到西突厥避难,等大唐的军队退却之后,到时候再请西突厥帮助他复国,然而,让他心中胆战心惊的是,身后的唐军竟然紧追不舍,他真想回头大喝一声问问,你们就不累的吗?你们从大唐跋涉万里而来,你们劳师远征,你们冒着严寒一路作战,你们现在都已经打赢了,怎么还如狼似虎一般?你们就不停下歇一歇吗?给个机会让我逃走不好吗?让他万分后悔的是,为了向王城的人宣示他的勇武,他选择的决战的地点十分靠近王城,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不想跋涉太远,因为天气太冷了,行军太累了,但是现在,他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根本就不给他收拾细软逃跑的机会啊! “快!快!打开城门!” 王宫侍卫大喝道,城门打开了,高昌王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快!快关上城门!” 高昌王大喝道。 “王上,还有很多将士们没有进城呢!” 一名将领劝道。 “没看到唐军都杀来了吗?再不关闭城门他们就跟着冲进来了!快关城门!” 高昌王暴喝道。城门缓缓关上了,将一部分溃散的将士关在了王城外,他们望着紧闭的城门顿时绝望了,追上来的大唐骑兵可不懂得怜悯,追着这些高昌将士肆意砍杀,王城上的守军看到这一幕愤怒不甘,心有戚戚,追击而来的唐军终于减慢了速度,王城就在眼前,只要攻破了王城,高昌国就覆灭了,一座小小的高昌王城,别说和长安、洛阳比,就连大唐一般的州城都比不上,看着这座王城,侯君集不禁感慨。 “可惜了,如果有一门大炮就好了,破城轻而易举!” 就算没有大炮,破城也不难,但是侯君集在试过火枪的威力之后,对火炮的威力也愈加好奇起来,现在要是有一门火炮的话,那该多爽?苏定方笑道。 “其实我们侯爷也想过要不要带一门火炮,但是想到高昌国太远了,所以最终就没带。” 侯君集听了很是遗憾。 “可惜了,火器监不是有专门运输火炮的牛车吗?带上一门也不算麻烦。” 接连几次战斗,薛万彻等将领已经对火枪刮目相看,对火炮也更加期待,尤其是他们这些没有见识过大炮的将领,一路上听到神机营的将士们谈论,他们听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可惜,没有大炮啊!不过,即便没有大炮,要攻下高昌王城来也不难,薛万彻笑道。 “即便没有大炮,要攻下高昌王城也不难。” 侯君集大笑道。 “那倒是,高昌王都吓破胆子了,高昌将士军心已失,要破城并不难。” “今天,本帅就要攻进王城,传令,将三面城墙围起来,留一面城墙给高昌王逃走。” 众人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高昌王明显已经吓破了胆子,估计也没有与城共存亡的决心,留下一个城门,高昌王也许会抵挡不住诱惑,逃往西突厥。 “薛万彻,你三千骑兵埋伏在十里外,一举生擒高昌王。” 侯君集下令道。 “遵命!” 薛万彻立即点三千骑兵入飞而去,若是生擒了高昌王,那绝对是大功一件,当然前提是高昌王逃出城来才行,只要高昌王逃出来了,那他就算追到西突厥他也要把高昌王活捉了,唐军分散开来,将三面城墙围了起来,兵书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虽然唐军的兵力还没有王城守城的将士多,但是却悍然将王城三面的城墙都围了起来,前一刻,整个王城都还沉浸在欢庆的氛围之中,大家都等着王上凯旋,万万没想到等到的是狼狈逃回来的败兵还有紧追而来的唐军,就如寒冬腊月的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王城内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唐军竟然将整个王城都围了起来,守军能守住城吗?进城的高昌王厉声严令。 “传令下去,必须守住城门。” 下完命令之后,高昌王立即冲进了王宫,连声吩咐道。 “快,集结所有的王宫侍卫和骑兵,将本王的金银珍宝全都收拾好。” 旁边的将领们一听大吃一惊,王上这是要弃城而逃吗? “王上,我们的将士比唐军还要多,只要我们坚守城池,一定能将唐军击退的,我们粮食充足,大唐远道而来坚持不了多久的。” 高昌王听了抬起一脚就将那将领踹了个趔趄,骂骂咧咧道。 “我们有粮,唐军就没粮吗?没粮他们不会抢吗?人多有用吗?人多不还是输了?” “你还不知道唐军有多厉害吗?一个个都如狼似虎,他娘的就不是人,还有唐军那啪啪啪的玩意儿,谁能受得了?” 第四百零六章 城破封刀 那啪啪啪的玩意儿确实让人很迷惑,而且太猛了,旁边的将领们听了也不禁心中凛然。 “你们,赶紧收拾下,然后随本王杀出城去,去西突厥,就不信他们还敢攻打西突厥,等唐军退却,你们再随本王杀回来!到时候,你们都是有功之臣!土地,美人,财宝,应有尽有。” 高昌王鼓舞道。 “可是,王上,外面唐军层层围住了,我们不见得能杀出去啊!而且王后还怀有身孕,怕是受不得颠簸,王上,不若留下来坚守,请相信末将,一定能守住王城。” 高昌王气急败坏道。 “王后怀有身孕,那就留在王城,大唐是礼仪之邦应该不会把王后怎么样,至于,守城!守不住的!城破了那就万事皆休了。” 就在这时,有侍卫匆匆跑来,叫道。 “王上,王上,西边的城门没有唐军。” 高昌王听了不由大喜,连声道。 “快,来不及了,把本王重要的财宝绑到马上,这就离开。” 将领劝道。 “王上,唐军独独留下了西边的城门,这是欲擒故纵之计,恐怕城外会有埋伏啊!” 原本高昌王心里还有点迟疑,但是现在一听西边的城墙没有被围起来,他心里顿时变得坚定了起来,西边的城墙就是生的希望,高昌王喝道。 “埋伏?哪有什么埋伏!唐军之所以留下西边的城墙,是因为他们人少!他们的兵力不够,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唐军总共才多少兵马?如今他们三面攻城,就算有埋伏能埋伏多少兵马?难道你们都是吃素的吗?就不能杀出一条血路吗?本王要你们这些废物到底有什么用?别废话,赶紧带上珍宝,集结骑兵侍卫,这就护送本王杀出去,去西突厥。” 银子什么的根本就没发带,侍卫将一包包的黄金珍宝搭在了马背上,王宫外,数千骑兵已经集结完毕,王上要弃城而走,整个王宫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无论是宫女还是内侍们都吓的面无人色,若是王上弃城而走,王城被攻破了,那他们怎么办?最惊恐的还是王宫里的妃子们,她们听说王上要离开王城,全都跑了过来,毫无疑问跟着王上是最安全的,若是留在王城那就等于被抛弃了,一旦被唐军攻入城来,那后果她们都不敢想。 “王上,带上我啊!您最宠我了,您一定要带上我啊!” 平日里最受宠的王妃直接哭着扑了上来,因为她觉得王上无论如何都会带上她,然而迎接她的确实用力的一只手,高昌王狠狠的将她推了开来,跑路还带女人?什么叫病啊?去了西突厥还能缺女人?还是重返高昌国的时候会缺女人?这特么又不是去游玩,这是逃命,他会傻到带上累赘吗?面对哭天抢地的美貌的妃子们,高昌王却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跳上马,大声道。 “走~” 数千骑坚持来到了西城,高昌王立即大喝道。 “快,打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高昌王一眼就看到了外面,果然没有唐军攻城,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出城,出城之后一定不要犹豫,立即护送本王直奔西突厥,其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管。” 高昌王喜道,一个将领带着骑兵狂奔出城,然后高昌王立即跟了上去,数千骑如同流水一般倾泻而出,出城的骑兵没有管攻城的唐军,而是直奔西方而去,更让高昌王欣喜若狂的是,竟然没有唐军追击!然而他身边的将领却禁不住心中咯噔一下,没有唐军的骑兵来追击,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唐军真的没有多余的兵力追击。二是唐军有埋伏。而且,很可能是第二种可能,因为唐军很强,领军的将领也十分厉害。 “王上,唐军并没有追击,前方很可能有埋伏。” 将领大声道,高昌王听了不由破口大骂。 “你他喵的别乌鸦嘴。” 他刚刚还因为唐军没有追击而狂喜呢,这不识相的将领转眼就给他泼一盆冷水,旁边的将领们听了也没再说什么,因为只是可能有,再一个就是,既然都已经冲出城来了,那就没有回头路,只能坚定的走下去,无论前方有没有埋伏都得冲过去,在王城的西城门打开的时候,侯君集就留意到了,除了攻城的将士,其他大军严阵以待,虽然他猜着高昌王是要逃走,但是仍然要防备高昌王派人反击,结果,如他所料,侯君集哂笑道。 “如果高昌王派人趁机反攻,本帅还敬他是条汉子,没想到竟然就只顾着逃窜。” 对于逃窜的高昌王,侯君集并没有搭理,那是薛万彻的事,如果薛万彻抓住了高昌王那是大功一件,如果放走了高昌王,那他侯君集对李庸也有交代,机会给了,是薛万彻自己没有抓住机会。 “高昌王已经逃了,驱赶俘虏去叫门。” 侯君集笑着吩咐道,原本连续的惨败就让高昌过将士人心惶惶,毫无战意,现在高昌王又弃城而逃,王城几乎不攻自破,在刀枪的威逼下,俘虏们缓缓上前,一边上前一边齐声大喊起来。 “高昌王已经逃走了~” “高昌王弃城而逃了~” “高昌王弃城而逃了~” 原本城墙上的将士们就已经人心惶惶,听到外面的喊声心里更慌了,更让他们心里咯噔一下的是,他们分明听到王宫的方向也乱了起来,王上真的弃城而逃了,连王上都弃城而逃,那他们还有什么坚守下去的必要? “王上真的逃走了!” “快逃命吧!” “咱们也快逃啊!” 城墙上顿时乱了起来,大唐将士轻易的冲上了城墙,所向披靡,城里的敌军望风而逃,毫无战意,甚至连守城门的人都已经逃走了,城门轻而易举的就被唐军打开了,高昌国覆灭了,一战灭国,侯君集开怀大笑,大声道。 “弟兄们一路都辛苦了,入城狂欢,明天辰时封刀!”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唐军蜂拥着冲向王城,神机营的将士们顿时傻眼了,这简直是纵容大军奸淫掳掠啊!尤其是在经过长时间的行军和艰苦作战之后,这一下子就点燃了所有人心里的欲火和兽性,即便稳重如苏定方听了这军令都禁不住有那么一闪那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 “苏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旁边的郎将问道,苏定方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李庸的那些教诲和军令,绝不能放纵,一旦放纵一次,神机营将士艰苦训练磨砺出来的强大意志就全都白瞎了。 “严禁奸淫,不得擅杀平民,入城之后立即寻找驻地。” 苏定方坚毅的下了军令。 “末将遵命!” 旁边的郎将全都抱拳听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职。 “神机营,入城~” 苏定方喝道,就在大军入城的时候,远处也爆发了一场埋伏战,高昌王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竟然真的有埋伏,此时此刻,他都不知道该埋怨身边的将领乌鸦嘴,还是夸赞他有先见之明,高昌王也红了眼睛,大喝道。 “杀啊~杀出去!随本王杀出去,女人!黄金!土地!牛羊!应有尽有!” 薛万彻挥舞着长枪一脸热切,这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攻城之战是赶不上了,现在说不定高昌王城早就被攻破了,所以,唯有生擒或者杀死高昌王是大功一件。 “兄弟们!活捉高昌王~” 这个道理不止薛万彻明白,他麾下的将士们也都明白,只要捉住高昌王那就是大功一件。 “活捉高昌王~” “活捉高昌王~” “杀啊~” 一边战意冲,一边如丧家之犬,结果是注定的,高昌王的骑兵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战意,包括高昌王在内都想着尽快逃走,一番截杀,高昌王的骑兵们留下了一地尸体,然后向西方继续溃散而逃。 “追~一定要活捉高昌王!” 薛万彻毫不犹豫的带兵追击,就在薛万彻带着骑兵追击的时候,侯君集已经带着大军入了城,城内皆是杀戮,为了肃清威胁,但凡是在街上活动的人,不论是高昌国将士还是平民,皆杀,几乎大唐将士们的刀枪就没停过,苏定方带着神机营的将士们也列队走在一条长街上,所有人全都端着枪,遇到长街上的溃兵,毫不犹豫的开枪射杀,战争之中,仁慈有时候会是致命的弱点,街上的人无论是高昌国将士还是征夫全都在街上四散奔逃,然而却无处可逃,到处都是唐军在成群结队的扫清威胁,有的高昌国将士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悍然冲上去,然后被长枪挑杀,有的跪地求饶,也仍然躲不过那一刀,所有王城内的人家全都大门紧闭,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然而最乱的却是王宫,在高昌王带着侍卫骑兵毅然决然的启程而逃之后,王宫里的内侍、侍女、甚至王妃全都乱了起来,立即就有侍女内侍跑出了王宫想要找地方躲起来,然而更多的侍女、内侍却冲在骚乱之中冲进了大殿,冲进了宝库,高昌王走的十分匆忙,只带走了最容易带走的珍贵宝物,而大部分财物都留在了王宫内,黄金!白银!珠宝!这些是他们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财物,然而此刻却任由他们拿,根本就没有人管,王宫的侍卫早就全都被高昌王带走了,剩下的只有内侍和侍女,此刻根本没有人有心思管这些,就连王宫内的王妃们都没有心思管,她们也在收拾财物准备逃走,只有王后,坐在宫殿的宝座上,看着这整个王宫里的骚乱,面如死灰,她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因为此刻她话也没有人听,因为根本没有她是王后,甚至有人在她的面前直接抱走了来自大唐的精制瓷瓶,没有多看她这个王后一眼,她隐隐听到王宫的外面传来城破的喊声,王上走了,王城被攻破了,一切都完了,如果不是还怀着身孕,她真想一死了之,看着这些抱着财物想要四散逃走的侍者侍女,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们搜刮了财物又能逃到哪里去?侍者侍女们抱着背着财物跑出了王宫,然而跑出宫的他们却很快又退了回来,因为,每个宫门外,每条长街上都有唐军将士正扫荡而来,正抱着财物往外跑的内侍看到前面退回来的内侍们不由大叫道。 “你们怎么还回来了?太贪心了吧你们?还想再多拿点吗?” “是唐军来了!“ “唐军已经把路都堵住了!” “我们跑不了了!” 哐啷~哐啷~是财物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有些胆怯的内侍和侍女已经吓坏了,此刻心里十分的后悔,早知道就不要去搜刮财物,而是尽快逃离王宫,不定还能逃出去! “怎么办?” “怎么办?” “快,快去找王后!” 侯君集带着骑兵来到了王宫正门前,一入城就直奔王宫而来,毫无疑问,最珍贵的珍宝,最美的女人都集中在王宫里,刚才内侍们涌出来想要逃走,后来又全都退了回来,全都跑进王宫里躲起来,却没有人想着关上宫门,当然,即便关上宫门也没什么作用,侯君集直接纵马进入了王宫,他身后跟着如狼似虎的骑兵,有抱着财物正在奔跑的侍女,侯君集直接挥着长枪挑杀了。 “跪地者不杀!” 侯君集下令道,随后越来越多的侍女、侍从将财宝扔在了一边跪了下来,这时候当然是命更加重要,并非是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一身华服的王后款款走来。 “你就是大唐的统帅吗?” 王后抬头挺胸沉声问道。 “你竟然会汉话?看你这装束,身份不低吧?” 侯君集问道。 “我是高昌国的王后,跟着行商学过汉话。” 王后沉声回道,侯君集笑道。 “原来是王后,没想到高昌国逃走竟然连王后都没带上吗?” 王后听了心中一苦,随即沉声道。 “王上已经弃城而逃,抛弃了这里的子民,听说大唐是礼仪之邦,还请统帅不要滥杀无辜,放过这些无辜的子民,这里的珍宝,任由统帅取走。” 第四百零七章 进献和准备 高昌王竟然没有一个女人有骨气,还真是让人感慨,侯君集大笑道。 “本帅已经破城,整个王城的珍宝财富本就是本帅的,你拿本帅的财宝来求本帅放过他们,岂不可笑?你拿什么求本帅放过他们?” 说罢,侯君集放肆的打量着高昌王后,虽然面色苍白,却仍然掩饰不住的她的绝代风华。 “王后不愧是王后,果然美艳,只是,可惜了!” 侯君集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那隆起的腹上,感受到大唐统帅那放肆的目光,和可惜那语气,高昌王后吃惊的后退了一步,惊骇道。 “你,是大唐统帅,来自礼仪之邦,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侯君集大笑道。 “把所有财物全都集中在大殿前面,把这些王妃们全都关到大殿里去,本帅要亲自审问她们高昌王的去向。” 立即有将士驱赶王妃们向大殿里走去,另外的将士则四处搜刮财物,看到胆敢有乱动的内侍,毫不留情的直接挥刀砍杀了,王后看到王妃们被驱赶走向大殿,立即叫道。 “她们不知道王上的去向,我们都是被王上抛弃的人,王上又怎么会告诉我们他的去向?你放过她们啊!” 然后根本没有人搭理王后,她挺着肚子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仿佛所有人都无视了她,她眼睁睁的看着唐军四处搜刮财物,眼睁睁的看着唐军将内侍砍倒在血泊里,眼睁睁的看着大唐统帅走进了大殿,眼睁睁的看着大殿的殿门关了上来,薛万彻带着骑兵一路追击,他带着麾下一直埋伏在城外,歇息了马力,所以在追击中占尽了优势,高昌王的侍卫骑兵已经被杀散了,毫无阵形可言,薛万彻一马当先直接杀了进去,手中的长枪左翻右挑,直奔高昌王而来,高昌王催马狂奔,突然感到一股感到了一股森寒的杀气,猛然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颤声大叫起来。 “快来护驾~护驾啊!” 薛万彻的长枪如蜻蜓点水一般点在了高昌王的左肩上,直接高昌王从马上挑了下来。 “把他绑起来!” 薛万彻兴奋的大叫道,这下高昌王跑不了,不管是生是死,总之抓到了就是大功一件,有一部分侍卫骑兵想来救援,被薛万彻杀散了,剩下的侍卫骑兵四散逃开,薛万彻也懒得去追,亲兵跳下马来一把将高昌王薅了起来,惊喜道。 “将军,高昌王还喘气呢!还活着呢!” 太好了!薛万彻大笑道。 “走,返程,大帅应该已经攻进了王城。” 三千骑狼奔而行,直奔王城而去,高昌王城所有城门已经洞开,薛万彻带着骑兵径直入城,整个城池都飘散着血腥味,不过薛万彻他们对血腥味早就习以为常,大街上十分安全,除了巡视的唐军将士就只有一地尸首。 “大帅在哪里?” 薛万彻抓着巡视的将领问道。 “副总管,大帅在王宫里。” 薛万彻令将士们休整,自己带着亲兵押送着高昌王直奔王宫而去,王宫之中一片纷乱,大殿前的广场上金银珍宝堆积如山。 “大帅呢?” 薛万彻问道。 “大帅在大殿里审问高昌国的王妃。” 守卫财物的将士回道,薛万彻的目光望向紧闭殿门,不由微微皱眉,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里面正发生着什么,虽然皱着眉头,但是薛万彻最终并没有什么,毕竟这里是远离大唐的高昌国,而且他只是副总管,侯君集才是大总管,比起圣眷来,他更是远远不如,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过没多久,大殿的门打开了,侯君集从大殿中走了出来,透过殿门可以看到里面衣衫不整的高昌国王妃们,薛万彻拱手道。 “大帅,末将已经将高昌王活捉了回来。” 侯君集满意的点头道。 “好,连高昌王都活捉了,此次远征堪称完美,薛将军,还有几个貌美的高昌王妃,是特地留给你的。” 旁边的将领们听了目光中不由闪过一丝艳羡的神色,薛万彻听了心里不由冒出了李庸的嘱咐,谨慎谨慎再谨慎,但是怎么拒绝呢?太贸然了恐怕会引起侯君集的猜忌,薛万彻先是回头看了一眼亲兵,然后干咳道。 “大帅的好意末将心领了,只是公主,咳,咳……” 都传薛万彻惧怕公主,原来竟然是真的,想薛万彻在战场上悍勇无双万夫莫敌,竟然如此惧内,心里有些鄙夷,侯君集拍了拍薛万彻的肩膀笑道。 “薛将军和公主真是情比金坚啊!既然如此,那就不难为薛将军了,兄弟们就替你受用了。” 薛万彻笑道。 “好,若遇到好看的珠宝首饰,还请诸位给我老薛留着。” 不想要黄金珍宝,竟然只想要好看的首饰回去讨好公主,侯君集暗暗摇头,可怜一个悍勇无双的猛将啊! “好,放心吧!有好看的珠宝首饰绝对给你留着。” 侯君集听了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这薛万彻还是很上道的,大家劳师远征到高昌国为了什么?当然是升官发财,升不升官不去,但是发财是肯定的,瞧瞧这高昌王宫中,遍地是财宝啊! “多谢大帅,这就是高昌王。” 薛万彻一把将高昌王薅了过来,高昌王先是被薛万彻点了一枪,然后又摔下马摔了个半死,这会儿又连惊带吓,直接瘫倒在地跪坐地上。 “饶命啊!来自大唐的大将军啊!请饶恕我卑贱的性命,我一直都对大唐皇帝恭敬有加啊!” 高昌王哀求道,看到高昌王这熊样,侯君集大笑道。 “你这老子胆敢和西突厥联盟,置我们大唐于何地?你不是叫嚣着要打的本帅狼狈而逃吗?怎么这会儿没胆子了?” 高昌王哭喊道。 “大将军明鉴啊!我那是被奸臣蒙蔽,我早已经把他杀了,还请大将军宽恕我,我以后一定会对大唐忠心耿耿,我愿将我所有的财宝和美人都献给大将军,请大将军开恩啊!” 进献所有的美人和珍宝,侯君集回头看了一眼大殿和广场上堆积如山的财宝,大笑道。 “你的美人,你的财宝,早就被本帅俘获了,还用得着你进献?” 在决定逃走的那一刻,高昌王心里就跟明镜一般,他带不走的美人和财宝都会落在唐军的手里,所以高昌王听了心里也没有任何心疼,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活命。 “大将军,高昌国可不止王宫里有财宝啊!只要您放过我,我愿意为您搜集更多的财宝,我会对大唐忠心耿耿,为大唐牵制西突厥,西突厥狼子野心欲对大唐不利。” 高昌王连声苦求道,侯君集之所以想要活捉高昌王,就是想借助高昌王搜集更多的种子。 “搜集财宝的事随后再说,你若答应好好为本帅搜集白叠花的种子,本帅倒是不介意留你一命。” 侯君集好整以暇道,虽然财宝在广场上堆积如山,但是侯君集却没有忘了正事,皇帝最在意的可是白叠花的种子,若是没有足够的白叠花的种子,哪怕带回去再多的美人、牛羊、财宝都没用,反过来,哪怕没有多少美人、财宝,只要带回去了足够多的白叠花种子,那也是大功一件,高昌王听了却彻底愣住了,搜集白叠花的种子?不是搜集珍宝吗?为什么要搜集白叠花的种子?白叠花那不就是荒地里的野花吗?遍地都是东西,谁都不在意,唐军为什么要搜集白叠花的种子?一直以来,高昌王都有些不解,为何大唐突然派兵攻打他们高昌国,如果是因为他们高昌国和西突厥联盟,可是他们又不是才和西突厥联盟,大唐发兵如此突然,而且还是在寒冬这个季节,确实让人疑惑,此刻听到大唐统帅让他搜集白叠花的种子,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大唐之所以攻打他们高昌国,不会是因为白叠花的种子吧? “白叠花的种子?你们要白叠花的种子干什么?” 高昌王呆呆的问道,侯君集冷声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让你搜集白叠花的种子,你就老老实实搜集白叠花的种子,记住,本帅要你们高昌国所有的白叠花种子,一粒都不能少。” 一粒都不少?这么重视?高昌王心里愈发的肯定了,唐军很有可能真的是为了白叠花的种子而来,如果真的是为了白叠花的种子而来,那……高昌王深吸一口气问道。 “大将军领军攻打我们高昌国不会是为了白叠花的种子吧?” 侯君集义正言辞道。 “当然不是,你们高昌国勾结西突厥,意图对大唐不利,所以陛下才命本帅带领大军讨伐尔等。” 高昌王都快崩溃了,你这话鬼才信,因为怕高昌国勾结西突厥对大唐不利,你们倒是讨伐西突厥啊!你们讨伐我们高昌国干什么?再说了,什么勾结起来对大唐不利啊?不就是一块喝了酒吹了个牛逼吗?吹完之后大家各回各家该搜刮民脂民膏搜刮民脂民膏,该酒池肉林的酒池肉林,也没谁真的调派兵马去攻打大唐啊!其实他们高昌国和西突厥联盟根本就没想着攻打大唐,而是为了自保,为了震慑其他西域诸国,为了装逼而已,大唐犯的着为了一个酒后的牛逼就劳师远征吗?不可能!高昌王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就是特么的为了白叠花的种子而来,明白是这个原因之后,高昌王更加崩溃了,想要白叠花的种子你们倒是早说啊!不过是些野草野花,都不用你们远道而来,他直接下令全都搜集起来送到大唐去,这是此刻高昌王心里的念头,他浑然忘记了一开始听到他听到大唐派军而来的消息的时候,是何等的不屑一顾踌躇满志,简直欲哭无泪,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们高昌国是因为荒地里遍地都是野草野花而亡国,高昌王后看着失魂落魄的王上,漠然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自大骄狂,对大唐不敬,就算大唐想要白叠花的种子,也不会因此攻打我们高昌国。” 长安,郭府,郭大人一脸喜气的将李庸和李云送出了府门。 “郭大人留步,等大喜的日子咱们再把酒言欢。” 李庸拱手笑道。 “好,好,到时候再和侯爷把酒言欢。” 郭大人喜道,今天李云上门提亲,是华亭侯亲至,郭大人在亲朋好友面前可把面子给赚足了。 “告辞!” 整个过程,李云都是一脸傻笑,从头到尾嘴都没合拢过,这傻小子是真的喜欢那位郭姑娘啊!其实李庸脸上的笑意也没有停过,今天对李云来说是大喜的一天,和心爱之人的婚事终于定下来了,对李庸来说今天也是大喜的一天,今天也是李庸和武曌的圆房的日子,既然已经娶了武曌,那他心里也就变得坦然,况且他的出现已经彻底改变了武曌的人生轨迹,就连她的性情也变了,心中多了柔情,少了不择手段的狠辣。 “回吧,我也该回去了!” 李庸笑道,李云深深的躬身说道。 “我和香渝永世偶读不忘公爷的大恩!” 李庸干净利落的摆手,快马返回西山别院,今天是李庸和武曌大喜的日子,对于李家庄的人来说,对这一天他们早有预料,甚至觉得这一天来的太晚,但是这一天会不会热闹,该不该喜庆取决于长乐公主,取决于她对武曌的态度,因为长乐公主才是主内的主母,府里的丫鬟仆妇都是有眼力劲儿的人,当然会察言观色,长乐公主非常上心的在准备,而且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强颜欢笑,所以整个府里的丫鬟仆妇全都明白了,公主大气,并没有将武曌放在心上,她们也能理解,因为武曌对公主没有任何威胁,论身份,论美貌,武曌多不及公主,所以整个西山别院倒是在热火朝天的准备,就连李家庄的百姓们也都十分高兴,这些天武曌在学堂里授课,倒是赢得了百姓们的敬意。 第四百零八章 惊喜 虽然纳妾的仪式并不隆重,像程咬金这些长辈们都不会来,但是程处嗣、尉迟宝林等这些同辈们却都来了,所以李家庄今天仍然十分的热闹,房遗直、长孙冲、李崇义……几乎大唐长安城里大部分勋二代们都跑来了,当然,最激动最兴奋的却是武元庆和武元爽兄弟,他们真的好久都没有参与大唐勋贵的聚会。 “哎呀,遗直老弟,好久不见!” “冲老弟,好久不见啊!” “哎呀,义老弟,近来可好?” ……程处嗣他们很无语,他们觉得武曌什么都好,就是有这两个兄弟实在是太不好了,瞧瞧武曌这俩兄弟,这是啥玩意儿啊?整个长安谁愿意带他们玩啊? “魏王殿下到!” “真珠公主到!” “吴王殿下到!” “晋王殿下到!” ……李泰环顾四周,发现李承乾没来,他心里顿时觉得舒坦了不少,不过想想李承乾怎么说也担着储君的名头,来参加李庸的纳妾喜宴确实不太妥当,他这个魏王就无所谓了,这算是他的一点优势吧!不过,李庸人呢?不过,李泰很快就顾不得李庸人在哪里了,因为武元庆和武元爽凑了上来,面对这俩叽里呱啦不停的阿谀奉承的人,李泰很无奈,很想让侍卫将他俩扔出去算了,但是,这俩偏偏又是武曌的兄弟,和李庸也算沾点亲,就算谁的面子不给,妹妹和妹夫的面子总是要给的,不只是李泰,程处嗣他们也都十分疑惑,李庸人呢?今天不是李庸纳妾的日子吗?怎么他自己却不见人了?武曌他们都认识,那绝对是天香国色的大美人啊,所以,还有比洞房更重要的事吗? 武曌的小院中,她正蒙着红盖头坐在那里,手指紧紧的捏着,在满腔的喜悦、幸福之余,她又有些紧张。 “小姐,小姐,外面来了好多人,好热闹啊,长安的小侯爷们几乎都来了,还有魏王殿下,晋王殿下,还有大少爷和二少爷也来了,不对,现在该叫侯爷了……” 武曌的丫鬟香雪兴奋的描述着,她很激动因为长安城里勋贵大小姐出嫁也没有这么大的牌面,武曌听了心里也很激动,毕竟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当然喜欢今天热热闹闹的,但是再听到武元庆和武元爽兄弟俩也来了,她心里的喜悦的感觉就少了几分,虽然她知道李庸这是好意,但是她一想到武元庆兄弟俩就烦,有些不满道。 “武元庆、武元爽也来了?他们来干什么?” 香雪笑道。 “他们一直和魏王殿下谈笑风生呢!” 谈笑风生?武曌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李泰怎么可能会跟他们俩谈笑风生?估计是他们俩缠着李泰在阿谀奉承吧?只是一瞬间,武曌就猜到了真相,猜到真相的武曌真想派人把他们俩扔出去算了,太丢人了,上天为什么要给她两个这么丢人的兄弟呢? “侯爷呢?” 武曌问道。 “侯爷还没回来呢!” 香雪回道,武曌忍不住嘟嘴道。 “哼,他对那个李云天还真是够好的。” 香雪笑道。 “小姐就别生气了,听说那李云天连陛下都夸赞不已呢!将来肯定是侯爷的得力臂助,侯爷应该这就回来了,肯定不会误了吉时的。” 其实武曌也不是真的埋怨,聪慧如她心里十分明白,李庸要圣眷有圣眷,要功绩有功绩,要名望有名望,最缺的就是根基,所以她十分支持李庸培植自己的势力,毫无疑问,这些新入官场的年轻人是最合适的,再过五年十年,李庸就能补足短板,成为朝廷中的不倒常青树,被所有人挂念的李庸终于回来了,李泰长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终于可以摆脱这兄弟俩,实在太讨人厌了,程处嗣等人连声问道。 “李庸,你干嘛去了?再不回来你就误了吉时了你不知道?” “就是,大喜的日子你跑哪儿去了?” 李庸朝两边拱了拱手笑道。 “正巧有点事,来迟了,来迟了。” “李庸,你可回来了。” 李泰感慨道,若是李庸再不回来,他觉得自己要被武家兄弟给烦死了,然后,李泰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武家兄弟好像并没有围到李庸身边,而是仍然围在他的身边,这什么情况?李泰连连朝李庸使眼色,快点将这俩货给弄走,李庸对李泰的眼色视而不见,很好,李泰也就能有这点作用了,原本他还怕武家兄弟搅了喜宴的气氛,现在好了,牺牲李泰一个人,拯救所有人,完美。 “魏王殿下,一阵子不见,您的背影还是这么的伟岸!” 武元庆谄笑道,李泰都快崩溃了,伟岸?伟岸你个头!你当劳资不想和李庸那样玉树临风吗?难道你说伟岸,劳资就听不出胖的意思来吗?这俩狗东西,真想一巴掌把他们拍的远远的,到底是李庸大喜的日子,李泰也不想闹得不愉快,不然李庸岂不是面上无光,但是他真的快受不了了,抽了个空,李泰一把拉住了李庸低声问道。 “武元庆、武元爽是怎么了?疯了吗?你就不管管?” 李庸笑道。 “估计是馋官职馋疯了吧?虽然他承袭了爵位,但是身上却一个官位都没有,要不你替他们求一个?” 啥叫我替他们求一个?我替的着吗?就算我要拉拢人,我也不会拉拢这俩废物啊!李泰很无语。 “你就不会替他们求一个官职吗?很难吗?对你来说多大点事?” 舍上面子为武元庆求个官职当然不难,毕竟以武元庆的身份也不可能得到什么位高权重的官职,问题是,武元庆那绝对是打蛇随棍上的性子,而且欲壑难填啊!李庸没好气道。 “你怎么不为他们求?难道对你来说很难吗?” 难当然不难,但是我为什么要替他们求啊?李泰很无语,武曌你的贵妾又不是我的贵妾,但是李泰目光一转,低声笑道。 “你是开不了口吧?要不要我帮你像父皇求?” 替武元庆随便求个官位不过是小事一桩,若是能让李庸欠他个人情,那就赚大发了,李泰心里这算盘打的是梆梆响,李庸直接翻了个白眼,若我真的想替武元庆求官,就算我开不了口,难道还不会让长乐开口吗?看到李庸翻白眼,李泰心里觉得大为可惜,差点忘了,李庸可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李泰这才想起了正事,低声问道。 “可他们现在老烦我,怎么办?你不能不管吧?” 李庸没好气道。 “我一个县侯,人家是国公,我咋管?你若是嫌烦,就答应替他求官呗,多大点事啊!” 说完,李庸径直去张罗去了,答应为他们求官?我神经病啊我?若是答应了为他们求官,他们俩还不直接抱着我的腿不撒手了?一想到那后果,李泰顿时打了个冷战,招呼了一通客人们,李庸径直进了内院,内院也挺热闹的,老远就听到了真珠公主英姿飒爽的声音,李丽质笑嘻嘻道。 “郎君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武妹妹就该着急了。” 真珠公主笑道。 “我就说你们白担心,今天是什么日子,放着武妹妹那么标致的一个大美人,他比谁都上心,怎么舍得不回来?” 打了个招呼李庸就赶紧退了出去,不然一个个打趣起来没完没了了,走出来的时候,李丽质还朝他一脸笑意的眨了眨眼,李庸很疑惑,前两天的时候李丽质就调皮的说给他和武曌准备了一个惊喜,晚上的时候任李庸使出浑身手段,长乐公主竟然也忍着没说,非说要留个惊喜,真到了这一天,李庸反倒是有些忐忑起来,虽然知道李丽质质蕙心大方贤惠,他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心,李丽质不会是有点吃醋,然后准备了点调皮的玩笑吧?毕竟当初娶武曌她们为妾的时候,只是在西山秘密举办,现在今天这样大办,还是第一次,换作任何一个正妻都不想这样吧?走出后院,李庸就懵了,只见程处嗣他们每个人端着两杯酒在等着呢! “兄弟,想入洞房,先过我们这一关,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咱们干了再说,所有的祝福就都在酒里了!” 程处嗣笑道,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杯酒递给李庸,李庸顿时傻眼了,喝一杯没什么关系,可后面那么多人都端着酒呢,这么多杯酒下去,他还入什么洞房啊?即便能入洞房也断片了,明天醒来啥事都不记得了,这特么不得遗憾死?布置喜庆的新房里,武曌蒙着红盖头,有些着急的问道。 “侯爷还没有回来吗?香雪,你快去看看。” 香雪连忙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然后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急声道。 “回来了,回来了,侯爷已经回来了。” 武曌听了顿时心中一喜,随即又紧张的期待起来,香雪接着道。 “不过,小姐,外面程小侯爷他们都端着酒拦着侯爷呢!” 武曌一听顿时傻眼了,疑惑道。 “拦着侯爷干什么?” 香雪急声道。 “每个人都端着酒呢,非要侯爷喝酒才行!” 武曌一听顿时急了。 “每个人都端着酒?那么多酒喝下肚,就算酒量再好也醉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哪有灌酒的道理?” 把李庸给灌醉了,那还怎么洞房?那会儿武曌还觉得来了那么多人很好很热闹,这会儿她恨不得将所有人都轰走算了,武曌心里十分担忧,李庸不会真喝吧?那洞房之夜就白瞎了,这可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呢!李庸很无语。 “你们这是故意玩我吧?” 程处嗣等人起哄道。 “大喜的日子能不喝酒吗?这可是代表了我们的祝福呢!” “你们的祝福和洞房花烛夜之间,我该选什么好呢?” 李庸笑道,这还用选吗?你们这不是自取其辱吗?看到李庸脸上那揶揄的笑容,程处嗣他们顿时就明白了,李庸这家伙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后边的尉迟宝林变戏法一样的端出了一碗酒,笑道。 “李庸,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也不能耽误你洞房,这一碗酒凝聚了我们所有人的祝福,你若满饮了这一杯酒,我们就不单独敬你酒了!” 也就是说二选一,要么喝完每一个人敬的酒,要么喝这一碗酒,李庸探头看了一眼尉迟宝林手里的酒,忍不住皱眉,这啥玩意儿?李庸就猜着这碗酒肯定不同寻常,果不其然这怎么看起来像是红糖水?如果真是红糖水的话就好了,可这是酒那就惊悚了,李庸指着这黄不溜秋的酒问道。 “这什么玩意儿啊?怎么看起来跟马尿一样?” “什么马尿?你信不信兄弟,我们还能害你不成?” 李崇义正言辞道,废话,当然不信!害当然不可能害,但肯定是恶作剧什么的,估计会很难喝,不过,比起喝几十杯酒,还是这碗酒更加靠谱,李庸笑道。 “咱们是兄弟,我当然信得过你们,这可是带着你们幸福的酒,我当然要喝!” 一边说着,李庸一边接过了尉迟宝林手里的一碗酒。 “感谢兄弟们的祝福,来咱们干了!”李庸直接举起了手里的碗。 众人也全都举起了酒杯,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这碗酒一定有古怪,李庸直接憋着一口气咕咚咕咚全都喝了,嘶~竟然真的是酒,这一碗酒下去也是够吓人的,只是,这酒的味道有点怪啊!好苦啊!果然是被加了料,是加了什么中药吗?李庸都是不怀疑程处嗣他们会害他,只是多亏他聪明一口气直接喝了,不然的话,这一口一口的喝,这味道可真够上头的,即便如此,他也觉得嘴里全是苦味。 “靠~你们在酒里加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苦?” 李庸问道,程处嗣等人顿时都哄笑起来。 “李庸,相信我们,绝对是为了你好!兄弟们绝对不会害你的。” 苦的李庸脸都皱成了一团,这一大碗酒下去太够劲了,又烈又苦,这难道就是长乐准备的惊喜?就在李庸疑惑的时候,突然有护卫跑了进来,大叫道。 “侯爷,侯爷,有宫里的公公前来传旨!” 第四百零九章 不对劲 传旨?虽然庄子里一些人很慌,但是厅里的所有人都毕竟淡定,传旨这种事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事,从小到大经常见到,像李泰那就更淡定了,传旨这种事他倒是遇到的不多,因为有什么事皇帝都是直接跟他,那还用得着传旨?不过,众人心里还是有点惊异,毕竟皇帝选择这个时候传旨,未免让人浮想联翩,因为今天是李庸纳妾的日子,皇帝却选择了这个时候来传旨,是要力挺长乐吗?皇帝的旨意到底是什么内容呢?李庸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变过,此时的他顿时就明白了,这一定就是长乐准备的惊喜,真是好大一个惊喜,竟然让皇帝来传旨,李庸倒是没觉得这是皇帝在敲打他,因为长孙皇后早就知道武曌要过门的事,甚至他那几位夫人的事,大家都知道,只是当初李庸没有大办而已,要是长孙皇后或者皇帝有意见早就了,不可能等到这个时候,更不可能是传旨为长乐撑腰,因为无论是皇帝还是长孙皇后都不至于这么没有气度,换句话,他们也不会觉得武曌,甚至其她女人能威胁到长乐,所以李庸更倾向于这是长乐为武曌求来的什么赏赐,这是为武曌这个曾经的国公府大姐长脸啊!也是为他长脸! “请宫里的公公进来吧!” 李庸淡定自若道,传旨的是甘露殿的王公公,他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厅里的众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和善了,王公公拱手道。 “魏王殿下,吴王殿下,晋王殿下,侯爷,恭喜恭喜!” 李庸笑着拱手道。 “劳烦王公公跑一趟,还请一定饮杯喜酒!” 王公公笑道。 “今咱家一来是为了宣旨,二来就是为了讨侯爷的喜酒沾沾喜气。” 看王公公脸上这喜气洋洋的样子就知道旨意一定是好事,李泰笑道。 “不知道父皇下了什么旨意,传旨吧!” 不止李泰,众人都好奇着呢!王公公笑道。 “这是给武姐旨意,圣人也知道武姐今不便接旨,就由侯爷代接吧!” 李庸躬身见礼,其余人也纷纷躬身听候旨意。 “敕曰:应国公彟次女武氏,聪颖慧姿……特封五品曲水县君……” 王公公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大厅里响了起来,程处嗣等人听了不由恍然,原来皇帝是要加封武曌为县君夫人啊!这个封赏不可谓不,要知道有功的五品文武官之母或者妻才能被封为县君,而且是先封嫡母后封妻,李庸听了这道旨意心里也不由感慨不已,虽然武曌曾经被赶出了国公府,而且如今应国公已经落魄,但是武曌毕竟曾经贵为国公府姐,如今被李庸纳为妾还是有些委屈,这一道旨意也算是对武曌的弥补,李庸也不禁为长乐大为感激,他的那些妻妾李雪燕是郡主,郑丽婉又是世家之女、武顺几个又生性平淡,就武曌的性子就比较要强,这也是长乐细心观察出来的,李庸恭声道。 “臣李庸代武曌谢圣人隆恩!” 王公公将手里的圣旨交给李庸,笑道。 “侯爷,恭喜啊!” 李庸拱手笑道。 “多谢,多谢!” 程处嗣他们也纷纷道贺,武曌为妾竟然被破格封为县君,这份圣眷可真是够惊人,后宅的院里,香雪已经尖叫着跑了进来,那是激动惊喜的尖叫声,但是蒙着红盖头坐在床边的武曌听到香雪的尖叫声却吓了一跳,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是李庸傻乎乎的把酒都喝了,醉的不省人事了吧?那洞房怎么办?这可是人家一辈子中最重要的一天呢!武曌紧张的问道。 “怎么了?侯爷喝醉了吗?” 香雪激动道。 “姐,是宫里来人了,来传旨呢!” 武曌听了不由咯噔一下,这个时候宫里来传旨?传什么旨?不会是要阻止李庸纳妾吧?可自己本来就是李庸的侍妾了啊!今天只是长乐特意补办而已,难道宫里还不同意不成?红盖头下面,武曌原本红润欲滴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心里紧张急了。 “传什么旨?” 武曌的声音都在发颤,香雪激动道。 “姐,圣人封您为曲水县君呢!从今往后,姐就是县君夫人了呢!” 武曌彻底怔住了,竟然是册封的旨意,曲水县君?县君夫人?从懂事时起,武曌就梦想自己出嫁的时候会被册封为夫人,这不只是武曌的梦想,或许是每一个女孩的梦想,哦!不包括长乐公主她们,武曌万万没想到,她的这个梦想竟然真的实现了,是李庸为她求来的吗?不,应该不是,如果是李庸为她求来的,那李庸应该早就告诉她了,她不由想到了前两天李丽质曾经神秘兮兮的准备了惊喜,她还以为是什么珍贵的珠宝首饰,没想到竟然这样一份大礼,有了这个县君夫人诰命,就算是母亲也不用遗憾她为妾了,武曌心里充满了感激,对李丽质的感激,如果她是李丽质的话,她绝对做不到如此豁达,当然,能有这个诰命,一方面是因为李丽质亲自入宫相求,另一反面又何尝不是因为李庸所立下的累累功勋,不然,就算皇帝有心想封她为县君,也不好破例,更会遭到言官的弹劾,但是,有李庸的累累功勋在,李丽质求了皇帝下旨册封,也没有人会有异议,即便有人有异议,皇帝也能理直气壮,因为以李庸的功勋,值得破格封赏,红盖头下的武曌很激动,房间里的丫鬟婆子们同样很激动,她们已经注定是武曌房里的丫鬟婆子,武曌的身份水涨船高,那她们自然背靠大树好乘凉。 “姐,恭喜,恭喜啊,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不,以后应该改口叫夫人了呢!” “可不是呢,县君夫人,名副其实的夫人呢!” 武曌轻笑道。 “这也是托福公主的求情和侯爷的功勋。” “这也说明侯爷和公主都疼夫人呢!” “是啊,是啊,夫人可真是有福气啊!” 武曌关切的问道。 “侯爷已经接旨了吗?侯爷没喝多吧?” 香雪笑道。 “侯爷只喝了一碗酒,没有喝醉,旨意侯爷已经替姐接了呢!” 王公公宣完旨饮了一杯喜酒,就匆匆离开了,李泰笑道。 “行了,你就快去入洞房吧!别耽误了良辰美景,我们再热闹一会儿也就自己散去了。” 李庸朝左右拱了拱手笑道。 “如此,请恕我慢待了!” 说罢,李庸转身向内宅走去,李庸离开了,程处嗣等人依然吵吵嚷嚷十分热闹,但是李泰却迫不及待的就要离开,从没有那么一天,他竟然这么迫切的想要离开李家庄,实在那是俩货太招人烦了,程处嗣端着酒杯沉吟道。 “你说咱们给他喝了那样一碗酒是不是太坑了?” 尉迟宝林笑道。 “坑啥啊!我们这是帮他!说不定他还会感到惊喜呢!” 李崇义嚷嚷道。 “让他老嘲笑我们,给他体验体验,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 李震等人顿时都挪了挪身子,准备离李崇义远一点,张志龙沉吟道。 “咱们这么对李庸倒是无所谓,但毕竟是武姑娘的洞房之夜,也不知道武姑娘受不受得了。” 程处嗣等人大眼瞪小眼。 “应该没事吧,武姑娘都跟李庸这么长时间了,正所谓干柴烈火……” 张志龙沉吟道。 “我怎么听说,武姑娘虽然跟着李庸时间很长,却一直守身如玉。” 程处嗣等人听了顿时脸色一白,好像闯祸了。 遛了遛了,内院,女客们也渐渐散去,李丽质回到了卧室,一边卸妆一边问道。 “郎君呢?” 翠墨笑着回道。 “侯爷已经去了武小姐那里。” “我听前院闹腾的厉害,郎君没喝多吧?” 李丽质问道,璎珞笑嘻嘻的回答道。 “洞房哎,谁会这么不识趣的让侯爷喝酒啊?” 翠墨笑道。 “大家还真的敬酒了呢!一人端着一杯酒,非让侯爷喝呢!” 璎珞听了不由傻眼了。 “啊?一人一杯酒?那侯爷岂不是喝醉了?那还怎么洞房啊?可怜的武小姐,这洞房之夜,侯爷却喝醉了!” 李丽质忍俊不禁。 “郎君不会真喝了吧?” 翠墨摇头道。 “没有呢,不过拗不过大家,还是喝了一大碗酒。” 真喝了一大碗啊?李丽质笑道。 “要不要给郎君准备醒酒汤啊?” 翠墨笑道。 “应该不用吧,那边也有小厨房,若是侯爷真的喝多了,那边肯定会准备的。” 李丽质笑道。 “好了好了,不管了,咱们睡觉了。” 李庸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他感觉自己身上一股热流在涌动,不对劲!很不对劲!谁走着走着还能立起来?即便是马上就要洞房了,而且还是传说中的一代女皇,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再怎么也算是过尽千帆,当当郡公还能这么急色?传出去都不够丢人的,越走李庸越怀疑,他不由想起了那一碗苦涩的酒,那是什么酒?现在李庸突然反应了过来,那不会是助兴的春酒吧?怪不得一个个笑的那么怪异,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是帮他,是好事,这么是准备了这个,这不就是孙思邈给他们的药酒吗?李庸简直哭笑不得,我还用得着药酒?还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的,这哪是帮忙啊?这简直是捣乱,这对他来说没什么用,但是一想到还是黄花大闺女的武曌,李庸就有点为难,这洞房之夜,武曌受得了吗?走进心房的时候,李庸在认真的思索,要不要洗个冷水澡? “侯爷来了!侯爷来了!” 新房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好在纳妾没那么多繁琐的礼仪,把红盖头掀开,丫鬟婆子说了些吉祥喜庆的话就散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武曌和香雪。 “脸这么红啊?他们让你喝了多少啊?” 武曌关切的问道,还好虽然看起来脸红,但是李庸的眼神看起来还算清明,就是很火热,不过,这是洞房花烛夜,眼神火热再正常不过了,若是眼神不火热那才麻烦了呢,李庸很无奈道。 “那一小碗酒倒是不算多,但是里面加了料。” 武曌好奇的问道。 “加了料?加了什么料?” 李庸无奈道。 “应该是孙道长的药酒。” 这个武曌倒也听说过,毕竟来李家庄求药酒的人可着实不少,丫鬟婆子们最喜欢谈论这些了,武曌小脸羞红。 “那也是他们的一番好意,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是好事啊!” 是好事?李庸很无语,你是对我的枪法一无所知啊! “你还是太单纯了!” 李庸无奈道,武曌小脸上全是疑惑。 “单纯?” “你可曾听说我用药酒?” 李庸问道,武曌摇头道。 “这倒是没有听说过。” “现在喝了药酒,又是你的洞房之夜,我怕你受不了!” 李庸苦笑道,受不了?怎么会受不了?生性要强的武曌一听顿时有些不服气,长乐受得了,翠墨受得了,璎珞受得了,为什么她受不了? “不行,我得去洗个冷水澡!” 李庸站了起来,他现在已经按捺不住了,要不是现在的衣裳比较宽松,他可能都直不起腰,武曌一听,顿时瞪大了一双凤眼,什么?去洗冷水澡?谁家大冬天的去洗冷水澡?谁洞房之夜跑去洗冷水澡?明天得传成什么样?旁边的香雪听了都傻眼了,洞房之夜不洞房,跑去洗冷水澡?明天阖府的丫鬟婆子会怎么议论呢? “侯爷,哪有洞房之夜去洗冷水澡的?” 香雪一脸懵,洞房之夜跑去洗冷水澡,亏李庸想的出来,武曌妩媚的白了李庸一眼,是我一点诱惑都没有吗? “我是为了怜惜你啊!万一你再留下什么阴影那可就不好了,不行,我快忍不住了!” 李庸连声道,哪有洞房之夜还会留下阴影的?洞房之夜多么甜蜜幸福啊!武曌走过来直接依偎在了李庸的怀里,嗔道。 “你瞎担心什么呢,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之夜呢!”。 原本李庸心里的火就上来了,现在武曌走过来贴在了他的身上,这可那真是火上浇油啊!李庸心里一下子就炸了,感觉浑身仿佛有一股火在燃烧。 第四百一十章 猛兽 心里仿佛释放出了一头猛兽,李庸直接将武曌拦腰抱起,然后仍然到了铺满大红锦被的床上,然后李庸如同猛兽一般扑了上去,哧的一声,武曌枣红色的喜服直接被撕了开来,哧~哧~被撕碎的衣裙散乱在了地上,武曌光滑白皙的肌肤已经露了出来,显得无比的诱惑,哧的一下,鲜艳的肚兜也被一把扯了下来,最美的风景显露在了李庸的眼前,香雪已经彻底傻在了那里,从李庸突然将武曌扔在了床上开始,她就傻眼了,看着一片片被撕裂的衣裙飘落在地上,甚至连武曌的肚兜从她的眼前飘落,她都仍然傻傻的站在那里,因为这一幕实在太激烈了,太刺激了,她偶尔也听上房的丫鬟嘀咕一些,所以也不是一无所知,然而眼前这一幕却全然打破了她的认知,洞房都是要这样猛烈的吗?然而这才是刚刚开始,等到武曌一声尖叫的时候,香雪瞪大了眼睛,差点没瘫软在了地上,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侯爷会说怕武曌受不了,看到面前这激烈的画面,她目瞪口呆,这谁受得了?武曌曌比香雪的感受更深,因为此刻的她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朵小花,仿佛随时都会折断,此刻她终于明白李庸为什么会那么说了,果然她还是太单纯了,谁能想到洞房花烛夜竟是这样,她现在心里感到很好奇,李丽质比她还要纤细,还要柔软,竟然能承受的了?既然李丽质能承受的了,翠墨能承受的了,璎珞能承受的了,凭什么她承受的不了?好强的武曌心里十分的不服气,咬牙坚持着,慢慢的她也体会到了鱼水之欢的滋味。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活色生香的画面猛烈的刺激着香雪,还有那粗重的喘息声和武空发出的声音,香雪呆呆的站在那里两腿发软,大脑一片空白,我是该干什么?我现在该干什么?床边的红烛不停的在跳动,变得越来越短,渐入佳境的武曌反倒是变得主动起来,但是旁边的香雪却仍然呆呆的站在那里,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脚后跟都疼了,但是她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去倒杯水?她仿佛听到小姐的声音有些沙哑了,原本武曌曌对李庸之前说过的话很不服气,但是现在她服气了,难道洞房要一整晚的吗?没听说过啊!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虚脱了! “李庸,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这下轮到李庸傻眼了,怎么办?怎么办?武曌曌也转头看到了仍然傻愣着站在那里的香雪,仿佛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香草!还有香草在呢!香草快来!” 香草顿时懵了,什么?小姐在叫她上前?今晚可是小姐的洞房之夜啊!虽然她也想过自己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也许会有一天也要侍寝,但是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在小姐的洞房之夜,虽然大脑一片空白,但是香草却情不自禁的缓缓上前……伴随着雄鸡的叫声,东方已经渐白,李庸长舒了一口气,扯了扯锦被盖住了白花花的两具胴体,毫不留恋的将目光转向了床外,红烛已经熄灭了,整个房间的陈设焕然一新,典雅又不失情趣,可见武曌是动了心思的,可惜,好好的洞房之夜成了一夜癫狂,也不知道等武曌从昏睡中醒来会如何抱怨,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憨货提出的这么个主意,程处嗣还是尉迟宝林还是李崇义?看劳资怎么削你,困意上涌,李庸也沉沉睡去,雄鸡打鸣,李庸才沉沉睡去,但是李丽质却已经醒来了,当李庸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总是睡不安稳,当然,若李庸在的话,前半夜也是不会安稳的,不过后半夜会睡的十分的香甜,醒来的李丽质支起了身子问道。 “郎君呢?醒了吗?” 睡在旁边塌上的璎珞已经翻身站了起来,正在穿衣,闻言笑道。 “应该没有吧,公主,要不我去看看?” 李丽质微微摇头道。 “别,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服侍我起来吧!一会儿武曌还要过来敬茶呢!” 很快,翠墨带着小丫鬟鱼贯而入,李丽质已经穿好了衣裙,正坐在梳妆台前挑选着首饰,虽然在华亭县的时候她和也是武曌曌天天见,但是今天,她可不想被武曌艳压,看到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李丽质再次问道。 “这个时辰应该起来了吧?” 翠墨笑道。 “可我看小厨房准备的热水好像还没动呢!还在炉子上烧着呢!” “还没起啊?” 李丽质轻声笑道,璎珞吃吃笑道。 “昨夜侯爷又喝了道长的药酒,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估计这会儿侯爷还在赖床呢!” 李丽质听了不由点头,对于李庸的赖床她是深有体会,对于李庸自己赖床她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每次她想从床上下来都好困难啊!那边小院的新房里,武曌曌已经醒了过来,毕竟今天是她的大日子,但是她却一点不想动,浑身上下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她想坐起来,但是不但浑身酸软无力,甚至一动就隐隐作痛,昨夜的逞强终于带来了严重的后果,此刻的她看到旁边仍然昏睡的李庸,简直欲哭无泪,她还要去给李丽质敬茶啊!可是她现在觉得自己连床都下不了,不只是她,还有香雪,而且香雪更严重,现在还在昏睡当中,毕竟她比香雪休息了更多的时间,眼看外面天光大亮,武曌禁不住伸手戳了一下李庸的脸,李庸睁着惺忪的睡眼,打两个哈气,嘟囔道。 “再睡会儿,再睡会儿,还早着呢!” 还早着呢?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武曌曌十分无语。 “天都亮了,你快醒醒啊!”。 这就天亮了?李庸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不在乎道。 “天亮就天亮呗!” 武曌珝一脸黑线,一掀锦被趴在了李庸的身边,满室皆春,想到武曌和历史上全然不同的经历和心理,再加上李丽质对武曌的施恩,李庸心里放心了不少。 “我再去补一觉去!” 说罢,李庸转身向内室走去,璎珞连忙跟了进去服侍,李丽质拉着武曌笑道。 “快坐下歇着。” 一边说着,李丽质拿起了身边的锦盒,从里面取出了一支金光灿灿的金玉簪子,然后轻轻的插在了武曌的头发上。 “嗯,很漂亮!” 李丽质打量了一下笑道,翠墨在一边凑趣的笑道。 “簪子美,人也美,两相映衬,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词,美艳不可方物。” “谢谢姐姐!” 武曌甜甜笑道,对于李丽质她是服气的,无论是样貌还是才学还是气度还是身份,她都服气,尤其是县君夫人的封赏,让她对李丽质极为感激,从此之后,她回国公府就可以抬头挺胸了,离开了国公府,她过的一点都不差,而且她也能理直气壮的表示,她有能力为母亲养老送终,也有能力帮助国公府当初帮助过她和姐姐的人,因为她是县君夫人! “对了,香雪呢?我也给她准备了支簪子!” 李丽质笑道。 “她呀,这会儿也不知道起来了没有,姐姐不要怪她。” 武曌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其实李丽质也能理解,她知道一定是武曌承受不了才最后拉上了香雪,所以香雪最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李丽质笑道。 “我怎么会怪她,你把这支簪子转交给她吧!” 武曌接过锦盒,笑道。 “我替她谢过姐姐。” “这两天你就好好歇息就好了,若是真的不舒服也不要忍着,让人去请西山医院的医生来瞧瞧。” 李丽质嘱咐道,走出了上房,武曌不由长松了一口气,虽然天气很冷,但是她却觉得天气如此的美好,她的美梦终于成真了,虽然洞房之夜并不如想象的那样,却更加刺激,足以让她铭记终生,今天早晨起来的那么晚,她心里是有点担心的,怕李丽质会觉得她拿架子,但是李庸却忍着困意陪着她过去主动解释,这让她感动,觉得自己眼光很准,没有所托非人,当然最让她心里感慨的还是李丽质,在她进门的那一刻,她有留意过李丽质脸上的神情,发现李丽质的脸上并没有不快之色,只是带着好奇,那时候,李庸还没有为她解释,也就是那一刻,她突然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个家的美好,所以最后李庸说的那一句希望这个家能够和和睦睦,她非常的认同,她由衷的期望这个家能够这样和睦下去,武曌慢慢的回到了心房的小院,这一路,她真的走的很慢,很慢……武曌走进了新房,香雪听到动静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啊?天都亮了吗?” 香雪吓了一跳,猛然想要坐起来,这才突然觉得好痛。 浑身都痛,青丝散落,大红的锦被,雪白的肌肤,还有点点青色印记…… “小姐,您怎么没叫我?我,我……” 香雪拥着锦被,小脑袋还有点懵。 “我怎么没叫你?侯爷特地发话了,不用叫你,让你好好休息呢!你这丫头,可有福气着呢!” 武曌似笑非笑道,想起昨夜的一切,香雪仿佛还在梦中一般,小脸羞红,心里甜甜的。 “都怪我睡过头了!” 香雪自责道。 “也不能怪你!” 武曌作为体验人之一,自然对香雪十分的理解。 “小姐,您已经去给公主敬过茶了?” 香雪连忙问道。 “这都已经什么时辰了,我当然去过了,也不用起来了,咱俩今天就好好休息吧!这支簪子是公主赏给你的!” 一边说着,武曌将手里的锦盒递给了她,香雪有些怯怯的接过了锦盒,低声道。 “小姐,昨晚,我,我……” 武曌没好气道。 “行了,别这幅样子,知道你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早晨醒来之后,香雪心里确实乐开了花,因为这就是阖府丫鬟梦寐以求的事啊!香雪连忙摇头道。 “小姐,没有,没有……” 武曌似笑非笑道。 “没有?这么说侯爷收用了你,你还觉得委屈?” 香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道。 “不是,不是,不委屈,不委屈,这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小姐,毕竟昨晚是小姐的洞房之夜。” 听香雪这么一说,武曌突然又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不过,确实没办法啊!那谁能受得了?武曌合衣躺在床上,而香雪则仍然拥在锦被里,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真的没力气,小丫鬟端着早点进来,直接摆在了床上,武曌和香雪也是饿极了,吃的十分香甜,吃了早点之后,两人终于恢复了些精神,香雪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问道。 “小姐,以后会都如昨晚一样啊?” 这样想着,她心里突然有点怕怕,不怕不行啊,若真如她想的那样,以后岂不是就下不了床了?别说香雪了,就连武曌听了都吓了一跳,随即摇头道。 “不可能!不可能的!哪有那么夸张?你想,公主身体更加娇柔,都没事呢!” 香雪迟疑道。 “可是上房除了公主,还有璎珞姐姐和翠墨姐姐啊!我们就两个人呢!” 是这个原因吗?武曌听了心里也不由迟疑了起来,睡了两个时辰,李庸就满血复活的起床了。 “郎君不在休息休息吗?要不要让孙道长开副补身子的药膳啊?” 李丽质关切的问道,李庸一边喝着鸡汤,一边抬头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要不要也在床上休息一天?” 李丽质连忙起身。 “啊,妾身的账本还没有算完呢,要先去忙了!” 说完李丽质赶忙迈着小碎步溜了,她今天可不敢再招惹李庸,璎珞赶忙跟着一起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翠墨和其他的小丫鬟,翠墨一脸红润的低头道。 “我,我还要去花房呢……” 说完之后,翠墨也赶忙溜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小丫鬟,她们全都羞怯的低下了头,心里不无期待。 第四百一十一章 请辞 吃饱喝足之后,李庸神清气爽的离开了上房,信步往武曌的新房走去,他心里还挂念武曌和香雪,不知道她俩到底咋样了,武曌仍然合衣躺着,香雪掀开了锦被正要穿衣,李庸挑开珠帘走进了内室,听到动静,香雪连忙用锦被掩住了春光,待看清楚是李庸走了进来,她不由一脸娇羞的低下了头,昨夜事出突然,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侯爷呢!而且她有些不敢看侯爷的眼睛,侯爷明明看起来挺温文尔雅的,怎么会那么狂猛……看到李庸走进来,武曌挣扎着想要起来,若是按照她以前的性子,一定是躺在这里动也不动,但是现在,她的心态却又发生了变化,长乐公主说的那句话,希望她能好好服侍李庸,深入她心,若是李庸走进上房,长乐公主都不会坐着不动,都要站起来迎接,更不用说她了,哪有还躺在这里的道理,虽然她今天有些不便,但是她才刚刚坐起来,李庸已经来到了床边坐了下来,关切的问道。 “怎么样?好些了吗?” 武曌点头道。 “好些了呢!” 李庸沉吟道。 “若是实在不舒服,就让西山医院的人来看看。” 才不要呢!武曌连忙摇头。 “不用,不用,我真的好多了!” 这会儿武曌的脸色看起来确实好多了,李庸也放心了,目光又转向了一边的香雪,这会儿香雪拥着锦被,低着头,就像是一只可爱的鸵鸟一般。 “香雪,昨晚,我很抱歉,你还好吗?” 李庸干咳道,香雪有点懵,抱歉?抱什么歉啊?武曌在一边笑道。 “你还觉得歉意呀,她心里都乐开了花呢。” 李庸不由愣住了,乐开了花?昨晚他直接一把把香雪拉到了床上,然后那么粗暴,丝毫的怜香惜玉都没有,香雪还乐开了花?但是他仔细一看,发现香雪的脸上确实满是羞喜,根本就没有一丝不快,这个时代的男人啊!真是幸福,大红的锦被根本就遮掩不住,如瀑布般的青丝下是如雪般的肌肤,李庸笑道。 “还没起来呢?不想起就别起了,今天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休息,有什么事就让她们帮忙。” 一边说着,李庸一边在两女中间躺了下来,顺手掀了掀锦被,然后将手伸了进去,温热细腻,盈盈一握,香雪的小脸更红了,默默的朝李庸转了转身子。 “侯爷放心,人家没有那么娇弱,已经没事了。” 香雪轻声笑道,就在李庸躺在床上和武曌、香雪腻歪的时候,东宫之中,也有人在腻歪,太子李承乾倚在软塌上,旁边的玉盘里放着瓜果,称心坐在李承乾的腿上,香肩半露,殿外寒风萧瑟,殿内温暖如春,称心手里拿着一根翠绿的黄瓜,正放在面前不停的打量着。 “真是奇怪,大冬天的竟然有黄瓜,太神奇了!” 称心一脸稀奇道。 “今年春夏,长安城郊盖了不下几百座暖房,这个冬天,新鲜的果蔬早就已经不稀奇了,不过不得不说,李庸这人确实是个鬼才!” 李承乾把玩着称心的手笑道。 “皇庄里也建了几座暖房,你想吃什么,我就让人去摘,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会给你寻来。” “殿下,你对我真好!” 称心听了拿着黄瓜,一脸感动的扑在了李承乾的怀里,李承乾见此不由开怀大笑,在称心的脸上亲了一口,悠悠道。 “本宫从没想过,原来有自己心爱的人,是如此的快乐,称心,本宫能有你,今生已经心满意足。” 称心听了十分感动。 “奴能遇到殿下也是三生有幸,奴愿生生世世都侍奉殿下!” “称心!” “殿下!” 然而这浓情蜜意的一幕却被匆匆进来的小太监打破了。 “殿下,殿下,孔大人来了!” 孔颖达? 李承乾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连声问道。 “他怎么来了?本宫不是说了吗,本宫今天身体不适,谁都不见。” 小太监听了连忙向外退去,这时候殿外却突然变得喧哗起来。 “大人,您不能进去,殿下吩咐过,谁都不能进去。” “殿下身体不适正在静养,不能被惊扰。” “大人,您不能进去!” 吱呀一声,大殿的门直接被推开了,精神矍铄的孔颖达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孔颖达气的胡子都撅了起来,这些天来,他就没给太子讲过几次经史,因为太子总是身体不适,一开始他还十分担忧,但是后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太子身体一向康健,怎么可能身体突然就变得这么差了?他特意去太医院问了问,结果太医们却一无所知,因为太子从没有叫过太医,孔颖达一听心里更加疑惑,那太子到底为何却总说身体不适呢?如今称心在东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孔颖达乃是君子,每次来东宫讲课都目不斜视,更不会留意内侍们的窃窃私语,所以并不知情,但是这次心中疑窦丛生的孔颖达特地留意了一下内侍的议论,终于知道了内情,他气的简直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原来是有妖人魅惑太子,以致太子连经史都不学了,堂堂国之储君,怎么能沉迷男色?孔颖达既感到很愤怒,又感到很挫败,他是太子的老师,负责教太子经史,一直以来太子都勤于学问,让他十分欣慰,然而却没想到竟然急转直下,太子竟然因为一个男宠,每天装病,连经史都不学了,这是他这个老师的失职啊!虽然心里相信了,但是他也不能仅凭内侍的三言两语就断定了,凡事要讲究个眼见为实,所以他直接闯进了太子的寝殿,他倒要看一看太子是不是真的身体不适,如果太子真的身体不适,那他鲁莽犯驾,他愿俯首认错,去找圣人请辞,无颜再教导殿下,即便如此,他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哪怕他会为此请辞,他也不想看到太子走上歪路,国之储君怎么能沉迷男色?孔颖达凭着心中的一口气和不甘闯了进来,结果却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眼前这一幕实在太不堪了,太让人失望了。 “殿下!殿下怎能,怎能如此啊……” 孔颖达一脸的悲愤莫名。 “孔师,我……” 李承乾立即坐了起来,想要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孔颖达一声叹息,转身就走,背影是如此的寥落,那声叹息之中满含着失望,李承乾不由怔在了那里,脸色几经变幻,他有心想要追出去,却又知道以孔颖达的执拗,就算他追上去也没有什么用,称心怯怯的从李承乾的腿上站了起来,有些不安的小声道。 “殿下,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看到称心那怯怯的样子,李承乾大为心疼,连忙宽慰道。 “侍奉我是你的本分,你哪有什么错?” 称心看着已经远去看不到背影的孔颖达,好奇的问道。 “他就是孔颖达大人吗?他看起来好凶!而且他好无礼啊!殿下乃是太子,是国之储君,他怎么能直接闯进来,而且都没有见礼,气呼呼的就走了。” 李承乾听了不由脸色一沉,孔颖达刚才确实无礼,竟然直接闯进了他的寝宫!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太子?但是更让他心中愤怒的是,他知道孔颖达匆匆离开是去了哪里?一定是去了甘露殿,是去找父皇告状去了。 “确实无礼,称心不要害怕,有本宫在呢!” 李承乾宽慰道,称心听了之后笑道。 “奴才不怕呢!殿下可是太子呢!就算孔大人生气也没用的。” 孔颖达当然不可能把他这个太子怎么样,顶多就是啰里啰嗦的劝谏,但是看他这次的动静,肯定又要去告状了,告到父皇那里,那父皇少不了要狠狠的训斥他一顿,李承乾轻轻的抚摸着称心的后背,笑道。 “他生气当然没用,本宫可是太子,而且,本宫是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 他不怕父皇会把他怎么样,再怎么他也是太子,无论如何父皇都不会惩处他,错永远都是太子身边的人错了,所以,他怕的是父皇会惩处称心,称心倚在李承乾的肩头,轻轻点头道。 “嗯!” 李承乾拉着称心的手笑道。 “来,给本宫更衣,一会儿本宫要去见父皇和母后。” 孔颖达快步离开了东宫,别看他已经一把年纪了,但是却老当益壮十分矍铄,再加上心里怒意升腾,所以走的是风风火火,完全没有平时的稳重,孔颖达大步流星的直奔甘露殿,今天这事无论如何都得跟皇帝说道说道,国之储君怎么能沉迷男色?这关系到社稷安稳啊!而且这还没登基为帝呢就沉迷男色,连经史学问都不学了,若是以后登基为帝,那还不沉迷男色荒废朝政?这还了得?甘露殿前的小太监们远远就看到一老头大步流星的走来,走的风风火火,他们都惊呆了,那不是国子祭酒孔大人吗?看孔大人这胡子一撅一撅的样子,好像事情不小啊! “启禀圣人!国子监祭酒孔大人求见!” 李二放下手里的奏章,笑道。 “孔卿啊?快宣!” 孔颖达大步走进了大殿。 “老臣拜见圣人!” 看到孔颖达走进大殿时胡子一撅一撅的样子,他就猜到了几分,不由有些头疼,莫不是太子又犯了什么错?李二笑道。 “孔卿不必多礼,孔卿觐见可是有什么事?” 孔颖达一脸羞愤的躬身道。 “圣人,老臣无能,愧对圣人的信任,老臣有罪啊!老臣今日入宫是想向圣人请辞,老臣无才无德,不配教导太子殿下,请圣人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虽然早有猜测孔颖达是为太子之事而来,但是李二听了之后也不禁大惊失色,他以为孔颖达会数落太子的不是,却万万没想到孔颖达直接要请辞告老还乡,发生了什么?太子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孔颖达如此失望要告老还乡?难道太子对孔颖达不敬?折辱了孔颖达?天地君亲师,即便是贵为太子也不当有违,更应该为天下人表率才是,若是有违天地君亲师,那就是德行有亏,即便对太子来说也是很大的打击,李二很震惊,直接站了起来离开了御座,连忙问道。 “孔卿何至于此?若是高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孔卿尽管告诉某,某会狠狠的训斥他,责罚他,某对高明觊觎厚望,希望他能学有所成,将来做一个圣君,爱卿乃是当世大儒,若是爱卿都不配教导太子,那某还能求助于谁?” 孔颖达叹道。 “圣人啊!太子自小聪慧,熟读经义,老臣得此良才,有时候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可是,老臣愧对圣人啊!老臣实在无颜面对圣人,无颜面对天下臣民啊!” 李二面色难看的问道。 “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爱卿告诉某,某绝不会包庇他。” 孔颖达沉声道。 “实不瞒圣人,老臣已经很久没有为殿下讲过经史文章了。” 李二诧异的问道。 “为何?” 孔颖达叹道。 “因为殿下总是说身体不适,抱恙在身,老臣听了之后也没有多想,觉得殿下的身体更为重要,可是一直这样,老臣心里也十分担心,便去了太医院,这才得知,太子根本就没有宣过太医,老臣心里十分不解,既然殿下身体不适,却为何不叫太医?老臣便留意了东宫内侍的议论,这才知道,太子一直宠溺一个名叫称心的男宠,所以假称身体不适。” 听着听着,李二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孔颖达接着道。 “老臣心里十分痛心,却又不信,太子一向敏而好学,怎么会做出这样痛心疾首的事来?所以老臣不顾体统,直接闯入了太子的寝殿,却见太子正和男宠在床榻上亲昵,圣人,老臣自知有罪,没有教导好太子,老臣有失职之罪,老臣不顾礼法闯入了太子殿下的寝殿,老臣有失礼之罪,老臣愧对圣人的信重,特此领罪请辞,请圣人降罪!” 第四百一十二章 男宠 孔颖达的声音不断的在大殿里回响,周围的太监已经两股战战,心里惊恐不已,李二面沉似水,看到孔颖达气的一撅一撅的走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是太子犯了错,但是他也万万没想到太子竟然变成了这样,他也明白了为何孔颖达的反应会这么大,竟然不惜认罪请辞,这是失望透顶,感到无比的挫败,别说孔颖达这个老师,就连李二自己听了都气的差点没背过去,即便深呼吸了几次,他依然感觉到太阳穴一鼓一鼓的,仿佛要炸开,他一直都对太子寄予厚望,请了最有学问的大儒教导,还让朝中的重臣抽空去讲为施政领军的经验,一直以来他也对太子挺满意的,万万没想到太子竟然突然变成了这样,李二咬牙道。 “这个逆子!真是气死某了!真是气死某了!” 李二在大殿里焦躁的踱步,一脸的铁青之色,整个大殿里的气氛空前的压抑,所有的太监都屏气凝神,感觉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他们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砰砰砰的声音好吓人,他们生怕这心跳的声音会引来皇帝注意,如果此刻能隐身那就再好不过了。 “孔卿不必如此,一定是有奸逆小人误导了太子,某一定会狠狠的教训太子,清理奸逆小人,让太子重回正道。” 李二先是宽慰了一下孔颖达,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小太监,厉声道。 “还不去把那逆子叫来!” 小太监飞奔着出去,直奔东宫,别说里面的小太监吓坏了,就连外面的小太监都吓坏了,里面的气氛实在太凝重,太压抑了,就连外面的小太监都战战兢兢,不止有小太监奔向东宫,还有小太监奔向立政殿,那里是皇后娘娘的寝宫,今天实在太吓人了,简直如将要爆发的火山一般,一旦爆发出来,那不知道会烧死多少人,立政殿,长孙皇后正在题字,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进来颤声道。 “启禀娘娘,陛下暴怒。” 长孙皇后的皓腕仍然很稳,优美的飞白跃然纸上,温声问道。 “因何啊?” “国子监祭酒孔大人觐见圣人,自责请罪请辞,言称不配教导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已经好些天没有听学,沉迷男宠……” 啪嗒,一滴墨滴在了宣纸上,这一幅字,废了,长孙望着这幅字幽幽叹了口气,搁下了笔,她当然不是因为毁了这幅字而叹气,她是因为太子而叹气,在小太监提起孔大人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因为她对东宫情形的很了解,皇帝日理万机政事繁忙,没有注意到东宫的这些小事也正常,但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却十分关注自己的儿子,太子宠信一个男宠,长孙皇后一开始就知道了,一开始她并没有当回事,虽然宠信男宠让人有点膈应,但是也不算离谱的事,这种事自古有之,也算无伤大雅,所以她想了很久并没有说什么,只要能留下子嗣,让江山稳固,那也没什么,但是随后,她却觉察到了一丝不妥,因为太子宠溺这个男宠,宠溺的不像话,长孙皇后终于忍不住了,点拨了点拨太子,然而,却没什么效果,这让她很无奈,但是有些话她又不能说重了,因为她不仅是一个母亲,还是皇后,李承乾也不只是她的儿子,还是太子,如果李庸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明白,陷入热恋中的人啊!是没有道理可言的,长孙皇后将希望寄于孔颖达身上,却没想到孔颖达的反应竟然这么大,直接将事闹大了,可以想象,现如今的皇帝是如何的暴怒,可以想想,太子将会皇帝狠狠的训斥,甚至惩罚,长孙皇后淡淡道。 “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小太监很懵,陛下暴怒,太子马上就要遭殃了,为何皇后娘娘如此平淡?小太监退出大殿的时候,脑袋还处在蒙圈之中,往常圣人暴怒,皇后娘娘都会赶过去化解,为何这次,皇后娘娘却无动于衷呢?长孙皇后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其实她心里很想过去,很想化解圣人的暴怒,因为她不能,自古慈母多败儿,李承乾是太子,那就注定了他不能任性,他要想坐稳太子这个位子,那他就不能如此宠溺男宠,所以,此刻她不能去劝,不能去化解圣人的怒气,必须要让太子意识到自己的错处,从而改正,长孙皇后面色很平静,但是她的心里却不像她面上那般平静。 “小丁子,去盯着点!” 长孙皇后淡淡的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 大殿外的小太监躬身听令,然后一溜烟的去了,飞奔往东宫的小太监还没有到东宫,就见到太子李承乾正踱步而来。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认出了这是两仪殿的小太监,沉声问道。 “可是父皇让你来宣召本宫?” “圣人召见太子殿下!” 小太监低眉顺眼的答道,李承乾早有预料,所以没有等宣召就直接离开了东宫,朝甘露殿的方向走来。 “孔颖达是不是在甘露殿?” 李承乾沉声问道,小太监听了心中一突,太子这语气十分不善啊!无论如何太子都不该直接称呼孔大人的名讳,虽然孔大人是臣子,但是毕竟一直教导太子,还有老师的名分在,小太监沉默了片刻,面对太子阴沉的脸色,紧张的的答道。 “回殿下,是!” 果然是孔颖达去告状,李承乾心里一沉,愈加的愤怒,愤然问道。 “孔颖达都说了些什么?” 小太监战战兢兢。 “殿下,奴婢不敢听!” 不是不敢说,是听都不敢听,到底孔颖达说了什么,竟然让小太监不敢说,甚至不敢听?李承乾目光阴沉的凝视着小太监,一股难言的压力扑面而来,小太监战战兢兢抖如糠筛,在这难言的压力下,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殿下,奴婢,奴婢真的不敢听,还请殿下饶过奴婢!” 竟然跪在了地上,可见这小太监是如何的害怕,如何的为难,如何的绝望,即便是小太监不说,李承乾也能猜到无非孔颖达就是添油加醋的说一通,李承乾淡淡道。 “算了,起来吧!本宫也不难为你,即便你不说,本宫也大体能猜到。” “谢殿下,谢殿下!” 小太监一脸感激的站了起来,如绝处逢生一般,留在两仪殿很危险,出来传旨也一样很惊险啊!李承乾大步流星的走向了甘露殿,靠近了甘露殿,他就感受到了那如泰山压顶一般的气氛,太压抑了,站在甘露殿前,李承乾面沉如水,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走进了大殿,颤声道。 “启禀圣人,太子殿下求见!” “宣他进来!” 李二的声音之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李承乾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大殿,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有勇气过,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这些年来,他有很多话想要说,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太子过的特别的憋屈,既然他已经被立为太子,那为何父皇还那么偏爱李泰?难道父皇就不知道李泰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垂涎欲滴吗?连满朝文武都知道,父皇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既然父皇知道,为何不敲打李泰?为何还那么宠溺李泰?这让满朝文武如何看待他这个太子?父皇知道他这个太子每天都生活在战战兢兢之中吗?那每天仿佛如履薄冰的日子谁能体会? “儿臣拜见父皇!” 李承乾躬身见礼道,原本怒火已经稍稍平息了一些的李二在看到毫无悔色的李承乾,心里的怒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满朝文武谁能知道他在太子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付出越大,失望越大,李二怒喝道。 “逆子,你太让某失望了!” 逆子?这都已经成了逆子了?是不是下一步就是革去太子之位?接下来呢?是流放还是杀头?他不由又想起了李庸对他说过的话,李庸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让他回去翻一翻史书,他真的回去翻了,因为一直以来他的心里就没有安稳过,李泰就像是他身后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的猛虎,正因为有这样的心理,所以李庸那简单的一句话,才会在他的心里产生那么大的影响,李承乾苦笑道。 “儿臣什么时候没让父皇失望过,无论儿臣做什么,父皇总会失望的,不是吗?” 李二怒声道。 “某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可是,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孔卿说的都是真的吗?某很痛心,某很难相信,高明,你真的很久没有跟着孔卿学经史了吗?你真的为了那什么称心耽误了正事吗?” “孔颖达说的都是真的。” 李承乾沉声道,看到李承乾如此平静,毫无悔意,李二心里的怒火更盛,他压着怒火问道。 “你说你身体不适,那某倒要问问你哪里不适?要不要某让太医来诊治?” 李承乾沉默了片刻,沉声道。 “父皇,不是儿臣身体不适,而是儿臣累了,儿臣真的很累,父皇,您能体会到吗?儿臣想要休息休息,儿臣想为自己活几天,这都不行吗?” 累了?很累?李二看着李承乾那有些疲惫毫无生气的脸,心里很窝火。 “某确实体会不到!某也很不理解!” “你知道你这太子之位是如何来的吗?” “某从没有说过累字,你母后,女流之辈,玄武门之变,你母后披甲执锐,就在某的身旁,你母后也从没有说过累,你说你很累?” 李二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确实,他很难理解李承乾的累,因为他觉得李承乾应该很幸福,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明争暗斗,每天不过是学学经史,学习一下施政的经验,这有什么好难的?这有什么好累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父皇一般雄才伟略,儿臣资质愚钝,远不及父皇,儿臣让父皇失望了。” 李承乾沉声道,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虽然李二心里很愤怒,也是怒其不争,见到李承乾这个样子,他心里也不是一点感触都没有,自古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不易,他想要将李承乾培养成合格的继承者,又谈何容易?他这些年一直都在一直朝着这个目标而前进。 “高明,你很聪慧,你从小就很聪慧,你继承了某和你母后的优点,你怎么可能资质愚钝?某虽然一直鞭策你,但是某其实一直都对你很满意,但是这一次,某真的很失望!”李二沉声道。 一直都没有失望过?这是真的吗?可是,那李泰呢?今天李承乾也豁出去了,他鼓起勇气问道。 “那青雀呢?父皇为何十分宠溺青雀?” 大殿里的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就连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孔颖达都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李二抚额,良久才叹道。 “高明啊,青雀是你弟弟,亲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自小痴肥,某对十分心疼,你,就不感到心疼吗?” 亲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皇位面前有兄弟之情吗?他倒是想问一问,他那亲大伯,亲四叔是怎么死的?难道他们跟父皇你不是亲兄弟吗?不是一母同胞吗?虽然李承乾今天豁出去了,鼓起了勇气,但是李承乾还是没有敢把这话问出口,因为他知道这是父皇的逆鳞,他不敢问出来,因为他不知道他问出来父皇会如何,尤其母后还不在这里,这话问出来绝对会火上浇油,万一父皇愤怒的失去理智怎么办?虽然他豁出去了,可不想死,李承乾沉默了片刻,躬身道。 “是儿臣错了!” 终于悔过了,李二心里的怒气平复了不少,叹道。 “高明,某一直对你寄予厚望,所以某对你严厉了些,那是因为某想将你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储君,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不易啊!” 李承乾听了心中一动,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储君?这什么意思?意思是他现在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意思是父皇随时都可能把他换掉? 第四百一十三章 心灰意冷 李承乾内心敏感的解读着皇帝说的每一个字,他已经习惯了将皇帝的每一个字都仔细斟酌,他鼓起勇气而来,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想要问的话之后,心里的勇气已泄尽,此刻他的心里更多的是害怕和担忧,如果他被剥夺了太子之位,他无法想象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自古以来,废太子就没有一个能落得好下场,若是母后一直活着,他被废之后也还能安享富贵,可是一旦母后驾崩,那么他也就离死不远了,不,不是死那么简单,如果他被废,那被立为太子的会是谁?一定是李泰,他和李泰现在就是水火不容,无论是谁继位,另一人必死无疑,甚至可能死的十分凄惨,李承乾终于从和称心的浓情蜜意之中清醒了过来,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他感受到了危机,如果他的太子之位被废,那不但他的生命受到威胁,他和称心也无法再长相守,李承乾躬身诚恳道。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知错了!” 说罢,李承乾又转身,朝着孔颖达躬身说道。 “孔师我错了,我一时糊涂,违背了圣人之训,还望孔师能够教我!” 国之储君躬身认错,孔颖达心里的那口气也顺了,毕竟一直以来太子都尊师勤学,表现的确实很好,孔颖达叹道。 “希望殿下不要怪老臣严格,老臣也是为了殿下好,是为大唐江山好,是为大唐百姓好!” 李二心里也长松了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不少,点头道。 “孔卿说的很对,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不易,你身上的担子很重,所以某和孔师的要求也很高,你是储君,将来要登基为帝,怎么能沉迷享乐?做皇帝就要耐得住寂寞,要担得起责任,要承受的起劳累。” “是,儿臣谨遵父皇的教诲,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李承乾一脸诚恳,李二转头看着孔颖达宽慰道。 “孔卿就不要生气了,年轻人嘛,难免有时候钻牛角尖,顺过来了就行了,还请孔卿能继续教导他。” 太子躬身认错,皇帝诚恳挽留,孔颖达还能说什么呢?孔颖达躬身道。 “圣人,其实是老臣太鲁莽了,老臣也有过错。” 李二脸上的表情彻底缓和了点头道。 “不管是谁的过错,最终问题能解决了就好。” 整个大殿里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小太监们也不用提心吊胆了,终于不用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立政殿,长孙皇后虽然面色平静的坐在软塌上,但是心里却一直都不平静,自己的儿子她知之甚深,太子的性子其实十分执拗,小丁子一溜烟的跑来,喜道。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认错了,圣人很欣慰,孔大人也不再坚持请辞了。” 长孙皇后长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本宫就放心了。” 说罢,长孙皇后站了起来,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她要前往甘露殿去看看,宫里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消息正在隐秘的传播,魏王府,小太监正低声禀报着什么,面有惶恐之色,然而李泰脸上却没有惶恐之色,反而越听越是激动,李承乾宠溺一个叫称心的男宠,这事他早就知道了,他甚至比皇后还要早知道,正应了一句话,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最开始李泰知道的时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喜欢男宠这种癖好甚至可以算是一种雅好,当然出现在太子身上,难免会引起更多的议论,但是也无伤大雅,但是后来,李泰却渐渐变得惊喜起来,因为李承乾竟然十分宠溺称心,宠溺到有些过火,甚至为了和称心腻歪竟然装病,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甚至装病不去跟孔颖达学经史,他听了简直喜出望外,孔颖达那老头是那么好糊弄的吗?虽然那老头是当世大儒,但是脾气却暴烈如火,一旦知道了,不去找父皇狠狠告一状才怪呢!到时候不但父皇会大失所望,就连朝中的文臣肯定也会大失所望,试问一个太子沉迷男色无法自拔,那能行吗?所以李泰一直在期待着,期待着,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了,还没等小太监说完,李泰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 “快,给本王更衣,本王要入宫!” 李泰满怀憧憬的朝皇宫行去,心里在猜测甘露殿里到底如何了,甘露殿里,气氛已经平和了下来。 “某就知道,一定是有奸逆小人蛊惑太子,不然太子怎么会荒废学业,不知进取?” 李二笑道。 “那个称心留不得,来人,把那称心驱除出东宫,让他不得再踏入东宫一步。” 原本心里已经松了一口气的李承乾一听顿时懵了,什么?要把称心逐走?那他岂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称心了?称心的身世那么可怜,经历那么多坎坷,如今来到他的身边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却要被逐走?不行!这绝对不行!李承乾急声道。 “父皇且慢,这不关称心的事,请父皇不要将称心逐出东宫,儿臣保证以后不再荒废学业了!” 李二面色一沉,太子还是执迷不悟吗? “高明,这个称心蛊惑你,让你连学业都荒废了,岂能留在身边?某不止一次的教你,要远小人亲贤臣,难道你都忘了吗?” 李二呵斥道。 “父皇,不是这样的,称心并没有蛊惑儿臣,是儿臣自己一时糊涂才荒废了学业,这不关称心的事,还请父皇饶过称心,儿臣以后一定会乖乖的跟着孔师学经史,绝不会再装病逃课,还请父皇饶过称心。” 李承乾躬身急切道,孔颖达看了他一眼叹道。 “太子殿下,老臣教的经史,殿下都忘了吗?区区一个男宠,殿下怎么能分不清轻重呢?” 这会儿,李二心里的怒火已经又烧起来了,李承乾越是为称心求情,李二心里的怒火就越盛,若是李承乾宠溺一个宫女他还能接受一些,结果李承乾竟然宠溺一个男宠,宠溺一个宫女好歹还能生孩子,宠溺一个男宠有什么用?李承乾躬身求情。 “父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儿臣真的会改过从新,请父皇放过称心吧!孔师,你的教导我也一直铭记在心,我以后不会因为称心而耽误正事,我可以保证,还请孔师就不要再追究了!” 李二喝道。 “你为了一个男宠,竟然连某都顶撞?这个称心真会蛊惑人心,来人,立即将那妖人流放岭南!” 虽然李承乾苦苦求情,但是李二却不为所动,甚至更加坚定了将称心逐走的决心,短短的时间内,这个称心竟然将太子迷惑成这样,如何能留?流放岭南?李承乾听了简直大惊失色,简直心胆俱裂,他不由想起了称心那柔弱的身子,如何能承受的了流放岭南之苦?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再见到称心的问题,称心会死的,李承乾苦苦哀求道。 “父皇,不能啊!若将称心流放岭南,他会死的!求求父皇,就放过他吧!他真的没有蛊惑儿臣,他是无辜的,若是父皇想要惩罚,那就惩罚儿臣吧!” 竟然宁愿自己受罚也不愿将称心逐出东宫?李二听了之后,心里的怒火高涨,如果李承乾只是一时贪玩,那他放过称心一个男宠也无所谓,但是没想到李承乾竟然如此宠溺这个男宠,那这个男宠绝对不能留,不是因为称心是个男宠,哪怕称心是个女子,那也不能留,因为称心不识大体,堂堂太子为了他都荒废了学业,而他竟然都不知道规劝,而李承乾偏偏又如此宠溺他,留着他早晚会祸乱东宫,甚至祸乱皇宫,李二怒喝道。 “那就让他死!一个男宠蛊惑的你荒废了学业,难道不该死吗?高明,你还如此执迷不悟吗?” 李承乾不知道为何他苦苦哀求,反倒是让父皇如此盛怒,他生为嫡长子,后又贵为太子,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几乎从来没有求过父皇,这是他第一次开口相求,却没想到竟然毫无作用,身为太子,却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不住吗?竟然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驱逐而走甚至吃尽苦头最终丢掉性命?李承乾心中极为不甘,激荡不已,他缓缓弯下了身子,最终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父皇,儿臣这一生从未求过父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儿臣只求父皇饶过称心,称心是儿臣这一生最爱的人,父皇一生最爱母后,于儿臣而言就同称心一样,难道父皇就不能体谅儿臣吗?” 李承乾跪在地上哀求道,李二看到儿子跪在了地上也不由动容,一方面心里更气,另一方面他心里也有几分心疼,但是听到后来,李二却双眼通红,怒喝道。 “李承乾!你说什么?你拿一个男宠比你母后?” 他万万没想到李承乾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称心是什么?一个卑贱的男宠,李承乾竟然那称心和皇后相比?那可是他的观音婢啊!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是千古一帝,他的观音婢就是千古贤后!李承乾竟然将称心和皇后相比?这是对皇后的侮辱,这样侮辱的话竟然还是出自李承乾之口,这让他尤为愤怒。 “李承乾,你猪油蒙了心吗?你这是在侮辱你母后,你心里还有某吗?还有你母后吗?” 李二暴跳如雷,嘭~怒不可遏的李二直接一脚把御案都踹翻了,大殿里小太监们简直都要吓尿了,这太可怕了,圣人什么时候这么暴怒过?上次圣人暴怒还是华亭侯李庸上殿大骂,脱冠而走,但是那次也没有这次可怕,大殿外的小太监们同样被吓了一跳,但是随即他们又淡定了不少,因为他们看到了皇后娘娘正带着宫女款款走来,长孙皇后不徐不疾的走着,突然听到了大殿里传出来咆哮声,那一声李承乾就让长孙皇后吓了一跳,皇帝是如何愤怒才直呼太子的名字,长孙皇后的脚步微微一顿,侮辱你母后?这又是为何?太子不是都已经认错了吗?皇帝不是都已经原谅了吗?太子又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竟然让皇帝如此暴怒?皇帝后面的咆哮更让她心惊,竟然喝问太子心里还有没有父皇还有没有母后,这是对太子如何的失望才会发出这样的喝问?即便镇定如长孙皇后也不禁心乱如麻,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突然很后悔自己没有早过来,在她来的途中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她早点过来的话,事情绝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微微一顿之后,心里急切的长孙皇后再也顾不得自己皇后的凤仪,快步向大殿走去,小太监连忙进去通禀。 “启禀圣人,皇后娘娘……” 还没等小太监战战兢兢的通禀完,长孙皇后已经款款走了进来,进入大殿的长孙皇后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太子,她的一颗心再次一沉,太子竟然都跪在了地上,连御案都被踹翻了,对于皇后的到来,李二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甘露殿的动静这么大,但是,他却不希望皇后此刻来,他不想皇后知道太子刚刚说了什么,他不想皇后知道这些令人伤心的话,他觉得太子是魔怔了,长孙皇后温声道。 “圣人不要动怒,高明素来懂事,就算说错了话也是无心之失。” 李承乾此刻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虽然他心里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因为称心就是他最爱的人,但是他也知道,母后在父皇的心目中有多么重要,甚至可能比他们这些子女还要重要,李承乾叩倒在地。 “父皇息怒,是儿臣说错了话,儿臣不该把称心比作母后,是儿臣猪油蒙了心,是儿臣慌不择言,绝非儿臣本意!” 长孙皇后听了这才知道发生了何事,原来是太子将称心比作了是她,长孙皇后听了心里也不由心里一凉,难道在儿子的心里,她就如一个男宠一样吗?长孙皇后都有一些心灰意冷的感觉。 第四百一十四章 绝望与魔怔 虽然感到心凉,但是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长孙皇后看到李承乾跪在地上仍然十分的心疼。 “圣人,高明都已经知道错了,他也是慌不择言,是无心之错。” 长孙皇后柔声劝道,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克制李二,那一定就是长孙皇后无疑了,李二就是最硬的一杆钢枪,而长孙皇后总能以柔克刚,对于长孙皇后的柔情,李二是无法抵挡的,看到皇后走进来他的火气就消散了不少,这会儿听到皇后柔媚的声音,他心里的怒火就像是遇到了花雨一般消散了大半,怒火消散了大半,但是李二的心情却丝毫都没有好转,因为太子太让他失望了,李二叹道。 “某只是怒其不争,某对他寄予厚望,某一直想将他培养成合格的君王,能够延续大唐的繁盛,结果,他竟然被一个男宠迷惑成这样,某,从没有感到如此挫败!” 长孙皇后温声道。 “圣人十几岁就领兵纵横天下,能文能武,自古至今又有几人能与圣人相比?高明继承了圣人的聪慧,他只是还年轻,一时迷惘,只要圣人和孔大人悉心教导,他会明白过来的。” 李承乾跪在地上连声道。 “父皇,母后,儿臣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儿臣以后一定勤勤恳恳,再也不会荒废学业,也不会耽误正事了!” 长孙皇后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心里就怕李承乾十分执拗,见到李承乾十分诚恳的认错表示悔改,她就觉得事情该过去了,长孙皇后笑道。 “圣人您瞧,高明都已经认错了,他会悔改的,经过此事他也知道教训了,咱们以观后续,臣妾觉得高明不会再犯错了!” 长孙皇后是松了口气,但是李二心里却没有松口气,沉声道。 “把那称心逐出东宫,流放岭南!不能再留他在东宫里了,不识大体的狗东西!”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颔首,太子因为那个男宠犯了大错,惹得皇帝暴怒,无论如何那个男宠都不能再留下,将那男宠逐出东宫流放岭南,对太子好,对百官也是一个交代,今天发生的事,明天就会在朝中传开,李承乾哀求道。 “母后,不要将称心逐出东宫,他是无辜的,他没有蛊惑儿臣,是儿臣自己犯的错,称心身子弱,若是把他流放岭南,他会死的!母后,儿臣求求您了,称心是儿臣最爱的人,母后,儿臣求求您了!” 长孙皇后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李承乾身为尊贵的太子会跪在地上向她苦苦哀求,此刻她心疼的一颗心都碎了,她真想一口答应下来,把那个叫称心的男宠留下来,不就是个男宠吗?算什么?然而长孙皇后终究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知道丈夫决意兵变就毅然决然的亲自上阵勉慰将士的巾帼英雄!她是不到二十岁弱龄就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斡旋为丈夫化解明枪暗箭的奇女子,面对李承乾的苦苦哀求,她忍着心痛,缓缓摇头道。 “不,太子没有错,错的是称心,流放岭南是他最好的结果。” 李承乾听完心里已经绝望了,原本他觉得母后来了,一定能帮助他,一定能劝父皇改变主意,因为父皇最能听懂母后的劝,却没想到连母后都坚持将称心逐出东宫,发配岭南,谁还能救称心?这让李承乾如何不绝望? “呵!呵!呵……什么太子,竟然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不住?这个太子不做也罢!父皇,请将儿臣也一并发配到岭南吧!请恕儿臣不能在父皇和母后跟前尽孝了!” 李承乾跪坐在地上发出了不知是哭是笑的声音,长孙皇后听了面色一白,呵斥道。 “高明,你疯了吗?你胡说什么?为了一个男宠,你连父母都不要了吗?我生你养你,教导你,在你的心里还不如一个男宠吗?” 李二脸色铁青,气急而笑。 “来人,立即去东宫把那个叫称心的男宠押来,某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孽,竟然将某的儿子蛊惑的连父母都不认了!” 王公公连忙出了大殿,带着几个侍卫直奔东宫,一个大腹便便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仪殿外,朝着两仪殿滚滚而来,来人正是李泰,李泰入宫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但是这次入宫他却十分急迫,从未有过的急迫,他从来没有如此盼着快点出现在甘露殿,刚刚来到甘露殿外,他就敏锐的觉察到了气氛好像很沉重,殿外的小太监们一个个都看起来很惊慌啊!李泰见此不由心中一喜,感觉就跟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一样舒爽,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太子还没过关啊!这时候怎么能不进去添油加醋一番呢?不是,应该是进去兄友弟恭,没等小太监通禀,李泰就迫不及待的闯了进去,刚刚走进大殿,他不由眼睛一眯,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太子竟然跪在地上,他看到了御案竟然倒在了地上,笔墨纸砚奏章洒落了一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因为一个男宠不至于这样吧?李泰觉得自己很可能是错过了什么,很可能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在李承乾身上的什么事情他不知道?李泰心里很震惊,随即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惊喜袭来,简直让他心花怒放,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总归是好事,但是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大殿里凝重的气氛,这时候他的脸上当然不能表现出喜意,但是根本控制不住心里的惊喜,根本抑制不住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怎么办?怎么办?关键时候,李泰灵机一动,一把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嘶~趁着这股劲儿,李泰一脸着急的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大哥,你为何跪在地上?父皇,母后,这是怎么了?” 李二铁青着脸不说话,长孙皇后有些无奈的叹道。 “高明犯了错,青雀你快劝劝他吧!” 犯了错?劝一劝大哥?听着那充满杀意的声音,李承乾骇然变色,重责五十大板? “好,你蛊惑太子,荒废学业,不敬师长,不孝父母,罪无可恕,来人,将称心拖到殿外,重责五十大板!” 李二怒喝道,他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费尽心力培养了十几年的继承人变成这样,到了此刻,李二已经明白,称心必须死,只要称心死了,那就一了百了了,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从称心身上下手,就因为一个男宠?他培养了十几年的太子竟然就魔怔了?李二深深的皱着眉头,他的心里充满了怒火,又充满了痛惜,充满了无奈,然而,李承乾就是跟着了魔一样,不止李承乾不理解,所有人都不理解,不理解,太不理解了,为何李承乾竟然对这个称心如此痴迷?诚然称心看起来确实很好看,但是却又让他觉得有些别扭,无论是东宫还是他魏王府,有多少貌美柔媚的宫女,不比这个称心好看又诱人?看到称心的那一刻,他更加难以理解了,自称心被押进大殿,他就一直好奇的打量着称心,他倒要看看到底这个称心到底长什么模样竟然让李承乾如此痴迷,甚至为此顶撞父皇,死不悔改,这一幕看起来真是感人至深,但是李泰却很难理解,李承乾连忙道。 “父皇,不是这样的,不是称心蛊惑了儿臣,都是儿臣自己的错!不关称心的事,儿臣恳请父皇饶过他!儿臣此生别无所求,只求父皇饶过称心!” 一时间,李承乾心中激荡不已,十分的感动,果然,他就没看错人,可是称心还是承认了,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承认了,难道称心不知道此刻有多危险吗?当然,李承乾也明白为何称心如此,都是为了他,李承乾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原本父皇就想驱逐称心,将称心流放到岭南,如今称心却承认了是他蛊惑,那圣人如何能饶得了称心? “回圣人,是奴蛊惑了太子殿下,不关殿下的事!” 称心叩头道,虽然吓得抖如筛糠,但是却声音坚定,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是,他都不在乎了,他以为是苍天有眼让他时来运转,终于能安稳幸福的度过后半生,没想到……他能感受到太子对他的真心,炽热的真心,他自幼女相,因此被人屡屡发卖颠沛流离,尝尽了无数苦楚,从未感受过人世间的温暖,除了,在东宫的这些日子,他看到太子跪在地上,他看到太子神色惶然,他知道,太子自身难保,他跪在地上,目光却一直落在太子的身上,他不知道,或许是吧!称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当然知道太子荒废了学业,但是是他蛊惑了太子吗? “你就是称心?某问你,太子荒废了学业你可知道?是不是你蛊惑了太子?” 李二喝问道,当看到称心那楚楚可怜的作弄样子,他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自从看到称心走进大殿,李二的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他的嫡长子,他的太子,怎么会喜欢这么个玩意儿?侍卫放开了称心,诚心直接跟着跪倒在了地上,关切的问道。 “殿下,是不是奴连累了殿下?” 直到此刻,称心才发现李承乾跪在地上,他顿时明白了,李承乾一定受到了皇帝的责难。 “称心莫怕,有我在呢!” 李承乾柔声安慰道,也许下一刻就是永别!看到称心楚楚可怜的样子,李承乾心疼的心都碎了,不止心疼,他还很难过,因为他无力改变称心被逐出宫流放岭南的结果,直到看到了李承乾,称心心里安定了不少,叫道。 “殿下,殿下,奴好害怕!” 称心整个人都被侍卫驾着,整个人都吓得蜷缩着,侍卫押着一个纤细的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花衣,一脸惊慌颇有些“花容失色”,李二喝道。 “把他带进来!” 李承乾听了不由心中一惊,有些心疼的转头看向大殿外,称心被带了过来?李泰心里充满了好奇,这个把李承乾害成这样的男宠到底长什么样? “启禀圣人,称心已经带到!” 王公公恭声道,没有人能懂他!能懂他的人就只有称心,李承乾默然无语,他觉得根本无法和李泰再说下去,李二和长孙皇后听了心里却大感欣慰,他们刚才确实感到心凉,好在青雀的一番话让他们感到心中一暖。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和太子一般凉薄,无耻之尤,即便心里悲怆绝望,此刻的李承乾都不禁感到恶寒,李泰真是太无耻了,李泰心中一动,点头道。 “当然有,父皇和母后就是我最爱的人啊!” 竟然如此儿女情长吗?李泰听了不由微微一愣,有没有最爱的人? “青雀,你可有心爱的人吗?” 李承乾抬头问道,但是现在,他的心里却有些不吐不快,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太子之位还能不能保得住,可以啊!李泰大有进步啊!他心里甚至有些好奇,李泰脸上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笑意,其实李承乾心里明白,李泰根本就不是真心在劝他,他太了解李泰了,李泰心里一定乐开了花,我都跪下来苦苦哀求了都没有用,说开有什么用吗?你以为我没说吗?说开?但是父皇和母后都在呢,李泰一脸沉痛道。 “大哥,到底怎么了?若犯了错就跟父皇和母后认个错呀!若是你有什么委屈就跟父皇和母后说啊!父皇和母后那么疼我们,只要说开了就好,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李泰恨不得直接给李承乾一个大嘴巴子让他更晕一些,劝一劝大哥?这惊喜简直从天而降啊!大哥这是疯了吗?这是被男色冲晕了头吗?就为了一个男宠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李承乾犯了错还不知道悔改!五十大板下去,称心还能有命在吗?不用五十大板,十大板就能把称心活活打死! 第四百一十五章 称心魂归 “某辛苦培养了十几年的太子啊,耗费了某多少心血啊!” 李二叹道,如果是别人劝他当然没有用,但是长孙皇后劝他,他也禁不住犹豫了,她明白皇帝一定要称心死的决心,将称心流放岭南怎么让称心死都可以,一样能让太子断了念想,长孙皇后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低声道。 “圣人,还是将称心流放岭吧?臣妾怕给高明的打击太大了!” 侍卫们赶忙上前架着太子往大殿外走,这时候大殿外已经响起了惨叫声。看到李承乾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李二气就不打一处来,喝道。 “把太子架出去,让他看着行刑!”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个时候只有母后求情才有用,但是母后却没有为他求情,他心里已经完全绝望了,他听到李泰跪着为称心求情也无动于衷,因为他知道李泰并不是真心为称心求情,他也知道李泰的求情根本就没什么用,李泰听了乖乖的站了起来,李承乾却仍然目光呆滞的跪在那里,脸上全是绝望的神色。 “都给某起来!为了一个男宠,太子和亲王下跪?你们还有一点皇家的威仪吗?” 李二呵斥道,面对李承乾和李泰的求情,李二却不为所动,身为太子,如果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那还如何担得起这大好河山?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想帮李承乾求情,这次李承乾会不会丢掉太子之位他不知道,但是如果称心活着,一直待在李承乾身边,那李承乾早晚会丢掉太子之位,称心就是李承乾的一个弱点啊,只要称心还活在东宫里,那李承乾的日子就不会安生,所以,他觉得称心留下来对他更有利,但是他觉得李承乾不会因为一个男宠就一蹶不振,无非就是伤心一段日子而已,当然,李泰没有那么好心,他倒是巴不得李承乾受不了这个打击,太子该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吧?到了这一刻,长孙皇后也看出来了,太子确定对那个男宠动了真情,李泰的话也是她心里所担忧的,很多人都没想到李泰竟然跟着跪下哀求,而且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李泰眼珠子一转,噗通一声也跪倒在了地上,沉声道。 “父皇,儿臣求父皇饶过称心吧!大哥已经知道错了,大哥确实爱称心至深,儿臣怕大哥受不了这个打击!求父皇饶过称心吧!” 李泰心里惊喜不已,今天的惊喜简直一波接一波啊!这简直是丢皇家的脸面,不,就没有用太子之位换男宠性命的说法,当然,李泰也知道,能不能换也不是李承乾说了算,那就换啊!不就一个男宠吗?这真是太好了,李泰尤为震惊,什么?甘愿用太子之位来换取称心的性命?李承乾竟然甘愿用太子之位来换取称心的性命!可见这个男宠在李承乾的心中是多么的重要,此言一出,大殿里的左右人都震惊了。 “父皇,儿臣愿用太子之位换取称心的性命,请父皇恩准!” 李承乾悲怆的祈求,看着称心被拖出了大殿,听着称心说的话,李承乾心如刀绞。 “殿下不必哀求了,奴不后悔,奴愿下辈子再来侍奉殿下!” 如果能让太子安然度过危机,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有,但是心里也感到释怀,也许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恐惧吗?此时称心已经明白了,今天就是自己命丧黄泉之日。气氛太凝重了,侍卫们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立即上前押着称心往外走。 “父皇,父皇,不要啊,五十大板下去,称心会死的!儿臣求父皇饶了称心吧!” 李承乾砰砰的磕着头,李承乾自然能听出父皇语气中的杀意,这分明就是想打杀了称心,但是李二的语气里满含杀意,分明就是生怕三十大板打不死,诚然打板子也是有讲究的,也许十大板就能把人打死,也许五十大板也只是皮外伤,长孙皇后款款而至,来到了李二的身后,笔墨纸砚还有奏章都已经整齐的摆在了御案上,李二默然的坐在那里,甘露殿终于恢复了平静,然而这个皇宫却都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氛围,说不感到心凉那是假的,李二寒声吩咐道。 “去查一查,这个称心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父皇,大哥怎么这样,为了一个男宠,难道连父皇兄弟都抛到了脑后吗?” 李泰有些难过道,难道李承乾如此妄为都动摇不了东宫储位吗?看到李承乾抱着死去的称心就走了,他心里一方面感叹李承乾的胆魄,一方面又感到惊喜,长孙皇后连忙带着侍女离了甘露殿追着李承乾去了,李二听了默然无语,称心一死,他心里的气倒是消了不少,没说话就代表了默许,望着李承乾逐渐远去的背影,长孙皇后十分担忧,轻声道。 “圣人,臣妾去看看高明。” 这一刻李承乾心若死灰,什么太子之位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呆呆的来到称心身边,李承乾解下了大氅,盖在了称心的身上,然后抱起称心,转身向东宫走去,称心死了!李承乾挣脱了侍卫,缓缓走下大殿,板子上是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而称心趴在长凳上一动也不动。 “死了?打了多少板子?” 李二问道,大殿外的惨叫声已经听不到了,侍卫匆匆走了进来禀报道。 “启禀圣人,称心已经死了!了二十二板子就没了呼吸。” 侍卫恭声道,他们能听出圣人话音里森寒的杀意,所以下手也格外的狠。 “死了好!” 李二淡淡道,说完他大步向大殿外走去。 “二郎,不要再生气了!” 长孙皇后从后面抱住了李二的头柔声道。 “某已经不气了,某只是感到失望,从某登基那一天起,某就下定决心将高明培养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者,某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啊!” 李二幽幽道。长孙皇后也能理解皇帝的失望,她也知道皇帝为何那么坚定要将高明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储君,因为玄武门之变一直是皇帝心里的一根刺,他不想大唐再发生这种流血政变,不想大唐再发生兄弟相残的惨事,而高明身为嫡长子,又从小聪慧,是理所应当的储君人选,皇帝已经为大唐立了一个不好的榜样,他想为大唐再立一个好的榜样,长孙皇后心里明白,也十分支持。 “高明从小就聪慧,他也只是一时为妖人所迷,等时间长了,他会想明白的,二郎正是鼎盛之年,还有足够多的时间慢慢教他呢!” 长孙皇后温声道,那倒是,李二微微颔首,迟疑了片刻,问道。 “高明怎么样了?” 长孙皇后有些无奈道。 “臣妾看的出来,他心里真的很难受,他对那个男宠是真的动情了。他没说什么,只求将称心厚葬,臣妾答应了。” 李二微微点头,既然称心已经死了,那厚葬也没关系,就不必再打击太子了。 “圣人,先不要逼他了,给他点时间,好不好?”长孙皇后在李二的耳边温声道。 李二叹了口气点头:“那就先停了他的课业,让他休息一个月吧。” 不一会,王公公走进了大殿恭声道。 “启禀圣人,已经查明称心的来历。” 李二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谁把称心送到了东宫?” 王公公恭声道。 “是荆王!” “李元景!” 李二一字一句,声音之中带着彻骨的寒意,就连一向温婉的长孙皇后目光之中都带着寒意,他的儿子为何变成了这样?李元景就是罪魁祸首,即便是长孙皇后贵为皇后,也难免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心疼自己的儿子,将罪责全都归在别人身上。 “立即召李元景入宫见驾!” 李二寒声道,宫里发生的事在隐秘的流传开来,大多数人只是感到震惊,但是也有人欢喜有人愁,已经离开皇宫的李泰毫无疑问是欢喜的,坐在马上的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但是回到王府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李泰激动喜悦,但是李元景却完全懵了,简直是人在王府,祸从天降,当初他将称心送给李承乾并没有坏心,纯碎就是送李承乾一份大礼,知道李承乾十分宠溺称心的时候,他还感到十分的惊喜,甚至还畅想将来李承乾登基之后,自己说不定也能捞一份大大的好处,但是他始终没想到李承乾竟然对称心用情至深,这让他十分的不理解,男宠不过就是个玩物,喜欢就玩玩,不喜欢就丢开,怎么还动了感情?动了感情也就罢了,怎么还敢为此对抗皇帝?脑袋被驴踢了吗?这一刻,李元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皇帝该不会把罪责归咎在他的身上吗?就在李元景在大殿里惊慌的思索的时候,内侍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殿下!殿下!皇帝召见!” 李元景听到这话,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什么?圣人召见?你没听错吧?” 李元景脸都绿了,内侍都听懵了,这还能听错?皇帝召见啊,传旨的内侍就在王府里呢!自从李庸和李丽质大婚之后,他的消息也比以前更加灵通了,尤其是和宫里有关的消息,身为皇帝和皇后最宠爱的女儿,在皇宫成长了这么多年,李丽质也不是白待的,所以在听完嬷嬷的禀报之后,李丽质幽幽叹了口气,反倒是李庸面色如常,因为他隐隐记得真实的历史上就有这么回事,虽然他来到大唐之后改变了历史的走向,但是想想,也确实不太可能改变李承乾的取向。 “之前就听说太子哥哥喜欢一个男宠,但是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父皇和母后一定都被气坏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办呢?” 李丽质幽幽问道,李庸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郎君?” 李丽质眉头皱了皱问道,李庸叹道。 “我只是觉得那个叫称心的男宠太可怜了。” 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李庸注意的却是那个叫称心的男宠,这么一想,倒确实有些可怜,可是,李丽质微微蹙眉道。 “他当然是可怜的,但是他没有规劝太子哥哥,让太子荒废学业,确实是他的不对。” 李庸摇头道。 “不是他不对,是太子不对,也应该算是太子害死了称心,但是,太子也挺可怜的,我一直以为,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太子之位,没想到他竟然甘愿拿太子之位换称心的性命,这是真爱啊!长乐,如果你父皇要打死我的话……” 李丽质一听连忙捂住了李庸的嘴,嗔道。 “才不会呢,郎君可不要乱说!” 李庸听了笑了笑,李二当然不可能打死他,除非李庸犯了谋逆大罪,那样的话也会公开审理明正典刑。 “如果父皇敢那样,那就让父皇把我一起打死算了。” 李丽质幽幽道。不过,听李庸说了这些,她也有点体会到了太子的心境,她只是听李庸这么一说,想想都觉得难受,更何论太子是真的经历了心爱之人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打死的惨事,是的,听李庸这么说,她也明白了,太子应该是真的爱称心,李丽质幽幽道。 “那太子哥哥现在一定也很伤心,郎君,我们去看望一下太子哥哥吧,顺便看看父皇和母后。” “我也要去吗?” 李庸很犹豫,他是真的不想掺和进皇家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李丽质有些幽怨地嗔道。 “怎么感觉郎君把东宫当成了龙潭虎穴一样?” 李庸笑道。 “我勉强也算是朝中重臣,和太子来往密切不好。”。 李丽质娇声道。 “那郎君也是太子哥哥的亲妹夫啊!出了这种事,郎君陪我去看望太子哥哥,谁还能说闲话不成?” 还能怎么办呢?李庸有些无奈的点头道。 “好吧,好吧,我陪你去。” 而在长安一个府宅里一个身穿全身黑袍的男子向坐在上位戴着面具的人汇报着,面具人听了之后点了点头。 “事情跟计划一样,继续吧!” 说完,那黑衣人退出房间离开,仿佛没有来过一样。 第四百一十六章 改变 东宫,李承乾正坐在大殿前发呆,身上披着一件大氅,旁边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劝道。 “殿下,外面冷,还请殿下保重身子啊!” “滚!不要来烦本宫!” 李承乾怒斥道,小太监吓的连连后退了两步,这时候又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 “启禀殿下,荆王殿下求见!” 李承乾终于有了点精气神,如果说他现在还有想见的人,那一定是李元景无疑,因为李元景和称心有很深的渊源,李元景走了进来,头上还缠着布,若是凑近了隐隐还能看到布上的血迹,但是李承乾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望着李元景一脸悲怆道。 “你知道吗?称心死了!” 死了就死了呗!这是李元景的心里话,但是望着太子那悲怆的脸,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说出心里话,不然李承乾说不定当场跟他翻脸。 “是啊,太可惜了,我也很难过!” 一边说着,李元景一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都被打成这样了能不难过吗? “是我对不起称心!是我无能,我救不了他,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打,渐渐没了声息……” 李承乾哽咽难言,两滴泪从脸庞滑落,李元景很震惊,之前他听了那些消息,心里总觉得难以相信,堂堂太子会为了一个男宠那么冲动吗?但是,现在看到李承乾难过的样子,他终于信了,这货的脑袋是真的没驴踢了,李元景叹道。 “其实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把称心送到你身边。” 李承乾抬头一脸坚定道。 “不,我和称心都不后悔!” 李元景很无语,他现在突然很后悔,当初就不该上李承乾这条船,现在他怎么突然觉得李承乾这么不靠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李承乾的太子之位还能保住吗? “高明,死者已矣,称心已经死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要振作起来,现在你遇到了很大的危机,圣人现在很生气,你必须尽快振作起来,让圣人平息怒火,不然,你就危险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太子之位!” 李元景苦口婆心道。 “太子之位?如果我不是太子,或许诚心就不会死了!” 李承乾苦笑道,李元景听了都快抓狂了,大侄子,你能不能清醒点啊!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太子之位啊,如果你能顺利登基为帝,你想要多少男宠都可以啊!到时候,谁还能阻拦你?李元景现在正在认真的思索一个问题,如果他现在跳船的话还来得及吗?可是,满朝文武都知道他给太子送男宠的事了,李承乾问道。 “你知道称心还有家人吗?我想补偿他们,让称心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李元景摇头道,因为他得到称心的时候,他也查不到称心更多信息,关键是他也不愿意查太多,一个男宠而已! “没有了,他自幼孤苦,没有什么亲人。” 李承乾听了有些失望,幽幽叹道。 “那算了,荆王叔,我出入不便,还请你将称心厚葬,他生前凄苦,几乎没过几天安生日子,我希望他死后哀荣。” 李元景听了吓了一跳,你莫不是要为难我李元景?他迟迟没有应下,因为他的额头还痛的厉害呢,他怕自己厚葬完了称心之后,自己也会步称心的后尘,被皇帝活活打死。 “我母后一定答应了!” 李承乾接着道,李元景听了顿时长松了一口气,既然皇后发话了,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我一定将称心厚葬!” 李元景答应了下来,厚葬不厚葬的是小事,现在李元景最关心的还是李承乾的状态,就在他还待继续劝下去的时候,有小太监跑来禀报。 “启禀殿下,长乐公主、华亭侯求见。” 如果要说李元景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那就是李庸无疑,第二不想见的人那就是真珠公主。 “怎么办?我不想见到李庸,我现在若出去的话一定会遇见他,” 李元景紧张的说道。 “那就先来大殿里躲起来吧!” 李承乾带着李元景走进了大殿,李庸和李丽质走在东宫里,说起来这还是李庸第一次来到东宫呢! “太子哥哥!” “臣李庸拜见太子殿下!” 李庸微微拱手,李承乾站在大殿中间,目光幽幽。 “你们都知道了?” “太子哥哥,我知道你很难受,父皇和母后也很生气,何至于斯呢?太子哥哥,你不要怪父皇和母后,他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满朝文武都盯着皇宫,宫里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父皇和母后对你的期望太大了,因为你是太子啊!你担负的是江山社稷。” 长乐公主关心的说道,李承乾听了却幽幽道。 “本宫都明白,本宫有什么资格怪父皇和母后?” 李庸叹道。 “殿下节哀顺变。” 李承乾的目光转向了李庸,幽幽问道。 “李庸,你素来以神奇着称,最能创造奇迹,如果你是本宫,你能救下称心吗?” 李庸很是无语,这怎么可能?我他喵又不喜欢男的,你喜欢玩男上加男,我可不喜欢,李庸干咳道。 “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李承乾幽幽问道。 “为什么?” 李庸摇头说道。 “殿下肯定在埋怨圣人和皇后娘娘,当然也很多人觉得是称心错了,其实我觉得称心没有错。” 李承乾听了不由眉头微挑,称心没有错?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对他说。 “本宫也觉得称心没有错。” 李承乾幽幽道,那是谁错了?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圣人和皇后娘娘当然也有错,但是我觉得最大的错处其实是殿下,是殿下错了!” 李庸直接了当道,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就连躲在角落里的李元景都愣住了,李庸可真敢说啊!竟然直接说皇帝和皇后娘娘错了,这是不要命了吗?但是,想到李庸曾经大骂过皇帝,当面嘲讽过皇帝,还是活蹦乱跳,而且还将长乐公主娶回了家,他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 “你说,是本宫错了?” 李承乾幽幽问道,李丽质不由紧张的看了一眼李庸,李庸这么说,以太子现在这个状态能受得了吗?眼睁睁的看着称心被打死都受得了,现在情绪都已经缓和下来了,怎么可能受不了?李庸淡淡的说道。 “因为你太放纵了,如果不是你的放纵,圣人和皇后娘娘又岂会容不下一个小小的称心?所以,称心的死,最大的责任是你自己!” 李承乾听了沉默了片刻,幽幽道。 “确实是我自己,因为我是太子啊!” 李丽质连忙宽慰道。 “太子哥哥,逝者已矣,我想称心在九泉之下也希望哥哥能够振作起来。” 李承乾点头道。 “我明白,长乐、李庸,很感谢你们来看我。” 李庸干咳道。 “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殿下多休息。” 走出了东宫,长乐公主忍不住叹道。 “也不知道太子哥哥什么时候能好起来!照这个样子下去,父皇和母后还不知道有多担心呢!” 李庸宽慰道。 “放心吧,时间能淡化一切,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李元景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冷哼道。 “李庸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竟然将责任都归在了你身上,叫我说,这事全都是孔颖达的那老头惹出来的,要不是他至于到这一步吗?” 孔颖达?孔颖达确实该死,但是孔颖达只不过是问题的开始而已,李承乾幽幽道。 “李庸说的倒也不算错,确实是我害了称心,因为我是太子,因为我只是太子!” 李元景听了微微一愣,他突然从李承乾的话里感受到了一股寒意,李承乾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只是随口一说,还是…… “荆王叔,你先回去吧!记得将称心厚葬了,一定要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等风头过去了,我再去拜祭他。” 说罢李承乾转身向大殿外走去,看到李承乾往外走,李元景吓了一跳,李承乾这是要去干什么?不会又发疯吧? “你要去哪儿?” 李元景连忙追上来问道。 “当然是去甘露殿!” 李承乾斩钉截铁道,李元景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问道。 “你,你要去干什么?” “去认错!长乐说的对,称心在九泉之下也一定希望我能振作起来,我这太子之位可是称心拿命换来的,我不能让青雀那死胖子抢走!” 李承乾一边沉声道,一边脚步不停的往外走,李元景听了心里顿时长松了一口气,连忙道。 “对,对,可不就是这个理吗?” 李承乾能想开真是太好了,李庸和长乐公主来到甘露殿的时候,李治、李泰都在呢,尤其李泰正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安慰的话。 “父皇,母后!” 李丽质一脸担忧道。 “臣拜见圣人,拜见娘娘!” 长孙皇后问道。 “长乐,李庸,没去劝慰太子吗?” 李丽质回答道。 “我和郎君刚从东宫回来,太子哥哥已经好些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太子到底好没好些,但是不想让父皇和母后担心,她只能说了善意的谎言,长孙皇后听了心里略松了口气,嘱咐道。 “长乐、李庸,你们多去看看太子,开导开导他!” 李丽质连忙答应了,长孙皇后目光转向了李庸,期待道。 “李庸,你最神奇,最会说话,声望也高,又和太子同龄,你说的话太子兴许能听进去。” 什么叫我最会说话?我不会说话好不好?这种事我不想掺和好不好?李庸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李庸不想,有人更不想让李庸掺和,那就是李泰,李泰听了差点没跳起来反对,让李庸掺和个什么劲儿?万一李庸真的让李承乾振作起来了怎么办?不是万一,而是很有可能,而且接触的多了,李承乾还会和李庸结下深厚的友谊,想想李泰都觉得可怕。 “母后,妹夫又要练兵又要忙着研制火器,太忙了,母后您放心,我会天天去看望大哥的,绝对能让大哥重新振作起来!” 李泰拍着胸膛梆梆作响的保证,天天去看望太子没什么,但是想劝李承乾重新振作起来那是不可能的,小太监走进来恭谨道。 “启禀圣人,启禀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大殿里顿时安静了几分,现在太子来干什么?难道太子想通了?哪有这么快?长孙皇后、李丽质等人心里都有些担忧,李泰则感到十分的惊喜,这个时候李承乾来干什么?肯定是来闹啊,他才不信李承乾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毕竟称心死的时候,李承乾确实伤心欲绝,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太子之位来换称心一命,李二面无表情,沉声道。 “宣他进来吧。” 李承乾缓缓走进了大殿,面色有些苍白,长孙皇后温声道。 “高明,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你父皇已经免了你的课业,让你先休养一个月。” 长孙皇后也是生怕太子再犯浑说出什么胡话来,让皇帝听了生气,李承乾躬身道。 “多谢母后挂念,其实儿臣已经想通了。” 长孙皇后听了喜道。 “你想通了啊?” 不止长孙皇后听了心中一喜,李二听了心里也长松了一口气,只有李泰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这什么鬼?这才一天的时间都不到,李承乾就想通了?上午你那伤心欲绝的样子都是骗人的吗?李承乾恭声道。 “多亏李庸的一句话,把儿臣点醒了,李庸说的对,称心的死不怨任何人,只能怨我自己,是因为我的放纵害了称心,不止害了称心,还让父皇和母后生气担忧,是儿臣不孝!” 竟然真的想通了?长孙皇后听了心里十分的惊喜,笑道。 “你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了,母后还有你父皇,还有长乐他们都十分的担心你呢!” 说罢,长孙皇后转头看着李二笑道。 “臣妾就说嘛,高明也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等转过弯来就行了。” 李二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叹道。 “你能想明白就好,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你要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切不可如此了!” 李承乾恭声道。 “儿臣以后再也不会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集思广益 李承乾说的十分肯定,因为世上再无称心,所以他此生再也不会如此了,无论是长孙皇后还是李二都很欣慰,他们的目光转向了李庸,竟然是李庸一句话点醒了太子,早知如此就该早点把李庸召进宫来,自从李庸和李丽质大婚以来,长孙皇后对李庸是越来越满意,真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但是李泰却懵在了那里,简直欲哭无泪,这高兴了还没一天呢,李承乾竟然幡然醒悟了,前一刻还是个万分痴情的情种呢!这一刻摇头一变又成了个大孝子,简直是大骗子,大渣男,李丽质惊喜道。 “太子哥哥,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她心里确实十分惊喜,她自小受父母疼爱,兄长呵护,一直生活在和睦的家庭氛围之中,现在宫里一片愁云惨雾,其实她心里也特别不是滋味,现在愁云散去,阳光普照,真是再好不过了!而且还是郎君劝得太子哥哥幡然醒悟,这更让她高兴,李泰干笑道。 “大哥能幡然醒悟实在是太好了。” 李承乾似笑非笑的问道。 “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很担忧大哥,一直都在为大哥你求情呢!只希望你能尽快振作起来,大哥你可是太子啊!你担负着我们大唐的未来,怎么能浑浑噩噩的荒废下去呢?” 李泰一脸诚恳道,李庸站在一边很无语,我特么说什么了就把你给点醒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李承乾真的被点醒了吗?李承乾真的这么快就能恢复过来?不可能,除非之前那些都是虚情假意,可是又讲不通,他何必对称心虚情假意呢?除了引得皇帝大怒之外根本就没什么用,难道李承乾想不开自己作死?李庸不由想起了历史上的李承乾就是谋反,而此刻的李承乾转变的这么快,是不是因为他已经有了谋反的心态呢!李庸觉得很有这个可能,看到李承乾嘴角还流露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李庸心里突然寒意顿生,这事能告诉李二吗?当然不能,因为这只是李庸的猜测而已,甚至没有任何证据,虽然他圣眷深厚,是功臣,又是李二的女婿,但是论关系远近也远不及人家父子,如果李庸若是告诉李二李承乾会谋反,李二会信吗?李二肯定不会信,反而会觉得李庸别有企图,要离间他们父子,况且,李庸也不确定李承乾到底会不会谋反,对于皇宫里所有人来说,李承乾的改变是雨过天晴,唯有李庸的心里有些沉重,一直到走出皇宫,李庸都没怎么说话,李泰大步流星的追来,看着李庸的目光中充满了幽怨。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李庸有些无奈的问道,李泰很幽怨。 “李庸,你可真会说话啊!这么快就把大哥劝好了?” 李庸很无语道。 “我会说什么啊?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这功劳我可不敢领。” 李泰幽怨道。 “李庸你可真厉害,随口一说都能把大哥点醒了。” “谁知道他是真醒还是假醒?” 李庸摇头道,原本心中十分幽怨的李泰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问道。 “这话何解?” “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李庸没好气道,说完,李庸直接上了李丽质的马车,连马都没骑,这让想要追上来再问的李泰很无奈,李庸若是骑着马,他还能死皮赖脸的跟上去问问,但是李庸进了马车,他能怎么办?这一场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太子的男宠被打死,而太子也认错保证要改正,知道消息的朝中重臣们全都松了口气,李泰返回了魏王府,他还在琢磨着,李庸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李承乾最终幡然醒悟,但是这事对李承乾的打击是无可估量的,不止让李承乾在父皇和母后失望,而且让李承乾在群臣心里的形象大减,李承乾的所作所为绝对大大的动摇了储君之位,对他李泰来说简直天助我也!李泰思索着李庸的话,突然反应了过来,李承乾说是幡然醒悟了,但是他喜好男宠的的癖好会改变吗?一想到这里,李泰的一颗心就忍不住怦然心动,他不是对男宠怦然心动,而是一想到给李承乾送男宠就怦然心动,不过,想到李元景被父皇用砚台把头都打破了,他就觉得还是得从长计议,要是李元景脑抽再给李承乾送个男宠就好了,要是有李庸能给他出出主意就好了,东宫,贺兰楚石、侯塞雷等人悉数在场,李承乾面无表情的坐着,贺兰楚石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甚至可以说如丧考妣,他们已经将所有身家性命和李承乾绑在了一起,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就是太子党,他们赌的就是将来太子登基他们能平步青云,所以今天他们来个集思广益,贺兰楚石叹道。 “殿下,臣等早就劝过殿下,不能被男色所迷,不然早晚会出事,殿下不该为了称心而顶撞圣人啊!若不是殿下幡然醒悟,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李承乾听了不由微微皱眉,侯塞雷瞄了一眼,沉声道。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迟了,如今在关键的是要如何巩固圣眷,扭转殿下在朝臣中的形象!” 贺兰楚石点头道。 “不错,现在最总要的是巩固圣眷,晨昏定省不能缺,一定要展现出孝道来,而且殿下一定要勤学谦和,对孔大人尊敬一些,孔大人在朝中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李承乾听了点头道。 “你们放心吧,这些本宫都明白,这太子之位可是称心用命换来的,本宫绝不会丢掉太子之位!” 贺兰楚石、侯塞雷等人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们最怕太子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那只会让皇帝御愈加的失望,让太子在朝臣中的印象越来越差,只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们的一颗心就又提了起来,心里十分的沉重,因为还有一个魏王一直在虎视眈眈。在发生此事之前,李泰就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因为李泰的圣眷丝毫不下于太子,唯一比不上太子的就是排行,毫无疑问,发生了这事之后,魏王府肯定战意高涨,而他们东宫这边压力就更大了,到现在他们也不好说这事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不知道陛下心里到底怎么想,也不知道朝中的大臣们又会怎么想,只能寄希望于将来,太子能够好好表现,扭转皇帝还有群臣对太子的印象,绝对绝对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不然谁都救不了太子,称心是哪来的?是荆王送到东宫的,一开始他们听说太子拉拢到了荆王,还有些惊喜,虽然荆王蠢了些,但是毕竟也是亲王,在皇室之中有不小的影响力,而且还是荆王在背后默默的支持太子,这当然是好事啊!但是现在他们怀疑荆王不会是魏王派来的卧底吧?不然怎么会把太子整的这么惨?侯塞雷郑重道。 “殿下,臣怀疑荆王是不是故意要害殿下?臣觉得,殿下还是跟荆王保持距离的好。” 贺兰楚石等人听了怵然而惊,连连点头应和,这要是荆王再送来几个男宠,那大家还活不活?对于他们几个来说,简直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侯塞雷他们都对荆王产生了戒备,荆王自从投靠东宫以来,屁作用没有反而惹来了这么大的祸事,就算荆王不是卧底,不是成心的,就这种扫把星还是有多远滚多远的好,所以他们没有商量就瞬间达成了共识,防火防盗防荆王,然而,李承乾却不是这样想的,在他心里已经完全将李元景当成了自己人,因为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李元景送到了他的面前,他能不信任李元景吗?而且,出了事之后,李元景都被父皇砸了一砚台,之后李元景就跑来找他,难道这还不值得信任吗?李承乾摆手道。 “荆王叔是值得信任的,是自己人,你们无需怀疑他,这事不能怪荆王叔,只能怪本宫自己,谁让本宫只是太子呢!” 谁让本宫只是太子呢?侯塞雷他们听了不由微微一愣,这句话里的寒意很深啊!他们有些琢磨不透,太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侯塞雷宽慰道。 “殿下只要坐稳太子之位,等到登基之后,也就不怕有人阻碍殿下了。” 贺兰楚石也连忙劝慰道。 “是啊,是啊,还望殿下暂且忍耐,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 他们的意思都十分明显,请太子殿下先克制一下,等登基之后想怎么宠爱男宠都没事,但是别在登基之前再作妖了,李承乾目光扫过众人,幽幽道。 “也不知道本宫还能不能等到登基的那一天!” 侯塞雷等人听了全都心中一跳,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了李承乾的身上,若是李承乾失败了,那将来他们一定会受到李泰的清算。 “殿下何出此言?” 侯塞雷面色凝重的问道。 “难道圣人已经流露出了什么讯息吗?” 李承乾摇头道。 “父皇对我肯定会感到失望,当然我也不知道父皇心里到底是不是产生了易储之意,但是毫无疑问,青雀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最让本宫担心的是,荆王叔和本宫的关系已经暴露了,而李庸和荆王叔有着很深的恩怨。” 把这个给忘了,侯塞雷等人这才想起了李庸和荆王的恩怨,两人堪称是水火不容,既然荆王投靠了太子,那李庸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李庸很可能会转身支持魏王,此刻,他们简直掐死荆王的心都有了,李庸不止自己圣眷深厚,对圣人对皇后娘娘都有很大的影响力,而且李丽质同样对圣人对皇后娘娘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夫妻一体啊毫无疑问李丽质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李庸这边,反正对李丽质来说,无论是选择太子还是选择魏王,都是同母的亲哥哥,而且李庸的影响力不止这些,他对卢国公府、鄂国公府、英国公府、河间郡王府等都有极大的影响力,这简直是生生把李庸推到了魏王那边,侯塞雷等人顿时急了,连声道。 “殿下,荆王刚刚为殿下惹下了祸事,咱们不能为了荆王将李庸推到魏王那边,这太不值了。” 跟李庸一比,荆王李元景就是个渣渣,傻子才会为了李元景得罪李庸呢!李承乾幽幽道。 “你们不觉得太迟了吗?” 侯塞雷连忙道。 “殿下,正好因为这事和荆王闹翻,顺理成章的疏远荆王,就算不能拉拢到李庸,也可以让李庸中立。” 贺兰楚石等人连连点头,现在真是甩掉荆王这个包袱的好机会。 “我已经让荆王隆重的为称心准备后事了!” 李承乾沉声道,侯塞雷等人倒吸一口凉气,真想给殿下的脑袋狠狠的来几巴掌啊!好让殿下清醒清醒,见到几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承乾沉声道。 “不知道为何,本宫总觉得李庸眼里根本就没有本宫这个太子,他虽然看上去保持中立,但是跟青雀走的更近一些,当然也是本宫做不到青雀那样没脸没皮。” 侯塞雷等人听了不由沉默了,他们也有这种感觉,李庸确实没有把太子当回事,当然也没有把魏王当回事,反倒是跟晋王关系很好,相对而言,李庸确实跟魏王的的关系更近一些,原因也是太子放不下架子去贴李庸的冷屁股,这让也很无奈,太子嘛,当然要有太子的威仪,侯塞雷沉吟道。 “殿下,臣认为李庸应该还是想保持中立,并没有偏向魏王,所以,臣觉得殿下还是跟荆王保持距离的好,或许能够稳住李庸。” 李承乾摆手道。 “你们不必再多言了,荆王叔于本王有大恩,他并没有犯什么错,也没有背叛本宫,本宫怎么能如此凉薄?本宫也知道你们心里很担忧,如果你们想要疏远本宫,没有关系的,本宫不怪你们,相反,本宫很感谢你们这几年来的陪伴!” 第四百一十八章 环游世界 侯塞雷等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早已经和太子这条船牢牢的绑在了一起,怎么可能中途跳船?想跳也跳不下去了,他们当初为何聚集在了太子身边,还不是想将来做从龙之臣谋取富贵?其实朝中的勋贵们都不急着站队,因为陛下还春秋鼎盛,他们家大业大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然而侯塞雷却和一般的勋贵不一样,因为他老爷子对自己的态度不像对待其他儿子一样,到现在还混的不像个人样,这落差让他如何能接受?看看房遗直、长孙冲、李崇义他们在长安城里耀武扬威,但是他侯塞雷呢?只能自己来谋取富贵,而富贵险中求,如今太子确实遇到了危机,但又何尝不是他们的机会?若是太子顺风顺水的继位为帝,他们这些从龙之臣能有多少功勋?能有多少情分?侯塞雷拱手道。 “殿下何出此言?臣侯塞雷对殿下忠心耿耿,甘愿赴汤蹈火。” 贺兰楚石躬身道。 “臣也对殿下忠心耿耿,甘愿赴汤蹈火。” 张思政也都跟着表起了忠心,李承乾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道。 “好,好,本宫能有你们的支持,还愁何事不成?” 虽然皇帝极力淡化这事,但是毕竟这事已经引起了那么大的动静,所以还是在宫外流传开来,先是在百官之间流传,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在市井之间流传,初听到这消息的百姓都惊呆了,毕竟如今帝后和睦恩爱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结果现在却突然听到当朝太子竟然喜欢男宠?宫里那么多貌美的宫女,为什么要喜欢男宠呢?而且若是太子喜欢男宠,将来怎么生孩子?若是没有孩子,那江山社稷岂不是危险了?市井百姓们禁不住议论纷纷,一说起太子喜欢男宠来,都禁不住摇头,太子,将来可是大唐的皇帝啊,怎么能喜欢男宠呢?这给人的直觉就是不靠谱,就在满城议论纷纷的时候,西山别院迎来了一位客人,那就是程处嗣。 “今天是来向侯爷告别的,明天我将赶回华亭县海军基地。” 程处嗣大笑道,眼中神光熠熠。 “你要回海军基地?马上就到年关了,何不过了年再回基地?” 李庸惊讶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李靖夫妇难得和程处嗣相聚一次,怎么不留程处嗣过年?李庸不知道的是,这些日子程咬金夫妇苦口婆心的劝说程处嗣放弃环游世界的念头,想让程处嗣留在府中过太平富贵日子,因为现在已经不是当时那样剑拔弩张的情况了,那有父母想让自己的子女还往外面跑的,然而程处嗣的意志太坚定了,根本就不为所动,或者说这种太平富贵日子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程处嗣笑道。 “自从我第一次看见大海,我就知道我只属于那里,这些日子待在长安,我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要生锈了,十分想念搏击大海的日子,所以我必须尽快回基地,准备出海事宜。” 李庸还待劝说,毕竟环游世界这事终归到底是自己折腾出来的,虽然程咬金明白事理不会怪他,但是他的夫人卢氏却难免有些埋怨他,李庸笑道。 “你小子,出海也不必急于一时。” 还没等李庸说完,程处嗣已经摆手笑道。 “侯爷不必再劝了,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我程处嗣又岂愿到最后是老死在富贵乡里?征服大海才是我所愿!” 李庸听了无奈道。 “好吧,想必你父母都已经劝过你很多次了,我就不再劝你了,程处嗣,万事小心,预祝你一路顺风!” 程处嗣豪迈道。 “此去生死难料,若是能顺利归来,再与侯爷把酒言欢,若是没能回来,还请侯爷往大海里倒几坛霸天虎祭奠一下,要说最割舍不下的,还真就是侯爷的霸天虎美酒!” “我让人给你备上一些霸天虎,让你带着出海的时候喝!” 李庸笑道。 “哈哈,这可正合我意啊!” 程处嗣大笑道,也没跟李庸客气,别看程处嗣年纪只比李庸大一点,但是在海军基地和出过海之后,变的和以前不一样,完全更加成熟和豪迈。 “上次公主号去了一趟没赶上,这次我一点做着公主号环游世界,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还有,侯爷,我看那些世家的人都已经开始对那些香料起了主意,你要小心!” 程处嗣在幻想着环游世界的美梦中,还不住提醒他,李庸看到他那个模样笑道。 “我知道的,放心吧!我已经有机会了,你的环游世界的事,到时候你到了华亭之后,你找刘仁轨商量吧!有什么问题找三夫人也可以。” 想到李庸那些神奇的手段,和掌握的那些神秘莫测的学问,程处嗣就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 “我也是白担心了,对了,侯爷缺人手吗?我上次带的那批人算是调教出来了,算是有丰富的航海经验,而且人品也绝对都靠得住,这次要我再带一些新人出去,不知道怎么样?” 程处嗣笑嘻嘻的问道,他要出海去探索整个世界,算是以老带新的一种锻炼,但是风险也很大,上次去美洲就损失了一批人,这就是大海无情,海军不断壮大,但是有丰富航海经验的海军士兵还是少了一些,事实上李庸确实缺人手,海军的忠诚度,这是最关键的,联合舰队成立的时间不长,而且江南世家和中原的那些士族,甚至那个神秘组织朝天吼现在又是虎视眈眈,一不小心就功亏一篑。 “侯爷放心,我调教出来的人,就绝不会做出两面三刀的事,绝对对侯爷忠心耿耿!” 程处嗣生怕李庸不相信,但是李庸听了笑道。 “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教出来的人呢?你也算是航海的天才,就那么短的时间学到这么多东西,还帮我教出这么多人才,我应该谢谢你。” 对于程处嗣的这帮兄弟,李庸还是信得过的,绝对不会和世家大族有什么瓜葛,现在他是真的急缺海上的人才,这些人都擅长出海的人才,倒是正好补上了李庸的缺口,至于将来,这些人才会越来越多,程处嗣拱手道。 “是该我谢公爷才是,给我这样一个平台和机会,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世界是这么大!” 程处嗣心里确实很感激,因为他现在带着一帮兄弟去远航证明这个世界是个球,完成自己的梦想,程处嗣问道。 “侯爷接下你的计划是怎么样呢?” 李庸沉吟道。 “你回到基地之后,让刘仁轨安排一批老手北上去海州,过了年我就派人去海州,世家订的船也会送到海州来。” 程处嗣点头道。 “好,那我回到基地就让他们北上海州!” 那些世家不知道,他们订的船都是来自李庸的帝国造船厂,白花花的银子全部送到他兜里,他们还求着自己带他们出海发财。送走了程处嗣,心情大好的李庸正好遇到了从宫里回来的李丽质,李庸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丽质,笑问道。 “看上去心情很好啊!怎么?有什么喜事吗?” 虽然那天的风波已经过去了,但是余波却没过去,无论是皇帝还是长孙皇后心情都不怎么好,宫里的宫女小太监连笑都不敢,整个宫里的气氛还是有些凝滞,李丽质这几天的心情自然也不怎么好,不过今天却好似突然变好了,那么,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李丽质笑道。 “经过钦天监的奏请,太子哥哥的大婚提前到了腊月初八。” 如今坊间都传扬太子宠溺男宠的事,无论是对太子的威仪还是对皇家的威仪都是一个打击,原来皇帝和皇后是打算将大婚提前来冲淡这事对李承乾的影响,不得不说,这个法子确实不错,不是都传闻说太子喜爱男宠吗?如今男宠被打死了,太子马上就迎娶太子妃,自然谁也没法再说什么了,对于皇帝和皇后来说这也是好事,以后东宫就有女主人了,自然也能照料好太子,以后也就不用再担忧类似的事了,太子妃的人选是秘书丞苏亶长女,乃是长孙皇后钦定,婚事早就已经定下来了,苏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族,却是官宦世家,而且能让长孙皇后钦点为太子妃,那位苏家姑娘无论相貌、人品、学识肯定都是上上之选,这事也就是出现在皇家,说提前大婚就提前大婚,这要是出现在普通人家,人家姑娘家早就反悔退婚了,李庸也禁不住在心里嘀咕,袁天罡师徒也挺没节操的,大婚的吉日说改就改,可惜了那位苏家姑娘,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流言蜚语。 “腊月初八啊,这算起来没几天了。” 李庸搬着手指头算道,李丽质也笑道。 “好在礼部和宗正寺一直在精心准备,虽然是仓促了些,但是也大差不离。” 不过李庸听了脸上却没多少喜意,这个节骨眼儿上提前了大婚的吉日,也不知道那位苏家姑娘心里怎么想。长安苏家已经有了几分喜庆的气氛,只是这中喜庆的气氛中还带着一丝古怪,大小姐早就被皇后娘娘钦定为太子妃的人选,当时对整个苏家甚至苏家的亲朋来说都是轰动性的消息,虽然苏家是官宦世家,但是一直也算不上大富大贵,谁也没想到大小姐竟然一朝被选为太子妃,太子妃啊!不出意外将来就是大唐的皇后娘娘,大唐的皇后有多尊贵?看看如今的长孙皇后就知道了,大唐皇后的母族有多尊贵?看看权倾朝野的长孙家就知道了,当时苏家小姐知道自己被选为太子妃,心里也极为高兴,毕竟整个大唐的大家小姐们谁不梦想成为尊贵的皇后呢?而且苏家小姐也见过太子,太子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所以苏家小姐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但是这两天苏小姐却完全被传言震懵了,太子竟然喜欢男宠?而且为了男宠和陛下闹起来了,甚至要用太子之位换男宠的性命,这就像是当头一棒,一下子将她的美梦给打醒了,原本太子在她看来就是完美的郎君人选,在长安怕是就只有李庸能比,而李庸早已经被李丽质占下了,显然她却突然有些惶恐起来,她想过很多,想过太子东宫里是有十分宠爱的侍女,却怎么也么想到太子竟然喜欢男宠,如果太子有十分宠爱的侍女,那她完全有信心凭借自己的美貌和柔情俘获太子的心,但是当知道太子喜欢的是男宠之后,她就茫然了,不是她不想努力,实在性别不对啊!之前的苏家小姐甚至盼望着大婚早一点到来,但是如今大婚真的早一点到来了,她心里却又很不是滋味,苏亶夫妇虽然面上很喜庆,但是心里也有些沉重,太子喜欢男宠虽然让苏亶感到意外和失望,但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因为女儿是皇后钦点的太子妃,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甚至往好的一方面想,太子喜欢男宠,那就跟没有人威胁到女儿的地位了,太子将来怎么也不可能立男宠为皇后吧?当然这也是无奈之下的想法,他当然更希望女儿能像当今皇后一样尊贵而又受宠,现在更让苏亶感到沉重的是,他不知道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到底还能不能保住,还稳不稳固,所以他现在最忧心的不是李承乾喜欢男宠,而是忧心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不保,如果将来李承乾被废,那他们苏家可真是赔了女儿又折兵,不止是赔了女儿,还将苏家和李承乾绑在了一起,所以现在的苏亶心里有些不情愿,不情愿归不情愿,这场大婚可不是他能决定的,苏夫人走进闺房之中,在女儿的身边坐了下来。 “不要听那些流言蜚语,喜好男宠自古就是雅好,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而且以我女儿的美貌和似水柔情,一定能改变太子的。” 苏夫人温声劝道,苏小姐勉强笑了笑。 “娘,您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我是皇后娘娘钦点的太子妃,谁都没法改变,我只能接受,而且,我会做好太子妃的。” 苏夫人劝慰道。 “你能明白就好,你是皇后娘娘钦点的太子妃,谁都得敬重你,太子被圣人和皇后娘娘教训了之后,已经幡然醒悟了呢!” 苏小姐低头道。 “娘,我都知道的,我心里也都明白,您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努力改变他的。” 第四百一十九章 太子的花烛夜 李元景匆匆来到了东宫,李承乾连忙问道。 “荆王叔,称心的葬礼如何?” 李元景解释道。 “诚心已经下葬了,选的地方绝对山清水秀,风水也极好,葬礼也十分隆重尊荣,高明你就放心吧!” “可惜,我没能亲见,父皇不允许我出宫去祭拜!” 李承乾有些哀痛的叹道,如今满长安都传成了什么样了?为了消除影响,皇帝甚至将大婚的吉日提前了,你还想出宫去祭拜称心?你是嫌事闹的还不够大吗?你是嫌百姓的议论还不够汹涌吗?你是嫌皇帝还不够生气吗?你是嫌自己的太子之位还不够动摇吗?这要是李承乾真的去祭拜了,说不定皇帝再给他李元景头上开个瓢,李元景连忙道。 “这个关头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然称心也难安宁,你若真想祭拜,等风头过了再说也不迟!” 李承乾叹道。 “我又岂会不知?若不是怕称心不得安宁,我李承乾就凭一杆长枪也能杀出东宫去,谁还真敢拦我不成?唉,荆王叔,给我讲一讲吧!” 李元景听了只是感到十分庆幸,原本他想将葬礼的事安排下去就行了,后来想想反正也闲着没事,就亲自过问了,还好亲自过问了,不然这会儿怎么跟李承乾说?现在的李承乾不可以常理度之,牵涉到称心说不定会发疯,他实在无法理解李承乾竟然把一个男宠看的这么重要,李元景在李承乾的旁边坐了下来,详细的给李承乾讲着葬礼的过程,对于这场葬礼,李元景确实花了心思,或者说他的王府管家们花了心思,这场葬礼其实挺难办的,因为李承乾想要厚葬,但是称心只是一个卑贱的男宠,没有什么爵位也没有什么官位,想要办一场隆重的葬礼确实挺为难的,李元景还有他的管家们也算是尽自己所能了,李承乾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叹道。 “凑合吧,有些委屈称心了!” 李元景听了差点没跳起来,就这还凑合?你还想怎么着?算了,还是不要招惹李承乾了,李承乾现在就是不可理喻,李元景干咳道。 “还是太仓促了,再说了,圣人还有朝中百官都盯着呢,也不好太过,相信称心也能明白你的一片真心和苦心!” 李承乾点头道。 “也只能如此了,等以后我再补偿称心。” 李元景松了一口气,这事总算圆过去了,他认真道。 “高明啊,你现在要先将称心放下,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大婚啊!” “皇兄和皇嫂让钦天监将大婚提前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扭转你在群臣在百姓中的形象,皇兄和皇嫂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李元景只差苦口婆心了。 “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再折腾了,你就是装也得装的很欢喜,你得扭转在皇兄和皇嫂面前的形象,你知道吗?” 李承乾点头道。 “你放心吧,这些话我都听了不下十遍了,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就跟明镜一般,我说过,我这太子之位是称心拿命换来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辜负了称心,所以,这场婚礼,我什么都接受,就当我娶的人是称心吧!” 就因为大婚的事,侯塞雷他们往东宫跑了不知道多少趟,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劝太子千万不要作妖,千万不要犯轴,虽然和皇后娘娘既然这大张旗鼓的将太子的婚事提前,意思不言而喻,对于他们这些忠于太子的人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这说明,太子的地位暂时还是稳固的,或者说,陛下觉得太子还是能够抢救一下的,所以必须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如果太子在这事上表现出抵触,或者再闹出什么幺蛾子,那太子的地位说不定就真的被动摇了,就连长孙皇后都亲自出面劝慰过李承乾,这突如其来的大婚打乱了很多人的计划,也打乱了李丽质的计划,在惊喜过后,李丽质又开始犯愁了。 “郎君,你说该送什么贺礼好呢?太仓促了,我这还没准备好呢!” 李丽质有些发愁道,事实上,自从苏家姑娘被母后钦点为太子妃的人选之后,李丽质就开始准备太子大婚的贺礼,然而她却始终没有满意的贺礼,当然,她从宫里带出了很多贵重的珍宝,但是从那些贵重的珍宝里挑选礼物,她总觉得不够诚意,而且太子也不见得稀罕,她想留意市面上有什么珍玩异宝,然而够格的珍玩异宝本就稀少,现在有因为太子大婚,很多人家都在准备,就更可遇而不可求了,李庸打了个哈气道。 “我记得库房里不是还有两面琉璃镜吗,不如就拿来当贺礼吧,希望太子和太子妃别嫌弃!” 李丽质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嫌弃?怎么可能嫌弃,整个大唐还有异国,不知道有多少人重金想求一面琉璃镜,然而市面上根本就没有,一面都没有,无论出多么大的代价,市面上从没有出现过一面琉璃镜,因为当初的琉璃镜太少了,除了流进皇宫里,其他就是卢国公府、赵国公府这样的顶尖勋贵之家,谁舍得将琉璃镜拿出去卖掉?所以,若是拿琉璃镜当贺礼,那太子妃肯定会十分惊喜,这绝对是最出彩的贺礼,但是李丽质却觉得十分的不舍,家里的库房虽然装的满满的,却只有两面琉璃镜压库底,李丽质犹豫道。 “琉璃镜啊!是不是太珍贵了,我还想留着当传家宝呢!” 什么玩意儿?你还想留着当传家宝?万万没想到李丽质竟然还有这样的念头,李庸差点没笑喷了,哪有你这样当祖宗的,竟然这么坑自己的子孙后代。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将一切流言都扑灭了,只是这场婚礼到底少了几分喜庆,李庸彻头彻尾就是的一个看客,酒是一线天美酒,菜肴虽然精致却少了烟火气,所以李庸连吃喝的心情都没有,所以李庸一直在冷眼旁观,李二和长孙皇后是真的高兴,李丽质等几个李承乾的妹妹是真的高兴,李治等几个小屁孩是真的高兴,李泰一脸假笑,侯塞雷等人高兴之中还带着一丝担忧,更多的人脸上带着喜庆的神色,但是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就连李承乾自己脸上的喜色都很勉强,甚至李庸在经过程处默他们那桌的时候,分明听到他们几个在嘟囔,还不如去吃火锅,繁复而又冗长的婚礼终于结束了,看着太子妃和太子被送入洞房,很多人目光中的探究意味更浓了,这场婚礼终究将皇宫内,将朝廷和民间的议论一扫而空,宾客散去,华丽的东宫寝殿内,李承乾在河间郡王妃的喜庆祝福的话里挑下了太子妃的红盖头,端庄明艳的芳容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帘中,就连河间郡王妃也不禁在心里感慨,皇后娘娘可真是好眼光,然而李承乾的面色却古井无波,在来到新房之后,他都懒得挤出几分笑意,河间郡王妃的目光从李承乾的脸上扫过,发现李承乾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笑意,河间郡王妃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面对这样端庄明艳的大美人,太子都丝毫不为所动吗?虽然心里吃惊,但是河间郡王妃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直到退出了寝殿,河间郡王妃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瞬间就提起了精神,寝殿里接下来的事,和她就没什么关系了,但是她还要去向皇后娘娘禀报,立政殿,长孙皇后虽然很高兴,但是心里也有一丝担忧,好在整个婚礼的过程太子都规规矩矩的完成了,现在她最担忧的就是洞房,担心洞房不和谐……想想也是心醉,谁家的父母会担心孩子的洞房不和谐?这事以前长孙皇后连想都不敢想。 “皇后娘娘,河间郡王妃来了!” 长孙皇后连忙道。 “快请郡王妃进来!” “参见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连忙问道。 “如何?” 河间郡王妃一脸喜意,笑道。 “皇后娘娘放心,都顺利着呢!娘娘可真是好眼光,太子妃可真是又端庄又明艳!” 长孙皇后听了长松了一口气,笑道。 “这我就放心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可是操碎了心!” 河间郡王妃笑道。 “谁不是呢,满长安的小子们哪个不让家里操碎了心!” 自从河间郡王妃离开之后,东宫寝殿里的气氛迅速凝滞,河间郡王妃在的时候,寝殿里还有几分喜气的气氛,在她离开之后,侍女们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消失了,不是她们不想笑,实在是这个氛围让她们根本笑不出来,也不敢笑,因为太子已经在案前坐了下来,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酒是一线天,如今一线天经过改进,也越来越浓香甘醇。然而对于李承乾来说烈酒入喉却如酒入愁肠,一杯接一杯,李承乾的脸变得越来越红润,眼睛却变得越来越忧郁,大有将自己灌醉的架势,大喜的日子,根本就没有宾客灌新郎酒,因为那会耽误新郎洞房,洞房花烛夜可是人生一大喜事啊!但是李承乾却要自己将自己灌醉,可见对洞房花烛夜是丝毫都不在乎,原本坐在床上,有些娇羞的低着头的太子妃也不禁抬起了头,却发现太子正在一杯接一杯的饮酒,太子妃不禁心中一沉,谁家洞房花烛夜新郎放着如花似玉的新娘不管,却在喝闷酒?不过,太子妃心里也不是全无准备,她期盼过太子在掀起红盖头看到她的容颜后会感到惊喜,也想过太子会对她冷淡,太子妃款款起身,来到了太子身边,柔声道。 “殿下,臣妾陪您喝两杯吧?” 李承乾头都不抬,冷淡道。 “不用,你去睡吧!” 太子妃听了心中一阵失望,哪有新婚之夜,让新娘一个人去睡的道理? “殿下,这可是咱们的洞房之夜呢!臣妾……” 太子妃苏氏柔声道,还没等苏氏说完,李承乾已经皱着眉头打断了。 “还要本宫再重复一遍吗?你自己去睡,不要烦我!” 苏氏看到李承乾脸上的冷峻和不耐烦,心里感到一阵凄苦,她之前的最坏的预想出现了,该怎么办呢?以柔克刚,她相信凭自己的柔情,一定能做到水滴石穿,苏氏微微福身道。 “是,那臣妾就先宽衣了。” 说罢,苏氏转身走向大床,她带来的侍女立即迎了上来,卸妆,之后的苏氏在侍女的伺候下缓缓宽衣,室内春意盎然,风景这边独好,那优美的身姿,连旁边的侍女都看呆了。 “太子妃,您真是太美了!” 旁边的侍女忍不住称赞道,苏氏听了心里一喜,微微侧头偷瞄了太子一样,却发现太子根本就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她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原本她觉得当她在太子面前宽衣解带的时候,一定能让太子心动,却没想到太子竟然连看都懒的看一眼,当苏氏在床上躺下来的时候,她心中觉得十分的孤单凄凉,这不是想象中的洞房之夜啊!不过她心里还有最后一个奢望,太子总不会整夜都不上床吧?若太子上床,那她只能忍着羞意主动去诱惑太子,想着母亲教的那些,她心里渐渐振作了起来,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苏氏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却没有任何睡意,谁在新婚之夜会有睡意呢?等啊等啊,只有红烛发出火焰燃烧的轻响,随着时间逐渐流逝,红烛越燃越短,然而苏氏却始终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她的一颗心渐渐凉了,她侧头看去,发现太子已经醉酒趴在了案上,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走来。东宫,内侍们忙忙碌碌的布置着东宫,让东宫看起来十分的喜庆,然而只是看起来喜庆,却没有多少喜庆的气氛,因为东宫之主太子李承乾的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谁又敢露出喜庆的样子来呢?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 第四百二十章 等待 立政殿,长孙皇后早已经和皇帝安歇了,但是长孙皇后却睡的一点都不踏实,再次醒来的长孙皇后轻声问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 珠帘外的侍女轻声道。 “启禀娘娘,现在是寅时了。” “已经寅时了啊,东宫什么情形?” 长孙皇后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珠帘外的侍女并没有立即回答,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有些不敢回答,短暂的沉默,长孙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轻轻拿开李二的手,然后坐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轻声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说!” 侍女轻声道。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一直都没有洞房……”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她当然不会觉得是太子妃的问题,一定是太子不想洞房,连这么美貌的太子妃都比不过一个男宠吗? “太子人呢?” 长孙皇后轻声问道。 “太子殿下一直在寝殿喝闷酒,醉酒之后就趴在了案上,太子妃想要去扶太子殿下休息,被太子殿下骂了。” 侍女轻声道,长孙皇后轻声叹了一口气,还好太子没有离开寝殿,不然的话,又不知道传出多少风言风语。长孙皇后很无奈,太子就是不愿洞房,别人也帮不了啊!只希望太子妃能和太子日久生情,最终感化太子,改变太子,听着耳边的幽幽叹息,李二也从睡梦中醒来,问道。 “怎么了?” 长孙皇后轻叹道。 “高明在寝殿喝的大醉。” 李二听了也不禁眉头微微一皱,今天看到整场婚礼太子都十分配合,他还以为太子已经改变了呢!没想到却在洞房的时候又闹出了幺蛾子,洞房之夜喝的大醉,这不是胡闹吗?哪有洞房之夜喝的大醉的新郎?长孙皇后也没敢全说,见到皇帝皱眉叹息,柔声道。 “可能太子的心情还没有完全排解,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转的。” “嗯,也只能这样了!你多安慰安慰苏氏吧!睡吧!” 李二叹道,这一场盛大的婚礼对于长安的百姓来说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过去了,因为已经到了腊月,还是过年更让大家关注,李丽质一早就兴高采烈的入宫去了,原本她还想拉着李庸一起入宫,虽然李庸对长孙皇后钦点的太子妃也有那么一丢丢好奇,但想想还是算了,感觉现在的李承乾就是一个炸药桶,还是少接触的好,所以李庸就婉拒了,还是不如和武曌一起给孩子们上课更有意义,因为他的计划在现在的局势一定要加快了,李丽质兴高采烈的入宫,回来的时候却兴致不高,果然还是闹出了什么幺蛾子啊!李庸很好奇李承乾还能在洞房之夜闹出什么幺蛾子。 “怎么了?”李庸好奇的问道。 李丽质趴在李庸肩头,低声道。 “昨夜太子哥哥和嫂嫂没有洞房,太子哥哥在寝殿里喝的大醉,趴在案上睡了,嫂嫂要去扶却被太子哥哥吼回去了。” “太子还真是,痴情!” 李庸感慨道,李丽质妩媚的白了李庸一眼,虽然这是夸奖的一句话,但是听到耳朵里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呢?在她看来痴情都是描述女人的,描述男人痴情本就怪怪的,更何况还是描述一个男人对男宠痴情,接收到了李丽质妩媚的白眼,李庸也知道他这话多亏是当着李丽质的面说的,这要是在宫里当着皇帝或者皇后的面说,可就是不是一个白眼的简单了,皇帝或者皇后听到痴情这俩字估计得疯,李庸干咳道。 “这种事也没什么办法,谁也帮不了,只能希望时间能改变一切。” 洞房这种事谁能帮忙?李庸说的也是实话,就算皇帝皇后再着急也没用,李丽质突然抬头看着李庸,眼神中带着一丝惊喜和期待,李庸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李丽质,问道。 “你看着我干什么?” 李丽质神秘兮兮的问道。 “郎君还有药酒吗?” 原来她是想起了上次李庸和武曌大婚的时候,李庸被程处嗣他们坑着喝了药酒,结果迫不及待的李庸把武曌的衣裙都撕了个粉碎,可见那药酒是多么有效,她觉得把这药酒给太子喝一定能起到作用,没想到李丽质竟然想到了药酒,李庸低声咕哝道。 “有用肯定是有用,就是不知道太子喝了药酒会走哪条道。” 李丽质听了顿时望着李庸呆滞了,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听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她却能听的明白,正因为听的明白,她才懵在了那里,李丽质足足愣了好一会儿,腾的一下脸就红了结结巴巴道。 “郎君,你你你…” 李庸干咳道。 “我觉得吧,这种事不能强逼,不然反而会适得其反。如果你给了太子妃药酒,太子妃给太子悄悄下了药酒,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后果?李丽质不由想到了武曌和香雪,后果无非就是太子妃一日不能下床呗!这算什么大事?说不定这正是太子妃渴求的呢。 “还能有什么后果?” 李丽质眨着大眼睛疑惑的问道,李庸耐着性子解释道。 “后果有两种可能,一个可能,太子和太子妃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和谐的生活。” 李丽质听了不由轻轻的拍打一下李庸,哭笑不得道。 “郎君才没羞没臊呢!” 李庸挤眉弄眼的笑道。 “咱俩可不就过着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吗?” 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郎君没羞没臊,她幸福,如果太子哥哥和嫂嫂也能如她和郎君这样,那父皇和母后就能放心了。李丽质接着问道。 “郎君,那还有一个可能呢?” 李庸沉声道。 “还有一个可能,事情过去之后,太子会勃然大怒。” “会吗?” 李丽质弱弱的问道,太子妃可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呢!李庸点头道。 “会,而且可能性极大,那后果会很严重,太子妃和太子的关系将彻底撕裂,再无缓和的余地,无论是对太子还是太子妃,都没有好处。” 李丽质听了不由愣在了那里,她不得不承认李庸说的很有道理,原本她还想拿药酒去给太子妃支个招,听李庸这么一说,她脑海里的那个念头立即就烟消云散了,李丽质叹息道。 “那可怎么办?” 李庸摇头道。 “说实话,没什么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时间能改变这一切,至于药酒的事,你提都不要提,因为父皇就知道孙道长有药酒。” 不止李庸这样想,皇帝和长孙皇后也是这样想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子的心情会逐渐排解,慢慢会喜欢上太子妃,然而,长孙皇后和皇帝却又大失所望,因为太子虽然和太子妃同住一座寝殿,却一人住在西边,一人住在东边,怪就只能怪,皇宫里的大殿实在是太大了,年后李庸入宫,终于见到了这位被长孙皇后钦点的太子妃,端庄,美艳,知书达理,但是李庸却总感觉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空洞,而太子,李庸总觉得他淡然自若的笑意之下掩盖着一丝阴郁,太子大婚的喜庆加上过年的喜庆,终于一扫宫里那沉郁的气氛,就在长安的百姓还沉浸在过年的欢庆气氛中的时候,远在大唐之外,一支队伍正在冒着严寒,踏着风雪跋涉,这是得胜凯旋的侯君集所部,他们一路急行军至高昌国,然后立即投入战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势如破竹的攻破了高昌国王城,这是一场闪电战,打仗的时间还没有搜集财宝搜集白叠花种子浪费的时间多,浩浩荡荡的大军规模和出征的时候相比也没差多少,只是显得疲惫了很多,不是因为打仗疲惫,而是因为赶路而疲惫,出征的将士们甚至觉得很不爽,很不值,辛辛苦苦走了这么远的路,结果高昌国也太不禁打了,大军返程的速度比起出征的速度要慢了不少,按理说凯旋的心情应该会让将士们加快脚步,但是随行的马车太多了,浩浩荡荡的马车太过繁重了,随行的有数百辆拉着白叠花种子的马车,还有数倍的拉着财宝的马车,这些沉重的马车行走在雪地里确实十分难行,不过这却无法阻挡大家回家的迫切心情,侯君集的心情更加迫切,因为他必须要保证在春耕之前将种子运送到长安,不然耽误了白叠花的种植,那这功勋可就大打折扣了。 “让大家加快速度,咱们必须赶在三月前回到长安!” 侯君集沉声道。 “前面才是凉州,照这速度在三月前赶到长安太难了,主要是辎重太沉了,大大拖慢了速度!” 苏定方摇头道,薛万彻叹道。 “是啊!雪地泥泞难行,照这个速度,咱们赶到长安恐怕要三月末了。” “真希望水泥路能够快点铺满大唐所有的道路,也不用愁雪天赶路了,速度起码能快上好几倍。” 走着这样的雪地里,薛万彻分外的想念李家庄的水泥路,听说皇家建筑公司正在修水泥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到西北来,侯君集也是一脸向往。 “水泥路当然是好东西,可惜啊!没个十年八年是修不到西北来!” 旁边的一些将领再次震惊了,水泥路又是什么东西?他们很多人一直待在边镇上镇守,对水泥他们并不陌生,这东西无论是修补城墙还是盖房子都太省事了,身在边镇的他无数次对水泥啧啧称叹,却怎么也没想到还能用水泥修路,见识过水泥的他一想到水泥那么平整坚硬,心里顿时激动了起来,是啊,用水泥修出来的路那么平整,马车走起来得多省劲多快啊?虽然这次出征华亭侯没有随军,但是一些边关将领却屡屡听到大总管和副总管提及华亭侯,他们心里对华亭侯是既钦佩又好奇,侯君集沉吟道。 “等到了凉州之后,就暂且抛下一些辎重慢行,最重要的是要将白叠花的种子尽快运到长安,决不能误了春耕。” 其实侯君集心里早有盘算,这么多财宝如果一口气全都运到长安,那肯定都被送进了国库,只是一小部分会被拿出来封赏,既然皇帝最重视的是白叠花的种子,那这些财宝可操控的余地就很大了,说实话,对这些财宝,侯君集十分眼热,在登记造册的时候就截留了很多,为此他连高昌王都逼死了,反正将高昌王生擒押送到长安的功劳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还不如把高昌王弄死,这样就没有人去找皇帝告状了,至于军中的将领们,谁的腰包不是鼓鼓的呢?他侯君集也不是小气的人,他吃肉也会让将领们也跟着喝汤,而且这汤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所以他早就打算在进入凉州之后,将大部分运送财宝的马车脱离大军,留在后面,然后只带着白叠花的种子轻车赶往长安,这样既能保证提早回到长安,又能将后面的财宝分散开来,薛万彻和苏定方也不禁点头,若是抛下那些战利品,那行军的速度就加快不少,至少能在三月初赶到长安。 “进入凉州之后,就立即派骑兵赴长安报捷,可惜没能赶在年关前报捷。” 侯君集振奋的说道,赶在年关前报捷?那根本不可能,薛万彻和苏定方尽皆摇头,不是将士们打仗打的不好,实在是路途太远了,过了年马上就要开春了,李庸的注意力也从皇宫里的那点事上转移到了侯君集出征的事上去了,相对于东宫的那点事,李庸还是觉得这事更重要,毕竟这关系到数以百万甚至千万的百姓不再在寒冬里受冻,还关系到火器研制和发展会不会顺利,和这个相比,李庸觉得太子和太子妃到底洞不洞房简直不值一提,所以李庸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事实上,在长安里有人比李庸还急,那就是魏征,入冬之后的魏征曾经又披着宫里被皇帝当成宝的那件粗布棉袄再次感受了一下,这让他更加认可了白叠花保暖的效用,这个冬天他不止一次的感慨过,为什么大唐就没有早一点得到白叠花呢? 第四百零一章 西域捷报 随着年节的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出征的那支大军,不知道高昌国战况如何?神机营的将士们尤为关注,因为这次出征的还有他们神机营的兵马,这也是对火枪的一次检验,虽然他们对火枪有着充足的信心,但是没有受过战场检验的火枪终究难以说服别人,就在李二还有朝中重臣期盼着的时候,数骑骑兵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长安,李二在甘露殿亲自召见了报捷的郎将,不止李二在,李绩、程咬金、魏征、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收到消息全都赶到了甘露殿,当然也少不了李庸这个战争引发者,他在收到消息后立即从李家庄赶到了宫里。 “启禀圣人,大总管已经班师到达凉州,遂派臣入长安报捷。” 李二听了不由龙颜大悦,这些日子心里的压抑一扫而空,连声问道。 “可找到白叠花的种子?” 对于李二来说,最重视的莫过于白叠花种子,这也是他派兵出征的意义所在,虽然灭国之战十分荣耀,足以史书夸耀,但是在他看来还不如获得白叠花的种子更有意义。 “启禀圣人,总共搜集到白叠花种子一万两千斤,白叠花在高昌国并没有人种植,只是在野地里有,大总管发动了所有高昌国的百姓到特地里收集种子,将所有收集到的种子全都带了回来。” 报捷的郎将还生怕皇帝会怪罪获得的白叠花种子太少了,所以解释了一下,但是李二等人听到郎将说有一万多斤白叠花种子,心中顿时长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种子种下去,今年秋天就能收获更多的种子,明年就能传遍整个大唐,这可比李庸那几十棵白叠花要靠谱的多。李庸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这次劳师远征值了,李二龙颜大悦,大笑道。 “好,好,收集了这么多白叠花种子,侯君集有大功于朝,将士们都有大功!” 向来扳着脸的魏征也露出了笑容,高兴道。 “太好了,有这么多白叠花种子,今年冬天得产出多少白叠花啊?从此天下黎民再也不用惧怕严寒了!” 程咬金笑道。 “不错不错,老侯这家伙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 只要收集到了足够的白叠花种子,那这场战争的战略目的就达到了,李二笑问道。 “战事可顺利?将士们伤亡如何?” “启禀圣人,战事十分顺利,大军三场大战皆胜,一路势如破竹,就连高昌国的王城也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将士们伤亡甚微。” 报捷的郎将恭声道。一路势如破竹这倒是不出众人的预料,但是连高昌国的王城都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攻破了,是高昌国的大军太不经打了,还是侯君集的大军太厉害了?仔细一想,这好像是一个意思,李二大笑道。 “怪不得侯君集的大军这么快班师就到了凉州,原来战事如此顺利,好!甚好!某就等着大军凯旋论功行赏了!” 心情愉悦的李二接着问道。 “高昌王呢?是被俘虏入朝还是逃到了西突厥?” “启禀圣人,高昌王已经死在了高昌王城!” 报捷的郎将恭声道,李二听了心里还是有点遗憾的,若是能够生擒高昌王那史书上又能多一笔记载,而且他觉得颉利在长安也挺孤单的,若是能多凑几个人一起打打麻将也挺好的,而且每逢大典的时候,也能多几个人献舞,更热闹,不过,没活捉也无所谓,反正以后机会还多的是,李二最在意的还是白叠花的种子,其他人也如此,在魏征的眼里,一万个高昌王也比不上一万斤白叠花种子重要,李庸也这样觉得,只要把白叠花种子弄回来了,其他就无所谓了,不,还有一件事很重要,但就是火枪,不知道火枪在战场上运用的怎么样,如果运用的不好,那也一定是侯君集的问题,就在李庸这样想着的时候,有人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这个迫不及待的人就是程咬金。 “神机营的将士可上过战场?火枪的威力如何?” 程咬金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一句话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也不能说所有人,魏征的注意力仍然放在那一万斤白叠花种子上,报捷的郎将听到程咬金的问话,眼神中闪过一丝艳羡。 “火枪真是太猛了!” 只听到这一句话,李庸心中的一颗大石头就落地了,侯君集这老小子很靠谱啊!说明没胡乱用神机营,早就对火枪的威力知之甚深的众人听了这话倒是也不感到意外,火枪果然通过了战场的考验,这倒是今天的第二大惊喜了,可以说此次出征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不止获得了白叠花种子,还在战场上检验了火枪的威力,因为路途太过遥远,所以此次没有动用火炮,不过火炮的运用一目了然,根本无需经过战场检验,李二笑着问道。 “详细说说!” 郎将恭敬道。 “火枪威力奇大,而且射程很远,大总管赞不绝口!” 火枪威力大,射程远,这些众人都知道,李二也知道,问这个郎将是问不出什么,还得等侯君集回朝之后,才能阐述的清楚明白。 “好,你们一路辛苦,下去歇着吧!等大军回朝,某再论功行赏。” 李二笑着摆手道,待报捷的郎将退下之后,魏征立即出列道。 “圣人,一万斤白叠花的种子说少不少,但是说多也不算多,等大军将白叠花种子押送入朝,就到了春耕的时候,臣以为,提早在长安拨出土地来试种白叠花更稳妥。” 原来魏征一直都在思索试种白叠花的事,他对火枪不怎么感兴趣,还是对白叠花这种关乎民生的事更在乎,将白叠花分到各州各道去试种,他还怕地方上对此不重视,白白浪费了种子,那就得不偿失了,李二听了也不禁点头,既然只有一万斤白叠花种子,那就没有必要运到各州各道去种植了,还是在长安附近划出土地来集中试种的好。在魏征提议在长安城郊划出土地来试种白叠花的时候,李庸就已经在掰着指头算起来了,但是他不知道一亩地需要多少棉花种子,既然是试种,那就算种的稀一点也没关系,所以,就算一亩地按照一斤种子来算的话,一万斤种子也不过需要一万亩地而已,一万亩地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对李庸来说也不算什么,不论是长乐公主的陪嫁,还是李庸自己的家业都能轻易的拿出一万亩地来,无非就是多给种棉花的农人一些补偿罢了,这事简单的很,既然种植白叠花这事是李庸提出来的,那试种的事李庸自然当仁不让,想到这里李庸立即躬身道。 “圣人,这一万斤白叠花的种子臣愿意试种。” 李二听了不由微微一愣,李庸竟然主动要求试种?开什么玩笑?李庸瞎掺和什么?试种白叠花有李庸什么事?一想到李庸当初试种玉米的粗暴手法,李二心里那是一万个不情愿,这事交给谁也不能交给李庸啊!李二微微摇头道。 “李庸你又要练兵又要研制火器,太忙了,试种白叠花的事你就无需操心了!” 不操心?怎么能不操心?天生就是劳碌命啊!李庸连忙道。 “圣人,要说朝中谁对白叠花最熟悉,毫无疑问,当然是臣啊!正好臣家中也能拿出万亩良田来试种,无论如何臣都能将白叠花种的漂漂亮亮!” 听说李庸要试种,有人比李二还急,那就是魏征,一听李庸要试种白叠花,魏征差点没跳起来,李庸要试种白叠花?要不是顾忌李庸的面子,他倒要问问李庸知不知道精耕细作这四个字怎么写,魏征还真怕皇帝把试种白叠花的事交给了李庸,一想起李庸当初种玉米的时候那粗暴的手法,他就对李庸充满了怀疑,虽然有一万斤白叠花种子,而且已经打下了高昌国,他还是不希望这些白叠花种子浪费,毕竟种出更多的白叠花,就意味着明年有更多的百姓免于严寒之苦,还好皇帝开口拒绝了李庸想要试种白叠花的提议,但是魏征意外的是,李庸竟然锲而不舍的继续提议,魏征还真怕皇帝碍于情面答应了,毕竟李庸的功勋地位和圣眷在那里,皇帝会一而再的拒绝李庸的提议吗?魏征连忙道。 “大军凯旋之后,华亭侯还得劳军,还要根据战场的检验改进一下火枪。”,这些都是大事,非华亭侯不可,至于试种白叠花,自然有司农寺主导,华亭侯尽管放心就是!” 房玄龄笑道。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朝中各部各司其职方能提高效率,试种白叠花的是理应交给司农寺。” 大家的意见十分的一致,这种事坚决不能让李庸掺和,上次李庸种玉米的事真把大家给惊住了,多亏玉米适应能力强,不然好好的丰产粮种就被李庸给糟蹋了,虽然李庸说白叠花十分好种,随便屋前屋后甚至荒地都可以种,但是大家还是不放心,李二点头道。 “众卿说的对,这本就是司农寺的职事,李庸啊!你就别掺和了!” 李庸有点疑惑,为什么他有种大家都在针对他的错觉?按理说,就算这是司农寺的职事,但是李庸再怎么说也是种植白叠花的发起者,再加上他的圣眷,皇帝应该会很痛快就答应下来,但是皇帝竟然一而再的拒绝了?而且连一向正直的魏征都跳了出来?连八面玲珑的房玄龄都跳出来反对,这什么情况?李庸脸上带着一丝疑惑,说道。 “圣人,虽然这确实是司农寺的职事,但是他们对白叠花并不熟悉啊!而我对白叠花还算熟悉,白叠花生长在高昌国,可是他们却根本不知道白叠花可以保暖,为什么?因为他们对白叠花根本就不了解,不知道什么叫弹棉花,棉花种出来之后,一定弹一下才能起到保暖的作用!” 众人听了不禁点头,之前他们也有些奇怪,既然白叠花产自高昌国,为什么高昌国的百姓不用白叠花来保暖呢?为什么白叠花保暖的作用竟然没有传开来呢?原来这里面还有说道,多亏李庸知道最后一道工序,但是李庸知道最后一道工序归知道最后一道工序,这和试种白叠花没什么关系,对于李庸的功劳,对于李庸能起到重大的作用,他们谁都不质疑,可以说李庸此举算的上是功德无量造福千秋,但是,试种白叠花还是算了吧!李庸诚恳道。 “所以,我对白叠花是很熟悉的,试种白叠花需要我,而且我家正好也能拿出一万亩良田出来!” 程咬金等人听了全都不以为然,你说你对白叠花熟悉也就罢了,但是你说正好能拿出一万亩良田出来?说的好像这里谁拿不出万亩良田出来一样,哦!除了魏征,李二听了更不以为然,普天之下谁能和他比田地多呢?李二微微笑道。 “某的手里正好也有一万亩良田!” 一边说着李二还一边看着李庸露出了莫名的笑容,难道真的需要他说的那么清楚明白吗?什么叫正好有一万亩良田?李庸觉得皇帝一定是针对他李庸,就在李庸疑惑的时候,程咬金已经嚷嚷了起来。 “李庸,你也不想想你种的玉米!谁还放心让你试种白叠花啊?你别瞎整!” 众人心里其实都是这个意思,但是就程咬金痛快的说了出来,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就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怪不得李二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他的提议,怪不得连一向正直的魏征都跳出来反对,连一向八面玲珑的房玄龄都反对,原来他们都是这么想的,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污蔑,这是对他的误解!深深的误解,李庸不服气道。 “我种的玉米怎么了?我种玉米的方法有错吗?我种的玉米长的不好吗?一百亩地,产出了多少粮种啊!当时你们看到那些玉米一个个的可都激动不已呢!” 第四百零二章 迎接 当时,所有见到玉米的人全都十分的激动,能不激动吗?李庸那么随意那么草率的种下了玉米,玉米竟然都能长的那么好,产量那么大,众人激动的并不是李庸种玉米的方法,而是在那么草率的种植的情况下,玉米都能长的那么好,可见玉米是多米丰产的粮种啊!亲眼见识到了那么丰产的粮种,能不激动吗?但是,这跟你李庸种地的方法有关系吗?李二笑道。 “玉米确实是丰产的好粮种啊!不择地,怎么种都能活,怎么种都能长的茂盛!” 魏征等人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玉米真是丰产的好粮种,再过个两三年,玉米就能推广到整个大唐北方了!” 你们一个劲儿的夸玉米是什么意思?李庸脸有点黑,李二笑道。 “李庸啊,其实某的皇庄种出来的玉米,亩产量可比你种的玉米产量大!” 魏征等人全都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事实确实如此,而且也很好理解,李庸很无语,那还不是因为你的人屎尿多,李二笑道。 “所以,李庸啊!试种的事你就不要掺和了,交给司农寺就行了,当然,等秋天白叠花成熟之后,怎么弹棉花还得你出马!” 魏征朝李庸拱手道。 “原来白叠花还需要弹啊!李庸,这道秘方只有你知道,还望你开诚布公,将如何弹棉花教给工匠们,造福万千百姓!” 魏征知道李庸会很多秘方,烈酒啊制茶啊琉璃啊等等,这些都是财源滚滚的秘方,若是白叠花普及到了整个大唐,那弹棉花这个秘方,肯定也会财源滚滚,给李庸带来数不尽的财富,但是魏征却不忍李庸用弹棉花的秘方赚钱,李庸的烈酒、苏茶、琉璃等虽然财源滚滚,但是赚的都不穷苦百姓的钱,因为穷苦百姓根本喝不起烈酒,喝不起苏茶,买不起琉璃,能买这些东西的至少都是殷实人家,但是白叠花不一样啊,殷实人家要用白叠花保暖,穷苦百姓更要用白叠花保暖,可是李庸若要用这个秘方赚钱,不可能只赚殷实人家的钱,魏征很不想看到有一天,明明屋前屋后种了白叠花可以保暖,然而生活穷苦的百姓却因为付不起弹棉花的钱而再次挨冻,所以魏征朝着李庸躬身,他是想代天下百姓朝李庸躬身,因为他知道弹棉花的秘方价值连城,可以给李庸带来数不尽的财富,李庸笑道。 “原本我就没打算敝帚自珍,这个弹棉花的秘方简单的很,我会把这个秘方公开的,谁都可以学,我希望能够传遍整个大唐。” 李庸根本就没想过用弹棉花来赚钱,他又不是想钱想疯了,也没想用这个来邀功请赏,毕竟弹棉花说穿了其实很简单,一看就会,而且他也知道对于穷苦百姓来说棉花意味着什么,他绝不会用这个来赚穷苦百姓的钱,他来到大唐之后,家有娇妻美妾,生活富足,那他的追求是什么?可不是让世家勋贵赚更多的钱,而是让大唐的百姓能生活的更好一些,魏征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再次拱手道。 “华亭侯高义!这对天下百姓来说都是福音啊!” 长孙无忌也笑道。 “虽然李庸短短时间就攒下了别的家族几辈子都攒不到的身家,但是李庸却不是一个爱财的人,无论是水泥还是弹棉花的秘方,他都无偿的献了出来,这等心胸让人钦佩啊!” 杜如晦等人也都禁不住点头,对于这一点谁都没话说,你可以说李庸有时候胡闹,有时候骄狂,但是对大唐的功勋和造福百姓这方面,真的没有人能比的上他,如果非要说谁能和他相比,那就只有当今圣人了,皇帝横扫八荒六合,一统天下结束纷乱,可谓是造福天下百姓,这也是最大的功绩。 “圣人,试种白叠花确实是司农寺的职事,圣人决意将试种白叠花交给司农寺,臣也无异议,但是臣毕竟熟悉白叠花,若是司农寺有哪里做的不对,还请圣人准许臣指点一下他们!” 李庸最后争取道,毕竟白叠花是李庸折腾出来的,他关心也正常,李二点头道。 “嗯,你若有什么建议可以提出来,某会酌情考虑的。” 魏征、杜如晦、房玄龄等人听了也都跟着点头,皇帝说的对,李庸对种植方面的提议一定要酌情考虑,离开皇宫的时候,李庸还有点遗憾,大家对他的误会太深了,大捷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吹遍了整个长安,大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灭国之战,整个长安城到处都是自豪的呼喊,虽然在出征之前,大家就都觉得此战必胜,但是也没想到战事竟然如此顺利,不远万里劳师远征,却连战连胜,甚至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攻破了高昌国王城,这就是大唐的大军,如此强横,可惜,高昌王死在了高昌王城,不然活捉回来的话又是一道盛景,但是更让百姓们感到惊喜的还是那一万斤白叠花的种子,冬天的严寒才刚刚过去,让人记忆犹新,有了一万斤白叠花的种子,明年冬天也许就不用那么冷了,就在众人欢腾的时候,一行队伍也离开了长安,这是皇帝派去迎接的队伍,可见李二对这次出征凯旋是多么的重视,当然李二派人迎接也不是因为侯君集,而是因为那一万斤的白叠花种子,离开了长安之后,李庸并没有回府,而是径直去了神机营,当李庸离开皇宫的时候,大捷的消息还刚刚在长安传开,还没有传到神机营,神机营仍然是一片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景,虽然冬天里神机营也有训练,但还是减少了训练强度,如今大地回春,神机营也又开始回归正常训练,队形操练早已经结束,营中枪炮声不绝于耳,还有马蹄声阵阵,李庸骑着马在校场上巡视,看着已经蜕变的将士们,他脸上有着遮掩不住的笑容。所有见到李庸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情有多好,李云凑上前来问道。 “侯爷喜上眉梢啊,是有什么喜事吗?” 不止李庸喜上眉梢,李云天同样喜上眉梢,因为他马上就要成亲了,而且娶的还是自己青梅竹马最心爱的姑娘,这个冬天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因为太激动了,心里热乎着呢!其他将领也都凑了上来,他们也看出来了,今天的侯爷心情格外的好,难道是公主有喜了?李庸笑道。 “终于有捷报传来了,陈国公带着大军凯旋,已经过了凉州。” 原来是有捷报传来,怪不得侯爷这么高兴,这次出征主要是因为白叠花的种子,白叠花有保暖的大用,这可是侯爷造福百姓的大功呢!不过,更让他们关注的还是随军出征的神机营将士,不知道火枪在战场上发挥的如何,如今他们已经彻底融入到了神机营当中,以神机营为荣,所以十分的在意神机营的荣辱。 “侯爷,咱们神机营的兄弟们一定立下大功了吧?” 李云天期待的问道,冯立顺嘿嘿笑道。 “那是当然,火枪的威力那么大,射程那么远,够高昌国的狗崽子们喝一壶的,可惜没有带上火炮,不让轰他们上天!” 梁源等留守的神机营将领们既感到期待又感到紧张,虽然他们对出征的兄弟们,对火枪有着充足的信心,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领军的又不是侯爷,而是侯君集,谁知道他会不会指挥火枪兵?而且这是火枪初次上战场,关系到火枪乃至神机营在军中地位,如何不让他们感到紧张?李庸笑道。 “立不立大功还不清楚,不过报捷的将士对火枪大为夸赞,可见咱们出征的兄弟们在战场上表现的还不错。” 无论是李云天、冯立顺这些骑兵营将领还是梁源等火枪营将领全都欢呼起来,神机营初次出征就露脸了,梁源大笑道。 “就说嘛,侯爷研制出的火枪这么厉害,肯定能在战场上大放异彩!” “可惜没有火炮啊!若是有火炮的话,攻城拔寨那叫一个猛!” 冯立顺等人连连点头道。 “火炮太猛了,绝对是古往今来攻城拔寨的第一利器!” 众人热闹了一通才关切的问道。 “侯爷,这次出征顺不顺利啊?” 李庸笑道。 “很顺利,连战连胜,一路势如破竹,就连高昌国的王城都没用半天的时间就攻破了!” “什么?王城都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被攻破了?” “这也太不经打了吧?” “是啊,连王城都被不到半天的时间就给攻破了!多亏侯爷睿智,没有让他们带上火炮,不然都没有火炮的用武之地!” 众人议论纷纷,听到战事这么顺利,他们既感到高兴,又感觉有点不过瘾,简直不给他们神机营表现的机会啊!侯君集所部在进入大唐境内之后,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一方面是因为将大部分财宝都抛在了后面慢慢行军,另一方面是因为大唐的官道总比西域要好走的多,而且在进入大唐之后,各州县的安排也很妥帖,毕竟是凯旋的大军,带着荣耀归来,前方数十骑行来,后面还跟着许多马车,为首一人正是莒国公唐俭,侯君集突然见到唐俭也不由感到惊讶,难道唐俭奉旨离京恰巧路过? “茂约兄,这么巧?” 侯君集驱马上前笑道,都是老相识了,离开长安这么久能遇到老相识也算是喜事。 “可不是巧,是圣人派我前来劳军,老侯,恭喜凯旋!” 唐俭上前笑着恭贺道,侯君集听了一脸惊喜,如今他都已经班师回朝,快要到达长安了,皇帝竟然还派人来劳军,唐俭脸上洋溢着笑容,心里却感到羡慕,他觉得如果是他领兵征伐高昌国同样能大获全胜,所取得的战绩绝不下侯君集,事实上朝中将才济济,有太多领兵的人选了,但是这好事却落在了侯君集身上,谁让侯君集一直追随皇帝鞍前马后呢!在开国的封赏中,侯君集根本排不上号,只封了个县子的爵位,那时候他唐俭就已经国公了,而如今侯君集已经位列国公,又出征灭国立下大功,说到底还是圣眷恩隆,所有才有出征的机会。 “圣人恩典,臣感激涕零啊!” 侯君集听说是圣人派唐俭来劳军,一脸的感动,两人寒暄了两句,侯君集立即吩咐亲兵去传信,将皇帝派莒国公劳军的消息晓谕全军将士,这可是大大的荣耀啊!寒暄了两句之后,唐俭也立即想起了正事,笑问道。 “圣人听说老侯你搜集了一万多斤白叠花的种子,那可是龙颜大悦啊!对了,那白叠花的种子呢?” 这才是重点,圣人派他来劳军,却让他带着司农监的人,其用意不言而喻,听到皇帝龙颜大悦,侯君集心中大喜,笑着叹道。 “原本我是想搜几个几万斤种子,没想到白叠花竟然都生长在野外,还要发动高昌国的百姓去野外收集种子,最终也只收集了一万多斤。愧对圣人的信任啊!” 唐俭笑道。 “能有一万斤种子已经是万幸,而且老侯你还能在春耕前凯旋,更是大功一件啊!你是不知道,围绕这白叠花的试种,所有朝臣都吵成了一锅粥。” 侯君集诧异道。 “哦?为何吵成了一锅粥?” 唐俭大笑道。 “当然是都想争着试种白叠花,尤其是华亭侯,说朝中就只有他对白叠花最为熟悉,扬言要拨出一万亩良田来试种白叠花呢!” 李庸要试种白叠花?侯君集听了不由心中一紧,连忙道。 “其实我遴选了一些高昌国的农人带了回来,他们对白叠花十分熟悉。” 唐俭听了不由抚掌笑道。 “大善!还是老侯你有远见啊,这又是大功一件啊!这下华亭侯可没话说了!” 侯君集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带着一丝矜持的得意。 “对了,白叠花的种子呢?” 唐俭连忙问道。 第四百零三章 进步了 白叠花的种子才是唐俭此行的重点,李二接到捷报之后心里大喜过望,喜不自胜的他去找皇后冷静了一下,然后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初侯君集领军出征的时候并没有带上白叠花的种子,也不知道侯君集找到的种子是不是对的,期望越大,所以李二更患得患失,于是李二就派唐俭来劳军了,顺便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白叠花的种子,侯君集带着唐俭来到了后面被大军层层保护住的一辆辆马车,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个布袋,全都放的十分整齐,旁边的亲卫上前打开了布袋,唐俭立即凑上前去看了一眼,顿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然后他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精美的荷包,然后从荷包里取出了一个叠起来的丝绸,旁边的人都看傻眼了,莒国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是什么宝贝藏的这么深?唐俭十分小心的打开了丝绸,所有人都好奇的探头向打开丝绸看去,只见打开的精美丝绸里静静的躺着三颗种子,白叠花的种子,侯君集他们十分无语,不就是三颗白叠花的种子吗?至于这么藏的这么深吗?这里有一万多斤白叠花种子呢,可以说是无数颗白叠花种子,区区三颗白叠花种子算什么?需要这么层层珍藏着吗?然而唐俭却十分的小心,因为这是皇帝郑重其事的一颗一颗的赐给他的,还是皇帝派黄言公公去李家庄取来的,唐俭托着手上的三颗种子仔细的观察对比着,和司农寺的官员低声商量了两句,点头道。 “不错,应该是白叠花的种子!” 侯君集这才明白,原来唐俭是来检查他搜集的是不是白叠花的种子,这还能有错吗?他侯君集不远万里打下了高昌国,难道会弄一万斤错误的种子回来?当他侯君集那么傻吗?虽然侯君集简直如鲠在喉,但是却没说出来,因为他猜到了,唐俭一定是奉圣命而来。 “放心吧,不会搞错的,这一定是白叠花的种子!” 侯君集笑道,谁敢骗他?这要不是白叠花的种子,他能把高昌国屠个鸡犬不留,对比完了后,唐俭又郑重其事的将种子层层抱起来放了回去,这可是皇帝御赐的,不可轻忽。 “回去禀报圣人吧!确认是真的白叠花种子。” 唐俭转头吩咐了一句,随着天气变暖,长安变得更加热闹起来,尤其长盛水泥路的马车更是络绎不绝,朝廷也很忙,因为春耕的日子快到了,每年的春耕,上到皇帝下到百姓都十分重视,礼部则尤其忙,要安排凯旋大典,虽然过去了好几天,但是李庸仍然有些耿耿于怀。 “想我找到了一年两熟的稻米,找到了丰产的玉米种子,如今又找到了能御寒保暖的白叠花,怎么能不信任我呢?长乐,一万亩白叠花啊,开起花来一片洁白,壮观美丽。” 对于李庸的暗示李丽质怎么会不明白,其实她也很想拿出一万亩良田来种白叠花,不就是一万亩地吗?还不是简单的很,既然白叠花是郎君提出来的,那自然应该由郎君来试种啊!她心里明白,一旦试种白叠花成功,那可是足以铭记史册的大功绩啊!倒不是她贪功,而是她觉得这功绩本就应该属于郎君,所以她也入宫去找过母后,然而母后却十分委婉的提及了当初李庸试种玉米的事,那态度虽然十分委婉却又十分坚决,李丽质只是感到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接管全家的内务,不然她怎么也不会让郎君那么种玉米啊! “侯爷,太原王家公子求见。” 王青云?李庸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笑道。 “快请他去客厅!” 这很可能是来送钱的,好人啊!前院客厅,王青云看到李庸走来一脸笑意。 “侯爷,好久不见!” 李庸笑道。 “是挺久没见了,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呢!” 听到李庸这话,王青云心中大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船到了李庸却反悔了,现在听到李庸这迫不及待的心情,他心里顿时就的妥了,王青云笑道。 “没有把船准备好,我怎么好意思来见你?为了这艘船我可是跑断了腿啊!不过侯爷于我有莫大的恩情,就算为侯爷跑断腿那也值得啊!” 王青云说的十分恳切,仿佛真的为李庸跑断了腿也心甘情愿一般,咦?王青云大有长进啊!演技进步啊!李庸似笑非笑道。 “你是往怡春园去跑断了腿吧?我怎么听说你跟怡春园的芳菲姑娘打的火热?” 胡说,明明是娇杏姑娘,怎么会是芳菲姑娘?王青云干咳了一声,竟然这么快就被拆穿了,他也有点不好意思,王青云笑道。 “是有那么一点点夸张,我虽然没有跑断腿,但是却磨破了嘴,一直催着他们快点给侯爷造船,终于把船给造出来了,如今已经被拖到了海州,我特来给侯爷报喜!”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催过,因为负责造船的并不是他们太原王家,他们太原王家只是牵线罢了。根本就不用他着急就有人着急,必须尽快把船造好,不能耽误出海,而且整个大唐的造船都控制在李庸手上,他们那些人的船都是在李庸的帝国造船厂出来,李庸只是让华亭县的通过特殊渠道交付给这些人而已,偷偷摸摸就把钱赚了,而且船还是老旧款式,对帝国造船厂根本不算不是事,果然不出所料,王青云送来的船就是华亭县的帝国造船厂出品,李庸笑着点头道。 “原来船已经送到了海州,很好,你们世家倒是说到做到。” 李庸卖给他们这些船都是改造成的,并不是从头开始造,而是改造成的,所以速度要快一些,这些世家为了能尽快出海去寻找香料岛,听了能加快当然就欣然答应了,王青云关切的问道。 “侯爷什么时候去接收海船?侯爷打算什么时候出海啊?” “哦,你说出海啊!” 李庸笑道,只这一句话,王青云的一颗心顿时就提了起来,李庸该不会要反悔吧?王青云连忙道。 “侯爷不是说过,只要有一艘船就出海吗?” 要是船给了李庸,李庸却不打算出海了,那乐子可就大了,到时候他怎么跟家里,跟其他世家交代?毕竟这艘海船可是大家一起凑起来的呢!王青云脸上的笑意早就不见了,反而是一脸急色,李庸笑道。 “是啊!我是这么说过,等过几天我就派人去海州接收海船。” 王青云听了心中大松了一口气,要是连船都送不出去那乐子才大了呢!还好李庸没有反悔,而是痛快的承认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王青云紧张的问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海啊?” 李庸笑道。 “出海啊?不急,等我把海船收拾收拾就出海。” 王青云听了不由愣住了,疑惑道。 “还要收拾收拾?” 李庸理所当然道。 “废话,当然要收拾收拾,还得检查检查,万一你们留下来什么漏洞想要害死我的人怎么办?” 王青云听了不由哭笑不得,他们堂堂世家怎么可能做出这么龌龊的事?大家都想跟着去找香料岛呢,怎么可能在你的船上弄什么漏洞?再说了,又不是你李庸出海,而是你派人出海,就你手下的人值得浪费一条船吗?王青云连忙摆手道。 “怎么可能有漏洞?我王青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那艘海船绝对没有问题。” 李庸笑道。 “放心吧,等我把船收拾好了,一准就出海。” 到了这一刻,王青云觉得李庸一定明白他们世家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李庸还是这么痛快的答应了,他反倒是不明白李庸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李庸是觉得反正香料岛都会被世家找到,所以能拉一船香料也是赚到?王青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弱弱的问道。 “你收拾船不会收拾一年吧?” 李庸笑道。 “放心吧,顶多一两个月的时间,很快的。” 顶多一两个月的时间?王青云听了脸上顿时又露出了笑容,既然李庸都这么说了,那一切都稳了。 “好,虽然大家都想出海,但是没有你打头,大家总觉得心里没底,正等着你先出海给大家鼓鼓劲,壮壮胆呢!” 王青云笑着解释道,他现在也不知道李庸会不会信,不管李庸信不信他都要解释一下的,虽然是场面话,但是,万一李庸信了呢?送走了王青云,李庸回去换了衣裳之后立即带着护卫入宫,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子和太子妃始终没有同房,太子的忧思还没有排解,但是皇帝的忧思却排解了,尤其是大捷的消息传来,更是让李二的心情彻底好转起来,大唐的国力在蒸蒸日上啊!又征服了一个王国,这足以记入史册,光耀千古,而且白叠花同样能记入史册,千古流芳,一个个的喜讯传来,怎么能不让李二感到高兴?随着春天的临近,宫里的气氛也解冻了,小太监一溜烟的进入了大殿。 “启禀圣人,华亭侯求见!” 李二笑道。 “李庸啊?宣他进来吧!” 李庸走进大殿,满面笑容的见礼。 “臣李庸拜见圣人!” 李二笑道。 “李庸啊!你不用再说了,某是不会答应你的,你和长乐一块求也没用!” 试种白叠花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交给李庸呢?李二也知道李庸最近挺郁闷的,不过,他知道后还挺幸灾乐祸的。 “圣人,臣今天来不是为了试种白叠花的事。” 李庸无奈的说道,不是为试白叠花的事?李二十分诧异。 “哦?不是为了白叠花啊!那你为何觐见?” 李庸笑道。 “圣人,几大世家送给了臣一艘海船。” “所以,你想要出海?他们一定是不安好心,想要跟着你去找香料岛,你只有一艘海船,他们有很多海船,你只能占一小点好处,大头都被他们给得了,你甘心吗?” 李二问道,虽然一船香料价值不菲,但是一想到世家会得到更多的香料,李二就觉得那一船香料也不香了,还不如让香料烂在香料岛上算了,而李庸却心中冷笑道,当我的海军吃素?在海上就是我的天下,李二叹道。 “可惜啊!这些世家南下手的早,某的海船还没有造出来。” 不得不说李二的反应确实慢了一些,而且谁也没想到程处嗣会偶然遇到一个香料岛,并且拉了一船香料回来,这几十车香料从南方一路北上,南方世家望族最先得到消息,最先着手准备,李庸笑道。 “圣人不必忧心,其实臣也曾经派人南下考察过……” 还没等李庸说完,李二已经激动了。 “难道你能造出很多海船?” 我当然能造出很多海船,而且手上就有很多船,而且还是新式战船,不过这只是我计划中一步而已,李庸假装很为难的解释道。 “臣手上当然没有海船,但是臣却知道岭南冯家手里已经造出了不少海船。” 李二听了不由挑眉。 “岭南冯家?冯盎?” 岭南不算富庶,但是冯家却盘踞岭南很多年,是名副其实的岭南王,大唐立国之后,冯盎主动率众归附,但是岭南路途遥远、地势险恶,大军难驻,所以岭南可以说仍然是冯家的地盘,虽然冯家归顺了大唐,但也基本属于听调不听宣,所以李二听了也很为难,冯家不见得会奉命,总不至于为了海船派兵征讨冯盎吧?说实话,李二宁愿对西突厥用兵也不愿意征讨冯盎,因为那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西突厥地势平坦,能够发挥出大军的优势,但是岭南多山多丛林,而且都是夷人,大军出征岭南没有地利也没有人和,即便付出极大的代价攻下了岭南,也会激发和当地夷人的仇恨,以后怕就永无宁日了,所以只要冯盎不作死造反,只要不是迫不得已,朝廷不可能派兵征讨岭南,破坏这大好太平年景,冯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痛快的归顺了大唐,继续做无名却有实的岭南王,李二沉吟道。 “李庸,你可能对耿国公,对岭南冯家不太了解,当初大唐立国,冯盎主动归顺,化解了一场大战,这是大功一件啊,朕也不能为了几艘海船强逼有功之臣啊!” 李庸怎么可能对岭南冯家不了解?正因为了解,他才明白李二说的这些都是屁话,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 第四百零四章 坑冯盎 至于真正的原因,李二都没好意思说出来,李庸心知肚明也不点破,笑道。 “臣是想和耿国公合作。” 李二听了眉头微挑。 “哦?合作?怎么合作?” 李庸笑道。 “岭南是十分适合出海的地方,他又有船,虽然耿国公偏居一隅,但是比世家望族还适合出海,所以我想和他三七分成,他三,我七!” 李二听了看着李庸十分无语,人家有人有海船有地利,你去求人家合作还想跟人家三七分成,李庸你是疯了吧?你这样坑冯盎好吗?你是县侯,人家冯盎是国公,还是岭南无名之王,你以为你的圣眷在岭南还吓得到冯盎吗?你还敢跟人家三七分成,你就不怕人家一巴掌呼死你?李二很无语。 “若是能跟冯家合作,那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你凭什么跟人家三七分成?” 李庸笑道。 “有火炮啊!有火炮就有底气!圣人,臣打算把那艘船上装上十门火炮,然后南下去跟耿国公谈一下。” 李二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火炮那么强,就是移动起来比较困难,若是装在船上就不怕移动困难了,而且海上开阔,是火炮发挥的好地方啊! 真想看到火炮轰击世家海船的景象啊,真想看到耿国公看到火炮后震惊的样子啊!怪不得李庸接收了世家的海船,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有这一艘炮船,就足以震慑所有世家的海船了,管你什么世家也得在某的大炮下颤抖,李二兴奋的点头道。 “不错,把火炮装到船上去,带着炮船南下倒是可以跟耿国公谈一下,有炮船再加上某的面子,三七不好说,五五分成绝对没问题!” 李庸很无语,瞧你那点出息啊!还五五分成!他冯盎脸大是怎么的还敢跟我五五分成?当我的联合舰队是吃素的?给他三就不错了,要不是平稳局势,老子带着联合舰队平了岭南,看到李庸脸上那不服气的表情,李二摇头笑道。 “岭南民风彪悍,冯家人个个都能征善战,你别不服气,还真不是那么好谈的。” 李庸笑嘻嘻的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是觉得冯盎既然能主动归顺大唐,可见是个能看清天下大势有智慧的人,比那种有勇无谋的人要好谈的多,要不然自己的联合舰队早就停靠在岭南的港口了,李二也没有再劝,他觉得李庸在长安这两年太顺风顺水了,去岭南碰碰壁也不是一件坏事,反正又没有什么危险,只要李庸不是拿刀要去砍死冯盎,冯盎再怎么也不会要了李庸的命,李二沉吟道。 “既然你想去岭南,那海事衙门改建成市舶司的事就你也上点心。” 这个交给李庸再合适不过了,因为哪里有优良的港口,李庸最清楚,李庸笑道。 “其实臣心里还是有点谱的,臣觉得可以设置三个开放的港口,北边一个,南边两个。” 李二听了不由颔首。 “你南下的时候顺便考察一下,拟个章程出来。” 李庸笑着应了下来,其实他心里早就已经谱了,北方的港口毫无疑问就设在海州,海州的天然港口不错,而且距离长安最近,毫无疑问,第二个开放的港口就是广州港,那里是都督府的治所本来就很繁华,至于第三个港口,李庸也没想好,毕竟现在和后世的发展不一样,李家庄,学堂里正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李庸背着手走了进去,吩咐道。 “刘川川、李大友、陈保……” 几个家伙正捧着书摇头晃脑的打着瞌睡呢,突然被侯爷点名叫了出去,他们顿时吓了一跳,上课打瞌睡竟然被侯爷发现了,不会被侯爷严惩吧?这传出去也太丢人了,自从出海来之后,他们在李家庄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因为他们是懂得航海的人,是被侯爷看重的人,几人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侯爷,我们,我们只是太累了,对,太累了……” “世家送了我一条海船,如今已经到了海州……” 还没等李庸说完,刘川川几人已经激动的跳了起来。 “有船了!” “有船了!” “咱们终于可以出海了!” “终于不用上学了!” 李庸一脸黑线,上学有这么可怕吗?原本他还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几个家伙才成亲没多久,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舍不舍再出海,没想到这几个家伙一想到要出海竟然激动的跳了起来。 “侯爷,侯爷,既然有船了,我们几个是不是可以出海了?” 刘川川激动的问道,李庸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们几个不是刚刚成亲吗?难道就这么想出海吗?” 刘川川等人连连点头,曾经他们也有那么一刻,想永远都不出海了,就留在家里,就留在自己娘子身边,但是,后来,他们觉得出海也挺好的,至少还能养养身体,当然,更重要的是,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用上学了。 “侯爷,我们几个就只会出海也不会别的,现在一直闲在家里,骨头都快生锈了,早就想出海了呢!” 刘川川等人迫不及待道,他们几个心里都清楚,他们之前不过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厮,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侯爷选了他们几个平时和程处嗣玩的时候学到一些航海知识,他们很羡慕海上的生活,早早就想出海看看外面的世界,对于最近的考察,李庸觉得这些人可以纳入海军,毕竟海军还是很缺人手,一艘战列级的战舰就要几百号人,真正有经验的人太少了,李庸看了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笑道。 “好,你们有这个心气就好,程处嗣去远航探索世界去了,在长安留下了不少人手交给了我,你们应该都认识吧?” 刘川川几人笑道。 “认识,都认识,他们都是豪爽的汉子,这些时日我们都在一起,他们还教了我们不少航海知识呢!” 李庸点头道。 “那就好,看庄子里还有没有年轻的小子愿意跟着去出海,若是有的话,多带几个人去。” 有没有年轻的小子愿意跟着去?估计只要消息传出去,整个庄子的小子都争着抢着愿意去呢!刘川川几人激动道。 “侯爷,那艘海船已经到了海州了吗?那艘海船是不是以后就是侯爷的了?” 李庸点头道。 “嗯,以后那艘船就姓李了!” 刘川川几人听了更加激动了,侯爷终于有自己的海船了,以后就不怕没有船出海了,他们不知道李庸那只有一艘船啊!而是整整一支舰队,要是他们知道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刘川川激动的问道。 “侯爷,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海州接手海船啊?” 李庸不动声色的笑道。 “不急,既然那艘海船成了我的海船,当然得装点装点,走吧!你们随我来!” 刘川川几个骑上马跟着警卫们一起出了李家庄,他们心里十分疑惑,这是去哪儿啊?侯爷不是说要去装点装点海船吗?怎么往西南方向去了?那不是去秦岭的方向吗?装点的话,不也就是贴个福字,挂个灯笼啊什么的吗?可是侯爷带着大家往西南的山里跑是几个意思?这是要去打猎吗?难道要去打个老虎,然后弄张虎皮吗?可是海船上装了虎皮也只有侯爷有资格坐,难道侯爷也要出海?这不可能吧?侯爷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啊,怎么会出海呢?刘川川纵马来到了李庸的身后问道。 “侯爷,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李庸笑道。 “去找东西装点船!” 真的要去打老虎吗?刘川川他们莫名有点慌,虽然他们听过程处嗣他们海上搏击过风浪,在海里叉过大鱼,但是现在要他们面对老虎啊!但是当来到岭上的时候,他刘川川他们都傻眼了,这怎么看起来像是一座军营啊! “侯爷,这是哪儿啊?” 刘川川他们问道。 “这里是侯爷的船厂的技术工人。” 旁边的警卫笑着答道,船厂?刘川川他们震惊了,没听说过侯爷有船厂啊!只听说过侯爷有个火器监啊!但火器监却神秘的,他们没想到侯爷竟然见到李庸最秘密的事,没想到竟然能跟着侯爷连见到背后强大的的真面目,更让他们惊喜和期待的是,为什么侯爷要带他们来这里?是要找东西装点海船,他们顿时想到了侯爷经常把玩的火器,难道侯爷要给他们火枪?一想到火枪,他们顿时都激动了,帝国造船厂的秘密据点正忙的热火朝天,一位技术负责人连忙迎了出来。 “小人今早还在诧异呢!怎么喜鹊叫的这么欢快,原来是侯爷要来了啊!” “我说的火炮都准备好了吗?” 李庸问道,技术负责人连忙回答道。 “侯爷放心,都准备好了,根据侯爷的要求特意做了调整……” 李庸笑道。 “火炮呢?” 技术负责人连忙道。 “在试炮场呢,侯爷,您请!” 一行人来到试炮场,刘川川他们望着火炮两眼放光,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炮啊?好大的家伙啊!原本他们以为火枪特别厉害,现在见到火炮,他们才发现火枪在火炮面前就是渣渣啊!技术负责人立即招呼工人们试炮,随着一声轰鸣,刘川川几人呆立当场。真不愧是火炮啊!果然是大家伙,这威力,这动静,和传说中的一样啊!火炮一响,地动山摇!虽然没有见到世家送给他的海船,但是李庸猜也能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大海船,因此李庸也没准备大的火炮,这十门火炮只能算是中型火炮,不过应付那些落后的海船也足够了,何况联合舰队也会派出一支分舰队跟随,那些世家翻不起一点风浪,李庸点头淡淡的说道。 “凑合着用吧!” 说罢,李庸转头看向刘川川他们笑道。 “怎么样?用这些火炮装点海船可还好?” 刘川川他们瞪大了眼睛,一脸呆滞,什么?要用这些火炮装点海船?侯爷的意思是想将这些火炮装到海船上去?这也太带劲了,原来侯爷是要用火炮来装点海船啊!这他们之前万万都没想到,想都不敢想,这也太生猛了,刚刚火炮的威力,他们都看到了,在海船上装了火炮,那还怕谁?之前他们还怕出海之后遇到世家的海船会起冲突,毕竟大海茫茫,要是起了冲突把船抢了,把人都给沉了海,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些世家大族都眼馋海外的香料岛呢!一旦出了海,肯定会打他们的主意,若是在海船上装了火炮,那还会怕他们世家船多人多吗?来再多船也都是白送,说不定还能俘获几艘海船呢!想着想着,刘川川他们顿时都激动了起来,连声道。 “侯爷,要将这些火炮装到咱们的海船上吗?” 李庸笑着点头道。 “嗯,这些火炮威力不算大,先装个十门看看效果吧!世家给的船还是太小了,装不下更大的火炮,也装不多火炮。” 刘川川激动道。 “侯爷,十门火炮足够了,之前小的还担心呢!怕那些世家的船跟着去找香料岛,有了这些火炮,嘿嘿,他们若是敢跟上来,轰不死他们!” “别老想着喊打喊杀,这些火炮虽然威力不大,但是也都珍贵着呢!你们可得看好了!” 李庸笑着吩咐道,这可是火炮!能不珍贵吗?刘川川他们连连点头道。 “侯爷您放心,就算小的们丢了脑袋也不会丢了火炮的。” 几人上前伸出手来抚摸着火炮,简直比前一阵子的洞房之夜更两眼放光,抚摸的时候,简直比抚摸自己的新娘还要温柔迷恋,现在刘川川他们迫不及待的就想把火炮装到海船上去,然后驾着海船出海,劈风斩浪,离开帝国造船厂秘密据点的时候,刘川川他们是一步一回头,对于火炮是十分的不舍。 “侯爷,小的们什么时候去接收海船啊?侯爷,小的们也不会使用火炮啊?” 刘川川他们终于从对火炮的狂热中清醒了过来。 “火炮和炮弹都已经到位了,会有火炮工人跟着一起去,回去看看有多少小子们想跟着出海,集结一下,选个就近的黄道吉日就可以出发了。” 李庸笑着解释道,回到了庄子,刘川川他们一溜烟的就跑回了家。对于他们要出海家里倒是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们家里人都明白,刘川川他们早早就向往大海了,拦是拦不住的,而且庄子里的人谁不羡慕出海?谁不想出海? “侯爷自己有海船了,这次出海,侯爷还想让我们多带上庄子里的年轻人呢!以后侯爷的海船肯定越来越多,侯爷这是想要培养更多出海的人。” 刘川川他们的这番话只是对自己的家人说的,但是却像是一阵风一样迅速在庄子里流传开来。自从刘川川他们出海归来,就一直备受瞩目,人人艳羡不已。 第四百零五章 踊跃报名 当初在西山的那些没有报名跟着出海的人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们一早就打听着,看看有没有机会跟着出海呢!如今终于有消息了,侯爷要遴选人跟着出海了,原本他们就觉得一艘船上肯定要有很多人,只是刘川川几个肯定不够啊!而且侯爷将来也不可能就一条船,当然需要很多的人手,虽然可以在外招募,但是他们这些人才是侯爷最信任的人啊!因为他们这些人不止一辈子,甚至子子孙孙都跟李府绑在了一起,正因为所有人的都期待着,所以消息一出就立即引起了轰动,巨大的轰动,另外这消息迅速在李家庄也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然而这还只是开始,因为苏家的庄子可不只这一个,连同李丽质陪嫁的长乐乡,那就更多了,李庸回到府里之后也有些犯愁,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跟李丽质说,南下早早就计划好了,李庸但是却迟迟没有跟李丽质说,因为他实在说不出口,这个计划知道的人只有高达和郑丽婉几个在华亭县的人知道,若是跟武曌说的话很好开口,但是偏偏是柔情似水的李丽质让他难以开口,前面几次出征已经让佳人担心了好几次了,李庸回到后院,正碰到李丽质捧着花款款走来,原来是要插花啊!看到李丽质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他就更不好开口了。 “郎君,好看吗?” 李丽质雀跃的问道,脸上全是期待得到赞赏的可爱样子,李庸笑着点头道。 “好看!花美,人比花还美!” 李丽质听了甜甜笑道。 “郎君今天忙完了吗?” 李庸点头道。 “嗯,入宫了一趟,又去了一趟船厂的秘密据点,圣人……” 还没等说完,李庸突然转头朝大门的方向看去,怎么听着外面那么喧哗?很吵闹,好像很多人聚集在了大门前一样,发生了什么事?李丽质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外面怎么这么吵闹?” 还有人敢来李家庄闹事不成?这里虽然只是一个庄子,李庸其中一个住处,但怎么也是堂堂侯爷府加公主府,放眼整个天下,谁敢来放肆? “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李庸笑道。 “我陪郎君一起去吧!听着还挺热闹的!” 李丽质笑盈盈道,反正也没什么事,正好陪着郎君,李庸和李丽质相携在一起刚刚步出后院,管家刘福已经赶了过来,还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李庸笑问道。 “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听着这么吵闹?” 刘福连声道。 “惊着侯爷了,庄子上的人都围了过来要见侯爷,整条街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李丽质听了很是诧异,整个庄子的人都围了过来要见侯爷?只是为何?近来庄子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她这个当家主母全然不知道?李丽质微微侧头瞄了一眼李庸,心里头有些自责,庄子里的小事都不应该劳烦郎君的,这些小事理应就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就处理了,毕竟郎君要操心的都是国事天下事,李庸倒是猜到了一些,莫不是因为要出海的缘故?他也有点疑惑,出海的消息传的这么快吗?他这才刚刚回府没多久啊!难道刘川川他们拿着大喇叭走街串巷的吆喝了一遍?府门已经打开了,外面乌泱泱的一片全是人,男女老少都有,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穷困百姓围着黑心士绅之家讨要什么公道呢。 “侯爷、公主到!” 李庸和李丽质相携走出了大门,整条街上顿时安静了下来。随即就响起了轰然问好声。 “侯爷!公主!” “见过侯爷!见过公主!” 整个李家庄的人对李庸、李丽质这对家主、主母那是发自内心的敬服,不只是因为李庸和李丽质的尊贵身份,还因为李庸和李丽质带着他们都过上了好日子。 “不必多礼!听管家说,你们都想见我,是为了什么事?” 李庸笑道,大家一听刘川川他们说侯爷要找人出海就激动的跑了来,但是现在真的见到了侯爷,他们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李丽质笑靥如花,李庸的脸上也挂着温和的笑意,但是他们身上仍然有股难言的上位者的压力,哪怕李庸表现的再平和,也依然让人拘谨,李庸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面前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身上,这不是学堂里的学生吗?叫什么来着? “李大力,你怎么也跑来了?” 李庸笑着问道。 “侯爷,我,我,想出海!听川哥说,侯爷要派人出海,我,我……” 李大力支支吾吾回答道,果然是因为出海的事,这消息传的还真是够快的,李庸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笑道。 “你这小子才多大,不好好在学堂里上学,竟然还想出海?胡闹!你这般大年纪,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懂不懂?” 李大力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心虚道。 “是,侯爷!” 李庸环视左右笑道。 “大家也都是因为出海的事来的吗?” “是啊,侯爷,我们听刘川川他们说,侯爷要多派人跟着出海,小的们这才来求侯爷开恩,让我们跟着去!” 李丽质看到这乌泱泱的人,心里十分的惊讶,这么多人跑来都是为了出海啊?想出海的人这也太多了吧?其实,这根本不算多,李丽质根本不会知道,若是李庸打算从长安城选人出海,想出海的人排起队来能绕长安城好几圈,就连李庸都低估了那几十车香料对长安的百姓带来的冲击,不止是那几十车香料带来的冲击,还有李庸一直以来树立的口碑和声望,让所有人都相信,海外确实有数不尽的财富,李庸和李丽质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在长安乃至整个大唐,李庸就是一个传奇,更何况在李家庄?原本李庸确实想遴选几十人跟着刘川川他们一起上船,看这乌泱泱的架势,他反倒是头疼起来,想去的人太多了,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啊。乌泱泱的人,他们全都一脸的期待和渴望,李庸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因为刘川川他们荣耀而归,可能大家都只看到了荣耀的一面,却不知道危险的那一面,而这,必须要跟大家说清楚啊!李庸笑道。 “程处嗣他们拉了几十马车香料回来,立下不小的功劳,获得了不少赏赐,大家都很羡慕吧?” 众人听了全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不羡慕?李庸收起了笑意,正色道。 “刘川川这个小子肯定没少吹嘘,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们,出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走路都有可能摔跤,骑马都有可能摔下马,更何况出海?海上多大风大浪,还有暗礁,这都很危险,出海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要以为出海就是出去度度假,然后就能拉着一大船财富回来。”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出海有风险,刘川川他们可没少在庄子里吹嘘,好像他自己亲自见到的香料岛一样,还吹嘘搏击风浪,搏杀大鱼的美景,吹的那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虽然让人听着就知道刘川川他们在吹嘘,但是大家也都明白,出海确实是有风险的,所以在听了李庸郑重的解释之后,大多数人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他们觉得侯爷说的对,走路都能摔倒呢,骑马都有可能摔死呢,耕田都有可能被驴踢死呢!打仗不危险吗?不是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想要封妻荫子?如果程处嗣他们没能回来,那可能没人再敢出海,但是程处嗣几个全都一根汗毛不少的回来了,大家都觉得,既然刘川川几人可以,他们凭什么不可以? “侯爷,我们不怕危险啊!” “是啊,侯爷,我们不怕危险!” “侯爷,求求您,让我们也跟着出海吧!” 大家还是这么踊跃报名啊!李庸扬声道。 “好,想要出海的可以找管家报名,这次出海只选一百人,家中是独子的不许出海,未满二十岁的不许出海,体格健壮会水的人优先!” 随着李庸的话音一落,整个长街都变得喧闹了起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我可以报名了,我不是独子,我体格健壮,我还会水,哈哈哈!” “为什么独子不可以出海?” “我再过俩月就二十了,也不能报名吗?” 管家刘福带着管事走了出来,大声道。 “大家都不要着急,满足条件的就可以来报名了,当然今天只是报名,能不能选上也不一定……” 李庸和李丽质已经相携走进了府内,李丽质嫣然笑道。 “怪不得外面那么热闹呢,原来是因为大家多想出海啊!” “是啊,那几十车的香料把出海推上了风口浪尖,不只是他们想出海,那些世家望族谁不想派人出海呢?” 李庸悠悠道。 “眼见大唐的世家大族都在组织人手出海,朝廷改建海事衙门成市舶司已经刻不容缓了,所以圣人想要我南下勘察一下。” 李庸明显的感觉到李丽质的小手一下子就攥紧了。 “父皇要郎君南下?” 李丽质轻咬着嘴唇一脸的紧张,这种事当然要毫不犹豫的推到李二的身上,反正李二确实要他上心勘察改建海事衙门成市舶司,李庸点头道。 “嗯,对于南边我们还是很熟悉的,也知道哪里适合设为出海港口,而且,我还想去见见耿国公。” 李丽质紧紧的挽着李庸的手,良久都没有说话,她心里十分的不舍,同时也十分的埋怨自己父皇,李庸抽出手来,直接将她揽在了怀里,笑道。 “我是南下,又不是北上,所以你不用担心的,我很快就会返回长安,至多也就半年的时间。” 其实李丽质也明白李庸说的道理,去年秋天父皇要征伐高昌国的时候,她以为是让李庸挂帅出征,但是那种万分紧张担忧的滋味至今让她铭记,但是现在,知道李庸要南下,她心里更多的是不舍,而不是紧张担忧,南方富庶安定,又不用打仗,自然不用担心会有危险,何况有华亭县在,更加不会有危险一说,她只是一想到会很久都见不到李庸,心中就有些发慌,不是担心,而是思念啊!一直回到上房,李丽质捧着花却神色怏怏。 “公主怎么了?” 翠墨疑惑的问道,璎珞嘟嘴说道。 “圣人要派侯爷南下,说是要改建海事衙门成市舶司。” 翠墨听了吃惊道。 “朝廷那么多官儿,为什么要让侯爷南下?” 武曌心思电转,笑道。 “是啊!公主,侯爷被朝廷逼的从华亭县回到长安,又是练兵又是研制火器,白叠花也是大事,侯爷身在长安诸事繁忙,怎么能轻易离开长安南下?” 其实李丽质也明白翠墨和武曌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入宫去找母后或者父皇求情,在听到李庸说要南下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有一股立即入宫去找母后或者父皇的冲动,但是这会儿她反倒冷静了下来,如果她真的入宫去了,或许能求父皇不让郎君南下,但是这么做对吗?平心而论,郎君确实是南下开海最合适的人选,因为郎君对出海最熟悉,而且郎君已经是朝中重臣了,当然要为君分忧,所以她不能入宫去求父皇和母后不让郎君南下,那样的话就是她太自私了,让别人怎么看郎君?而且华亭县的姐妹们也该这次回来长安了,李丽质摇头道。 “郎君对开海最为熟悉,所以郎君南下也是应有之意,其实想想,相比让郎君去出征,还不如让郎君南下主持开海呢!至少南方富庶安定,华亭县还有丽婉姐姐她们在,不用担心会有危险,而且这次我想让姐姐她们都回长安团聚!” 武曌、翠墨等人听了不禁点头,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去年秋年的时候皇帝决定对高昌国动兵,当时她们担心极了,生怕侯爷会被皇帝钦点出征,相比领军出征,南下主持开海,那就跟外出游玩一般,虽然也会很思念,但是却不用担惊受怕。担惊受怕的滋味才是最折磨人的,武曌笑道。 “公主说的是,侯爷南下也算是优差呢!” 第四百零六章 子嗣问题 翠墨、璎珞、春雪全都跟着点头,江南美景就连她们这些丫鬟都听说过,而且她们还想到了一点,北上出征领军是不可以带家眷的,连丫鬟都不能带,但是南下则不同,南下是可以带家眷的,就算不带家眷,公主可能不会跟着南下,但是总要有人跟着侯爷南下伺候饮食起居,武曌故意若有所指笑道。 “江南不止有美景呢!听说南边的姑娘也特别的水灵,吴侬软语,最是诱人了,侯爷可别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船美人!” 翠墨、璎珞、春雪听了全都心中一紧,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呢!她们常听说有富贵人家派人去江南采买丫鬟呢!若是侯爷真的带着一堆美貌的江南丫鬟回京,那对她们几个的威胁是最大的,她们这些后来的人不知道在华亭县可是还有几位夫人的存在呢!李丽质听了武曌的话,知道这小妮子是故意的,就顺着她的话十分的淡定,笑道。 “那倒是好事啊,我还觉得咱们家的丫鬟太少了,郎君若在江南买些丫鬟,也能把自己照顾的妥帖,我也能放心不少。” 正说着,李庸走了进来,李丽质笑问道。 “父皇没说要郎君几时南下啊?” 李庸笑道。 “具体日子还没定呢!海州的船还得收拾收拾,而且我还得等大军凯旋之后再动身南下。” 不说白叠花种子,薛仁贵领着神机营的将士出征,李庸怎么也得等出征的将士们归来,为他们庆功,李丽质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那怎么也得一个月以后了,之前她还盼着出征的大军快点凯旋,现在她突然希望大军能走的慢一些,武曌带着香雪往自己的小院走,一路上香雪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子让这丫头心里乱了方寸,虽然公主不介意让侯爷在南方买丫鬟伺候,可是从长安到南方还远着呢!这一路上总要有人照顾侯爷起居,给侯爷暖床吧?谁不想跟着侯爷南下呢?这可是绝好的和侯爷相处的机会啊!香雪忍不住问道。 “公主不会跟着侯爷南下,那应该是夫人跟着侯爷南下照顾侯爷吧?” “你这丫头终于问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憋在心里呢!是不是觉得你会跟着我一起随侯爷南下?” 武曌笑道,香雪有些期待道。 “夫人照顾侯爷,可夫人也要有人照顾啊!” 武曌幽幽道。 “若是公主有了身孕,那我还有可能会跟着南下,可是公主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让我跟着侯爷南下呢?” 说起这个来,武曌也有些幽怨,不止李丽质的肚子没动静,她们几个肚子都没动静,就连跟着李庸最早的翠墨的肚子都没动静,也真是让人奇怪,李庸的子嗣问题在华亭县的时候就已经很多人牵挂了,香雪听了不由有些黯然,武曌笑道。 “我虽然没机会跟着侯爷南下,但是你这个小蹄子还是有机会的!” 香雪听了诧异道。 “啊?我?夫人您都没机会,我怎么可能有机会?” 武曌笑道。 “我不会跟着,翠墨和璎珞两个公主总要留下一个得力的,大概率是留下翠墨,让璎珞跟着侯爷南下,可是只有璎珞一个房里人呢又不够稳妥,所以呢,除非公主再选一个丫鬟开了脸,不然就只能是你这小蹄子了!这下心里美了吧?” 岂止是美了,简直美的快开花了,香雪又有些羞喜又有些忸怩道。 “这只是夫人的猜测,我哪有那样的福分呢!” 虽然这样说,但是她却信了,因为她知道夫人冰雪聪明,上房中,李丽质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让谁跟着南下呢?想着想着李丽质也不由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肚子和盈盈一握的纤腰,原本这是她对自己的身材十分满意的地方,但是现在她却好希望自己平坦的小肚子能鼓一点,李庸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也伸手放在了她柔软的腰肢上,柔声问道。 “怎么了?想什么呢?” 李丽质有些幽怨的拍了拍自己的平坦的小肚子,嘟嘴道。 “我好不争气呀!” 说起来圆房都半年多了,她竟然还没有怀上,别说她自己着急,就连母后都着急了,都问过她好几次,但是她也很郁闷啊,因为她和郎君确实很恩爱啊!可怎么还没怀上呢?李庸听了不由偷笑,没怀上不很正常吗?长乐她们都是花季雨季的年纪,其中翠墨最大也不过才十七岁,一个个身子都还没长开呢!在这个没有剖腹产的年代,生孩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年纪小生孩子更危险,所以李庸天天都掐着日子算呢,今天哪个处在安全期,哪个处在危险期,该采取什么样的,最难的是跟李丽质的时候,因为他跟李丽质同房时候最多,有时候难免会有安全期的时候,无奈的李庸最后只好换条道,所以李庸有时候觉得自己太难了,操心自己计划里的事也就罢了,操心朝堂的事也就罢了,还得操心这些事儿,显然在这个朝代,还没有安全期危险期这些说法,毕竟没有人能去统计这些。谁会把这些私密的事告诉别人呢?当然,李庸也不可能告诉安全期这些事告诉李丽质她们,不然她们一个个一定两眼放光的算着日子准备受孕,至于危险?生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危险?没见李丽质圆房半年没有怀上就开始着急了呢! “这种事看缘分,咱们都还年轻着呢,不急,等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李庸笑着宽慰道,其实他心里的意思是,生孩子这种事还是过两年再说吧!李丽质幽幽道。 “怎么能不急?都圆房半年多了,母后都问了好几次了呢!” 李庸心中一动,笑道。 “我记得皇后娘娘十三岁就和圣人成亲了,也是四五年之后才生的太子啊!所以这才成亲半年的时间,你没怀上也很正常!” 李丽质听了不由愣住了,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听李庸这么一说,她才突然想到这一点啊!确实如李庸所说,母后也是成亲之后四五年才生的太子哥哥,而母后和父皇也十分恩爱。既然母后是成亲四五年之后才生孩子,那她会不会也和母后一样?很有可能啊,她随母后也是很正常的事啊!李丽质不由在心中想到,让她感到欣慰的是,虽然母后是成亲四五年之后才开始生孩子,却接连生了好几个孩子。李丽质有些自责道。 “郎君,是我的原因,我可能随母后,要晚一些才会生孩子。” 原本他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李丽质竟然真的相信了,李庸笑着宽慰道。 “所以我们完全不用着急,等再过几年,说不定你就会和皇后娘娘一样,一连生好几个!” 见到李庸没有怪罪她的样子,李丽质心里松了一口,有些向往道。 “不是可能,是一定,我一定和母后一样!” 李庸笑道。 “其实我觉得过几年再生也挺好的,现在我们还年轻,都还没有做好抚育孩子的准备呢,我们俩还能多过过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什么二人世界?什么时候过过二人世界?李丽质一双大眼睛眨啊眨,更在意的还是第一个问题,没做好抚育孩子的准备?这需要做什么准备?成亲不就是要生孩子吗?这不是洞房之夜就做好准备的吗?李丽质疑惑的问道。 “郎君还要准备什么?宫里早就准备好了,什么都准备好了!” 李丽质说的一点都不夸张,真的什么都准备好了,她都能说连奶娘都时刻准备着好几个吗? “心理准备啊!养孩子很麻烦的,尤其很小的时候……” 李庸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李丽质小嘴微张正一脸呆滞的看着他,李丽质哭笑不得道。 “哪还用郎君劳神啊?” 如果生的是儿子,那等儿子大一些到了入学的年龄才要郎君管,如果生的是女儿,那就更不用郎君操心了,这都是她还有丫鬟婆子的事,这方面根本就没法跟李丽质交流,不,确切的说是没法跟这个时代任何女人交流,所以李庸彻底放弃了。 “总之你开心点,别往心里去,顺其自然就行了!” 李庸笑道,李丽质点头,算是基本断了念想了,谁让母后就是四五年之后才生的孩子呢!其实她心里觉得很愧疚,因为她要四五年才有可能生孩子啊!如果放在一般人家,她可能早就因为无子被休了,不过,虽然她这几年生不出来,但是武曌、翠墨她们不能也生不出来吧?她倒是不介意她们先生孩子,就算有了庶长子,也丝毫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威胁不到将来她的孩子的地位。正因为自信,所以才不在意,李丽质笑道。 “还有武妹妹其她姐妹呢!这次郎君南下就让武妹妹和其她姐妹跟着一起办事吧!说不定武妹妹她们能怀上呢!” 即便是武曌她们跟着南下办事,能怀上的概率也很小,李庸笑道。 “行啊,你看着安排就行,人也别太多了,我南下是有公事,又不是游玩。” 李丽质笑道。 “那就再让璎珞跟着吧,然后我再挑几个丫鬟婆子。” 李庸不在乎的点头道。 “嗯,你看着安排就行!” 已经掌家这么久的李丽质早已经得心应手,很快心里就有了腹案,但是一想到再过一个月李庸就要南下,她心里就觉得十分不舍,这一晚,李丽质倾尽柔情曲意温存,李庸用了早膳就出去了,他要尽快遴选出人手,让刘川川他们尽快启程去接手改造的海船,武曌带着香雪袅袅而来,发现李庸竟然已经不在上房了,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侯爷这么早就出去了?” 武曌笑问道。 “郎君忙着遴选出海的人,让他们尽快启程去接收海船。” 李丽质笑着解释了一句,是为南下做准备啊?武曌听了虽然面上的笑容不变,但是心里却有些黯然和不舍。 “妹妹,你也提前收拾一下,和老夫人道别,到时候随郎君一起南下吧?” 李丽质盈盈笑道,武曌当即愣在了那里,从昨天知道李庸要南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李丽质一定不会让她跟着南下,但是没想到李丽质竟然决定让她跟着南下?难道是李庸开口要求的吗?李丽质不会以为是她要李庸开口的吧?见到武曌愣在了那里,李丽质有些诧异的问道。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吗?若是你不便南下的话,那就算了。” 她感到很诧异,因为昨天武曌还说想去见见江南的风景呢,分明是想跟着郎君南下啊,怎么今天又迟疑了?武曌连连点头道。 “愿意,我当然愿意!姐姐放心,若是我跟着侯爷南下,一定会把侯爷照顾的十分周到,妥妥帖帖。” 惊讶之后,武曌心里十分的感动,她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前她怎么都没想到李丽质竟然会主动提出让她跟着李庸南下,难道李丽质就不担心她先怀上孩子吗?还是李丽质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怀了孩子?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扫过李丽质的小腹位置,那里看起来依然十分纤细,片刻之后,她才突然反应了过来,若是李丽质刚刚发现的话,根本不可能显怀的,李丽质自幼在宫里长大,又冰雪聪明,也擅长察言观色,自然看出了武曌眼神中的疑惑,其实她一直都没把武曌她们摆在对立面上,不然她也不会让武曌、郑丽婉她们过门,李丽质笑着解释道。 “我母后是和父皇成亲五年之后才生的太子哥哥,我觉得我可能会随我母后,咱们几个总要快点给郎君生个孩子,不然我怕时间长了公公婆婆和西山华亭县会背地里对郎君说三道四。” 武曌听了不由眉头微挑,李丽质说的对,她们几个必须尽快给李庸生孩子,不然若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怎么办?若是说她们不能生还没什么,就怕有人背后说李庸,那她们可不能忍,这一刻,武曌突然觉得有些惭愧,原来李丽质让她跟着南下,就是想让她和华亭县的其余几位姐妹怀上李庸的孩子啊! 第四百零七章 心虚 之前武曌心里对李丽质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她觉得自己除了出身比不上李丽质,其他各方面都不比李丽质差,甚至比李雪燕、郑丽婉她们还好,然而现在她却突然觉得自己比不上李丽质,至少心胸比不上。李丽质是真的站在整个家的角度为李庸着想,而她还是想的她自己,这一刻,她才真的感到叹服。 “公主,孙神医就在李家庄驻点啊,要不要请孙神医为姐姐把把脉啊!” 武曌提议道,她也真心为李丽质着想,李丽质听了也感到心动,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武曌盈盈笑道。 “说起来,不论是公主还是我,还是翠墨、璎珞都没有动静呢!不如请孙神医来一起瞧瞧,就只说侯爷要南下了,我也要跟着南下,让孙神医瞧瞧看看,有没有需要温补的。” 李丽质听了不由眼神一亮,觉得武曌的这个主意好。 “璎珞,去让小厮请孙神医到前厅,走吧!咱们一起去前厅看看!” 李丽质笑道,璎珞和翠墨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公主刚刚圆房那会儿,她们也一起和李庸同房了,是既激动又紧张,紧张是怕自己比公主先怀上,让她们感动的是,公主一直都没让她们喝避子汤,现在听到公主希望她们之中谁早点怀上,她们顿时都心动了,可问题是,既然一直都没有喝避子汤,为何没有怀上呢?以前她们担心自己会比公主先怀上,所以没敢想这么多,现在却不禁多想起来,所以听到公主说要请孙神医来看看,她们反倒是挺期待的,李丽质带着武曌等人来到前厅的时候,仙风道骨的孙思邈已经在前厅等着了。 “孙道长!” 李丽质微微福身道,孙思邈年高德劭,虽然没有官爵,却备受敬仰,还救治过皇后娘娘,所以李丽质执晚辈礼。 “公主派人来寻贫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孙思邈摸着花白胡子笑问道,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郎君要南下,所以想着麻烦道长给把把脉,看我们能不能经得起舟车劳顿,或是需要如何温补将养。” 李丽质笑着解释道,孙思邈笑道。 “只要不是抱病在身,又怎么会经不起舟车劳顿?况且南方可比北方养人呢,不过把把脉也好。” 武曌上前一步笑道。 “我先来,麻烦道长了!” 孙思邈只是略一把脉,摸着胡子笑道。 “不用担心舟车劳顿,健康的很!” 然后翠墨,然后璎珞,全都十分健康,李丽质坐了下来笑道。 “麻烦道长也给我把一把脉吧?” 孙思邈听了很诧异,难道李丽质也跟着南下?皇帝和皇后娘娘怎么舍得?上次你大婚之后就和李庸一起去了华亭县,不是又被弄回来了吗?这是弄那一出啊? “公主也很健康,也无需温补,确实和侯爷一起多活动活动对身体是很有好处的。” 孙思邈笑道,李丽质有些脸红道。 “那别的方面呢?有没有,有没有需要温补的?” 别的方面?需要温补?难道李丽质是觉得自己怀了身孕?可是刚刚他把过脉,确定公主没有身孕,孙思邈四处行医,见多识广,所以顷刻间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公主请他来把脉,而且还是给李庸的所有女人把脉,根本不是觉得有了身孕,而是疑惑为什么还没有身孕,孙思邈捋着花白胡子笑道。 “你们几个丫头啊!这才圆房多久就着急了?放心吧,都没问题,你们年纪还小,一年半载怀不上都是常有的事,不要着急。等身子慢慢长开了就好了。” 都没问题?可是,一个两个怀不上还可能,可是都怀不上那算什么?武曌目光流转,笑道。 “南下一路舟车劳顿,不如请侯爷来也让道长给把把脉吧?” 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一怔,也让侯爷来让道长把脉?可是侯爷那么猛,怎么可能?李丽质转头吩咐道。 “去,请侯爷过来一趟。” 李庸正在西院遴选出海的人,乌泱泱的一群人十分热闹,被选上的欢天喜地,没被选上的不免垂头丧气,看着被选上的人艳羡不已。 “别垂头丧气的,以后还有机会!” 李庸笑道。 “侯爷,公主请侯爷去前厅!” 去前厅?谁来了?李庸笑着嘱咐了几句,这才往前厅走去,走进前厅,李庸才发现,竟然是孙思邈在这里,这什么情况?难道是谁怀了身孕?是谁?翠墨?璎珞?武曌?不会是春雪吧?避孕这么不成功的吗?李庸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李丽质袅袅起身,盈盈笑道。 “郎君一路南下舟车劳顿一定十分辛苦,不如让道长把把脉,看看需不需要温补?” 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虽然李丽质说的十分委婉,他还是觉察到了什么,李庸简直哭笑不得,我需不需要温补难道你们自己不知道吗?天一亮就把讨饶的事都忘了?李庸在孙思邈身边坐了下来,伸出了胳膊,孙思邈一试李庸的脉搏,没好气道。 “壮的就跟头牛一样!” 啥叫壮的就跟一头牛一样?怎么听起来就跟骂我牲畜一样? “你们一家子都健康的很,生孩子这事不要着急,顺其自然就行。” 孙思邈扔下这话转身就走,他忙的很,可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李庸这才明白,感情李丽质带着她们几个过来是要让孙思邈把脉看看为什么还没怀上,没想到孙思邈竟然说的这么直接,李丽质有些赧然的解释道。 “这不想着南下一路劳顿十分辛苦,所以提前让孙神医把把脉看看,以免在路上生病,也不知道有没有好的郎中。” 李丽质有些心虚,其实李庸也有些心虚,因为他没想到李丽质她们竟然急成这样,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哪天被李丽质她们知道他一直在刻意避孕,会怎么样?虽然他的本意确实是为了李丽质她们好,觉得再晚两年要孩子也没关系,可是李丽质她们肯定不这样想,李庸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事一定要保守秘密,决不能让李丽质她们知道。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不止有李家庄的人,还有帝国造船厂的工人们,刘川川他们看着队伍中那十几个硕大而又沉重的木箱子,目光都充满了火热,他们知道,那些木箱子里装的就是火炮。 “出发吧!记住先别急着出海,尉迟宝林你们经验丰富,要把他们都带好了,尤其火炮的操控要好好学,不可假手他人,海军基地会派出教官教你们,出海练习的时候不要深入大海,先让大家都熟悉一下船上的生活……” 李庸殷殷嘱咐了很多,尉迟宝林他们全都恭谨的听着,笑道。 “侯爷,您就放心吧!我们也不是头一次出海了,一定带着大家安安全全出海,并且顺利归来的!” 李庸点头,环顾左右朗声道。 “诸位,那咱们就广州再见了!” 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李家庄,驶向了长盛路水泥官道,向洛阳的方向行去,他们将经过洛阳辗转前往海州接收海船和海军派来的教官,初出茅庐的刘川川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这艘海船的水手,李家庄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很多人,尤其是一直密切注意李家庄的人更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王青云听完护卫的禀报顿时长松了一口,李庸终于派人去海州接收海船了,虽然他又得到了李庸肯定的答复,只要李庸还没有派人接手海船出海,他就始终无法安心,现在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安心了,李家庄的尉迟宝林他们都出发了,还带了那么多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呢!肯定是去接收海船准备出海,松了一口气之余,王青云不由对那些大箱子感到十分的好奇,遂问道。 “知不知道那些大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护卫摇头道。 “回公子的话,那些大箱子都包裹的十分严实,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不过,属下猜想里面应该是货物吧?” 王青云听了不由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上次程处嗣的船就顺利到了倭国,这次他们肯定也是先去倭国,然后返程的时候再去香料岛,李庸倒是打的好主意啊!先拉着货物去倭国赚银子,然后再去香料岛装香料,想必那大箱子里一定是琉璃,倭国是海外小国,又么见过市面,见到琉璃还不得疯啊?还不得当成是绝世珍宝啊!” 说到最后王青云十分的不屑,浑然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两眼放光的花重金收了那么多琉璃杯。 “公子高见啊,公子,属下还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护卫连忙道,王青云笑道。 “还有什么消息还不快说,只要这消息重要,本公子绝不吝赏赐!” “属下从李家庄打听到的消息,华亭侯也会南下!” 护卫连忙道,王青云听了顿时愣住了,随即一脸震惊的失声问道。 “你说什么?李庸要南下?真的假的?” 每天南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南下的官员那么多,有什么值得震惊的呢?就算是听到皇帝要南下,王青云也不会感到震惊,毕竟隋炀帝南下的还少吗?虽然他没有见过,但是也听过啊!可是,南下的人是李庸啊!华亭县就是他的封地,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难道有什么阴谋不成?护卫连忙点头道。 “公子,应该是真的,因为李家庄不止一个人在说,而是好多人都在说呢!” 王青云瞬间就打起了精神,李庸从华亭县回来长安才两年多,为什么突然又要南下呢?李庸这次南下是要干什么?王青云连忙问道。 “知不知道李庸为什么南下?” 护卫摇头道。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王青云问道。 “那知不知道是李庸是南下去哪里?他总要去个地方吧?南方大着呢!难道回他的封地华亭县?” 护卫摇头道。 “公子,这属下也不知道呢!” 王青云听了有些失望,不过护卫能打听到这个消息也不错,王青云笑道。 “不错,你能打听到这个也有不小的功劳,回去就去账房上领赏吧!” “多谢公子赏赐!多谢公子赏赐!” 护卫惊喜道。 “你们继续好好打听,谁能打听到李庸南下的消息,本公子都重重有赏!” 有前面的赏赐在,护卫们听了也动力十足,回到别院,正好遇到王玖儿袅袅从马车上走下来,王青云笑道。 “妹妹,你知道吗?李庸已经派出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往海州接收海船了!” 王玖儿丝毫都不感到意外,笑道。 “我就说了,你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李庸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的!” 对于王玖儿对李庸的盲目信任,王青云已经习惯了,他笑道。 “虽然李庸兑现了承诺,但是另一点也被我猜着了,李庸还有阴谋,他不甘心被我们发现香料岛!这家伙果然阴险狡诈!” 王玖儿望着王青云,她目光中充满了无语。 “你干嘛这个看着我?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王青云问道,王胜男无语道。 “你们密谋抢夺人家李庸的香料岛,人家不甘心香料岛被你们抢走,你反倒说人家阴险狡诈?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不应该是你们这些强盗吗?” 王青云听了有些瞠目结舌,话怎么能这么说呢?王玖儿怎么能说他卑鄙无耻呢?王青云很想反驳,但是,但是,却发现根本没法反驳,虽然他的脸皮很厚,但是也没厚到强行歪曲事实,王青云的脸顿时涨红了,喝道。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到底是哪头的?” 王玖儿淡淡的说道。 “我啊,我当然是正义那头的!” 好一个正义那头的,王青云哼道。 “我怎么看你像是李庸那头的!” 王玖儿淡淡道。 “我说过,我是站在正义那头的,谁代表正义,我当然就站在那头!” 还不是李庸那头啊?王青云摆手道。 “既然你是李庸那头的,那我就不告诉你李庸接下来的动向了!” 动向?王玖儿的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来,连声问道。 “动向?李庸有什么动向?” 王青云背着手往里走,一边往里走,一边摇头晃脑道。 “不可说,不可说!” 第四百零八章 大军凯旋 看着王青云背着手趾高气扬的走着的样子,王玖儿不由银牙微咬,喊道。 “王青云,你真的不告诉我?” 王青云回头诧异的问道。 “告诉你什么?” 王玖儿银牙微咬,用一种危险的目光看着王青云,问道。 “你说呢?你说的李庸接下来的动向是什么意思?他明天要去进宫?还是去练兵?” 王青云笑道。 “他要去练兵或者进宫,这有什么好值得注意的吗?” 感受到王玖儿那危险的目光,王青云还能怎么办呢?就这么一个妹妹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过,去找父亲母亲告状反而会被收拾,能怎么办?王青云干咳道。 “李庸要离开长安了!” 王玖儿一脸震惊,失声道。 “什么?离开长安?李庸要离开长安?王青云你不会骗我吧?” 王青云笑吟吟道。 “你觉得我会骗你吗?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得来的消息!” 震惊过后,王玖儿迅速恢复了冷静,她不由想到了之前王青云说的话,李庸阴险狡诈之类的,所以李庸离开肯定是和出海有关,难道李庸也要出海?不可能,以李庸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出海,就算李庸自己想要出海,长乐公主也不会答应,皇帝也不会答应,长孙皇后也不会答应,程咬金也不会答应,尉迟恭也不会答应,李绩也不会答应……甚至魏征都不会答应,所以,李庸不可能出海,那李庸总不可能北上,王玖儿的一双大眼睛顿时亮了。 “李庸要南下?” 王青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王玖儿微微挑眉笑道。 “这很难猜吗?李庸真的要南下?” 原本还想卖个关子,没想到王玖儿竟然猜到了!王青云点头道。 “是的,李庸要南下,这是护卫从李家庄得来的消息。” “李庸要南下去哪里?他的封地?” 王玖儿的语气中情不自禁的带上了一丝激动,王青云有些遗憾的摇头道。 “这个我还不知道!” 王玖儿听了不由白了一眼王青云,南方大着呢!只知道李庸南下有什么用啊?他的封地也在南方呢! “你都不知道李庸南下到底去哪儿,有什么用?这知不知道李庸南下有什么区别吗?” 王玖儿反问道,王青云辩驳道。 “怎么没用?至少知道了李庸有阴谋,他南下一定有阴谋,针对我们世家的阴谋,他就是不甘心被我们抢走香料岛。” 王玖儿始终不明白,李庸不甘心被抢走香料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为何王青云就这么不忿呢?王玖儿思索道。 “虽然我不确定他为何南下,但是我却能猜到一些。” 王青云听了顿时愣住了,王玖儿竟然能猜到?真是峰回路转啊!这太让人惊喜了! “妹妹,你觉得李庸是为何要南下啊?” 王青云讨好似的问道,王玖儿笑道。 “我记得朝中曾经议过,要将海事衙门改建成市舶司收税,这次李庸南下,我觉得肯定是和这个有关,他可是海事衙门的都督。” 既然出海通商是李庸发动起来的,当时就成立了海事衙门这么一个军事部门,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海事衙门自然要改建成市舶司来收税,这是李庸提出来的,李庸本来就是海事衙门的都督,皇帝一直可没撤他这个职位,所以李庸南下处理此事也是理所应当的,王青云点头道。 “你说的对,很可能因此有关,李庸果然是阴险狡诈啊!竟然还想收税,他定下的税率一定不会低,这简直就是明抢啊!” 王玖儿听了微微摇头,改建市舶司收税这是理所当然的啊!这个不该被质疑,如果收税太高的话,那倒是该被质疑,说完之后,王青云突然笑了起来。 “不知道李庸打算在哪里设立市舶司?海岸绵延不下万里,李庸总不可能在这万里海域都设下市舶司吧?所以,他想收税哪有那么容易?难道他觉得大家会乖乖去缴税吗?这也太傻了吧?” 王玖儿只是静静的看着王青云傻笑,因为她觉得王青云觉得李庸傻的样子,真的好傻! “我记得,爹想让你南下去查账,对不对?” 王玖儿若有所思的问道,王青云有些莫名其妙的点头道。 “对啊,爹真是多此一举,派几个得力的管事南下查账不就得了?” 王玖儿娇哼道。 “怎么能年年都派管事去查账?长此以往,下人们就会失去敬畏之心,就会弄虚作假,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算了,我替你南下去查账吧,正好在长安待的久了有些憋闷,想去江南看看风景,散散心。” 王玖儿完,随即袅袅向前走去,王青云愣在了那里,王玖儿竟然主动南下去查账?如果是今天之前王玖儿这么说,他一定会求之不得,但是现在王玖儿说要南下去查账,他禁不住浮想联翩,王玖儿,你南下真的是为了查账吗?你南下是为了李庸吧?这句话他没敢问,但是江南那么大,你就这么笃定会遇到李庸?不对,虽然江南很大,但是他们太原王家的生意也很大,王玖儿想去哪里查账都可以啊!等会儿,现阶段来说,对各大世家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出海啊!所以,既然李庸南下,那他当然也该南下啊,必须时刻准备应对李庸的阴谋诡计啊。 “妹妹,不用你代我南下查账,我决定亲自南下查账,你还是待在长安吧!南下一路舟车劳顿,若是累着你,爹和娘一定饶不了我!” 王青云连忙跟上来叫道,王玖儿很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你早不南下晚不南下,这个时候倒是想南下查账了?王玖儿回头笑道。 “那你就南下查账呗!” 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原本正打算苦口婆心劝说的王青云顿时愣住了,王玖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改变了口风? “你真的要留在长安?” 王青云问道,王玖儿笑靥如花。 “留在长安?不,我为什么要留在长安?” 王青云疑惑道。 “你不是不南下查账吗?你不留在长安你去哪儿?你要回家吗?你不刚从家里回来吗?” “我要南下啊?既然你要南下查账,那我就只南下游玩就可以了!” 王玖儿理所当然道。什么?南下游玩?这如何让人放心的下?万一被谁给拐走了,那怎么办?王青云追上来急声道。 “那可不行,哪有兄长去查账,妹妹却游山玩水的道理?再说了,虽然这是太平年景,但是坏人也不少,骗子尤其多。” 王玖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坏人,家里那么多护卫是吃素的吗?还骗子,什么骗子敢骗到他们太原王家头上?李庸派人前往海州接收海船准备出海的事,并没有在长安城引起轩然大波,但是在世家大族中引起的动静却不小,有人着急有人欢喜,在李庸的人沿着长盛路一路向东的时候,另一支浩浩荡荡车队也一路奔向长安而来,出征的侯君集终于领着大军凯旋,长安轰动,礼部于郊外设凯旋大典,虽然李二和朝中一众重臣们最看重的是白叠花种子,但是这毕竟是灭国之战,是可以永记史册的大胜,皇帝带着朝中众臣,浩浩荡荡的出城了,长安城中更是万人空巷,李庸作为这次出征的发起者,当然随驾一起出去迎接,而且李庸还脱离了班位紧跟在李二的身后,站的比杜如晦、房玄龄等人还要靠前,这是难得的荣耀,身后的一众臣子们倒也没什么意见,就连一向正经古板的魏征都没有任何意见,虽然侯君集领军覆灭高昌国并且搜集到了白叠花种子立下了大功,但是大家却都觉得最大的功劳当属于李庸,尤其是程咬金、尉迟恭等一众武将们更是这么觉得,打高昌国难吗?那不就等于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吗?除了路途远点还有什么难的?所以在他们看来,侯君集那不叫功劳,那叫苦劳,如果不是高昌国路途有点远,连苦劳都不算,完全就是去度假,冗长的礼仪,李庸一直面带微笑的站在李二的身后,深深的感到做皇帝真挺累的,很同情李二啊!侯君集带着一众将领们下马,朝皇帝和文武百官走来,侯君集在前,薛万彻紧随其后,然后是苏定方,虽然苏定方带领了两千火枪兵,也只是一个中郎将,但是却站在一众将领的前部,一方面是因为神机营的特殊地位,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因为李庸在朝中的地位,而且侯君集之所以这么安排,还因为皇帝本身就十分关注神机营在出征时候的表现,可以说,此次出征,皇帝最关心的就两件事,一是白叠花的种子,二就是火枪在战场上的表现,至于覆灭并占领高昌国,至于高昌国的财物,皇帝自始至终都根本没有提过。 “臣交河道行军总管侯君集奉命出征高昌国,领军凯旋,向圣人复命,此次出征,跨越数千里,将士们奋勇争先……” “好,将士们奋勇争先,克敌还朝,扬我大唐国威,某很欣慰!你们是我们大唐最英勇的将士,今天长安万人空巷,只为迎接你们,某以及大唐所有官民百姓,皆以你们为荣……” 李二说的慷慨激昂,李庸的目光扫过苏定方,然后又扫过远处的神机营将士们,心里感到亲切不已,亲切的同时,他也不禁感到紧张,虽然知道火枪通过了战场的考验,在战场上大放异彩,松了一口气之余,他又禁不住担心神机营将士们的伤亡情况,上战场就意味着有伤亡,虽说为将者必须心狠,可是这些将士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啊!何况这可是他的计划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的,绝对不能出什么问题,虽然情报局一直将西域战事的情况汇报过来,可是李庸还是不放心,毕竟千里之外的事情,谁能预料,所以他才安排西山营的席君买西域支队暗中保护。冗长的凯旋大典终于结束了,李二迫不及待的问道。 “侯君集,白叠花的种子呢?” 大军已经凯旋,出征的战况他已经都知道了,事实上,将士们的伤亡很少,因为一路势如破竹,甚至连攻城都没废什么事,所以伤亡很小,甚至小到出乎朝中君臣的意料,侯君集自然明白皇帝对白叠花种子的重视,连忙道。 “圣人,白叠花的种子都在这儿呢!” 一边说着,侯君集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连串的马车。 “走,去看看!” 李二激动道,不止李二激动期待,朝中的一众臣子们也都十分期待,在不知道有棉花这个保暖的好东西的时候,他们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自古以来挨冻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皮裘很稀少,所以贵重,注定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皮裘保暖,所以对于冬天受冻,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现在李庸突然告诉他们,根本就不必受冻,这世上有种东西,十分廉价易得,而且十分保暖,谁不得疯?这时候最不好受的两件事,一件是挨饿一件是受冻,而且这不禁是好不好受的事儿,而是会死人的,所以魏征、孔颖达、虞世南等朝中一众文臣们对白叠花尤为期待,所以听到侯君集带领大军凯旋他们感到尤为的惊喜,在他们心里,获得白叠花种子比开疆扩土还要重要一万倍,获得白叠花的种子,那是让天下百姓免于受冻啊!而且是功在千秋万代的功绩,惠及无数百姓,所以他们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白叠花种子。来到马车旁,侯君集连忙上前打开了缠着红绸的箱子,然后打开了系着的布袋,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白叠花种子。 “是白叠花种子没错!高昌国果然有白叠花种子!” 李二伸出手来插进箱子里捧起了一把白叠花种子,心中激动不已,魏征感慨道。 “原来在高昌国就有可以保暖的白叠花啊!可叹我们中原百姓却一直都不知道,不然那会儿这些年都受冻啊!” 孔颖达赞叹道。 “这还要多亏了李庸啊,若不是他见到白叠花发现白叠花可以保暖的秘密,世上都还蒙在鼓里呢!” 从江南调回来的虞世南也赞叹道。 “是啊,还有贞观稻,一年可以收获两次,就在林邑国,可叹也是无人注意啊!不然,江南会丰产多少稻米啊!” 孔颖达赞道。 “李庸于社稷于百姓确有大功,而且是造福千秋万代的大功啊!” 第四百零九章 我有话要说 虞世南、孔颖达等人对李庸毫不吝啬的夸赞,虽然李庸这个大才子没有成为文臣,反而成了勋贵,让他们觉得有些可惜,但是他们对于李庸却十分认可,对李庸的才华认可,对李庸的功绩更加认可,而且李庸现身长安第一次作诗就是在他们知道什么叫千古名诗词,之后李庸被皇帝对他的猜忌,他们还因为惜才而跑去皇宫为李庸求情,现在每当想起来,说起来,他们都十分的自豪,在当初他们很多人是看不上这个乡下小子的,可是后来一件又一件事情让他们开始改观,可见在大唐初期忠臣能臣还是很多的,看着李庸在长安大放光彩,他们有种看着自己子侄出息了的那种感觉,再加上他们也觉得白叠花一事上李庸的功绩最大,所以他们都在交口夸赞李庸,旁边的侯君集听到这些称赞声不由感到十分郁闷,今天应该是他最荣耀的一刻,然而这些老臣们却都在夸赞李庸,诚然他知道李庸的功劳确实不小,但是他带着大军长途跋涉覆灭了高昌国,带回了这么多白叠花的种子,难道功绩比不上李庸吗?毕竟李庸只是动了动嘴,真正出力的还是他侯君集,然而,这些老臣却全程都在夸赞李庸,就连皇帝都一脸认同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李二对李庸功绩确实很认同,而且他听着众人的夸赞觉得极有面子,毕竟李庸是他女婿嘛!虽然对这个女婿还是心有忌惮,但是已经没当初那般猜忌了,侯君集的目光又扫过一帮以前秦王府的同袍们,结果程咬金、尉迟恭、李绩他们竟然也一个个全是赞同的神色,侯君集很无语,也很无奈,这是我的凯旋大典啊!你们一直在我的凯旋大典上夸赞李庸是怎么回事?这可是灭国之功啊!足以永载史册的功绩啊!难道不值得你们夸赞吗?你们这样好吗?之前侯君集被皇帝钦点为交河道大总管的时候,他还对自己的圣眷感到骄傲,因为他知道很多人都很羡慕他,但是现在他却很羡慕李庸的圣眷,不止是圣眷,还有李庸在朝中的这种地位,像他,虽然有圣眷,虽然位居国公之位,但是他在朝中的地位并不算高,因为朝中的国公太多了,还有很多资历很深,在开国之战中功勋累累的老臣,所以他也认了,但是说起后起之秀,那就不能不说李庸了,李庸可比他后多了,比他年轻多了,但是李庸却大有凌驾于他之上的架势,在自己的凯旋大典上,侯君集却觉得有点酸。 “好,好,这么多白叠花种子,今年春天种下去,等秋天一定能结出足够多的种子,明年就能种满整个大唐,某的百姓就再也不用担心会受冻了!” 李二激动的说道,不止是白叠花,今天春天,玉米将会种满关中,可以想象等到秋天,又是一个硕果累累的丰收的季节,孔颖达摸着花白胡子,笑的满脸皱纹。 “再过两年,咱们大唐就再也没有饥寒了!” 虞世南在华亭县待过,早早就知道李庸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东西对大唐有多重要,如果不是皇帝把他调回来,他估计直接退休留在华亭县了,所以他不由赞道。 “有圣君临朝又有李庸这样的贤臣辅佐,这才有天下无饥寒的盛世!” 侯君集觉得不能再这样了,这可是他的凯旋大典,不能让李庸抢了他的风采。 “圣人,臣知道虽然有了白叠花的种子,但是咱们大唐从没有种过白叠花,不知道该如何种植,所以臣从高昌国押回来了几百个对白叠花熟悉的农夫……” 侯君集大声的邀功道,正手捧着白叠花种子的李二听了不由大感惊喜,虽然得了白叠花种子,但是他对种植白叠花还是有些担心的,没想到侯君集竟然抓了高昌国有经验的农夫,这真是太让人惊喜了,李二听了不禁惊喜的大笑道。 “好,很好,侯君集你有心了!某还有些担心该如何种植白叠花,没想到你竟然抓来了有经验的农夫,这连朕都没有想到,这可比活捉高昌王还要让某惊喜!” 不止李二感到惊喜,就连魏征等一众文臣们也感到惊喜,原本大家也都担心司农寺的人不知道该怎么种植白叠花,却没想到侯君集竟然带回来了高昌国的农夫,皇帝说的对,带回来高昌国有经验的农夫可比带回来高昌国国王要惊喜的多,没想到侯君集这个粗汉还挺有先见之明的,听着皇帝还有一众重臣们的夸赞,侯君集心里十分得意,总算抢回了风采,找回了颜面,侯君集恭声道。 “为圣人分忧,这是臣的本分!” 李二点头道。 “好,好,某再为你记一功!” 自始至终,李庸都只是站在李二的身后静静的看着,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哪怕孔颖达他们一直夸赞,他也没有得意,因为这种夸赞他听的实在太多了,都快麻木了,既然是出征将士们的凯旋大典,那李庸觉得自己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等会儿好好跟某和众卿讲一讲出征的事!” 李二十分感兴趣道,侯君集终于找回了凯旋功臣的风采,这才是有功之臣该有的待遇吗? “是,圣人!” 侯君集恭声道,接下来就是犒赏出征的将士,皇帝会在宫中设宴款待出宫的将领们,而礼部也会犒赏其他的出征将士,御驾启程回宫,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回宫,李庸骑在马上慢慢落在了后面,迄今为止他都没能和苏定方说上句话,一来他凯旋大典是很正式的礼仪,大家都很郑重,而且李庸和苏定方的距离也太远了,毕竟苏定方只是一个小小中郎将,甚至原本根本就没有面圣的资格,在朝中那么多国公重臣面前只能跟在后面,所以李庸只能慢慢落在后面去找苏定方,不然一会儿到了御宴上,他和苏定方的位置也会相隔很远。 “侯爷!” 苏定方看到李庸也不禁有些激动,仿佛有无数话要说,毕竟这也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征。 “苏将军啊!辛苦了!” 李庸笑道。 “不辛苦,一点不辛苦!” 苏定方憨笑道,出征本就一直梦想领军出征,所以虽然这次出征路途遥远,但是他心里却充满了激动和期待,所以一点都没感到辛苦,别人说不累或许是谦虚,但是苏定方说不累应该是真的,这家伙比牛还壮,而且在大唐将领中年纪不算大,李庸相信,只要让苏定方吃饱了,他是真的不觉得累,有什么话不能等明天再说?怎么还要随他去李家庄喝酒?李庸听了很诧异,薛万彻出征这么久,回到长安不应该迫不及待的回去找公主解解渴吗?公主思念不思念他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挺思念公主的,薛万彻憨笑道。 “许久没见侯爷了,我先随侯爷去李家庄吧,我们把酒言欢,正好我还有些话要对侯爷说!” 李庸笑道。 “期待我们有并肩作战的时候,你出征这么久,公主一定十分思念你,快回去看看吧!” 那他当然得让李庸带上他啊!哪怕只给他几千骑兵做先锋都行,以后再打仗,神机营绝对都会参战,甚至会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那李庸很可能会领兵出征,而且这次出征也证明了火枪的威力,皇帝肯定会十分重视神机营,神机营一定还会扩建,别看薛万彻粗豪,但是有时候也有心眼,有了这次出征之后,他算是彻底站在了李庸这边,不止他自己是这么觉得,朝中的大臣们也都这么觉得,经过了这次战争,薛万彻觉得以后打仗的时候还多着呢!西突厥得打吧?吐蕃得打吧?薛万彻豪迈道。 “以后有机会的,等你什么时候做大总管出征的时候,我给你做先锋打头阵,听他们说老薛你是不世猛将,果然是真的,可惜,没能看到你驰骋沙场的英姿。” 李庸笑道,薛万彻嘿嘿笑道。 “同喜同喜,若没有你的举荐,哪有我立功的机会啊!不过可惜高昌国太不经打了,我这一身的本事都没使出来几成呢!” 这次薛万彻立下的功劳确实不小,可以说仅次于大总管侯君集,且不说薛万彻屡屡带着骑兵冲阵,只是薛万彻活捉了高昌王就是不小的功劳。 “老薛可以啊,这次可立了大功了!恭喜恭喜!” 李庸笑着恭贺,一众文臣武将,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向宫外走去,薛万彻三两步就来到了李庸的身旁,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那么多璀璨的诗人都没能写出庆功的名诗来,我特么的想背也没处背啊!特么的哪有庆功的诗?每次到这种庆功宴,总会有人建言让李庸作诗,每次李庸都很想狠狠的啐他一口唾沫,可以回家喽!观摩完了秦王破阵舞,庆功宴终于到了尾声,李庸也终于松了口气,当然,像颉利可汗也会禁不住跳起舞来,因为他不敢不跳,每次跳着跳着都会留下激动的泪水,甚至连一些小国的使节也会被乐舞所感染禁不住跳起舞来,这是御宴的高潮,到了破阵舞的环节,无论是武将还是文臣都会禁不住载歌载舞,就连皇帝有时候都会被乐舞所感染,放下皇帝的架子加入进来,太雄浑!太壮观了,其实李庸对破阵舞也很期待,虽然看过好几次了,但是仍然会被秦王破阵舞的气势所感染,最让苏定方期待的莫过于破阵舞了,这可是皇帝的庆功宴,苏定方对接下来的御宴十分的期待,李庸笑道。 “举手之劳而已,接下来你就好好参加御宴吧!” “多谢侯爷照料她们!” 苏定方恭声道,现在听到侯爷亲口说母亲和妹妹都没什么事,他心里就彻底放心了,虽然知道有侯爷答应照顾,肯定不会出什么事,但是挂念仍然难免,这次出征虽然没有经历激烈的大战,但是苏定方已经觉得十分满足十分过瘾,他唯一挂念的就是老母和幼妹。 “老夫人和小妹都很好,你可以放心,听到你凯旋,她们都很高兴!” 李庸笑道,虽然早知道没有人伤亡,不过听到苏定方亲自说出来,李庸心中也彻底松了一口气,感觉这次出征简直完美,之所以没有一个人伤亡,也是因为神机营只负责放枪了,根本就跟高昌国大军近战,而且侯君集看在李庸的面子上对神机营十分照顾,更不用说副总管薛万彻了,那本就是李庸举荐的人,苏定方谦虚道。 “其实末将并没有什么功劳,最大的功劳应该是侯爷,是侯爷练出了这一支强兵,在战场上无论何时都能做到令行禁止,所以末将才能如臂使指,而且这次出征虽然辛苦了些,但是战斗强度并不大,高昌国大军只是一波火枪加弓箭,然后骑兵一冲就溃。” 不但带着神机营的将士们在战场上大放异彩,而且把所有的将士全都带回来了,李庸觉得怎么称赞苏定方都不过分。 “好!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苏将军,你没有辜负我的信任,这一次出征你功不可没。” 李庸毫不吝啬夸赞,毕竟零伤亡在西山营都很难做得到,想当初讨伐突厥的时候,西山营都快打废了,虽然李庸开始的时候就猜神机营一定伤亡的,但是也没想到竟然是零伤亡,看来自己的计划完美成功了,一提到伤亡,苏定方更加激动了。 “侯爷,咱们神机营的将士没有伤亡,咱们神机营出征的将士全都回来了!” 李庸关切的问道。 “将士们伤亡如何?” 苏定方激动道。 “可惜没有试一试火炮,不过也多亏侯爷有先见之明,不然带上火炮也没有用武之地,因为根本用不上,都不明白为何高昌王还大放厥词呢!” 李庸笑着装十三的点头说道。 “不出意料,火枪威力大,射程远,当然会在战场上有大用。” 苏定方激动道。 “侯爷,末将等没有给侯爷丢人,侯爷的火枪真的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火枪太强了,比弓箭要强的多!” 李庸笑道。 “能感到你们顺利归来,我真是太高兴了,一直担心着你们呢!” 现在的苏定方怎么说也是中郎将,不再是那个被所有人排挤的将军了,在神机营里可以说是大放光彩,李庸看到薛万彻春风满面的样子的时候,李庸在想难道薛万彻在高昌国狠狠的放纵了一把?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这一路返回长安不可能还放纵啊! 第四百一十章 穷鬼高昌王 难道薛万彻真的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难道这次出征还另有隐情?已经离开了皇宫,李庸示意护卫散开来,笑道。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薛万彻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 “其实高昌王被俘获之后,莫名其妙暴毙而亡,死的很蹊跷。” 李庸听了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侯君集灭了高昌国带回来了那么多白叠花种子,是有功之臣,即便是杀害了被俘获的高昌王也不算什么大事,至少皇帝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怪罪侯君集,还以为有什么猛料呢!没想到就是这点事,难道薛万彻是觉得活捉高昌王是他的功劳,而高昌王却被侯君集弄死了所以不满?可是侯君集都已经将薛万彻的功劳记下如实禀报给了皇帝,薛万彻还有何不满?李庸微微摇头道。 “这只是小事,高昌王是死是活对于这次出征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 薛万彻低声道。 “侯君集之所以弄死了高昌王,是因为凌辱了高昌王的后宫,怕高昌王会孤注一掷透露给圣人。” 李庸听了不由眉毛微挑,凌辱高昌王的后宫,这可是大忌,侯君集这也太大胆了吧?李庸低声道。 “侯君集这也太大胆了吧?老薛,你老实告诉我,你不会也参与进去了吧?按理说侯君集怎么也得堵住你的嘴。” 薛万彻大摇其头道。 “怎么可能?我薛万彻不是那样的人,侯君集交给了我个王妃,我假称不敢对不起公主推辞了。况且你还提醒过我要谨慎,我怎么可能会胡来?” 还假称不敢对不起公主,说的就跟你敢对不起公主一样?李庸听了长松了一口气道。 “你还记得我的嘱咐就行,这种事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是大事,而且就算现在过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出来,不过,这不关咱们的事儿。” 薛万彻低声道。 “不止呢!高昌国王宫的财宝,大部分都被侯君集贪墨了。” 李庸听了不由叹了口气。 “侯君集这才太飘了吧?虽然他确实很有圣眷,但是贪墨了高昌国大部分财宝,还凌辱了高昌王后宫,一旦爆出来,即便他圣眷再深,即便他有灭国之功,也不见得能扛得住。” 李庸觉得侯君集一定是领会错了,李二一直在强调白叠花的种子有多重要,所以侯君集可能因此觉得皇帝对财宝都不看重,然而,真的是这样吗?薛万彻低声道。 “我也觉得这次侯君集有点太过火了,侯君集这人领兵的才能是有的,就是太贪财了。” 李庸摇头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贪财不是好事,当然,咱们也犯不上去举报,老薛啊!你要是想发财犯不上像侯君集那样,我带你一个。” 薛万彻听了心里不由一阵激动,发财这种事谁不想呢?当初看到侯君集捞了那么多财宝,虽然他都替侯君集感到心惊肉跳,但是他心里又何尝不感到羡慕?也就是薛万彻被闲置了这么多年,没那么高的心气了,不然的话,说不定他也会被财宝和美人迷住了眼,谁都想发财,他薛万彻也想发财,他在长安闲置了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发财的机会,公主下嫁带来的嫁妆可比他的身家丰厚的多,所以他才在公主面前挺不直腰板,如果他身家能丰厚些,面对公主就不由挺不直腰板了,整个大唐谁不知道李庸就是财神爷,跟着他肯定能发大财啊!没想到李庸竟然愿意带他!薛万彻激动的一脸潮红,心里愈发的觉得跟李庸是跟对人了。 “行了,老薛,这事你就烂在心里吧!就算侯君集这事爆出来,你不要多嘴,侯君集的圣眷不同一般。” 李庸嘱咐道,薛万彻连忙点头,他这几年在长安谨小慎微惯了,无仇无怨的,他也不愿招惹侯君集。 “行了,快回府吧!估计公主正在府里盼着你回去呢!” 李庸笑道,薛万彻搓了搓手,干笑道。 “快半年没见了,我还是陪侯爷喝两杯吧!出征在外,我最馋的就是一线天美酒了。” 离家半年,你确定你最馋的是酒?李庸感到十分疑惑,这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怎么薛万彻还要跟着去喝酒? “喝什么酒?喝酒改天再说,丹阳公主还在等着呢!你散了庆功宴不先回去见公主,小心公主生气了不让你回房。” 李庸笑着打趣道,薛万彻支吾道。 “回府不着急……” 李庸挑眉,没好气问道。 “你到底怎么了?说!” 薛万彻面红耳赤道。 “我想看看侯爷那里还没有药酒!” 竟然是为了药酒,感情薛万彻推拒了高昌王妃不是因为丹阳公主,而是没有药酒,李庸没好气道。 “你随我来李家庄,然后你自己去找孙道长要去吧!” 就连大军凯旋的消息传来,丹阳公主府的气氛就变得热烈起来,尤其今天郊外举行凯旋大典,不少府里的人都出城去看了,丹阳公主翻看着首饰,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御宴还没有散吗?” 在薛万彻出征之前,丹阳公主甚至盼着薛万彻能够快点出征,但是随着薛万彻的离开,丹阳公主却又觉得孤单起来,虽然有一大堆侍女陪着,可终究不是枕边人。虽然薛万彻有些呆呆的傻傻的不解风情,但是,有时候还是有点用的,所以在薛万彻离开久了之后,丹阳公主心里也有点想薛万彻早点回来,但是以丹阳公主的骄傲,当然不屑表现出来。 “回公主,御宴已经散了!” 侍女恭声道,丹阳公主把玩着首饰的手顿时愣住了,叫道。 “什么?御宴已经散了?那驸马呢?” “驸马的亲兵拉着几个箱子回来了,说驸马和华亭侯一起李家庄喝酒。” 侍女恭声道,丹阳公主听了脸色几经变幻,虽然她一直劝薛万彻多往李家庄跑,抱紧李庸的大腿,但是也没想让薛万彻回长安立即就跑去李家庄?薛万彻这是几个意思啊?甘露殿,李二一边面红耳赤的看着面前的奏本,一边用手敲打着御案,长孙皇后带着侍女走进了大殿,然后接过了侍女手里的醒酒汤,款款走上前去。 “圣人在想什么呢?” 一边说着,长孙皇后将醒酒汤放在了御案上。 李二十分自然的端起了醒酒汤,温度刚刚好,一点都不烫嘴。 “皇后看看这奏本!” 李二似笑非笑道,长孙皇后有些疑惑的接过了厚厚的奏本,展开看去,笑道。 “原来是缴获的高昌国的财宝啊!” 一目十行的看下去,长孙皇后不由笑道。 “这个高昌王还挺穷的嘛!” “高昌国在西域通商的必经之路上,某怎么也没想到高昌国竟然会这么穷。” 李二淡淡道,长孙皇后笑道。 “听说那高昌王骄狂奢侈,说不定还真就这么穷呢!” “按常理说,将士们也就分一两成,看来这次侯君集给将士们分的有点多啊!不过,这次出征既仓促又辛苦,罢了,就这样吧!” 李二淡淡道,其实李二心里有些不喜,将士劳师远征十分辛苦,该给将士们多些赏赐,那是他这个皇帝的事,不用行军大总管去邀买人心,但是侯君集这次出征确实是有功绩的,而且朝廷和民间一片欢欣鼓舞,这时候若是将处理此事未免凉了将士们的心,好像他这个皇帝不舍得多赏赐将士们一样,等以后找机会再敲打一下侯君集吧!宫里的御宴结束以后,李庸回了一趟李家庄却没有多停留,随即就疾驰前往神机营,神机营已经一片沸腾,因为出征的将士们已经归营,就连离开皇宫的苏定方都只是回家打了个逛就直奔神机营而来,整个校场上都十分热闹,大家都围着凯旋的将士们问东问西,而神机营的将士们则唾沫横飞的说着,虽然这一次出征十分辛苦,但是却十分过瘾,而且他们的火枪通过了战场的考验,在战场上大放异彩,这才是最让人激动的,他们可以骄傲的说,他们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骑兵营的将士们十分的羡慕,听凯旋的将士们说着,他们觉得这次出征简直就是白捡功劳,除了辛苦点没一点危险,如果他们能早一点成为神机营的骑兵营的话,那他们和可能也会参战,李云天他们一个个心里那个滋味就甭提了,侯爷为啥就不早点申请扩建建制,侯爷为什么不早点举办赛马比赛?李庸带着亲卫进入了军营,随行的还有匆匆从家里赶来的苏定方,随着李庸进入校场,热闹的校场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在众人的瞩目下,李庸走上了校场,在大喇叭面前站定,此时,整个校场都已经安静了下来,虽然每个人都心里十分激动十分兴奋,但是整个校场上却鸦雀无声,只有春风吹拂旗帜呼啦呼啦的声音。 “列队~” “立正~” 望着整齐的队列,李庸满意的点头,大声道。 “好,很好,出征的将士也没有忘记苦练的队列,这很好,我很欣慰!” 严格的操练已经深深的印在他们的骨子里,哪怕是行军的途中那么辛苦,他们也没有忘记,哪怕在战场上第一次面对敌军的冲阵,他们再紧张也没有忘记,而且他们十分的自豪,他们仍然记得行军途中无论是大总管还是其他将士看到他们神机营的时候那种震惊和不可置信,这都是他们用汗水换来的荣耀,现在,他们以此为荣,又怎么会忘记呢? “首先,欢迎凯旋的将士们,你们圆满完成了此次任务,你们是神机营的骄傲!我以你们为荣!你们辛苦了!” 李庸大声道,随着李庸的鼓掌,整个校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所有出征的将士们都充满了自豪和感动,这一刻他们觉得自己的辛苦全都值了。 “最让我感到高兴的是,我们神机营将士全部归来,没有出现任何伤亡!” 李庸大声道,整个校场顿时变得喧闹了起来,没有出征的将士们虽然知道此次出征大胜而回,却没想到出征的将士们竟然没有出现一例伤亡,这太让人震惊了,即便是大胜也不可能一点伤亡都没有啊!只能说明火枪太强了!只能说明神机营太强了!所有曾经抱怨过操练太过严苛太过劳累的人此刻心里全都充满了激动,侯爷真是厉害了! “第二个让我感到高兴的是,咱们的火枪在战场上表现的不错!” 李庸继续大声笑道,将士们更加激动了,这也是他们最感到激动的地方,因为这关系他们神机营的地位,关系到他们所有人的前程,出征归来的将士们也感到十分惊喜,因为他们神机营竟然又有了骑兵营,神机营变得更加强大了,接下来就是接风庆功宴,这一次庆功宴从好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这注定是一场狂欢,整个神机营一定成为了欢乐的海洋,李庸作为神机营的大将军,当然要留在这里与将士们同乐,李家庄,李丽质已经卸下了妆容,今天皇宫里皇帝摆御宴,皇后娘娘也没闲着,也在摆宴,不过皇后娘娘的庆功宴散席很早,而李丽质身为神机营将军的夫人自然也参加了这次庆功宴,不过她比李庸回来的要早,翻了许久的账本,但是李丽质却还是没有睡意,虽然李庸在的时候也不是每晚都睡在上房,但是只要知道李庸在家里,心里的感觉就不一样。 “这会儿军营的里庆功宴也应该结束了,说不定侯爷已经歇着了呢!公主也快休息吧!” 璎珞宽慰道,李丽质穿着性感的肚兜钻进了锦被之中,叹道。 “郎君一定喝了不少酒,在军营里也不知道有亲卫们知不知道给郎君准备醒酒汤,不然明早郎君一定会头疼。” 翠墨抱着衣裙嘟嘴道。 “喝多了酒一定会口渴,侯爷肯定会起夜喝水,也不知道他们伺候的稳妥不稳妥,茶水是烫还是凉。” 第四百一十一章 贪婪 军营里哪有什么醒酒汤,所以李庸早上醒来的时候很头疼,但是当看到那极大箱子财宝的时候,李庸头就更疼了。 “在攻破王城之后,将士们也都分到了不少财物。” 苏定方解释道,李庸听了微微点头,这也是军中惯例,但是面前的这几大箱子财宝显然不可能是分给将士们的财物,难道这是给苏定方的? “那这些呢?” 李庸问道。 “这些是给侯爷的!” 苏定方低声道,李庸听了诧异问道。 “给我的?” 苏定方点头道。 “是侯大总管特意嘱咐要给侯爷的,他说虽然侯爷没有随军出征,但是神机营在战场上大放异彩,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这些财物理应是侯爷的,这也是惯例。” 屁的惯例,没出征就是没出征,况且说神机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也不靠谱,就算没有神机营,侯君集一样能轻易的击败高昌国的大军,这分明是封口费,因为神机营出征的苏定方只是一个中郎将,真正能做主的是他李庸,李庸随手翻开了箱子,里面有玉石有黄金的酒杯黄金酒壶各种带着西域风情的黄金器物,将整个箱子都辉映的金灿灿,然而李庸的眼睛却十分的清明,哂笑道。 “都是这高昌国在西域通商的必经之路上,看来果然很富啊!不然侯君集也不舍得送这么多财物!” 虽然是在大帐里,苏定方还是压低了声音,低声道。 “侯爷,高昌国确实极富有,王宫里的奇珍异宝不知道有多少呢!听说真正贵重的珍宝都没有登记入册,登记入册的只是一些大件还有白银什么的,据末将的推测,侯大总管私藏的财物足能占据总价值的一半还多!不过,咱们神机营驻扎的地方距离王宫有些远,所以,末将也不敢肯定。” 那可是整个高昌王室一半还多的财富啊!苏定方也不禁在心里感慨侯君集的贪心可真够大的,一边说着,苏定方一边留意李庸的脸色,结果却发现李庸的脸色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是侯爷根本看不上高昌王室的这点财富,还是侯爷对侯君集这人知之甚深早有料到? “侯爷,末将还听说,侯大总管凌辱了高昌王的王妃,也有将领凌辱了高昌王的侍女,不过,将军,咱们神机营军纪很好,绝没有滥杀无辜,更没有奸淫掳掠。” 苏定方更加压低了声音,苏定方将自己所知道的毫不保留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如果不是今天入宫的时候周围的人太多,他见到李庸的第一时间就想全都告诉李庸,李庸点了点头。 “这些我都知道了,不去管他,跟咱们没有关系。” 苏定方听了不由愣住了,侯爷竟然已经知道了?侯爷是怎么知道的?他明明得了空就立马告诉了侯爷,还有谁能在他之前将这些隐秘告诉侯爷?此刻的苏定方心里十分庆幸,多亏他对侯爷毫无异心毫无保留,苏定方连忙问道。 “侯爷,这几个大箱子末将等晚间的时候送到李家庄。” 李庸摆手道。 “不用了,就封存在军营里吧!” 几箱子黄金珠宝而已,李庸还真没觉得动心,况且他觉得这些黄金珠宝拿着有些烫手,整个长安都十分热闹,大家热烈的讨论着大胜,讨论着白叠花的种子,几天过后,后面长长的车队也终于达到了长安,那是大军从高昌国缴获的财物,然而趁着夜色,有十几辆沉重的马车悄悄的驶入了陈国公府,和浩浩荡荡驶入国库的那上百辆马车来说,这十几辆马车显得有些微不足道,然而,有些人却知道,那浩浩荡荡的马车远不如这十几辆马车更贵重更值钱,丹阳公主府,丹阳公主这几天过的很滋润,气色也好了很多,更让她满意的还是那几箱子珠宝首饰,但是今天,她看到那几箱子珠宝首饰却突然觉得不香了,因为她听说侯君集整整拉回家十几马车财宝,再看看这几箱子珠宝首饰,她突然觉得越看越不顺眼,虽然侯君集是大总管,但是薛万彻怎么也是副总管,就算有差距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吧?几箱子和十几马车?至少也得分给薛万彻几马车吧?就算不看薛万彻是副总管,也要看她这个公主的面子吧?就算不看她这个公主的面子,也要看李庸的面子吧?薛万彻可是李庸的人啊!更让丹阳公主感到生气的是,薛万彻回来之后还一直笑呵呵的,难道他不知道侯君集搜集了十几马车的财宝吗?这太不公平了,就在丹阳公主暗自生气的时候,薛万彻走了进来,笑道。 “公主,你找我?” 丹阳公主气道。 “薛万彻!你给我过来!” 薛万彻一脸呆滞,丹阳公主怎么突然就发火了?他最近都挺卖力的啊,自从他回来和公主如鱼得水,公主也一直笑脸相迎,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公主,怎么了?我,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薛万彻小心问道,丹阳公主柳眉一挑生气的说道。 “我听说有十几辆马车的财宝进入了陈国公府,是真的吗?” 薛万彻一头雾水的点头回答道。 “应该是真的,侯君集确实隐匿了不少财宝。” 丹阳公主气道。 “侯君集藏匿了那么多财宝,难道你就无动于衷吗?他是行军大总管没错,你也是行军副总管啊!不能他侯君集得十几辆马车的财宝,你就得几箱子首饰吧?这差的也太远了吧?薛万彻!你就这么忍了吗?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堂堂副总管被欺负成这样吗?” 薛万彻听了,终于明白过来,他连忙解释道 “倒也不是,侯君集也曾经提出要多分我一些财宝,只是我没有要。” 丹阳公主一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气道。 “薛万彻,你是不是傻了?给你财宝你都不要,你,你,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驸马?” 薛万彻继续解释道。 “其实在出征之前,华亭侯就嘱咐过我,不要贪财,这是第一次出征,最重要的就是稳妥,不能因小失大。” 听到是李庸的嘱咐,丹阳公主的气势顿时弱了不少,毕竟在她心里李庸是无所不能的人,既然是李庸嘱咐的薛万彻,那倒是情有可原,可是一想到侯君集弄了十几车财宝,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在滴血,那十几车财宝里有几车理应是薛万彻的,不,理应是她丹阳公主的,丹阳公主埋怨道。 “薛万彻,你是个男人,是个大将军,你也不能什么都听李庸的,你也要有自己的主见,人家华亭侯这么说是因为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家里的生意财源滚滚,根本就不差几车财宝,可是咱家也不一样,虽然同样是公主,我的嫁妆连长乐的一半都没有,你就跟不用说了,这几年在长安不但没有任何进项,还一直坐吃山空,再这样下去,我这公主府都快成空壳子了,好不容易你有了出征的机会,而且还是灭国之战,你竟然就弄回来几箱子首饰,以后你让我喝西北风啊?” 娇小的丹阳公主说话就如疾风暴雨一样,薛万彻虽然虎背熊腰但是却面红耳赤根本就没有插嘴的机会,薛万彻很无语,不是你说让我都听李庸的吗?而且李庸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啊!在不知道侯君集弄了十几车财宝的时候,丹阳公主也没觉得要喝西北风啊!反而对那几箱子首饰十分的满意,薛万彻觉得她现在分明就是眼红,薛万彻解释道。 “公主,你可能不知道,出征其实都有默认的规则,像我这样就弄几箱子财物才是规矩,侯君集弄了那么多财物其实是破了规矩……” 丹阳公主气道。 “哪有什么规矩?谁定的规矩?侯君集打破了规矩那不还是好好的吗?功劳你还大,封赏比你还多!” “那是因为还没爆出来,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华亭侯说的对,这是我第一次出征,只要好好表现,以后出征的机会还多着呢!” 薛万彻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谁知丹阳公主听了更加生气说道。 “就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子,每次就弄几箱子首饰回来,出征再多次能有什么用?” 薛万彻很无奈,都是靠打仗的功劳换取富贵,哪能靠搜刮财宝得到富贵?但是他觉得没法和丹阳公主解释,他不由想起了李庸对他说过的话,连忙道。 “华亭侯还跟我说过,以后发财会带上我。” 丹阳公主心里的怒火和不甘瞬间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惊喜,想到李庸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丹阳公主惊喜道。 “什么?李庸说要带我们发财?他什么时候说的?” 薛万彻解释道。 “那天御宴散了之后,我和他一起去李家庄,我跟他说了侯君集弄了很多财物,他跟我说的。” 原本丹阳公主还对薛万彻去苏家庄有些不爽,然而现在她却感到十分的惊喜,十几车财宝算什么,若是能和李庸一起发财,能发一辈子财,丹阳公主笑道。 “我就说嘛,让你多去李家庄,多听李庸的话,他这个人大气,是不会亏待你的。” 薛万彻很无语,你刚才是这个意思吗?甘露殿,李二正拿着两份奏本仔细的研读着,这两本奏本一本是侯君集所上,一本是神机营中郎将苏定方所上,李二看的十分认真,因为这两本奏章都是关于火枪在战场上的使用总结,两份奏本既有相同的部分,又有不同的部分,侯君集的奏本多是着眼于全局如何运用火枪,因为他本就是行军大总管,所以一直站在战场全局的角度看,也放眼全局的角度想,而苏定方的奏本更多的事无巨细的描述火枪在战场上的使用情况,并提出了一些战术设想,两本奏本都有极大的参考价值,所以李二看的十分仔细,并且一直在认真的思索,因为他本身就是兵法大家,他要先思考清楚,然后还会召退休返聘的军事顾问李靖和现在的国防部部长李绩等朝中大将一起讨论,一起研究火枪的使用,就在这时候,王公公轻声轻脚的来到了皇帝身后,轻声道。 “圣人,有秘本送来!” 秘本?李二闻言不由放下了手里的两个奏本,然后十分感兴趣的接过秘本拆了开来,只是看了几眼,李二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李二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越来越阴沉,旁边的王公公身子弓的的更深了,就连旁边的小太监脸上都显出了一丝不安的神色,皇帝怒了!皇帝一怒,可伏尸百万!嘭~琉璃杯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秘本里到底是什么,竟然让皇帝如此生气?虽然琉璃杯如今早已经不再珍贵,但是皇帝轻易不会摔东西,除非真的十分生气。 “枉某如此信任你!” 李二勃然大怒道。 “圣人万金之躯还请不要生气,龙体重要!” 王公公恭声道,李二喘着粗气,手里捏着奏章不停的在皇宫里徘徊,之前他感叹高昌国居然那么穷,现在看了秘本他才知道,哪里是高昌国穷,根本是大部分财富都被侯君集给独吞了,他知道侯君集贪财,知道侯君集生活奢侈,但是他也没想到侯君集竟然如此贪婪,如今侯君集已经贵为国公,是朝中顶尖勋贵,难道他还不满足吗?之前他以为侯君集多吞了一两成财富,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是念及侯君集鞍前马后和此次出征的功劳,他也没说什么,可是万万没想到侯君集不止多贪了一两成,而是将高昌国的大部分财物全都据为己有,他倒想问问侯君集眼里还没有他这个皇帝?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侯君集竟然还凌辱了高昌王的妃子们,而且还将高昌王也杀害了,高昌王和高昌王妃这是侯君集一个臣子能处置的事吗?高昌王的妃子们应该带到长安,而且只有他这个皇帝才能有权力处置,而不是被侯君集凌辱之后杀害了,他万万没想到侯君集竟然这么大胆,这么放肆,简直目无君上!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东窗事发? 整个甘露殿的气氛空前的压抑,小太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惹得皇帝如此大怒,甚至连王公公都不知道,因为这是秘本,在送到皇帝面前的时候一直都是密封的,他不知道是谁递的秘本,也不知道秘本里写的什么,他也不知道惹的皇帝大怒的人到底是谁,陈国公府,丫鬟正小心翼翼的从箱子里取出一样样珍宝,眼睛仿佛都已经看花了,侯君集端坐着,看着面前的珍宝也一脸迷醉,奇珍异宝谁不喜欢呢?在侯君集的身后,有两个少妇模样的人解开了衣襟,面前还有两个丫鬟福着身子端着酒杯,一滴滴乳白液体滴入了酒杯里,原本清澈的美酒已经变成了乳白色,丫鬟将酒杯递到了侯君集跟前,侯君集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道。 “这高昌国啊!位于西域通商的必经之路上,在出征之前我就觉得高昌国一定有很多奇珍异宝,果不其然啊!” 侯夫人依然风韵犹存,她对乳酒熟视无睹,只是盯着这样的奇珍异宝看,脸上不但没有喜色,反而有些蹙眉。 “老爷带回来的奇珍异宝是不是太多了?” 侯夫人蹙眉问道,如果只是几箱子甚至财宝他也不说什么,那可是整整十几车的财宝啊!侯君集接过另一杯美酒一饮而尽,笑道。 “多吗?一点都不多,这可是灭国之战,是永载史册一战,是荣耀的一战,这也是我攫取财富最好的机会,咱们侯家本就根基浅,老夫的资历又浅,若不抓住这次机会,什么时候能过上富贵的生活?” “老爷,咱家已经是国公府,难道还不够富贵吗?” 侯夫人轻叹道,侯君集听了脸色一变,哼道。 “国公府?国公府也分三六九等!陈国公能卫国公比吗?能和赵国公比吗?能和英国公比吗?我这个陈国公府在长安能排的上号吗?不说别人,就说李庸,他来过咱们陈国公府一次吗?老夫也出身秦王府,老夫是今上的嫡系亲信!” 侯夫人担忧道。 “可老爷瞒下了这么多奇珍异宝,难道就不怕圣人知道了后会怪罪老爷吗?” 侯君集笑道。 “老夫又不傻,老夫又不是吃独食,也没亏待出征的将士们,难道谁还会去告发老夫不成?而且,圣人最看重的并不是财宝,而是白叠花的种子和火枪在战场上的检验,自始至终都没提过财宝的事,圣人挂在嘴边的从来都是白叠花种子,所以圣人并不会在意,夫人就不用担忧了。” 侯君集十分自信,以为没有亏待将士,分给将士们的财物比惯例还要多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却忘了这世间还有一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一间小酒馆里,两人对面而坐。 “你是此次出征的将领?你说你有重要的事要透露给老夫?到底是什么事?” 魏征沉声道。 “魏大人能保证替我保密吗?我也是听说魏大人刚正不阿,正直守信,所以末将才约见魏大人。”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低着头沉声道。 “老夫以自己名声担保,一定会为你保密,只要你说的是真的。” 魏征沉声道。 “我保证自己说的话没有掺半点假。” 将领沉声道。 “那么,你说的天大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魏征问道。 “我是边军的一名中郎将,有幸参加了这次出征,我说的事都和大总管侯君集有关。第一件事,贪墨!” 将领沉声道,他只是简要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姓,贪墨?魏征听了不由微微皱眉,贪墨这种事并不少见,就连皇帝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出征在外搜集到了财物军中会分去一部分这已经是军中的规矩,他魏征也不是不通军务的人,虽然他为人正直,但是却并不迂腐,可不会拿这事做文章。因为他知道这根本就没用,反而会引起所有武将的敌视,就连皇帝也会觉得他多事,而且这事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能激烈出征的将士,魏征微微皱眉道。 “就只是贪墨?” 将领低沉道。 “我知道这是军中的规矩,但是这次却不一样,侯大总管将高昌国一大半的财宝都运到了自己的府里。” 魏征听了不由微微一愣,失声道。 “整个高昌国一大半的财宝?”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也知道侯君集这人生活奢侈有些爱财,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侯君集的胆子会这么大,这次出征的主要任务是为了获得白叠花的种子,所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叠花上,都没怎么留意大军在高昌国缴获了多少珍宝,或许是因为大唐已经足够富庶了,地大物博,又怎么看得起小小高昌国呢?然而高昌国其实不小,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王国,而且地处西域通商的必经之地,魏征无法想象侯君集若是私藏了大半的财宝,那会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将领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是的,王宫里的奇珍异宝几乎都被侯大总管私藏了,只剩下一些大件和不打眼的东西才被登记入册。” 魏征不由微微皱眉,脸上的神情变得认真了不少,如果侯君集真的贪墨了这么多财宝的话,那侯君集确实贪婪成性,犯了罪,将领继续道。 “当时高昌王已经被俘虏了,最终却被侯大总管折磨死了。” 魏征听了不由再次皱眉,古往今来很少有人会明目张胆的杀死一国之君,哪怕是亡国之君,即便颉利可汗曾经给皇帝带来过奇耻大辱,可是突厥覆灭之后,颉利可汗也好好的活在长安,成为了一个出色的舞者,没想到侯君集却残忍的折磨死了高昌王,将领接着道。 “而且,侯大总管还凌辱了高昌王的后宫。” 魏征听了霍然变色,失声问道。 “你说什么?侯君集凌辱高昌王的后宫?” 将领点头道。 “是的,数名高昌王妃都被侯大总管凌辱而死,王宫里的侍女更是被凌辱致死不知道多少,就连怀有身孕的高昌王后都不甘受辱而自杀。” 虽然一开始这名将领就说要告诉他一个出征的隐秘,但是魏征也没想到这秘密竟然如此让人震惊,魏征拍案而起,怒意勃发。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侯君集竟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魏征太难以置信了,侯君集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吗?难道他觉得领军在外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将领沉声道。 “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侯大总管可是国公,我一个小小将领哪敢诬陷?况且,此次出征那么多将领,只要魏大人有心,想要求证还不容易?” 其实魏征已经信了八分,正如这个将领所说他一个小小将领没那个胆子诬陷侯君集,而且这样的大案肯定要彻查,也诬陷不了,而且,如果将领说的是真的,那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想要查并不难,魏征沉声道。 “老夫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不过老夫还是会查证的,如果确认是真的,老夫一定会禀报圣人彻查到底。” “如果魏大人想要查证,不妨从出征的边军将士查起,我想他们肯定乐意告诉魏大人真相。” 将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离开的时候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其实不用这位将领提醒,魏征也明白这一点,此次出征的将士主要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是曾经随侯君集出征吐蕃的将士,小部分是神机营将士,还有一部分是边军将士,毫无疑问,最好的突破口就是边军将士,侯君集在边军将士中并没有很大的威望,因为侯君集是圣人登基之后才发迹的,将领说完之后,朝着魏征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使劲压了压斗笠然后迅速消失在了长街上,魏征面色沉重的走了出来,他抬头仰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仍然是青天白日啊!这件事不知道则罢,既然知道了,那他就要查证一番,这么大的事,他一个文官或许不知情,但是他不相信朝中的那些武将勋贵们一点都不知道,毕竟他们和出征的将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还有李庸,副总管薛万彻是李庸推荐的,神机营的一部分将士也随军出征了,要说李庸一点都不知情,谁信啊?然而,这好几天过去了,却没有人在朝堂上提及,更没有人弹劾侯君集,既然没有人弹劾魏征,那就让他魏征来,夜幕降临,春雨簌簌的落下,郑国公府,魏夫人听着外面的雨声禁不住埋怨道。 “外面都下雨了,老爷怎么还没回来?” “老爷一定是有公事要忙。” 旁边的丫鬟笑道,魏夫人叹道。 “老爷总是有忙不完的公事!” 这时有丫鬟撑着油纸伞走了进来,禀报道。 “夫人,老爷回来了,不过,老爷径直去了书房!” 魏夫人听了面色不变,好似已经习以为常,起身道。 “把饭食都装起来吧,再温一壶酒。” 书房里,魏征坐在那里正在皱眉沉思,魏夫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埋怨道。 “老爷也真是,就算要忙于公事也该用过饭再忙啊,都一把年纪了还是不爱惜身体。” 然而魏征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连最爱的酒都不想喝,摆了摆手道。 “先放在这里吧!” 看到魏征脸上那沉重的表情,魏夫人心里就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上次她看到魏征脸色这么沉重还是太子宠信男宠以致荒废学业的时候,那这次呢?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魏夫人关切道。 “北征的将士带回来了白叠花的种子,老爷这些天不是都挺高兴的吗?又发生了什么事?” 魏征摆手道。 “你就不能管了,我要安静想一想!” 魏夫人听了只得带着丫鬟退了出去,合上了书房的门,她低声嘱咐打理书房的老仆。 “一会儿记得提醒老爷用饭,若是饭菜凉了就让小厨房热一热!” 书房里,魏征沉思了片刻终于开始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下来,早朝,苏程站在班位中轻轻的打了个哈气,有些漫不经心的听着司农寺的人禀报着试种白叠花的准备情况,现在有了来自高昌国的农人,苏程也彻底放心了,其实他对种白叠花也不太了解,肯定没有高昌国的农人更了解,程咬金等不少武将都听的只打哈气,但是一众文官却听的十分认真。 “好,对于试种白叠花,司农寺的人一定要上心,还有,那些高昌国的农人们,如果他们表现的好,在试种的过程中立下了功劳,某可以赦免他们。” 李二笑道,司农寺的人连忙恭声应是。 “如果没有什么事,那就散朝吧!” 李二沉声道,前几天他还会兴致勃勃的和大臣们多说几句,听听臣子们的吹捧,但是现在他完全没有心情,王公公上前一步,正要高声宣布退朝,魏征一脸凝重的出列。 “启禀圣人,臣魏征有本奏!” 魏征沉声道,魏征沉重而又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就连差点睡着的程咬金都瞬间精神了,所以人都心中一凛,因为他们听出了魏征的语气中带着肃然,他们对魏征的这种语气十分的熟悉,每当听到魏征的这种肃然的语气,那就代表有大事要发生了,只是他们很不解,能有什么大事呢?大军凯旋,而且还是十分荣耀的灭国之战,白叠花的种子也拉回拉了一万斤,最近这些天魏征也一直笑的合不拢嘴,为什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肃然?最近大唐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朝堂上大多数的大臣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李庸看到有人出列,听到魏征那肃然的声音,他不由心中一动,苏程的目光立即瞥向程咬金等人,结果发现这些家伙的目光好像一个个都微微转向了侯君集,靠~李庸禁不住在心里暗骂,这些老家伙们一个个一声不响的,原来心里全都清楚啊!也对,出征的足足有几万大军,消息怎么可能捂的这么严实?这些老家伙们在军中人脉广泛,能知道消息也不稀奇,关键这些老家伙们竟然全都在装聋作哑,一个个都老谋深算啊!这是东窗事发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东窗事发 瞄了一圈之后,李庸的目光也看向了侯君集,发现侯君集正微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了,李庸随即又抬头看向李二,却发现李二的眉头微挑,眼睛似乎也瞄向了侯君集,而且目光十分的复杂,其他人都不敢看抬头正眼看向皇帝,但是李庸却不在乎这个,看到皇帝这表情,他不由心中一动,果然!李二的情报果然厉害,如果我不是有情报局和他抗衡,我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李二这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李二也知道侯君集的事,只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做而已,百骑司的李君羡又不是吃干饭的饭桶,至于怎么处理侯君集,那就看李二怎么想吧!毕竟李二可是大唐的皇帝,他才是大唐的掌控者,李二面无表情,沉声道。 “既然魏爱卿有本,那就奏来。” 魏征到底要奏什么呢?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都集中了起来,魏征沉声道。 “臣弹劾陈国公侯君集三大罪!” 果然是弹劾侯君集!李庸不由挑眉,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惊讶的样子,事实上,徐世绩、程咬金等人都没有感到惊讶,但是大殿上却响起了一阵喧哗声,因为大多数朝臣都没想到魏征竟然要弹劾侯君集,侯君集才刚刚出征归来,正是大唐的功臣,如今长安的百姓都在欢饮鼓舞,都在热议着侯君集的功绩,魏征却要在这个时候弹劾侯君集?而且还要历数侯君集的三大罪?这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就算侯君集有什么错处也先等一等嘛,等过一阵子再弹劾侯君集也不迟,不然有种慢待功臣的感觉啊!李二沉声道。 “弹劾侯君集的三大罪?哪三大罪?” 魏征沉声道。 “启禀圣人,臣弹劾侯君集第一大罪,藏匿财宝,贪婪成性,高昌国地处西域行商的必经之地,所以极为富庶,而高昌国的大部分财宝都被侯君集私吞了。” 原本众人最初听到魏征弹劾侯君集藏匿财宝的时候,都觉得不以为然,觉得魏征是疯了才在这样普天同庆的时候因为这样一点小事而弹劾侯君集,但是听到后面他们却禁不住呆住了,侯君集竟然将高昌国大半的财宝都私吞了?真的假的?一个王国大半的财宝啊,那得多少财富啊,侯君集竟然就敢私吞了?这样太大胆了吧?如果这是真的话,那魏征说的对,侯君集当真是贪婪成性,确实是一大罪,出征在外,缴获了财物,将领们从中取一些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谁也不说什么,但是身为将领却把一大半的财宝私吞了,这就说不过去了,眼里还有朝廷吗?眼里还有皇帝吗?怪不得魏征忍不住要弹劾侯君集,如果侯君集真的藏匿了大半的财宝,那确实太过分了,但是魏征要弹劾侯君集的罪名好像不止这一条,而是三大罪,那还有两大罪是什么?众人突然对后面的两大罪也感兴趣起来,貌似魏征不是小题大做,而是心有不忿才不得不弹劾侯君集,难道侯君集虚报战功?难道侯君集根本就没有灭掉高昌国,只是抢了些白叠花种子就回来了?除此之外他们也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大罪,众人的目光不由看向侯君集,却发现侯君集的脸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魏征沉声道。 “臣弹劾侯君集第二大罪,擅自处死高昌王,高昌国毕竟乃是一国之君,我大唐当以礼仪待之,而侯君集为了自己的暴行不泄露,竟然残忍的杀死了高昌王。” 众人听了感觉倒是没有第一次那么强烈,在捷报里他们听到高昌王被薛万彻活捉最后却又暴毙之后就有所猜测,毕竟是西域蛮夷小国的国王,死了也就死了,到底是得急病暴毙而亡还是被残忍杀害,完全看皇帝愿不愿意查下去,所以这项罪名成立还是不成立,全看圣眷,一众文臣们听了不由有些失望,因为他们觉得这一项罪名还没有第一项罪名严重,那接下来的第三项罪名吗?不会越来越弱吧? “臣魏征弹劾侯君集第三大罪,凌辱高昌王妃,而且逼死了不甘受辱的还有身孕的高昌王后,圣人,我大唐乃礼仪之邦,圣人被尊为天可汗,备受万国尊崇,侯君集却犯下这些荒淫无耻的大罪,有损我大唐威名,臣肯定圣人严惩!” 魏征说完之后,整个大殿一片哗然,侯君集竟然凌辱了高昌王妃?竟然连怀有身孕的高昌王后都不放过?一个个文臣不由撅着胡子大声的议论起来,在他们眼里,这简直是畜生不如,他们万万没想到侯君集竟然如此大胆,竟然藏匿了大半的财宝不说,还杀害了高昌王,还凌辱了高昌王妃,逼死了怀有身孕的高昌王后,这岂止是大胆,这简直是丧心病狂,王公公上前一步,喝道。 “肃静!大殿之上,不得喧哗!” 一众大臣们这才安静了下来,李二看向侯君集沉声道。 “侯君集,魏征弹劾你这三大罪,你可有话说?” 侯君集出列恭声道。 “启禀圣人,臣冤枉,臣跋涉万里,才终于覆灭了高昌国,这一路上臣和将士们顶着风雪,日夜不停的赶路,只恐延误了春耕,为了能及时将白叠花的种子运回大唐,臣近乎呕心沥血,万万没想到魏大人竟然会弹劾臣,运回的财物,臣已经全部登记在册,交给了户部,至于高昌王他确实是暴病而亡,薛万彻确实活捉了高昌王,但是高昌王落马负伤,再加上惊悸,所以不久之后就暴病而亡,至于凌辱高昌王后宫,更是无稽之谈,臣随圣人征战四方,虽然没有立下多少战功,却也鞍前马后随着圣人冲锋陷阵,臣一直都对圣人忠心耿耿,难道圣人还信不过臣吗?” 李二听了默然无语,侯君集确实跟了他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一直都对侯君集很信任,因为侯君集确实对他忠心耿耿,而且他对侯君集有着很大的期许,为了培养侯君集甚至不惜拉下脸来请李靖教他兵法。正因为对侯君集有极大的期许,所以李二才更感到心痛,侯君集的这一番话是在表忠心,更多的其实是在分说自己的功劳苦劳求情,他相信侯君集对他这个皇帝仍然忠心耿耿,他只是恨侯君集太不成器,听到侯君集的狡辩,魏征沉声道。 “圣人,既然陈国公认为自己是冤枉的,臣请圣人下旨彻查,还陈国公一个公道,以平息非议!” 此时的侯君集掐死魏征的心都有了,就魏征这个老顽固多事,关这老东西什么事?他心里也十分窝火,到底是谁透露给了魏征这个老顽固?出征的将士哪个没分到丰厚的财物?这次出征,他可以拍着胸膛保证没亏待一个将士,每一个将士获得的财物都比原本应得的要多,谁还会冒着风险去举报他侯君集?想到这里,侯君集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李庸,随着神机营将士的归营,李庸一定会知道些内情,虽然当时神机营将士的营地驻扎在王宫较远的地方,但是道听途说也能听到一些内情,虽然他也给李庸准备了挺隆重的重礼,但是李庸这个人有时候视金钱如粪土啊!毕竟是随手就捐出几十万贯的主儿,家里各样的进项如财源滚滚,所以他想到了李庸,有可能是那几箱子重礼没有打动李庸,李庸将消息透露给了魏征,而魏征这个老顽固听说了这消息,还不就跟恶狼闻到血腥味一样?侯君集沉声道。 “魏大人是不信我侯君集的话吗?大军凯旋才几天,魏大人非要彻查到底,难道就不怕寒了众将士们的心吗?” 魏征摇头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有人非议,那就是对侯大将军和出征的将士们质疑,只有彻查清楚才能弄明白真相,若是真如非议说的一样,那圣人就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如果非议是假的,那也还侯大将军一个清白,到时候老夫亲自负荆请罪又如何?” 我特么稀罕你一个糟老头子负荆请罪吗?侯君集的脸色十分阴沉,就在侯君集将要开口的时候,虞世南出列恭声道。 “圣人,臣以为魏大人所言甚是,既然有人非议侯大将军有三大罪,而且这三大罪都非同小可,那臣觉得还是彻查的好。” 孔颖达也出列道。 “圣人,臣也建言彻查到底,查明真相,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一众文臣们纷纷出言支持彻查到底,侯君集听了脸色愈加的阴沉,李庸一直静静的看着,他发现出列的全都是文臣,他们全都支持魏征彻查下去。但是武将这边却有些平静,徐世绩等人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犹豫,因为他们知道魏征弹劾侯君集的这三大罪并非捕风捉影,而是确有其事,此刻他们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摸不准圣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圣人听了这三大罪到底是想彻查还是不想彻查?程咬金嚷嚷道。 “到底是哪儿传出来的这三大罪?咱们和高昌国是在打仗,高昌王又从马上跌下来受了伤,再加上灭国之后心如死灰,暴病而亡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反倒是成了大罪过了?老侯也没立下军令状说一定要将高昌王活捉回长安啊?” 徐世绩沉吟道。 “卢国公说的对,两国交战,死伤在所难免,将军都能阵上亡,高昌王死在战争之中也实属正常。” 尉迟恭等人也纷纷附和起来,但是他们为侯君集开脱也只是说高昌王的事儿,没有一个人提财宝提高昌王后宫的事儿,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没法开脱,李庸只是平静的看着,并没有参与进去,反正他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看李二的心意罢了,所以李庸一直在偷偷观察李二的表情,结果发现李二脸上并没有愤怒的表情,李二甚至没怎么在意文臣武将们的争执,他皱着眉头转头看了王公公一眼,王公公立即明白了圣意,高声道。 “肃静!肃静!大殿之上不得喧哗!” 一众大臣们顿时这才有安静了下来,李二沉声问道。 “魏卿,你这三大罪是从何而来?” 魏征恭声道。 “臣是听一位出征的将领举报,随后臣走访了很多军中将领,觉得事实基本属实,所以臣才弹劾陈国公!” 侯君集听了心中剧震,感到十分难以置信,竟然是军中的将领举报的他?难道不是李庸吗?还是说魏征撒谎隐瞒了?不,以魏征的脾性不可能撒谎,他宁愿直接不说也不会撒谎,竟然是军中的将领举报了他,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狼心狗肺,我侯君集可曾亏待了谁?难道他获得的财物不多吗?侯君集沉声道。 “圣人,臣领军出征不远万里,也曾经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困难,臣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所以难免有人记恨臣,诬陷臣!” 李二看了一眼侯君集,沉声道。 “某当然是相信侯君集的,他跟着某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一直都对某忠心耿耿。不过,既然有非议,那就彻查一下吧!” 侯君集听了脸色剧变,他没想到皇帝竟然同意了魏征的请求,竟然要彻底到底,他深知自己做的这些事都并不隐秘,事实上也没法做到隐秘,想要彻查很容易就能查个清楚明白,皇帝想要彻查,那接下来问题就是该让谁来查?满朝文武都在关注个问题,侯君集尤其关注,如果皇帝是想要让程咬金等武将来查,那他们肯定会偏向侯君集,魏征沉声道。 “臣魏征请命彻查此事,请圣人恩准!” 一众文臣们尽皆点头,让魏征来彻查毫无疑问是最合适的,毕竟此事由魏征弹劾,而且魏征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侯君集听了顿时心中一沉,由魏征来查是最危险的,因为魏征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程咬金等人听了不免有些着急,他们和侯君集到底是有同袍之谊的,但是他们又不好请命来查,因为他们觉得由他们来查的话,也会很为难。 第四百一十四章 坑女婿 会由谁来彻查呢?这无疑关系着侯君集的命运,李庸觉得李二让谁来彻查,无疑就流露出了李二对侯君集的态度,如果李二选择让程咬金他们来彻查,那毫无疑问是不想处置侯君集,如果李二选择让魏征等文官来彻查,那毫无疑问李二是不打算放过侯君集了,李庸有些好奇的抬头想看李二的脸色,结果一抬头却发现李二也看向了他,朝堂之上,李二和李庸的目光就这么交织在了一起,李庸心里咯噔一下,李二为什么要看他?不是吧?难道李二想让他彻查?这种事谁想掺和?李庸顺速低下了头,顺便缩了缩脖子,挪了挪位置,争取让前面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挡住他,然而李二的声音却如期而至。 “李庸,就由你来彻查吧!” 李二沉声说道,李庸听了之后心里那是一万匹艹泥马奔腾跑过,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李二,我艹你二大爷,你坑我知道,就不知道你这个专挑女婿来坑的是几个意思?程咬金等人纷纷看向李庸,眼神中带着欣慰还带着幸灾乐祸,让李庸彻查总比让魏征那老头彻查的好,让魏征这人太死板了,一旦彻查起来一定会查个清楚明白,到时候不仅侯君集不保,说不定还说拔出萝卜带出泥,就连侯君集听了也不由松了一口气,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李庸举报了他,现在看来并不是李庸,既然皇帝点名让李庸彻查对他来说是好事,至少李庸属于武将勋贵这边,虽然李庸没有经历过开国之战,和他没有同袍之谊,但是因为程咬金等人的联系,虽然自己和李庸的关系也算不上好,但是他凯旋他专门给李庸准备了厚礼,当然他现在也十分后悔,给李庸准备的厚礼太轻了,早知道如此,他该给李庸准备几马车财宝,魏征等文臣听到皇帝要李庸彻查不由感到有些失望,他们倒不是对侯君集有仇想要整死侯君集,他们只是想寻一个真相,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但是李庸和侯君集关系不错,而且李庸和程咬金等军中大将关系更好,肯定会有不少军中将领们为侯君集求情,魏征沉声道。 “圣人,神机营的将士也有出征,所以让华亭侯彻查是不是不妥?臣觉得应该让华亭侯避嫌!” “圣人,臣也觉得华亭侯理应避嫌!” “圣人,华亭侯当避嫌!” 李庸听了差点没狂点头,对对,快让我避嫌吧!侯君集则在心里大骂,魏征这些老不死的,皇帝想让谁查就让谁查,你们哪那么多事儿?李二沉声道。 “某相信李庸能够秉公彻查,再让马周协助,就这样吧!某意已决!” 让马周协助彻查?侯君集听了不由心中一凛,马周虽然官位不显,却是朝中有名的直臣,若不是资历尚浅,堪与魏征一比,皇帝明明已经让李庸来彻查,那为何又让马周协助彻查?马周这个人可不管什么协助不协助,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不止侯君集心中一凛,就连程咬金他们都心中凛然,让马周这家伙参与进来,那麻烦可就大了,魏征等一众文臣们听了顿时心中一松,对于马周他们都十分认同,马周绝对是一个刚直之臣,绝不会弄虚作假,更不会屈从,虽然马周只是协助,但是只要有马周参与进去,他也绝不会坐视李庸弄虚作假,魏征恭声道。 “圣人圣明,有华亭侯和侍御史马周一同彻查,一定能彻查个水落石出。” “暂且将侯君集到大理寺,更待彻查结果,退朝吧!” 侯君集直接被侍卫押往大理寺,早朝散去,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全都没有了之前的喜气,李庸走出大殿,心情更是不美,前面的程咬金、尉迟恭、徐世绩等人都停了下来,似乎在等着李庸,徐世绩拍了拍李庸的肩膀叹道。 “老侯其实也不容易,这家伙打起仗来不怕死,跟着圣人鞍前马后,虽然没有立下什么显赫的功劳,但是当初跟着圣人冲阵,时刻护佑在圣人身边没少受伤,老侯这个人没别的缺点,就是贪财了点,也是小时候穷怕了,圣人一直都对老侯十分看重,甚至要卫公教授老侯兵法,却没想到老侯竟然犯下这等打错,辜负了圣人的一片苦心啊!也不知道圣人是何等痛心!” 程咬金也幸灾乐祸的问道。 “李庸,你打算怎么查?” 李庸看着这群没良心老货们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直接发脾气。 “查什么查,回去睡觉!” 徐世绩等人听了都禁不住微微一愣,回去睡觉?你是认真的吗?其实他们也明白李庸的为难,事实上如果皇帝让他们来查的话,他们也会感到十分为难,你说若是认真查吧,那对不起侯君集,侯君集肯定会被重罚,可,若是不认真查弄虚作假吧,这事怕是连皇帝都知道了,到时候岂不就是欺君?程咬金拍了拍李庸肩膀,表示同情的说道。 “是有些难为你了,不过,圣人既然选择让你来查,应该是不想扩大事态,到时候咱们一起为侯君集求情。” 其实自从李二点名让他来彻查,李庸就一直在心里琢磨,满朝那么多大臣,为什么李二要让他来调查?又为什么让马周协助?这其中很有深意啊!李二到底是什么心理呢?总之,发生了这事李二心里不可能很高兴吧?除非,李二疯了,如果是李二想严惩侯君集的话,那没必要点名让他来调查,如果说李二想把板子高高举起然后轻轻放下的话,那又让马周这个刚直之臣来协助调查,所以,李二无非就是想狠狠的敲打一下侯君集,给侯君集一个深刻的教训,问题是这三项大罪太容易查了,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个清楚明白,如果这三项大罪全都查了出来,侯君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朝中魏征等一众正直之臣的战斗力不容小觑,但是皇帝肯定不想让侯君集死,侯君集毕竟是有功之臣。所以这三大罪绝不可能都成立,而最容易洗脱的无疑就是第二项罪名,李庸仔细的回想着李二在大殿上说过的话,李庸眉毛微挑,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轻松了不少,心中有了定计,李庸顿时就安心了,反正法子他是有了,到时候就把决定权交给李二,李二想怎么处置都行,马周三十余岁一脸正气一脸坚毅,因为为人刚直在朝中享有大名,被誉为是魏征的接班人,刚刚被圣人钦命协助彻查侯君集一案,他自然是踌躇满志,心里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查个清楚明白,散朝的时候,李庸被程咬金几人围着说话,马周也被魏征等人围着嘱咐了好多,但是马周的目光一直都放在李庸的身上,虽然同殿为臣,但是马周和李庸并不熟,不过他对李庸却十分敬仰,因为他和朝中的大部分官员不同,他出身穷苦,正因为他出身穷苦,所以他才最能体会到李庸所做的那些事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到底是多么重要,在他看来,李庸的功劳甚至能与神农尝百草相提并论,那是造福千古的功绩,敬仰归敬仰,但是公事是公事,马周知道李庸很有可能为侯君集开脱,但是他马周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走出宫门,马周快步追了上来,恭声道。 “拜见侯爷!” 李庸转头笑道。 “马御史啊?接下来咱俩要搭档了,可不能让圣人失望啊!” 马周正色道。 “下官必竭尽全力,查明真相,查个清清楚楚,上报圣人,下报百姓!” 李庸点头道。 “将士们凯旋却要调查他们,想想也真是让人为难啊!真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啊!对了,马御史一直是文臣,不知道可曾随军出征过?” 马周摇头道。 “没有。” 李庸笑道。 “那马御史可能对军中的一些规矩不知道。” 马周拱手道。 “下官虽然没有随军出征过,但是对军中的一些规矩也了解,为犒赏将士,激发大军的士气,会将一些缴获的财物分给将士们,但是,侯爷不会觉得陈国公将大半的财宝都占为己有也算是军中的规矩吧?” 李庸笑道。 “你知道这规矩就好,圣人说要查侯君集,可别走偏喽!” 他最怕的是马周太过正直,眼睛里揉不进沙子,那乐子可就大了,周虽然正直却不傻,自然明白李庸的意思,拱手道。 “公爷放心,下官心里自有一杆秤。” 李庸放心的点了点头笑道。 “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马周问道。 “公爷,咱们什么地方开始查?对了,侯爷的神机营也随军出征了,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吧?” 李庸摇头道。 “我问过他们,他们驻扎在距离王宫很远的地方,每天都在巡视,所以对这些事并不知情。” 马周觉得神机营将士的营地应该真的距离王宫很远,这一点李庸不会撒谎,但是,到底神机营的将士知不知情这谁知道呢? “那公爷觉得咱们应该从哪里查起?” 马周问道,李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不急,不急,明天再说!” 马周听了不由微微一愣,不急?明天再说?这可是皇帝交代下的任务,朝野关注,怎么可能不急?马周连忙道。 “侯爷,圣人还有朝野上下可都在等着呢,为何要明天再说?” 李庸摇头道。 “我今天还有事。” 有事?这可是皇帝交代的事,还能有什么事比皇帝交代的还要重要?马周疑惑道。 “侯爷还有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昨晚没睡好算不算事?李庸微微笑道。 “火器监的事,机密!” 火器监的事确实是机密,但是火器监有什么事片刻都不能耽误?这分明是想拖延时间,马周拱手道。 “既然侯爷还有机密事,那下官就先自己调查了,毕竟是圣人交代的事,下官也不敢懈怠!” 李庸笑道。 “行,那你就先查着吧!” 马周听了反倒是愣住了,他没想到李庸竟然会这么痛快,他还以为李庸会想法阻止他调查呢,所以现在他反倒是有些疑惑了,他自己查更好,因为没有人掣肘,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查明真相,早朝散去,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朝廷,听到的人顿时都惊呆了,魏征竟然在早朝上弹劾侯君集三大罪,而且侯君集已经被关到了大理寺待参,听到这消息的官员们都懵了,毕竟大军才刚刚凯旋,侯君集作为行军大总管是最大的功臣,正是最荣耀的时候,没想到连封赏都还没下来呢,侯君集就被弹劾三大罪关到了大理寺,要不是弹劾侯君集三大罪的人是魏征,他们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因为妒忌而诬陷报复,但是弹劾侯君集的人是魏征啊!魏征怎么可能诬陷侯君集?几乎所有的官员在听到是魏征弹劾的侯君集就都信了,尤其进入陈国公府的那十几辆马车也瞒不住人,陈国公府更不是铁桶,所以在所有官员们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人就提到了那十几辆马车,这下更加佐证了魏征的弹劾。 “一个王国大半的财宝竟然都被侯君集私吞了,这厮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是啊,高昌王国地处通商的必经之路上一定有很多财宝,侯君集还真是贪婪成性啊!” “侯君集竟然连高昌王的后宫都不放过,简直禽兽啊!” “虽然侯君集覆灭了高昌国,带回来了白叠花的种子,但是他这么胡作非为,怕是功不抵过吧?” “功是功,过是过,不可一概而论!况且,我觉得华亭侯才是最大的功臣!” “还是看华亭侯和马御史的调查结果再说吧!” 消息迅速在长安各个衙门之中流传,暂时还没有传到民间,但是侯家等候在宫外的随从却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听到老爷因为被魏征弹劾而关到了大理寺,他们都吓懵了,反应过来的他们立即着急忙慌的往国公府赶。 第四百一十五章 庆幸 侯君集的事情已经很快在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知道消息的丹阳公主松了一口气觉得庆幸,但是突然眉眼一瞪,她突然想起了侯君集的第三大罪,凌辱高昌王妃,高昌王肯定不止一个妃子,高昌王的后宫也有美貌的侍女,丹阳公主瞪着薛万彻问道。 “侯君集凌辱高昌王妃,是不是也有你的事?” 薛万彻吓了一激灵,连忙说道。 “没有,没有的事!” 丹阳公主带着不相信眼神看着薛万彻问道。 “真的没有?” 薛万彻连连点头道。 “真的没有,侯君集确实让过我,但是我,我怎么敢啊?” 丹阳公主凝视着薛万彻,突然反应了过来,就算薛万彻有贼心,他也没有药酒啊!李庸径直去了神机营,苏定方等人听到侯君集已经被关到了大理寺的消息全都惊呆了,大家刚刚凯旋,马上就要迎来赏赐,正是最荣光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侯君集堂堂大总管,本应该功高名望正当时,却被关到了大理寺。 “如今圣人要我和侍御史马周彻查。” 李庸有些头疼道,苏定方沉默了片刻,鼓起勇气道。 “若是侯爷需要,末将愿站出来指证侯君集。” 他知道自己若是站出来指证侯君集就等于得罪了一众军中大将,以后前途堪忧,但是一想到侯爷对他的大恩,他情愿赔上前程,也不想侯爷为难,李庸没好气道。 “还用得着你指认了?让马周自己查去吧!我懒得查,估计马周应该不会来神机营查问,如果马周来了,那你们就推诿过去吧!” 叮嘱了一众将领们,李庸这才返回李家庄,这一路上李庸想了很多,其实他对侯君集十分不齿,贪财也就罢了,竟然还凌辱王妃,但是在程咬金一众武将们看来,这不算是什么大罪,因为战争本就是这么残酷,战争说白了就是抢地盘抢钱粮抢女人,从好收集人妻的曹操想到了五胡乱华时候的两脚羊,从靖康之耻想到了嘉定三屠,纵观整个历史,这种事并不鲜见,如果侯君集凌辱的不是王妃,而只是宫里的侍女,那魏征他们还会弹劾侯君集吗?恐怕只会弹劾侯君集私吞财宝,当李庸走进来的时候,李丽质立即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李庸的心情并不算好。 “怎么了郎君?” 李丽质疑惑的问道,李庸头疼的回答道。 “魏征弹劾侯君集三大罪,私吞了大半财宝,杀了高昌王,还凌辱高昌王妃,圣人让我和马周彻查,如今侯君集已经被关到了大理寺。” 李丽质见到李庸一脸头疼的样子,温声安慰道。 “郎君放心吧,侯君集不会有事。” “侯君集有没有事,我倒是并不在意,事实上,我对侯君集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不齿,让我感到头疼的是圣人偏偏让我彻查。” 李庸很无奈的解释道,李丽质听了微微一笑说道。 “父皇让郎君彻查,当然是想让郎君为侯君集开脱,郎君可能不知道,侯君集是父皇心腹中的心腹,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侯君集之功不下于舅舅。” 听完李丽质的话,李庸不由感到诧异,他知道侯君集是极力参与和策划了玄武门之变,却也没想到侯君集的功劳竟然能于长孙无忌相比,毕竟他学过的历史上没写,何况他也不是学历史的,但是李丽质作为当事者,肯定知道内情了,怪不得李丽质笃定侯君集不会有事,历史上有很多君王在称帝之后大杀功臣,然而李二却没有,不但没有,对待功臣们都十分宽厚,李二是个念情的人,侯君集跟着李二的时间最长,鞍前马后忠心耿耿,又在玄武门之变立下大功,现在又有灭国之功,李二确实不可能就因为这个杀了侯君集,李庸叹道。 “我当然是知道,圣人让我和马周彻查,想让我给侯君集开脱,不想让侯君集万劫不复,但是又不想侯君集完全脱罪,要借机敲打侯君集,但是为什么偏偏选我?我太难了!” 李丽质笑道。 “因为郎君是勋贵武将这边啊!父皇当然觉得你会为侯君集开脱,而且郎君在文臣之中也有很高的盛誉,所以郎君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最最最重要还是郎君最聪明!” 李庸很无奈的耸肩道。 “那三大罪铁证如山,有成千上万的将士都知道,开脱?怎么开脱?” 李丽质听了也不由蹙眉。 “那倒也是,确实不好开脱,而且还有一个马周呢!那郎君打算怎么办?” 李庸打了个哈气。 “睡觉!爱咋滴咋滴!” 李丽质迟疑道。 “可是当初郎君打了荆王打了禄东赞的时候,侯君集好像也为郎君求情过,若是郎君袖手旁观……”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虽然他不想掺和,有时候却不得不掺和,李庸知道侯君集是什么货色,为自己求情?无非是追波随流而已,别因为自己的情报局吃素的。 “侯爷,侯爷,陈国公府公子求见!” 翠墨了进来,侯塞雷来了?来的还真够快的,李庸对此一点都不意外,侯塞雷正焦急的在前厅踱步,见到李庸走来,他立即迎了上来。 “小国公啊!你去探视过你爹吗?他还好吗?” 李庸虚情假意的问道。 “我爹他被进了大理寺大牢,他很愤懑,他一辈子征战沙场,出生入死,身上的大小创伤不下百处,自古以来,将领征战沙场从缴获的财物分润一些,这不是常有的事吗?哪个国公大将没这么做过?至于什么凌辱高昌王妃,什么王妃,不过就是蛮夷俘虏而已,五胡乱华的时候不说,就说隋末唐初,突厥年年犯边掳走的女人孩子不知有多少!边境这才太平了几年?难道皇帝还有那些酸儒们都忘了?灭突厥靠的是那些酸儒们的说教吗?还不是靠着将士们沙场浴血,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华亭侯,我今天是来替我爹求情的!” 侯塞雷说的那个是愤愤不平,但是说罢,侯塞雷深深的躬身,李庸知道侯塞雷无非是想让自己站队,他毕竟是太子的人,李庸早早就知道了,于是装作叹了口气,拍了拍侯塞雷的肩膀安慰道。 “这事确实很难办,马周要查谁也拦不住,而且很容易就能查出来,不过,我会尽力设法转圜,你也不要太担心,你爹跟着圣人这么些年,功劳苦劳都有,圣人不会不念旧情的。” 父亲被关到了大理寺,侯塞雷才真的感受到了顶梁柱塌了的感觉,他心里充满了恐慌和无助,他求助过太子,但是太子现在的情况也是无能为力,他只能厚着脸皮来求这位华亭侯来了,侯塞雷单膝跪了下来哀求道。 “李庸,我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爹,虽然我爹是犯了点错,但是罪不至死。” 李庸知道侯塞雷来求自己也是被逼无奈,于是装作有些无奈的将他拉了起来。 “你先起来吧!该转圜的,我自然会转圜。” 虽然送走了侯塞雷,但是整个李家庄都变得热闹了起来,前来李家庄的将领络绎不绝,明着暗着无非就一个目的,为侯君集求情,他们不止来找李庸求情,奏章更是如雪花一般被送到了宫里,朝中文臣武将可谓是打成了一片,武将们为侯君集开脱,文臣们则执意要给侯君集治罪,别说朝廷了,就连长安城里的百姓都分成了两帮争执不停,有的人认为侯君集犯下弥天大罪,有的人认为侯君集毕竟是有功之臣,不算铸下大错,东宫,贺兰楚石恭声道。 “还请殿下一定是要帮忙求向圣人求情!” “是侯塞雷你让你来求本宫的?” 李承乾问道,贺兰楚石听了连忙解释道。 “是下官自己来的,不过,如果殿下向圣人求情,那等下官岳父转危为安之后,一定会感激殿下的。” 侯君集乃是朝中大将,而且还是贺兰楚石的岳父,也是侯塞雷的父亲,从两方面两讲,李承乾都要出点力,出不出力,那就是他的事,他点头说道。 “本宫对陈国公一向敬仰,当然会为陈国公求情!” 李承乾之所以如此看重贺兰楚石和侯塞雷,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侯塞雷是侯君集的儿子,贺兰楚石是侯君集的女婿,而侯君集圣眷恩隆,而且手上还有兵权,三天转瞬即逝,这三天的时间李庸一直待在李家庄,根本就没去彻查,有什么好彻查的,一切都那么清晰明了,这着实让很多人感到惊诧,最惊诧的莫过于马周,不过没有李庸来掣肘,他查的更起劲更自在,三天的时间一过,马周来到了李家庄,带着一卷厚厚的卷宗。 “侯爷,下官已经查完了。” 马周恭声道。 李庸笑道。 “是吗?给我看看!” 马周将卷宗递给了李庸,脸上还带着一丝警惕,仿佛随时准备将卷宗抢回来一样,李庸接过卷宗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然后又将卷宗递了回去,点头道。 “不错,一起去面圣吧!” 马周有些发愣的接过了卷宗,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李庸竟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直接就提议去面圣?在他的预想中,李庸一定会对他的卷宗横加指摘,因为李庸一定是想保侯君集啊!没想到李庸竟然这么痛快的就直接要去面圣,难道李庸还掌握了什么其他的证据,能够保侯君集?马周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因为有这份卷宗在,就是铁证如山,今天的甘露殿格外的热闹,一众重臣们齐聚在此,李庸和马周走进了大殿,恭声道。 “臣奉命彻查,特来复命!” 李二早已经听过太监的禀报了,沉声道。 “查的如何啊?” 李庸示意马周复命,马周有些诧异,没想到李庸竟然让他来复命。 “回圣人,臣马周已经彻查完毕,魏征大人弹劾的三大罪全都属实,侯君集确实藏匿了大半的珍宝,臣已经得到确切消息,那些珍宝就在陈国公府。” 马苏沉声回答道。 “侯君集确实折磨过高昌王,致使高昌王暴毙,侯君集确实凌辱过高昌王妃,据臣查证的至少有五人,这是臣调查的卷宗,请圣人过目。” 随着马周的话音一落,大殿里的重臣们脸色各异,魏征等文臣听了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更加凝重了,程咬金等人脸色有些不好看,纷纷转头去看李庸,马周只是协助彻查,李庸怎么让马周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一股脑儿倒出来了?王公公赶忙接过了卷宗,然后小心放在了御案上,然而李二却根本就没有拿起卷宗看的意思,事实上,他心里就跟明镜儿一样,马周沉声道。 “臣请圣人严惩侯君集,以正国法!” 魏征也立马沉声回应道。 “臣搜查陈国公,严惩侯君集,以正国法!” 李二不置可否,转头看着李庸问道。 “李庸,那是马周调查的结果,你调查的呢?可有和马周不同的地方?” 其实李庸明白李二的意思,这是想让他为侯君集开脱,他也知道朝中的很多将领希望他能为侯君集开脱,甚至,李庸自己也想说服自己为侯君集开脱,然而,他做不到,如果侯君集只是贪了珍宝,只是杀了高昌王,那他可以为侯君集开脱,可是侯君集却凌辱了高昌王的后妃,这让李庸觉得十分不齿,想让他为侯君集开脱做不到,无视程咬金等人的眼色,李庸微微躬身道。 “臣已经和马御史通过气了,臣和马御史的调查一样,侯君集的第二大罪杀高昌王,臣觉得侯君集为了搜寻白叠花种子,或情有可原,但是侯君集确实犯下大罪,理应重罚!” 程咬金他们听了不由愣住了,李庸怎么没有想法为侯君集开脱?还建言重罚侯君集?李二听了不由皱眉,他之所以选择李庸来彻查,就是因为李庸是文官不会反对但是又能为侯君集开脱的人选,以李庸的聪明,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就算李庸不明白,程咬金等人也会提点李庸,让李庸帮侯君集开脱,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根本没有为侯君集开脱,李二都要怀疑李庸是不是跟侯君集有什么大仇了,但是他没听说过啊! “李庸,某怎么听说你一直在李家庄,你真的查过了吗?” 李二问道,李庸面不改色的认真道。 “圣人,臣确实查过了,若是圣人觉得这卷宗有误,可以另派人彻查!”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卷宗无误,难道李庸你就没想到什么法子为侯君集开脱?可是为侯君集开脱的法子很难想吗?你哪怕加一句侯君集是酒后误事也好啊!李二定定的看着李庸,李庸腰杆挺的很直,仿佛没有感受到身上的压力,李二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因为他选了李庸彻查而陷入了僵局。 第四百一十六章 无耻的先祖 既然李庸和马周都查出来这个结果,那还有什么好查的?魏征躬身道。 “圣人,侯君集贪赃枉法,杀死高昌王,凌辱高昌王妃,毁大唐声誉,损天子威名,臣请圣人斩侯君集以正天下!” 嘶~程咬金等人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魏征这老头真够狠的,竟然直接请命处死侯君集,孔颖达等人也纷纷出列道。 “臣请圣人严惩侯君集!” 李二的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也是他最不想面对的结果,这时候长孙无忌出列道。 “我想陈国公也是一时糊涂,陈国公追随圣人鞍前马后,履立功勋,虽然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但罪不至死!” 尉迟恭叫道。 “说的是,哪有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反倒被严惩的?这不是寒了众将士们的心吗?” 魏征沉声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侯君集是有功劳,可是圣人、朝廷难道没有酬其功吗?有功当赏,有过当罚!” 就在大殿里争执不休的时候,有小太监走入大殿,恭声道。 “启禀圣人,太子殿下求见!” 太子来了?李二沉声道。 “宣!” 李承乾走入了大殿,立即感受到了大殿里浓浓的火药味,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李庸身上的时候尤为诧异,他也没想到李庸竟然没有为侯君集开脱?有很多时候他真的猜不透李庸到底在想什么,想和亲那回,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李庸为什么反应那么多大,甚至不惜丢官罢职也要大闹一场,比如这次,李庸身为一个武将勋贵,不应该妥妥的站在侯君集这边吗?侯君集又不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李承乾想不通李庸想什么,但是此时还是要解决眼前的问题,他笑道。 “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正在审理侯君集一案,儿臣恰巧也知道了一点内情。” 大殿内的人听到之后都禁不住微微一怔,太子还知道内情?太子知道什么内情?李庸和马周都已经彻查完了,难道还会漏掉什么?李二眉头微挑,问道。 “哦?高明,你知道什么内情?” 李承乾恭声道。 “回父皇,儿臣也听说了魏大人弹劾陈国公三大罪,其中第二条和第三条儿臣不敢苟同,第二条,陈国公确实威吓折磨过高昌王,那是为了搜集白叠花的种子,儿臣觉得这不应该算作陈国公的罪责,至于第三条,儿臣听闻是高昌王妃主动勾引的陈国公,所以错不在陈国公!” 李庸听了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李承乾还真够无耻的,你简直就是无耻的先祖啊!给你点个赞,打个call!竟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高昌王主动勾引侯君集?就侯君集那糟老头子?魏征、马周等人听了也不由微微一愣,到底是不是高昌王妃主动勾引的侯君集,这还真不好查证,毕竟事情是发生在遥远的高昌国,虽然他们不信,但是却也拿不出证据来辩驳,李二听了若有其事的点头道。 “原来如此,侯君集也真是老糊涂了,竟然被高昌国王妃的美色所诱惑,真是让某失望!” 魏征听了发现不对劲,立马沉声说道。 “圣人,这事发生在高昌国,难以查证,不管是不是高昌王妃主动勾引侯君集,侯君集都犯下了大罪!” 李承乾却不急不忙的沉吟道。 “父皇,魏大人,到底是不是高昌王妃主动勾引的侯君集,侯君集的亲兵最清楚,只要审问一下就一清二楚了。” 魏征哼道。 “他们既然是侯君集的亲兵,很难保证会不会偏袒侯君集。” 李承乾笑道。 “魏大人,他们虽然是侯君集的亲兵,可也是父皇的臣民,相信他们不可能违背圣意撒谎,父皇,事实上儿臣问过侯君集的亲兵,确实是高昌王妃主动勾引的侯君集。” 李二心里松一口气,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侯君集,但是有了这些借口,至少不用头疼魏征等人了,李二沉声道。 “魏征弹劾的这三大罪,侯君集为了搜集种子而逼迫高昌王以致高昌王暴毙,某不觉得这是罪状,至于凌辱高昌王妃,某听了也很痛心,虽然是高昌王妃主动勾引,但是侯君集仍然铸有大错,至于隐匿财物,这确实也有。但是,侯君集罪不至死,这些年来,侯君集跟着某鞍前马后,既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有功当赏,有过当罚,侯君集,此次出征虽然覆灭高昌国,搜集万斤白叠花种子,但是德行有亏,泯其战功,追缴赃物,罢职,罚俸三年,罚其闭门三月自省。” 程咬金等人齐声道。 “圣人圣明!” 李二挥了挥衣袖。 “退下吧!” 众人鱼贯退出了大殿,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是武将勋贵们胜利了,侯君集事件无非就是文武之间的一个争端开始而已,大家都心知肚明,李庸当然怎么可能不知道,李承乾看了一眼李庸,甩了甩袖子大步流星的远去。李庸望着李承乾远去的背影不由微微皱眉,虽然自己李承乾和侯君集是站在一起的,但是今天的表现很出乎意料,完全不像以前的那个李承乾,这个情况很值得怀疑,情报局的那些家伙懒惰了,要抽两鞭子了!就在他想李承乾的事情的时候,程咬金一把揪住了李庸,大声问道。 “你小子是不是被马周给灌了什么迷魂药?怎么不帮着老侯说话?虽然你和老侯不怎么对付,但是别忘了,咱们武将和老侯可是一伙的?” 跟老侯是一伙的?可别!我跟老侯可不是一伙的,李庸无奈道。 “程伯父,在第二条罪状上,我不是也帮他转圜了吗?” 尉迟恭叫道。 “那第二条罪状,还用你帮着转圜?主要是第三条,你不开动你的脑筋好好想想?” 李庸叹道。 “如果陈国公只是贪了珍宝,只是杀了高昌王,那我说什么也要帮陈国公,可是,陈国公竟然凌辱了高昌王妃,说实话,我真的感到很不齿!” 对于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李庸也没说什么辩驳的话,就算他们去告诉了侯君集也无所谓,况且,他觉得程咬金他们大概率不会将这些话告诉侯君集,本来他和侯君集的关系就不好,只是平时里大家互相不搭理对方罢了,这次之后,估计就成死敌了,当然,李庸也觉得无所谓,毕竟侯君集最后走的谋反的道路,自己可不能陪他着这样玩,程咬金、尉迟恭等人听了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们极力为侯君集开脱,但是心里也觉得十分不齿,只是他们也不好说出来。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徐世绩淡淡说道。 “李庸说的没错,老夫也觉得侯君集这次出征确实让人不齿!” 李庸这才注意到,自始至终,徐世绩都没有为侯君集说过一句话。严格说,徐世绩并不算出身秦王府,更没有参与到玄武门之变中,所以徐世绩和侯君集的交情一直都不算深,直到皇帝请李靖教授侯君集兵法,两人这才算是有了很深的联系,但是在李靖教完侯君集兵法之后,两人的关系却依然十分平淡,勉强来说徐世绩也算是侯君集的师叔,但是他们之间完全没有那种师叔侄的情义在,这就很让人诧异了,程咬金叹道。 “希望老侯经过这次教训之后,能够改过从新吧!” 虽然侯君集被丢官罢职,但是他们并不觉得侯君集会被彻底打落尘埃,小太监一溜烟的来到了李庸的身后,恭声道。 “华亭侯,圣人召见!” 李庸听了有些无奈的程咬金等人拱了拱手,程咬金等人则有些幸灾乐祸,你小子不按皇帝的意思来,你就等着被训斥吧!李庸也知道李二这是想找他算账,那又如何?怕你啊?李庸昂首挺胸的重新走进了大殿。 “臣李庸拜见圣人!” 李二面色不善的哼道。 “某让你彻查,你却一直躲在李家庄,你就这么完成某交给你的差事?” 李庸解释道。 “其实这事臣早就已经知道了,正想禀报圣人呢!所以只需等待马周的调查结果印证一下即可。“ 李二沉声道。 “某还以为你会为侯君集求情呢!其实侯君集跟了某那么多年,某也很痛心啊!” 李庸沉默了片刻道。 “其实陈国公和臣关系一般,但是在武将中,按道理臣本该为他求情,但是陈国公凌辱高昌王后妃实在让臣感到不齿。” 李庸其实明白李二命他彻查的用意,但是他却明明白白告诉了李二,你想让我在这事上帮侯君集开脱,我做不到,对李二他也没什么好怕的,直接坦诚说了也无所谓,李二听了也不由沉默了,他想到了很多,唯独忘了李庸的任性,的确,李庸就是一个这么任性的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李二起身痛心疾首道。 “某也没想到侯君集这次出征竟然如此胡作非为,太让某失望了,某知道之后很痛心,也很愤怒,但是,某是个念情的人,侯君集出身穷苦,从小经历过很多羞辱,所以他内心其实很自卑,他天资不算好,也比不上朝中名臣良将,所以他一直格外的好强拼命,不算怎样,他对某忠心耿耿,某喜欢冲锋陷阵,某喜欢带亲兵亲自探测敌军,他总是鞍前马后,他受过的创伤某都数不清了!” 对于侯君集的这种心理,其实李庸也能明白,所以这种人更容易走极端,侯君集真的对李二忠心耿耿吗?而是为了富贵险中求?李庸犹豫了片刻,沉声道。 “圣人,臣觉得,应该小心侯君集!” 李二听了愣住了,小心侯君集?这什么意思?虽然李庸没有帮侯君集说情,但是李二也万万没有想到李庸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小心侯君集?意思是说侯君集会谋反吗?这是第一次从李庸的嘴中听到这样的话,李庸就不是一个进谗言的人,李二凝视着李庸,却发现李庸的脸色很认真。 “小心侯君集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侯君集会谋反吗?” 李二问道,很有可能!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哪怕自己的情报局已经掌控了长安的所有情报来源,但是一些特殊渠道的情报还是无法掌控的,李庸也是很无奈,没有准确的情报,现在李庸也不是很确定,毕竟他已经改变了历史,李庸想了想沉吟道。 “臣觉得侯君集这种贪财、狂妄的性格很危险!” 李二听了不由松了一口气,摇头道。 “某对侯君集的忠心并不怀疑,他和某的同生共死的那些凶险经历,你并不了解。” 李庸也没觉得凭自己一句话就能把侯君集怎么样,他也只是提醒一下李二而已,虽然,可能这提醒也没什么用,但是,就算不用他提醒,就算侯君集和李承乾真的勾结在了一起,还能成功?原本想着让李庸帮侯君集开脱一下,没想到李庸根本不待见侯君集,就在李庸离开甘露殿的时候,王公公已经去陈国公府宣了旨,侯夫人和侯塞雷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老爷被罢职,功劳也没了,但是却没有被定罪,国公之位也保住了,这已经是喜出望外,至于那些珍宝,侯夫人正好没有入库呢,直接被王公公带走了,仅仅几天的时间,侯君集就走出了大理寺,回到国公府的侯君集宽慰了夫人两句,就立即把自己关在书房,征讨高昌国所获的财宝都被拉走了,功劳也被抹去了,而且还被罢官去职,在家反省三个月,就算皇帝不让他在家反省三个月,他也没脸见人,这可是灭国之战啊!可以荣耀进入史册的灭国之战啊!就因为这点财宝,就因为几个女人,竟然把所有的功劳都抹杀了,甚至丢官罢职,相比夫人的庆幸,侯君集心里觉得十分愤懑,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惩罚的这么重?他这么多年鞍前马后的苦劳,玄武门之变的功劳,击败吐蕃的功劳,覆灭高昌国的功劳,难道皇帝都忘了吗? “爹,大姐夫来了,要见爹!” 书房外响起了侯塞雷的声音。 “楚石啊,进来吧!” 侯君集沉声道。 “拜见岳父大人!” 贺兰楚石躬身道。 侯塞雷迫不及待的嚷嚷道。 “爹,大姐夫说魏征那老小子要杀了爹,是太子殿下出面救下了爹!” 侯君集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下来,虽然被关到大理寺,但是他却从没有觉得自己有性命之忧,没想到魏征这老贼竟然要处死他,就算魏征当初不是秦王府的人,和他侯君集没有什么交情,也不能这么狠,侯君集阴沉着脸问道。 “具体是什么情形,你可知道?” 贺兰楚石恭声道。 “小婿知道,太子殿下将当时甘露殿的情形全都告诉了小婿。” 第四百一十七章 发财之路 在听到是太子殿下救了他的时候,侯君集就感到很疑惑,难道不是李庸为他开脱的吗?侯君集脸色阴沉道。 “说来听听!” 贺兰楚石的话在书房里回响,侯君集越听脸色越是阴沉,情不自禁的打断了贺兰楚石。 “李庸并没有为我开脱?” 贺兰楚石道。 “李庸只是在第二项罪状上说了几句,第三项罪状还是太子殿下为岳父大人的开脱的。”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了侯君集的意料,就连太子都能想出方法来为他开脱,以李庸的聪明会想不出来?只能说李庸根本就不想为他开脱,更让侯君集心中愤懑的是,明明太子能够为他找到理由开脱了,皇帝竟然还将他罢官去职,是他侯君集没有功劳吗?是他侯君集没有苦劳吗?当初说好的同富贵呢?他侯君集忠心耿耿鞍前马后这么多年,难道就换来了这个吗?如果当时太子没有为他开脱,那会怎样?下狱?流放?杀头?侯君集怔怔道。 “太子!” 贺兰楚石连忙道。 “是小婿去求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为岳父求情,后来他仔细琢磨了那三大罪,想到了如何为岳父开脱。” 侯塞雷听了差点没跳起来,想他跑到苏家庄苦苦求李庸,却没想到什么用都没有,早知道还不如厚着脸皮去求太子呢! “好个李庸!亏我还去苦苦哀求他,虽然我们两家没什么来往,但毕竟都是武将勋贵,一点都不帮,没想到竟然如此无耻!” 侯塞雷愤愤不平的说道,侯君集听了默然无语,但是脸色却更加阴沉了,整个长安都在议论纷纷,陈国公侯君集因为贪财好色被抹去功劳丢官罢职,并且勒令在家反省三个月,对于皇帝的这个惩处,大家普遍都觉得合情合理,虽然侯君集确实有灭国的功劳在,但确实犯了大错,能保住国公的爵位已经不错了,大捷的封赏终于下来了,因为行军大总管侯君集被惩处,最风光的人反倒成了副总管薛万彻,薛万彻进武安县公,整个公主府一片欢腾,丹阳公主更是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原本大军凯旋,陈国公府才是最风光的,却没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竟然转到了她这里,薛万彻再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了,他已经成为了县公,丹阳公主也总算觉得自己脸上有了颜面,最让她感到迷醉的还是这种被整个长安官民百姓瞩目的感觉,哪怕她大婚的时候都没有被这样瞩目过,当然,她也知道,薛万彻能有今天最重要的还是跟对了人,所以丹阳公主和薛万彻在封赏下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李家庄,前厅中,薛万彻干了杯里的酒,疑惑道。 “我没想到你竟然没有帮侯君集,侯君集这人心眼不大,恐怕他以后会记恨在心。” 李庸摇头道。 “侯君集这人不可深交,他想记恨就记恨吧!谁在朝中还没有几个不对付的人?” 薛万彻和侯君集不同,虽然历史上两人最后都造反了,但是薛万彻是绿帽子戴的太累太憋屈,偏偏给他戴绿帽子的是堂堂公主,让他有冤无处诉,最后才参与了造反,说实话,李庸对薛万彻还是很同情,也很理解的,但是侯君集不一样,说实话,他不明白侯君集为什么造反,只能说侯君集这人因为早年的经历心理有问题,薛万彻仔细一想,以李庸的圣眷,以李庸在朝中的地位,以李庸的人脉,就算得罪了侯君集也没什么,难道侯君集还能把李庸怎么样?想到这里,薛万彻也就释然了,他心中对李庸真的十分感激,感激李庸给了出征的机会,感激李庸的提点,没有李庸提点的话,虽然他也不会像侯君集那么无耻的凌辱高昌王妃,但是那些财宝竟然好难让人拒绝啊!毕竟有侯君集疯狂敛财在先,薛万彻举杯认真道。 “这一杯我敬你,你就是我的贵人,我薛万彻是个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侯爷的恩德,我铭记于心!” 对于薛万彻憨直的性子李庸早就了解了,笑道。 “道谢的话都说了多少遍了,再说就是见外了,我之所以帮你也是因为觉得投契,拿你当朋友!” 拿你当朋友,这话薛万彻听了十分的暖心,他感动道。 “我薛万彻还真没什么朋友,唯一的朋友就是侯爷了!” 两人碰过杯,一饮而尽,李庸笑道。 “发财的事其实很简单,过两年你和公主派人南下弄几条船,然后跟着出海,绝对财源滚滚!” 出海财源滚滚早就已经深入人心,因为李庸的船拉回来了一船的香料,所以薛万彻对此深信不疑,公主府还有李庸送的一麻袋香料呢!整个长安不知道多少人想着造船出海,但是大家对大海太陌生了,怕的就是没有门路,毫无疑问李庸是对大海最了解的人,所以跟着李庸的船出海就意味着财源滚滚,这就是李庸和自己说的发财之路啊!在得到了李庸的那个承诺之后,他和公主就猜测过,李庸会怎么带他们发财,当时他们就觉得很可能是出海,果不其然是出海,薛万彻不但没有失望,反倒激动不已,接下来就是尽快弄条船!这个回去得好好和公主商量商量,派人南下去找海船,找船自然只能找到李庸的帝国造船厂,钱自然进李庸的口袋,但是李庸也算是帮扶他发财了不是?李庸心照不宣而已。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薛万彻激动道。 “原本我侯爷的话,带回来了几箱子首饰,公主十分惊喜,不过后来听说了侯君集拉了十几车财宝,然后就又急眼了。” 丹阳公主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听到侯君集弄回了那么多财宝,而薛万彻身为行军副总管却只弄到了几箱子首饰,丹阳公主不感到心理不平衡才怪呢! “那公主现在呢?” 李庸笑问道,薛万彻有些得意的笑道。 “公主很感激你提点了我,也很庆幸我听了你的话,不然的话,不仅功劳没了,那几箱子珠宝首饰没了,就连封赏也没了,而且我还失去了这个消息,将会万劫不复!” 侯君集只是被丢官罢职,但是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是薛万彻没有侯君集的圣眷,如果他也犯下了和侯君集一样的罪,那薛万彻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毕竟薛万彻没有跟着皇帝鞍前马后的功劳,也没有玄门之变的功劳,更没有侯君集的圣眷,所以如果他也贪财,那他就算逃脱了罪责,以后也再也没有机会领兵出征了,对于薛万彻而言,如果不能驰骋沙场,那还不如死了算了,所以薛万彻尤为感激李庸,因为李庸等于给了他新生,后宅之中,丹阳公主也在说着感激的话。 “多亏侯爷提点了他,当初在高昌国的时候,侯君集就要分给薛万彻几车财物,若是他还记着侯爷的提点,肯定就把财宝拉回来了,那可就完了,长乐你也知道,我这个驸马啊除了会打仗,别的可以说一无是处,多亏侯爷提携他,他才能有领兵的机会,但是他只会打仗,在别的方面就跟个傻子一样,好在有侯爷帮他,长乐,我真的特别感激!” 丹阳公主说的十分恳切,李丽质听了笑道。 “丹阳姑姑说的太客气了,那也是郎君和薛驸马投契,而且郎君对薛驸马打仗的本事十分钦佩呢!” 对面的真珠公主笑着听着,却一直在观察李丽质的脸色,因为她总觉得李丽质的兴致不高,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待真珠公主离开之后,真珠公主不由问道。 “怎么了,长乐,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难道是因为侯君集的事吗?不帮他说情是对的,叫我说啊!皇帝的惩处还是太轻了,打了胜仗却对女人撒火,算什么大将军?” 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摇头,虽然李庸最终没有帮侯君集开脱让她有些惊讶,但是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得罪了侯君集又如何?就算侯君集被惩处之后还会东山再起又如何?就算侯君集有功劳有苦劳有圣眷,又如何?她和夫君两人论功劳论圣君怕过谁?能够让李丽质愁容满面的当然不可能是侯君集那点小事,真珠公主关切的问道。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啊?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也能帮你出出主意啊!” 虽然知道真珠公主也出不了什么主意,但是能跟人倾诉一下也很好,李丽质幽幽叹道。 “郎君要南下了!”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愣住了。 “李庸要南下?南下去哪儿?南下干什么?” 李丽质解释道。 “就是因为出海的事啊。” 原来是为了沸沸扬扬的出海的事啊!真珠公主笑道。 “南下就南下呗!你就为了这事愁眉不展啊?这有什么好愁的?人都说江南风景秀丽,繁华富庶,李庸南下是享福啊,又不是去西北打仗,有什么好担忧的?” 担忧当然也有点,但是更多的是相思啊!这种事,估计真珠公主也不会理解,而且李丽质也不好意思说出来,相思这种事当着李庸、璎珞他们的面说说也就罢了,哪怕真珠公主已经是她的好闺蜜,她也不好意思说。 “毕竟是远行,当然有些担忧!” 李丽质解释道,真珠公主却看出来了,轻声笑道。 “不会是因为相思吧?” 被说中了心思的李丽质不由小脸一红,真珠公主惊讶道。 “真的啊?李庸这都还没走呢,你就这么想念啊?你们还真是如胶似漆啊!” 李丽质红着脸娇哼道。 “你不用取笑我,等你以后成亲之后,你就知道滋味了。” “成亲?我才不要呢!” 真珠公主摇头道。 “可女人总要成亲的啊!长安这么多翩翩公子,难道就没有一个入你的眼吗?父王还盼着你嫁到大唐来呢!” 李丽质笑问道,真珠公主沉默了片刻,果断的摇头,笑道。 “其实,我有可能要离开长安了,要回返吐蕃。” 李丽质听了顿时吃了一惊,拉着真珠公主的手急声道。 “啊?你要回吐蕃了?” 李丽质的表情一点都没有作假,她真的十分不舍。虽然她认识真珠公主的时间不算长,却是她除了豫章公主外最好的闺蜜,因为真珠公主那开朗善良的性子实在太让她喜欢了,有时候她真的很希望真珠公主能嫁到大唐来,有时候她真的觉得真珠公主嫁给吴王也挺好的,两人看起来真的挺般配,可惜,真珠公主真的没看上吴王,真珠公主点头道。 “可能吧!我听大论提过,要带使团返回吐蕃,因为寒冬过去了,我们吐蕃也到了恢复生产的时候。” 李丽质拉着真珠公主的手依依不舍道。 “啊!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相见啊?郎君要南下了,我的好姐妹也要回吐蕃了。” 真珠公主拉着她的手道。 “其实我也很不舍呢!我喜欢的大唐的繁华,喜欢大唐的热情,在没来大唐的时候,我对大唐充满了好奇的和向往,来到大唐之后,我对大唐更好奇更向往了,不过,就算我离开了,我也一定还会回来的,再说了,大相也只是提了一次,也没决定呢!” “那你有空就过来玩啊!” 李丽质依依不舍道。 “嗯嗯,我最不舍的可是你们家的好吃的,总是吃不够!” 真珠公主笑道,李丽质哭笑不得道。 “感情你最念念不忘的不是我,是吃的啊?” 真珠公主连连点头道。 “是呀,是呀,就是呢!” 两人又说笑了一通,真珠公主依依不舍的离去,正好遇到李庸回来。 “李庸,听说你要南下?” 真珠公主好奇的问道,李庸点头笑道。 “是啊,你也知道了啊?” 真珠公主点了点头问道。 “江南好玩吗?听说江南风景秀丽,繁华如画,真的吗?” 李庸笑着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你说好不好玩?” 第四百一十八章 有病 原本真珠公主就听说江南美丽如画,现在听了李庸的诗句,就更向往了,而且李庸明明都很久没有作诗了,怎么突然又有兴致作诗?分明是想馋她,心思大大的坏,真珠公主哼道。 “你知不知道长乐知道你要去江南有多么不舍?你倒好,还挺向往是不是?还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是啊!江南不但风景如画,还美女如云,怪不得你喜不自胜呢!” 李庸听了简直哭笑不得,怎么就喜不自胜了?李丽质都没说什么,怎么你在这儿就跟个怨妇似的?李庸笑着点头道。 “嗯,你说的对!这江南水乡的女子啊都是水做的,肤如凝脂,吴侬软语,更妙的还是那一股温婉的气质,长乐还说了,她在华亭县的时候就习惯江南的女子服侍,让我这次回去寻些可人的江南姑娘带回来,我这还在寻思呢,到底寻多少个,十个八个够不够……” “你,你,你,哼!” 真珠公主娇哼一声,直接跳上马远去了,禄东赞确实打算返回吐蕃了,原本他还想着弄点白叠花种子或者玉米种子什么的,但是却发现,根本不可能,无论是玉米种子还是白叠花种子,皇帝和朝廷都看的十分严实,最让他郁闷的是,李庸的定力好像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怎么也是吐蕃大论,总不能一直待在大唐。 “大论,你打算什么回吐蕃啊?” 真珠公主问道。 “明天递交国书,再过几天就准备动身了,公主是想回吐蕃呢?还是想留下来玩?” 其实禄东赞也没想好到底是带公主回吐蕃还是将公主留下来,真珠公主听了不由迟疑道。 “我留下来?” 禄东赞笑道。 “难得公主来大唐游玩,还没见识到长安春夏的盛景呢!春夏的长安更加的美丽更加热闹呢!”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十分心动,虽然她也有些想家,但是亲人也只有兄长,而兄长总是忙于政务,忙着东征西讨,就算她回去了,也只是面对王宫面对侍卫侍女罢了,待在长安至少还有个好姐妹,还有美食,而且长安确实繁华,有各种好玩的,说到玩,她不由心中一动,长安的繁华她已经见识过了,但是大唐可不止长安啊,还没有去过如画的江南呢!如今,好像正好有一个机会。 “我想去江南!” 真珠公主很认真的讲,禄东赞傻眼成木雕,怎么要去江南?去江南干什么?在长安不好吗? “公主,虽然大唐四海升平,但是公主毕竟不是唐人,长安是天子脚下还算安全,但是去江南可不见得太平!” 禄东赞劝道,真珠公主却不以为然的笑道。 “李庸要南下呢!所以我想跟着他南下去看看江南的美景,也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如果只是真珠公主一个人,她还真不敢南下去游玩呢!李庸要南下?真珠公主想和李庸一起南下?这简直太惊喜了,这简直是禄东赞想都不敢想的结果,他喜出望外道。 “那就不用担忧公主的安全了,李庸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听说江南有人间天堂的美誉,确实不容错过!” 就在关于侯君集关于这次大捷的热议还在继续的时候,朝廷突然传出了一道旨意,华亭侯李庸奉旨巡视江南,这消息一出震惊了无数人,毕竟李庸现在在长安就是一个传说,长安百姓最津津乐道的就是有关李庸的事,因为李庸总是时不时就会搞出什么大阵仗,没想到李庸竟然奉旨巡视江南,巡视江南干什么?但是华亭侯的封地就是华亭县啊!也是江南啊!只是他们都忘记了这一点而已,而且旨意说的很模糊,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出海的事,他们有一种预感,出海的时代要来了,虽然覆灭高昌国挺令人自豪,但是高昌国距离大唐太远了,对于大唐的百姓来说并没有什么改变,出海则不同,一旦大唐的船队纷纷出海,那对大唐的影响可就大了,华亭侯李庸亲自南下,可见朝廷对出海的重视,当李庸巡视江南的旨意传出来,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然而,对西山来说,这道旨意也没有那么美妙,毕竟在西山所有人来说,李庸就是顶梁柱,李丽质已经带着武曌在收拾行装了,李庸回来的时候还是能看到李丽质微笑背后的不舍。 “圣人还嘱咐我,需不需要多带些人,这不废话吗?像我这么风流倜傥博学多才的大才子,不多带些人,还不被人抢去当压寨郎君啊?” 李庸故意开玩笑道,看到李庸那一脸搞怪的样子,李丽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虽然郎君确实风流倜傥是博学多才的大才子,但是堂堂公主的驸马,怎么可能被人抢去当压寨郎君?不过,人当然是带的越多越好,李丽质连连点头道。 “嗯,嗯,郎君准备带多少人?” 李庸笑道。 “我准备从西山营调五百人就好了,毕竟华亭县那边还有海军策应!” 这次南下巡视却带着五百黑军,搞的就跟很多仇敌一样,但是李庸也很无奈啊!谁让他太优秀了呢?太优秀的人总是招人惦记,尤其他身上还有那么多秘方,还有出海的知识,他走到哪里就像是一个金光闪闪的聚宝盆,之前他在长安是天子脚下,还没人敢打他的主意,可要是南下就不好说了,虽然江南上次的整合之后,让江南士族他们元气大伤,可是这次海上贸易已经正式传开了,中原和陇西世家门阀已经出手了,他们这些人联合在一起,那是一股多恐怖的力量,还有在暗处的朝天吼,形式更加错综复杂,还小心为妙,阴沟里翻船的都是自以为是的,如果不是害怕自己的军事力量暴露出来会李二忌惮,李庸巴不得把半个西山营带出去,因为这次他感觉若是不带精兵就南下的话,就像羊入虎口一样,而且虽然耿国公这个岭南王早就归顺了朝廷,但是岭南民风彪悍乱的很,李丽质听了问道。 “才五百黑军啊?是不是太少了?” 李庸听了不由目瞪口呆,五百精兵还太少了?你当这是去打仗吗?李庸听了连忙道。 “五百少吗?我觉得不少了!” 李丽质听了认真道。 “我觉得不如凑个整数,点一千精兵,郎君觉得呢?” 一千精兵?这真不是出征,哪有奉旨去江南公干带一千精兵去的?当然,也没有带五百精兵去的,所以带五百精兵就已经很过分了! “不,不,带五百精兵就已经很夸张了,这四海升平,顶多也就几个小毛贼而已。” 李庸笑道,自从旨意传开,西山营的军官士兵们就都在议论,不知道侯爷南下会不会带上百十个精兵,身为县侯总要有点排场的嘛!而且按朝廷制度,县侯是可以有一定数量的家将和士兵的,何况侯爷是嫡长公主驸马,规模上比一般县侯要高,西山营除了轮换到吐蕃和西域的支队,剩下的人都快发霉了,所以大家对此都十分的期待,这虽然不是出征,但是南下也很有趣啊!而且能被选中跟着侯爷南下,那也是荣耀,一众军官们齐聚副司令办公室,不一会薛仁贵板着脸走了进来。 “你们也都知道了,圣人命司令南下巡视,司令已经下达了让我们挑点灵活点随军出发。” 薛仁贵严肃的说道,薛仁贵的话音一落,二团长刘仁愿已经迫不及待道。 “副司令,我二团愿随司令南下!” 整个西山营最期待的就是刘仁愿了,因为他对李庸充满了感激,常常有种无以为报的感觉,如今终于有机会当然最为踊跃,其他人心里都窝了个大草,刘仁愿这家伙也太快了吧?别的都能让,但是这个可不能让,谁不想跟着司令南下?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谁不想? “副司令,我等都愿跟着司令南下!” 薛仁贵听了不由冷笑一声。 “你们别急着报名,司令这次南下可不见得太平,遇到的危险比以往都严重,情报局提供的情报来看,那些世家门阀和那个朝天吼组织蠢蠢欲动,很有可能对司令不利,所以这次的任务很艰巨,而且不能出半点错,你等可明白?” 众人听了顿时恍然,薛仁贵说的很对,不说别的,就司令手里的秘方和香料岛的秘密就是无价之宝,难保不会有人为此铤而走险,不说别的,那些世家大族早就对秘方和香料岛垂涎欲滴,听到有危险,他们不但没有退缩,心里反而更加踊跃,有危险更好,有危险才有功劳啊!不然岂不真的去游山玩水啊?刘仁愿直接立正敬礼大声道。 “副司令,二团愿为马前卒跟着司令南下!” 已经是营长的程处亮和其他军官听了也毫不示弱,纷纷立正敬礼地大声道。 “副司令,一团一营也愿跟着司令南下,誓死护卫司令安全!” 薛仁贵知道就会这样,毕竟现在西山营除了日常训练和演习,就是轮值到吐蕃和西域,这些好战分子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而且这些家伙都是好兄弟好战友,但这个时候可不想相让,三团的一营长邱风叫道。 “程处亮,你还要照顾铁柱哥一家老小,南下干什么?” “就是就是,程处亮你就放心铁柱哥一家吗?留在西山好好照顾家人才是!” 程处亮大声怒道。 “我程处亮,不李处亮能跟随司令就是李大哥交给我一辈子的任务,相信娘她们都会理解我的。” 众人知道李铁柱就是程处亮的一个心魔,就算过去多年,一直没变,薛仁贵看到程处亮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 “程处亮,你跟着掺和什么?你刚刚从吐蕃轮值回来,马上就要下一次军事演习了,大家都看好你的啊!” 程处亮一脸冷漠的回答道。 “司令南下,就怕会有一些江湖人对侯爷不利,我恰好懂些江湖上的事,何况我当兵不是为了升官发财的,我是要秉承李大哥和西山营的职责而已!” 听程处亮这么一说,薛仁贵还真觉得难以拒绝,毕竟他都把话说死了。 “那行吧!程处亮你就点三百步兵,刘仁愿点两百龙骑兵,幽灵特战队零队和九大队随司令南下。” 薛仁贵做下了决断,这些都是西山营的精英中的精英,尤其幽灵特战队的零队,可以说除了李庸和薛仁贵知道之外,无人知道的存在,没被点到的其他人听了感到很遗憾,但是谁让程处亮背景好啊!至于刘仁愿,他们就更争不过了,人家是三个团长之一。李家庄,真珠公主雀跃道。 “长乐,我想跟着李庸一起南下,听说江南风景如画,我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可是又怕遇到坏人,这次机会难得!” 李丽质惊讶道。 “啊?你要跟着郎君南下?” 真珠公主连连点头,抱着李丽质的玉臂娇声道。 “是啊!跟着李庸南下安全啊!长乐,可不可以啊?我还可以帮你监督他,免得他被江南的小妖精勾走了魂儿,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在前院遇到了他,他说起江南美女来,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哪有那么夸张,郎君又不是贪花之人,你想跟着南下你自己去求郎君,我可不做不了主!” 李丽质嗔道,真珠公主一听顿时傻眼了。 “啊?我自己去求他?我不要去求他,长乐,你帮我说说情嘛!” 李丽质的手臂被真珠公主摇来晃去,看到真珠公主的小嘴撅的都快能挂起油瓶了,李丽质有些无奈道。 “好吧,好吧,我帮你问问!” 武曌在一旁没有说话,但是乌溜乌溜的大眼睛却一直看着真珠公主,在真珠公主离开之后,武曌低声道。 “公主,我怎么觉得真珠公主好像喜欢侯爷的样子?” 李丽质听了不由愣住了,微微摇头道。 “你说真珠公主喜欢郎君?不能吧?她可是公主!” 李丽质的意思十分明显,真珠公主贵为公主,她和李庸注定不会有结果,那真珠公主又怎么会喜欢李庸呢? “那为何真珠公主要跟着侯爷南下?公主不觉得这里面有古怪吗?” 武曌问道。 “她想去江南游玩也很正常,别说她,就连我都想去江南游玩呢,只是父皇和母后不同意。” 李丽质摇头道,一个未嫁的姑娘,跟着男子出去游玩,没有古怪才怪呢?但是有些话武曌又不好分说,毕竟李丽质和真珠公主关系真的很亲近,而且,想想真珠公主的身份确实和李庸不可能结果,更重要的是,还有她跟着李庸南下呢!加上华亭县她还有几个好姐妹呢!有她亲自盯着李庸,还怕什么?离开的真珠公主心情极好,抬眼就看到李庸骑着马进了府里,想到还要求李庸,真珠公主英气勃勃的脸上立即绽放了笑颜,走上前来学着唐人的礼节福身,娇滴滴道。 “见过华亭侯!” 李庸呆立当场,他见过真珠公主英姿飒爽的样子,见过真珠公主怒气勃发的样子,但是还真没见过真珠公主这种福身娇滴滴的样子。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请医务所的医生来给你看看病?” 李庸关切的问道,一口气差点没噎住,真珠公主娇滴滴的样子顿时就消失了,娇声道。 “你才有病呢!” 李庸抚掌笑道。 “好了,没想到我的话竟然还有这样的奇效,一下子就治好了你!” 听听,这叫人话吗?真珠公主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打算跟着李庸南下的决定到底对不对,不会被气死在江南吧? “我懒得跟你说了!” 真珠公主哼了一声,径直跳上马离开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相送 来到内院,李庸笑问道。 “真珠公主这是怎么了?刚才见了我竟然福身见礼叫华亭侯!” 长乐公主、武曌等人听了不由全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们当然明白为什么真珠公主见了李庸会这么客气,甚至福身见礼叫华亭侯。 “你们笑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庸有些疑惑的问道,长乐公主连忙解释道。 “哪有什么瞒着郎君,也是今儿真珠才过来说,想要跟着你一起南下呢,让我帮她求一求你!” “她说一直就想去看看江南美景,但是却不敢去,现在正好跟着郎君你去看看!” 长乐公主解释道。 “她想跟着我南下?她南下干什么?” 李庸十分意外,难道吐蕃也想出海?问题是吐蕃距离大海也太远了点吧? “她说一直就想去看看江南美景,但是却不敢去,现在正好跟着郎君你去看看!” “想看江南美景?多书画就行了,岂不知见面不如闻名?我是奉旨公干,又不是去游玩。” 李庸连连摇头道。李庸听了有些不乐意,虽然真珠公主是个大美人,但是带着终究不方便,长乐公主也有些头疼道。 “那我明天再劝劝她吧,看她很想去的样子。” 经过几天的准备,李庸终于要启程南下了。李庸和李丽质相携出了大门,李丽质依依不舍的样子让李庸不由有些心疼。 “郎君记得多多寄信回来!” 李丽质深情说道,李庸笑道。 “放心吧!我办完事就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若是闷了就多出去走走,或去宫里住一阵子都行,不要太想我!” “郎君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李丽质郑重的福身道,翠墨等丫鬟也全都跟着福身。 “祝侯爷一路顺风!” “会的!我走了!” 李庸挥了挥手衣袖,李庸这才坐上马车,李丽质的目光就像是黏在了李庸身上一样。 好在一路南下都会有驿站和各州县提供粮草供给,所以还算轻车简行,程处亮带着三百步兵,刘仁愿带着二百精骑早已经在庄口等着了,三百火枪兵的后面还跟着十几辆马车,里面是一些物资,除了坐人的几辆马车,还有六七辆马车是长乐公主准备的日用品,可谓一应俱全,武曌随着李庸一起南下,照顾李庸的起居,随行的还有几个丫鬟婆子,负责浆洗之类的活计。李庸甚至有那么一刻,他真想调转马车回去,不再南下了,车队一路往庄子外走,他能感受到那一道黏在他身上的目光充满了爱恋和不舍,虽然走的时候长乐一直温婉的说着话,看似十分平静,但是李庸能察觉到长乐平静背后压抑着多么厚重的相思,紧紧注视着李庸的身影一直到消失在眼帘,她还是久久不愿转身,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思念李庸,直到分别的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这刻骨的相思滋味,李丽质的目光紧紧的黏在李庸的身上,看着李庸渐行渐远,她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长长的车队缓缓而行。 “想必你和长乐公主肯定依依不舍,咱们就没过去打扰,直接在庄外等着了!” 张志龙解释道,虽然李庸早已经去各府道过别,这些家伙还是一大早就跑了来,黎明破晓,天色放亮,庄子外聚集了不少人,张志龙、李景恒、李崇义、房遗直等人,虽然李庸让他们回去,但是他们还是死皮赖脸的跟着,一直到了灞桥。 “李庸,给!” 只听喀嚓一声,李庸转头看去,这才发现李景恒用力的扯下了一枝手腕粗的柳树枝,正扛在肩上走来。 李庸的目光也落在了旁边光秃秃的柳树上,禁不住叹道。 “只因谐音个留字,柳树何辜啊!” 张志龙等人倒是有样学样,奈何抓耳挠腮也做不出一首诗来,想要折柳这才发现,柳树上的嫩芽都被薅光了。 长安习俗,若好友东去一般都会送到灞桥作别,折柳以赠,此时李景恒嚷嚷道。 “真想跟着你一起南下啊!留在这长安都快闷出鸟来了!” “是极是极,我们原本想随你一起南下,帮你分担一下,奈何家里老爷子不同意,非说我们去了给你添乱!” 是的,他们十分羡慕李庸南下,李崇义、张志龙等人连连点头,眼神之中充满了羡慕,所以他们也想跟着李庸一起南下,帮李庸一起巡视江南美女,奈何家里老爷子根本不同意,说什么不能跟着给李庸添乱,李庸这南下也太风光了,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旁边那西山营五百精兵的时候,简直羡慕的没把眼珠子凸出来,大权在握,奉旨南下,那是什么样的神仙滋味?江南繁华如画,美女如云,所以在他们看来奉旨南下简直就是去了安乐窝,这个时候李崇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虽然江南水乡的女子温婉如水,但是这越是温婉如水的女子,越是能销金蚀铁,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住啊!” “兄弟此番南下,一定要注意身体,兄弟们别无长物,给你准备了些人参、鹿茸、虎鞭等大补之物。” “我跟你说,为了弄这根虎鞭,我们也是废了老大劲儿了,这可是稀罕珍贵玩意儿……” 李庸听了不由脸色一黑,什么叫注意身体?你准备人参、鹿茸、虎鞭是几个意思?李崇义笑嘻嘻的样子,然后几个随从拿着包袱上前,李庸惊的目瞪口呆,他还以为张志龙他们说着玩呢!没想到竟然真的准备了鹿茸、虎鞭、人参等大补之物,张志龙嚷嚷道,反正这些家伙也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原本这些家伙一大早的跑来,李庸心里还挺舒坦的,但是现在,李庸摆手道。 “行了,行了,你们快回去吧!” “我们的礼物你还没收下呢!” 接个屁啊!旁边的护卫都傻了,这到底是接啊还是不接啊?李庸一脸黑线,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我可以说脏话吗?李庸一时失语,护卫们赶忙将包袱都接了过去,算了,带着就带着吧,不要白不要,反正都是珍贵东西,李庸挥了挥手道。 “行了,我走了!” “兄弟,去了江南水乡,别忘了给我们带礼物啊!” “兄弟,一路顺风,保重身体啊!” 李庸头也不回的挥手道。 “放心吧,一定给你们带些土特产!” 张志龙等人听了心里直乐,江南的土特产是什么?一想到这里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李庸挥了挥手,直接催马前行。 李庸现在只想快点上路,远离这些神经病。车队缓缓来到了长盛水泥官道,水泥官道上车水马龙,李庸这一行人的队伍太长了,过了这好一会儿还没全部走上水泥官道,因为有很多马车,所以速度要慢了很多,巨大的长盛路牌坊下有不少车马,他们在等人,其中有三骑如鹤立鸡群,领队的看着三人就让车队停下,李庸见车队又停下,就打开车门一看。 “真珠公主,你怎么在这儿?” 李庸疑惑的问道,难道真珠公主是来送行的?可是送行的话,真珠公主不应该去李家庄吗?怎么在这里送行?真珠公主理所当然道。 “我啊,南下游玩啊!” 李庸的目光扫过她还有两个侍女,然后又看了看周围,诧异道。 “你就带了俩侍女?” 真珠公主点头道。 “怎么?不行啊?” 李庸无语道。 “那也比被人嫌弃强!” 真珠公主哼道,竟然还记仇了!李庸解释道。 “不是嫌弃你,我呢南下是有事情要做,并是如你想的那般去游山玩水,我根本没空去游山玩水,你若跟着我南下也根本没机会去游历大美河山,你人长的这么漂亮,就带着两个侍女四处游历,就不怕被人抢去当压寨夫人啊?” “哼,你找这个借口,不会是想背着长乐干什么坏事吧?” 真珠公主一脸怀疑的问道,李庸哭笑不得道。 “我要干什么坏事也不用背着长乐啊!既然你执意要南下,那就跟我一起吧!咱们到底是朋友,我也能照顾你一二。” 他觉得既然真珠公主带着侍女等在这里,分明是打定了主意,死皮赖脸的跟着他,这能有什么法子?只能带上真珠公主了,谁料真珠公主挺了挺胸道。 “谁说我要跟着你了?用不着!我自己南下!” “你自己南下太危险了,要不你多带几个护卫也行啊!” 李庸关切的嘱咐道,真珠公主拍了拍精美的腰刀,英气勃勃道。 “你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小姐吗?” “是是是,你是女中豪杰,还请女中豪杰赏脸跟我一起南下吧?沿途也有个照应,如何?” 李庸知道她是在赌气,就笑道。 “多谢华亭侯的好意,不用麻烦了!” 真珠公主却不知好歹的摇头道。 “那好吧,你小心点!” 李庸白了她一眼之后嘱咐了一句,然后催马前行,长长的队伍滚滚前进走上了长盛路水泥官道,望着李庸前进的背影,真珠公主顿时傻眼了,你倒是再劝两句啊?不,再劝一句我就答应啊!可是人家不劝了,这可怎么办啊?难道要灰溜溜的打道回府?可是禄东赞早就已经启程回返吐蕃了,而且她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怎么能打道回府呢? “公主,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侍女小声问道。 “走,跟上去!” 真珠公主果断道,真珠公主迅速超过了一众将士们,很快就追到了李庸的身后,李庸听到马蹄声,从马车窗户回头看去,心里波澜不惊,脸上毫无惊讶的神色,他就知道真珠公主会跟上来,看到李庸在车窗回头,真珠公主也不禁俏脸微红,不过还是嘴强道。 “看什么,这又不是你家的路,我想走就走!” 旁边的小牛所有警卫们很想告诉真珠公主,这路还真是华亭侯修的,姑奶奶求你就别再说了,丢人! “先去洛阳,然后从洛阳坐船南下。” 李庸淡淡对着外面的真珠公主笑道,什么?要坐船?谁要跟你一起坐船啊?真珠公主这次不敢逞强了,乖乖道。 “哦,坐船啊,我还从没坐过船呢!” 乖乖的答应了之后,真珠公主突然反应了过来,疑惑的问道。 “我们为什么不骑马啊?坐船的话,那我们的马怎么办?” “马车太慢走的太慢了,坐船更快,马匹让骑兵带着,他们不上船,会沿途随行!” 一想到要坐船南下,她又有些兴奋,因为她还从来没有坐过船呢,果然跟着李庸南下是对的,真珠公主这才想到随行的还有女眷,她们根本不可能骑马,只能坐在马车里,或者坐船,李庸解释道。 “放心吧老爷,错不了,这可是最重要的一点,老奴在悬赏上重了三遍呢!” “老夫要的是活的,是活生生的李庸,这一点可千万别弄错了!” “回老爷的话,早就传出去了!一万两黄金的悬赏啊!这可算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悬赏了,绿林江湖上的好汉听了都疯了!” “悬赏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吗?” “老爷,李庸已经启程南下了。” “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李庸这小子竟然还敢离开长安南下,在长安城,天子脚下,精兵无数,没人敢动李庸,可是离开了长安,嘿,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可不是嘛,李庸他自己是不知道,他就是个行走的聚宝盆啊,走到哪儿不招人惦记?” 长安的一处曲径通幽的花园里,陇西贵族,中原世家门阀、江南士族,朝天吼等等,已经开始行动,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都开始互相试探攻击,尤其李庸的情报局简直就是超负荷工作,因为他们这次要同时应付多方面势力同时攻击,李庸安全尤为重要,虽然李庸离开的那天并没有进入长安城,而是从李家庄直接走永盛路直奔洛阳,但还是在长安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李庸离开长安南下,对于长安百姓来说是一件大事。 第四百二十章 江湖人士 今天宜出行的吉日,很多要远行的人都选择在今天启程。一辆华丽的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向洛阳的方向行进,速度极快却又十分稳当,马车旁边,一个俊朗的年轻人端坐在马上顾盼自雄,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青云,马车里不是别人,正是王玖儿,王玖儿正捧着诗集怔怔的出神,上面是可以的诗,甚至连可以最近几天才作的那首诗都在上面。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这样的诗,这样的江南,谁不想游历一番?” 王玖儿禁不住赞道,许久没有作过诗的可以一出手果然就不同凡响,就在王胜男感慨的时候,突然心中一动,撩起了帘子,因为她突然听到外面的行人好似提到了“华亭侯”四个字。 “真的是华亭侯!我亲眼看到的,而且浩浩荡荡好多兵呢!有骑兵,还有好多兵扛着棍子样的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火枪兵呢!” “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还有个骑在白马上的漂亮姑娘呢!” “哎呀,这就孤陋寡闻了吧?那是真珠公主!” “哎呀,了不得,真是了不得啊,华亭侯可真是好艳福啊!在长安有公主陪着,离开长安竟然还有公主陪着!” 王玖儿不知道真珠公主竟然和李庸一起?遇到了李庸?也就是说李庸竟然也是今天南下? “妹妹,有什么事吗?” 王玖儿心里埋怨的时候,王青云看到王玖儿撩起了帘子,连忙凑了上来。 “这可是水泥官道啊!怎么赶路就跟龟爬一样?修水泥官道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加快赶路的速度吗?照你这个速度,几时能到江南啊?” 王青云转头大喝道,同时朝着护卫们挤眉弄眼,意思十分明显,都给劳资慢一点,其实王青云也不傻,刚才的那些话他又不是没听到,王玖儿分明是想追上可以,这段路走的再快又怎么样?水泥路就这么一段,去江南还远着呢!王青云整个人都愣住了,这速度还慢吗?这可是马车啊!你是想飞起来是怎么着? “没听到吗?还不加快速度!” 长长的队伍走在土路上艰难的行进着,下了水泥官道,大家才由衷的体会到水泥官道的好处,但是可以却过洛阳而不入,而是下了永盛路径直往东,李庸这次要赶往洛口仓,乘船进入通济渠,然后顺大运河南下,这还是可以第一次来到东都洛阳呢!洛阳,是大唐第二大城,繁华仅此于长安,虽然不及长安权贵多,但是却有很多世家大族和豪商,而可以并没有带着什么繁重的货物,所以走的格外快些,不过两天多的时间就到了东都洛阳,自从有了水泥官道,从长安到洛阳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而已,现在他恨不得能离可以多远就离多远,虽然王青云没有参与到悬赏当中去,但是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本少爷长的那么帅,万一被错认为是可以怎么办?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追可以?开什么玩笑? “真想将水泥路快点修到大唐的每一个城镇啊!” 武曌撩起帘子来叹道。 “将水泥路修到大唐的每一个城镇,这可是一个艰巨而又长远的任务!” 李庸笑了笑道,不过,可以想了想,突然觉得许敬宗带着的那些工程队还真有基建狂魔的架势,可以听了不由翻了个白眼,还将你们吐蕃也修上水泥路,你当现在就有基建狂魔啊?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什么时候能将我们吐蕃也修上水泥路啊!” 奢华的马车里真珠公主向往道。洛口仓也叫兴洛仓,位于洛河入黄河之口,可沿洛河逆流向西,可沿黄河东流入海,可入大运河北上南下,交通便利,辐射四方,每年南方的粮食就会沿大运河北上运送至洛口仓,供应长安、洛阳,可谓是大唐最重要的粮仓之一。每年到了运粮的时候,一日千船,蔚为壮观,如今是春耕时节,并非运粮最繁忙的时候,即便如此码头上依然热火朝天,放眼望去,千帆竞发,真珠公主看到码头上这一幕,一声娇呼。 “哇!好多船啊!好大的船啊!” 好大的船?你莫不是想故意逗我笑?请问你是不是捧哏穿越来的?相声学的不错啊!可以暗自摇头,真想离这土包子公主远点,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带着真珠公主了,不对,他一直都没打算带,都是真珠公主厚着脸皮非得跟着来,然而不止真珠公主娇呼,那些第一次看到这样场景的丫鬟们都也纷纷发出了惊呼声,她们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真珠公主激动的拉着可以的胳膊问道。 “咱们的船在哪里啊?哪一艘是咱们的船啊?” 可以真的很想提醒一下她,不是咱们的船,而是我的船! “那边,最大的那一艘船就是!” 可以指着不远处那条大船笑道,那是李庸的好岳父李二特意拨给他的船,一般的船李二也拿不出手啊!本来李庸也不想要,但是李二盛情难却,就只要收下了,但是他总觉得没自己海军的船安全,但是现在还在李二的势力范围,还是低调的好,刘仁愿是这次的指挥官,他正在指挥着西山营的后勤部保障部将马车上的东西都搬到船上去,程处亮上前道别,因为他负责将带着骑兵沿着运河岸与船同步南下。 “路上一定要警醒些,夜里一定要做好警戒,还有吃的喝的也要小心,就算是官府送来的粮草也要谨慎,千万不要着了人家的道……” 可以殷殷叮嘱道,程处亮恭声道。 “侯爷放心,下属在军校和一些老兵们那里学了不少,对江湖左道已经有所了解,谁敢对侯爷不利,下属保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旁边的真珠公主也连忙叮嘱道。 “李处亮,你可要照顾好我的小花!” 程处亮的身份是以李处亮出现的,知道他是程咬金的二公子的人不多,程处亮听了点头说道。 “公主放心,这些马我都会照顾好的!” 二百龙骑兵除了马刀和步枪弹药就只带了干粮和水,根本就不用担心补给的问题,因为他们身上有朝廷的文书,无论到了哪里地方上都会供给粮草,只需过后上报朝廷即可,加上西山营的后勤保障可不是一般的强的,所以对于程处亮等骑兵来说,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应对,心里反倒是期待能遇上什么江湖强人,然后大杀一场,李二给李庸准备的船是内宫的船,主要用于内宫下江南采买,自然讲究皇家气度,不止大,而且船上也极为安静舒适,两艘船乘坐三百多人绰绰有余,上了船的众人全都好奇的看着东走走西看看,就连可以都十分好奇,只是稍微逛了一下,丫鬟婆子们就忙着去布置房间去了,李庸转头看着正看什么都稀奇的真珠公主问道。 “对了,你会水吗?” 真珠公主摇头,理所当然道。 “不会啊!我怎么可能会水?” 然后可以又转头看向一些丫鬟们问道:“你们呢?” 那些丫鬟们有些无语道。 “肯定不会啊!哪有女子会水的?” 武曌直接给了可以一个白眼,虽然她和李丽质她们在华亭县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在这个时代的女子会水?怎么想的?不说她是大家小姐,就是普通女子谁会下到河里游水?别说北方女子了,就是江南女子也大都不会水,李庸本人是会水的,而且西山在挑选跟着南下的所有士兵的时候也选的都是回水的士兵,而且是精通水性的,这些精兵可以说和海军有的一比的,李庸一时间忘记这个时代的特殊性,武曌她们不会水,这要是落水了,那就是一大麻烦,可以站在船头环顾扫视着码头繁忙的人群,他不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盯梢他的人,可能有人觉得他带着五百精兵南下有些夸张,但是可以却觉得一点都不夸张,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喜欢摆排场的人,他只所以要带这么多精兵,是因为他觉得很可能会有人打他的主意,他冥冥之中就有这种预感,这次南下绝不会太平,一些曾经走过江湖的老兵曾经说过,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三百的时候就会有人铤而走险,而一旦劫持到他可以,那可真是一本万利,不过李庸还是无畏的南下了,为此他也做了充足的准备,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谁的道行更深罢了,他倒要看看有哪些魑魅魍魉跳出来! “侯爷,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刘仁愿回禀道。 “我让船上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了?” 可以问道。 “下属已经查看了一遍,都是按照侯爷的吩咐准备的!” 刘仁愿回道。 “好,那便开船吧!” 可以点头道。 “侯爷有令,开船~” “开船~” 两艘千料大船缓缓离开了洛口仓码头,无论是相对于热闹繁忙的洛口仓码头,还是相对于行船络绎不绝的洛河,这两艘大船离开码头都不算多起眼,当然也是因为可以在船上挂起自己的旗帜来,不然华亭侯的名号还是很受瞩目的,程处亮带着二百骑兵在码头外看着两艘大船顺河而下,立即挥手道。 “出发~” 码头上一直关注着那两艘大船的人不止程处亮他们,还有别人,他们在人头攒动的码头上毫不起眼,一直看着可以登上船,看着船缓缓离开码头顺河而下,有的人走出了码头,骑上马狂奔而去。有的人跳上船离开码头顺河而下,更妙的是有人提着个鸟笼在码头上溜达,提笔写下了一行字绑在了鸽子上,将鸽子放飞了,可以也不会想到,他才刚刚离开长安到达洛阳,就已经引得江湖风起云涌,其实可以对江湖并不了解,因为可以居庙堂之高,离江湖太远,不过他对江湖却有几分好奇,只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江湖人都穷的很,因为这一万两黄金的悬赏都疯了,自古,侠以武乱禁,虽然历代朝廷对江湖都很敌视,但是江湖绿林却从未断绝过,他们能在夹缝中生存乃至壮大,自然有他们的本事,而此时洛阳一处花园里响起了畅快的笑声,几人头对着头压低了声音议论了一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激动兴奋的潮红。 “谁说不是呢,知道可以南下,整个江南还不风起云涌啊?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呢,所以,老爷就等着好消息吧!” “其实可以这人也很警醒,此番南下竟然带了五百精兵,这也算是大阵仗了,可惜啊,五百精兵应付些许毛贼尽够了,可是要应付那么多江湖、绿林中的好汉,那可就差的的远了!” 虽然江湖人豪爽自由爱吹牛鼻,但是大多日子过的都不怎么样,快意恩仇就意味着刀口舔血,也就养成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所以,现在一大笔横财就在眼前,谁不激动? “老二,找地方放鸽子传消息召集人手,咱们这就快马南下筹谋,点子扎手,金子太多也烫手,不妨多找些三山五岳的好手帮衬,大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把分金子。” “少说两句吧,这里人多嘴杂,若是被朝廷的人听去就麻烦了。” “好歹也是几百精兵,要在陆地上还真有些棘手,这些北方人指定都是旱鸭子,到了水上还不是任人宰割?” “得罪了什么人咱们不管,把人抓了,拿到黄金是正事!” “一万两黄金啊,这个权贵也忒他娘的值钱了,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啥地狱不地狱的?要活的!要是死了,一两金子都没有!” “这叫什么?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啊?我就说一定会坐船南下吧?” “大哥,人没入城,直接下了水泥道往东去了,看方向好像是去洛口仓!” “黑老三,不是让你盯着点吗?你怎么跑来了?” 为首一人低声呵斥道,他们紧张而又期待的等待着,直到一道急促的上楼的脚步声响起才转头看去,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只要是从长安来的人若入洛阳城,必定从此门入,他们仿佛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人,目光一直望着城门处的方向,靠近洛阳西边城门的酒楼上,数人临窗而坐,连对桌子上的一线天美酒都失去了兴趣,五百精兵护送着这支车队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所以可以等人甚至都习惯了这种走到哪里都被盯着的感觉,花园里顿时又响起了畅快的大笑声。 第四百二十一章 美人计 除了李庸和武曌之外,无论是真珠公主还是西山营的士兵们都是第一次坐船,所以在船开动之后,她们全都一脸的新奇,运河上没什么风波,乘坐的又是大船更加稳当,所以倒是没有人晕船,如果这是坐海船的话,想必已经有人吐得一塌糊涂,不过在海上,有联合舰队策应,没人敢在海上造次,李庸等人看着沿岸的风景,刘仁愿站在船头目光如电,扫视着沿岸,扫视着经过的每一条船,李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放松点,这才刚过洛阳,即便有人真的想动手,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这里距离长安太近了,即便有人真想劫持我,怎么也得选个靠南的地方。” 刘仁愿笑道。 “小心无大错,侯爷身系天下黎民福祉,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李庸问道。 “你觉得有人动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刘仁愿认真的说道。 “侯爷,我觉得可能性极大,这一路上下属总有种被人盯梢的感觉。” “确实,但是不能靠什么都靠感觉,情报局的刚刚送来的情报来看,的确有人要动手了!” 其实李庸早早收到情报局送来的机密情报,但是李庸为了不让女眷害怕就一直不动声色而已,只是把情况告诉了负责警卫的刘仁愿知道,刘仁愿作为西山营高级军官,自然对不怀好意的目光自然也极为敏感加上情报局的情报,对布控更加得心应手。 “看来这次南下不太平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混个武林盟主当当!” 李庸开玩笑道,刘仁愿听了整个人都愣在那里,混个武林盟主当当?哪有什么武林盟主啊?就没听说过,虽然李庸说不用紧张,但是刘仁愿心里却十分紧张,十分认真的分派开来,安排警卫分队巡视,真珠公主看着这些扛着火枪往来巡视的西山营士兵们有些疑惑的问道,但是觉得他们的火枪和她见过的又不一样,但是她又不懂火枪,自然不知道这是更先进的步枪。 “至于安排人这样巡视吗?” 她确实觉得很疑惑,自从来到大唐,她走到哪里见到的都是歌舞升平,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根本就没有任何乱象,唯一经历的一次乱象还是李庸在长安城内一枪打死了倭国使节团的人,怎么李庸南下却搞的这么紧张兮兮的?她刚才一直四处看风景,分明看到一派祥和和谐的风光,岸上的百姓在辛勤的劳作,有人在树荫下钓鱼,还有孩子在玩闹,武曌听了不由掩嘴而笑。 “公主仔细看看侯爷,有没有发现侯爷在发光?” 发光?真珠公主认真看向李庸,沐浴在阳光下的李庸一脸笑意,看起来好像真的在发光呢! “发,发什么光?我怎么没看到发光!” 真珠公主俏脸微红,武曌盈盈笑道。 “侯爷浑身上下金光闪闪呢!琉璃、烈酒、苏茶、出海,哪一个不是财源滚滚?所有世家大族都垂涎欲滴呢!如今,侯爷离开了长安,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真珠公主听了顿时恍然,李庸的秘方每一个都价值连城,她不由惊呼道。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要谋财害命?那你还敢南下?” 李庸笑着解释道。 “谋财可能有,害命倒不至于,应该是想活捉我,然后把我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天天美酒美食美人应有尽有!” 说着说着,李庸不由摸了摸下巴,笑道。 “这么一想,被抓走好像也挺好的!”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眼睛一亮。 “那你来我们吐蕃啊!绝对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美酒美食美人绝对应有尽有!” 李庸听了不由翻了个白眼。 “就你们吐蕃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可受不了!” 武曌听了不由掩嘴而笑,真珠公主好似开玩笑一般,然而武曌却知道她说的并不算玩笑,若李庸真的去吐蕃,吐蕃赞普绝对会倒履相迎,至于真珠公主,大概会扫榻以待吧。 “我们吐蕃也挺好的,有你从没见过的高山,有你从没见过的湍流,风景虽然比不上大唐,却也有别样的壮丽,而且高原上也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真珠公主解释道。 “嗯,我知道,那里有世上最高的山峰!” 李庸笑道,真珠公主听了激动道。 “是呢!我就觉得我们吐蕃的山是最高的,李庸,你去过吐蕃吗?” “没去过,不过听说过,有机会的话,还真想去看看!” 李庸笑道,真珠公主听了眼睛一亮,惊喜道。 “是吗?你什么时候去吐蕃啊?我给你做向导!” 旁边的武曌都傻眼了,去吐蕃?李庸跑吐蕃去还能回的来吗?只要吐蕃赞普不是傻子,就绝不会放李庸离开,武曌想想都觉得有点搞笑,只要皇帝和长乐公主没傻,就绝对不会让李庸去吐蕃,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就算去,也是带兵前去灭国的,官船顺着洛河顺流而下,春风微抚,吹面不寒,水波微微荡漾,李庸直接让人搬了个躺椅舒坦的坐了下来,一代女帝轻轻捶着腿,俏丽的丫鬟在身后捏着肩,李庸欣赏着沿岸的风景,好不惬意,真珠公主坐在旁边却有些无趣,虽然沿岸的风光不错,往来船只繁多,但是她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了,在知道了可能有人对李庸不利后,现在看着沿岸的人,看着过往的船只,有些疑神疑鬼,黄昏的落日染红了河面,官船也终于抵达了板渚,板渚是洛河入黄河的重要渡口,也因此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小城,板城。 “停船歇息一晚,明天再启程吧!” 李庸吩咐道,两艘官船缓缓靠岸,李庸笑道。 “你们要下去走走吗?” 真珠公主、武曌望着这座小城齐齐摇了摇头,这座小城确实没什么值得游玩的地方。 “好吧,那就不下船了!” 李庸笑道,船靠岸了,却没有人下船,李庸不想下船,有人却想上船。程处亮已经带着骑兵达到了板城,板城县令见到文书之后不由大惊失色,没想到小小板城竟然来了这么一位大人物,板城县令慌不迭的来拜见,虽然伺候好了不见得能升官发财,但是伺候不好惹得大人物发怒却一定会丢官罢职。 “侯爷,板城县令求见。” 刘仁愿禀报道,板城县令?李庸本不想见,因为他又不想借机敛财,也不想耍什么威风,不过想到程处亮带着骑兵还需要板城县令提供粮草,李庸淡淡道。 “请他进来吧!” 李庸正在网鱼,真珠公主和他一起正卖力的拽着渔网,武曌则在一边笑盈盈的看着,这一网下去,鱼还真不少,真珠公主惊喜的娇呼。 “有鱼,有鱼!” 就在这有鱼的娇呼声中,板城县令走上了官船,听到有女眷,县令头低的更低了。 “板城县令宋立松拜见华亭侯!侯爷郡公莅临板城,板城上下蓬荜生辉,侯爷但有吩咐,下官定竭力而为。” 李庸笑道。 “宋县令,不必多礼,本侯还有随行的骑兵,希望宋县令能按照朝廷的文书供给粮草。” 宋县令连忙道。 “这是下官应尽之责,郡公放心,下官已经让人送去了粮草酒肉,我们板城虽然地薄物稀,只有些许野味,佳丽二三,还望侯爷不弃,这也是下官的一点敬意。” 旁边的武曌真珠公主等人都惊呆了,这个县令进献些野味也就罢了,竟然还进献佳丽?怪不得公主要安排人跟着侯爷南下,不然的话,这一路南下北上,别人得进献多少佳丽?李庸笑道。 “不用了,供给粮草就可以了,本侯不愿过多叨扰地方,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是,侯爷,下官告退!” 宋县令离开的时候脚步无比的轻快,原本他见到华亭侯排场这么大,连骑兵都带了几百,还以为华亭侯会有诸多要求呢!万万没想到,华亭侯竟然这么好说话,什么都没要求,真不愧是大唐第一才子啊!下了船,县令立即吩咐道。 “去杀几头羊,杀几十只鸡送来。” 繁忙的码头上,有几个人一直在注视着两艘官船。 “是两艘官船,连县令都屁颠屁颠跑上去了,一定是那人无疑。” “船上影影绰绰都是人,两艘船恐怕不下百人,就咱们几个怕是搞不定!” “有啥搞不定的?那些官狗一个个大腹便便跟猪一样,劳资一斧子一个,须臾就能砍个干净!” “你还别说,就算一百头猪,就咱们几个人收拾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你们懂什么?砍人可比砍猪容易多了!” “行了,别吵吵了,这官狗从长安带着的肯定是精兵,绝不是地方上的差役能比的!那都是上过战场砍过人的,就算不如咱们武艺高强,人数多了也不是好相与的!” “那不如咱们等到晚上趁黑摸上去,直接把那官狗掳着往水里一跳,一万两黄金就到手了!” “这个点子好!北河铁剑、鹰王他们还广发英雄帖,召集三山五岳的好汉一起,真是傻!人多了还能分到几两金子?一万两黄金几个人分不好吗?够逍遥几辈子了!” “说的对!今天咱们就找机会把这官狗劫了!这黄金就咱们几个人分!” “想劫官狗,咱们必须先弄清楚官狗住在哪个房间,一击必中,不然惊扰了官狗的狗腿子,那就麻烦了,一旦失败了,他们警醒了,咱们再找到机会就难了!” “大哥说的有道理,可是咱们怎么弄清楚官狗住哪个房间?” “要不咱们去劫了那狗县令问问!” “不可,且不说那狗县令也不见得知道,劫了那狗县令也是打草惊蛇!” “所以,咱们必须想办法混上去!” “混上去?怎么混上去?” 众人全都转头看向了一个花枝招展的美妇,那美妇柳眉一瞪。 “你们看老娘干什么?” “三娘,只有你最容易混上去,他们看到你不会起防备。” “什么?我上去?老娘虽然已经是妇道人家,但是风韵犹存,官狗都是好色之徒,万一看上老娘怎么办?” 祁三娘掐着丰腴的腰肢柳眉一瞪。 “那不正好顺了三娘你的意,从此就做官太太了!听说那官狗年纪不大,刚刚迎娶了公主,肯定模样不差!” “呸!模样好有什么用?也就能伺候娇滴滴的公主,老娘稀罕那银样镴枪头!” 带头大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官狗离了长安,正是饱暖思**的时候,论风情,三娘你不差青楼里红馆儿,说不定那官狗还真看上你呢!” “那老娘就更不能去了,不然岂不是被那官狗占了便宜?” “三娘,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呸你娘的腿!老娘不是黄花大闺女怎么了?老娘自从死了男人一直守身如玉!” “三娘,这是美人计啊!等到了房里,那官狗还能占到你便宜?还不是任你拾掇?只要擒住他,往水里一跳,一万两黄金可就到手了!大不了多分你些黄金!” “是啊,三娘,这个美人计靠谱!” 不过一想到一万两黄金,她就觉得忍忍也就罢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她上船之后,难免会被那官狗动手动脚占便宜,只要让她和那官狗独处一室,她随手就能擒住那官狗,只要擒着官狗往水里一跳,就大功告成了,几人纷纷劝了起来,就连祁三娘自己都心动不已,对自己的姿色她十分有信心,对自己的武艺她更有信心。 “好,我上去试试,若事成了,我自己要占两份的黄金!” 祁三娘断然道。 “好,无论你是探到了那官狗的住处,还是迷惑到了官狗,都算你占两份黄金!” 祁三娘撩了撩秀发娇声道,祁三娘扫了一眼码头,见一个妇人正在叫卖点心,她走上前去,掏出一串钱来,连篮子带点心全都买了下来,然后挎着篮子袅袅走向了官船,其余几人对视一眼,全都点头。 “官爷,要点心吗?这可是我们板城特有的点心,好吃着呢!知道官船上一定有贵人,贵人都喜欢吃点心,贵人经过我们板城,若是错过了小女子的点心,那可是遗憾呢!” 守在船边的火器营士兵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这种情况他们不知道怎么处理,如果是西山营的士兵就直接驱赶,那有什么好说的,这就是区别,一名火器营士兵闷声道:“你稍等一下,我去通禀一下!” “哎呦,还用得着通禀了吗?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过上来售卖点心,还能怎么着啊?” 祁三娘娇滴滴道,她故意提高了声音,就算这兵丁不通禀,也能让里面的人听到。 第四百二十二章 刺杀 小炉子上的炭火烧的正旺,锅里雪白的鱼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真珠公主、武曌、璎珞等人也都围着,因为是自己抓的鱼,所以闻起来觉得分外的香,正眼巴巴的等着的真珠公主听到那妇人的声音不由转头道。 “天都要黑了,这妇人竟然还在叫卖点心,可怜见的,让她上来吧,我把点心买下来!” 官船并不算大,因为有李庸在,所以船上也很安静,所以女子的声音几乎传到了船上每一个角落,李庸等人并没有在房间里,毕竟这样的天气在外面吹吹河风多么舒坦?这一幕正好落在李庸眼前,李庸微微点头,小牛去让士兵放那妇人上来,祁三娘袅袅走上了官船,眉眼里全是喜意,其实她心里更加惊喜,因为她觉得登上了船就意味着成功了一半,一边挎着篮子走着,一边卖力的扭着腰肢,她抬眼就看到了一身华服面容俊朗的年轻人,这官狗还真是好模样,不止模样好,站在那里玉树临风,神采飞扬,怪不得能娶到公主!祁三娘突然觉得好像被沾点便宜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这年轻人是不是银样镴枪头呢!心里这样想着,祁三娘却突然愣了愣,因为她突然发现那年轻人身边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正对着她,原本对自己十分有信心的祁三娘,突然担忧了起来,身边有美貌的丫鬟,那年轻人还会被她迷惑住吗?那眉眼如画,真真好俊俏的姑娘,好在,她和那俊俏的侍女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情,就在她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突然又一个姑娘回头了,高贵英气,还带着一股异域风情,美艳不可方物,祁三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又一个姑娘回头看她,像是丫鬟模样,却又比上一个丫鬟更加美丽,等到最后一个姑娘也漫不经心的回过头来,她已经彻底懵了,太美了,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四个字,美若天仙,她万万没有想到围着这个年轻人的四个姑娘竟然这么美,美到让她觉得自惭形秽,身边有这样的美人,那年轻人怎么可能会看上她一个妇人?此刻她才终于明白了,什么美人计,根本就是笑话,祁三娘迅速回过神来,既然美人计行不通,那就探查出那年轻人住哪个房间,夜里趁黑摸过去,祁三娘的目光不断的海船上扫视着,很快就注意到了中间有一个最大的房间,毫无疑问,那年轻人肯定会住这个最大最好的房间,确定了之后,祁三娘的目光继续在船上游走,她在牢记船上的情形,好确定从哪里摸上来最合适。 “天都黑了,你这妇人还敢在码头上叫卖点心,胆子可真不小。” 真珠公主笑道。 “木得办法,男人死得早,家里又穷,就等着卖了点心养家糊口呢!” 祁三娘半真半假的叹息道,真珠公主和她那两个丫鬟听了不由都有些同情,真珠公主干净利落道。 “还有多少点心我都买了,多少钱你说!”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承惠五十钱!” 祁三娘一边说着,一边将篮子递了过去,真珠公主这时候才突然反应了过来,她身上根本就没钱,堂堂公主身上只有贵重的珠宝首饰,怎么可能有钱呢?不止真珠公主没有,李庸、武曌更加没有,香雪十分机灵的从身上掏出了一串钱递给了祁三娘,笑道。 “不用找了。” 祁三娘赶忙道了谢,准备转头就走,自从这个妇人上船,李庸就一直饶有趣味的盯着她看,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见到这妇人要走,李庸笑着问道。 “你这点心是什么馅儿的?” 是什么馅儿的?祁三娘还真不知道这些点心是什么馅儿的,不过祁三娘不慌不忙,淡定沉着道。 “贵人尝尝不就知道了!” “你这点心是怎么做的?” 李庸笑问道,真珠公主、武曌、香雪等女全都看向篮子里的点心,分明是市集上极普通常见的点心,侯爷怎么会对这种点心感兴趣? “这可是人家的不传之秘呢!恕人家不能告诉官爷了!” 祁三娘一脸为难道。 “你是板城人,家住在哪里?” 李庸笑问道,武曌、香雪的目光顿时又从点心转移到了那妇人身上,难道侯爷是看上了这妇人?这妇人虽然也有些姿色,但是也不至于让侯爷心动吧?祁三娘听了也不由微微一怔,她心里也突然有些怀疑起来,难道这年轻人竟然放着这好几个大美人不喜欢,反倒看上了她?就连真珠公主都有些怀疑的看着李庸,被这么多诡异的目光看着,李庸笑道。 “我看天色都黑了,怕你一个人回去会有危险,不如本侯就派人送你回去吧!” 祁三娘连忙道。 “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家就在码头附近的。” 李庸笑道。 “既然在码头附近,那就更方便了,为保万无一失,还是让本侯派人送你回去吧!” 真珠公主等人恍然,原来李庸是好心派人送这妇人回去啊,不得不说李庸想的还真是贴心,真珠公主连连点头道。 “对,对,我们派人送你回去吧,不然你一个妇道人家,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 “不用,不用,真不用!”祁三娘极力劝阻,表示自己真的不用送。 若是让人送她回去,那不就露馅了吗?因为她住在客栈里啊!哪有做点心的住在客栈里?难道半路上做了送她回去的人?这倒是不难,可是那不就暴露了吗?打草惊蛇,一万两黄金眼看要到手结果飞走了,此刻的祁三娘心里很无语,你不是官狗吗?怎么这么好心?你是不是好心泛滥了啊?都说了不用你送了,你干嘛非要人送?李庸好整以暇的笑道。 “为什么执意不肯让我派人送你回去呢?” 武曌、真珠公主等人也都不傻,这会儿也从李庸的口气中觉察到了不对,莫非这女人有什么问题?旁边的小牛早已经悄悄做了手势和握住腰间的手枪,悄无声息的阻住了那妇人的去路。李庸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妇人,似笑非笑问道。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板城人?也根本不是售卖点心的人?” 祁三娘听了脸色大变,支支吾吾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庸似笑非笑道。 “如果是一个售卖点心的妇人,知道这船上有贵人,上了船见到这阵仗应该会表现的很拘谨很紧张,而你却一直在,四下查看,是不是?” 真珠公主、武曌等人都有些狐疑的看着这个妇人,听李庸这么一说,她们回想起来也觉得这妇人的言行举止似乎有些奇怪,祁三娘听了也明白自己刚才表现的太明显了,竟然低估了这官狗,她强行解释道。 “我不知道官爷在说什么,我只是头一次上官船,所以有些好奇。” 李庸打量了一下她,似笑非笑道。 “你说你男人死的早,若是不售卖完点心回去就没饭吃,所以天黑了都没回去,可是我看你的衣裙虽然半新不旧,但是料子却不错,而且,你头上还带着玉钗,还带着金耳环,你自己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众女的目光扫过妇人的头饰和耳饰,发现果然是玉钗和金耳环,这妇人果然可疑,祁三娘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官狗竟然观察的这么仔细,连她自己都没想都玉钗和金耳环的事,她临上船之前只是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发现因为赶路而风尘仆仆,所以就没上心,没想到却因此暴露了,祁三娘勉强解释道。 “这都是亡夫所留,所以我特别珍惜,无论如何都不舍得变卖,不知道官爷如此拷问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欺负我这个小女子孤苦无依吗?” 说着,祁三娘红了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得不说,女人的眼泪是很有杀伤力的,就连原本有些怀疑的众女们都有些踟蹰,李庸笑道。 “你的解释也有道理,不过,刚才你递过篮子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的手,你的虎口上有茧子,那是长年练刀留下的茧子!” 这一句让祁三娘彻底变色,她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这一句她辩无可辩,暴露了!彻底暴露了!怎么办?祁三娘心里十分的紧张,上船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暴露,再怎么着无非就是得不到什么消息然后下船来,怎么可能会暴露呢?还能看透人心是怎么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只凭观察就察觉到了这么多蛛丝马迹,暴露了该怎么办?祁三娘低着头,心里很慌,众女紧紧的盯着祁三娘的手,只是她的手面朝里,他看不到她虎口的茧子,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众女却对李庸的深信不疑,也就是说这妇人是练刀的江湖人,而不是什么售卖点心的妇人,李庸微微笑道。 “你的视线停留在你的腰间,你的手心在微微上翘,是不是你的腰间藏着一把短刀?” 祁三娘都懵了,竟然连她腰间藏着短刀都猜到了?这人是能掐会算吗? 事已至此,祁三娘也没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遮掩不过去了,只要上前搜身,很容易就能搜出她的腰间的短刀来,怎么办?怎么脱身?跳水吗?就在这时祁三娘突然意识到了一点,这年轻人微笑着一直在说着,其实不过距离她三五步的距离,而且这年轻人旁边不过只有一个高壮的青年而已,除此之外就只有几个娇滴滴的美人,有人能阻止她吗?只要她一个箭步就能手到擒来,只要劫持了这年轻人,一万两黄金就到手了,祁三娘也是纵横江湖的好手,临危不惧,只是一瞬间就做下了决定,擒住这个价值一万两黄金的年轻人,擒住这年轻人,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那年轻人脸上仍然挂着一丝笑意,说时迟那时快,祁三娘抽出了腰间的短刀,一个箭步向前,一万两黄金触手可及,旁边的美人还没来的及惊呼出声,然而祁三娘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够不到那年轻人,她恍然发现自己被人拉住了,一切似乎都这么完美,她没想到那个青年竟然反应这么快,是被他忽视的那个一直不言不语十分安静的侍立在一旁的青年拉住了她,要想擒住那年轻人,就必须先解决身后的青年,早得到信号的黑军立马封锁关键地点,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把那些刚出茅庐的火器营士兵弄的一愣一愣的,这时祁三娘果断回头,反手就是一刀,这一刀直刺小牛的心窝,真珠公主、武曌、春雪都禁不住惊呼出声,她们万万没想到这妇人竟然一言不合就拔刀,武曌、璎珞、春雪才刚刚发出惊呼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突然发现那凶悍的妇人已经被小牛拿住了,虽然江湖之中也有像虬髯客这样的奇人,但是大多数有能力的人都会投身朝廷,建功立业,封妻荫子,青史留名,俗话的好,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谁不想谋取富贵?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人,怎么可能赢得过小牛?灿烂的历史长河中,不知道出过多少有本事的人,能够青史留名的人都是当世翘楚,小牛可是西山营精挑出来的新侍卫长,没一点本事怎么可能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李庸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这妇人面对的可是小牛啊!祁三娘瞬间脸色苍白如纸,她怎么也没想到不出几回合就被擒拿住了,小牛抬腿挡住,单手用力一拧,然后用力下压,怕祁三娘已经被彻底擒拿,单膝跪倒在了地上,眼见抽不出手来,祁三娘抬腿就是一记撩阴脚,又快又狠,一看就是行家,哪怕她行走江湖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气劲,难道这青年是天生神力吗?祁三娘用力抽手,然后却纹丝不动,她心中大惊,这青年好大的气劲,啪~小牛一把抓住了那妇人的手腕,用力一拧,咣当一声,短刀就落在了地上,真珠公主才刚刚将短刀拔了出来想要冲上去,结果就惊愕的发现,已经结束了?原来,小牛这傻大个竟然这么厉害的吗? 第四百二十三章 将计就计 真珠公主拿着短刀惊讶道。 “小牛,看不出来啊!你还是很厉害的嘛!不过,这么快就把她给擒住了,我都没有出手的机会呢!” 小牛听了不由目瞪口呆,难道我做错了吗?我该怎么做?李庸听的哭笑不得,这妇人冲来的时候,真珠公主都吓傻了,当然没时间出手,武曌、香雪她们倒是感到很惊喜,之前她们就常听李庸夸赞小牛是武艺超群的猛将,将来一定会大放异彩,现在她们深信不疑,看起来这么凶悍的江湖人,竟然就被小牛如此轻而易举的擒住了,真珠公主又将短刀插了回去,看着李庸惊叹道。 “李庸,你太聪明了,竟然只是看了两眼,就发现了这么多破绽,断定她是江湖刺客,太厉害了!” 武曌、香雪同样感到惊叹,不过,她们倒是没有真珠公主这么夸张,因为在他们心里,李庸本就是个厉害的人物,那妇人心中既震惊又后悔,官狗不都是大腹便便只知敛财的草包吗?尤其这狗官还是个驸马,大家都以为这狗官就是个靠着公主耍威风的小白脸而已,谁能想到,这狗官竟然这么精明。 “侯爷,如何处置她?她一定有同伙,可能就在码头上,她是上来踩点的,要不要审问一下她?” 小牛请示道,祁三娘连忙解释道。 “那短刀不过是我一个小女子用来防身的,你们想干什么?难道你们要欺侮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子吗?” 短刀用来防身的?或许有这个可能,可是,出现了那么多破绽,谁还相信她无辜?而且这妇人一言不合就拔刀冲向了李庸,这分明是拼命的架势,这妇人的话,就连香雪都不信。 “把她押进去审问审问吧!” 李庸吩咐道,小牛押着这妇人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你们就别跟着了,看着点鱼汤。” 说完李庸也背着手向那边的房间走去,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嘟囔道。 “干嘛不让跟着?” 武曌笑道。 “血淋淋的,有什么好看的?” 香雪和其她丫鬟听了连忙点头,审问的场面肯定很吓人,有什么好看的?她们倒不是觉得残忍,那妇人竟然敢对侯爷不利,心都是黑的,这样的坏女人死不足惜,房间里,妇人仍然被小牛押着单膝跪倒在地上,李庸来到那妇人面前,笑着问道。 “这位江湖女侠,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既然已经被你擒住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祁三娘若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 祁三娘咬牙道。 “不过,狗官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祁三娘行走江湖多年,别的没有,就是朋友多,江湖儿女,义字当先,你若敢动老娘一根汗毛,你就等着被无休止的追杀吧!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三山五岳的兄弟也会找出你来,把你活刮了,所以,你最好放了我。” 不愧是行走江湖的女子,祁三娘的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煞气。 只是可惜,这些话对李庸来说就是笑话,在绝对武力面前,一切都是笑话,你们因为我身边是什么都不懂的火器营呢?那可是杀的突厥、吐谷浑、吐蕃人头滚滚黑军。 “放了你?让你继续来行刺本侯吗?” 李庸微微笑道。 “如果你放了我,我绝不会再来,而且,我还会劝说其他行刺的人。” 祁三娘诚恳道,李庸摇摇头微微笑道。 “那多没意思啊!” 祁三娘听了都懵了,神经病啊!没人来行刺还觉得没意思,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 “祁三娘是吧?那么,说说吧!是谁让你来的?你还有什么同伙?他们现在在哪里?” 李庸问道,祁三娘扭过了头哼道。 “成王败寇,既然被你抓到了,要杀要剐随你,我祁三娘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可要考虑好了,若是你供出其他人来,我可以放你离开,要不然,哼哼!” 李庸威逼利诱道,祁三娘朝李庸啐了一口。 “我祁三娘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李庸听了不由点头。 “倒还有些义气,不错不错,倒没让我把你们这些江湖人看扁了,不过讲义气就要吃苦头了。” “小牛,用刑吧!” 这下轮着小牛傻眼了,用刑?这种事没干过,也没学过啊! “侯爷,怎么用刑?打一顿吗?” 小牛弱弱的问道,李庸才想起小牛没这方面的训练,他就对着一边的刘仁愿点点头,刘仁愿立马明白然后站了出来问道。 “侯爷,用烧红的烙铁烙?还是用竹签穿手指?或者用刀划出伤口来,然后滴上蜂蜜招来蚂蚁?” “你们喜欢那样就用那样吧,我随便!” 李庸沉吟道,祁三娘听了不由脸色一白,这几种酷刑只是听着就让人胆寒,这年轻人看着一脸笑意十分温和的模样,没想到竟然如此残忍,小牛听了也不由感慨,还是西山营的弟兄厉害啊!连用刑的方法也能随口道出来,而且只是听着就让人觉得胆寒,这女刺客不过是妇道人家,听到这样的酷刑,还不吓得腿都软了?祁三娘确实吓了一跳,但是毕竟行走江湖多年,受过很义气故事的熏陶,也经历过不少惊险,她也没有因此吓的瘫软。 “对一个女子用刑,不是男人所为,是男人,你就给老娘个痛快,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 祁三娘毅然决然道,每一个行走江湖的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受伤是家常便饭,对死也看的开,她宁愿身死当场,也不愿承受这些酷刑。李庸笑道。 “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本公可是天下第一才子,是斯文人,最见不得血腥,又怎么会对你用酷刑呢?” 祁三娘心里长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这一脸笑意的年轻人狠不下心来用刑,用刑也要讲究个心狠,心不狠的人还没用刑自己就先怕了,就连小牛听了都长松了一口气,让他对这妇人用刑,他也有几分不落忍,虽然这妇人行刺侯爷,罪无可恕,若让他杀了这妇人,他能下的去手,可若是让他对这妇人用刑,他还真感到为难,如果抓住的是个男人的话,那没的说,先打断两条腿再说,现在听到侯爷说不想对这妇人用酷刑,小牛松了一口之余又有些犯愁,这妇人软硬不吃怎么审?李庸摸着下巴沉吟道。 “虽然不想用酷刑,但还是要想办法撬开她的嘴啊!” 单膝跪着的祁三娘听了心里很不屑,用刑都不见得能撬开老娘的嘴,不用刑还想撬开老娘的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侯爷,那怎么办?要不打断她一条腿试试?” 不懂刑讯的小牛问道,祁三娘听了不由在心里大骂,这傻大个看起来挺憨厚的,没想到竟然这么狠,李庸摆手笑道。 “咱们是文明人,不打打杀杀的,这样吧!明天将她扒光了绑在旗杆上,顺河南下,倒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是不是啊?祁三娘?我看你姿色不俗,不要浪费了你的姿色,自此之后,你在江湖中绝对声名鹊起!” 扒光了绑在旗杆上?无耻!恶毒!她宁愿被竹签穿手,宁愿被烧红的烙铁烙个半死,也不愿被扒光了绑在旗杆上,那她祁三娘的一世英名就都毁了,死了也无颜见丈夫,无颜见父母,祁三娘恨恨的盯着李庸,一脸羞愤。 “你,无耻!老娘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李庸微微笑道。 “你是想咬舌自尽吗?其实咬掉自己的舌头根本就不会死,只会让自己变成哑巴,你要试试吗?” 刚刚祁三娘心里还真想过咬舌自尽,若是真的被扒掉衣裳绑到旗杆上,那她就选择咬舌自尽,却没想到连她咬舌自尽的念头都被猜到了,这人是魔鬼吗?怎么办?怎么办?祁三娘心里的念头狂转,突然想到了一点,刚才这年轻人夸她有姿色?这是什么意思?她心里不由产生了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念头,美人计!也许真的可行,她就不信了,难道这年轻人玩女人的时候也会让这傻大个在一边守着?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同伙吗?那你靠前来呀!” 祁三娘突然笑了,这一笑倒还真有几分魅惑的风情,李庸眉头微挑,一脸笑意的走上前来,伏下身子问道。 “你说!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你说了,我就放你走,绝不食言!” 祁三娘伸出香舌舔了舔嘴角,眉眼之中带着无限春情,轻声道。 “既然官爷觉得我还有几分姿色,那我愿陪侍官爷,换我一条生路,官爷,可以吗?” 说到最后,祁三娘朝着李庸眨了眨眼,暗送秋波,李庸万万没想到祁三娘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刚刚不是还十分硬气吗?怎么转眼就开始玩色诱了?他都有些怀疑了,这个祁三娘到底是江湖女子还是风尘女子?难道江湖儿女都这么豪放的吗?还是祁三娘原本是风尘女子后来沦落江湖?李庸直起了身子,看着祁三娘良久方道。 “你是在色诱我?” 祁三娘听了差点没气死,她在这里又是舔嘴唇又是抛媚眼的,这年轻人才反应过来吗?是她祁三娘不懂魅惑,还是这年轻人是根木头?祁三娘眨着眼魅惑的笑道。 “官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老娘,不是四娘我十分心折,若是能和官爷春风一度倒也不亏,只是常言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还忘官爷看在一日夫妻的份上,放了我!” 不得不说,这个祁三娘姿色确实不俗,至少放在江湖中绝对算是个美人,所以,这是美人计?为什么祁三娘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除非早就有过预想,那伙儿贼人让祁三娘上船来售卖点心,很可能存了两个目的,一个是美人计,就算美人计行不通,也能探查地形。 “美人计啊?这是你们事先就计划好的吗?” 李庸笑着问道,美人计?旁边的小牛听了差点没笑出声,你们也不看看公爷身边的姑娘有多美?这群可怜的江湖人,大概是没见过真正的美人吧!祁三娘听了脸色一变,问道。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庸摸着下巴沉吟道。 “美人计啊,这倒是有点意思,那本侯不如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祁三娘听了不由心里一喜,好一个将计就计,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然还想来个将计就计,这不是给她机会吗?只要她能靠近这年轻人,就能瞬间劫持住他,小牛听了也不由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侯爷竟然要将计就计,好吧!看来公爷是吃多了山珍海味想尝尝粗茶淡饭的滋味。 “侯爷,那属下出去守着?” 小牛请示道,祁三娘听了简直心花怒放,出去吧,傻大个你快出去吧!成功在望啊!李庸摆手道。 “不用,就交给你吧!” 什么?交给我?小牛听了顿时懵了,结结巴巴道。 “侯爷,属下,末将都还没成亲呢!” 祁三娘听了顿时大怒,这傻大个什么意思?她都没嫌弃这傻大个,这傻大个竟然还嫌弃她?羞愤之余,祁三娘心里一阵恐慌,她打不过这傻大个啊!若是面对的人是这傻大个,别说劫持了,想逃都逃不掉,她的清白怕是就要毁在这里了。 “你,你,你无耻!我祁三娘可不是什么不检点的人,我祁三娘清清白白的身子,可不是谁都能侮辱的。” 祁三娘羞愤道,李庸笑道。 “想什么呢?我又不是让你生米煮成熟饭!你只要把她押在这房间里,一直亮着灯,她的那些同伙一定会以为她的美人计奏效了,我猜他们一定会趁黑摸上来,到时候,你在这房间里埋伏上火枪手,等他们来了一开门,会感到多么惊喜?” 小牛听了不由老脸一红,原来公爷是这么打算的,倒是他想岔了,随即小牛就兴奋了起来,不得不说侯爷的这个将计就计的计策真是太棒了,绝对能将祁三娘的同伙一网打尽,祁三娘的一张脸瞬间变得雪白,在这个房间里,短短的时间内,她体验到了平生从未有过的屈辱,她素来以自己的姿色为荣,却没想到接连被这年轻人和傻大个嫌弃了,更让她心中大寒的是,这个年轻人的毒计太狠辣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一网打尽 祁三娘和她的同伙们一直官狗官狗的叫着,是因为他们根本就瞧不起李庸,觉得李庸就是个草包,但是现在,祁三娘却发现李庸太精明了,几乎什么都算对了,祁三娘甚至有些绝望,李庸设下这个圈套,她的同伴们很可能会毫无察觉的进入圈套中。 “把她绑了,别忘了把她的嘴也堵起来!” 李庸吩咐道,虽然现在四周声音嘈杂,加上距离又远,就算祁三娘叫破喉咙都不会被她的同伴听到,但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同伴来到官船附近,可能就会被祁三娘的一嗓子给吓走了,吩咐完之后,李庸就走出了房间,他相信接下来的事根本就不用他操心,小牛和刘仁愿就能办好,凉风习习,香雪将煨好的鱼汤盛了出来,丫鬟又端来几样小菜,烫了一壶清酒,见到李庸走来,武曌关切的问道。 “郎君,审问出来了吗?” 李庸摇头道。 “没,只知道她叫祁三娘,她还有多少同伙,同伙在哪里,是谁指使她来的,一概不知。” 真珠公主很惊讶。 “这妇人嘴这么硬吗?竟然审问不出来?” 李庸笑道。 “我发现我骨子里终究是个温柔心软之人,对女人下不去手,等夜里,她的同伙一定会来营救她的,到时候就能一网打尽。” “那咱们今晚干什么?” 真珠公主听了很是期待的问道,这给她的枯燥的南下生活中平添了一点紧张和刺激。 “睡觉!” 李庸笑道。 “啊?睡觉?” 真珠公主一听顿时傻眼了,李庸这才发现自己的回答好像有点歧义,他笑着解释道。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就各自回房睡觉休息就行了,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管。” 天色已然漆黑,河上飘着点点渔火,无论是码头上的纤夫还是渔民都已经归去,喧闹的板城已经安静了起来,但是码头上还有五六个人聚在一起躲在黑影里,他们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两艘官船上,他们就是祁三娘的同伴,领头的是关山三虎还几个江湖散客,他们一直在北方活动,听说了悬赏之后喜不自胜,所以赶忙查问消息赶了过来,他们看着祁三娘挎着点心篮子上了官船,却一直没有看到祁三娘下船,他们不但没有感到担忧,反而十分惊喜,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狗官中计了,那官狗果然是好色之徒,看到艳丽的祁三娘就动了色心,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万两黄金在向他们招手。等那官狗带着祁三娘进入房间,祁三娘就能擒住那官狗。 “走,咱们靠近官船,时刻准备接应四娘。” 金毛虎关琼激动道。 一行人摸黑来到了官船边,藏在阴影里,仔细的打量着船上,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靠近官船,之前他们虽然一直盯着官船,但是却不敢靠的太近,生怕暴露了,他们静静的等待着,按照约定,祁三娘在得手之后,会跳入水中,所以他们时刻准备着跳入水中接应祁三娘。 “我必须再强调一遍,悬赏上再三强调,要活的,活的才能值一万两黄金,所以都特么注意了,别把人给弄死了,不然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有,那官狗养尊处优,不见得会水,你们一个个都得小心点儿!” 关琼嘱咐道,其他人听了了然,纷纷低声道。 “放心吧大哥,咱们都明白。” 他们一个个已经做好了将李庸掳走的准备,甚至在想怎么躲过其他绿林人的追踪换那一万两黄金,甚至想到了得了黄金之后怎么逍遥快活,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然而船上却始终没有动静。船上的灯火一个接一个的熄灭,只剩下一个房间还亮着灯,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船上唯一亮着灯的房间上,此时的他们已经确定,那唯一亮着灯的房间,一定就是那官狗的房间,为什么亮着灯?当然是因为那官狗垂涎四娘的美色,那官狗倒是好艳福,能趁机占四娘的便宜,他们心里暗暗咒骂,三娘虽然看起来风骚,却极正经,虽然死了男人许多年,却从不让别的男人挨她的身子。 他们之中谁不垂涎三娘的身子,只是怎么献殷勤都没用,根本占不到丝毫便宜,却便宜了这官狗,怎么让他们心里不记恨?不过,一想到官狗值一万两银子,他们也就释然了,等分到了金子,谁还稀罕三娘一个妇人?青楼里红官儿不美吗?黄花大闺女不香吗?众人浮想联翩了一阵,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他们禁不住心生疑窦。 “大哥,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啊?这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三娘还没有得手吗?” “三娘该不会是被伺候舒坦了,准备做官狗的女人吧?我就说女人看起来风骚靠不住。” “不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三娘肯定就把咱们供出去了!” 关琼沉吟道。 “会不会是三娘一时不备被制住了?被下了药或者被绑了起来?” 众人一听禁不住点头。 “应当就是这样!那官狗乃是贪生怕死之徒,肯定小心谨慎,直接下药把三娘给放翻了。” “对,这官狗起了色心,强抢妇人最正常不过了。” 众人心里一阵可惜,毕竟他们垂涎三娘许久了都没有得手,没想到竟然让这官狗给得手了,而且,看这时间恐怕都得手好几次了。 “大哥,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趁黑摸上去吧!” “对,趁黑摸上去,船上的人都很松懈,连个望风的都没有,很容易就摸上去了!” 关琼低声道。 “亮着灯的房间肯定就是那官狗的房间,咱们直接摸进去,不要节外生枝,还有,进去之后,我直接打晕官狗带走,你们好好护持着我,记住,不要搜寻财物,不要节外生枝,只要活捉了这官狗,咱们还怕没钱逍遥快活吗?” 众人听了尽皆点头,随即有人问道。 “大哥,若是三娘真的被下药迷晕了怎么办?” 毕竟是一个大活人,要带着跑路可没那么容易,若四娘被下了药,可没那么容易醒来,带着两个大活人跑路,难度何止增加了两倍?若是不带上四娘跑路显得不够义气,毕竟行走江湖,义气为先,可若是带上四娘跑路,很可能这一万两黄金就打水漂了,取舍两难啊!关琼沉吟道。 “到时候看情形再说,若是咱们掳走那官狗的时候没有惊动官兵,那带走四娘也无妨,将她带到岸上找个隐蔽的地方放下,天亮她也就醒转了,若是惊动了官狗,那就不必带上四娘了,说不定她留在这里反而更安全。咱们也是为了四娘好。” 这可真是两全之策,众人连忙点头道。 “大哥说的是,就这么办!” “咱们走!都给我小心点!别弄出什么声响来!” 关琼压低了声音叮嘱道,在他们看来,活捉李庸那官狗并不难,甚至说容易的很,难的是怎么带着那官狗逃脱追兵,亮着灯的房间里,祁三娘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缩在了角落里,嘴上被塞了一块布,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官船上其实是外紧内松,自从他们登上官船开始,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注视着他们,官船上悄无声息的,竟然连个巡视的人都没有,一个个睡的竟然跟死猪一样,他们觉得就凭他们几个人就能将这些官兵收拾个干净,一帮人不愧是行走江湖的好手,对于这种事早已经轻车熟路,他们用铁钩子十分敏捷的爬上了官船,一行人缓缓爬向官船,原本他们穿的就是暗色的衣裳,所以在黑夜中更不显眼,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那官狗呢?为什么这些人都举着个铁棍?为什么房间里会有这么多人?关琼当即就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场景,房间里有很多人,全都举着个铁棍对着门口的方向,烛火照亮了整个房间,整个房间一览无余,关琼轻轻的推开了两扇门,脸上还带着热切的笑意,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倒是好事,不过,他随即就恍然,那官狗是这船上最大的官,船上又哪有人过来打扰那官狗的好事呢?门竟然都没有从里面关上,关琼伸出手来试着推了推门,结果竟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关琼他们全都笑了,他们觉得下一刻,一定能给那狗官一个惊喜,啧……这官狗倒也不算是银样镴枪头嘛!莫非是到了紧要关头?而且他们分明听到,那呜呜呜的声音更加急促猛烈了,几人大步来到了门前,那呜呜呜的声音听的更加真切了,确实就是这房里传出的无疑,这么短的距离,即便是有人发现了他们,他们也有信心掳走那狗官,关琼从地上站了起来,其他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他们距离那扇门已经只有几步之遥,他们心里都清楚推开这一扇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万两黄金,终于靠近了那扇门,关琼等人的目光变得极为火热,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而且三娘是清醒的,这也是好事,只要解开了绳子就能恢复自由,不用担心扔下她不讲义气了,不过,对他们来说这是好事,那狗官正在折腾,当然没心思去管别的事,也许等他们来到床前,那官狗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众人一边往前爬,一边在心里嘀咕,这官狗还挺能折腾的,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在折腾,关琼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即挥了挥手继续往前爬。 “大哥,果然是三娘被制住了!” 而且肯定不会有别人,他们就不信了,难道官狗在玩女人的时候还会有护卫在旁边守着?里面肯定是那官狗和祁三娘,他们心里感到一阵激动,太好了,美人计果然奏效了,他们果然猜对了,祁三娘被制住了,这分明是祁三娘被捂住了嘴巴发出的声音,只是微微一愣,他们就听出来了,这分明是祁三娘发出的声音,一种呜呜呜的声音,好像就是从亮着灯的房间里传出来的,爬啊爬,越来越靠近亮着灯的房间,他们终于听到了声音,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但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官船上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有必要这么小心吗?爬上船来,关琼并没有直起身子,而是伏身在地轻手轻脚的向亮着灯的房间爬去,爬上了船的他们只觉得船上一个人都没有,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其中一个房间里亮着灯,仿佛散发着金光,在诱惑着他们,关琼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天罗地网,虽然河面上有点点渔火,官船的船头和船尾也挂着灯笼,但是他们也看不清多少东西,小牛早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事实上不止房间里埋伏了西山营的黑军,船上其他角落里也埋伏了幽灵特战队的狙击手,此时西山步枪已经瞄准了爬上船来的贼人,刘仁愿举起手掌,所有黑军整齐的全都将西山步枪端了起来,三百多支步枪齐齐对准了门口处,祁三娘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不只是因为没法提醒同伴,还因为堵着她嘴的布也不知道是哪来,几辈子没洗了是什么滴?祁三娘想要大声喊叫,但是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而且因为嘴巴被捂的严严实实,又是在房间里,所以声音传不出多远,所以,不能让她们中圈套,她心里忍不住大骂,他们若是没有被抓,还有可能将她救出去,若是他们中了圈套,那还有谁能来救她?祁三娘听了自己同伙的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几个傻子啊,竟然真的中了圈套,房间里还有十几个人正扛着步枪,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终于等到了贼人,黑军的血液顿时变得躁动了起来,旁边的小牛双目熠熠生辉,轻声道。 “侯爷果然料事如神,有贼人来了!” 祁三娘呢?就在关琼愣着的时候,他身后的弟兄疑惑道。 “大哥,怎么不进去啊?” 第四百二十五章 意外的惊喜 还没等关琼回话,里面已经响起了一个声音。 “开火~” 开火?开火什么?开火做饭吗?愣过之后的关琼已经回过神来,不管是巧合还是圈套,里面不过只有十几个官兵罢了,而且还是举着铁棍的官兵,他们冲上去一刀一个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全部解决了,关琼提着刀迈步踏入了房间,然后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火光,星星点点的火光,还有耳边响起的砰砰砰的响声,这特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嘶~好疼!是暗器!好卑鄙!关琼踉跄着倒地,他心里明白,今天他要栽在这里了,他仿佛想起了年轻的时候,他第一次跑江湖,有个前辈对他说过,这跑江湖的人啊,最终都会死在江湖上,他初听这话根本不信,然而这些年来他见过太多的江湖人死在江湖上,他总觉得自己是例外,等做完下一笔等攒够了钱就金盆洗手,然而,他最终也还是死在了江湖上,步枪声很快就停歇了,进来的六个江湖刺客全都中枪倒在了地上,有的已经身死,有的还在哀嚎中,步枪可是比火枪的的威力大的多了,又是这么近的距离,就现代的医疗条件都难救,何况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被打中了之后能活下去才怪呢!打完了枪之后,他们立即就拔出腰间的刺刀安装到枪口处,如果这个时候李二不知道多感慨,他现在还想火器监什么时候给火枪装上刺刀啊?若在以前,李庸是不想把刺刀装到获取上的,但是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李庸之后调整了计划,至于步枪安装刺刀那是理所当然,毕竟不是一个次代的武器,刘仁愿迈步上前查看,冷哼一声说道。 “还以为会来多少贼人呢?就来六个送死的,才六个贼人竟然也敢打咱们的主意,这可真是胆大包天啊!都不行了,可惜来的贼人太少,可惜步枪的威力太大,没能留下活口!” 虽然地上还有两个人正在痛苦的哀嚎,因为没击中要害,但是眼看也是活不成了,刘仁愿为了不让这惨嚎声打扰到侯爷和女眷,索性直接给了他们个痛快,躲在角落里的祁三娘已经吓傻了,虽然知道这里面埋伏下了人,但是她也没有完全绝望,因为埋伏的人并不算多,看起来也只有那傻大个一个高手,等关琼他们来虽然抓不住那狗官,可也不是没有可能逃出去,毕竟这房间里只有十几个人,之前她也有注意到这十几个人都扛着个铁棒,她心里还很疑惑,江湖上确实有人使棒,但是还从没听说过军中也使棒,咋?上了战场不用长枪捅人,不用长刀砍人,还抡起棒子来砸是怎么滴?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铁棒竟然是暗器,而且是极厉害的暗器,关琼他们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不然也不敢打那一万两黄金的主意,万万没想到,关琼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躲得过去,这一瞬间,祁三娘才感觉到绝望,寂静的夜里,那沉闷的砰砰砰的响声十分的刺耳,还有那么凄厉的惨叫声更是让人听了心寒,那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了很远,周围不少船上的人都听到了,禁不住心中一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有强盗?官船上的人自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枪响了就说明真的有贼人上来了,那凄厉的惨叫声说明贼人肯定是中枪了,随后并没有什么吵嚷的的声音说明并贼人并没有走脱,这一晚李庸睡的也不瓷实,枪声一响他就醒了过来,不止他醒了过来,他怀里的武曌也醒了过来,武曌抬起头来有些担忧道。 “真有贼人上来了!” 李庸点头道。 “一点都不意外,放心吧,外面这么安静说明都解决了。” 武曌听了点头,既然早有预料做了安排,不可能出现什么纰漏。 “反正也醒了,我去看看吧!” 李庸笑着起身,他若不去看两眼,他怕武曌心里害怕的睡不着。 “那你小心点儿!” 武曌一边关切的嘱咐,一边起身伺候李庸穿衣。 “不用麻烦,我披上件外衣就行!” 说罢李庸直接将衣架上的外衣披在了身上,简单的系住就走出了房门,哀嚎声已经停了,李庸阔步来到了刘仁愿的房间,浓重的火药味之中混杂着明显的血腥味,地上还躺着六具尸体。 “见过侯爷!” 刘仁愿等人连忙见礼。 “就六个人啊?就六个人就想劫走我?这也太不把我们几百个兄弟放在眼里了吧?” 李庸有些无语的摇头道,之前他觉得怎么也有二三十个贼人,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就只有六个人,加上林四娘这个妇人也才七个人,七个人竟然就敢打他的主意,要知道他可是带了西山营五百精兵啊!就算那二百骑兵在岸上,船上也有三百步兵,真不知道这七个人是艺高人大胆还是无知者无畏,刘仁愿恭声道。 “侯爷,末将也没想到竟然就只有六个人,埋伏了十几支步枪,一轮步枪下去,直接打死了四个,剩下俩也眼看就不行了,怕惊扰到侯爷和公主、夫人,所以末将直接把他们给了结了。” 说实话,刘仁愿还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就只有六个贼人,就不用动用步枪了,只有六个贼人还能让他们走脱了? “侯爷,可惜没能留下俘虏!” 刘仁愿有些自责道,李庸笑道。 “留不留下俘虏都不重要,兄弟们没受伤就好,想劫持我的人,想想也知道是什么身份,无非就是世家大族,怎么可能就派出六个贼人?” “若真只是这样的手笔,那反倒是让我小看了,这很可能只是试探。” 这些江湖人说不定真的武艺高强,若是不用步枪动起手来,即便刘仁愿武艺超群,一时也难以拿下六人,那肯定会有步枪兵受伤甚至身死,这是李庸不愿看到的,刘仁愿听了也不由点头,这次就来了六个贼人,确实让人觉得虎头蛇尾,李庸笑着转头看着缩在角落里的祁三娘,笑道。 “也不是没有俘虏,这不还有一个吗?” 房间里确实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祁三娘,已经被吓傻了的祁三娘,她行走江湖也有不少年了,也不是没见过死人,却没见过人死的这么凄惨,祁三娘实在很难理解什么主意能值一万两黄金,随便一个主意就不止一万两黄金?什么样的主意能值一万两黄金?李庸笑道。 “当然是因为我这人比较值钱,我脑袋里有很多值钱的主意,随便一个主意都不止一万两黄金,他们是想要我脑袋里的主意。” 一万两黄金还少吗?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悬赏,祁三娘听了不由瞪大了眼睛。 “既然你有这么多功绩,是大善人,那他们为什么花一万两黄金悬赏你?” 李庸摇头笑道。 “才一万两黄金啊,我李庸就值一万两黄金吗?一万两黄金就想得到我,还真是一本万利啊!” 一万两黄金确实不是小数目,能有这样的魄力也就只有那些世家了,那些江湖人为了这一万两黄金还不得疯啊?刘仁愿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万两黄金?这可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是有人在江湖上发布了对你的悬赏,只要谁能活捉了你,可以带着你换一万两黄金!” 祁三娘神色复杂道,刘仁愿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可怕?他的脚是臭了点,但是也不至于臭到这种地步,李庸转头看着刘仁愿,笑道。 “可以啊!你这擦脚步比酷刑还可怕啊!” 之前祁三娘软硬不吃,所以李庸和刘仁愿都没想到祁三娘竟然会转变的这么突然,祁三娘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个字让李庸的话戛然而止。 “我说!” 她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真的是一个大善人,祁三娘听的心潮起伏,她信了,因为这些她之前也听过一些风声,只是没有想那么多。 “算了,跟她这些干什么,她又不懂!” 李庸摇头道。 “还是那句话,你若痛快的告诉我,我放你离开,你若不说,我就让他用擦脚布,不,用臭袜子堵住你的嘴,玉米知道吗?这么大的米穗!这么大的米粒!白叠花是一种花,十分柔软细密,缝在衣裳里比皮裘还要保暖,随便一块荒地,甚至屋前屋后都能种,再过两三年玉米和白叠花就能推广开来,到时候北地将再无饥寒。” 刘仁愿骄傲的解释道。 “可以丰产的粮种?可以保暖的白叠花?那是什么?” 祁三娘疑惑的问道,那些朝中大事林四娘并不清楚,但是对于饥寒她却比谁都了解,因为那是她小时候挥之不去的梦魇,尤其对朝中的军功感到怀疑,整天不是打这里就是打那里,劳民伤财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杀良冒功,加上江湖人天然敌视朝廷,所以林四娘他们对朝中大臣们的一些功绩都嗤之以鼻,觉得是这些狗官们在吹嘘,至于玉米和白叠花则还没有推广开来,其他的功绩她也听说过,卓有成效的贞观稻轰动南方,然而林四娘却主要活动在北方,所以不大了解,然而跑江湖的大字不识几个,当然不懂诗文,对于华亭侯李庸的鼎鼎大名,祁三娘自然也听说过,但是更如雷贯耳的还是李庸的才名,李庸笑着摆了摆手道。 “他们这些江湖人,以武犯禁,敌视朝廷,更不会关注民生,哪里会理会这些?跟他们说这些不过是对牛弹琴!” “侯爷的功绩实在太多了!我刘仁愿平生自负,然而却唯独钦佩侯爷,我实在不明白为何你们要行刺侯爷,难道你们就不怕死了十八层地狱吗?我们侯爷曾经捐出了几十万贯用来修路,而且是修建的从长安到洛阳的水泥路,水泥路十分平整坚硬,哪怕下雨天也不会泥泞,而且水泥路将会继续修下去,一直修到大唐的每一个角落,这样的功德,不止造福千千万万的大唐子民,更是造福千秋万代,侯爷的功绩永载史册,流芳千古!” 刘仁愿认真道。 “我们侯爷真的是功德无量的大善人,我们侯爷找到了一年两熟的水稻种子,找到了种于北方的丰产的粮种,还找到了保暖作用不下皮裘的白叠花,随处都能种植,再过几年,我们大唐将再无饥寒!” 祁三娘咒骂道。 “你是大善人?那世上就没有坏人了!” 李庸笑道。 “不不不,我不是魔鬼,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个大善人,功德无量的那种!” 祁三娘脸色愈发的惨白了,颤声道。 “你,你是个魔鬼!” 李庸笑道。 “多谢夸奖,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先用他的擦脚布堵住你的嘴,然后把你装进木桶里,然后再倒进去满满一桶蚯蚓!” 祁三娘听了不由脸色惨白。 “你你你,你无耻!” 李庸听了不由心中一动,笑道。 “你若执意不说,那我就让刘仁愿拿他的擦脚布堵住你的嘴!” 还好不是谁的擦脚布,祁三娘听了不由感到庆幸,之前她一直以为这是谁的擦脚布呢!刘仁愿有些尴尬道。 “不是擦脚布,是我没洗的旧衣裳。” 祁三娘眼泪都下来了。 “呸呸呸!这是不是谁的擦脚布!老娘跟你拼了!” 刘仁愿上前解开了绳子,并且将祁三娘嘴里的布取了下来,李庸笑道。 “给她解开吧!” “呜呜呜……” 祁三娘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我知道你以前还抱有幻想,觉得有人会来救你。现在,应该醒悟了吧?” 李庸问道,刘仁愿让士兵们处理尸首,擦拭血迹,自己亦步亦趋的跟在李庸的身后。 “把这些都处理了吧!” 李庸吩咐完,这才转身走向祁三娘,她知道刀头舔血的他们受伤乃是家常便饭,知道他们是头掉了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硬汉,没想到却叫的那么凄惨,在她想来一万两黄金已经是无法想象得财富,足够一个人挥霍十辈子的财富,所以她很难相信李庸有价值一万两黄金的主意。 第四百二十六章 重金悬赏 然而刘仁愿听了却禁不住点头,诚然一万两黄金是多少人多少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财富,但是对侯爷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侯爷随便一个秘方都价值连城,绝对超过一万两黄金,若是能将侯爷捉了去,那得到的可不是一个秘方那么简单,却只花费了一万两黄金,可不是一本万利嘛!看到刘仁愿一脸认同的点头,祁三娘不禁怔住了,难道刚刚李庸说的是真的? “你的主意真的值一万两黄金?” 祁三娘不可思议的问道。 李庸笑道。 “不止!” 祁三娘听了莫名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随便一个主意怎么可能值一万两黄金!” 李庸有些好笑的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不止一万两黄金!” 祁三娘一脸呆滞,不是不值一万两黄金,而是不止一万两黄金?这怎么可能?刘仁愿面无表情冷声的摇头道。 “你们江湖人啊!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占个山头当土大王,哪里知道我们侯爷的厉害?知不知道琉璃?知不知道李茶?知不知道一线天美酒?知不知道香水?知不知道香料岛?知不知道海图?知不知道航海术?知不知道火枪火炮?” 刘仁愿的每一句话听在祁三娘的耳朵里直接把她给听懵了,什么香水、香料岛、海图、火枪火炮她不知道,但是琉璃、李茶、一线天她却知道,尤其是一线天美酒,被江湖人誉为天下第一美酒,她曾经有幸喝过一次,惊叹不已。 “这些都是我们侯爷的秘方!” 刘仁愿骄傲的说道,祁三娘听了不由愕然,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李庸说不止一万两黄金了,一线天美酒她最清楚,一坛堪称天价,还可遇而不可求,这样的秘方何止价值万金,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花一万两黄金来悬赏李庸,因为李庸就是一只能下金蛋的老母鸡啊!别说悬赏李庸的人了,就连她都禁不住想把李庸掳走,然后让李庸好好下金蛋。 “怪不得会有人宁愿花一万两黄金悬赏你,还指明要活的,你可要小心了,如今关于你的悬赏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整个江湖可谓是风起云动,想要活捉你的绝对不止我们几个人,听说北河铁剑和鹰王广发英雄帖,召集三山五岳的好汉一起行动,你可要小心了,北河铁剑和鹰王都是江湖上成名数十年的高手,德高望重,一呼百应!” 就说嘛!怎么可能只有这几个人出手,原来真正的阵仗还在后面呢!李庸笑道。 “原来真正的出招还在后面,这倒是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我知道你带了几百精兵,可是北河铁剑和鹰王聚集起来的人手不见得会比你的人少,而且,他们的人都是武艺高强的江湖好汉!” 祁三娘觉得李庸是太自大了,那是因为你对热武器的威力,对成建制的龙骑兵的威力一无所知,既然知道了这次南下的危险到底在哪儿,李庸反而放心了,李庸笑了笑问道。 “你可知道是谁发布的悬赏?你若得了手,又该怎么去领取赏金?” “是一个叫徐先生的人发布的悬赏,这人在江湖中大名鼎鼎,不过挺神秘的,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关琼说如果得手之后,那位徐先生应该会找上门来。” 祁三娘解释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山高水长,希望咱们不会再相见!” 李庸平静道,祁三娘听完不由怔住了。 “你真要放我走?” 李庸点头道。 “我说过,我李庸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祁三娘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外走去,地上的尸体早就被处理掉了,就连血迹都已经被擦拭干净,这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此刻她的内心是十分复杂的,关琼等人毕竟都是他的同伴,却都死在了这里,虽然这些人平常都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还时不时骚扰她,让她有些膈应,但毕竟是一起行走江湖好几年的同伴,现在突然死在了这里,虽然她心里不至于悲伤,但情绪还是有些低落,不过,她倒是也不至于怨恨李庸,毕竟是关琼他们要打李庸的主意,死在李庸手里也正常,这种事谈不上什么恩怨,就算李庸今晚杀了她,她也认命,祁三娘脚尖轻点,几个呼吸的时间,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李庸看着祁三娘消失了,转头问道。 “刘仁愿,情报局里面有这位徐先生的信息吗?” 刘仁愿有些惭然的摇头道。 “这个徐先生,情报局里面没有相关信息,属下未曾见过相关信息,不过北河铁剑和鹰王的相关情报倒是有,确实是在江湖上享有盛名的高手。” “刘仁愿,让情报局的人调查这个徐先生,看看他是什么人,另外安排人值夜,注意警戒,可别因此松懈了下来,让人钻了空子。” 李庸叮嘱道,刘仁愿这种西山营高级军官又是一代名将,根本就不用李庸交代都知道怎么做,尤其这茫茫夜色中是不是就只有这一帮人?也许还有人埋伏着等待时机也说不定,刘仁愿肃然点头道。 “放心吧,侯爷,不会出纰漏的!” 李庸迈步回了房间,灯已经点了起来,武曌拥着锦被坐在床上怔怔的出神,见到李庸进来,武曌连忙问道。 “怎么样了?” 李庸一边解开外衣钻入了锦被里,一边笑道。 “放心吧!刘仁愿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会安排妥当的,只是六个小毛贼而已,一轮射击就全都打死了。” 武曌听了也不由莞尔,她是知道西山营的存在的,这船上可是有西山营三百精兵,六个小毛贼就敢闯进来,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没留下个活口审问一下吗?到底是谁指使的他们?” 武曌问道。 “抓住的那个妇人受到惊吓之后招了,一个叫徐先生的人在江湖上发布的悬赏,拿着活生生的我可换一万两黄金!” 李庸解释道。 “一万两黄金?真是好大的手笔!” 武曌听了也不由柳眉一挑,虽然出身国公府,但是跟随李庸和向郑丽婉做生意之后,见识了什么叫财源滚滚,但是这个时代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一万两黄金,所以武曌初听到这一万两黄金的悬赏,还是禁不住心中暗中惊讶,可想而知,一般人在听到一万两黄金的悬赏受到的冲击都多么大,虽然武曌不是江湖人,但是也知道江湖人在知道这个悬赏后是多么的惊喜,这简直就是天降横财,跑江湖的人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为的什么?为的不就是发横财吗?武曌忧心忡忡道。 “那整个江湖上的人岂不是都盯上你了?” 李庸笑道。 “整个江湖的人?那倒也不至于,你别忘了我的身份,堂堂朝廷重臣,还是驸马,那些有家有业的江湖人就算动心也不至于拿着全家老小的性命冒险。”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可不讲究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而是实行的连坐制度,皇帝盛怒之下,诛你十族都有可能,武曌听了也不禁点头,也对,若是李庸被掳走了,可想而知这对朝廷对皇帝来说是多么大的震动,独行侠还能到处藏匿,但是拖家带口的江湖人怎么躲藏?可是,谁知道江湖上到底有多少人会打李庸的主意呢?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李庸笑道。 “听那祁三娘说,两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北河铁剑和鹰王广发英雄帖,正召集三山五岳的好汉共举盛事呢!” 李庸的语气中不但没有担忧,反而带着喜悦和轻松之感,武曌听了目光流转噗嗤一声笑了,笑道。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感激北河铁剑和鹰王?” 李庸莞尔笑道。 “可不是嘛!因为这俩货就像我的卧底一样,正好把大伙儿都召集起来,然后一网打尽!” 武曌听了也不由跟着笑了,她也是这么想的,感觉这个北河铁剑和鹰王跟自己人一样,太上道了,武曌笑道。 “接下来咱们就好好筹谋一下,将他们引蛇出洞,然后一网打尽!” 李庸点头笑道。 “将他们一网打尽之后,想必我李庸也在就江湖上扬名立万了,以后说不定以后能混个武林盟主当当!” 武曌听了简直哭笑不得,江湖又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行当,堂堂华亭侯一代才子,跑去混什么武林盟主,也不怕传出去人家笑话,武曌抿嘴道。 “如果能找到那个徐先生就好了,那个徐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 李庸摇头道。 “祁三娘说那个徐先生虽然在江湖上大名鼎鼎,却挺神秘的,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武曌微微蹙眉道。 “一定是世家的人,极少有人见过,那倒是不好找了!” 李庸泰然自若的笑道。 “极少人知道,也不是没人知道,我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就一万两黄金嘛!就跟谁没有似的!” 武曌听了不由眼睛一亮,笑道。 “对哦,咱们也可以悬赏那个徐先生啊!既然他是江湖中人,那对江湖人来说要活捉他更容易,就算活捉不到他,那他也肯定不敢在江湖上露头,看他还怎么悬赏!” 李庸摇摇头说道。 “他不一定是江湖中人,不过可以用这个方法钓鱼,因为原本我想通过祁三娘放出悬赏去,不过估计她在江湖上没什么地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的想法就是,让各衙门直接发悬赏。” 武曌听了不由点头,李庸笑道。 “好了,夜也深了,睡吧!” 接下来,李庸和武曌睡的踏实了,但是很多人却睡的一点都不踏实,附近的船上的人睡的都不踏实,整整一晚都提心吊胆,担心是不是有强盗,只盼着快点天亮离开板城,但是天亮之后,大家却又发现整个板城码头十分的平静,不应该啊!就冲昨晚那凄厉的惨叫声,今天早晨的板城码头不应该像炸了锅一般吗?怎么会这么平静?两条官船确实很平静,不就是杀了几个小毛贼吗?甚至都不值得吹嘘,不过就是几枪的事而已,什么江湖高手,根本躲不过热武器,一样是血肉之躯,在步枪的枪口之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当然,官船上也不是所有人都很平静,早晨真珠公主走出房门的时候就顶着两个熊猫眼,昨晚她一直等着贼人上船,所以一开始就没睡着,等到枪声一响,她就更加睡不着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外面到底怎么样了?真珠公主心里那个好奇啊!她十分想出去看看,但是一想到李庸的吩咐,她又觉得不能不听,以至于,真珠公主一夜都没有睡好。 “昨夜真的有贼人来了?都抓到了吗?” 真珠公主连声问道,李庸简要的介绍了一下,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微微嘟嘴道。 “你知不知道昨晚我一直在牵挂着呢!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 李庸听了很无语,我怎么告诉你?半夜去敲你的门吗? “就是几个毛贼而已,几枪就结束了,有什么好关心的?” 李庸笑道,了解了之后,真珠公主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有什么大场面呢!没想到就是一排火枪齐射就完事了,这就是江湖人啊?就这还敢冲上来打李庸的主意?神经病啊?真珠公主嘟嘴道。 “这些江湖人也太不经打了吧?” 什么人放在步枪面前也不经打啊!除了超人,李庸笑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呢!” 真珠公主看着李庸道。 “一万两黄金,好想把你掳了去换那一万两黄金啊!” 说完这话之后,真珠公主突然反应了过来,掳了李庸却去一万两黄金?那得是多傻才能做出来的事?两条官船离开了板城码头,码头外的龙骑兵也整装待发,这一路南下,他们的速度一直都不算快,所以一点都不累,现在又休整了一夜,所有人就更加精神了,程处亮展开了手里的信,不禁眉头微挑,昨夜竟然有人闯上了官船,而且竟然有人在江湖上发布了一万两黄金的悬赏,可以想象,整个江湖上风起云涌啊!只是,这些蠢货们也不想想,敢对侯爷出手,不管成不成,还能有命在吗?知道了真相后,程处亮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更加亢奋了,这次南下可有意思了,那些江湖人单打独斗或许更强一些,但是面对成建制的西山营的黑军,不过就是散兵游勇而已。 第四百二十七章 报信 两条官船顺河而下,但是却带不走传说,板城的码头上依然在议论纷纷,一艘不大却精致的客船停在了板城码头上,王玖儿微微蹙眉道问。 “为什么又靠岸?” 王青云哈哈笑道。 “急什么?一直在船上,你不觉得苦闷吗?下去走走散散心不好吗?” 王玖儿蹙眉道。 “码头上脏兮兮的,有什么好看的?王青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王青云连忙摆手道。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就是坐船坐的太闷了,我想下去走走散散心,妹妹也一起去板城里走走吧,虽是小城,但南来北往的人不少,或许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呢!” 王玖儿摇头道。 “不去!” 王青云也不勉强,笑道。 “那好吧,我自己去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给你带回来。” 下了客船,王青云就听到了码头上的议论声,昨天夜里码头上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不止一声不止一人,听着像是人临死前的惨叫声,充满了痛苦和绝望,而且听人说像是昨夜停着的两艘官船上发出的惨叫声,但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第二天官船上却十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顺河而下了,王青云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昨夜停在这里的官船,那不就是李庸的船吗?那些江湖人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不过看这样子,这些江湖人并没有得手啊!也是,李庸那么阴险狡诈,江湖人哪会这么容易得手?码头上的人虽然议论纷纷,但是大多都十分不解,当然也有人猜到了真相,他们大多是江湖人,听到这些议论他们禁不住在心里大骂,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小毛贼?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自己丢了性命不要紧,他么的还打草惊蛇了,王玖儿并没有下船,但是却有丫鬟下了船,自然听到了码头上的那些议论,丫鬟们感到十分新奇,不免回来讲了起来。 “小姐,你说真是奇怪,半夜那么多惨叫声,那么多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结果第二天竟然那么平静,什么风吹草动都没有,太奇怪了!” “据说有的船靠近那两艘官船,据他们说,惨叫声是从那两艘官船上发出来的!还有砰砰砰的声音呢!” “小姐,你说那砰砰砰的声音是不是有人把尸体扔进水里的声音?” 丫鬟们听了惊叫连连:“啊?河里有尸体?我们,我们还吃河里的鱼呢!” “我还用河里的水洗衣裳呢!” 王玖儿听了也不由心中一动,两艘官船?那不就是李庸坐的船吗?砰砰砰的声音,那不就是火枪的声音吗?她曾经在李家庄玩过火枪,对火枪的声音十分熟悉,但是那晚的枪声可是西山营的步枪,但是不懂的人根本分不清两者之间,可为什么会有火枪声?为什么会有惨叫声?李庸不可能残害百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半夜里闯入了船上,和李庸的人发生了激战,朗朗乾坤,四海承平,谁这么大胆子竟敢侵入官船?敢招惹已经是朝中重臣的李庸?王玖儿冰雪聪明,只是稍一思索,立刻觉得只有世家大族这样的势力才有可能对李庸下手,她不由想到了这一路上王青云的奇怪举动,这一路上王青云走的太慢了,走走停停悠哉悠哉,仿佛在刻意吊在李庸的后面一样,王玖儿立即起身吩咐护卫道。 “快去把我哥找来!” 王青云正在小城里闲逛,在船上待了这么长时间,他是真的憋的慌,虽然沿岸的风景不错,但是看多了也觉得腻了。船上的这清苦日子比起长安城里纸醉金迷的时光实在落差太大了,这小城里实在没有什么好逛的,逛了一会儿王青云就感到意兴阑珊,但是他又有些踟蹰,回去吧王玖儿肯定催着开船,不回去吧!在这里逛着实在没什么意思,其实他心里也想快点开船,早日到苏杭去。虽然苏杭没有长安城大繁华,但是风流却尤胜长安,就在王青云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的时候,有护卫急匆匆的找来。 “公子,公子,总算找到您了,小姐派小的出来找公子,让公子火速回船!” 王青云听了不由吃了一惊。 “是不是船上出了什么事?” 护卫摇头道。 “回公子,并没有,船上一切正常,没出什么事?” 那为什么这么急着催他回去?王青云皱眉沉思,突然心中一动,难道是因为王玖儿也听到了码头上的议论?以她的冰雪聪明,一定能联想到很多,这么一想,王青云就更不愿回去了,但是躲是躲不过去的,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现在他突然后悔在板城停了下来,王青云长吸一口气道。 “走!回去!” 回到了船上,王青云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妹妹,瞧我我带回来了什么?这两天吃鱼吃的我都要吐了!” 王玖儿瞅了一眼王青云手里的野味毫不在意,连声问道。 “王青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可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 王青云连忙否认道。 “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已经是外人了是吧?好,王青云,从今以后,我什么都不过问了,反正这家里也没有我,我就是个外人!” 王玖儿连连点头,气恼道,虽然你还没嫁人,但是我真怕你胳膊肘往外拐啊!王青云连忙道。 “真没瞒你什么,其实就是一点小事!” “什么小事?” 王玖儿问道。 “听说有人在江湖上发布了悬赏,一万两黄金悬赏李庸!” 王青云干咳道。 “一万两黄金悬赏李庸?” 王玖儿听了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昨夜李庸的船上发出了枪声和惨叫声,那些混江湖的兜里没几个穷酸破落又一身匪气,为了这一万两黄金肯定敢以身犯险,李庸怕是永无宁日了,也不知道李庸知不知道悬赏的事,就怕他当成了飞贼直接打死了,若是没有防备的话,继续南下可就危险了。王玖儿怎么也没想到,王青云瞒着她的竟然是这样的大事,不由蹙眉问道。 “你为何不告诉我?你也没告诉李庸?” 王青云笑道。 “我不过是道听途说了那么一嘴,也不敢确定,又没什么证据,哪能随便乱说?” “不确定?你这一路上都在故意吊在李庸的官船后面,你说你不确定?王青云,不会是你发布的悬赏吧?” 王玖儿狐疑的问道,王青云顿时叫屈道。 “怎么可能是我?好歹我和李庸也有几分情谊在,我怎么可能悬赏他?” 有情谊在,有人悬赏李庸也没见你告诉他啊!王玖儿仍然有些狐疑的看着王青云,王青云干咳道。 “再说了,我也拿不出一万两黄金来啊!” 王玖儿听了顿时信了,王青云确实拿不出一万两黄金来,除非通过家族,可如果是家族的决议,她没道理不知道,不对,也许一万两黄金的悬赏并非是一家的悬赏,王玖儿狐疑的问道。 “你是不是也参与了进去?不然你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和江湖也没什么牵扯。” 妹妹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王青云坦白道。 “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有人找过我,但是我没掺和。” 看到妹妹脸上还有怀疑的神色,王青云诚恳道。 “真的,我说过,我和李庸之间还是有情谊在的,所以我忍住诱惑没掺和进去。” 事到如今,相信王青云应该不会骗她,王玖儿问道。 “到底是谁在悬赏李庸?” 王青云摊手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找我的人自称徐先生,在江湖上也算大名鼎鼎的人物,不过来历十分神秘,如果我加入的话,他才会告诉我都有谁参与了进去,但是我没掺和,所以他就没告诉我。” 对于王青云的话,王玖儿还是相信的,毕竟若是掳走了李庸,那对整个大唐来说无异于一场大地震,所以谁若悬赏李庸,那肯定要保密,不然肯定会招来皇帝和朝廷的疯狂报复,王玖儿蹙眉问道。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不提醒一下李庸?” 王青云有些无奈道。 “我的妹妹啊!咱们太原王家是世家大族的一份子啊!和他李庸不是一路人啊!咱们没掺和进去,已经是顾念和李庸的情谊了,若是再提醒他,那咱们到底算哪头的?” 王玖儿无语道。 “什么时候世家大族也成铁板一块了?世家大族的之间的龃龉还少了?若是调动势力帮助李庸,那确实落人口实,只是提醒他一句,谁知道是咱们说的?你就确定李庸一定会被掳走?不动声色的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王青云举手道。 “好,好,好,什么都是你有理!” 王玖儿转头吩咐道。 “立即开船,速速南下!” 自从知道了江湖悬赏之后,两艘官船上的警戒立即提升了几个等级,李云带着骑兵沿河而下,也向当地衙门打探江湖人的动静,一直快到了宿州,也没有打听到有江湖人集结的动向。 “看来这些江湖人还是将埋伏的地点设在了江南,在那里他们更容易躲藏。” 李庸欣赏着沿岸的风景笑道,旁边的侍卫长小牛目光如电的扫视着来往的船只,小牛刚要说话,突然猛然回头看去,不止小牛,李庸也猛然回头看去,一支箭射到了船上,小牛顿时变色,大喝道。 “全体戒备!” 顿时,船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箭上好像还绑着一块布条,李庸眉头微挑,缓步走了过去,拔下了箭支,这箭并非军中的箭,看上去十分粗糙,倒像是山里猎户的箭,最让李庸感到好奇的还是上面的布条,他将布条解下来展了开来。 “江湖上万两黄金悬赏你,望速速北归!这是有人在提醒我?” 李庸喃喃道,真珠公主听到船上的动静早就跑了出来,凑上来看了一眼,果断道。 “是个女的!” 女的?正款款走来的武曌听了不由眉头微挑,从哪儿冒出来的个女的?李庸摇头道。 “不可能吧!你看这字丑成这样,还有错别字,怎么可能是个女的写的?”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豫章公主、武曌等人不说,就是璎珞、翠墨的字写的也很娟秀,让人赏心悦目,真珠公主努嘴道。 “你没发现那不是墨迹吗?那分明是用胭脂写的!” 武曌款款走来,笑道。 “而且这是藕荷色的衣料,也就只有女子才会穿,上面写的是什么?” “提醒我江湖上有万两黄金悬赏,让我速速北归。”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将布条展示给武曌看,武曌看了面色也不由微微一变,这字迹确实太丑了,简直比李家庄学堂里的小孩子的字还丑,要不是这藕荷色的衣料和胭脂的字迹,她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出自女子之手了。 “会是谁给侯爷示警呢?” 小牛疑惑的问道,李庸微微笑道。 “可能是我的女粉丝吧!再怎么说我也顶着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号,诗文传遍天下,有江湖人崇拜我也很正常。” 众人听了不禁点头赞同,李庸的诗文举世无双,有江湖女子崇拜他的诗才很正常,真珠公主酸溜溜道。 “只是你这女粉丝的字也太丑了!” 李庸笑道。 “既然爱好诗文,那她的字怎么可能丑?我觉得她有可能是为了隐藏身份,故意写成这样。” 武曌笑道。 “倒也不是没有这可能。” 李庸转头吩咐道。 “靠岸吧!咱们上去走走,说不定还能遇到这位江湖女侠,正好向她打听一下江湖消息。” 小牛想到刚才的那支箭,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劝道。 “侯爷的安危为重,万一城里有江湖贼人怎么办?” 李庸笑道。 “咱们船上有数百士兵在,岸上还有二百铁骑,还怕几个江湖贼人吗?” 真珠公主道。 “万一有人藏起来放冷箭怎么办?” 李庸转头看着她,那目光就像是看傻子一样。 第四百二十八章 义士 感受着李庸关怀傻子的目光,真珠公主禁不住问道。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李庸笑道。 “他们是想活捉我,又不是要是刺杀我,谁会朝我放冷箭啊?别说朝我放冷箭了,这会儿要是谁要杀我,估计那帮子江湖人会先把要杀我的人给剁了,毕竟活着的我可值一万两黄金呢!” 真珠公主听了不禁脸红耳热,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你们就不要跟着了,万一真的会遇到危险。” 李庸笑道,武曌听了笑着点头,虽然她也对那位江湖女侠十分好奇,但是她更不想拖李庸的后腿,万一真遇到了什么脑子抽风的江湖悍匪,李庸还得照顾她,好奇归好奇,但是武曌还是很善解人意的,既然长乐公主让她跟着李庸南下,那她更不能任性,不能辜负公主的信任,真珠公主听了立即拍了拍腰间的短刀,娇声道。 “没关系,若真遇到了江湖悍匪,我来保护你!” 李庸听了顿时乐了,你是忘了怎么被我打哭了吗?武曌拉着真珠公主的小手笑道。 “你还是留下来保护我们吧!我们都是女眷,将士们也不方便贴近保护,若是有江湖女匪溜上来可怎么办啊?” 李庸点头道。 “那倒是,她们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这样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虽然真珠公主贵为公主,但是不止骑术好,受吐蕃尚武精神的影响,身手也真不错,真珠公主虽然很想跟着李庸去岸上看看,但是李庸说的也对,她得留下来好保护武曌她们,给李庸解除后顾之忧。 “好,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她们的!” 真珠公主直接解下了短刀握在了手里,将真珠公主稳住了,李庸这才转身道。 “走吧!咱们下船去逛逛!” 虽然李庸觉得自己不会有危险,但是有的江湖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难保看到他不会脑袋一热就冲了上来,所以李庸直接将填装好子弹的的手枪别在了腰间,小牛更是觉得单刀不保险,直接取了两把手枪别再腰间,若不是怕步枪被发现,他真想连步枪也背着,他作为侍卫长,西山出的所有的武器他都会使用的,不过想着有西山营的兄弟们跟着,他背上步枪的作用也不大,李庸笑道。 “把步枪也带上吧!” 小牛点了五十步兵,扛着都是新式步枪,心中突然安全感增加一份,他对自己的射击十分自信,放眼西山营他的射击成绩可以说前三的,而李庸的射击成绩虽然比不过他,但是也不差,加上还有暗处的幽灵特战队呢,还有何惧哉!岸上还有二百精骑在侧,须臾可至!宿州的码头十分的热闹,因为宿州在大运河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南来北往的商船到达宿州都会停下来歇歇脚,不过李庸走下码头的时候,引起了极大的震动,毕竟这么大的排场很少有人见过,数十精兵浩浩荡荡的开路,这确实难得一见,更让人感到诧异的还是,这些精兵竟然还都扛着个木加铁棍子,这很让人费解啊!码头上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在码头的旁边则十分繁华热闹,酒楼林立,李庸径直往旁边的酒楼行去,他下船这么大的阵仗,那个提醒他的女侠肯定也能注意到他,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跟着过来,其实,当李庸的船靠岸的时候,就惊动了宿州官员,李庸南下的消息并不是秘密,而是有旨意颁布,早就随着朝廷的行文传开了,要知道李庸是带着奉旨巡视的旨意南下的,至于具体巡视什么,这谁也不知道,也正是如此,各地的官员才更加紧张,宿州知州早就在掐着指头算了,因为他知道李庸肯定会路过宿州,或许江湖人不太明白李庸在朝中的地位,但是大唐的官员们怎么会不了解呢?华亭侯李庸,可不止是华亭侯和驸马那么简单,圣眷简直无人能比,可以想象,将来李庸在朝中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固,不只是在朝中的地位高,名声也高,难得遇到这样一位朝中的大人物,怎么能不好好巴结巴结呢?而且巴结起来也不丢人,毕竟人家李庸是天下第一大才子,他可以说是仰慕人家李庸的才学,这是难得的机会,但是宿州知州却头疼的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摆在面前的难题是,怎么巴结安华亭侯?送钱?开什么玩笑,人家安康华亭侯富甲天下啊!就算把他的全部家当拿出来,人家也不见得看在眼里,送珍宝?他一个小小知州哪有什么真正的珍宝能入安康华亭侯的眼?送美人?人家长乐公主据说是长安第一美人呢!头疼归头疼,在听到两艘官船到达宿州码头的时候,宿州知州就迫不及待的坐着官轿直奔码头,选了一家看起来最气派的酒楼,李庸径直迈步走了进去,他身后的西山营的步兵呼啦啦的跟着冲了进去,一个个端着步枪四下戒备着,整个酒楼的人,无论是掌柜的还是小二还是酒客全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冲进来了这么多官兵?小二都根本不敢上前招呼,最终还是掌柜的大着胆子上前,陪着笑脸问道。 “请问官爷有什么事吗?” 李庸和煦的笑道。 “无需害怕,我也是来喝酒的。” 竟然是来喝酒的?喝酒竟然都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喝个酒至于这么吓人吗?掌柜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虽说来者是客,但是这也太吓人了。 “最好的酒席来一桌,楼上还有座吗?最好是临窗的!” 李庸笑道,掌柜的扫过站的满满当当的正在戒备的士兵,脸上立即挤出了笑容,就算没有也得有啊!而且他觉得让人腾位子简直不要太简单。 “有,有,有,小的这就给官爷安排,官爷,您来巧了,我们这儿新到的一线天美酒,等闲遇不到呢!” 掌柜的忙不迭的答应着,李庸微微摇头笑道。 “有没有别的美酒?换一种吧!一线天喝腻了。” 掌柜和酒楼里的食客听了都懵了,一线天竟然喝腻了?还真是头一次这么听人这么胡吹大气,一线天美酒可是天下第一美酒,外地等闲难得一见,就算你来自长安都不见得每天都能喝上一线天美酒,还喝腻了一线天美酒,你当你是华亭侯啊?在他们想来,也就是那位名扬天下的大唐第一大才子才有可能喝腻了一线天美酒,据说一线天美酒就是那位酿造出来的,也就是只有天下第一才子才能酿造出天下第一美酒来,然而望着那一排虎背熊腰的士兵,没有人敢有异议,掌柜连忙陪笑道。 “咱们这儿还有江南春,也是极品美酒。” “那就来一壶江南春吧!” 李庸说完之后阔步向楼上走去,宿州知州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码头,然后就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连忙转头向酒楼走来,还没进酒楼他就看到了警戒的士兵,连忙走进酒楼连声问道。 “侯爷呢?侯爷呢?” 掌柜的都被问懵了。 “知州大人,哪位侯爷?” 警戒的西山营士兵笑道。 “我们侯爷在楼上。” 宿州知州连忙提着官袍上楼,掌柜的楼下的食客一脸震惊,刚才那人的身份果然很贵重啊!竟然连知州大人都火急火燎的跑了来拜见! 侯爷?侯爷还是县侯? 开玩笑,哪有这么年轻的县侯?掌柜的不禁想起了刚才听到的那句话,一线天都喝腻了,不会真是那位吧?不会真是华亭侯吧?掌柜反应过来之后,心里一阵激动,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去求诗文的冲动,要知道华亭侯无论是诗还是字都名扬天下,若是能求得诗文,裱起来挂在酒楼里,每天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但是随即他有些垂头丧气,那可是一代诗仙啊!而且还是堂堂华亭侯,他哪有资格去求诗文啊? “宿州知州卢文渊拜见华亭侯,华亭侯驾临,宿州上下蓬荜生辉,下官未能远迎,还望华亭侯见谅,欣闻华亭侯南下,下官早已经备好了别院,恭请华亭侯盘桓几日,让下官略尽地主之谊。” 李庸笑道。 “我奉旨南下是有要事在身,就不多打扰卢知州了!” 卢文渊听了既感到失望又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连忙恭声道。 “不知道华亭侯可有何吩咐?” 李庸笑道。 “随行的还有二百骑兵,希望卢知州能提供一些粮草。” 卢文渊连忙道。 “这是下官的分内之责,侯爷尽管放心,下官这就去安排。” 李庸随即问道。 “对了,卢知州,宿州境内可有江湖人士的动静?” 卢文渊听了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 “宿州境内确实有江湖人,不过也都遵规守法,并无作奸犯科之举。” 李庸笑道。 “本公南下,听说有些江湖人要聚集起来对本侯不利,卢知州也留意一下江湖人聚集或者过路的踪迹。” 卢知州听了不由大惊失色。 “还有这种事?这些江湖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下官回去这就严查,若有人敢对华亭侯不利,下官定将其捉拿入狱!” 李庸笑道。 “若有什么消息,还望陆大人派人通知我。” 卢知州连忙拱手道。 “下官遵命!” 李庸摆手笑道。 “卢大人去忙吧,本公歇一歇就继续赶路了。” 主要是他怕这位宿州知州在这里会惊扰了那位江湖女侠客,宿州知州听了连忙告辞,一方面让人准备粮草劳军,一方面准备立即传唤宿州境内的江湖人问询,李庸临窗小酌,目光却在搜寻着什么,街上也没看到有挂着刀剑英姿飒爽的江湖女侠经过,李庸不知道的是,在对面的酒楼上,一个看起来二八芳龄的姑娘正托着腮有些蹙眉的看着对面。 “不是都告诉你了嘛!有人要悬赏你,怎么还招摇过市?怎么?就凭你几十个大头兵啊?一个个扛着棍子管什么用?” 姑娘咕哝道。 “师父还把你夸成了花,没想到却这么骄狂自大,不识好人心!哼,要不是师父让我来示警,我才懒得管你呢!” 自己咕哝了一通,那姑娘有些不情愿的起身,脚尖在酒楼的栏杆上一点,抓着外面的酒旗一荡,人已经向着对面的酒楼飘飘而来,临窗小酌的李庸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禁不住暗赞这跑酷的姿势可真漂亮,比他当年蹦了半个长安的房顶还漂亮,砰的一声,那姑娘单手一撑就跃进了酒楼里,酒楼里的西山营士兵瞬间将步枪都对准了她,旁边的小牛也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不过并没有下令开枪,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根本不值得紧张,而且这小姑娘说不定就是示警的那人,李庸称赞道。 “这位姑娘可真是好身手啊!” 那姑娘脆声问道。 “你就是华亭侯李庸吧?你没看到我射到船上的布条吗?你知不知道有人出万两黄金悬赏你?不是让你回去吗?你怎么还敢招摇过市?你好大的胆子啊你!你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要抓你?连我都忍不住想抓了你去换黄金!” 李庸听了不由哑然失笑,这小姑娘这嘴皮子可真够六的,一连串的话里还带着责问,不过用吴侬软语的腔调说出来,听着也不让人觉得生厌。 “原来示警的那一封信就是你写的啊?” 李庸有些诧异的笑道,他没想到那封信竟然出自一位二八芳龄的姑娘,他还以为示警的那人怎么也二十许人,甚至像祁三娘一般的年纪。 “是啊,就是我写的,怎么?你还不信啊?” 那姑娘脆声问道。 “信,当然信,其实悬赏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很感谢姑娘的义举,对了,姑娘怎么称呼?” 李庸笑问道。 “我叫林若溪,不过你不用谢我,是我师父让来警示你的,她说你是个好人!” 林若溪脆声道,这还没见面呢就被送了一张好人卡,李庸笑道。 “原来江湖之上也有深明大义不为金钱所动的义士,真让我钦佩不已!” 第四百二十九章 江湖梦 说罢,李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抚栏缓缓吟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不瞒姑娘,其实我对江湖人还是很钦佩向往的。” 自从猜到有江湖侠女为他示警,而且这江湖侠女还是他的女粉丝,李庸就禁不住一动计上心来,因为有一首关于的侠客的诗实在太有名了,是诗仙李白的大作,这首诗一出,还不当场把那江湖女侠给吓住了?李庸倒也不是想泡那江湖女侠,只是想回馈女粉丝,顺便打入江湖内部,探听一下消息,对于这首诗,李庸还是很有信心的,诗仙李白名垂千古的诗作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当李庸吟完诗的时候,无论是小牛还是周围的食客全都轰然叫好,这诗里的英雄气让小牛恨不得抛下官身去江湖上行侠仗义,李庸一脸笑意的回头,看着林若溪笑道。 “林姑娘,初次相逢,作此诗,聊表谢意!” 让李庸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没在林若溪的脸上看到什么吃惊、崇拜的神色,林若溪听着李庸吟诗一直都很平静,直到李庸笑着问起来,她的脸色才有了变化,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的神色,林若溪有些脸红道。 “我,我听不懂,我不识字。” 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原本他还想在这江湖女侠面前装个逼,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懂,什么女粉丝,都是假的,遇到这样的选手,就算是诗仙李白在世也没法子,李庸有些无奈道。 “不过是随口所吟,赞扬了一下林姑娘的侠义,林姑娘请坐,略备薄酒,聊表谢意,请问姑娘,如今江湖上是什么情形?” 林若溪绘声绘色的描述道。 “如今的江湖上那叫一个风起云涌,自从悬赏的消息传开之后,整个江湖上的好汉可谓是摩拳擦掌,只等你南下,而且北河铁剑和鹰王广发英雄帖,召集三山五岳的好汉共襄盛举,这两人可是江湖上盛名已久的宿老,武艺高强,为人豪爽,交际广泛。” 李庸笑道。 “这两人大概是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的孤家寡人吧?” 林若溪怔道。 “你怎么知道?” 李庸笑道。 “猜的,既然成名已久,若是有亲朋,也犯不着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来招惹我,林姑娘,可知道她们召集了多少人?” 林若溪沉吟道。 “在江湖上有名号的,至少有数十人了,那些没名号的就更多了,我知道你南下带了几百精兵,可是,他们的人数不比你少,而且论起武艺,你的兵连那些没有名号的江湖人都比不过,至于那些有名号的江湖人,足以以一当十,所以我奉劝你,还是尽快启程北上吧!” 李庸听完不置可否,不在意的笑着问道。 “那你可知道他们在哪里聚集?” 林若溪道。 “大约是在苏州附近,怎么?你还要执意南下?” 李庸笑道。 “当然,我南下是有要事在身,再说了,就这么被吓回去了,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大官儿不都贪生怕死吗?你这个大官儿倒是有胆量,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不过,有胆量是好事,做人也该懂得趋吉避凶。” 林若溪劝道,李庸笑道。 “放心吧,我既然南下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而且,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很强的!” 很强的?其实林若溪也听说过李庸文武双全,虽然不懂诗文,但是林若溪对李庸文采一点都不怀疑,因为师父总是赞不绝口,钦佩不已,她还从没见过师父这么钦佩这么称赞过一个人呢!所以李庸采斐然,但是要说武的方面嘛,她觉得李庸也就是能耍个刀花,能骑马射箭,也就算是文武双全了,一个人既然在文的方面是天下第一才子,怎么可能在武的方面也很厉害?那还有天理吗? “罢了,我也劝不动你,我师父已经南下去打探消息了,等她回来亲自劝你吧!” 林若溪脆声道,李庸问道。 “沈姑娘,听说发出悬赏的人是徐先生,你可知道徐先生其人?” 林若溪摇头道。 “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吗?” 李庸疑惑道,这姑娘的师父给他的直觉应该是在江湖上很有名声的人才是,林若溪摇头道。 “那个徐先生很神秘的,虽然在江湖上有名声,但不是跑江湖的人。” 李庸笑道。 “那想来你师父在江湖上应该是鼎鼎大名的人喽!” 林若溪一脸骄傲的神色。 “那是当然!” 李庸笑道。 “能不能请你师父帮我发个悬赏?” 林若溪疑惑道。 “发什么悬赏?你想悬赏北河铁剑和鹰王?” 悬赏那俩货干什么?在他的眼中那俩货已经是个死人了,李庸笑道。 “悬赏那位徐先生,我也出一万两黄金。” 林若溪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万两黄金悬赏徐先生?李庸真是好大的手笔,不,最近这些大人物都好大的手笔,她甚至怀疑,是不是黄金已经不值钱了? “你真的悬赏一万两黄金?” 林若溪不可置信的问道。 李庸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不就是一万两黄金吗?还请你师父帮我放出风声去,只要活捉了那个徐先生,就能换一万两黄金!” 这一刻,林若溪都恨不得立即把徐先生给揪出来,不过林若溪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江湖阅历却不小,有些怀疑的问道。 “你不会是想利用我师父吧?别到时候有人抓到了徐先生,你却拿不出一万两黄金来,那我师父一辈子的名声岂不都毁了!” 李庸听了哭笑不得道。 “不就是一万两黄金吗,多大点事?不然,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去长安到我府上支一万两黄金,如何?” 林若溪疑惑道。 “那个徐先生值一万两黄金吗?” 李庸笑道。 “死的徐先生当然不值,但是活的徐先生值一万两黄金!” 林若溪的脸上全是疑惑不解的神色,她真的想不明白,难道那位徐先生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吗?凭什么值一万两黄金?而且还要活的?好奇怪呀都,竟然舍得花一万两黄金悬赏一个人?为什么呢?其实根本就不用一万两黄金,悬赏一千两黄金一样能让江湖人士将整个大唐翻个底朝天。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没法答应你,我得回去问过我师父。” 林若溪为难道,李庸笑道。 “可以啊!那你就回去问问你师父,还请尽快给我个答复。” 林若溪犹豫道。 “可是,我回去怎么跟师父说啊?一万两黄金的悬赏,这么大的事,总不能我就口头说吧?” “这个简单,掌柜的,有笔墨纸砚吗?” 李庸笑着转头叫道,掌柜的一直在不远处候着,时刻准备听候吩咐,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在李庸吟诗的时候,掌柜的就在一边两眼放光,惊喜的嘴都合不拢了,好诗啊!这绝对是一首名垂千古的好诗,华亭侯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啊!虽然华亭侯没有在这里留下墨宝,但是却在这里作了一首诗啊!南来北往的客人到了宿州,谁不进来坐坐沾沾一代诗仙的仙气?这里有华亭侯喝过的酒,有华亭侯吃过都赞不绝口的菜肴,以后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就在掌柜的沉浸在美好的想象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李庸的喊声,华亭侯要笔墨纸砚?要笔墨纸砚干什么?当然是要题字,华亭侯竟然还要留下墨宝?掌柜的幸福的简直要晕过去,难道祖坟上冒青烟了?没一会儿,掌柜的就端着笔墨纸砚恭敬的送了过来。 “闻有江湖逆匪徐先生万两黄金悬赏本公,本侯亦发布万两黄金悬赏,无论是谁,只要带着活生生的徐先生来见本侯,可领万两黄金!” “华亭侯可真是好字!好字啊!” 掌柜的连声赞叹,即便是什么都不懂的林若溪也感到惊艳,这字看起来也太漂亮了。 “就一副字吗?你要不要摁个手印啊?” 林若溪问道,摁个手印?你当这是画押吗?李庸笑道。 “我这幅字可不简单,普天之下除了我还真没人能写得出来!” 虽然如此说,李庸还是掏出了印章来印了上去,笑道。 “这总可以吧?” 林若溪满意的将纸收了起来。 “我去找我师父,你就等我消息吧!” 潇洒的抱了抱拳,林若溪干净利落的下楼去了,望着林若溪远去的背影,李庸不由笑道。 “这位林姑娘还真是雷厉风行的性格!” 小牛笑道。 “原来江湖上也有侠义之士。” 李庸点头笑道。 “这才是我想象中的江湖嘛!若是都是贪财之人,那未免也太让人失望了,看来这位林姑娘的师父在江湖中地位不低啊!忘了问一问她师父到底是谁。” 小牛一拍额头道。 “对啊,忘了问了!” “应该还有再见的时候,走吧!回船!” 李庸笑道,出来逛了一圈,结果十分的平静,根本就没有江湖人不长眼的冲出来,太平静了,一边回船李庸还在想,为什么呢?难道祁三娘那一帮人在江湖上其实也赫赫有名?所以一下子镇住了那些江湖人,所以不敢擅动?还是鹰王和北河铁剑两人在江湖中的声望太高了,将所有想打他主意的江湖人都吸引了过去?官船上,武曌、真珠公主正等着李庸,望眼欲穿,她们在官船上一览无余,可以清楚的观察到码头上,让她们心里十分安慰的是,码头上虽然十分繁忙,却没出现什么骚乱,直到看到李庸顺利上船,她们也彻底放心了,真珠公主好奇的问道。 “见到那位女侠了吗?” 李庸笑道。 “见到了,没想到是个看起来二八芳龄的姑娘,她一直在劝我回去,可见江湖中也有侠义之士。” 竟然是个二八芳龄的姑娘?武曌笑盈盈问答。 “她长的美吗?” 李庸坦然道。 “那位林姑娘长的确实挺美的。” 真珠公主问道。 “她真是你的粉丝啊?那她看到你得有多高兴啊?” 李庸听了也不免有些尴尬,毕竟当初他还十分自信的分析,示警的女侠客是他的粉丝,结果……李庸干咳道。 “不是,我特地为她作了首诗,结果,她说她听不懂,因为她不识字!” 武曌和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她们可以想象,李庸自信满满的作诗的样子,谁能想到那位江湖女侠客竟然不识字!竟然根本听不懂,笑归笑,武曌和真珠公主心里也都有些发酸,因为李庸竟然还专门为那女侠作诗了,虽然心里吃味,但是武曌脸上却依然洋溢着笑容,笑问道。 “作诗了?作的什么诗啊?” “侠客行,一首关于侠客的诗!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李庸笑道,李庸抄的诗,还是一如既往的惊艳,虽然武曌是一个大家小姐,不会武艺,但是她也能感受到这首诗的潇洒和豪气,连不会武艺的武曌听了这首诗都被这首诗的洒脱和豪气所感染,就更不用说会武艺的真珠公主了,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她的马就是白马啊!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太让人向往了!真珠公主听的小脸通红,激动不已,真想从此就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算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杀掉那些不义之徒! “李庸,你是不是特想去行走江湖啊?” 真珠公主好奇的问道,她觉得李庸心里一定有一个江湖梦,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小时候确实有这种梦想,但是现在嘛还是算了,也曾想仗剑走天涯,后来因为太懒就算了,而且他身为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青年,跑去行走江湖岂不是太浪费了?李庸连忙摇头道。 “诗嘛,随手写的,不必当真!” 第四百三十章 万两悬赏 任是谁都觉得能写出这样的诗来,心里一定是对江湖有着美好的向往,不然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来?然而,李庸却说,这诗不过是随手所作,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有才华就可以这么任性吗?是的,有才华,就是这么任性,武曌等人也不禁感叹,自家郎君的才学真是让人震惊啊!竟然随手都能作出这么好的诗来,真珠公主则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李庸对江湖十分向往呢!两艘官船顺河而下没走多久,又一艘船停在了宿州码头,正是太原王家的船。 “也不知道苏城的船是不是在这里。我先去打探一下消息。你要不要先等在这里?” 王青云问道。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正好下去散散心。” 王玖儿笑道,王青云听了,不禁在心里犯嘀咕,到底是想下去散散心,还是对我不放心? “走走走,我就说嘛,就该下去散散心。” 王青云笑道,两人在护卫的簇拥下了船,走在码头上,他们就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什么华亭侯好大的排场,什么好多兵之类的,王玖儿听了不由微微蹙眉,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码头上的人议论说,华亭侯在酒楼上写了一首诗,两人不由心中一动。 “走,去酒楼看看!” 王玖儿道,王青云也十分感兴趣,他没想到李庸竟然还有心情作诗,难道他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吗?酒楼里熙熙攘攘简直人满为患,在听闻华亭侯在这里作过诗,很多人都来跑来参观,掌柜的和当时在场的食客已经齐心协力将听到的诗写了下来,并且贴在了墙上,有侍卫们开道,王青云和王玖儿很快就挤到了二楼,自从进入了酒楼,王青云和王玖儿就听到了一片赞誉声,这绝对是一首好诗,也对,李庸作的诗,有哪首不是好诗?但是真的看到了墙上贴着的诗,王玖儿还是禁不住赞叹,即便是王青云也被这首诗里的江湖气所震惊,真有种从此浪荡江湖行侠仗义的冲动,品了一会儿诗之后,王青云却突然笑了起来,李庸竟然写了一首诗赞颂江湖侠义,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整个江湖上的人悬赏吧?李庸,你可长点心吧!真不知道当李庸知道自己被江湖人悬赏的时候,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再回想起这首诗的时候,李庸心里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他现在突然很想快点见到李庸,然后告诉李庸正在被全江湖的人悬赏,然后好好的欣赏一下李庸脸上那种错愕、后悔、惊恐的表情,那绝对能让铭记一辈子,让他反复回味。 “掌柜的,华亭侯是在多久前在这里写的诗?” 王青云问道。 “就一两个时辰前,华亭侯还在这里饮过酒,还对敝酒楼的菜肴赞不绝口,这位公子,要不要尝尝连华亭侯都赞不绝口的美酒佳肴啊?” 掌柜的热情道,王玖儿有些奇怪的问道。 “掌柜的,华亭侯为什么会写这么一首赞颂侠义的诗?” 一边说着,王玖儿直接扔出了一个银角,掌柜的接过了碎银子,脸上都要笑开了花。 “当时华亭侯正坐在临窗的位置小酌,然后一个江湖女侠飞了过来,和华亭侯相谈甚欢,那姑娘长的可真俊啊!我在这宿州码头开酒楼十几年了,南来北往跑江湖的人见过不知道多少,还从没见过这么俊的江湖姑娘呢!” 原来这首诗是为一个美貌的江湖姑娘写,王青云听了不由有些错愕,这些江湖人可以啊!竟然还知道用美人计,王玖儿听了也感到很无奈,李庸就没察觉到那江湖姑娘接近是不怀好意吗?竟然还写诗给人家,她当时帮了李庸那么大忙,十五万贯拱手相送,也没见李庸写诗,两人走出酒楼,王青云笑道。 “我总觉得这江湖姑娘来的蹊跷,很可能是江湖人的美人计。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快点追上去告诉他,免得他真中了美人计。” 王玖儿听了有些诧异,没想到王青云竟然主动要求快点去追李庸,这家伙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不过这也正合她意。两人登上船忙不迭的下令开船,迅速南下,既然李庸的船行过去没有过久,也许很快就能追上,林若溪骑着马一路疾驰南下,速度比起船来要快,也不知道师父他们到哪里了,林若溪一边南下,一边在心里嘀咕,师父说南下探查一下消息就北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启程北上,说实话林若溪心里有些担忧,虽然师父武艺高强,但是南边聚集的江湖人太多了,因为那一万两黄金,他们都疯了,看到前方数骑疾驰而来,林若溪惊喜的叫道。 “师父,师父。” “若溪,见到华亭侯了吗?告诉他悬赏的消息了吗?” 中年美妇问道,林若溪有些骄傲道。 “那华亭侯一直都没下船,我找了弓箭,直接写了布条上,射到了他的船上,我聪明吧?” 旁边一身劲装的粗豪大汉笑道。 “嗯,若溪真聪明!” 中年美妇哭笑不得道。 “你竟然往船上射箭,人家华亭侯没把你当成强盗抓起来啊?” 林若溪笑道。 “怎么会,我射完箭之后他就下船了,还去酒楼里喝酒,竟没把这当回事,真是气死我了!” 中年美妇一脸狐疑道。 “你不会写错字了吧?让你平常多多读书认字你不听!” “不,不可能,我没写错。” 林若溪听了还真有些心虚,不会真写错了字吧? “后来,我去酒楼里见了华亭侯,不是我写错了的问题,是他自己不愿北归,他这人还是有些胆量的,也许觉得自己有几百个兵很厉害。” 林若溪道,不愿意北归?中年美妇听了不由眉头微蹙,没想到李庸竟然不愿意北归,这可就麻烦了。 “只有几百兵怕是不行,聚集在苏州的江湖人怕不有近千之众,他还说什么了?” 中年美妇叹道,若是放在平常,有几百兵随行保护,那走到哪里都不怕,可是现在整个江湖风起云涌,几百兵怕还真不够看。 “他呀,他还念了首诗,什么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还没等林若溪念完,中年美妇已经忍不住赞道。 “好诗!好诗!” 这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江湖啊!中年美妇迫不及待的问道。 “后面呢?” “后面?后面我忘了!” 林若溪有些赧然道,这么好的诗,怎么能忘了?中年美妇心里的滋味那就甭提了,感受到师父想要揍人的眼神,林若溪连忙道。 “那李庸还想求师父一件事呢!” 中年美妇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好奇的问道。 “他有什么事求我?” 难道是求她共同对付那些江湖人?可是就算加上她们师徒和师兄、师侄,总共也不过才五个人,就算他们武艺再高强,可是面对的是成千上百的江湖人啊!就算是再加上李庸的那几百兵,中年美妇也没有信心能对付那么多江湖人,因为她不觉得那些李庸的那些兵会什么武艺,根本不可能是最普通的江湖人的对手。而聚集的那些江湖人中不乏高手。 “他想让师父帮他发布一个悬赏,悬赏那个徐先生,赏金是一万两黄金!” 林若溪脆声道。 “什么?一万两黄金!” 旁边的中年汉子惊呼道,中年美妇也震惊的目瞪口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师父你看,我已经让他签字画押了!我聪明吧?” 林若溪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叠的整齐的宣纸来,此时的她十分的傲娇,多亏自己当时灵机一动,不然这会儿就说不清楚了! “师父,师伯,你们看!” 林若溪将宣纸展开来笑道,中年美妇和中年汉子立即凑了上来。 “好字!好字!” 中年美妇惊叹道,她早就听说过李庸不止诗文冠绝天下,就连书法都独树一帜,但是她却从没见过李庸的笔墨,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幸得见,怪不得传言说李庸的书法开创了一个流派,今天一见,中年美妇感觉大开眼界,甚至一时都没注意到上面写的什么,中年汉子仔细的看了看最后的落款和印章,叹道。 “这真是一万两黄金悬赏徐先生啊,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一万两黄金啊,之前那个悬赏就已经震动江湖,不知道让多少江湖人疯狂了起来,没想到这转眼就又出现了一个一万两黄金的悬赏,什么时候,黄金这么不值钱了?林若溪问道。 “师父,您要帮他发布这个悬赏吗?那可是一万两黄金啊,万一那李庸他以后不承认可怎么办?” 中年美妇笑道。 “当然帮他发,他可是华亭侯,是大唐第一才子,怎么可能不承认?再说了,不是有这张笔墨为证吗?” 中年汉子听了也不禁劝道。 “师妹,若溪说的也有道理,那可是一万两黄金啊,谁也不敢保证李庸到时候会不会反悔,万一李庸反悔了,那怎么办?咱们上哪儿弄一万两黄金给人家?” 林若溪道。 “对了,师父,李庸还说过,若咱们信不过他,他可以先写个条子给咱们,咱们拿着条子可以去长安苏府取一万两黄金!” 中年汉子听了心中一震,惊呼道。 “什么?可以先取了那一万两黄金?” 林若溪听了连连点头道。 “嗯,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中年汉子听了惊喜道。 “师妹,这倒是可以啊,这就不怕李庸会反悔了!” 中年美妇摇头道。 “哪有没完成悬赏先把赏金取了的道理?这不是明摆着信不过他吗?不行,这可不行!” 中年汉子沉吟道。 “那就先取五千两黄金,算是诚意,这样他也没话说,万一他后来反悔了,给人家五千两黄金也能应付过去,一举两得,如何?” “说来说去,师兄还是信不过他!师兄,华亭侯不只是天下第一才子,他还是造福天下百姓的大善人啊!” 中年美妇苦口婆心道。 “可以一年两收的贞观稻,多产出来的稻米能够让多少人饱腹啊?还有丰产的玉米种子,咱们在长安可亲眼见过,那么大的稻穗,若是推广开来能少饿死多少人啊?还有可以御寒的白叠花,师兄,华亭侯做的每一件事都功德无量,足以永载史册,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食言?我们怎么能信不过他呢?若是师兄觉得为难,那就以我自己的名义发布悬赏就是,我罗凤香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 中年汉子听了脸色微微一变,笑道。 “瞧师妹说的,我怎么可能信不过华亭侯,我只是觉得不好拂了他的盛情美意罢了。” 罗凤香认真道。 “再说了,现在有那么多江湖人要对华亭侯不利,值此危急时刻,咱们怎么能抽身北上呢?听说吴老前辈也动身南下了,想要劝说那些见财忘义的江湖人呢!华亭侯于天下有大义,我辈正义的江湖中人,怎么能坐视华亭侯出事?况且,若是华亭侯真的出事,朝廷必然震动,皇帝必然大怒,这对江湖来说无异于一场浩劫啊!可恨那些人被一万两黄金的悬赏迷晕了眼,鼠目寸光!” 中年汉子正色道。 “师妹说的对,咱们还是快些寻到华亭侯吧!不管他是想南下还是北归,咱们都尽量保他平安!” “好,咱们快点去寻他,争取劝他北上,不然就凭咱们几人,也很难保他周全啊!” 罗凤香点头道。 “可惜啊,敢于站出来保护华亭侯的江湖人还是太少啊!” 中年汉子笑道。 “那就尽咱们所能吧!” “师兄说的对,尽咱们所能!”罗凤香虽是女子,身上却散发着一股豪气。 “若溪,你估摸着现在华亭侯到了哪里了?你带路,咱们这就去寻他!”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与人斗其乐无穷 春风习习,暖意融融,越是向南,气候越是温润,沿岸的风景也越是秀丽,然而王玖儿却根本无意体会这温润的气候,也没有心情欣赏沿岸的风景,因为她知道,越是向南,李庸就越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江湖人的埋伏,她知道李庸带了几百精兵,可是那几百精兵能打的过江湖人吗?谁知道会有多少江湖人现身呢?更何况如果猝不及防的遭遇埋伏那就更危险了,王玖儿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心事重重,忧心忡忡,不知道何时才能追上李庸的船?王青云缓步走过来,看着心事重重的王玖儿宽慰道。 “你就放心吧,很快就能追上去的,李庸的船虽然大但是带的人多,补给也多,肯定要比咱们的船要慢。” “是,李庸的船慢,你这一路上还越拉越远。” 王玖儿没好气道,怎么又提起了这茬?王青云抬起头来看向远处,轻咦道。 “前方那两艘船好像是官船啊!” 王玖儿立即起身眺望,果然看到隔着好几艘船再往前就是两艘大船,看着像是官船,两艘官船,很可能就是李庸的坐船。 “快!追上去看看啊!” 王玖儿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激动。 “已经是最快了!放心吧,顶多半个时辰就能追上去!” 王青云估算道,李庸的船确实行的不算快,只比一些沉重的货船快,一路上不少客船都超了过去,所以李庸和船上的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谁让他们船上的人还有补给太多了呢? “侯爷,那艘船好像在示意我们靠岸!” 小牛有些惊奇道,那艘船虽然看上去很不俗,但是他们这可是官船啊,若是有眼力的甚至能看出来这是官船中的宫船,这是谁的船,竟然敢让宫船靠岸?李庸听了也很诧异,难道是长安哪个国公府的船?这倒不是没有可能,该不会是李崇义他们偷摸的南下了吧?李庸定睛一看,呵,船上站着招手的那不是王玖儿和王青云吗?这是世家的船啊,难道那些江湖好汉都藏在这艘船里?不可能,李庸随即就否掉了这个念头,如果船上只有王青云的话,那有可能,可是王玖儿也在,那就不太可能,除非王青云把自己妹妹给挟持了,可是,以王玖儿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被挟持呢? “是太原王家的船!” 李庸笑道,太原王家?小牛定睛一看也认出来了,那不是王青云吗?竟然真是太原王家的船,这是世家的船,而暗里发布悬赏的人一定是世家大族! “侯爷,这可是世家的船啊!一定要小心!” 小牛凝重道。 李庸笑道。 “不用紧张,太原王家再怎么也不至于傻到用自己的船来装江湖人,那不是明摆着告诉皇帝,告诉朝廷吗?” “靠岸吧!看看王家姐弟想说什么!” 李庸笑着吩咐道,虽然知道侯爷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小牛还是觉得小心无大错,一边吩咐靠岸,一边让刘仁愿安排西山营的士兵们戒备,两艘官船缓缓停了下来,船上涌出了不少士兵,黑黝黝的枪口有意无意的对准了正逐渐靠过来的王家客船,王青云和王玖儿一起缓步登上了官船。 “华亭侯许久不见啊!” 王青云拱手笑道,王玖儿则微微福身,看到好端端的李庸,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许久不见,没想到竟然在南下的途中相遇!” 李庸笑道,这次的江湖悬赏,太原王家有没有掺和进去?李庸也不确定。 “确实是巧,我和妹妹南下查账,到了宿州的时候,去码头上散心喝酒,有幸听到了华亭侯的新作,听说华亭侯在酒楼上遇到了一位侠女,专为那位侠女所作,不知道是真是假?” 王青云似笑非笑的问道,李庸笑道。 “确实是为一位江湖女侠所作,江湖中亦有侠义之人,让人敬仰!” 让人敬仰?你是贪图人家的美色吧?看人家漂亮,想写首诗俘获人家的芳心,王青云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了李庸的心思,只是李庸又怎么会想到,人家江湖女侠是故意接近,想使美人计,王玖儿连忙道。 “那位江湖女子呢?可在船上?你可一定要小心她啊,她很可能来者不善!” 李庸诧异道。 “来者不善?” 王青云得意洋洋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有人在江湖上发布了对你的悬赏,悬赏一万两黄金,如今整个江湖的人都疯了,都想捉了你去换取黄金呢!现在你知道那江湖女子为何接近你了吧?亏你还给她作诗,指不定她心里笑成了什么样呢!” 王青云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庸,就等着欣赏李庸的脸色了,然而让他十分失望和不解的是,李庸的脸色竟然十分平静,自始至终都十分平静,你不应该很震惊吗?你不应该很懊恼吗?你不应该很惊恐吗?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呢?这一路上王青云都在各种想象李庸在知道真相后的脸色,只恨自己丹青不行,不然的话,他真想直接将李庸知道真相后的样子画下来纪念,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的脸色会这么平静,王玖儿看着李庸那平静的脸,心中一动,问道。 “你知道悬赏的事?” 李庸笑着点头道。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 李庸竟然早就知道了?王青云听了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亏他还把这消息捂的严严实实的,当成了机密,等着看李庸的笑话,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竟然早就知道了,你早知道了,你不早说?你看这事整的,王玖儿笑道。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一路上追着你的船,想早点告诉你,好让你有所防备!” 李庸笑问道。 “原来你们也知道啊?” “那是当然,我们毕竟是世家,消息灵通着呢!你不会在怀疑我们吧?若是我们悬赏的你,又怎么会巴巴的跑来告诉你?这不是有病吗?” 王青云道,李庸明白太原王家的嫌疑确实不大,笑道。 “原来你消息这么灵通啊?那你可知道那徐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 刚刚吹完消息灵通的王青云顿时懵逼了,干笑道。 “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虽然我曾经见过那个徐先生,但是他化过妆,并不是本来的面目。” 王玖儿疑惑的问道。 “既然你知道悬赏的事,那你就没对那江湖女子起疑心吗?怎么还给人家写诗?” 李庸笑道。 “她是来给我示警的啊!” 示警?那个漂亮的江湖女子跑来向李庸示警?王青云震惊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还有这种事?原本他是想好好看看李庸的笑话,万万没想到根本就笑话了,自己反倒是被震住了,王玖儿听了心里有些失落,原来李庸早就知道悬赏的事,而且那江湖姑娘竟然是来向李庸示警,王青云道。 “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为妙,也许那江湖女子是想行美人计。” 李庸听了不置可否,人家林姑娘根本就没有魅惑他的意思,说了之后十分磊落的就走了,李庸看向王玖儿,笑道。 “不论如何,都十分感谢你。” 王青云听了都懵了,什么叫十分感谢你?你就不能在你后面加个们吗?要知道,这消息还是我王青云得来的呢!王玖儿听了这话,觉得一路上得急切和担忧都值了,笑道。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 王青云在一边抚额,无论是王玖儿还是李庸竟然都没提他,感情真没他什么事啊?不过王玖儿还是劝道。 “我知道你南下是为了出海的事,其实不必急于一时的,眼下江湖纷乱,俗话说得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不如先回长安。” 李庸笑道。 “不过是一些江湖宵小,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其实在我南下之前,已经预料到了这次南下不会太平,我也是想看看有哪些魑魅魍魉跳出来作乱。” 王玖儿和王青云听了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李庸还没离开长安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感,既然李庸已经有了预感,那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看到李庸的笑脸,王青云突然十分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掺和进去,就说嘛,李庸这家伙阴险狡诈,绝对不是轻易能对付的,那什么徐先生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保证个屁,王玖儿关切道。 “那你一定要小心!” 李庸笑着点头道。 “对了,你们若是认识江湖上的人,不妨也帮我放出风声去,我也出一万两黄金的悬赏,悬赏那位徐先生,要活的!” 王青云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李庸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李庸这个反制实在太恶毒了,这个悬赏传出去,江湖人还不得更疯了?王青云觉得相比活捉李庸,还是活捉那个徐先生更容易,所以,那些江湖人该不会掉头去寻找那位徐先生了吧?一旦徐先生被抓了,那岂不就意味着徐先生背后的人就暴露了?想着想着,王青云简直怵然而惊,王玖儿听了也不禁眼睛一亮,不得不说李庸的这个主意确实是好主意,一万两黄金当然是很大一笔财富,整个大唐也没多少人能轻松拿出来,但是李庸完全可以,王玖儿抿嘴笑道。 “你这个主意好,一旦这悬赏传出去,轻松就将情势反转了。”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原本还觉得南下的旅程有些无趣,现在倒是觉得还有点意思。” 李庸笑道,什么叫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王青云听了之后禁不住心里一寒,愈发觉得李庸这人挺变态的,运河沿岸,三匹快马狂奔而来,正是罗凤香师徒和师兄赵诚,林若溪看到停在那里的两艘大船,连忙道。 “师父,师伯,那就是李庸的船,咱们终于找到了。” 三人来到了岸上,林若溪兴奋的招手道。 “喂!喂!是我们来了!” 小牛一直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先察觉到了岸上的人。 “侯爷,好像是那位林姑娘和她师父!” 李庸听了转头看向岸上的人,笑道。 “请他们上船吧!” 难道就是让李庸作诗的那位江湖女侠?王青云和王玖儿齐齐转头看去,目光中充满了好奇,罗凤香和赵诚联袂上船,林若溪则蹦蹦跳跳的跟在旁边。 “华亭侯,这就是我师父和师伯,他们刚刚去苏州探听消息归来!” 林若溪介绍道,罗凤香和赵诚连忙依着江湖礼节见礼。 “江湖人罗凤香。” “江湖人赵诚。” “拜见安康华亭侯!” 李庸笑道。 “两位义士不必多礼,多谢你们仗义示警!” 罗凤香脸上难掩激动的神色。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华亭侯不仅是天下第一大才子,还找到了丰产的粮种和可以御寒的白叠花,造福百姓,海内敬仰,我等钦佩不已,怎么能坐视江湖宵小对华亭侯不利。” 虽然罗凤香已经三十许,这一刻却一改端庄稳重的样子,反倒是露出了小女孩般的钦佩敬仰的神色,李庸很无语,之前他就猜测前来示警的江湖女侠是他的女粉丝,没想到前来示警的林若溪不是他的女粉丝,反倒是她的师父是他的女粉丝,而且,看这样子还是十分狂热的女粉丝,旁边的王玖儿也看呆了,这位江湖女侠看起来应该三十许了,没想到好像对李庸很钦佩很仰慕的样子啊,她不由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徒弟少女,反倒是平静一些,确定没有搞反吗?江湖之中竟然还有如此美人吗?王青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因为自从罗凤香等人走来,他就已经痴在那里,相比千金小姐多了几分不羁,相比小家碧玉又多了几分灵动。望着这位英姿飒爽的貌美江湖女侠,王青云在心里默默感慨,世间竟还有如此尤物,很美!更难得是她身上有一种他从没见过的灵动,没有青楼美人的矫揉造作。 第四百三十二章 调兵之权 就在李庸和罗凤香寒暄的时候,王青云根本就注意别的,他一脸笑意的来到了林若溪的旁边。 “姑娘,怎么称呼?” 王青云啪的一下打开了折扇,一脸骚包的问道,林若溪一直看着自己师父和李庸说话,因为她自己被师父的样子震惊了,师父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清冷的女神样的人物,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看到师父这样的一面,竟然就跟个小女孩一样,师父啊师父,你还是清冷的师父吗?就在她觉得大开眼界,在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却没想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脸上还带着恶心的笑容,她并非是没有注意到王青云,而是没有一直没有在意,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跑来跟她说话,林若溪眉头微挑问道。 “你谁啊?” 王青云听了脸上的笑容更盛,他就等着这一句呢!王青云傲然道。 “我乃太原王家公子,王青云!” 太原王家?林若溪听了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太原王家她自然是知道的,是世家大族,但是这些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距离她们江湖太远。而且她对所谓的世家大族也没什么好感,不过鱼肉百姓而已,王青云等着这位江湖女侠的脸色发生变化,因为每当他报出太原王家的名号的时候,无论男女脸色总会发生剧烈的变化,或惊叹,或谄媚,或讨好,或敬畏,但是,他却没在这位江湖女侠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他反而看到了一丝,鄙夷的神色?啧,这性格真是让人喜欢啊!王青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愈发觉得这江湖女侠可爱,李庸、罗凤香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但是王玖儿却注意到了,她禁不住抚额,自己这哥哥真是太丢人了,好想把他扔进河里去啊!李庸总算体验到了什么叫狂热的粉丝,对于罗凤香那样热情的赞美,纵然李庸脸皮十分的厚,也有些不好意思。 “华亭侯,南下真的太危险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怎么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呢?还请您动身北上吧!” 罗凤香恳切道,赵诚也诚恳的劝道。 “是啊!华亭侯何必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等先护送华亭侯北上,然后华亭侯发布悬赏,待那徐先生被擒获,对华亭侯的悬赏自然就解除了,华亭侯也就安全了!”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摇头,这些江湖人根本不知道,真正发布悬赏的并不是徐先生,而是某些世家大族和一些不怀好意的势力,所谓的徐先生不过是被推出来的人而已,所以,必须要用雷霆手段,将江湖人杀到胆寒,必须将背后的世家大族和那些势力挖出来。 “遇事就跑可不是我李庸的风格,其实在我南下之初,我就已经预感到南下不会平静,所以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李庸笑道,一直站在一边的林若溪忍不住道。 “华亭侯,你的万全之策就是指望你带的几百兵呢?就他们扛着个铁棒,你觉得能打的过武艺高强的江湖好汉吗?” 怎么打不过?武艺高强又不是能飞天遁地能不惧刀枪,武艺高强也一样是肉体凡胎,一样躲不过火枪,而且他这个是步枪,比火枪厉害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在热武器之下,人人平等,管你是武艺高强还是羸弱不堪,结果都是一样的,武艺高的人真上了战场,并不见得一定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因为战场上并不是单打独斗,而是聚集成战阵,将每个人的力量凝聚在一起,而这些江湖人又怎么会懂?也就只有李庸这种学过兵法,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懂。 “若溪!怎么跟华亭侯说话呢?” 罗凤香嗔道,其实她也认同徒弟说的话,但是却觉得她说的太不委婉了,这么说让华亭侯的颜面往哪儿搁?林若溪听了十分的无语,师父啊师父,您还是我那清冷傲王侯的师父吗?罗凤香委婉道。 “华亭侯,我和师兄去苏州探查过了,估摸着鹰王和北河铁剑聚集起来的江湖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散在苏州观望的江湖人更多,华亭侯虽然带了几百精兵,但是人数还是少了。” 兵贵精而不在多,当然这话没法说,一般人还是觉得兵越多越好,越多越厉害,李庸微微笑道。 “其实,我南下的时候,圣人给了我调兵的旨意,遇有不协之事,我可临机调兵!” 罗凤香听了不由微微一愣,怪不得李庸执意要南下,原来身上还有调兵的旨意,有调兵之权,虽然江湖人武艺高强,能以一敌十,但是也不可能对抗朝廷的大军,哪怕鹰王和北河铁剑聚集了近千的江湖人,也不可能对抗朝廷的大军,只需数千大军,就能杀的他们四散奔逃,不,只要大军一到,说不定鹰王和北河铁剑辛苦聚起来的人就树倒猢狲散了,王青云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李庸有调兵之权,怪不得李庸自信满满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原来他可以调兵啊!根本就不只随行的几百兵,这特娘的别人还玩啥?什么徐先生!什么鹰王、北河铁剑!什么江湖人!都不过是来送死罢了,千八百的江湖人在朝廷大军面前还不就是待宰的羔羊?这一刻王青云十分的庆幸,庆幸自己没掺和进去,不止庆幸,还心中大寒,他觉得李庸这人的城府实在太深了,明明有调兵之权,却一点风声都没有显露,林若溪直接瞪大了眼睛,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李庸竟然有调兵之权,一声令下就能调来千军万马,那还害怕什么江湖人?旁边的赵诚也脸色大变,一脸震惊,他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还有调兵之权,而且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来!至少江湖人都不知道这一点,可以想象,若是大军围剿,那些江湖人的命运是什么,王玖儿彻底放心了,怪不得李庸说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林若溪一下子激动的小脸通红,大声道。 “原来你还有调兵之权啊,那还怕什么?直接将那些江湖人杀个片甲不留!” 直接带着大军杀个片甲不留?李庸摇头失笑道。 “那怎么能行?总不能见到江湖人就杀,万一杀错了怎么办?” 林若溪听了不由愣住了,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虽然聚集在苏州的江湖人大多都是另有企图,但是肯定也有无辜之人,直到此刻,林若溪才突然觉得李庸这人很不错,真像师父说的那样是个悲天悯人的英雄,不是她被人悬赏,刚才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该立即调集大军去围剿那些江湖人,而李庸身为局中人,却能克制的住,不由让她刮目相看,罗凤香不禁叹道。 “华亭侯真是心善啊!” 旁边的王青云不由撇嘴,真是妇人之仁,林若溪听了不由问道。 “那怎么办?空有调兵之权,却没法用,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引蛇出洞!设一个埋伏,将那些江湖人吸引来,然后一网打尽!” 李庸笑道,罗凤香听了不由点头道。 “这倒是个办法!” 赵诚拱手道。 “华亭侯的引蛇出洞之计甚妙,不瞒华亭侯,我的两个徒弟就潜伏在苏州的那些江湖人当中,不但能传递一下消息,还能起到一些作用,我对华亭侯的大善之举十分钦佩,愿效犬马之劳!” 罗凤香听了也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师兄的两个弟子潜伏在苏州呢,或许能起到作用!” 李庸笑道。 “那就多谢你们仗义相助了!” 王青云听了不由笑道。 “不知道可有我相助的地方?”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笑着看着王青云,意思不言而喻,你说呢?王青云很想留下来帮忙,因为旁边的江湖姑娘实在太可爱太诱人了,让他舍不得走,但是想想他留下来好像真帮不上什么忙,他又不是江湖人对江湖也不了解,他武艺也不强,只有些护卫,不过在成千的江湖人面前好像也就不值一提了,当然,他最大的长处还是有钱,但是太原王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人口也多,所以他其实还没有李庸有钱,王青云看了一样旁边的林若溪,泰然自若的笑道。 “我南下也带了不少护卫,他们个个都武艺不凡,而且,以我的聪明才智,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 王玖儿听了都有些脸红,丢人,简直太丢人了,好想立刻挖个坑把这丢人的家伙埋了算了,李庸笑道。 “你们不是要南下查账吗?不能耽误了正事,况且一旦发生了冲突,到时候刀枪无眼,你这个当兄长的就忍心让玖儿犯险?” 其实王玖儿知道,李庸对王青云还是有些戒备,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她留下来确实也帮不上忙,王玖儿笑道。 “我们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那我们就去苏州查账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可以派人来找我,我必竭尽所能。” 李庸拱手道。 “好,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本就还欠你一个大人情呢!” 王玖儿听了不由嘴角微翘。 “你还记得就好,那我在苏州备下酒宴,等着为你庆功,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啊?这,这就走了?” 王青云有点懵。 “姑娘,林姑娘,我在苏州等着为你们庆功啊!” 王青云一边走着还一边恋恋不舍的回头,林若溪听了不由撇嘴,还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果然是个花花公子,这家伙明明是世家的人,却想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该不会是卧底吧?见到王青云等人告辞离开了,赵诚抱拳道。 “若是华亭侯信任我们,我们甘愿留下来为华亭侯效绵薄之力!” 罗凤香听了心里一阵紧张,他们毕竟是江湖人,虽然之前已经派若溪来示警,但是也不知道华亭侯会不会信任他们?李庸笑道。 “你们能留下来帮忙,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等这场风波过去之后,我一定会重谢你们!” 罗凤香听了激动的俏脸通红,连声道。 “不,不用,这是我们该做的!” “小牛,为三位义士安排一下房间!” 李庸笑着吩咐道。 “三位,请!” 小牛一边说着,一边思索该将他们安排在哪里更稳妥更安全,罗凤香听了脸色更加红润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 “听说华亭侯在宿州的时候作了首诗,若溪就只记住了几句……” 林若溪听了也不由脸红,她是自责,都怪她太笨了,没有记得后面的诗句,不然师父也就不用苦求了,林若溪连忙道。 “那么长的诗,谁能记住啊?华亭侯,其实我师父最喜欢你诗了,时时吟诵,你的每一首诗我师傅都能倒背如流呢!” 李庸笑道。 “我正好写了一副字,就是那首诗,若是罗女侠不嫌弃,就送与你吧!” 罗凤香听了一脸惊喜,激动道。 “真的吗?这,这真是太好了!” 这绝对值得收藏一辈子,此行就算再苦再累再危险也值了,不,能见到李庸,她就觉得值了,很快,香雪捧着一副字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罗凤香双手接过了一副字,一脸幸福的余韵,李庸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赵诚的脸,发现他一直在盯着罗凤香在看。 “三位壮士一路辛苦,就先去休息吧!你们的马匹可以暂时交给岸上的骑兵。” 李庸笑道,三人将马上的包袱取了下来,然后就跟着小牛去了安排的房间,林若溪将包袱放在了床上,一边归置东西,一边道。 “师父,没想到他船上竟然还有女眷呢!南下这么危险,他竟然还带着丫鬟!” 罗凤香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展开了宣纸,一边欣赏着这优美的诗句,一边漫不经心道。 “那可是华亭侯呢!带着丫鬟不很正常吗?” “难道要他一个男人自己铺床叠被啊?要他自己端茶倒水啊?” “你看看他的字,写的多美啊!若是端茶倒水烫着手可怎么办?再说了,华亭侯可是干大事的人,哪能干那些粗活?” 林若溪听了不由嘟嘴,隔壁的师伯不一样是男人,还不是自己铺床叠被?还不是自己端茶倒水?怎么也没见师父您心疼半分? 第四百三十三章 弃船 船继续开动了,李庸站在栏杆边静静的看着流淌的河水,刘仁愿来到了李庸的身边,问道。 “侯爷手上真的有调兵之权?” 李庸点头道。 “圣人确实给了我调兵的旨意,只是,不到迫不得已,我并不打算调兵,对于南边的府兵,我并不是很信任,万一调来了兵,却反水了,把咱们给收拾了却嫁祸给江湖人,那就太冤了!” 对刘仁愿这些西山出来的将领,李庸是十分信任的,所以坦然将一切都告诉了他,刘仁愿听了也不由点头,如果没有调兵的旨意,那府兵擅自出动是大罪,可是如果被旨意征调,那可就有很多可操控的余地,南方的府兵不同于北方,有多少折冲府被世家大族渗透也难说的很,既然世家大族开出了一万两黄金的悬赏,那收买府兵也不会吝啬。 “侯爷说的是,对江南的府兵,咱们还防备着点好!” 刘仁愿赞同道,李庸笑问道。 “刘仁愿,咱们只有三百步兵,两百骑兵,面对成千的江湖人有没有信心?” 刘仁愿自信道。 “侯爷,我们西山黑军是天下第一军,怕过谁啊?就算来再多的江湖人都没有用,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武艺高强有什么用?他刘仁愿武艺不高强吗?面对杀伤力巨大的的步枪射击,他也只能饮恨,李庸听了不由笑了,也不知道那些江湖人有多少人是骑马的,如果是步行着冲上来的话,那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刘仁愿沉吟道。 “侯爷,难的是如何将他们引蛇出洞。” 李庸笑问道。 “你觉得那三位江湖人可信吗?” 刘仁愿沉吟道。 “那位罗女侠对侯爷敬仰不似作伪,她是真的很钦佩很敬仰侯爷,侯爷的才学和功绩为世人钦佩敬仰实属正常。” 李庸笑道。 “那个赵诚呢?” 刘仁愿惊讶道。 “赵诚?他和罗女侠是一起的啊。” 李庸缓缓摇头道。 “我觉得这人不可信!” 刘仁愿吃惊道。 “赵诚不可信?” 李庸沉吟道。 “我再试探一下,如果他不可信的话,那他肯定会想法将我能调兵的消息传递出去,那咱们就在会稽郡下船,找个开阔之地摆开阵势,那些江湖人以为我们突然弃船是为了调兵,所以他们一定会主动寻来,咱们以逸待劳!” 刘仁愿听了差点没拍案叫绝,怪不得侯爷突然透露出可以调兵的秘密,原来是为了引蛇出洞。 “侯爷好计策!” 刘仁愿赞道,李庸笑道。 “所以,如果那个赵诚心怀不轨,对咱们来说反倒是好事!” 刘仁愿听了不由点头,一个江湖人在船上还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因为侯爷并不是普通书生,而是武力值不下于他的高手,即便是放在江湖上,凭李庸的武力值也足以名震大江南北,看到林若溪走出来好奇的打量着官船,李庸踱步走了过去,林若溪笑道。 “你这官船确实挺气派的!” 李庸笑道。 “又不是我的船,是皇宫用于下江南采买的船。虽然知道了你师父和师伯的名号,但是我对江湖不怎么了解,想必你师父和师伯在江湖上一定大名鼎鼎吧?” 林若溪听了一脸骄傲的神色。 “那是当然,我师父为人冷傲,擅长用剑,所以人送外号冷霜剑,冷霜剑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说着说着,林若溪不免有些心虚,师父在江湖上确实大名鼎鼎,这个她倒是不心虚,但是师父为人冷傲,这话在李庸面前说未免有些心虚,因为刚才师父在李庸面前哪有一丁点冷傲的样子,李庸笑问道。 “那你师伯呢?你师伯和你师父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的大侠吧?” 林若溪听了连忙摆手道。 “不,不,不是,我师伯确实是名震江湖的大侠,但是我师父和我师伯不是夫妻啦!” 其实李庸早就注意到了两人不像是夫妻,李庸摸着下巴问道。 “不是夫妻?我看你师父和你师伯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又是师兄师妹,还以为……原来是我误会了!” “其实我师父和师伯都是独身,我也觉得他们很般配啊,可惜,我师伯大概很喜欢我师父,可是我师父却……” 林若溪轻叹道,李庸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在罗凤香十分崇拜的夸赞着他的功绩的时候,他看到赵诚虽然脸上有笑容,但是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笑意,不,恐怕不止没有笑意那么简单,罗凤香和林若溪应该是真的想来助他,但是这赵诚,未必! “无论如何,有你们相助,一定将这些见财忘义的江湖人一网打尽!” 李庸笑道,落日西斜,两艘官船顺流而下,武曌、真珠公主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正在准备晚饭,罗凤香和林若溪也加入了进去,并且相谈甚欢,武曌她们对江湖十分的好奇,在混熟了之后就开始打听起江湖上的事来,尤其是真珠公主更是问个不停,在听了李庸的那首诗之后,她对江湖更加的向往了,罗凤香和林若溪都是从小就闯荡江湖,见识过、听过不知道多少新奇的江湖事,一件件娓娓道来,就连最聪慧的武曌都听的入了迷,李庸、刘仁愿、赵诚则坐在旁边喝着茶等待着丰盛的晚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赵诚看着巡视的步兵肩上看着火枪,不由大为惊奇,军中的士卒怎么会用铁棍当武器呢?军中要么是长枪要么弓箭要么刀,怎么可能用铁棍当兵器?而且这铁棍看起来还好奇怪啊! “华亭侯的麾下用的兵器是铁棍吗?” 赵诚好奇的问道。 “这不是铁棍,其实是一种兵器,就跟吹箭一样,当然当铁棍论起来打人也是可以的。” 李庸笑着解释道,赵诚听了差点没笑出声,吹箭?吹箭这种兵器就连江湖人都很少用,因为威力实在不怎么样,只有那些江湖中的小毛贼才会用吹箭,万万没想到堂堂朝廷华亭侯的麾下竟然用吹箭!吹箭打在人身上,很难给人造成什么杀伤,除非抹上剧毒,可是剧毒本身就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他觉得李庸给麾下使用这种兵器简直就跟笑话一样,赵诚笑着赞道。 “华亭侯真是奇思妙想,让人钦佩。” 李庸听了笑而不语,刘仁愿听了也目光闪动,愈发觉得这个赵诚很可疑,官船顺河而下,逐渐向苏州逼近。沿岸随行的程处亮也开始派出骑兵探查消息,到了会稽郡,两条官船缓缓停在了岸边,房间里,李庸温声嘱咐道。 “你们就留在船上吧!船上应当不会有危险,我再把护卫留给你们。” 武曌坚定道。 “我愿和你同生共死!” 香雪也一脸坚定的点头,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李庸噗的一声笑道。 “什么同生共死,说的那么严重,我去就是大杀四方的,又不是去冒险,不会有危险的,不带上你们是因为怕刀枪无眼,更不想让你们见到血腥”。 真珠公主道。 “既然没有危险,那你为何不带上我们?这么热闹的事,我们怎么能错过呢?” 她们知道苏州已经聚集了上千的江湖人,心里难免担忧,李庸有些无奈的笑道。 “真的没有危险,他们又不是要刺杀我,而是要活捉我,就算真的打不过那些江湖人,我有小红啊!小红可是天下第一宝马,若跑起来,绝对让他们连影子都看不到。” 武曌等人听了不由心中一震,对啊,把小红给忘了,就连皇帝的白蹄乌都跑不过小红,白蹄乌之前有天下第一宝马之称,一匹宝马千金难寻,江湖之中又怎么可能有宝马呢?又怎么可能追的上侯爷的小红?听了这一句话,武曌等人总算彻底放心了,即便是打不过那些江湖人,那侯爷也能从容逃离,如果她们跟着去的话,反而会拖累侯爷,武曌点头道。 “好,那我们就在船上等着你回来,警卫你都带着吧!这可是官船,谁还敢到官船上撒野?” 李庸摇头道。 “不用,保护我们的警卫容不到战阵里去,起不到多大作用,还是留给你们吧!” 真珠公主顿时道。 “我跟着你去,你的小红是天下第一宝马,我的小花是天下第二宝马,他们也追不上我!” “你还是留下来保护她们吧!” 李庸劝道。 “留在船上没有危险啊!那些江湖人的目标是你,而且还有护卫留下来,所以我还是去保护你吧!李庸,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跟着吧!我也跟着我哥上过战场,而且我武艺真的不错,不但不会拖你的后腿,还能帮得上你的忙!” 真珠公主期期艾艾道,真珠公主真的对那些江湖人充满了好奇,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充满了期待,武曌笑道。 “要不你就带上她吧,也能和那两个女侠为伴!” 其实武曌心里对那三个江湖人还有些戒备,若是真珠公主跟着也能盯着那两个女侠有没有异动,那两个女侠毕竟是两个女人,李庸、刘仁愿都是男人,不方便盯着她们,李庸有些无奈的点头道。 “好吧!那就跟着吧!不过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真珠公主听了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李庸走出了房间,岸边程处亮已经带着两百骑兵来了,还有随行的战马和临时从官府征用的马车,刘仁愿指挥着步兵搬运着物资有序的下船,赵诚惊讶的问道。 “华亭侯,这是要干什么?怎么都在下船?” 李庸笑道。 “既然已经到了会稽郡,就不走水路了,改走旱路。” 赵诚听了不由心中一动,为什么李庸突然放弃水路改走旱路?肯定是要调兵,调集兵马,然后一起杀向苏州,不只赵诚想到了这一点,罗凤香也想到了,她惊喜的问道。 “华亭侯是要调兵吗?” 李庸笑道。 “先不急着去苏州,先在会稽郡暂时停驻,做一些准备!” 林若溪激动道。 “对,先召集千军万马,然后杀向苏州,给他们个惊喜!吓不死他们!” 赵诚拱了拱手,一脸笑意。 “华亭侯好计策!” “走吧!咱们下船!” 李庸笑道,一行人走下了船,程处亮下马向李庸敬了个军礼说道。 “参见侯爷!” “可有江湖人的动向?” 李庸问道,程处亮恭声道。 “末将遇到过江湖人,但是还没有发现大队江湖人的迹象。” 罗凤香看向赵诚问道。 “师兄,两位师侄可有消息传来?” 赵诚摇头道。 “并没有消息传来,想来苏州那边是乱糟糟的样子,那些江湖人还散落着等着华亭侯南下到苏州再行事呢!” 罗凤香听了不由松了口气,既然那些江湖人还没有动静,那等着华亭侯召集了大军,那就立于不败之地了,程处亮上前附身过来低声道。 “此处向南十里再向北二三十里是一片地形开阔平坦的所在,利于骑兵展开,虽然末将暂时没有探查到大股江湖人的动向,但是末将从一个抓住的江湖人那里审问得知,苏州的很多江湖人却是纷纷北上了。” 李庸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果然,赵诚有问题,刘仁愿也注意到赵诚好像偷偷朝运河里扔过东西,若是苏州的江湖人突然大举北上,一定是因为知道了他可以调兵的消息,那只能是赵诚泄露了消息。 “开路,前往那儿扎营!” 李庸吩咐道,骑兵开路,步兵也纷纷上马,有的则驾着马车,马车上拉着物资,长长的队伍,离开了运河在路上行进着,天气很好,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算慢,将士们的士气很高,大家都知道,既然已经南下,随时都可能遭遇江湖人,所以所有人都斗志昂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罗凤香同样是信心满满的样子,前途一片大好,只要召集了大军就大势定矣,林若溪则一直兴致勃勃的打量着这支骑兵,跟着军队一起行进,对她来说还真是新奇的体验,赵诚同样一脸笑意,仿佛对未了充满了希望。 第四百三十四章 乌合之众 虽然这几百兵雄赳赳气昂昂,看起来很有精兵的样子,但是人数还是太少了,只有区区五百人,遇到上千的江湖人,还不是被一冲就湮没了?而且,当赵诚的目光扫过那些铁棍的时候,笑意就更深了几分,他感觉这些扛着铁棍的士卒简直就是来搞笑的!这能有什么杀伤力?面对武艺高强的江湖人,这些举着铁棍的士卒简直就跟举着小孩过家家的玩具弓一样可笑,真不明白李庸带着这样的兵南下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是为了唬人吗?不过,李庸的兵太弱了,对他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啊,不利于火中取栗,不过,世间并无完美无缺的机会啊!长长的队伍迤逦而行,朝着这边狂奔而来,引得所有人都眺望,突然出现的这两骑分明是直奔这边而来,这两骑是什么人?林若溪惊呼道。 “是庆武和庆功!” 赵诚转头看向李庸,解释道。 “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来了,不知道他们带来了什么消息!” 李庸笑道。 “哦?原来是赵大侠的两位高徒!” 果然是两个年轻人,看上去比林若溪要大几岁的样子,两人风尘仆仆赶来。 “师父,师父!” 两人大叫道,赵诚连忙道。 “还不快拜见华亭侯!你们可在苏州探查到了什么消息?” 武、庆功两兄弟连忙朝着李庸抱拳见礼。 “拜见华亭侯,华亭侯,师父,聚集在苏州的江湖人已经杀过来了!” 赵诚大惊失色。 “什么?那些江湖人已经杀来了?” 罗凤香和林若溪同样大惊失色。 “那些江湖人怎么突然杀来了?” 怎么突然就杀来了,这个问题问的好,李庸淡定自若的问道。 “他们距此还有多远?” 庆功连忙道。 “距此也就只有几里路了!” 罗凤香听了脸色剧变。 “什么?就只有几里路了?你们两个怎么探查的消息?怎么现在才回报?” 庆武有些委屈道。 “这些江湖人突然北上,我们也是最后才得到消息,一路上紧赶慢赶也只提早了这些!” 林若溪气道。 “哎呀,你们两个这不是误事嘛!” 赵诚呵斥道。 “你们这两个废物东西,白跟着我学了十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时候顾不得再埋怨庆武、庆功兄弟了,罗凤香连忙问道。 “华亭侯,这可怎么办?要不,抛下这些辎重,咱们暂且撤向城镇,据城而守?” 庆武连忙道。 “很多江湖人也都骑着马,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追上来!” 赵诚决然道。 “华亭侯,不如咱们和他们拼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罗凤香反驳道。 “咱们就这么些人怎么跟他们拼了?不能将华亭侯置于险境!” 李庸的反应并不大,只是在心里感慨,苏州的那些江湖人真的杀来了,有极大的可能就是赵诚透露出了他能调兵的消息,所以这些江湖人才立即北上,想赶在他调集大军前成事,赵诚根本就不是将弟子潜伏在苏州,而是他自己潜伏在这里,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李庸已经有了八九分的确定,此刻李庸只是静静的看着众人的表演,罗凤香和林若溪应该是真的不知情,真的很焦急,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烟尘,李庸从怀中取出了望远镜,望向远处,最先出现的确实是骑着马的江湖人,他们根本不能算是骑兵,因为一眼看上去就是乱哄哄的样子,一盘散沙啊!远处地平线上的烟尘,众人全都看到了,罗凤香急声道。 “侯爷,再不走就迟了!” 李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们,高声道。 “弟兄们,前方有近千江湖人士,你们怕吗?” “不怕!” 一众将士们士气如虹,李庸大声道。 “弟兄们!你们敢战吗?” “战!战!战!” 李庸看向罗凤香等人笑道。 “我们大唐军人百战百胜纵横无敌,就在于从不退缩,既然贼人都杀上来了,怎么能退缩呢?” 罗凤香急声道。 “哎呀华亭侯,敌人人多势众,咱们不能硬来啊,会吃亏的!” 赵诚一脸豪气道。 “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华亭侯说的对,此时若是退缩,必然士气全无,倒不如跟他们拼了,咱们这边众志成城,但是那些江湖人虽然聚集在了一起,但却人心不齐!咱们也并不是全无胜算。” 并不是全无胜算?那也就是说并不是全都是胜算,罗凤香忍不住瞪了赵诚一眼,这个时候不劝着华亭侯快点逃离,竟然还怂恿华亭侯留下来对战,罗凤香不满道。 “师兄,现在不是咱们闯江湖冒险的时候,华亭侯身负造福黎民百姓的重任,怎么能轻易涉险?华亭侯,您万金之身,不能涉险,我们护佑着您暂且离开,等调集了大军再来围剿这些江湖人不迟!” “谁知道别处会不会有埋伏?这时候慌不择路的乱走会更危险!倒不如会一会面前的这些江湖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所以放心吧,在军阵面前,再多的乌合之众的都是白扯,他们确实身俱武艺,若是单打独斗,我的麾下当然不是江湖人的对手,可是这并不是单打独斗。” 李庸笑道,还军阵?就凭你麾下的这些铁棍,你就是有再严整的军阵都没有用,怎么会跟武艺没有关系?拼刀子拼的不就是武艺吗?上来战场难道就不是拼刀子吗?他真不知道李庸哪里来的勇气,还军阵?赵诚在一边一脸认真的听着,心里则笑开了花。 “华亭侯说的是!这些江湖人都是人心不齐的乌合之众,而华亭侯的麾下士气旺盛,可堪一战,而且华亭侯说的是,谁知道那些江湖人是不是在哪里设下了埋伏,若是咱们乱走中了埋伏,前有埋伏,后有追兵,那一切休矣!” 赵诚点头道,罗凤香听了还待要劝,李庸已经抬手道。 “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 听到李庸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疑,罗凤香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三尺青锋,她在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不论如何,今天都一定要护佑着李庸杀出去,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让李庸身陨在这些江湖人手中。 “若溪,怕吗?” 罗凤香轻声问道。 “师父,我不怕!” 林若溪听了微微摇头道,其实她心里是有点怕的,虽然这些年她随着师父闯荡江湖也见过不少凶恶的场面的,但是这般大的阵仗还真是头一次见,前方上千人乌压压的冲来,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若是遇到了危险,我来断后,你不要回头,带着华亭侯快走!” 罗凤香轻声道,林若溪听了不由心中一颤,若是师父留下来断后,那面对的是成百上千的为了黄金已经疯狂了的江湖人,即便是师父武艺高强,也寡不敌众啊!师父这是想舍生取义吗?只是,为了安康华亭侯值得吗?她很想劝劝师父,然而她却从师父的眼中看到了认真和坚持,她知道,她根本劝不了师父,前方烟尘漫漫,几百骑零零散散的朝这边逼来,骑着马的江湖人后面还有步行着的江湖人,抱着刀的扛着长枪的,三五成群小跑跟着,江湖人已经逐渐在逼近。 “备战!步兵开于阵前,骑兵列于两翼!” 程处亮带领着骑兵望着远处那一片散乱的江湖人,目光之中充满了战意,这可是龙骑兵在西山营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和江湖上的人作战,在西山营无论是陆军还海军,心里都有一颗必须在李庸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的心,西山营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的步枪和火炮太厉害,所以特殊兵种的龙骑兵更是猛的一批,对面的江湖人十分散乱的走着,西山营的黑军们固然觉得十分不屑,这些人就是一盘散沙,但是赵诚、罗凤香却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真珠公主看看对面的江湖人,再看看自己这边虽只有几百人却岿然不动如山一样的兵马,很有信心提气道道。 “这些江湖人就是散兵游勇,只要咱们凝聚成军阵,根本就不怕他们!”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心里还是信心不足,因为她们跑江湖深刻的知道会武艺的江湖人面对不怎么会武艺的人有多么大的优势,赵诚看了一样沉默矗立着的将士们,心里也不禁感慨,李庸的麾下至少勇气可嘉,可惜的是,有勇气和士气也没法弥补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李庸和刘仁愿等人有些疑惑的是,那些骑着马的江湖人并没有集结起来冲锋,而是散落在步行的江湖人之中,慢了速度,和那些江湖人一起走着,李庸和刘仁愿都懵了,骑马打仗优势就是速度,你们骑着马这么慢慢悠悠的是在干什么?骑着马却不跑起来冲锋,那你们为什么骑着马?对这些江湖人们来说,骑在马上还不如站在地上更能发挥出自己的武艺,所以,李庸和刘仁愿都百思不得其解,这些江湖人到底为什么要骑马呢?李庸和刘仁愿猜不透他们的心理也正常,因为这些江湖人之所以骑着马并不是为了打仗有优势,而是觉得一旦抓住了李庸跑起来有优势,捉了李庸就意味着一万两黄金啊!一万两黄金到手当然要快点跑,虽然还没有开打,但是他们心里都已经做好了打算,一旦冲杀到李庸的身边,就立即将李庸擒获,然后拍马就跑,那些江湖人士越来越近了,看的也更清楚了,远处的江湖人已经激动的大呼小叫起来,李庸就在面前,一万两黄金就在面前,谁不激动?一群江湖人抽出刀来,大呼小叫的跑了起来,仿佛跑的慢了就抢不到黄金了一样,随着李庸的一声令下,西山营的步兵和骑兵迅速动作起来,沉默而又竟然有序,几百人成阵并不算宽,所以那些江湖人全都密集的挤在一起,生怕位置偏了抢不到好处,你推我挤,一片乱象,别说李庸、刘仁愿等人了,就连西山营的黑军和骑兵们都看的十分无语,十分不屑,就这乱糟糟的样子还敢冲过来?是冲过来送死吗?然而罗凤香、林若溪却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她们禁不住又朝李庸靠近了一些,不是想寻求安全感,而是想开靠近李庸好保护李庸,刘仁愿同样紧紧的站在李庸的一侧,其实他很想带着骑兵去冲锋,但是他必须留下来防备赵诚,因为赵诚就站在李庸的一侧,距离并不算远,真珠公主就站在李庸的侧后方,她是在盯着罗凤香和林若溪,虽然她觉得罗凤香师徒俩值得相信,但是这是武曌交代她的事,小心无大错,那些江湖人一边跑着一边激动的大呼小叫着,而这边却安静的很,除了偶尔有战马的嘶鸣声,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那些将士们神情肃然,竟然一个个全都沉默不语,一丝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成千的江湖人大呼小叫的跑来,就像是巨浪涌来一样,还带着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林若溪握着剑的手都有些发白,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师父,发现师父虽然一脸决然,但是神情中也带着一丝紧张,就连久经江湖的师父都紧张了呀!林若溪的目光又转向了李庸,却发现李庸脸上没有一丝丝的紧张,只是认真的凝视着远处冲来的江湖人,是无知者无畏吗?应该不是吧,这样的大场面还有什么无知者无畏?她觉得就算是上千头猪冲过来也得感到紧张吧?然而李庸却依然如此淡定,是成竹在胸吗?她突然觉得,只冲这份定力,李庸就让人刮目相看,毕竟连师父都紧张了呢! “准备射击~” 李庸喝道,这个时候,所有的西山营的黑军立即端起了手里的步枪,拉开枪栓子弹上膛。 “二百米!” “一百八十米!” “一百六十米!” “一百四十米!” 旁边的刘仁愿掐算着距离,他几乎都泡在西山营里操练,对于距离的预估比李庸还准,罗凤香、林若溪等人听着刘仁愿在报距离,不由有些疑惑,这是在干什么?米又是什么?做饭的?这个都什么时候还想着吃? 第四百三十五章 恶魔的铁棒 还煞有介事的从二百步开始报步数,简直太搞笑了,你倒是吹啊?赵诚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徒弟,三人视线交融,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一百二十米!” 刘仁愿肃然道,李庸听了之后肃然道: “所有人,开火~” 开什么玩笑?什么吹箭能吹一百多步?咋不把母牛吹上天呢?赵诚更加懵逼,这还一百多步呢,你要吹箭?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庸突然出声,大家都愣住了,放?放什么?砰砰砰……一阵密集的火枪声响了起来,这突然响起来的火枪声将赵诚、罗凤香等人吓了一跳,那些被士卒扛在肩上的铁棒竟然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这是什么鬼东西?这是什么情况?西山营的士兵压根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在这种环境中心无旁骛的不断装填子弹,步枪虽然升起了一股硝烟,但是赵诚、罗凤香等人却看的真切,正跑着冲来的不少江湖人突然喋血倒地。 “自由射击~” 李庸继续喝道,砰砰砰……射击结束需要填弹的士兵熟练的开始装填子弹,赵诚、罗凤香等人已经看傻眼了,他们看着一百多步远的江湖人就像是割麦子一般踉跄着倒地,心中震撼不已,这看上去不起眼的铁棒竟然这么厉害的吗?要知道冲在前面的一定都是江湖中的好手,生怕十万两黄金被抢走了,自然不肯落于人后,他们对自己的武艺十分自负,所以他们才更加震惊,赵诚和罗凤香等人自然明白这一切,那些冲在前面的江湖人都是高手,却仍然一个个喋血倒地了,赵诚最为懵逼,这你告诉我是吹箭?这些铁棒未免也太厉害了吧?谁家的吹箭能吹一百多步?再说了,也没看见你吹啊!你倒是吹啊!李庸喝道。 “所有人集中火力射击!” 砰砰砰……的火枪声,震耳欲聋,把赵诚师徒三个震的傻眼了,他们可是没两秒就突然发现,那些弱下去的火力又开始猛起来了,虽然几百杆步枪给江湖人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但是倒地的江湖人终究是少数,剩下的江湖人仍然远远多于李庸的兵,看到李庸这边的火力减弱了,赵诚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看到这些铁棒的巨大杀伤力,罗凤香和林若溪感到十分的惊喜,她们还以为那些铁棒是挥起来打人的,万万没想到就竟然还能远射,连冲在前面的江湖高手都躲不过去,而且威力那么强,而且那些江湖人武艺高强,但是她们又有些遗憾,如果这样的铁棒能再多些就好了,一下子杀伤了这么多江湖人能减轻极大的压力,这样她们紧张的心松了不少,就在西山营的黑军们开始填弹的时候,火力减弱了一些,那些江湖人士以为机会来了,其实是西山式步枪枪膛只能装6发子弹,射击完之后就要安装,不过西山营的士兵的训练对于快速装弹就几秒,难道他们还能射?看到不断将子弹上膛然后射击的士兵们,赵诚师徒的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这一个个士卒怎么好像一点都不费力气的持续进攻啊?所以当三个排的士兵像机器人一样,拉开枪栓、上膛、瞄准、射击,然后就没然后了,步枪和火枪有着巨大的区别,那就是火枪在射击中,如果有人中枪倒下,免得再挡住枪弹,也能有前面的火枪手有装填弹药的时间,让火枪连绵不绝,而步枪就不用,不存在像火枪那样需要麻烦装弹的步骤,步枪完全是线状射击,所以李庸他们这样的指挥官只要观察好战场动向调整集中火力,还是自由射击,什么时候前进,什么时候后退之类的,在这个时代就是无敌的存在。 “二排,自由射击~” 本来一直向前射击的黑军们有一部分开始各自找目标射击,西山式步枪不断来动枪栓,弹壳也随之飞出,所有的西山营士兵端着步枪朝前瞄准,然后射击,而一直奔跑着的江湖人不断的中枪倒下,那震耳的步枪射击声音持续不断,砰砰砰……的声音就像死神收割猎物,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时候,李庸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一排,三排集中射击!” 赵诚明白为什么刘仁愿会报什么米了,他期初的时候还以为这些士卒们扛着的铁棒是吹箭,所以刘仁愿才在估算步数,但是他心里却忍不住发笑,从二百多步就开始报步数是不是太早了?吹箭能吹几步远?这种迟疑就像是瘟疫一样蔓延开来,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脚步不但没有加快,反倒是慢了下来,因为他们的心里已经变得迟疑,冲在后面的江湖人感受还不明显,但是越冲在前面的江湖人越是胆寒,越是不甘,如果是真刀真枪的杀起来,那死了就死了,可是这特么不明不白的就突然死了,这谁甘心啊?这些冲在前面的江湖人胆寒了,那砰砰砰……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的声音一般,每次砰砰砰的声音响过,就有很多的江湖高手倒下,太可怕了,根本无法闪躲,也无法抵挡,比弓箭还要厉害的多的暗器,源源不断的暗器,对面有暗器,他们看到身边那武艺高强的人突然就受创倒地,毫无反抗的余地,因为这一段冲刺的路上充满了血腥,因为他们发现受到重挫的江湖人不但没有加快脚步,反倒慢了下来,这样继续杀下去,今天真的很有可能打退这些江湖人,竟然可以延绵不绝的发射,看着对面那些冲锋的江湖人不断的倒下,而且最先倒下的还是武艺高强的江湖人,相比赵诚心里的惊恐,罗凤香和林若溪则是欣喜若狂,这个铁棒一样的东西实在是太厉害了,赵诚心里都快疯了,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还吹箭?谁家的吹箭能这么厉害啊?这简直就是恶魔的铁棒啊!一身的武艺,在这个恶魔一样的铁棒面前竟然毫无作用,和一般人一样只能喋血而死,赵诚仔细的观察过,然后发现了一个十分可怖的事实,即便是他也躲不过去,更不可能挥动兵器抵挡,但是这鬼东西,根本就没法抵挡,若是弓箭绝对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杀伤,因为这么远的距离,直面射来,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完全可以挥动武器打掉弓箭,这鬼东西比弓箭还厉害,为什么能连绵不绝的发射?为什么这么厉害?赵诚师徒目瞪口呆,他们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什么鬼东西?砰砰砰……的枪声不断,没一会就把那些江湖人士直接打废的人仰马翻,开始后退的迹象了。 “鹰王!是鹰王!鹰王倒下了!” 罗凤香突然惊呼道,鹰王是此次袭击的组织者,他在江湖上大名鼎鼎,不仅极有威望而且武艺十分高强,然而这位纵横江湖数十年的江湖名宿却死在了这里,罗凤香、林若溪等人如何不感到震惊?不止罗凤香等人震惊,那些江湖人同样感到震惊。 “鹰王死了!” “鹰王死在了官狗手里!” 看到的鹰王倒下的江湖人纷纷发出了惊呼声,惊呼声此起彼伏,原本就大受打击的江湖人心里更受震动,很多人甚至转身就向后跑,这下就连后面的江湖人也大受震动,萌生了退意,毕竟鹰王的名声太响亮了,连鹰王这样的人物都死了,而且还没有冲到官狗面前竟然就死了,原本这些江湖人都是提着一股气而来,觉得官狗武艺不行,这么多人人多势众能轻而易举的打败官狗,没想到官狗根本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竟然是块难啃的硬骨头,眼见这硬骨头不好啃,那些武艺不算高的江湖人自然就萌生了退意,原本他们大多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而来,而那些有信心的江湖高手则因为冲在最前面而损失惨重,也因此更加直观的见识到了官兵的厉害,就在大家都萌生退意,不再挤成一团而开始后退的时候,有人站了出来,那就是这次袭击的另一个组织者,同样是江湖名宿的北河铁剑,他举起了长剑,振臂高呼道。 “官狗卑鄙无耻,暗害了鹰王!咱们和官狗拼了,只要冲过去,官狗就是待宰的羔羊!一万两黄金触手可及!兄弟们,跟我冲啊!” 北河铁剑一马当先的冲在了最前面,他身边的人也大喊着跟着冲锋起来,不得不说北河铁剑确实有极大的号召力,而且他喊出的这些话也确实极有蛊惑力,有了北河铁剑和他的弟子们带头冲锋,其他的江湖人也顿时心动了,他们回头看向那些官兵,距离确实很近啊!只要埋头往前冲,很快就能冲过去啊!尤其是那些骑着马的江湖人,更是大为心动,北河铁剑说的对,只要冲过去,那些官狗就是待宰的羔羊。 “冲啊~” “冲啊~” “冲过去,杀光官狗!” “为了万两黄金,杀啊!” 原本看到远处的江湖人已经有了后退的迹象,罗凤香她们心里大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场危机终于能安然度过去了,但是,却没想到因为鹰王的死,北河铁剑突然站了出来,带头冲锋,将所有江湖人的士气一下子又激发了起来,看到北河铁剑和他的弟子们,还有那些骑马的江湖人开始冲锋,罗凤香等人顿时又紧张了起来,瞬间又握紧了手里的剑,原本极为失望的赵诚看到北河铁剑他们带头冲锋了起来,顿时又激动了起来,对,冲锋啊!只要冲过来这些士卒就是待宰的牛羊,只要这些江湖人冲了过来,这些士卒们必然会被冲散,李庸一定会逃走,而他将会紧跟在后面护送李庸,一直将李庸护送到徐先生的手里,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堪称完美,却怎么也没想到李庸麾下的士卒们扛着的铁棒竟然这么厉害,明明看起来那么不起眼,却威力那么猛,差点就把那些江湖人打退了,他心里急的不行,这些江湖人怎么回事,脑子都进水了吗?就这么点距离有什么好迟疑的?这些铁棒又不是能一下子杀死所有人,只要埋头往前冲,快点冲,只要冲过来了不就行了吗?然而赵诚根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站在这里又怎么能体验到迎着热武器冲锋,身边的人不断倒下的恐惧呢?看着这些江湖人重新开始冲锋起来,李庸不惊反喜,当他看到那些江湖人迟疑着开始后退的时候,他心里反倒是有些失望,这些江湖人一个个都是极好的活靶子啊,怎么就开始后退了呢?死的人还是不够多啊?现在就退了多让人遗憾啊?现在就退了,那骑兵追击的时候压力就大了,但是没想到竟然有人站出来重新鼓舞了士气,又带着江湖人冲了起来,李庸不得不感叹,这些江湖人可以啊!说实话即便是百战精兵,在战损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会溃散,没想到这些江湖人损失了这么多人,竟然还没溃散,也不知道是这些江湖人是天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不怕死,还是因为这一万两黄金的悬赏太诱人?不过这些江湖人也不能说溃不溃散,因为他们根本就从未集结成阵过,现在看到这些江湖人再次冲锋了起来,李庸心里感到特别的惊喜,虽然李庸的心里经历了从失望到惊喜的过程,但是步枪的枪声却从没停过,李庸一直按部就班的下令,西山营的士兵们丝毫没有紧张反而又有序的开枪,装填,再开枪,就像是不会出错的机器,这得益于平常刻苦的训练。 “是北河铁剑!是他在带头冲锋!” 罗凤香惊呼道,北河铁剑骑在马上,拍马疾驰,而且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长剑,仿佛要阻挡暗器,李庸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带头冲锋的人,听到罗凤香的惊呼他才知道,原来这人就是北河铁剑啊!此次袭击的两个组织者,都是江湖上成名数十载的宿老,武艺高强,威望很高,一个是鹰王,已经饮恨当场,另一个就是北河铁剑,这个北河铁剑不愧是江湖宿老,很猛,也很有担当,看着面前的这一场乱象,李庸差点没笑出声,这些江湖人既不后退,也不急速冲锋,反而在步枪的有效射程里挤作一团,一时间谩骂声、呼喊声不断,成百上千的江湖人乱作一团,有的江湖人甚至想要后退,但是后面的江湖人却又挤着往前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不就是主动当活靶子吗?这是有心想要试试弹药带的够不够多吗?别说这些西山营的士兵们身上的弹药袋里的弹药就够了,他身后还拉着十几马车的物资呢!别说弹药了,为了保证每个士兵都能有步枪在手,后勤保障部连后备步枪都多备了不少。 第四百三十六章 屠杀 冲在最前方的北河铁剑一声惨呼,直接从马上跌落了下来,虽然他一直挥舞着长剑力图阻挡火枪,但还是徒劳无功,连中数枪之后倒地,不只是他,还有的紧随他身后冲锋的门人弟子们,同样纷纷中枪倒地,还有那些骑着马随后跟着冲出来的江湖人,同样惨呼声连连,北河铁剑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也最为众人瞩目,所以北河铁剑落马也几乎落在了所有江湖人的眼里,鹰王死了,北河铁剑也死了,那些冲在前面的江湖高手们死伤惨重。 “北河铁剑也死了!” “快跑啊!” “官狗的暗器太可怕了!” “快逃命吧!” 人心全散了,士气全无,什么黄金万两,哪有小命重要?根本就冲不到官狗面前,还谈什么黄金万两?来了近千江湖人,死伤过半,而且死伤的都是高手,剩下的四散奔逃,这些江湖人冲的不快,这会儿全都一致的逃命了,撒丫子跑的倒是挺快,砰砰砰……的火枪声终于停了下来,硝烟散去,留下了一地尸首,远处的地上还有人在惨嚎,还有马在悲鸣,赵诚心中震动不已,他没想到这么多江湖人竟然都没冲到跟前来就被打退了,不只是打退了,而且留下了一地的尸首,死伤的还多是武艺高强的人,甚至鹰王和北河铁剑都死在了这里。 “恭喜华亭侯,大败江湖贼人!” 赵诚虽然心里十分不甘十分遗憾,但是却连忙开口恭贺,这一声恭贺也将沉浸在狂喜中的罗凤香、林若溪、真珠公主惊醒了,林若溪激动道,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华亭侯太厉害了,竟然将这么多江湖人都打退了!” 罗凤香惊叹道,真珠公主也惊呼道。 “李庸,你的火枪这么厉害啊!” 怪不得李庸信心满满的说什么要来屠杀江湖人,这果不其然就是在屠杀嘛!在一排排的火枪面前,那些江湖人简直就是来送死,赵诚听了不由心中一动,火枪?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好像朝廷研制出了新式的兵器,叫什么火器,当时他和其他江湖人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禁不住大笑起来,觉得这简直是异想天开的主意,火枪?不就是长枪带火焰吗?这特么到底是兵器还是杂耍啊?然而现在他才真正见识到了火枪的厉害,这他娘的也太厉害了吧?面对这东西,就算武艺再高也没用啊!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李庸这是步枪,可不是第一代火枪,这东西对他们江湖人的威胁实在太大了,李庸转头扬声道。 “龙骑兵出击,切记不要分散!” 早就跃跃欲试的程处亮听了激动了起来。 “遵命!兄弟们!随我杀啊!” 龙骑兵奔涌而出,马蹄如雷。 “华亭侯,穷寇莫追,这些江湖人毕竟武艺高强,骑兵追出去会吃亏的!” 罗凤香连忙劝道,林若溪在一边连连点头,凭这些火枪远射不怕江湖人攻来,可是骑兵一旦冲出去,没有火枪的保护,跟那些江湖人近战肯定要吃亏的啊!林若溪也劝道。 “是啊是啊!既然那些江湖人已经退去,而且死伤惨重,何必去追呢?骑兵追过去会吃大亏的!” “是啊,华亭侯,不宜再追!” 赵诚也劝道,此时的他已经彻底失望了。 李庸笑道。 “当然要追,哪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江湖人,单打独斗还可以,人数再多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面对成建制的骑兵只有被杀的份!” 罗凤香他们觉得李庸太过自信了,太小看江湖人了,虽然刚才打败了江湖人,但靠的是火枪犀利的远射啊!真的近战,怎么可能打的过武艺高强的江湖人?罗凤香还待再劝,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眼前发生的那一幕已经将她惊呆了,面对来去如风的骑兵,这些江湖人一身武艺竟然根本发挥不出多少来,这简直是一场杀戮,他们以为这些骑兵冲上去会吃大亏,会被江湖人砍落马下,却没想到结果竟然反过来了,真的如李庸说的那样,这些江湖人只有被杀的份,不止罗凤香惊呆了,林若溪还有赵诚师徒都惊呆了,诚然大部分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已经死在了火枪下,但是剩下的江湖人也不该这么简单的被杀,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看到骑兵如同长龙一般在旷野上纵横屠杀,赵诚师徒脸色大变,苍白无比,直到此刻他们才明悟,并不是骑在马上就算是骑兵,他们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庸一直称这些江湖人为乌合之众,为什么会信誓旦旦的说成建制的骑兵不是江湖人能抵挡的,李庸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如果花里胡哨的武艺在战场上有用,那朝廷的大军就不用苦练阵型了,直接练这些花里胡哨的武艺就可以了,军中的将士也练武,但是和江湖人的武艺却大有不同,更加简单,更加直接,身为高原上喜欢骑射的公主,真珠公主对骑兵还是很了解的,所以她对骑兵出击一点都不担心,面对败军,骑兵追击简直就是屠杀,更何况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罗凤香、林若溪等人看的彻底呆滞了,她们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那些江湖人都会武艺啊,怎么会被如此轻易的屠杀?之前李庸靠的是那种犀利的火枪打退了江湖人,她们还能理解,但是现在这些骑兵竟然都在撵着江湖人杀,这就让她们难以理解了,难道她们苦练的武艺根本就没有用?不可能啊!她们虽是女流之辈,却能轻易的打赢好几个不通武艺的壮汉。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林若溪整个人都懵了。 李庸笑道。 “没什么不可能。我既然敢带五百精兵南下,自然是有原因的,你们江湖人还是太小看军队了,打架和打仗是不一样的,打仗可不是看谁人数多看谁武艺强就行的,传令骑兵回转,不必再追,留下一百步兵警戒,其他人打扫战场,救治伤兵,至于受伤的江湖人,直接补上一刀。” 在追击的过程中,也有西山营的龙骑兵受伤落马,让李庸大为心痛,所以对于战场上只是受伤还没死的江湖人,他直接下令处死,这些江湖人本就要对他不利,他也没必要去救他们,就算他救了那些江湖人,那些江湖人也不会感念他,只会仇恨他,罗凤香听了不由有些不忍,但是最终也没说什么,毕竟是这些江湖人自己提着刀送上门来的,被杀死也正常,随着李庸的命令下达,众人顿时忙活了起来,不过刘仁愿和小牛却始终亦步亦趋的跟在李庸的身边,他们一直在防备着赵诚,庆武、庆功两师兄弟一直都很懵,感觉就跟在梦里一样,这一切都和他们设想的不一样啊!现在该怎么办?那些骑兵已经去追击了还没回来,步兵也大多散出去打扫战场,只有一百步兵在警戒,现在似乎是最好的机会,这确实是目前为止出现的最好的机会,赵诚心里又何尝不心动?庆武和庆功一起看向师父,目光之中充满了问询,一万两黄金一直在眼皮子底下晃荡呢,谁不动心?他心里百般思量,心动却又迟疑,对于一直跟在李庸身边的傻大个,他并不放在眼里,不过是有一把憨力气罢了,刘仁愿就是个军人而已,也不用担心,至于李庸,他就更不放在眼里了,一个诗人才子,随手可擒,最大的阻碍却是他的师妹,罗凤香,他知道,如果他出手擒拿李庸的话,那他的师妹绝对毫不犹豫的阻止,或许在师妹的眼里,他这个一起长大一起学艺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师兄还不如这个刚刚蒙面的李庸重要,所以他从没跟师妹提及过,他想要擒拿李庸去换那万两黄金,因为一旦他说出来,他觉得师妹一定会跟他翻脸,甚至反目成仇,他实在不明白,这个李庸不就是会吟诵几首酸诗吗?到底有什么好的,师妹竟然每天都挂在嘴边?就因为那些诗吗?就因为那些道听途说的事迹吗?他心里极为愤懑,苦恋师妹这么多年,师妹不但一直不接受,最后心里竟然装的全是一个从未蒙面的男人,如果能有师妹相助的话,那他成功的希望绝对大增,不过,现在他最忌惮的却是火枪,火枪给他留下了太大的震撼,他觉得自己的武艺也不见得高过鹰王和北河铁剑,所以他也没有信心能躲过火枪,即便是他擒住李庸之后跑的再快,也快不过火枪啊!一万两黄金虽然很诱人,但是也得有命拿啊!而且他李庸也发了悬赏,虽然如今已经打退了江湖人,也不知道李庸的悬赏还算不算,但总归是个可能啊!赵诚微微摇头,示意两个徒弟不可乱动,等待时机再说,马车上还有西山特产的消毒酒精,还有医学院配置的大量外伤伤药,此时的战场上嚎叫声四起,那些江湖人早就已经被补刀死透了,现在嚎叫的都是受伤的骑兵士卒,李庸独家秘方消毒酒精一出,管你是不是硬汉都得乖乖叫起来,哪怕是西山营的黑军,虽然痛的嗷嗷叫,但是却没有人有怨言,因为大家都知道,消毒酒精虽然疼,但是保命要紧啊!旁边的步兵扛着步枪看着骑兵的弟兄们嚎叫着,却没一点嘲笑的意思,因为酒精的威力他们都知道,在军营里操练受伤也是常有的事,虽然受伤不严重,是要被军医用酒精消毒,那滋味,谁试谁知道,虽然军营外面酒精金贵的很,但是军营里的弟兄看着这玩意儿是真的害怕,罗凤香、林若溪、真珠公主等人都看傻眼了,要不是深信李庸的为人,她们差点就怀疑李庸是不是下狠心将受伤的士兵毒死,不过,看起来又不像,若是真是要毒死她们的话,周围的士兵应该有兔死狐悲之感,但是现在他们看起来却有点幸灾乐祸,李庸笑道。 “不用这么看着我,这是给他们消毒治伤,虽然疼了点,但是消过毒之后,伤口不会感染化脓,然后再敷上医学院配制的伤药!” 只是疼了点吗?罗凤香等人看的有些头皮发麻,那边的步兵还在奋力的挖坑,战利品都已经被堆积在了一起,他们得挖坑把这些江湖人给埋了,不然这么热的天很快就会臭掉,李庸抬头看了看天色,那会儿还是好天,这一场仗打完竟然有乌云压顶之势。 “看这天色,怕是赶不到船上了!” 李庸微微皱眉道,赵诚也抬头看了看天色点头道。 “是的,看这天色不用一个时辰就要下雨,南方的天气就是多变,一旦下雨道路泥泞难行,天黑都赶不回去!” 这时候的将士们更加怀念水泥路了,天黑很难赶回到船上,而且还有伤兵,若是伤兵淋了雨容易感染发烧,一旦发烧以现在的治疗水平就麻烦了,赶回来的程处亮连忙道。 “侯爷,那边有一个破庙,地势也要高一些,可以躲雨!” 李庸果断吩咐道。 “立即赶到那边扎营,可别让受了伤的弟兄们淋了雨!” 程处亮立即带着骑兵先行一步,前去砍树扎营,正所谓人多力量大,砍来的树干埋进土里夯实,防水的篷布盖在木桩子上然后用麻绳绑紧,一座座帐篷就矗立了起来,然后剩下的树枝被削成了木刺埋进了周围的土里,制成了简易的防御工事,很快一个围绕着破庙的简易的木质营地就建成了,原本李庸还想让伤兵住进破庙里,然而破庙实在太小了,天上的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再过不一会儿就要大雨倾盆了,李庸带着刘仁愿、程处亮在简易的营地里巡视。 “伤兵一定要照顾好,一会儿给他们做点热乎饭吃,将士们虽然累了一天,但是也要警醒,谨防有不死心的江湖人夜里袭营。” 李庸吩咐道,刘仁愿连忙答应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下毒 防备有不死心的江湖人袭营?而现在天色将晚,暴雨来袭,绝对是极好的时机,刘仁愿和程处亮齐齐点头道。 “侯爷放心,已经安排好了值夜的人,周围都挂满了铃铛,弟兄们都会警醒的。” “今晚兄弟们都辛苦一晚,养精蓄锐,明天返回官船就好了!” 李庸沉声道,程处亮笑道。 “今天这点阵仗,连咱们平常训练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根本算不上辛苦,只能算是刚刚活动开了筋骨。” 李庸听了也笑了。 “还真有些高估了这些江湖人!” 程处亮感慨道。 “也不能算是高估了江湖人,而是我们的步枪太犀利了!西山步枪齐射,就算是武艺再高强的江湖人也没法躲开!” 刘仁愿叹道。 “今天死的江湖人可真不少啊!整个江湖怕是都受到了重创!” 如今江湖本就式微,当年隋末之乱的时候,江湖之中也有英雄崛起,大浪淘沙,有的身陨,有的投身李唐,致使江湖寥落了不少,如今还没有恢复生气呢,现在因为那一万两黄金的缘故来了一场大绞杀,江湖就更加寥落了,李庸和刘仁愿他们正在谈起江湖人,而幸存的那些江湖人正在亡命的逃窜,哪怕眼看就要暴雨倾盆,哪怕知道那些骑兵很可能已经回转了,他们也还是不敢停下来,他们已经被吓得胆寒了,他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从没有听说过什么时候竟然一次惨死了这么多江湖人,而且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很多都是江湖上的高手啊!像鹰王,像北河铁剑,那都是享誉江湖数十年的高手啊!竟然都惨死在了这里,而且,死了这么多江湖人,却都没冲进官兵面前,这才是最让人感到挫败和胆寒的,之前,他们这些江湖人都瞧不起官兵,一直官狗官狗的叫着,他们觉得,谁能拿到那一万两黄金很难说,但是那一万两黄金绝对跑不出江湖人的手掌心,之前谁会想到,聚集了这多江湖人竟然还大受挫败,损失惨重? “都怪那些官兵使用暗器!” “对,而且还是我们从没见过的暗器!不然,凭我们的一身武艺,怎么可能会经受如此大败?” “就算那些暗器让我们措手不及,可是那些骑兵呢?那些骑兵可是真刀真枪的和咱们交手了!” 正在树林里穿行的几人议论着议论着,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他们可以将失败归咎于那些暗器,可是他们确确实实和那些骑兵们交手了,骑兵的人数不算多,可是一样将他们撵的亡命逃窜。 “不管那些官兵是不是使用了暗器,那也是实力的一种,我们那么多人都攻不到官兵的阵前,经此一败,怕是很难再聚集起这么多人来,你们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赶紧逃命去啊!我现在是明白了为什么那姓徐的悬赏一万两黄金,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不错,上千武艺高强的江湖人都冲不到人家的跟前,还悬赏个屁啊?谁愿意送死谁去,反正我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唉!是啊,这次能捡条命已经算是万幸了!这趟浑水淌不得啊!” “走,走,赶紧离开苏州,要么北上,要么往西去,那李庸手里还有调兵之权,就怕会调兵到处捕杀我们!” 参加了袭击的江湖人全都胆寒了,要么北上,要么西去,全都打算连夜冒雨离开这里,别说再去打悬赏的主意了,根本连停留都不敢停留,还有些江湖人并没有直接参与到袭击之中,只是在附近徘徊,想看看能不能捡个漏,这些人一来实力不怎么样,二来也有些胆小,现在听到那逃出来的江湖兄弟说起来,一个个也吓的脸色发白,鹰王和北河铁剑带领那么多江湖高手都失败了,甚至都没有冲到官兵跟前,甚至连鹰王和北河铁剑都饮恨当场,这谁还敢去?去了不就是送死吗?赶紧跑路是正经,不然等李庸调集了大军,那想跑都跑不掉了,天已经要黑了,豆大的雨点开始下了起来,然而所有的江湖人都在抓紧时间赶路,行走江湖赶夜路是常有的事,但是冒雨赶路的时候也不多,然而现在他们却顾不得这个,冒雨赶路也比留下来等死强,简易的营地中,李庸伸出手来接住了一个豆大的雨点。 “雨开始下了,都回营吧!” 刘仁愿沉声道。 “侯爷,要不要让赵诚师徒三人住到帐篷里?虽然没什么证据,那些江湖人也都被击退了,但是属下觉得还是该防备他们。” “我也怀疑他,只是还没什么证据,他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就让他留在庙里吧!我倒是希望他能搞出点什么动作来!” 李庸笑道,就算赵诚还有什么心思,今晚也没什么机会啊!身处军营之中,赵诚能有什么本事将他悄无声息的劫走?除非下毒,可是,在这小小的庙里,大家都看着呢,赵诚还能有机会下毒?真想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赵诚啊,如果真是赵诚透露的消息,那就尽早杀了了事,毕竟是投奔而来的义士,赶他们去住帐篷确实不合适,传出去有损侯爷礼贤下士的名声,刘仁愿抱拳道。 “侯爷,属下会盯死他的!今晚我就躺在他们旁边,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玩什么花样!” 李庸微微点头道。 “走吧!” 如果有人觉得能轻易擒住他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其实李庸根本就没有将赵诚放在心上,因为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今天的事件让刘仁愿和程处亮心中提高一个等级的警戒,虽然他们觉得今天将那些江湖人已经杀的胆寒了,但是一万两黄金实在太诱人了,难保逃掉了的江湖人不会又起了贪婪之心,而且也不见得所有的江湖人都参与了今天的冲锋,也许还有其他的江湖人在周围徘徊,寻找时机,外面电闪雷鸣,漆黑一片,不过庙里倒是十分明亮,噼里啪啦的树枝燃烧着,火上煮着、烤着的干粮散发着香味,外面已经黑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李庸和小牛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不过是个山间的小破庙,空间并不大,七八个人在庙里看上去满满当当。 “谁也没想到会突然遇到暴雨,就只能吃干粮,怠慢了诸位!” 李庸笑道,野战露营,李庸又不是第一次,但是西山营的后勤保障的确厉害,让所有人都觉得这那是打仗,就是出来玩的,看着后勤保障有条不紊的做着美味的饭菜,没见识过的都惊掉下巴,罗凤香一边熟练的烤着一条羊腿,一边笑道。 “哪有什么怠慢,只是我见过最后的伙食了。” 林若溪看着滋滋冒油的羊腿,咽着口水点头道。 “嗯嗯嗯,闻着好香呢!” 对于大家来说,这么吃都不算简陋,本来能吃饱肚子都就很幸福了,但是有这样的食物的其他人,觉得这一顿饭简陋的除了李庸,还有真珠公主,只吃这些东西之前她是连想都没想过的事,罗凤香和林若溪虽然是江湖女侠,却也是做饭的一把好手,做起来十分的干净利落。 “这些应该够我们吃的了,可惜外面下雨,不然可以打只野鸡野兔烤给华亭侯吃,我的手艺还不错的,这样倒是委屈了华亭侯。” 罗凤香一边说着一边手里的一串烤馕递给了李庸,笑道,林若溪连连点头道 “对,对,我师父烤的野鸡野兔特别好吃!” “谢谢,有机会一定要尝一尝!” 李庸接过烤馕来笑道。 “还有一大锅干饭呢!一人一大碗!” 罗凤香十分麻利的给众人盛着饭。 李庸笑道。 “再煮一锅饭吧,小牛一人就得吃一锅干饭。” 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了小牛,小牛捧着满满一碗干饭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起来,这满满一大碗干饭确实只够他垫垫肚子,一人吃一锅干饭? “小牛天生神力,力大无穷,当然吃的也多!” 李庸笑着解释道,罗凤香听了笑道。 “我再煮一锅!” “我来烧火!” 赵诚笑道,说罢就端着饭来到了火堆前。 “师父,我们来帮你!” 庆武、庆功两兄弟也端着饭挪到了火堆旁,李庸听了不由眉头微挑,难道赵诚终于忍不住动手了?今夜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倒还真是个不错的机会,不过这一锅饭主要是给小牛吃的,就算赵诚下毒起到的作用也不大啊!除非他力劝别人添饭,因为心里怀疑李庸,所以他觉得赵诚师徒干什么都可疑,不过,小心无大错,李庸回头看了一眼小牛,小牛端着饭微微颔首,他既然觉得赵诚觉得可疑,现在赵诚师徒主动要烧火,当然要好好盯着,如果发现赵诚师徒往锅里投毒,那再好不过了,直接就地击杀,烤馍还不错,吃起来挺香的,在加上烤羊肉,简直爽的不要不要的,罗凤香、林若溪几女就吃的很香。 “咦,我记得好像还有一罐牛肉酱!” 李庸起身去翻了翻,还真从包裹里翻出了一罐牛肉酱,此刻的他不得不感慨璎珞的细心,这就是带着贴身丫鬟南下的好处。 “来来,牛肉酱拌饭,味道很不错的!” 李庸笑道,真珠公主听了一双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牛肉酱她吃过,超好吃的,这时候能牛肉酱拌饭吃,简直太幸福不过了,李庸端着牛肉酱每个人都给掘上了两勺子,就连赵诚都没漏掉,他和小牛一直在注意着赵诚,结果根本就没发现赵诚的异动,根本就没动锅里的饭,一直都在划拉着柴火烧火,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李庸心里有点疑惑。 “嗯!好吃!太好吃了!” 林若溪端着碗一脸惊讶,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李庸听了不由转头看了她一眼,这可怜的娃,跟着师父跑江湖是真的吃了不少苦啊?这牛肉酱好吃吗?当然是好吃的,但是比牛肉酱好吃的山珍海味还多着呢!有了这一小罐牛肉酱,倒是让这顿饭总算有了点滋味,吃饱了饭,众人围着火堆倚在墙上,倒是十分惬意,唯有小牛还在端着饭碗大口的吃着。 “虽然今晚电闪雷鸣,但是大家还是要警醒些,谨防那些江湖人杀个回马枪!” 李庸笑着叮嘱道,林若溪听了娇声道。 “今天已经打了他们个落花流水,他们还敢再来?” 赵诚沉吟道。 “今天受此大挫,损失惨重,那些江湖人群龙无首,又见识到了火枪的厉害,他们一定不敢再来,这会儿说不定正在逃离这里呢!” 赵诚行走江湖多年,对江湖十分了解,自然也能琢磨这些江湖人的心理,罗凤香笑道。 “他们大概会四散逃离,不过郡公说的也对,小心无大错!” “华亭侯操劳了一天,好好休息就是,今晚我来守夜。” 守夜不守夜的倒是没什么,外面还有将士们守夜呢,想要攻进庙里,先要过将士们那一关。 “外面还有将士们守夜呢!不过还是要警醒些!” 李庸倚在墙上笑道,李庸的话音一落,突然啪嗒一声响,众人转头看去,发现小牛的饭碗竟然掉在了地上,瓷碗碎在了地上,里面的饭洒落在了一地,在众人看过来的时候,小牛的筷子也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好好的饭碗怎么会掉在了地上?而且连筷子都扔在了地上?火光辉映着,小牛的脸色十分的苍白,他正扒着饭,突然感到浑身没了力气,甚至连饭碗都端不住掉在了地上,这是什么情况?他一向壮的跟头牛一样,别说端个饭碗,就是端块大石头他也端的住,明明快要吃饱了饭,怎么会浑身没有力气?电光火石之间,小牛想到了他一直怀疑的赵诚,一定是赵诚下了毒,但是现在他突然浑身乏力,分明是中了毒,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是赵诚下了毒,他一直盯着赵诚,并没有发现赵诚下毒,所以才放心的吃饭。 第四百三十八章 疯狂 “侯爷,有毒!我现在浑身无力!” 小牛连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若不是倚在墙上此刻他恐怕已经躺在了地上,因为他觉得自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众人还在诧异为何小牛的饭碗都掉在了地上,此刻才明白,原来小牛是中了毒,问题是,小牛怎么会中毒?谁给小牛下的毒?然而下一刻,罗凤香、林若溪、真珠公主尽皆变色,因为她们突然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无力到连手都抬不起来。 “我也浑身无力!我也中毒了!” 真珠公主有些惊恐道,语气同样有气无力,林若溪惊恐道。 “李庸,我们好心来帮你,你,竟然对我们下毒!” 她也中了毒,她怎么会中毒呢?师父、师伯当然不会对她下毒,她思来想去似乎就只有李庸的嫌疑最大,她不由想到了十分美味的牛肉酱,很可能毒药就在牛肉酱里。 “你的牛肉酱有毒!” 林若溪叫道。 “不可能是华亭侯,不是牛肉酱,因为牛肉酱华亭侯也吃了,而且华亭侯也没有理由下毒!” 罗凤香脸色苍白道。 “我也中了毒!是谁下了毒呢?毫无疑问,谁没中毒就是谁下的毒!” 李庸平静道,语气之中也带着一股虚弱,竟然真的有人中毒了,竟然真的有人下毒,是谁下的毒?毫无疑问就是赵诚啊!之前李庸就在想,若是赵诚想要出手的话,除了下毒好像别无他法,但是他却毫不在意,因为他什么都怕就不怕中毒,因为他可是带着上千年知识的男人啊!这种伎俩怎么可能骗的他。 “幼稚,就这个时候的毒,怎么可能耐的了我何?” 李庸在心里鄙视下毒的人道,李庸早就偷偷服下孙思邈给他的解毒丹,这解毒丹让李庸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顿时任何不适都随之消解,李庸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力气,小牛的脸色剧变,虽然刚才他感觉到自己中了毒,但是心里却没有绝望,因为他觉得赵诚就是在最后一锅饭里下的毒,而那一锅饭都让他吃了,所以他觉得只有自己中了毒,只要侯爷还没中毒就问题不大,虽然他帮不上侯爷的忙,可是外面还有数百西山营的精锐呢!只要侯爷打开庙门冲出去,惊动了外面的精兵,那这几个江湖贼人就休想逃走,却没想到,竟然连侯爷都中毒了,甚至真珠公主、林若溪、罗凤香全都中毒了,这个赵诚可真够狠的,竟然连自己师妹都不放过,这可怎么办?外面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外面很难听到里面的声音,更何况他们现在全都有气无力,连大喊都做不到,小牛很后悔,早知道如此,就该一枪崩了那赵诚,他就是想不明白,赵诚到底怎么下的毒?此刻所有人都在思索,到底是谁下的毒?难道这里还潜伏着别的江湖人?可是他们明明都已经搜查过了啊!这就是一座简单的小破庙,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啊!罗凤香缓缓转过头去,凝视着赵诚问道。 “师兄,是你吗?” 这里不可能有躲藏的江湖人,而其他人都中毒了,除了赵诚不可能有别人了,虽然心里难以置信,但是她却不得不怀疑赵诚。 “噗,哈哈哈哈哈!” 赵诚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赵诚一脸讥讽的笑道,所有人看着赵诚的眼神都变了,中了毒的人连说句话都费劲,赵诚能大笑,笑的前仰后合,已经足够说明了,下毒的人就是赵诚,罗凤香一脸悲愤的问道。 “师兄,为什么?就为了那一万两黄金吗?你还是那个义薄云天的师兄吗?” “义薄云天?义薄云天值几个钱?师妹你呢?还是为人清冷的冷霜剑吗?听听你今晚说的话,不远千里跑来舍命救他,为他烤馕做饭,还要为打猎烤肉,还要为他值夜,师妹,你的清冷呢?” 罗凤香咬着嘴唇道。 “华亭侯于黎民有大功,你不也很敬仰吗?” 赵诚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我呸!我敬仰个屁!你当他是什么好东西吗?你当他真的是为了百姓吗?他还不是为了他的功名富贵?不就会吟几首酸诗吗?就把你迷的神魂颠倒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兄吗?为了救他,你还拉着我一起来,面对成千上百的江湖人,他的命是命,我赵诚的命就不是命吗?” 罗凤香差点咬碎了银牙。 “我没有非要你来,我以为你还是我那个义薄云天的师兄,所以我才问了一下你,若是你不想来,我自己来就是,我没有强求你!” 赵诚冷哼道。 “你当然强求不了我!我来此就是为了那一万两黄金!如今,那一万两黄金就要到手了,师妹,我对你一往情深,苦等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就这么绝情吗?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愿跟我走?我们一起领了那一万两黄金,从此逍遥快活!” 走?逍遥快活?罗凤香此刻恨不得立即死去,她很后悔跑来找李庸,没起到什么作用不说,还让李庸中毒陷入了险境之中。 “好,我跟你走,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求你放过华亭侯!” 罗凤香心如死灰道,赵诚听了不由脸色大变,他没想到事到如今罗凤香还为李庸求情,他看到罗凤香已经心如死灰,恐怕就算跟他走了,过不多久也会寻短见,这更让他生气,更让他愤恨,他和师妹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闯荡江湖,郎才女貌,为什么师妹却不接受他,只肯把他当作师兄?罗凤香越是为李庸求情,他心里就越是嫉恨欲狂,赵诚一把抓起了罗玉凤,恨恨道。 “好,好,事到如今你还在为那个狗官求情,师妹,你说,我赵诚哪里比不上那个狗官?你说,那狗官到底有什么好的?” 知道自己中了毒,小牛脸色瞬间变得雪白,此时他浑身无力,空有一身勇武,却根本没法发挥出来,原本李庸只是静静的听着,但是听着听着,他却有些听不下去了,赵诚为什么非要跟他比?这特么不是侮辱人吗? “你一个卑鄙无耻,薄情寡义,贪财好色的无耻之徒,拿什么跟我比?这简直是我此生受过的最大的侮辱!” 李庸道,单手抓着罗凤香正疯狂的质问着的赵诚听了差点没气的七窍生烟,我跟你比是你这辈子受过最大的侮辱?这简直是他赵诚这辈子受过最大的侮辱,赵诚一脸煞气道。 “若不是你还值一万两黄金,若不是悬赏指定要活的,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这狗官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吧?你还以为老子是真的敬仰你,甘愿被你差遣啊?” 李庸淡淡道。 “自始至终我就没有信任过你,就你那点鬼心思,我一眼就看透了,若不是你传递消息,我也没那么容易引蛇出洞,不妨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打算调兵,本公这五百精兵就足够了!” 赵诚听了不由面色一变,李庸一直在怀疑他?在利用他传递消息引蛇出洞?就算被利用了又如何?赵诚冷哼道。 “那又如何?你不还是中了毒,落在了老子的手里?” 李庸好奇的问道。 “今晚我和小牛一直都在盯着你,没见你往饭里下毒,你是如何下的毒?” 赵诚有些得意道。 “火里!” “是迷迭化劲散,投入火里会化为迷烟,无色无味,会让人失去力气,瘫软如泥,这种迷药极为稀有,为江湖所不齿,没想到师兄手里竟然有。” 罗凤香幽幽道。 “这迷药确实稀有,我当年为了得到他也是花了大价钱,当然,和一万两黄金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赵诚有些得意道。 “果然啊,反派都话多,而话多的反派最终都死了!” 李庸淡淡道,赵诚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都到了这个关头了,李庸竟然还敢嘴硬?竟然一点都不求饶?甚至都没大喊大叫试图通知外面的将士救他,然而如此的平静为何?难道李庸已经认命了?还是还有什么后招?可是能有什么后招呢?赵诚环视左右,确实没发现还有什么威胁,真珠公主有气无力道。 “你不就是为了那一万两黄金吗?我是吐蕃的公主,你可以放了李庸,抓着我去吐蕃,绝对能换一万两黄金,不,两万两黄金!” 两万两黄金?听着很诱人,可是,抓着吐蕃的公主去吐蕃换两万两黄金?你当我傻啊?你当两万两黄金能抱着就跑啊?你们吐蕃人还不把我剁成肉泥啊?还是不要夜长梦多了,赵诚吩咐道。 “庆武庆功,把不相干的人都宰了吧!” 庆武和庆功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迟疑道。 “师父,把师妹也杀了吗?” 赵诚听了哼道。 “她们师徒俩冥顽不灵,你们俩就算献再多的殷勤也没用,她根本不会你们多假辞色!” “师父,就这么杀了是不是太可惜了?要不咱们先把师妹和师叔带出去,再杀也不迟!” 庆武舔了舔嘴唇建议道,清冷美艳的师叔他们不敢想,那是师父看中的人,但是娇俏的师妹可是让他们垂涎已久,可惜,师妹对他们的献殷勤一直毫不在意,林若溪听了不由小脸煞白,带出去干什么听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跟着师父行走江湖多年,她听过见识过太多的龌龊事,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师伯和师兄们竟然也是这样的人,林若溪骂道。 “你们卑鄙!无耻!” 赵诚听了也不由一阵心动,师妹可是他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人啊!当初之所以鬼使神差的买下了这份稀有的迷药,还不是心里太渴望了?然而赵诚毕竟久经江湖考验的老狐狸,心里很快就有了决断,是一万两黄金重要还是和师妹一时的欢愉重要?当然是一万两黄金重要。 “咱们现在的处境并不安稳,外面还有五百精兵呢!虽然有惊雷和大雨做掩护,咱们想要不惊动他们逃出去也没那么简单,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有了这一万两黄金,什么样的绝色女子买不到?” 赵诚断然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庆武师兄弟俩还是心有不甘啊! “去,先把那傻大个杀了!” “不要啊!师兄,不要执迷不悟了,华亭侯不是发下了悬赏吗?我和若溪随你走,只要抓住那个徐先生,你仍然会得到一万两黄金,而且还不用害怕朝廷的通缉!” 罗凤香幽幽劝道,赵诚听了心里一阵挣扎,既能得到师妹,又能得到一万两黄金,这当然是两全其美,可是,今日若放了李庸,李庸岂会放过他? “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师妹,你若忘了那姓李的,嫁给我,我带你一起走,我们一起领了拿一万两黄金逍遥自在!” 赵诚劝道。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华亭侯,我对不起你!” 罗凤香并回头看了一眼李庸,决然凄然道。 “你宁愿死都不愿跟我走?那你就别怪师兄狠心了!” 赵诚恨恨道,小牛深吸一口气呼喊道。 “刘仁愿!刘仁愿!快来救侯爷!快进来救侯爷!” 虽然小牛很虚弱所以声音不大,但还是吓了赵诚一跳。 “庆功、庆武,先去把那傻大个宰了!” 赵诚脸色一变,低喝道。别说赵诚了,庆功、庆武也吓了一跳,这要是惊动了外面的士卒那可就麻烦了,尤其是他们今天已经见识到了火枪的厉害,面对火枪,再高的武艺都没有用,虽然外面有暴雨和惊雷的声音,小牛的声音很难传出去,但是万一呢?庆功和庆武连忙抽出刀向小牛走去,目露凶光,在他们看来,小牛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女人还让人不舍得杀死,但是一个男人,呵,还是趁早杀了了事,李庸一直静静的躺在那里,虽然他身上的毒早就已经解了,但是他却一直在等待机会,因为现在并不是出击的好机会,因为就他一个人的力量对付三个江湖高手,还是很麻烦的,尤其真珠公主她们都是人质呢! 第四百三十九章 八极拳 看到庆武和庆功终于走了出来,李庸抬手抽出了腰间的火枪,嘭~一声枪声,突入起来的枪声伴随着惨叫声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庆功最感到懵逼,因为走在他前面的庆武一声惨叫缓缓倒下,只是一瞬间,庆功亡魂大冒,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感觉简直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原本李庸就对赵诚十分怀疑,所以早就将手枪上了枪膛,原本他是想将这一枪赏给赵诚的,没想到赵诚却因爱生恨将罗凤香提在身前一直在质问,就算改装过的手枪精度也没有后世的枪支那么高,李庸虽然也勤练枪法,也不可能想打赵诚的头就就能打到赵诚的头,若是打在了罗凤香的身上,那乐子可就打了,虽然赵诚是罗凤香的师兄,但是罗凤香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这罪责不该算在她的身上,她更不该死,而庆武和庆功一直站在赵诚的身后,让李庸根本没有机会,这一枪能不能打死赵诚不重要,因为他对自己的射击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再说外面还有五百精兵呢!重要的是必须赵诚师徒三个必须打死一个,不然就算他对自己的射击水平再有自信也不可能一下子把他们三个人都击毙,而真珠公主、小牛都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一旦他们被挟持,那李庸就为难了,这一声枪响,虽然外面雨声雷声太大听不到,但是破庙里却无疑于一声惊雷,谁都没有想到,李庸竟然还有反击的能力,火枪,李庸竟然还有火枪,虽然之前大家和看到了李庸腰间挂着柄短火枪,但是大家都以为那是装饰华丽的玩具,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威力这么大,不只是庆功吓了一跳,就连赵诚都吓了一跳,在见识到了火枪的厉害之后,火枪简直成了他生平最忌惮的东西,万万没想到李庸手里竟然还有火枪,真是防不胜防啊!这一刻他突然反应了过来,若不是他一直提着罗凤香在前面,这一记火枪绝对会奔着他来,哪怕自认武艺高强,也决计躲不过去,中了这一记火枪,他必死无疑,简直就是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世上为什么会有火枪这鬼东西?可惜啊!这一枪打的不是赵诚,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在感到十分的遗憾,尤其是罗凤香,心里更为遗憾,李庸为什么没有朝着赵诚开枪?只是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因为她被赵诚提着挡在赵诚的前面,李庸怕伤着她,这一刻罗凤香心里无比的感动,眼泪都流下来了,她不但没有帮到什么忙,反倒是带来了一场灾祸,而李庸却因为怕伤到她,没有朝赵诚开枪,赵诚气急败坏的大喝道。 “庆功,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夺了他的火枪,制住他!” 虽然他之前看到火枪还需要填装才能继续使用,可是李庸手里的火枪却和那些士卒的火枪不一样,谁不知道能不能接着用?庆功也反应了过来,一下子亡魂大冒,如果李庸的火枪还能用的话,那下一刻死的人一定是他,所以庆功毫不犹豫的冲向了李庸,他必须立即抢过火枪,将李庸制住,庆功果然立即冲了过来,这正合李庸之意,因为一直怀疑赵诚他们,所以小牛刀枪从不离手,不止带着自己的手枪,还一直带着李庸的手枪,此刻,李庸的旁边可没有机会去拿,虽然李庸仍然坐着,手头紧握,手掌一个如苍龙出海,扑通,一个靠山贴直接撞了上去,庆功虽然年轻,但是放在江湖人也是二三流的高手,却被李庸一击凶猛的靠山贴直接打爆,完全失去意识,这一击攻击恰到好处,就如同庆功冲来自己撞到了身上一样,因为惧怕火枪,他的那一扑太快了,事实上,庆功根本就没有防备李庸会这么厉害功夫,虽然庆武被火枪打死,但是庆功也没将李庸放在心上,因为他不觉得李庸会什么武艺,况且,李庸还中了毒啊!庆功瞪着大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只要擒住李庸,一万两黄金就到手了,从此就可以逍遥快活了,却没想到竟然死在了这里,不甘心啊!他觉得自己就是太大意了,所以才被李庸侥幸得逞,太不甘心了,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看到庆功突然冲向了李庸,所有人都觉得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李庸被庆功擒住,要么庆功被火枪打死,谁都没想到,李庸竟然突然一个猛把身体贴上去,而庆功则一下子被撞飞了出去,这反转真的太大了,连赵诚自己都愣住了,这一刻他很抓狂,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瞎了眼,为什么收了这么个蠢货做弟子?庆武被火枪打死,这确实很无奈,谁也想不到,只能怪庆武命不好,但是庆功自己撞到人家身上被撞飞出去,这不是自己蠢死的这是什么?虽然传闻李庸文武双全,但是他觉得李庸也不会只是粗通点武艺罢了,毕竟李庸年纪也不大,怎么可能既是天下第一才子还能武艺高强?不过是别人顺便吹嘘罢了,所以,他觉得庆功的死,完全就是蠢死的,徒弟死了就死了,根本就不值得心疼,就算没死,等得到了黄金他也会想办法除掉他们,虽然一万两黄金很多,但是独吞不更好吗?但是赵诚仍然很震惊,他震惊的是李庸竟然动了,不但掏出火枪来打死了庆武,还用不知道什么功夫把庆功一招打的生死不知,这说明李庸根本没中毒,如果中了毒,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不可能有,还是说这迷药是假的?迷药不可能是假的啊!师妹武艺高强都着了道,迷药怎么可能是假的?迷药是投进了火里,李庸怎么可能没中毒?没道理大家都喘气,就李庸不喘气吧?赵诚惊讶的问道。 “李庸,你没中毒?你怎么可能没中毒?”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都转向了李庸,对啊!李庸先是掏出火枪来杀了庆武,然后又用武功击飞庆功,好像真的没中毒啊!李庸走到庆功身边,然后一脚将庆功踹飞了出去之后,冷眼看着赵诚。 “废话,本侯是你这种小人能算计的?区区一点迷药能奈我何?” 李庸哂笑道,中计了,他喵的,完全被这个小子给算计了,赵诚听了心有不甘,但是,不管李庸中没中毒,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管你中毒还是没中毒又有什么区别?我要擒拿你轻而易举!” 赵诚虽然这么说,但是目光却落在李庸的手里的短火枪上,李庸左手握拳,右手却依然握着短火枪,赵诚对李庸的长枪并不在意,但是对李庸的火枪却十分忌惮,他不知道李庸的火枪到底还能不能用,如果不能用的话那李庸为什么还握在手里? “华亭侯,快走!” 看到李庸没有中毒,罗凤香心里欣喜若狂,只望李庸能快点逃出去,至于她们自己,死则死矣。 “李庸,你快走啊!不要管我们!” 真珠公主叫道。 “华亭侯,去叫大伙!” 小牛大叫道,然而李庸并没有去叫外面士兵的打算,如果他跑出去叫警卫,那失去反抗能力的小牛、真珠公主她们全都会成为赵诚的人质。 “不必惊慌,我可是受上天的眷顾的男人,跟我作对,只有自取灭亡!” 李庸平静道,受上天眷顾?若是别人这么说,赵诚一定会大笑讥讽,可是李庸这么说,赵诚却禁不住心里一突,因为他禁不住想起了自他见到李庸后所发生的所有的事,上千的江湖人冲杀上来却都是白白送死,明明所有人的都中了毒,却唯独李庸没有中毒,李庸抬手一枪就打死了庆武,李庸又用不知名的功夫废掉庆功,这还不算上天眷顾吗?不只是赵诚这么想,罗凤香和林若溪同样怔住了,李庸好像真的是受上天眷顾的男人啊!尤其罗凤香心里更是激动,对啊!李庸绝对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别人怎么可能伤害得了他?不管李庸是不是真的受上天眷顾,赵诚都已经没了退路,唯有拿住李庸去换那一万两黄金,当然,赵诚虽然手里提着罗凤香,但是也没想着拿谁做人质,他觉得李庸就算再蠢也不会那自己去换他们,赵诚目露凶光的看着李庸,李庸缓缓抬起了手里的火枪。赵诚面色大变,整个人都僵住了,李庸的火枪果然还能再用,使劲的缩了缩,想让自己庞大的身躯全都缩到罗凤香的身后,好在罗凤香本就身材高挑,竟是能将他的要害都挡住了,赵诚面色大变,罗凤香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开枪啊!快开枪啊!不用顾忌我!开枪!” 罗凤香激动道,赵诚简直肺都要气炸了,罗凤香真是连命都不要了也想拉着他一起死,嘭~听到声音,赵诚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提着罗凤香慌忙向旁边躲,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难道要死了吗?没感觉到疼痛啊,赵诚有些疑惑,被罗凤香挡住了?不,罗凤香也没有中枪,不对,声音有些不对,这和刚刚的火枪声不同,这声音确实不对,因为这是李庸嘴里发出的声音,虽然新式手枪可以连续击发,李庸现在的射击水平可不敢,就算外面有幽灵特战队的狙击手,但是黑夜加上大雨,根本无法瞄准。 “开个玩笑而已,别紧张!” 李庸笑道,一边说着,李庸一边将手枪扔到了一边,赵诚听了差点没气的吐血,刚刚那一声响吓得他心胆俱裂,没想到竟然是假的,是李庸在故意吓唬人,太贱了,这一刻,赵诚真想冲上去将李庸撕碎,看到李庸将短枪扔在了地上,赵诚终于确定了,这短火枪没用了,李庸再也没有了任何底牌,上一刻赵诚还恨不得将李庸撕碎,这一刻他却忍不住心花怒放,一万两黄金啊,到手了,若是李庸不主动扔下断火枪,他还真有些不敢上前,如今李庸将短火枪扔在了地上,他就没有任何顾忌了,赵诚松开了手,笑道。 “好,很好,算你识趣,我虽然不能要你的命,却也能折磨你!你好好配合我,还能少吃点苦头。” 李庸笑道。 “你们这些江湖人啊!真是太蠢了!你以为活捉了我,就能换到那一万两黄金吗?说你蠢的跟猪一样都是侮辱了猪,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活的我吗?因为他们想要我手里的秘方,琉璃的秘方,烧刀子酒的秘方,苏茶的秘方,香水的秘方,香料岛的位置等等,每一样都价值连城,远超一万两黄金,就算你真的抓了我去换那一万两黄金,你说我若提出将抓我的杀了,他们为了从我的嘴里得到秘方,会不会立即杀了你?” 赵诚听了不由心里一颤,李庸说的不无道理,但是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 “巧言令色是没用的,你逃不掉的,若是你不能换那一万两黄金,老子就将你碎尸万段了!” 赵诚狠声道。 “世人皆知我是天下第一才子,其实我觉得我只是浪得虚名,我反而更喜欢另外一个名号!” 李庸笑吟吟道,赵诚疑惑道。 “什么名号?” 李庸微微笑道。 “天下第一神拳!” “噗,哈哈哈……被人吹捧了几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天下第一神拳,真是可笑!” 赵诚听了不由笑了,李庸听了也不再多说,伸出手来朝赵诚招了招手,顿时,罗凤香和沈晓的心都提了起来,李庸怎么可能是赵诚的对手?赵诚可是名震江湖的高手啊,若再过个十几年,可以说也是名震江湖的宿老,就连真珠公主的一颗芳心都提了起来,虽然她知道李庸武艺不低,但是胜过江湖上的高手吗?这座小庙里,只有小牛对李庸有信心,只有他知道,李庸的八极拳可是黑军所有人必学的拳法,而且李庸的拳法运用的比所有人都好,哪怕他天生神力也没能赢过李庸,只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侯也的武功有没有再进步。 第四百四十章 出恭问题 当知道李庸没有中毒的那一刻,小牛心里的绝望就消散了,反而充满了希望,只要侯爷没有中毒,那赵诚的诡计就休想得逞,即便是侯爷的功夫没有进步,也绝对能应付的来赵诚,他不信赵诚的武艺能高过侯爷,即便是侯爷不胜,也绝不至于败,而外面还有数百精兵呢!只要打起来,侯爷绝对能有机会破门而出,只要侯爷破门而出就一定会惊动外面的士兵,赵诚必死无疑,赵诚长刀在手,大步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得逞般的笑容,在他看来,他已经得逞了,不再多话的赵诚挥刀进攻,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擒住李庸,然后将其他人都杀了,趁着暴雨逃出去,就大功告成了,李庸八极拳摆开架势,快而猛的拳头如闪电般攻向赵诚的咽喉,这一拳又快又狠,面对传说中的江湖高手,李庸的武力值完全爆发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赵诚行走江湖多年,无论阅历还是武艺都是江湖顶尖,此刻李庸全力出手,他自然如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是这一拳,就让赵诚怵然而惊,因为他发现李庸竟然真的是高手,一直以来,李庸给他的印象都是一身贵气的贵人,从没有展露出任何的武艺,干什么都有人伺候着,让他觉得李庸就是一个有点聪明但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万万没想到,李庸一出手竟然如此惊人,赵诚虽惊却丝毫不乱,长刀一横,挡住了这致命的一拳,人也顺势朝一边闪躲,准备顺势近身,李庸没有武器,面对有武器的赵诚没有任何优势,李庸拳头回撤,然后肩膀重重的朝赵诚砸了过去,赵诚只能放弃近身,横刀迎着李庸劈了下去,砰~赵诚噔噔噔连退了好几步,脸色大变,俩人一起攻击,只是李庸的速度更快,赵诚被李庸的靠山贴直接把他的手臂都撞麻了,好大的力气,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李庸给击退,毕竟李庸就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人,哪来的这么大力气?这是天生神力吗?李庸见此不由微微一笑。 “原来名震江湖的赵大侠也不过如此!” 李庸并不是什么天生神力,只是他的八极拳的杀招本来杀伤性就高,而且平时锻炼,身体素质就很好,原本紧张不已的罗凤香和林若溪一脸的惊愕,李庸竟然一找就将赵诚打退了好几步,这一招把她们俩也镇住了,赵诚名震江湖绝不是浪得虚名,能将他击退好几步的人,整个江湖也找不出多少人,没想到,李庸竟然做到了,现在她们对于李庸武力值终于了一定认识了,原来李庸不是在吹牛,而是真的武艺高强,哪怕罗凤香对李庸十分的崇拜敬仰,知道李庸文武双全,也以为李庸在武艺方面只是略有涉猎,万万没想到,李庸的武艺竟然也如此惊人,直到此刻,她们才终于见到了曙光,赵诚不见得能胜过李庸! “还以为你是个废物,没想到你竟然还天生神力,不过,武艺可不只是力道猛就可以!” 赵诚吃了一惊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虽然李庸真的懂武艺,又认为他天生神力,但是那又如何?像李庸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人,又哪有什么实战的经验呢?高强的武艺不只是修炼出来的,还需要磨炼,真刀真枪的磨炼,所以,他不信李庸能胜过他这个久经江湖磨炼的真正高手,李庸听了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朝赵诚招了招手,来吧!受死吧!看到李庸脸上仍然挂着轻蔑的笑容,而且还朝他招手,赵诚不由脸色一沉,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唯有以命搏命,赵诚深提一口气,单刀一横,冲了上来,李庸八极拳招数全开,毫不示弱的也冲了上去,两人在狭小的庙里战在了一起,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风声雨声雷声掩盖了庙里的声音,外面的西山营的士兵们怎么也没想到小庙里竟然有一场大战,庙里的空间不大,对于没有武器的的李庸来说有些不利,但是两人谁都没法全无顾忌的出手,因为李庸要防备赵诚伤害真珠公主他们,而赵诚却又要防备李庸破门而出,向外面的士兵求助,然而,打着打着,赵诚惊骇的发现,自己竟然落在了下风,李庸的诡异而凶猛的拳术竟然逼迫的他连连后退,已经退到了庙门的位置,他一直守护着庙门,就是怕李庸破门而出,却没想到李庸竟然已经将他逼迫到了这个地步,现在的李庸随时都有可能一枪将庙门戳破,有庙门在,还能最大程度的隔绝声音,一旦庙门破开,势必会引起外面值守士兵的警觉,对于赵诚的心思,李庸洞若观火,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身体就直奔庙门而去,决不能让李庸攻破庙门,赵诚一脸决然的向前攻来,想要逼迫李庸后退,然而,李庸的身体虚幻一下,拳头直奔赵诚心脏而来,其实李庸根本就没想破门,他真的意图其实是赵诚,眼看就要拿下赵诚了,何须破门?破门之后,风雨进来,那这一晚都睡不安稳了,李庸想的很长远,而且他也不想惊动外面的士兵,外面风大雨大,如果外面的将士们听到了庙里的动静,绝对会全都从帐篷里冲出来,全体士兵全都淋个透心凉,根本就没必要,赵诚脸色剧变,李庸这一招竟然是虚招,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赵诚自以为经验丰富,却没想到竟然被李庸给骗过去了,赵诚心中大叫不好,连忙朝旁边闪躲,然而已经迟了,虽然躲过了心脏的位置,却没能完全躲过这一拳,沉重的拳头直接如锤头一样砸到他的左肩肩头,李庸蓄势已久的这一拳用力极猛,这一拳砸下去,赵诚整个肩膀的骨头都被打裂,一招重创,什么万两黄金,什么生擒活捉,这一刻的赵诚已经全都抛在了脑后,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活下去,而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杀了李庸,赵诚也是个狠人,被打废的肩膀,直接一蹬腿哧的一下又往前窜了半截,挥刀直接向李庸脖子砍去。 “去死吧!” 赵诚爆喝道,赵诚不过重伤亡命突进,李庸立即抽身后退,一边后退,李庸又来一招阎王甩手用力一甩,李庸这一身怪力实在恐怖,直接将赵诚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墙上,赵诚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迅速滑落,李庸如猎豹一样猛扑上去,嘭~下落的赵诚被生生被李庸一拳钉在了墙上,一击重拳正好打在了赵诚的胸腔上,这是必死之伤,赵诚嘴里不断的咳血,他知道自己即将死去,不过他的心里并没什么不甘,因为他确实技不如人,谁能想到一个大唐第一才子竟然还是这样恐怖的武力值?文的牛逼也就罢了,武的还这么牛逼,这他娘的还有没有天理了?果然是上天眷顾的人啊!死在李庸的手里倒也不算憋屈,跑江湖的人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就有有朝一日曝尸荒野的心理准备,如果人生能再来一次,他大概还是会如此选择,如其看着师妹心里装着别人,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战死。 “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 罗凤香悲声道,看到赵诚终于伏诛,其他人都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只有罗凤香心情复杂,有些悲戚,毕竟是相处了二三十年的同门师兄妹,就算没有感情,亲情也是有的,赵诚咳着血虚弱的笑道。 “我,不后悔……” 说完这句话,赵诚终于低下了头颅,李庸甩了一下发疼的拳头,而赵诚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落在了地上。 “赢了!赢了!哇,李庸你太棒了!原来你的武力这么厉害啊!” 真珠公主惊喜的叫道,她一早就知道李庸的武艺很好,却没见过李庸真正打架过,现在才发现,现在才知道原来李庸武力真的很恐怖那种,别说真珠公主了,就连小牛都很震惊,因为他知道侯爷的武功很厉害了,但是没想到这么恐怖,还好自己没事也去找他练练,要不然就是找抽的节奏,最震惊的人其实是林若溪,罗凤香因为心里对李庸充满了敬仰和崇拜,所以反倒不是很震惊,但是林若溪却着实惊呆了,她一直以为李庸文采飞扬但是武艺却稀松平常,所以面对李庸的时候还是带着点优越感的,因为她不通文墨,所以感受不到李庸的才气是如何让人震惊,她是习武之人,心里崇敬的当然是武艺高强的人,之前她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将李庸打趴下,如果是师父的话,甚至都不用手,所以她尤其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清冷的师父在李庸面前却是一副小女人模样,却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竟然这么猛,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武功实在太惊艳了,整个江湖之中,年轻一辈中有谁的武艺能有这么高? “华亭侯,你,你怎么这么厉害?” 林若溪一脸惊奇道,李庸微微耸肩道。 “不知道啊!每天就喝酒吃肉玩,大概这就是受上天眷顾吧!” 受上天眷顾?这一点小牛的感触最深,因为他最开始认识侯爷的时候,就没见过侯爷打架过,而且他是海军这边的,来的又晚自然不知道,小牛感慨道。 “侯爷你的武力太恐怖了,属下真的佩服啊!平常就见你在家随便锻炼,原来你都是装的啊?难怪兄弟们都说不要找侯爷你过招,原来是这个原因!” 林若溪、真珠公主听的呆住了,感觉她们真的没有真正认识这个人一样,尤其是林若溪,想想自己这些年为了练武吃过的苦头,她简直羡慕的不行不行的,你就平时随便练练?李庸,你知不知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啊?你知不知道练武有多么苦啊?你知不知道练武要流多少汗啊?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庸说自己是受上天眷顾了,这都不是受上天眷顾什么是受上天眷顾?李庸没搭理林若溪和真珠公主的惊讶,他朝罗凤香劝慰道。 “罗女侠,节哀!” 罗凤香微微摇头。 “是他自己罪有应得,以前我一直觉得师兄是位义薄云天充满侠义的大侠,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华亭侯,对不起,我原本是好意来帮助华亭侯你,却没想到给华亭侯你带来了灾祸,这是我的罪责,还请华亭侯责罚。” 李庸摆手道。 “不关你们的事,知人知面不知心,赵诚狼子野心也把你们都蒙骗了,罪责也是他们师徒三人的,如今他们都死了,这罪责也就无从谈起了。”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心中都有些感激,虽然她们也中了毒,而且誓死不屈,足以证明她们的清白,但是她们毕竟和赵诚是一起来的,李庸有些头疼道。 “现在最关键的是,该怎么给你们解毒?” 罗凤香解释道。 “这毒并不致命,只会让人浑身无力,药力会逐渐消解,一天后人就能如常行走了,顶多三天,毒就会全部消解。” 对此不了解的小牛、真珠公主、林若溪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没有生命危险就好,真珠公主听了笑道。 “那我们就等呗,反正过两三天人就好了!” 李庸听了也不由松了一口气,没有生命危险,而且毒慢慢就解了,这再好不过了,但是随即李庸就禁不住眉头一皱,他又想到了一个难题,李庸微微皱眉道。 “你们应该不会想出恭吧?如果你们想出恭的话怎么办?” 想出恭的话怎么办?出恭问题小牛当然没有这个难题,但是这里还有三个女子啊!罗凤香、林若溪、真珠公主全都愣住了,对啊!如果要出恭的话可怎么办?她们自己没有力气啊!根本就站不起来,也蹲不下来,那可怎么办?这里除了她们三个也没有别的女人了,而她们三个都中毒了根本就没有力气,想想刚才吃了那么多还喝了好多水,这漫漫长夜,能忍一天不出恭吗? 第四百四十一章 真挺白 难道要让李庸帮忙?这里唯一能动的就是李庸啊!三女同时羞窘的红了脸,这简直太让人难为情了,早知道会这样,她们今天都不会喝一滴水,真珠公主红着脸傻眼了,我为什么要跟着来?我为什么要跟着来?我为什么不留在船上?哪怕中毒遭遇了生命危险她都没有后悔跟来,然而现在她却后悔了,林若溪同样傻眼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为什么要喝水啊?我为什么要吃那么多啊?赵诚!庆武!庆功!你们这三个该死的卑鄙无耻之徒!虽然他们是她的师兄师伯,但是这一刻,林若溪真是恨透了他们,最让林若溪感到惊恐的是,在听李庸提出了这个难题之后,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尿意,吃饭的时候,好像就她喝的水最多,难道真的要李庸帮她去小解吗?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要被李庸脱裤子,要被……以后还有脸见人吗?可要是不让李庸帮忙,那她就只能尿裤子,这以后也没脸见人啊!即便是罗凤香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这会儿同样傻眼了,那可是自己最崇拜最敬仰的人啊!要他帮助自己排泄秽物,这也太难为情了吧?小牛干咳道。 “侯爷,若是末将有不方便的时候,还请侯爷帮我喊一下值夜的弟兄。” 都是男人,他倒是不会觉得难为情,但是让尊贵的侯爷伺候他,他怎么好意思?李庸点头道。 “好,我帮你叫外面的弟兄。” 三女听了很傻眼,小牛可以叫外面的兄弟,她们可不行,就算真的忍不住了要帮忙,她们也不可能让外面的臭男人帮忙啊!小牛的问题好解决,就是三女的问题才是天大难题,别说三女了,就算李庸自己都觉得难为情,虽然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是终究不是那么回事,李庸干咳道。 “为什么赵诚他们没有中毒,这迷药没有解药吗?” 三女听了如梦方醒,对啊!解药,赵诚他们没有中毒肯定是有解药啊!罗凤香连忙道。 “他们肯定有解药,华亭侯不妨搜一搜他们的尸身,是一种白色的药膏,抹在鼻前就能解毒。” 李庸顿时了然,原来赵诚他们提早就将药膏抹在鼻前,所以没有中毒,三女心里终于又燃起了希望,李庸的目光落在了赵诚的身上,显然解药最有可能在赵诚那儿,孙思邈给李庸的解毒丹只能一中毒就用才有效,过了这么已经没用了,因为毒素已经蔓延全身了,上过战场,见过不知道多少死人的李庸一点都不介意,直接走过去搜了起来,一袋子银钱,一把匕首,还有几个小瓶瓶罐罐,李庸一股脑儿的全都拿到了罗凤香面前,这才意识到罗凤香还躺在地上呢! “得罪了!” 李庸上前一步将罗凤香抱了起来,重新将她抱到了墙角的位置,让她倚着墙坐下,罗凤香俏脸微红低声道。 “谢谢!” 这习武的女子果然大腿好有弹性,李庸干咳道。 “不用谢,不用谢!” 李庸拿起地上的一个瓷瓶,打开瞅了一眼问道。 “黑乎乎的这是什么?” 罗凤香解释道。 “这是伤药,行走江湖难免会有跌打损伤,这是行走江湖必备的药品。” “这是解药吗?” 李庸把那像毒药的伤药扔到一边,因为医学院的伤药比这个好多了,他又打开一个小瓶子问道。 “这是一般的解毒丹,对这种迷药没用。” 罗凤香解释道。 “咦,这个是空的!” 李庸打开了一个灰色小瓶子问道。 “这就是那个放迷药的小瓶子。” 罗凤香解释道,李庸和罗凤香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剩下的一个小瓶子上,那很有可能就是解药,如果找到了解药,那所有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三女心里紧张而又期待,就连小牛都感到紧张而又期待,虽然小牛不像三女那么窘迫,但是他也想赶紧解毒啊!谁愿意一直躺着不动呢?在众人的瞩目中,李庸打开了最后一个小瓶子,一脸失望道。 “空的!” “应该是被他们都用完了!” 罗凤香低声叹道,众人听了大为失望,尤其是三女,简直恨得牙痒痒,怎么就全都用完了?哪怕留下一点也行啊!哪怕只能给一个人解毒也行啊!女人给女人帮忙也不用那么窘迫啊!李庸不死心的又翻了一下庆武和庆功的尸身,不出所料,还是没找到解药,这下三女彻底失望了,林若溪和真珠公主轻咬着嘴唇,一脸的失望之色,李庸干咳道。 “大家还是快点睡觉吧!人睡着了后,新陈代谢会降低,产生的尿液就会减少。” 虽然新陈代谢什么的听不懂,但是意思大家还是听明白了,那就快点睡觉吧!众人都下定了决心,赶紧睡觉,只是,这倚着怎么睡觉? “得罪了,我把你们抱到行军床那儿睡觉!” 李庸上前又将三女抱到了一张张铺好的行军床上,让她们躺下,还剩下一个小牛,小牛十分识趣道。 “侯爷,我就在这儿睡就行!” 了解,李庸随手一扒拉,小牛咕咚一下就躺在了墙角,李庸扯了点干草在另一边躺了下来,篝火已经渐渐黯淡,雷声也不再密集了,风雨声也小了,庙里有些安静,很快,小牛的鼾声就响了起来,李庸也处在半睡半醒之间,虽然三女很想睡着,却根本就睡不着,人就是这样,当你越想睡着的时候,反而越睡不着,尤其心里还装着事情,尤其是罗凤香,今天发生的事对她的震动太大了,师兄师侄都死了,而且还成为了卑鄙小人,这对她的人生太颠覆了,这让她如何能睡得着?江湖,江湖,唉!连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师兄都无法相信啊!虽然她对师兄没有产生爱慕,但是却一直将师兄当成了兄长啊!好在华亭侯转危为安,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突然发觉旁边的晓晓呼吸急促,还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罗凤香费力的转过头去,轻声问道。 “若溪,你怎么了?” 怎么了?林若溪都快哭了,她真的很想睡着,可是,真的睡不着啊!原本林若溪就感受到了一丝尿意,这会儿躺下之后越是想睡越睡不着,而且这会儿已经憋得难受了,林若溪从没觉得夜晚如此漫长过,听到师父的问话,她带着一丝哭腔,小声道。 “师父,我那会儿喝水喝太多了!” 人有三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罗凤香轻声劝道。 “若溪,若实在憋不住就让华亭侯帮你!我辈江湖儿女也没必要忸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况且天色漆黑,也,也看不到什么。” “嗯!” 林若溪只能轻哼了一声,我能怎么办?不让李庸帮忙也只能尿裤子,可尿了裤子不还是得换裤子吗?她自己又换不了,不还是得麻烦李庸吗?那同样难为情啊!其实林若溪心里已经说服了自己,只是她不好意思自己开口,罗凤香低声叫道。 “华亭侯,华亭侯,若溪憋不住了,还请华亭侯帮帮忙!” “好!”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李庸还是痛快的答应了,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低道了一声得罪,李庸直接将林若溪抱起来扛在了肩上,然后轻轻的打开了门,撑着伞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外面黑漆漆的,李庸扛着的美貌的姑娘蹑手蹑脚的走出来,这感觉怎么就跟偷香窃玉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采花贼呢!撑着伞来到了旁边的草棚子下面,李庸放下手里的伞,然后将林若溪放下来搂在了怀里,另一只手开始摸索了起来,李庸也不想这样,但是天真的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林若溪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感觉自己晕乎乎的脸烧的厉害,她很想问一句,不是脱裤子吗?你到处摸什么呢?其实李庸也想直奔主题啊!但是实力他不允许啊!姑娘,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占你的便宜啊!李庸觉得自己必须得解释一下,不然人家姑娘心里指不定还怎么寻思呢!所以李庸将赶紧将自己的手又抽了回来,林若溪都懵了,怎么又抽回去了?你到底想怎样啊?终于要摸到宽衣解带的地方了,怎么又抽回去了?你是想再来一遍吗?李庸低声解释道。 “林姑娘啊!我不是有意那什么,实在伸手不见五指,我什么都看不到啊!” 林若溪听了不禁在心里诽谤,你的意思是你还想看到点什么吗? “你也知道,我这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自己的衣裳都是别人帮我脱,再说了你这衣裳的款式我也不熟,所以……” 对于李庸的解释,林若溪还是认可的,因为李庸说的确实有道理。 “嗯!我知道!” 还没等李庸说完,林若溪就已经嗯了一声,她的意思十分明白,你要摸就快点摸啊,我都快忍不住了,李庸道了一声得罪,再次伸出了手,相比上次的犹犹豫豫,这次他干净利落的多了。 “这里到底怎么弄啊?” “解开就好了!” “嗯,下边,再下边一点!” “嗯,对,就是这样!” 终于顺利脱下了裤子,李庸又撩起了她的裙摆,抱着她蹲了下去,然后,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李庸愣住了,林若溪也愣住了,随即就是轰隆隆的雷声,这一道闪电来的真是太不凑巧了,李庸干咳道。 “林姑娘,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 “嗯!” 林若溪轻轻的嗯了一声,我信了你的鬼,刚刚我明明看到你的眼睛都直了,但是,这层窗户纸最好永远都不要戳破,就当他真的看不见吧!雷声过后,就是呲呲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李庸也点尴尬的别过了头去,然而最尴尬的还是林若溪,虽然有风声雨声,但是这声音还是那么清晰入耳,太尴尬了,还好夜晚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同时林若溪还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可千万别再来闪电啊!还好没有再来闪电,林若溪心里长松了一口气,天色确实很黑,但是出乎李庸的预料的是,真挺白的,终于结束了,有了前半段的经验,后半段就熟练多了,终于回到了破庙里,小心的将林若溪放下,李庸低声道。 “好了,快睡吧!” 快睡?怎么可能?这会儿更睡不着了,清清白白的身子啊!就这么被摸索了半天,而且关键的是,还是她心甘情愿,不只是心甘情愿,林若溪低声道。 “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好梦!” 李庸还真不好意思接受这声道谢,李庸转身朝自己的干草堆走去,刚走了两步,罗凤香轻声道。 “华亭侯,我也要麻烦华亭侯一下,现在不去待会儿也要去,这会儿去了,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好!” 李庸低声答应了,弯腰将罗凤香也扛在了肩上,向外走去,茅草棚子下,李庸放下伞,然后将罗凤香放下来搂在了怀里。没办法,只能一只手搂着,一只手宽衣,李庸伸手这一搂,心里顿时就震惊了,我的天,好大,好软!咳咳,不能乱想,咱这是助人为乐来着,可不能乱想,李庸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摸索,一边解释道。 “我平常都有人照顾,基本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所以不太会解衣。” 这次李庸有了经验,所以直接就开口解释了,林若溪和李庸过了好长时间才回去,所以她早就猜到了是这个原因,这也很正常,如果她是李庸的女人,她也会让李庸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贤惠的女人本就该如此,况且李庸可是文曲星下凡,怎么能干这些杂事?罗凤香轻声道。 “嗯,我知道,华亭侯不用急,慢慢来就行。” 罗凤香和林若溪的衣裙倒是相似,所以整个过程倒也算顺利,但是罗凤香的心里却很不平静,毕竟,这可是她保留了三十年的清清白白的身子啊!从未被男人染指过,不过,她心里倒也没觉得委屈,如果帮她的人不是李庸的话,她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愿被男人如此亲昵。 “华亭侯,谢谢你,我也对不起你,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让你陷入了危险当中。我真的没想到,赵诚竟然会黄金迷惑了心神。” 罗凤香轻声道,语气之中充满了歉意和自责。 第四百四十二章 守口如瓶 若只是来通风报信,那李庸也不至于很感动,但是罗凤香师徒却留了下来,要和他一起抗击江湖人的进攻,这就不得不让他感动了,毕竟罗凤香他们对龙骑兵和步枪不了解,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帮他,他能听出罗凤香的歉意是真情实意,然而罗凤香自己又何尝不是受害者?李庸低声道。 “你无需自责,是赵诚狼心狗肺,和你又没关系,你和林姑娘能不惧危险来帮我,我心中十分感动。” “真的吗?” 罗凤香轻声问道,李庸笑道。 “当然是真的,很高兴能交到你和若溪两个江湖朋友,咱们这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李庸很感动,然而罗凤香比他还感动,因为李庸竟然没有误会她,也没有怪罪她,而且还拿她当朋友看待,这让她如何不感动?听到朋友俩字,罗凤香眉眼都笑弯了,能和李庸成为朋友就已经是她不敢奢望的事了。毕竟,她只是一个江湖女子,相比林若溪,罗凤香倒是没有那么羞怯,不过再听到那滋滋的水声的时候,她还是感到尴尬、羞赧,因为她把自己狼狈羞人的一面展现在了自己最敬仰最崇拜的人面前了。 “华亭侯,其实,我和赵诚并没有什么,只是师兄师妹的关系,当然,他既然如此卑鄙无耻,那我和他连师兄师妹的情分也没了!” 罗凤香鬼使神差的解释了两句,解释完之后,要不是不能动,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脸蒙起来,为什么要解释这个?罗凤香啊罗凤香难道你还有什么想法不成?你都是三十岁的老女人了,还是个江湖人,你连给华亭侯做丫鬟的资格都没有,其实她从来都没有和人说起过,午夜梦回,她曾经做过美梦。 “嗯,我知道,我曾经问过林姑娘!” 李庸低声道,罗凤香听了心里好奇的很,李庸竟然问过若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若溪这丫头从没有跟她说过?终于又穿好了衣裙,李庸身手一揽,不得不感慨,真的很难掌握啊!怪不得他总觉得罗凤香虽然高挑,但是穿的衣裙太过宽松,原来是为了掩饰,熟透了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那会儿抱着林若溪的时候,只是偶尔碰到,这会儿抱着罗凤香,根本就没法避免,罗凤香不会以为他故意轻薄吧?感受到自己的胳膊又深深的陷了进去,李庸干咳道。 “罗女侠,我不是有意那什么,实在是你的身材太丰腴,避不开,得罪得罪!” 对于自己身体,罗凤香比谁都清楚,也知道这在所难免,而且一向反感男人靠近的她,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反感,罗凤香羞赧的低声道。 “不怪华亭侯,都怪我自己太胖了!” 李庸开玩笑似的低声道。 “这可不是胖,以后你的郎君可有福了!” 有福是有福,就怕身体扛不住啊!罗凤香低声道。 “华亭侯真会开玩笑,我一个老女人,哪有人要?” 没人要?赵诚求而不可得都憋屈的疯了,李庸低声笑道。 “我可听林姑娘说过,江湖中仰慕罗女侠的人不知凡几!” “华亭侯听若溪瞎说,没有的事!” 罗凤香低声道,李庸可不信林若溪会瞎说,而且,罗凤香可以点也不老,反而看起来成熟美艳,像一朵花一样,正是开的最绚丽的时候,而且罗凤香身材高挑容颜姣好,放在江湖中绝对是女神级的人物,被江湖人仰慕也很正常,李庸将罗凤香扛了回去,一直在装睡的真珠公主听了也睁开了眼睛,刚才她听了罗凤香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样子心里总觉得搁了件事一样,怎么可能睡得着?而且自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之后,她原本觉得没有感觉,现在却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她反而难以开口,可是既然林若溪和罗女侠已经在前面解决过了,那她反倒是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所以她很快就在心里做好了决定,那就去一次,去过了之后,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李庸,那我也要去!” 真珠公主轻声道,刚刚把罗凤香放下的李庸一听顿时傻眼了,林若溪也要去?你们连小解都是约好的吗?相比罗凤香和林若溪,李庸和真珠公主更熟悉,反而更尴尬,但是尴尬归尴尬,也不能厚此薄彼,李庸任劳任怨的扛起了真珠公主,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真珠公主低声问道,李庸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啊!我一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恍然,怪不得李庸回来的这么晚,原来是不熟练啊!到了草棚下,李庸将真珠公主从肩膀上放下来,然后伸手揽在怀里,真珠公主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嘤声道。 “你,你摸哪里?” 除了她自己还没人摸过呢!李庸无语道。 “我得一手把你揽在怀里啊,不然你不倒下了?这黑咕隆咚的又什么都看不着。” 虽然手感不错,但是就怕对比啊! “人家罗女侠那么大都没抱怨,你这还抱怨开了!” 李庸咕哝道,大?大了不起吗?真珠公主听了很想使劲挺挺胸,奈何浑身无力根本做不到啊! “还不行啊?你行不行啊?” 真珠公主有些羞窘的低声问道,她严重怀疑李庸是在故意占她便宜,李庸很无奈。 “你这穿的什么衣裙啊?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啊!” 真珠公主听了都快哭了,她确实穿的和中原服饰不大一样,不知道废了多久的功夫,终于大功告成,真珠公主感觉自己的一身清白都没了,所有便宜都被李庸占了够,虽然知道这是迫不得已,但是心里仍然不是滋味啊! “你回去之后,可不许告诉长乐,也不许告诉别人,若告诉别人,我就,我就……” 真珠公主低声嘱咐道,李庸连连点头道。 “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绝对守口如瓶。” 李庸这一晚睡的不算安稳,哪怕后面风雨渐歇,他也是半睡半醒,毕竟此地还不算安全,他还要警醒,而且这里的环境也太差了,孤单单睡在行军床上,对于一向软玉温香在怀的李庸来说确实难熬了点儿,李庸只是半睡半醒,而罗凤香、林若溪、真珠公主则是一夜无眠,今天发生的这一件件事,对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大了,让她们根本无法入睡,唯有小牛一夜鼾声如雷,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熟了,还是装作睡熟了。 “再过一会儿就要天亮了!” 罗凤香突然轻声道。 “嗯!” 林若溪轻嗯了一声,她从没有这么盼着天亮过。 “天亮了,所有人都要醒来,咱们就更不方便了!” 罗凤香轻声道,林若溪听了微微一愣,差点没哭出来,是啊!天亮了,就更不方便了,她们再让李庸帮忙的话,那五百精兵还不都知道了?而且,天亮了,那李庸就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了,罗凤香轻声道。 “所以,趁着天还没亮,咱们最好再麻烦华亭侯一次!” “嗯!”林若溪轻声答应着,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她很庆幸师父能早点想到了,不然天亮后就麻烦了。 “华亭侯,还要再麻烦您一次!” 不麻烦?这是我的荣幸?好像怎么谦虚都不行啊,李庸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直接抱着罗凤香走了出去,走出庙门,李庸才发现,外面已经不再漆黑,已经有了蒙蒙亮的样子,虽然看远处看不到,但是看近处已经看的很清楚了,所以这次的速度快多了,但是却更尴尬了,因为一览无余,罗凤香虽然脸色红润雨滴,但是倒还算落落大方,等李庸抱着林若溪走出来的时候,林若溪立即就傻眼了,外面已经蒙蒙亮了?林若溪一脸羞窘的闭上了眼睛,就当天还是黑的吧!就连一向跳脱的真珠公主都害羞的全程闭着眼睛,外面终于有了动静,将士们陆续起来了,小牛也睁开了眼睛,深深的打了个哈气,只差没有伸个懒腰。 “咦,风雨都停了吗?昨夜睡太沉了,竟然一点都没听到。” 小牛感慨道,这分明就是欲盖弥彰,不过昨夜小牛的鼾声就没停过,而且特别的响,生怕别人不认为他睡着了一样。不得不说,小牛还是很识趣很上道的。 “侯爷,我去把刘仁愿叫来,把我背出去透透气。” 小牛连忙道,李庸打开了庙门,外面的将士们已经在收拾营地,后勤保障部准备埋锅做饭了,刘仁愿早就在庙门外不远的地方候着了,见到庙门打开,连忙迎了上去。 “侯爷,属下派了些人去打猎,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今天尝尝野味,属下也准备好了热水。” 刘仁愿连忙道,西山营本来就有野外生存的训练科目,出去猎些什么野鸡野兔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他们都知道李庸好这一口,所以一早就打猎去了。 “赵诚师徒昨晚下毒意图不轨,已经被我打死了,小牛他们中了毒,不过不要紧,再过个一天半天,毒自然就解了!” 李庸简要介绍一下昨夜的情况,刘仁愿听了不由大惊失色。 “什么?赵诚师徒昨夜下毒意图不轨?属下等人失职,请侯爷责罚!” “昨天雨急风骤,电闪雷鸣,你们听不到很正常,区区三个江湖人,不足挂齿,你们进去把尸体都抬出来埋了,把小牛也抬出来方便一下!” 李庸笑道,小牛也中了毒?不过看侯爷轻松的样子,应该不算严重,刘仁愿听了松了口气,连忙招呼了几个人一起进去,抬眼看到几个女子还躺在行军床上,刘仁愿等人连忙垂下了头,刘仁愿背着小牛,另几个士兵带着尸体,缓缓退出了破庙,没有外人了,李庸干咳道。 “昨夜也是事急从权,还望你们不要见怪!” “咱们吃点东西,这就启程返回官船,到了官船上有武曌她们在,就好办多了!” 三女听了都长松了一口气,此地距离官船不远,走快了也就大半天的工夫,只要从现在起不喝水,忍一忍就到了,罗凤香有些不好意思道。 “麻烦侯爷了!” 李庸连忙摆手道。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放心,昨夜的事,除了我和你们,不会有其他任何人知道,我一定会守口如瓶,而你们我想也不会说出去,至于仁贵,你们放心,不管他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都不会谁出去的,这点我敢保证,所以,就当做梦一场吧,天亮了,梦醒了,一切也就都忘却了!” 这事能忘的了吗?谁能忘得了?说的倒是轻巧,无论是罗凤香、林若溪、还是真珠公主,听到这话心里的她们莫名觉得有些委屈,李庸这话让人觉得有种吃干抹净就不认账的感觉,要不说,女人心海底针呢!李庸一大早起来就斟酌着语气,想法开导她们,却怎么也猜不透她们内心的想法。 “罗女侠,我已经吩咐了刘仁愿,就将赵诚师徒就地葬在这里,如果日后你要祭拜的话,还来此地吧!” 李庸解释道,罗凤香一脸释然道。 “行走江湖,没有曝尸荒野,反而有了葬身之处,已经算是万幸了,华亭侯以德报怨,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该惭然,至于我,经历此事,和他师兄妹的情分也断绝了,祭拜不祭拜的也没什么意思。” 林若溪一脸的赞同,还祭拜?祭拜个球!不把他们的墓挖了就算不错了,以德报怨?没有的事!李庸只是不想污染环境罢了,刘仁愿在门外探头探脑,他已经从小牛的嘴里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女还躺在行军床上没有起来,原来是中了毒,无法行动。 “侯爷,热水,还有饭菜都准备好了。” 刘仁愿在门外禀报道。 “都送进来吧!” 李庸吩咐道,饭还是大米饭,但是菜还挺丰盛的,有烤兔子,还有炖的野鸡,还有几串烤的鸟,看来,出去打猎的士兵们收获倒是挺不错的。 第四百四十三章 迷惘 总算能吃顿正经的饭了,李庸也长松了一口气,笑道。 “今天早晨的饭菜倒是还可以,来大家都尝尝,看看我手下的那些兄弟手艺怎么样!” 说完之后,李庸就愣住了,三女也愣住了,她们一夜没睡,倒是真的很饿,面前的烤兔子还有炖野鸡闻着都好香啊!尤其是昨夜吃晚饭的时候她们就提过野兔什么的,现在闻着野味就更香了,但是,她们却没法动啊!没法动怎么吃?罗凤香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不饿,华亭侯您吃吧!” 林若溪也跟着道。 “是啊,是啊,我也不饿,华亭侯您自己吃吧!” 真珠公主一听顿时傻眼了,你们都不饿的吗?难道只有我饿吗?这倒是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到底是该说饿呢还是说不饿呢?就在真珠公主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她们嘴上说不饿,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尤其美味当前,她们的肚子十分不争气的有了反应,李庸听了不禁莞尔,你们嘴还挺硬的,还说自己不饿,你们的肚子为什么响?听到李庸的笑声,罗凤香和林若溪都禁不住脸红了,刚刚说了谎话,马上就被戳破了,这让谁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啊!李庸也明白为什么她们会假称自己不饿,当然是因为她们没法动弹,没法吃东西。 “折腾了一夜,怎么可能不饿?我来喂你们吃吧,吃饱了,你们的毒解的也更快!” 李庸笑道。 “您可是堂堂华亭侯啊!身份尊贵,只有我们伺候您的道理,您怎么能伺候我们?” 罗凤香不好意思道,堂堂华亭侯身份尊贵,那她这个公主难道身份难道就尊贵吗?真珠公主心里有些不服气。罗凤香当然知道真珠公主的身份,但是她却不觉得自己话有什么错,公主怎么了?公主也是女人。但是她觉得向来都是女人伺候男人,哪有男人伺候女人的道理?就算是公主也不例外。 “这有什么,事急从权嘛!” 李庸笑着上前,将三女抱了起来,将她们抱到了墙角团团倚着墙坐了下来。饭菜一字摆开,三女望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烤肉还有炖野鸡,嗯~是挺香的,既然不争气的肚子已经暴露了一切,那她们反倒是放开了。李庸夹起了一筷子饭送到了罗凤香嘴边,罗凤香有些脸红的张开了樱唇,小口含了米饭,然后李庸又贴心的撕下了一块烤兔肉送到了罗凤香的嘴边,罗凤香张开嘴,任由李庸将烤肉送进了嘴里,含着烤肉的时候,她的嘴唇不小心吮吸到了李庸的手指,一瞬间,罗凤香面红如霞,李庸倒是神色如常,然后林若溪、真珠公主也难免如此,喂饭嘛!嘴唇碰到手指很正常,三女面如红霞,娇羞不已,李庸倒是一脸淡然,心里十分平淡,这对他来说这都毛毛雨啦!就像是第一次李庸抱她们的时候,她们一颗芳心砰砰的跳的厉害,而今早晨李庸再抱她们的时候,她们心里已经没觉得是多大事了,因为慢慢的就习以为常了,所以,慢慢的就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很欢快,不止他们三个在吃,李庸也在吃。 “嗯,这鸡汤也不错,你们要不要尝尝?” 李庸尝了一口鸡汤问道,这鸡汤当然远远不能和他府里的鸡汤比,但是在这荒郊野地要求不能太多,经过昨天粗茶淡饭的摧残,这味道已经算不错了。 “不要!” 三女异口同声的答道,现在的她们拒绝任何水啊汤啊之类的东西,即便如此,三女也没敢吃饱,只是吃个半饱就不吃了。 “侯爷,将士们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也腾出来了。” 刘仁愿前来禀报道。 “好,咱们走吧!” 李庸笑道,三女连连点头,现在她们只想尽快回官船,因为官船上有丫鬟婆子,回到官船她们就不用这么窘迫了,腾出来的马车已经停在了破庙的门口,李庸将三女抱到了马车上,宽慰道。 “只能委屈你们挤一挤了,其实也一样,反正你们也没法翻身。” 三女听了都很无语,你说的还真是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虽然这一晚十分平静,并没有江湖人出没,但是所有西山营士兵们还是没有放松,一路行进仍然十分戒备,程处亮更是散出了龙骑兵和幽灵特战队的特种兵全部前出侦查,但是却没有发现有江湖人出没,只发现了那些江湖人连夜冒雨逃离的踪迹,李云骑着马落后李庸半个码头,笑道。 “还以为这些江湖人多么胆大呢!原来是无知无畏啊!知道厉害后,一个个都吓的胆寒了,全都冒雨跑了,侯爷,名震江湖啊!这次杀了这么多江湖人,不知道我在江湖人会不会有什么响亮的名号。不过,也不能大意,只要这一万两黄金的悬赏不撤回,说不定就有人自恃艺高人胆大,孤身寻找时机呢!” 李庸笑道,刘仁愿听了不禁点头,以后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大规模的袭击行动,只会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寻机行动,刘仁愿听了不禁皱眉,麻烦啊!还是昨天杀的痛快啊!可惜了,那些江湖人都吓破胆了,绝对不敢正面冲击,马车中,三女的心情都不平静。 “若溪,你没事吧?” 罗凤香关切的问道,林若溪毕竟闯荡江湖没几年,虽然遇到不少事,也听过不少江湖故事,但是这次突然遇到了这么多事,师伯、师兄背叛下毒,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了,相比之下,罗凤香心里反而淡然不少,什么师伯、师兄背叛之类的,林若溪反而没怎么放在心上,如果没有后来的事的,那她肯定会大受震动,可是后来的事对她的冲击太大了,毕竟那关系到她的名节,而对于女人来说,名节大于天。 “师父,我,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林若溪低声道,语气中充满了迷惘,罗凤香听了也不禁心中一叹,江湖中确实有女子放荡不羁,但是更多的女子虽然抛头露面却也忠贞无比。对自己的弟子,罗凤香当然十分了解,所以听了林若溪的话,她才愈加的头疼,林若溪的性格随她,将贞洁看的极重,但是她本就没想过嫁人,而且十分仰慕李庸,所以心里反倒是坦然,可是,林若溪怎么办呢? “这事,华亭侯是不会说出去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罗凤香除了如此开导,也别无他法,林若溪低声道。 “可是,可是,我自己知道啊!” 这种事,自己心里这一关确实是最难过的。 “希望时间能淡却一切吧!” 罗凤香无奈道,贞洁?中原人确实将贞洁看的极重,真珠公主在一边听了,不由插嘴道。 “那你就嫁给李庸呗!反正他女人不少,也不差你一个。” 林若溪听了不由愣住了?嫁给李庸?这她倒是从没有想过,因为她是江湖人啊,而李庸却是尊贵无比的华亭侯,两人的身份简直天差地别,李庸怎么可能看上她一个江湖野丫头?虽然她是长的美貌,但是她见过李庸的丫鬟,她们都很美貌,不止美貌,而且温柔似水,连她都羡慕不已,说实话,虽然只是接触了不长的时间,但是和那些丫鬟们相比,她都有些自卑,毕竟是华亭侯府公主府的侍女丫鬟,被宫里的嬷嬷调教过,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做事,那一身气度确实不凡,罗凤香听了不禁心中一动,若林若溪能有幸被华亭侯纳为妾侍,那自然是两全其美,同时她心里也有和林若溪同样的顾虑,因为身份差别实在太大了,华亭侯能看的上若溪吗?江湖草莽,终究上不了台面啊!不过,让罗凤香心中还有一线希望的是,李庸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她们露出过反感,好似对江湖还很感兴趣,而且昨夜还不嫌弃的帮忙,今天早晨还亲自喂她们吃饭,她心中感动不已,要知道李庸可是堂堂华亭侯啊!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去亲手喂她们吃饭,虽然知道是事急从权,也让她感动的几乎落泪,罗凤香沉吟道。 “我们毕竟是江湖人,华亭侯身份尊贵,身份天差地别,就怕配不上华亭侯。” 真珠公主道。 “什么配上配不上的?又不是娶为正妻,而且我觉得你们很对我的脾气呢!” 林若溪听了很无语,对你的脾气有什么用?你是真珠公主又不是长乐公主,马车里又恢复了平静,然而三女却都想着心事,罗凤香和林若溪原本想都不敢想,但是听真珠公主这么一说,反倒是浮想联翩,尤其是林若溪,之前根本就没有朝这方面想过,因为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了,而且她觉得自己将来的郎君一定得武艺高强,而文采什么的,她根本不懂啊!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李庸那一身武艺实在太惊艳了,太让人震惊了,也彻底将她征服了,简直,完美,太完美了,反倒让她自卑,但是,她身子早已经被李庸看过了,也被李庸摸过了,没法嫁人了,那她还能怎么办?罗凤香确实觉得林若溪有机会,而她当然不敢有此奢望,毕竟她都已经算是老女人了,而且还是如溪的师父,不过,如果若溪能成为李庸妾侍,那不止对若溪来说是个很好的归宿,对她来说也能借此时常见到李庸,那她也心满意足,真珠公主说完之后,自己却犯起了愁,罗凤香和林若溪反而好办,可是她自己怎么办?如果她不是公主的话,也许就不用这么为难了,昨夜一场大雨对留在船上的武曌等人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她们却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确切的说,从李庸领兵下了船,她们的心就没放下过。 “昨夜那么大的雨,露宿在外面,也不知道那些大头兵们能不能照顾好侯爷!” 一个丫鬟关切道,香雪听了淡淡的说道。 “不是有罗女侠和林姑娘在吗?她们说会照顾侯爷的!” 那丫鬟白了她一眼道。 “她们照顾侯爷,也就给侯爷做做饭,端端碗筷,难道还能给侯爷铺床叠被啊?夜里侯爷渴了,她们还能给侯爷值夜沏茶啊?” 香雪听了点头道。 “那倒是,肯定不如咱们照顾的周到!” 武曌听了不由抚额,现在是担心李庸被照顾的好不好的问题吗?现在不是应该担心李庸的安全吗?这几个丫鬟啊!对李庸的话未免也太相信了,李庸说什么她们都信,武曌微微蹙眉,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昨晚的那一场大雨,对那些江湖人来说很有利啊!若那些江湖人潜伏起来,趁机偷袭,那李庸的人不好防备啊! “怎么到现在也没有个讯息啊?到底怎么样了?真是急死个人了!” 武曌忧心忡忡道,听武曌这么一说,香雪和其她丫鬟也不由担心了起来,侯爷不会真的有事吧?呸呸呸!怎么可能?侯爷怎么可能有事?这个时候,警卫惊喜的大叫道。 “来了,来了,是侯爷回来了!” “侯爷回来了!” “侯爷回来了!” 武曌等人听了顿时激动了起来,什么?李庸回来了?三女迫不及待的出来眺望,只见远处有长长的队伍正在行来,虽然还隔得很远,但是她们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就是李庸的队伍,若是江湖人怎么可能有那么整齐的骑兵?而且看起来,回来的队伍相比出发的时候也没见少啊!难道江湖人根本就没有来?还是这么轻易的就将那些江湖人打败了?不管怎样,看到侯爷平安归来,她们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不止她们松了一口气,留守的警卫们也松了口气,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多的时间,但是大家心里却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因为他们觉得没了主心骨,这一天多的时间,可把他们给累坏了,侯爷还有女眷在船上呢!万一有江湖人来侵扰怎么办?他们一个个的神经全都绷紧了,生怕出什么事,这一路行来,李庸也很担心留在官船上的武曌她们,万一有江湖人打武曌她们的主意,想抓住武曌来要挟他。 第四百四十四章 识破与试探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江湖人想到去抓李庸的家眷要挟李庸,他们可不知道李庸的官船上有一代女皇,他们只知道李庸的官船上有李庸的妾,有丫鬟,谁会抓她们去要挟李庸?李庸得傻到什么程度才会被要挟着就范?他们得傻到什么程度才会去抓她们要挟李庸?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如果官船上的女眷是长乐公主的话,那他们说不定还会试一试,但是李庸是有后手的,幽灵特战队九队的幽灵们留在暗处呢!所以李庸完全不用担心,见到李庸端坐在马上,武曌彻底放心了,福身笑道。 “恭贺侯爷凯旋!” 李庸一边下马,一边笑道。 “果然如我所料,这些江湖人不堪一击,还没能冲到跟前来,就被打的彻底溃散了!” 一些参与的警卫们眉飞色舞的和留守的警卫们吹嘘着。 “咱们的步枪太厉害了,那些江湖人乱糟糟的一窝蜂的冲来,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你们是没见,那些江湖人被打的那个惨呦,直接扔下了几百具尸体,而且死的都是江湖高手,甭管武艺多高,在我们的步枪面前,一视同仁,当然,咱们龙骑兵的弟兄也不虚,追着那些溃败的江湖人杀的那叫一个痛快。” 一众警卫们听了激动不已,对于自己没能参与而感到十分的遗憾,李庸关切的问道。 “船上可太平吗?” 武曌点头道。 “太平,十分太平,没有见到有江湖人的踪迹!” 李庸听了松了口气,笑道。 “那就好,这些江湖人还是有些江湖道义的嘛!” 不是因为有道义,而是那些江湖人觉得不值得下手,武曌看了看李庸的身后,突然发现少了好几人,她不可能认识五百西山营士兵中的每一个人,所以到底少了多少人她不知道,但是李庸身后的人她都知道啊!李庸离开的时候,那三个江湖人还有真珠公主、小牛都跟在身后,然而,这会儿却一个都不见了。 “真珠公主呢?” 武曌连忙问道,她第一个关注的就是真珠公主,因为真珠公主是吐蕃公主,此番跟着南下若是出了意外,那李庸也是要担责任的,李庸解释道。 “赵诚反水下了毒,真珠、罗女侠、林姑娘和小牛都中了迷药,好在情况不严重,再过个一天,毒就能解了!” 竟然中了毒?那个赵诚果然靠不住,好在大家都没什么大事,武曌笑道。 “那个赵诚真是太卑鄙无耻了,好在大家都没什么事!” 李庸点头道。 “嗯,真珠、罗女侠和林姑娘都中了迷药,动弹不了,大概明天才能解毒,你们多照顾下她们。” “放心吧,侯爷!” 丫鬟们等人连忙应承了下来。 “你们去收拾一下房间,我把她们抱过去!” 李庸吩咐了一声,丫鬟们、香雪连忙答应着去了,其实她们之前住的房间都没怎么变过,李庸依次将三女抱了起来送入了房间里,真珠公主和她的侍女一个房间,而罗凤香和林若溪在一个房间,武曌在一边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等李庸把三女抱进了房间里,刚刚走出来就被拉住了。 “怎么了?” 李庸问道。 “关心你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武曌笑着问道,李庸拉着武曌的手一边在船上溜达,一边简要的说了下经过。 “竟然将迷药投进了火里?果然是防不胜防啊!幸亏你有孙道长的解毒丹,要不然可真就麻烦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冒险了!” 武曌听了还真有些后怕,连罗凤香这样久经江湖考验的女侠都着了道,可见有多危险,李庸笑道。 “我就是算定了他除了下毒没别的法儿,所以才不怕,我这个人啊是他有那么好算计的吗?” “中了毒就真的一点都不能动啊?” 武曌嫣然一笑问道,李庸点头道。 “嗯,小牛也算是天生神力,中了毒连饭碗都端不住直接掉在了地上。” 武曌听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笑盈盈道。 “罗女侠和林姑娘还真是可怜,连她的同门都背叛了她们,也不知道她们以后该何去何从。” 李庸听了也不由微微一叹。 “她们还挺自责的,觉得是她们带来的灾祸,其实,赵诚这个人就算不利用她们混到我的身边来,也会想别的办法,所以,能如此简单的除去这么个祸患反倒是好事。” 武曌听了微微笑道。 “是啊!人家不惧艰险跑来报信,即便面对成千的江湖人,也毅然决然的留下和侯爷一起,而且甚至站在了自己同门的对立面,想想还真是让人感动,侯爷,您有没有想好怎么报答她们?” 李庸沉吟道。 “怎么报答她们?其实她们武艺都不错,不过,却是女人家,想安排个一官半职也没办法。” “给她们些金银吧!是不是太俗了?曌儿,你一向聪慧,又是女人家,你觉得我该怎么酬谢她们?” 武曌眨了眨大眼睛,笑盈盈道。 “也许,人家根本就不想你酬谢呢!” 李庸摸着下巴笑道。 “那倒是,她们师徒虽是女子,还真有义薄云天的豪气。” 有没有义薄云天的豪气不知道,反正倒是挺痴情的,武曌微微嘟嘴。 “真珠公主此行受惊了,我去看看她!” 武曌笑道,李庸嘱咐道。 “嗯!你去看看她,多多宽慰她,昨天她也吓坏了。” 武曌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袅袅而去,房间里,侍女正在用勺子喂真珠公主喝水,真珠公主则一脸的满足,从昨夜到现在就没有喝过一口水啊,她这辈子都没想过,原来清水喝在嘴里竟然这么甘甜。 “再来一口,再来一口!” 真珠公主一脸的渴望。 “公主,您都喝了两杯了,还喝啊?” 侍女诧异的问道,吱呀一声门响,武曌走了进来,笑道。 “公主,当初真不该让公主去,公主跟着去受惊了!” 真珠公主躺在床上,只能微微转过头去,笑道。 “确实吃了些苦头,不过能看到那场大战也不亏了,你是没见到火枪齐射的场面,太壮观了,太厉害了!” 真珠公主确实对火枪很感兴趣,而且很受震动,因为她觉得火枪比弓箭厉害多了,更重要的是,她觉得火枪太好玩了,她分不清火枪和步枪的区别而已,以前她就喜欢骑射,十分喜爱弓箭,她有好几把专门制作的适合她臂力的宝弓,但是现在她却觉得火枪好好玩,比弓箭要好玩太多了,尤其响亮的枪声,特别有意境,当然,那些制式火枪太长太笨重了,而李庸的那把手枪才令人眼馋,可惜了,李庸似乎把那手枪当成了宝贝,轻易不给别人玩,武曌对火枪倒是兴趣不大,她不尚武,也不喜欢打打杀杀,只要知道火枪威力很猛就行了,武曌笑盈盈问道。 “听说昨夜吃饭的时候,赵诚在火里下了迷药,中了迷药的人全身都不能动?” 真珠公主道。 “可不是嘛!那个赵诚也太无耻了,竟然有这么下三滥的毒药。” 武曌突然掩着小嘴惊呼道。 “哎呀!中了毒之后就不能动了,那,那怎么出恭啊?” 真珠公主听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这丫头,你说你这么聪明干什么?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关键的地方?真珠公主支支吾吾道。 “就,就一直忍着啊!从昨晚到现在我吓得连口水都没喝呢!” 武曌听了不由微微一笑,从昨晚到现在,要说忍着不吃饭忍着不喝水,她还相信,要说忍着不出恭,她才不信呢!而且真珠公主不是一个善于隐藏的人,脸上支吾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真珠公主绝对出恭过,而她不能动,只能让别人来帮忙,罗凤香和林若溪也中了迷药没法动,那能让谁来帮忙呢?答案呼之欲出。 “那忍得也太辛苦了,快让她们帮帮忙吧!” 武曌袅袅退出了房间,心里却在腹谤,明明一直在喝水,哪里见你忍得辛苦了?武曌来到了另一个房间,真珠公主有自己的侍女,但是罗凤香和林若溪可没有,不过房间里也有丫鬟和婆子,是丫鬟们派她们来照顾罗凤香和林若溪。 “罗女侠,林姑娘,还好吗?让你们跟着侯爷受惊了!” 武曌笑道。 “哪里哪里,其实我和若溪来见侯爷是想帮忙,却没想到反而给侯爷带来了灾祸,真是惭愧!” 罗凤香自责道,武曌笑道。 “那赵诚既然起了贼心,就算没有跟着你们混到侯爷跟前,也会想别的法子对侯爷不利,所以也不怪你们。” 罗凤香叹道。 “都是我粗心大意,竟没能发现师兄的真面目!” 武曌一脸好奇的问道。 “世上竟然还真有这样神奇的迷药吗?” 罗凤香解释道。 “确实有,江湖上有时候会冒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都十分罕见。也不知道赵诚是从哪里得来的。” 武曌轻叹道。 “这种迷药虽然不致命,但是却挺闹心的,别的不说,浑身不能动,出恭可怎么办啊?这也不是忍一忍就能忍过去的。” 林若溪听了小脸一下子就红了,听武曌这么一说,她难免就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就连久经江湖的罗凤香都做不到心如止水,脸色稍稍有些红,她轻声道。 “是啊!是挺为难的。” 见到罗凤香和林若溪的脸色,武曌心里已经了然,她微微笑道。 “所以,你们有什么难处就尽管吩咐她们,不用客气!” “多谢夫人!” 罗凤香道。 “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休息了!” 说罢,武曌袅袅离开了。 “武夫人人还挺好的!” 林若溪低声道。 “是啊,冰雪聪明!” 罗凤香感慨道,林若溪听了有些疑惑,她刚刚感慨的是武曌善良,师父怎么夸武曌冰雪聪明? “师父,武夫人怎么冰雪聪明了?” 林若溪疑惑的问道,罗凤香低声解释道。 “昨夜的事,她一定都猜到了,刚刚就是进来试探。” 林若溪听了顿时傻眼了,吃惊的问道。 “啊?猜到了?这还能猜到?” 罗凤香低声道。 “刚刚你那小脸红的跟桃花似的,她不但猜到了,还确定了。” 她刚才是脸红了,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能控制的住?况且,师父您不也脸红了吗?林若溪轻声问道。 “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凤香沉吟道。 “倒是没从她的身上看出恶意来,也是,她毕竟出身过国公府,又被册封为县君夫人。” 林若溪红着脸问道。 “师父,她,她不会乱说吧?” 罗凤香苦笑道。 “乱说倒是不至于,但是,就怕猜到的人不止她一个。” 林若溪听了再次傻眼了,不止武曌一个人猜到?那李庸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传出去,有什么用? “真的吗师父?还有别的人能猜得到?” 林若溪问道,罗凤香思索道。 “至少小牛一定也能猜得到,那五百精兵中的聪明人也能猜到,至于会不会告诉别人就不知道了……” 那不就等于,五百人都知道了吗?不,整条船的人都知道了?林若溪小嘴微张,一脸呆滞,西山营的士兵们将物资都搬到了船上,停了两天的官船终于再次出发南下,而龙骑兵则仍然沿岸随行,刚刚打了一仗的西山营士兵们没有任何放松,上船之后就立即开始巡视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警惕了,李庸在房间的软塌上一躺,舒服差点没叫出来。 “昨夜雨大风大,侯爷是怎么睡的?” 丫鬟们关切的问道,李庸笑道。 “当然睡在行军床上,在野外不睡行军床谁那?” 睡在行军床上?丫鬟们和香雪听了那个心疼啊! “马车里不是有铺盖吗?” 丫鬟们呆呆道,这要是让公主知道了侯爷南下的时候睡过行军床,还不得狠狠的责备她们? “有吗?不过就是凑合一晚上罢了!” 李庸不在意道。 “早知道这样,侯爷就该带上我们!” 丫鬟们嘟嘴道,武曌袅袅走了进来,似笑非笑道。 “侯爷不止睡行军床,还得照顾别人呢!一晚上可真够忙的吧?” 这是话里有话啊!武曌这是猜到了?李庸禁不住在心里感慨,这小妮子真是太聪明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告状 有时候女人太聪明也让男人头疼,虽然知道武曌很聪明,李庸也没想到武曌这转眼就猜到了,毕竟答应了人家不传出去,若是武曌这个时候说出来,就房间里这几个丫鬟绝对能传的所有丫鬟婆子都知道,李庸连忙掏出了腰间的手枪,勾手道。 “曌儿,过来!” 武曌袅袅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李庸的腿上,一脸笑意的问道。 “郎君有什么要交代的呀?” 一边说着,武曌还妩媚的眨了眨眼,这丫头,还是这么有情趣,不,还是这么调皮,李庸把玩着手里的手枪,正色问道。 “还记得怎么用手枪吗?” 武曌有些疑惑的点头道。 “记得啊!” 这把手枪她玩过的次数可不少,以她的聪慧早就能熟练使用了。 “交给你了!” 李庸将手里的手枪塞给了武曌,武曌接过火枪整个人都愣住了,李庸为什么要把火枪给她? “给我干什么?” 武曌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防身啊!虽然这次杀了几百江湖人,足以震慑江湖,但是就怕有江湖人自恃艺高人胆大,还会打咱们的主意,明面上的江湖人并不可怕,随手就收拾了,就怕有江湖人暗地里一直盯着,寻找破绽!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受到伤害,给你们一把手枪让你们防身。” 李庸沉吟道,听完李庸的话,武曌脸上的神色也郑重了起来,李庸说的确实有道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这把手枪当然是很有用,她知道在破庙里的时候,赵诚师徒反水,这把火枪就立了大功,她怎么能把手枪拿走呢?也许什么时候手枪在李庸手里就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要知道,李庸才是那些江湖人的目标啊!武曌连忙又将手枪塞到了李庸手里,摇头道。 “我们用不着手枪,那些江湖人的目标是你,昨晚火器就在你手上起到了大作用!” 香雪听了也连忙道。 “是啊,是啊,我们用不着手枪,若有什么事,我们会躲起来的,手枪还是侯爷留着防身吧!” 李庸有些后悔道。 “早知道就让军工坊为你们打造几把手枪了,我的武功你们是清楚的,所以手枪你们拿着就行。” 武曌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问道。 “你觉得罗女侠和林姑娘能信得过吗?” 李庸一脸肯定的点头道。 “当然能信得过,赵诚对罗女侠其实也用情至深,下了毒之后,赵诚想带着罗女侠一起领那一万两黄金从此逍遥,但是罗女侠和林姑娘宁死不屈。” 武曌、香雪听的都一脸惊奇,她们只是听李庸简要的说了一下过程,还真不知道这些事,赵诚对罗女侠用情至深,却又对罗女侠下了毒,而罗女侠却宁死不屈,一听这就是一出精彩的苦情大戏啊!两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香雪十分八卦的问道。 “侯爷,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庸可不是八卦的人,他微微摆手道。 “不说了,总之,罗女侠和林姑娘能信得过!” 那是当然,都宁死不屈了,怎么可能信不过?不但能信得过,简直是用情至深啊!武曌笑道。 “那我就更用不着手枪了,罗女侠和林姑娘武艺高强,可以保护我们。” 罗女侠和林姑娘?这倒真是可以保护她们,李庸微微叹了口气道。 “她们俩这次来帮忙心神俱伤,她们怎么会留下来?” 怎么可能不留下来?武曌笑道。 “不问一问怎么知道?” 武曌也很想罗女侠和林姑娘留下来,因为她们是值得信任的江湖人,不止武艺高强,而且对江湖也很了解。长安,自从李庸南下之后,西山别院也冷清了不少,就连李家庄里都显得有些安静,花树下,长乐公主李丽质正轻轻荡着秋千,花瓣飘落,繁华盛景,然而李丽质却兴致不高,似乎怔怔出神。 “这会儿,郎君应该到苏州了吧?听说苏州繁华如画,人杰地灵,郎君到了苏州也能歇一歇,好好游玩一番。” 李丽质话音一落,就有侍女匆匆赶来禀报。 “公主,薛仁贵求见,看脸色好像很急迫。” 在西山都认识薛仁贵和西山营,这次李庸南下,薛仁贵作为西山营的副司令,自然安全所有问题都是他负责,加上薛仁贵又是李庸最看好的将领,李丽质自然是知道的。 “快请他进来!” 李丽质立马吩咐道。 薛仁贵几步走来,脸上果然带着几分急色。 “仁贵,怎么了?” 李丽质诧异的问道,薛仁贵急声道。 “情报局汇报一个紧急情报!” 李丽质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声问道。 “什么情报?” “情报上说江湖人发布了对侯爷的悬赏,悬赏一万两黄金,江湖人都闻风而动!” 薛仁贵忧心忡忡道,毕竟不是自己亲自领兵去保护李庸,李庸可以说是他们的一切啊!李丽质听了不由花容失色,一下从秋千上坐了起来,失声问道。 “什么?一万两黄金悬赏郎君?” 旁边的翠墨则直接吓呆了,怎么会有这种事?这可怎么办? “是啊,情报局的情报里面是这样说的,这次西山营虽然调了几百精兵悍将保护侯爷的安全,但是那些有多少江湖人的袭击就不得而知了,我已经紧急调派西山营士兵和海军出发了,情况应该不会太坏。” 薛仁贵虽然也有点着急,但是身为名将的他知道自己不能乱,虽然担忧,但是李丽质听了薛仁贵这么一说也从最初的震惊已经镇定了下来,宽慰道。 “仁贵你说的不错,郎君这次南下,父皇给了郎君调兵之权。” 薛仁贵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侯爷手上还有调兵之权,江湖人虽然武艺高强,但也不是大军的对手,不然不早就改天换地了。 “不过,郎君也担心南方的府兵靠不住!” 长乐公主微微蹙眉道,薛仁贵听了顿时也明白。 “那公主殿下要属下怎么做?” 李丽质粉面含怒。 “这些江湖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我这就入宫去!你这边安排好人手去支援郎君!” 李丽质给人的印象一向是尊贵而又温柔如水,然而现在她的身上却散发出威严的气息,这一刻,李丽质终于拿出了大唐最尊贵公主的气势来。 “准备车驾,我要入宫!” 随着李丽质的一声令下,前院立即忙活了起来,一路上李丽质回想着收到的信件,信中从没提过江湖悬赏的事,是郎君不知道呢?还是怕她担心所以没有提及?她希望是后者,如果郎君不知道从而没有防备的话,那就危险了,想到自己已经有两天没有收到郎君的信件了,她心里不禁一阵紧张,宫门处的侍卫见到公主的车驾行来,连忙迎了上来,即便这是长乐公主的车驾,按例也要检查的,哪怕也只是做做样子,感受到马车停了下来,李丽质立即撩起了车帘,原来是到了宫门了。 “还不让开!” 李丽质芳颜冷如冰,上来准备检查的侍卫们都愣住了,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长乐公主,他们莫名感到有点害怕,好不知所措啊!还搜吗?没有人上前,马车再次滚滚向前驶入了宫门,侍卫们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反正长乐公主的车驾查不查的没什么,他们只是感到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立政殿前侍立的宫女太监们都懵了,因为她们看到走来的长乐公主简直泪如雨下。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宫女太监们慌了,长乐公主很少哭,一哭那绝对是大事,里面的长孙皇后也留意到了外面的动静,疑惑的问道。 “外面怎么了?” “娘娘,是长乐公主来了!公主在哭!” 殿门处的宫女福身回道,哭?长乐在哭?长孙皇后听了脸色微变,一下子站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李庸在长安,还有可能是小两口拌嘴了,可李庸都不在长安,长乐为何会哭?难道这长安城里还有谁敢欺负长乐?不止长孙皇后吃惊,后面的李治也刺溜一下从软塌上蹦了下来,长孙皇后刚走了两步,就看到长乐走了进来,这岂止是哭啊,简直泪如雨下,长乐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虽然长孙皇后生了不少孩子,但是最疼的还是长乐,毕竟长乐从小跟着她直到出降,而李承乾、李泰很早就离开后宫,一个住进了东宫,一个住进了魏王府,长孙皇后心疼的啊!一把将长乐搂紧了怀里,连声问道。 “怎么了这是?受了什么委屈?跟母后说!” 李治急的围着团团转,化身护姐狂魔,小拳头攥的巴巴响,真想把让姐姐受委屈的人一拳打死算了,长乐哽咽道。 “母后,我听到传言说,江湖上有人一万两黄金悬赏郎君,我已经两天没有收到郎君的家信了!” 长孙皇后听了心中一沉,原来是李庸有危险啊!怪不得长乐哭的梨花带雨。 “那你就更不能哭了,不然多不吉利!” 长孙皇后劝道,长乐立即收住了眼泪,连抽泣声都停了下来。 “那些江湖人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不过你也不要忧心,李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些江湖人不见得能见到什么便宜!” 长孙皇后劝慰道。 “都怪父皇非要让郎君南下!现在怎么办?” 长乐埋怨道,原来是怪父皇啊!李治默默的松开了小拳头,顺便缩了缩小脑袋,敢这么直接埋怨父皇的人,普天之下也没几个,长孙皇后沉吟道。 “你父皇不是给了李小子调兵之权吗?” 长乐忧心道。 “可是郎君担心南方的府兵靠不住!” 长孙皇后肃然道。 “还就不信了,南方的府兵难道还敢公然造反?” 大唐现在国力鼎盛,四海升平,万邦来朝,战将如云,贤臣如雨,还有人敢造反?随即,长孙皇后疑惑的问道。 “你从哪儿听说江湖中有苏小子的悬赏?” “我听郎君手下的一个妇人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李丽质脸上仍然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但是她也不可能把李庸的情报局西山营这些家底说出来的,长孙皇宫听了微微蹙眉,她知道李庸随行家将都是忠心耿耿的,他们的家眷说的肯定不会错,但是她对江湖却不了解,因为江湖对她来说太远了,低若尘埃。 “走,我们去找你父皇问问!” 说罢,长孙皇后拉着长乐殿外走去,听说李庸被江湖人悬赏,她心里也很担忧,很着急,一向端庄注重凤仪的长孙皇后走的很急切,李治跟在后面只能奋力的迈着小短腿小跑着跟着,甘露殿,小太监们看着皇后娘娘和长乐公主联袂而来很震惊,皇后娘娘来两仪殿很正常,但是长乐公主却极少来甘露殿,至于一天往甘露殿跑八趟的晋王李治已经被自动忽略了,没办法,谁让皇后娘娘和长乐公主太光彩夺目呢?但是等皇后娘娘和长乐公主走近,他们就觉察到了不对,皇后娘娘和长乐公主的神情不对,他们见到皇后娘娘行来,并没有急着进去禀报,因为圣人正在和大臣们议事,而每当这个时候,皇后娘娘都会回避,甘露殿外的小太监连忙见礼。 “启禀皇后娘娘,圣人正在和杜大人、房大人、长孙大人、褚大人等议事呢,要不奴婢进去禀报一下?” 一般这个时候,皇后娘娘都会说。 “不必了,本宫过会儿再来”。 但是眼前这个情况,所以小太监们都等着皇后娘娘的这句话呢! “不必了!” 皇后娘娘的这句话如期而至,但是随即他们就傻眼了,因为皇后娘娘说完竟然拉着长乐公主径直走进了大殿,小太监们都慌了,他们这还没进去禀报呢,皇后娘娘和长乐公主怎么就直接闯进去了?长孙皇后拉着李丽质走进了大殿,大殿里议事的声音戛然而止,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全都回头望着闯进来的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十分惊讶,因为皇后娘娘素以贤后着称,很有这样失礼的举动,更何况,长乐公主更不应该出现在议事的甘露殿,至于晋王李治已经被自动忽略了,因为李治出现在甘露殿实在太正常了,他们甚至曾经在甘露殿一边议事一边听着晋王李治的鼾声。 第四百四十六章 首席按摩师 李二也很震惊,他也没想到皇后和长乐竟然就这么闯了进来,不过,闯进来就闯进来,不是什么大事,他更好奇的是,到底出了什么事,至于李治,也被李二自动忽略了。 “臣妾拜见圣人!” 长孙皇后微微福身见礼。 “拜见父皇!” 李丽质也随着见礼,但是长孙皇后却并没有说别的,因为不能当着大臣们的面说,接下来的话,会有损皇帝的威严,杜如晦、房玄龄等人一个个都是人精,这时候也知道皇帝要爆发家务事了,连忙一个个都要开口告退,李二点头道。 “嗯,你们先退下吧,某再想想,稍后再议!” 杜如晦等人鱼贯退出了大殿,李二起身笑道。 “怎么了这是?怎么看起来绷着脸?” 还没等长孙皇后说话,李丽质已经上前一步问道。 “父皇,江湖上是不是有人悬赏郎君?” 李二点头道。 “啊?你们知道了啊?是有这么回事,一万两黄金悬赏李庸,还特地强调了要活的!” 李丽质一听急的眼都红了,原来父皇早就知道,竟然没告诉她,而且还这么无动于衷,冷血!太冷血了! “父皇,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都不告诉我?父皇,整个江湖的人都要去郎君不利啊!你怎么还无动于衷?我的郎君现在有危险,你竟然都不管,早知道我就随郎君一起南下,死在南方算了!” 李丽质大声的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李二都懵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女儿这么跟他说话呢!这还是他那个温柔娴静的宝贝女儿吗?怎么能这么质问他?果然是女儿外向啊!虽然女儿外向,但还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啊!被质问能怎样呢?李二的目光有些无奈的转向了皇后,是不是该管管你女儿?反正他是不舍得管,长孙皇后埋怨道。 “圣人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们,圣人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啊!” 李二听了不由抚额,竟然连皇后都不站在他这边来。 “某也是怕你们担心啊!” 李二有些无奈道,他这完全是一片好心啊! “你们先不要急,事情呢!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李二耐心解释道。 “一万两黄金确实让人心动,但是大多人江湖上都有家有业,他们敢打李庸的主意?就不怕某诛他们九族吗?” 说到最后,李二一脸的煞气,这次江湖上出现了对李庸的悬赏,他是真的怒了,毕竟他李二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男人,欺负李庸的人自然只有他自己,别人不行,就好像小孩不让别人玩自己的玩具一个道理,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悬赏在江湖上到底激起了多大的波澜,希望这些江湖人识趣,不然,这江湖可就真需要好好拾掇拾掇了,李丽质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虽然家里富贵,但是她也知道一万两黄金有多难得,她还真怕全江湖的人为了这一万两黄金都疯了,现在听到父皇这么说,她心里才安定了些,对啊!那些有家有业的江湖人不见得敢动,李丽质问道。 “这么说,不会有江湖人打我郎君的主意?” 李二沉吟道。 “那倒也不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家有业,肯定有江湖人铤而走险!” 长孙皇后微微蹙眉道。 “江湖那么大,就算只有一小部分人铤而走险,人数也绝对不少!” 李丽质一听,一颗芳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忧心忡忡道。 “父皇,母后,那,那怎么办?” 李二宽慰道。 “放心吧!李小子不是带了五百家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那些家将的实力,有不长眼的江湖人跳出来就是送死!” 长孙皇后还是很担忧的说道。 “可是,谁知道有多少个江湖人跳出来?就怕有人将那些胆大包天的江湖人联合了起来,那李小子的五百家将也不见得占优势!” 李丽质一听心里更加忧心了,眼泪又落了下来,李二连忙劝解道。 “莫哭,莫哭,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李庸带了那五百家将都是有火枪的,你们是不知道火枪的威力,火枪齐射,甭管是不是武艺高强,都是送死!” “别说李庸还有强悍的火枪,就算只给某五百骑兵,就这帮江湖人,某带着五百骑兵就能从北杀到南,从东杀到西,杀到他们胆寒!” 其实李庸为了不暴露西山营和步枪,故意向李二解调了一些火枪掩人耳目,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白了皇帝一眼,天下有几个人能和皇帝比?况且,就算皇帝带着兵横扫天下的时候,难道她在后方就不担心吗?她最了解那种担心受怕的日子,真不想女儿也体验那种刻骨铭心的滋味,李丽质哭道。 “也不知道我家郎君知不知道被悬赏的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防备?也不知道那些江湖人是不是有什么卑鄙的手段?” 见到女儿落泪,李二心都碎了,这要是儿子哭,一巴掌呼过去就完事了,这宝贝女儿哭,怎么办?李二劝解道。 “哎呀,哎呀,莫哭莫哭,李庸怎么可能没有防备,没有防备他就不会带那么多家将南下了,所以,你就放心吧!当初某还嘱咐他多带些兵呢!他既然只点了五百家将,可见他心里有数,某也觉得五百家将足够了,所以,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李庸归来吧!” 然而李丽质的一颗芳心还是提着,她觉得自己一刻也等不了了。 “还请父皇、母后准许女儿南下!” 李丽质深深的福身,一脸的坚定,南下?李二和长孙皇后怎么舍得让娇弱的宝贝女儿再次南下?李二现在很后悔,早知道就不让李庸这小子再次南下了,长孙皇后心思电转,劝解道。 “长乐,你南下坐车坐船,要追上李小子还不知道要几时呢?我知道你心里担心,不若让你父皇派人南下。” 一边说着长孙皇后一边给皇帝使眼色,李二连忙道。 “对,对,对,某这就派人南下去接应李庸,某这就下旨让薛万彻领一千骑火速南下!” 李丽质其实心里也明白,她南下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说,而且速度太慢了,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派兵南下保护李庸,李丽质听了抹了抹眼泪,委屈道。 “太少了!” 太少?李二听了很是无语,一千骑还少啊?这又不是去平乱去打仗,不过是去保护个人,哪还用得着一千骑啊?而且李庸自己还有五百带有火枪的家将呢! “一千骑真不少了!” 李二干咳道,然而,李丽质却只是盯着他看,目光中充满了委屈,那委屈巴巴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一千骑真不少了,派太多骑兵南下怕朝臣们会有意见,尤其魏征那老喷子,肯定又觉得劳民伤财,从李庸嘴里听过这个词之后,李二觉得这个词形容魏征简直太贴切不过了,不仅是劳民伤财的问题,而是根本没用啊!等到骑兵们南下追上李庸,那些江湖人早就被李庸收拾利落了,他对李庸可是有着充足的信心,毕竟李庸这小子是真有本事,而且稀奇古怪的点子层出不穷,所以他派骑兵南下真的没什么用,但是女儿却一直哭啊!尤其那委屈巴巴的眼神,这谁受得了?李二的目光求助似的转向了皇后,面对女儿那委屈巴巴的眼神,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迎着皇帝求助的目光,长孙皇后微微点头道。 “确实少了点儿!” 李二听了不由扶额,皇后,你变了,你不应该同某夫唱妇随吗? “那你们觉得该派多少人南下?” 李二问道。 “两千!” “三千!” 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异口同声道,两千三千的也没啥区别了,李二有些无奈的点头道。 “行行行,某这就下旨,让薛万彻领三千精骑火速南下!” 李庸并不知道长安发生的事,官船顺河而下快要到达苏州,罗凤香他们身上的毒终于都解了,回想这两天时间发生的事,真是不堪回想啊!小牛解了毒之后感觉十分惭愧,立即投入到了警戒之中,李庸正躺在躺椅上,手边放着鱼竿正在钓鱼,而香雪则在李庸的身后给李庸捏肩捶背,武曌捧着茶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直笑。 “怎么样?舒服吧?我就说香雪的手法大有长进!” 李庸笑道。 “手法当然是不错,就是这手劲儿太小了!” 香汗淋漓的香雪听了顿时傻眼了,有些委屈的嘟嘴道。 “手劲儿还太小了?可我已经尽力了呀!” “要不,我来试试?” 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李庸转头看去,正是刚刚走出房间的罗凤香和林若溪。 “罗女侠,林姑娘,你们的毒都解了?” 李庸笑着问道。 “已经好了,这两天多谢侯爷的照顾!” 罗女侠笑着道谢。 “应该的,毕竟你们也是因为我才受了伤嘛!” 李庸道。 “刚刚听侯爷说香雪姑娘手劲太小,若是侯爷不嫌弃,不如让我试试,给侯爷解解乏!” 罗女侠笑问道。 “这怎么好意思?” 李庸笑着推辞道,自己的丫鬟使唤使唤也就罢了,罗女侠师徒毕竟算是客人。 “这有什么?我们也没什么报答侯爷的地方,能给侯爷解解乏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罗凤香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李庸的身后,武曌笑盈盈道。 “香雪,你快歇一歇吧,跟着罗女侠好好学学。” 罗凤香素手搭在了李庸的肩上开始捏了起来,虽然知道罗凤香是江湖女侠,不但手劲儿大,而且对穴道啊什么的更熟悉,所以肯定比香雪更专业,但是当罗凤香真的上手的时候,李庸还是震惊了,真是太舒服了,之前在西山别院的时候,璎珞、翠墨他们经常给他按摩,甚至武曌和长乐公主也会亲自上手,素手纤纤,暗香浮动,其实李庸体会的更多的是那种意境,像李丽质按的娇喘细细香汗淋漓,李庸体验的也是心里的满足,倒不是说按的多舒服,但是罗凤香按的时候,李庸真的惊讶了,这滋味绝了,力道拿捏的不轻不重,手法也很棒。 “舒服!太舒服了!” 李庸一脸享受的感慨,不只是力道手法按的舒服,罗凤香还有她那得天独厚的优势,连他的头都一块儿按摩了,那种软弹的滋味真是绝了,江湖女侠不得了啊!这一刻李庸真想把罗女侠聘为首席按摩师,哪怕给她年薪万贯也值啊!可惜,人家堂堂江湖女侠肯定有骨气的很,不可能去给他做首席按摩师,看到李庸脸上那表情,武曌心里明白,李庸是真的感到舒服,那表情绝不可能是假装的,至少她们给李庸按摩的时候,她从没在李庸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虽然她跟香雪说学着点,但是她也知道,这根本学不来,因为这是人家罗女侠学武艺练出来的。 “万万没想到罗女侠竟然还有这么的手艺!” 李庸感慨道。 “哪什么手艺啊?我这还是头一次按呢!不过我习武多年对力道啊穴位啊掌握的清楚,刚刚我还忐忑侯爷受不受用呢!” 罗凤香笑道。 “受用,太受用了!” 李庸赞道。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呢!若溪,你来给侯爷按按试试!” 罗凤香笑道,她明白徒弟的心思,而且她也十分支持,当然想让林若溪在侯爷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林若溪听了有些雀跃而又有些紧张的上前,如果前面是香雪的话,那她自信会比她按的好,可是前面的人是师父啊,想要好好表现一下的她,感觉压力好大啊!来到李庸的身后,林若溪很认真的按了起来,咦?李庸有些惊讶,原本以为罗女侠按的已经是登峰造极了,没想到林若溪竟然按的比罗女侠还好。 “侯爷,感觉怎么样?” 林若溪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的问道。 “很好,很舒服啊!感觉手法比你师父要熟练!” 李庸满意的点头道,单说按的怎么样,林若溪确实比她师父要略胜一筹,但是又没有她师父那样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也算是各有千秋吧!林若溪听了心里一阵惊喜,小嘴微翘,有些娇羞道。 “我之前也给师父按过。” 罗凤香笑着点头道。 “若溪按的是不错,是个乖巧又懂事的姑娘。” 第四百四十七章 女人心 享受着林若溪的按摩,李庸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古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林姑娘才刚刚解毒,不宜劳累,还是快坐下来休息吧!” 李庸笑道,一直在认真的按摩全力表现自己的林若溪听了不由心中一黯,这是嫌弃她的意思吗?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林若溪轻咬着嘴唇问道,不是你哪里做的不好,是我有点心虚,李庸连忙摆手道。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累着!” 罗凤香笑道。 “这有什么累的,只要毒解了就痊愈了,那么麻烦侯爷,我们也很过意不去,就让她给侯爷解解乏吧!” 既然罗女侠都这么说了,李庸也不敢再说什么,沉吟问道。 “这次危机已经化解了,罗女侠有什么打算吗?” 罗凤香沉吟道。 “经过此战,对江湖人确实是个很大的震慑,大多有异心的江湖人会打消念头,但是就怕有些人贼心不死,暗中窥探。” 一直抱着香茗的武曌听了立即精神了,笑道。 “可不是嘛!侯爷也是这么想的呢!昨天还想将火枪给我,万一遇到危险,也让我们能够自保。可是我想火枪对侯爷也有大用,侯爷才是那些江湖贼人的目标,我怎么能拿火枪呢!” “可恨我没有罗女侠这样的武艺,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还拖侯爷的后腿。”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心里全都松了口气,武曌的这话对她们来说铺垫的太好了,罗凤香笑道。 “反正我和若溪也没什么事,若是侯爷不嫌弃我们,信任我们,那我们就留下来助侯爷一臂之力。” 武曌拍手笑道。 “那可太好了,若是有女侠和林姑娘在,那我们就不用害怕拖侯爷的后腿了!” 如果罗凤香能留下来那当然很好,但是李庸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们刚刚中了一次毒,险些丢掉了性命,李庸瞪了武曌一眼,沉吟道。 “”前路艰险,你们已经冒了一次大险,怎么好意思再让你们跟着犯险?“ 罗凤香笑道。 “我们来本想助侯爷一臂之力,没想到不但没帮上什么忙,反倒是连累了侯爷,我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呢。若侯爷信得过我们,就让我们留下来吧!” 怎么没帮上忙?若是没有罗凤香她们的到来,李庸也不可能将计就计那么容易的解决掉那上千的江湖贼人,其实李庸也希望她们师徒俩能留下来,至少能照应一下武曌她们,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我当然信得过的你们!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 李庸诚恳道,武曌似笑非笑道。 “罗女侠和林姑娘不畏艰险留下来,侯爷确实该好好报答她们,既然侯爷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们,那不如就给她们一个承诺,可以答应她们一个要求,如何?” 当然应该重谢人家师徒俩,但是李庸却又头疼该怎么酬谢人家,给人家钱财太俗了,给人家珠宝首饰吧!又太暧昧,武曌的这个提议倒是很好,想要什么自己提嘛!只要不过分都没问题,李庸笑着点头道。 “曌儿你这个提议就很好,罗女侠和若溪不畏艰险前来相助,怎么感谢都不为过,我就给你们一个承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不违背道义,我都会尽力满足你们!”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简直心花怒放,尤其是林若溪,两只手都停了下来,一个承诺,只要不违背道义都可以,那岂不意味着她就是李庸的人了?也就是说,李庸就是她的男人了,如果李庸要说别的酬谢,那罗凤香还会推辞,因为她前来助李庸抵挡江湖贼人并不是为了得到酬谢,但是李庸说要给个承诺,这还真是让她难以拒绝,因为她正愁着怎么让李庸纳林若溪为侍妾呢!摸都摸了,看都看了,若溪还能怎么办?让李庸纳若溪为侍妾,可不算违背道义,虽然若溪的出身是低了些,也比不上香雪、璎珞他们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但是也十分美貌,最关键的是,现在若溪也有了自己的特长,这是别人没法比的长处,罗凤香笑道。 “好,那就一言为定!” 其实这里面最明白的人反而是武曌,因为除了李庸她是最了解所有过程的人,而相比李庸,同是女人她对女人的心思更了解,武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在罗凤香师徒身上感受不到什么威胁,因为她们的出身太低了,再怎么皇帝也不会封一个江湖女子出身的妾为夫人吧?反正李庸的女人已经不少了,而且肯定会越来越多,所以她也不介意会多一个俩的,她十分自信,罗凤香或者林若溪不可能抢走属于她的宠爱,当然,她之所以这么给罗凤香师徒铺垫,是因为她觉得罗凤香师徒有用,她们俩是江湖高手,武艺超群,而且对江湖十分了解,能够帮到李庸,这才是她最看重的,虽说李庸觉得她们俩值得信任,但是还有什么能比一家人更值得信任?对女人来说,自己的男人大过天,她不信有了这个承诺,罗凤香师徒俩不拼命护着李庸?李庸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笑道。 “好,有你们师徒在,我就放心多了,之前我还担心曌儿她们没有自保之力。” 罗凤香笑道。 “放心吧,若有贼人赶来,我们一定会护住夫人她们的。” 站在李庸身后的林若溪粉拳已经握了起来,不但要护住武曌她们,还要护住李庸,那可是自己的男人呢!若是李庸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她这辈子就等着守活寡吧!之前虽然跟着师父来助李庸一臂之力,那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来帮忙,虽然也会尽力,但是心里却并不积极,但是现在,她的心态改变了,悬赏她的男人,就是和她不共戴天啊!是觉得她的刀不快吗?林若溪接着给李庸按摩,手上那叫一个情意绵绵,她心里也明白,这就是她相比璎珞等人的长处了,武曌、罗凤香、林若溪都心如明镜,反倒是李庸被蒙在鼓里,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若溪还在给他按摩着,李庸还感觉十分的不好意思,人家冒着危险留下来帮忙,他还让人给他按摩,纵然他脸皮很厚,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你们留下来帮忙我已经十分感激了,还要你们帮我按摩,这怎么好意思?林姑娘,快,坐下来休息休息!” 李庸转身笑道,武曌、罗凤香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这就是林若溪的义务了,然而林若溪听了却感到有些为难,她是该继续呢,还是该听李庸的话过来坐下呢?女人当然要听自己男人的话,可是她又想继续表现一下自己。 “哦!” 思索了片刻,林若溪还是乖乖在李庸旁边坐了下来,这一刻,李庸也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因为林若溪久历江湖,所以性格有些飞扬,但是现在的林若溪给他的感觉却一点都不飞扬,不但不飞扬,而且还有些忸怩,就像是个小媳妇一样,可能是因为那夜发生的事对林若溪的冲击太大了,还需要时间去抹平她心里的创伤,这种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李庸有些诧异的问道。 “真珠公主呢?怎么没见到她?” 罗凤香笑着解释道。 “真珠公主的体质弱,所以她的毒解的慢,可能需要一两个时辰才行,侯爷无需担心!” 李庸听了恍然,其实真珠公主的体质真不算弱,但是那也好看跟谁比,和罗凤香、林若溪、小牛一比,还真差了不少,既然小牛的毒解的最早,那真珠公主的毒解的最晚也正常,解的晚没有关系,只要能解毒就好,李庸问道。 “马上就到苏州了,也不知道苏州还有没有江湖人在?” 罗凤香笑道。 “当然有,那些没有参与袭击的江湖人肯定还会留在苏州,就算那些参与了袭击的江湖人也不见得全都离开了,不过,在苏州他们应该不敢有异动,因为苏州是大城,有驻军,能够镇住他们。” 李庸听了不由摇摇头说道。 “不一定,江南还在那些士族手上,没那么简单的,不过到了苏州,有没有办法将我的悬赏传出去?” 罗凤香笑着点头道。 “可以!侯爷的悬赏传出去,那对江湖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地震!” 林若溪在旁边听了突然感到一阵心疼,真的要花一万两黄金悬赏啊?那个什么徐先生哪值一万两黄金了?林若溪弱弱问道。 “真的要悬赏一万两黄金吗?是不是太多了?” 李庸浑不在意道。 “一万两黄金而已,若真的能抓到活的徐先生,那绝对超值!” 若是抓到了那活的徐先生,李庸绝对能让背后的人吐出十万两黄金来,吐不出十万黄金来,那就把心肝肺都吐出来,但是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李庸预感这个徐先生一定那个势力的人,而且大有可能是朝天吼的人。 “虽然毒解了,但是你们还是要多多休息!” 李庸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休息?哪需要休息?罗凤香和林若溪觉得自己充满了战意,李庸离开了,只留下了抱着香茗的武曌和香雪,罗凤香和林若溪的目光也不由转向了武曌,回想刚才武曌说过的话,分明是在故意帮她们。 “夫人,刚才多谢了!” 罗凤香笑着致谢,武曌笑盈盈道。 “我们侯爷啊!文采斐然,武艺超凡,足智多谋,但是偏偏在有些方面啊!就跟个木头一样,要指望他主动啊!那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 对此,武曌是深有感触,罗凤香笑道。 “侯爷是君子!” 武曌笑盈盈道。 “君子吗?不好说,但,反正是个胆小鬼,所以,要主动出击!” 既然武曌说的这么明显了,那罗凤香再藏着掖着也就不够坦诚了,罗凤香低叹道。 “那晚中了毒之后,浑身都不能动弹,但是人也三急,实属无奈,只能让侯爷帮忙,好在侯爷也不嫌弃,只是,这毕竟事关名节,我年已三十,矢志此生不嫁,倒也无所谓,只是若溪还年轻,经历了此事,也没法嫁人了,我也不忍她如我一样一生孤苦。” “师父!” 林若溪关切道,罗凤香笑道。 “虽然若溪出身江湖,身份卑微,但是人却善良守礼,若跟在侯爷身边做个捏肩捶腿的丫鬟,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归宿。” 武曌笑着点头道。 “可不是就是这个道理嘛!其实那天侯爷在酒楼见了林姑娘,回来之后还称赞不已呢!可见侯爷其实也很喜欢林姑娘呢!” 林若溪听了不禁面如红霞,此刻的她有些后悔,当初在酒楼上第一次见到李庸的时候,她的态度可不算好,早知道会有今天,她当时会乖乖巧巧,罗凤香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她一直觉得李庸对她们江湖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偏见,这下彻底放心了,武曌和香雪离开之后,林若溪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好像一直在帮我们呢!好奇怪啊!为什么?” 林若溪觉得如果是她的话,虽然不至于反对,但是绝不至于这么积极的帮着别的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罗凤香低声解释道。 “她当然不是好心帮助我们,她是为了侯爷,想要让我们留下来帮助侯爷,这也不算什么坏心思,毕竟为了自己的男人着想,这本就是女人的本分啊!” 林若溪听了不由点头,这确实不算是什么坏心思,至少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嘛!李庸刚刚交代了刘仁愿几句,见到武曌走来,不由低声道。 “你刚刚有些唐突啊!万一人家师徒俩不想再留下趟这趟浑水,你那么说岂不是让人家为难?” 武曌笑盈盈道。 “她们怎么可能不想留下来?就算赶都赶不走的!” 李庸听了有些疑惑道。 “你怎么这么确定?” 武曌咯咯笑道。 “有时候啊!你真的就像一根木头!” 李庸很无语的望着武曌,我李庸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你说我是木头?你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人家的身子,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觉得人家还怎么嫁人啊?” 武曌笑盈盈道。 第四百四十八章 正式驾临 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这个问题他倒是真没有想过,虽然这时候还没有程朱理学,但风气毕竟也不像后世那么开放,在来到大唐之后,李庸也体验到了,虽然后世都说大唐风气开放,其实那也只是相对明清而言,正经人家的女子仍然将贞操看的极重,只是我辈江湖儿女,不是都率性洒脱吗?李庸干笑道。 “当时也是事急从权,而且还是夜里漆黑一片,再说也没有别人知道。” 武曌听了不由白了李庸一眼,无语道。 “就算别人不知道,难道人家姑娘就能当没事似的?况且,你觉得还真能瞒过谁去?” 这事竟然这么复杂的吗?早知道就让她尿裤子算了,当然,这只能想想而已,李庸挠头道。 “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测而已,谁知道人家林姑娘是怎么想的?” 武曌笑盈盈道。 “还能怎么想?人家都乖乖给你捏肩捶背了!” “不对啊,你怎么这么积极?” 李庸疑惑道,这可不像是武曌的性子啊! “人家可是两位女侠,武艺高强,能帮上你的忙,可不像人家,只能拖你后腿!” 武曌媚眼之中带着一丝幽怨,这小妖精,大白天的就撩人,败逃的江湖人有的北上有的往西,有的则逃回了苏州,那场大战的消息也飞快的在苏州流传开来,听到消息的江湖人无不大惊失色,还有就是那些躲在背后的江南士族也感叹可惜,圣人他们因为有家有业所以没有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去,但是却十分关注,只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成千的武艺高强的人,竟然被人家五百家将杀的这么惨,而且还是正面相攻,损失了无数高手,竟然还没有攻到人家面前去,那些没有参与进去的江湖人突然感到很庆幸,庆幸忍住了诱惑没有去,两艘官船缓缓停在了苏州,引来了不知道多少目光,然而这些江湖人的目光和之前却又有不同,之前江湖人望着官船的目光中充满了贪婪,就像看一个绝色美人,就像看一座金山一样,但是现在,这些江湖人看着官船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就像看龙潭虎穴,官船刚刚靠岸,小牛就匆匆前来禀报。 “侯爷,苏州知州陈延松求见!” “苏州知州陈延松?让他进来吧!” 李庸淡淡道,一直守在李庸身边的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不由微微一惊,苏州知州啊!对她们来说那可是了不得的大官,陈延松登上官船见到李庸疾走几步随即深深的躬身见礼。 “苏州知州陈延松拜见华亭侯!恭迎华亭侯驾临苏州,苏州上下蓬荜生辉!” 李庸听了淡淡道。 “原来是陈知州啊!” 听到李庸的语气十分淡然,陈延松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华亭侯被近千江湖人袭击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他知道这事之后直接气的骂娘,因为这事就发生在苏州地界上,追究起来算是他这个苏州知州失职,当初苏州出现了很多江湖人他也听衙门的人说起过,他只是以为被即将举行的花魁大赛异心来的,所以也没往心里去,因为他正忙布置园林,遴选美人,迎接这位南下的华亭侯呢!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是陈延松心里还不算绝望,因为他在朝中有人,苏州天下有名的富庶的州府,能做到苏州知州,当然在朝中有背景,而且这背景和李庸还有些关系,而自己就是这些江南士族手上的一颗棋子,用来监视华亭县动向的,而李庸以前第一次来苏州的时候是偷偷摸摸的来的,而且没有现在的名望,现在正式驾临让他和他背后的人心惊肉跳,毕竟李庸在江南干的那些事已经让他们害怕,苏州刺史萧琰已经调到金陵,一时害怕和李庸对峙,二是金陵比苏州舒服多了,而此时抗雷陈延松恭声道。 “下官惊闻华亭侯在途中遇袭,大为震惊,还好华亭侯吉人天相,大挫匪人,下官身为苏州知州,却未能提前察觉,是下官失职,还请华亭侯责备!” 李庸淡淡道。 “你还知道是你失职啊?上千的江湖人聚集在苏州,意图谋害朝廷重臣,你竟然一无所知?简直是尸位素餐,圣人要你这样的官员有何用?” “下官出身赵国公府,听闻华亭侯南下,知道华亭侯一定旅途劳顿,所以一直准备迎接华亭侯,让华亭侯在苏州宾至如归!” 陈延松陪笑道,把赵国公长孙无忌抬出来了,李庸冷声道。 “你以为抬出赵国公来,我就怕了?别说你姓陈,就算你是长孙冲,今天我都照样抽,当然,你不姓长孙,所以连被我抽的资格都没有。” 想起关于李庸的种种传言,陈延松不禁紧张了起来,这是不打算放过他吗?虽然他知道,在苏州境内爆发了袭击之事,皇帝已经会降旨责罚,但是因为李庸不但没事还杀伤了那么多贼人,只要赵国公居中转圜,估计也就是斥责罚俸之类的,问题不大,可若是李庸盯着不放,那就难说了,虽然赵国公圣眷恩隆,但是李庸圣眷也不差啊!而且还要再加一个长乐公主。 “侯爷,下官虽然失职,但是下官真不是有意的,还望华亭侯给下官弥补的机会!” 陈延松苦苦哀求道,罗凤香和、林若溪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已经惊呆了,虽然知道李庸贵为华亭侯,却第一次见识到李庸的官威,堂堂知州,在李庸的面前竟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要知道,让一个江湖人家破人亡,一个县令就足够了,不,甚至一个捕头就足够了,所以,知州已经是江湖人无法企及的高官。 “本公听说,还有不少江湖人逃回了苏州?” 李庸问道,陈延松一听立即大吃一惊了,但是还是恭声道。 “下官这就下令彻查,绝对不放走一个江湖人,全部将他们抓起来严刑拷打!” 罗凤香听了不禁心中一紧,要清洗整个江湖了吗? “侯爷,并不是所有江湖人都参与了进来,大多江湖人都是无辜的!” 罗凤香禁不住劝道,李庸微微点头道。 “本侯不欲牵连,当然,参与的江湖人,一个也不能放走!” 旁边的这女子竟然能在华亭侯面前说的上话?陈延松赶紧朝她躬身施礼恭声道。 “是,侯爷、夫人下官绝不会放走一个匪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江湖人!” 苏州知州竟然朝着她见礼?罗凤香直接吓了一跳,那可是知州啊!而且还称呼她为夫人?罗凤香的脸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还请华亭侯移步下船,下官已经为华亭侯准备了苏州最好的庄园,和最美的绝色佳人!” 陈延松恭声道,苏杭素以繁华着称于世,除了繁华,还有数不尽的美人,苏杭早已经与风流二字联系在了一起。所以陈延松就把将功赎罪的希望寄托在了苏杭的美人身上,就算再铁石心肠也会融化在苏州的脂粉香中,李庸淡淡道。 “不必了,明天一早,本侯就会继续南下。” 陈延松听了都愣住了,继续南下?谁路过苏州不得尽兴玩个几天?何况你的封地就在华亭县,你不回去看看?华亭侯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他这都准备了这么久,难道都白费功夫?即便他是苏州知州,要协调苏州庄园、佳丽也没那么容易的,毕竟苏州也有很多大族。 “华亭侯,你也知道苏州不止风景秀丽,还素以繁华风流着称,侯爷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陈延松一脸真诚的劝道,李庸摇头道。 “本侯还有要事在身,必须继续南下,等返程的时候再来苏州游玩也不迟!” 陈延松听了不由心中一慌,若是李庸真要追究他,那等李庸返程的时候,也不知道苏州知州还是不是他,看李庸似乎心意已决,陈延松退而求其次,恭声道。 “下官已经备下了接风洗尘宴,请华亭侯赏光!” 李庸摇头淡淡道。 “本侯已经累了,陈知州的盛情本侯就心领了!” 陈延松一听顿时急了。 “华亭侯,华亭侯,还请一定赏光啊~” 李庸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行了,你退下吧!” 陈延松只能无奈的离开了官船,情形很不妙啊!他不知道赵国公到底能不能罩得住他!圣人知道了必定震怒,而李庸的圣眷可不下赵国公,而且李庸的人脉也很可怕,就连皇后娘娘都未必站在赵国公这边,越想陈延松心里越慌,为今之计只能戴罪立功了,刚刚下了官船,陈延松立即气急败坏吩咐道。 “给本官严查,看看有哪些江湖人逃了回来,全都给我本官抓起来关到大牢里去!” 看到苏州知州被赶下了船,罗凤香禁不住开口劝道。 “侯爷就这么将他赶下了船是不是太冲动了?毕竟他是知州!” “知州?知州算什么?若不是他背后有长孙无忌,他连个屁都不是,放心吧!过不多久他就不是知州了!” 李庸笑道,他的奏章早就递上去了,陈延松还指望长孙无忌能保他,也不想,长孙无忌敢吗?上千的江湖人齐聚在苏州袭击他李庸,陈延松身为苏州知州却毫无作为,长孙无忌还敢保陈延松?当他李庸在长安这么长时间是白混的吗?罗凤香和林若溪一起离开了官船进入了苏州城,在情报局帮助下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散落在苏州城里的江湖人。 “冯瞎子,好久不见!” 罗凤香笑着走进了一个小酒馆,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原来是罗女侠,听闻罗女侠前去投靠了华亭侯,这是随着华亭侯一起来了苏州?” 酒馆中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抬头惊讶道。 “冯瞎子,你消息最为灵通,难道不知道贞观稻吗?难道不知道华亭侯于天下人的大恩大德?我素来仰慕华亭侯的功德,觉得咱们江湖人也该有侠义之心,能够明辨是非,不赚昧心钱,不然一身武艺就白学了!” 罗凤香说的光明磊落,冯瞎子沉默了片刻道。 “华亭侯确实于百姓有大功德,只是,我早已经退隐江湖,只是一个卖酒的罢了,一群被猪油蒙了心的人,华亭侯若真有个闪失,整个天下的江湖人,谁还能过安生日子?看着吧!苏州就不太平了!” 罗凤香叹道,冯瞎子听了不由面色大变。 “这话什么意思?华亭侯乃朝中重臣,被近千江湖人围攻,朝廷颜面何在?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罗凤香继续叹道,冯瞎子听了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江湖浩劫啊!偏偏这场江湖浩劫还是江湖人自己酿成的,冯瞎子目光复杂的看着罗凤香问道。 “那罗女侠此番前来是?” “这场浩劫也不是没法补救,我今天前来是想替侯爷发一个悬赏。” 罗凤香笑道,冯瞎子惊讶道。 “悬赏?” 罗凤香点头道。 “悬赏之前发布悬赏的那位徐先生,同样是一万两黄金的赏金,同样是只要活的!” 冯瞎子听了目瞪口呆,又一个一万两黄金的悬赏?之前的那个一万两黄金的悬赏发布出来的时候,震惊了整个江湖,因为之前从没有过这么大的悬赏,连一千两黄金的悬赏都没有过,现在却又蹦出了一个一万两黄金的悬赏,咋的,现在黄金都不值钱了是怎么滴?看到冯瞎子目瞪口呆,罗凤香直接拍出了一副字。 “这是侯爷亲笔所书,上面还有侯爷的印章,怕你不信,就放你这儿吧!” 如果是别人,冯瞎子当然会怀疑,但是罗凤香的名声还是有保证的,当然更让他相信的还是华亭侯,那可是出了名的富可敌国,不说别的,只这幅字就价值万贯,看到桌子上的字,冯瞎子简直两眼放光。 “原来是华亭侯要发布悬赏,好,这事就包在我冯瞎子的身上了,规矩呢还是老规矩,我要抽一成的佣金!” 一成的佣金,那就是一千两黄金,这是江湖上的规矩,罗凤香笑道。 “之前,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人为一万两黄金而心动,可是悬赏侯爷,就是与朝廷作对,谁都没有好果子吃,现在,悬赏那位徐先生,可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冯瞎子听了不由舔了舔嘴唇,那倒是,悬赏那位徐先生不但不是和朝廷作对,还会得到朝廷的帮助,至于那徐先生很神秘?有这一万两黄金,就算是在整个大唐挖地三尺也能把他挖出来,罗凤香和林若溪离开之后,冯瞎子敲了敲桌子,顿时将所有的酒客的吸引力全都被吸引了过来。 “冷凝剑罗凤香代华亭侯发布了一个悬赏,悬赏那位徐先生一万两黄金,要活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 玩弄于鼓掌之中 整个酒馆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随即轰然爆发了开来。 “一万两黄金?” “又是一万两黄金?” “是华亭侯发布的悬赏?华亭侯好大的手笔啊!” “华亭侯真是富可敌国啊!” “华亭侯咱们不敢想,难道徐先生咱们也不敢想?” “兄弟们,那还等什么?去剁了那姓徐的!” “你个煞笔!人家要活的!活的!” 转眼的功夫,酒馆里已经一个人都没了,大家都蜂拥而出,仿佛行动晚了就被人抢了先似的,冯瞎子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等大家都走了,他才注意到桌子上还有一壶酒,这是罗女侠从华亭侯那儿顺来的酒,那还能是什么酒?拍开了酒封,冯瞎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迫不及待的提起来灌了一口,一脸满足的摊开了纸开始写起来,屋顶一群鸽子还在咕咕咕的叫着,王青云带着护卫护送着马车来到了码头,一路上他都有些神不守舍,他被传来的消息震住了,其实自从知道了李庸能调兵之后,他就知道那些江湖人成不了事,李庸随便调个千军万马,就算用人数堆也能堆死那些江湖人啊!但是当消息传来的时候,王青云还是懵了,因为李庸竟然根本就没调兵,只凭他带的五百家将竟然就将上千武艺高强的江湖人打的大败。 “我还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啊!” 王青云一脸迷惘道。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火枪!火枪很强!超乎想象的强!” 坐在马车里的王玖儿平静道。 “李庸的那把短火枪咱们也见识过,确实威力奇大,当然长火枪肯定更强,但是装填却很费劲,那些江湖人怎么还冲不到跟前?他们是没吃饱饭是怎么滴?” 王青云不解道。 “我也猜不透,我只知道,李庸明知道南下不太平,却只带了五百家将,绝对是自信能应对!” 王玖儿平静道,五百家将打的上千的武艺高强的江湖人死伤惨重,抱头鼠窜,这特么谁敢想?他喵的,天天练武,吃那么多干饭,除了变成屎就没点别的用处吗?王青云对那些江湖人感到太失望了,倒不是他盼着李庸被捉走,毕竟他也没参与进去,他觉得至少也得给李庸造成点麻烦吧?王玖儿微微笑道。 “李庸又发布了对徐先生的悬赏,这是绝地反击啊!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王青云听了不由沉默了,这次他是真的被吓住了,如果是他被悬赏一万两黄金的话,那他一定会寝食不安,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但是李庸不但敢南下,还完成了绝地反击,等到王青云和王玖儿赶到码头的时候,却不由面面相觑,因为两艘官船竟然再次南下了,李庸竟然没在苏州停歇,这可是名扬天下的苏杭啊!李庸竟然过苏州而不入,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李庸被吓住了?别闹了,如今李庸都已经完成了绝地反击,怎么可能被吓住?王青云有些挠头道。 “李庸南下不就是为了来苏杭吗?为什么没有在苏州停驻?难道李庸的目的地是余杭?可就算是目的地余杭,也不至于过苏州而不入吧?” 王玖儿怔怔的望着河水出神,她也有些疑惑,如果李庸的目的地是余杭,那距离苏州已经不远,李庸完全没有不至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接着南下了。 除非,李庸的目的地不是余杭,而是更远的地方,更远的地方?那会是哪里呢?再往南可就是人烟稀少之地了,而李庸这次南下是为了出海,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他打算在哪里出海?他又如何和世家大族相抗?大唐的疆域图在王玖儿的脑海中不断的呈现,过了余杭一直往南,往南……慢慢的,王玖儿的一双大眼睛亮了起来。 “岭南!是岭南!冯盎!” 王玖儿喃喃道,王青云听到王玖儿的呢喃声,疑惑道。 “岭南?什么岭南?” “我觉得李庸的目的地很可能是岭南!” 王玖儿沉吟道,王青云听了不由愣住了,岭南?李庸的目的地是岭南?李庸要联合岭南冯家,在岭南出海? “我艹!” 王青云十分难得的在妹妹面前爆了粗口,因为除了这两个字没有其他的词能准确的表达他此刻的心情,怪不得李庸对所有的世家都爱答不理,怪不得李庸要开出那么高的条件,原来李庸真正想联合的人岭南冯家,所有世家大族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岭南冯家!要说大唐有哪个地方没有世家经营,毫无疑问,岭南是其中之一,朝廷将犯官发配流放都是流放到岭南,因为岭南地处偏僻,民风彪悍,人烟稀少,这样的地方谁愿意去经营啊?虽然岭南也有繁华之地,但是距离江南距离中原太远了,怪不得李庸有恃无恐,这简直是将所有的世家大族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妹妹,你猜的没错!一定是岭南,李庸真是太卑鄙,太阴险,太狡诈了,简直是将我们所有的世家大族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王青云跳脚道,王玖儿听了不由白了王青云一眼,什么阴险狡诈?人家那是智慧,如果李庸真的把这事办成了,这一手真的玩的太漂亮了,王青云跳脚道。 “不行,咱们得快点赶往余杭,必须将这消息快点散播出去!” 王玖儿听了倒也没有阻拦,笑道。 “不用你散播,就算那些老家伙们现在还没想到这一点,等李庸过了余杭继续南下,那些老家伙们也该回味过来了!” 李庸的行踪又不是秘密,不知道有多少人留意着李庸的行踪,李庸的这个图谋也不可能一直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所以王玖儿也没有阻止王青云立即南下的余杭的打算,她也真的很想去余杭看看大家在知道李庸要去岭南时候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余杭,堪称是江南第一繁华风流之地,所以聚集了不少豪商巨贾、世家子弟、名士才子,然而近月以来,聚集在这里的有才有财之人尤其多,余杭的船娘还有青楼里的姑娘们感受的最深,因为有一个人南下了,南下的人必定会来余杭,南下的人是李庸,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名动江南,别说那些巨商世家的人,就连青楼里的姑娘都欢欣鼓舞,试问,青楼里哪个姑娘不喜欢李庸的诗?没有唱过李庸的诗?有人喜欢李庸的才,有人喜欢李庸的财,就在万众期盼之下,两艘官船来到了余杭,官船刚刚停在码头上,数十骑疾驰而来,当先一人是个大胡子的粗豪汉子,李庸站在船上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大汉,招手笑道。 “刘老哥!” 骑在马上的大汉听了顿时豪爽的笑了起来,并且跳下马对着李庸立正敬礼,此人就是但是黑珍珠海盗团团长刘有鱼,现在是第七舰队的司令,这次他接到司令部的命令,就是前出策应李庸的,他收到指挥部的紧急命令说李庸受到江湖人士袭击,他就带着海军陆战队快马加鞭赶到苏州,当他看见李庸平安无事,心里的大石也算放下来了,要不然舰队司令刘仁轨肯定扒了他皮不可,他所有人以死谢罪都不为过。 “哈哈,终于见到侯爷你了!” 刘有鱼开怀大笑道,李庸快步走下了船,笑道。 “两年多没见,刘老哥更精神了,看来海军的伙食不错。” 刘有鱼听了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笑道。 “上将!你就别调侃我了,你不知道你让属下多担心,好在你没事。” 李庸笑道。 “我能有什么事,你们就是瞎担心,没见我过苏州都没入城?” 刘有鱼虽然以前是海盗,但是自从担任第一任黑珍珠海盗团团长再到现在的联合舰队第七舰队司令,李庸是非常信任的,所以高达和刘仁轨才派他的,刘有鱼不好意思说道。 “情报局那边已经把情报通报华亭侯,这个余杭情况不比苏州好,好在就是这个余杭相对干净安宁,我已经向基地申请舰队海上巡航,舰队已经派出舰队为上将保驾护航,请上将放心。” 因为李庸在苏州被袭击,所以刘有鱼带着陆战队将整个余杭都犁了一遍,他就不信,还有江湖人敢在余杭作乱,当他手里的刀不快吗?整个江南,能给他有信心和保障,就是他手上的海军和华亭县,众人下了船,开始入城。 “上将来余杭,一定有特别的事情,护卫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刘有鱼严肃的说道。 “其实我不会在余杭多待,就是迷惑别人而已,辛苦你们了,明天一早让所有人继续南下,让基地按计划行事就可以。” 李庸不以为然的笑道,联络员一听顿时急了。 “侯爷这么赶,我们的警备工作还未完成,会出现一些不可控的情况的,请上将三思。” 李庸笑道。 “这一次南下比我想的要慢,我得加紧时间赶路了,随行的还有女眷,我想将她们暂时留在华亭县。” 联络员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 “请上将放心吧!华亭县那边几位夫人都在,相互照顾肯定最好了。” 其实李庸还是十分放心的,应该不会有江湖人打她们的主意,长长的队伍进入了一座精致优美的庄园,虽然不及长安的庄园富丽堂皇,可更加秀丽多姿。 “怎么样?上将可还满意?” 刘有鱼指着庄园问道。 “好地方啊!一座小小的庄园,感觉将整个江南的风情尽收于内,你们也算是有心了。” 李庸笑道,这座庄园不止李庸很满意,武曌、真珠公主也十分满意,一路上都在运河上漂着,到了此刻,她们才感受到江南的秀丽,然而她们却无心感受江南的秀丽,因为她们和李庸分别在即,不得不说刘有鱼这人看着粗豪,却心细着呢!华亭县这边和情报局这边准备的十分尽责,不止庄园精致秀丽,陈设精美,就连仆妇都一应俱全,客厅里李庸和刘有鱼先聊着,李庸以主人的身份和刘有鱼等军官交谈,后院里,武曌和罗凤香、林若溪等人也在说着话。 “罗姐姐,若溪,我们不能跟着南下,照顾侯爷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武曌认真道,罗凤香点头道。 “放心吧!我和若溪一定会将侯爷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林若溪也连连点头,这两天她对怎么照顾李庸已经有了大体的了解,自从李庸决定骑马南下,就意味着只有会骑马的女人能跟着李庸继续南下,真珠公主、罗凤香、林若溪,至于真珠公主则立即就排除了,要让真珠公主跟着南下,不用说她来照顾李庸,不让李庸照顾她就不错了,而且也没有让真珠公主照顾李庸的道理,虽然真珠公主很不服气,还是被一致决定赶往华亭县,而罗凤香和林若溪毫无疑问都会跟着南下,不但可以照顾李庸,而且武艺高强能帮的上忙,所以这两天,香雪得着空就向罗凤香和林若溪传授照顾的经验,武曌起身福身道。 “一切就拜托了!” 香雪等人也跟着福身,罗凤香和林若溪连忙还了一礼,这是她们该做的,回到后院的李庸一身酒意,他乡遇故知,一顿酒是免不了的,一入房间,香雪立即就送上了温热的毛巾。 “刘仁愿离开了?” 武曌问道,李庸点头道。 “离开了,他们要安排下面的行程安全问题,毕竟我们现在的敌人可不那么好惹的,他们在暗,我们在明。” 刘仁愿和刘有鱼等人开始在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安全路线和撤退路线,很多安保问题需要他们一一落实。 “回到华亭县,有丽婉她们陪你们,可以到江南一些没去过的地方四处走走,好好游玩一下江南,欣赏一下江南美景,这也是难得的机会,不用担心安危,你也知道现在的江南基本被我们控制。” 武曌点头,风景当然是极美的,但是心上人不在身边,未免是一大遗憾,二女点头,望着李庸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舍,李庸此去至少月余才能回来,甚至更多,一想到要分别很久,她们心里就充满了不舍,李庸同样感到不舍。 第四百五十章 是不是男人 李庸到达余杭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余杭的大街小巷,余杭是繁华之地,文风昌盛,所以李庸在余杭可谓是名声远扬,就连街上的商贩甚至都能哼唱李庸的诗文,而且在苏州发生的上千江湖人袭击李庸的大案也早已经传遍了余杭,着实震惊了无数人,当然,大多数人是震惊江湖人胆大包天竟然敢袭击身为朝廷重臣的李庸,就连街上的小贩都忍不住骂两句江湖人,整个江南谁不知道一年两收的贞观稻是李庸找到的?这可是活人无数的大功德啊!当然也有很少一部分人是震惊于李庸这么简单这么干净利落的就打败了上千的江湖人,实在出乎意料,整个余杭的人都在期待这位大唐第一才子的真面目,尤其是余杭的青楼佳丽们更是期待不已,一大早就有人将拜帖送到了李庸落脚的庄园,那些世家大族的人知道李庸南下一定是为了出海的事,出海可是财源滚滚啊!江南大族们当然不愿错过,既然李庸都南下了,谁不想拜访一下李庸,好好聊一聊?然而前来送拜帖的江南大族的人却被告知,李庸已经离开余杭继续南下了,听到这消息的人都惊呆了,昨天李庸才来的余杭,今天这就又南下了?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余杭啊!天下有名的繁华风流之地,不止景色优美,佳丽也是天下一绝,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驻留?更何况,李庸南下的目的不就是来余杭吗?不就是来找他们这些江南大族洽谈出海的事吗?如今他们都齐聚在了余杭,李庸还接着南下干什么?再往南还有什么?一个个前来送拜帖的人全都收到了同样的消息,李庸已经继续南下了,所有人听到这消息的人都将信将疑,他们觉得李庸没有理由再继续南下,但是李庸也没必要散布这样的假消息啊!反正过不两天就拆穿了,然而,这却是是真的,五百骑着马拿着先进的步枪的西山营士兵,加上驮在马上的物资,足足一千匹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余杭,这很难瞒住谁,虽然离开的时候是清晨,但是仍然被不少人遇见,所以有心留意,能查问到李庸的行踪,消息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余杭,所有听到这消息的人都惊呆了,李庸第二天就继续南下了?这是瞧不起他们余杭是怎么滴?尤其是余杭的青楼佳丽们,她们盼李庸就像是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终于将李庸盼来了,觉得终于能一睹大唐第一才子的真容,结果李庸竟然第二天就离开了余杭?大家都呆住了,太失望了,难道李庸觉得余杭根本不值得停留吗?风景秀丽的西湖河畔,一座别致的小楼上,一群人齐聚在此面面相觑,原本这些世家大族的人既合纵连横又暗暗较劲,现在却齐聚在了一起,李庸的这个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等于是放了所有人的鸽子。 “李庸真的继续南下了,咱们这些人都齐聚在了余杭,李庸为何连见都不见我们,又继续南下?”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李庸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我问过相关的人员,他们说他也不知道!” “李庸不是将随行的女眷让她们都迁往封地华亭县了吗?她们肯定知道啊!” “就算知道,难道你们的她们会透露吗?你还能将她们抓起来严刑逼供啊?你敢去华亭县?” “大家都不要吵,李庸南下就是为了出海的事,咱们就顺着这个思路去想,集思广益难道还想不出来?” “南下,南下,咦,我倒是有了一个猜测!” 有人沉吟片刻之后倒吸一口凉气。 “哦?什么猜测?” “李庸继续南下该不会是要去岭南吧?” “岭南?冯家?” “我草!” “我曹!” “我去!” 在座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然而这一刻却也齐齐的爆出了粗口,实在是这个猜测太惊人了,大家齐聚在余杭,看着南下的李庸就像是看到一块嘴边的肥肉,不,就像是看到一座送到家门口的金山,他们觉得李庸南下就是想求合作,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根本就没搭理他们,而是悠哉悠哉的继续南下了,想想他们全部兴高采烈的齐聚在这里,人家却根本鸟都不鸟,这何止是热脸贴冷屁股,是想拿热脸贴冷屁股还贴了个空,当然,大家都是有着丰富历练的人,这点面不面子的事大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大家真正关注的还是利益,李庸若选择岭南冯家合作,确实是一着好棋,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步棋走的漂亮,岭南有人有船,却十分穷困,而李庸缺人缺船,却有门路,正好互补,当然,两人想谈合拢也没那么容易,因为李庸的胃口着实不小,而冯盎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同样胃口很大,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世家可不会坐视岭南冯家和李庸联合。王青云之所以还有心情怀疑李庸是不是男人,是因为他觉得李庸就算马不停蹄的南下也没什么用,因为李庸还有女眷啊,那些女眷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得什么时候才能到岭南?等李庸到了岭南,黄花菜都凉了,不要怀疑他们世家大族的影响力,绝对能将岭南冯家拉到同一个阵营里,所以王青云觉得李庸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自己的速度,不过这只是他们的臆想而已,李庸那里缺人缺船,他的海上势力可是大唐最强的,不过华亭县的保密程度可不是什么都能知道的。 “走,咱们去找三叔!” 王青云兴致勃勃道,他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快马加鞭提前到岭南去,到时候给李庸一个大大的惊吓,不过,一想到从余杭到岭南那么远,骑着马也得磨破好几层皮,他就打了退堂鼓,好不容易来一次余杭,当然要好好了解一下余杭的佳丽们,不然岂不是白跑一趟?来到王家在余杭的别院,王青云立即就咋呼了起来。 “三叔呢?三叔?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咋呼什么呢?你小子怎么来了?” 王荃没好气道,什么叫你小子怎么来了?这千里迢迢跑来呢,到底是不是亲叔侄?王青云强忍着没有翻白眼,直接被噎的说不出啊!王荃的目光又转向了从马车里走下来的王玖儿身上,一脸慈祥的笑道。 “哎呀,玖儿也来了啊!余杭风景秀丽,气候温润,玖儿你难得来,可要多待些时间!” “谢谢三叔!” 王玖儿笑着见礼,这区别也太大了吧!不过,王青云已经习惯了,他连忙道。 “三叔,出大事了你知道吗?李庸是要打算去岭南,他要去找冯盎!” 然而王青云期待的震惊的样子并没有出现在三叔的脸上,他不由有些失望,王荃点头道。 “原来你们也知道了,不得不说李庸这小子这一手玩的确实漂亮!” 王青云笑道。 “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一点,他的速度太慢了,还带着女眷,等他到了岭南,黄花菜都凉了!” 王荃摇头道。 “李庸已经将女眷迁往华亭县,率部骑马轻骑南下。” 王青云听了不由惊呆了。 “什么?李庸将女眷迁往华亭县了?” 他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做的这么绝,这一路南下连个人照顾都没有啊!想想这一路南下也没个人暖被窝,也没有没个人给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洗澡也没个人伺候,甚至出恭也没人给擦屁股,这谁受得了?王荃突然看向王青云,笑道。 “岭南冯家,应该就是岭南冯家,我们到底还是低估了李庸啊!没想到李庸竟然连窝在岭南的冯家都想到了!” 岭南冯家虽然算是岭南王,也算是一支大族,但是岭南既偏僻又穷困,所以一向存在感不足,所以就连他们这些世家大族们都失算了,也是他们太高傲了,根本就没有将岭南冯家放在眼里,岭南冯家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岭南王,但是出了岭南,岭南冯家就屁也不是。 “必须南下,尽快南下,绝不能让岭南冯家和李庸联合在一起,没想到啊,一向不被我们放在眼里的岭南冯家,竟然还成了关键的棋子!” 这一路南下,王青云的船就从没有行的这么快过,紧赶慢赶,王青云和王玖儿终于赶到了余杭,刚刚到了码头,王青云和王玖儿就立即得到了消息,原来李庸已经启程南下,王青云听了不由在心里暗骂,李庸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来到余杭竟然都没有停留,派人疾驰南下了。 “正好青云你也来了余杭,闲着也没啥事,就在这里玩几天吧!” 还没等王荃说完,王青云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摇头道。 “三叔,我很忙,我之所以南下是为了查账!” 王荃苦口婆心道。 “你还能不能分的清轻重缓急?查账什么时候不能查?你这会儿跑去查账去了,要让你爹知道,你信不信他抽你?” 王胜男在一边甜甜笑道。 “哥,你就认命吧!” 王青云听了不由一声哀叹,李庸你瞧你干的好事,大家就不能坐着马车慢慢悠悠的一路玩着去岭南吗? “事不宜迟,这就出发吧!” 王荃叮嘱道,王青云听了彻底愣住了,这进了门连口茶都没喝就被赶出去了?这可真是亲叔侄啊!李庸将女眷迁往华亭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过了余杭继续南下,那些世家大族的人肯定能猜出他南下的真正意图,若是他继续带着女眷慢慢南下,到时候岭南还不知道被这些世家的人折腾成什么样呢!说不定冯盎已经被这些世家的人给忽悠瘸了,而且越往南越难走,越偏僻,他还真担心还有人想搞什么幺蛾子,若带着女眷速度太慢,目标太明显,很容易被人推算出路线和时间,所以李庸再三考虑之后,将武曌她们赶往华亭县,然后轻骑南下,可谓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不只是世家,恐怕连那些江湖人都懵了,其实李庸不知道的是,那些江湖人早已经不关注李庸行踪了,大家都关注的是徐先生在哪儿,俗话说的好,柿子捡软的捏,那些江湖人也都不傻,自然觉得还是抓徐先生更容易,悬赏李庸,那些有家有业的江湖人都不敢动弹,生怕会惹来朝廷的报复,但是现在悬赏徐先生那就不一样了,就算有家有业的江湖人也都闻风而动,李庸发布的这个悬赏,那才是真正的名动江湖,几乎所有的江湖人全都闻风而动,一万两黄金实在太馋人了,天色渐黑,长长的队伍出现在了一个小县城附近,队伍在外扎营,程处亮持着朝廷的文书去县城调集粮草,炊烟袅袅升起,饭香扑鼻,一口口大锅里,羊肉翻滚,对于随着南下的西山营将士们,李庸当然不会委屈了他们,后勤保障部保证每顿士兵们吃好喝好,奔驰了一天,每人一碗羊肉再配上热腾腾的干饭,让疲惫的大家感到十分满足,罗凤香和林若溪操持着做了几道小菜,味道倒也不错,出门在外的李庸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了,外面的篝火渐渐熄灭了,林若溪端着一盆热水走进了帐篷,有些脸红的笑道。 “侯爷,赶了一天的路泡泡脚吧?” 李庸微微点头道。 “好啊!先放在这里吧!” 然而林若溪将水盆放下之后,已经开始挽起了袖子,然后伸手给李庸脱靴子,李庸微微一愣,刚想把脚缩回来,随即想起了当初武珝对他说过的话,林若溪既然都要蹲下来给他洗脚了,这心意难道还不够明了吗?若是拒绝的话,反倒是伤了人家的姑娘的心,林若溪给他脱了鞋袜,然后握着他的脚放进温水里轻轻的揉搓起来。 “麻烦林姑娘了!” 李庸干咳道,这时候不说点什么总觉得有点尴尬。 “这是我应该做的,侯爷还是叫我若溪吧!” 林若溪小脸羞红低声道,语气中带着遮掩不住的喜意,她心里确实很欢喜,洗脚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李庸既然没拒绝,甚至没客气,这说明他心里已经接受了她。 第四百五十一章 岭南人 早晨醒来,李庸打了个哈气刚刚爬起来,林若溪已经挑起帘子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热水和洗漱用品,肩上还搭着干净的衣裳,这个时代的女人可真是贤惠啊!哪怕林若溪是一个飞扬的江湖女侠,做回了女人,仍然无比贤惠,任劳任怨,穿衣,洗漱,一套流程走下来,全都十分妥帖,倒是让李庸感受到了香雪的影子。 “香雪可真是教了你不少!” 李庸感慨道,不只是教的人上心,学的人更上心。 “可能不如香雪姐姐做的好,侯爷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告诉我。” 林若溪认真道。 “很好了,很好了,若溪啊!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我这人其实是很随和的。” 李庸笑道,林若溪轻轻点头,但还是透露着一丝紧张和忐忑,就跟个小媳妇一样,李庸想了想觉得还是挑开了说吧,问道。 “若溪,你,你是打算这辈子就跟了我吗?” 林若溪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嗯!我知道我出身江湖,身份卑贱,希望侯爷不要嫌弃,我会给侯爷捏肩捶背,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我,其实什么都会做的,就算我有些不会,我也会用心学的。” 果然是这样,打开天窗才能说亮话,彼此就都舒服多了,李庸直接伸手摸了摸林若溪的脸蛋,林若溪面色绯红,却没有任何闪躲,只是害羞的不敢看李庸的眼睛,李庸笑道。 “这么漂亮的姑娘谁不喜欢呢?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还是你喜欢开朗飞扬的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从酒楼那面飘飘而来,可着实惊艳了我!” 林若溪听了心里又是喜悦,又是犯愁,让她感到喜悦的是李庸说喜欢她,让她犯愁的是,她总不能天天在李庸身边飞来飞去吧? “嗯,我知道了!” 林若溪乖乖的点头,不管怎么样,先应下来再说,挑明了关系之后,李庸心里就坦然了,林若溪心里也踏实了,一路疾驰南下,有时在州县宿营,有时直接在荒山野岭扎营,长途奔驰,不可谓不辛苦,不过倒是没有人有怨言,神机营的将士们平常训练就很严苛,所以倒也不觉得很辛苦,至于罗凤香和林若溪,长年在江湖上奔波,再加上武艺高强,也不觉得苦,不但不觉得苦,反倒心里还甜滋滋的,只有李庸觉得这确实很辛苦,很庆幸没有让真珠公主跟着,不然她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让李庸感到放松的是,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千余骑一路风尘仆仆的进入了岭南道,直奔治所广州,广州是岭南最为繁华的城市,也是岭南道的治所,同时也是岭南都督府的所在,进入岭南道,李庸就明显的感受到了不同,这里人烟稀少,丛林遍布,道路难行,民风也与中原和江南大有不同,在后世,这里富庶繁华,而在这个时代,这里却是尚未开发的不毛之地,是大唐犯人的流放之地,简直是明珠蒙尘啊!看到前方出现的大城,林若溪吃惊道。 “好大的城啊!原来岭南还有这么大的城啊?” 李庸听了不禁摇头,这还算大城啊?别说和长安洛阳了,就算和苏杭比都差的太远,李庸这一路南下,经过不知道多少州县,这座城的规模也只能排在中游罢了,这时代的人对岭南的印象还停留在原始时代,当然会觉得这座城很大,但是来自后世的李庸却觉得这座城实在是太寒酸了,这可是广州啊!李庸叹道。 “可惜了,这可是个好地方啊!” 好地方?众人听了全都呆住了?这里是个好地方?这可是犯人的流放之地啊!如果别人这么说,他们肯定觉得是脑子里进汗了,但是既然是侯爷这么说,他们只能默默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刘仁愿用手扇着风道。 “侯爷,这鬼地方也太热了!” 罗凤香点头赞同道。 “不止热,还湿,湿热最让人难受了,怪不得是犯人的流放之地。” 李庸笑道。 “天气确实湿热了些,可是这里冬天不冷啊!此地钟灵毓秀,日后定会成为天下屈指可数的繁华之地!” 众人听了不由惊呆了,这里可是犯人的流放之地啊!还能成为天下屈指可数的繁华之地?如果是别人说的他们还不信,可是这话却出自侯爷之口,小牛笑道。 “倒要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优势让侯爷如此夸赞!” 绵延千骑疾驰而来,还未到广州就引起城墙上守军的注意,虽然加上支援的海军陆战队也只有上千的警卫,后面的马上都驮着物资,但是看起来仍然声势浩大,这一支队伍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人出行会带着上千骑?广州的城墙上响起了警钟,守军都警戒了起来,岭南这地方可不太平,战事时有发生,说不定哪个山上的僚人就乱起来了,不过,不会真有人要来攻打广州吧?广州可是都督府所在,足有数万大军驻此,谁会傻到来送死? “来者何人?” 城墙的校尉喝问道。 “华亭侯在此,还不速速让开!” 刘仁愿喝道,安静了片刻之后,城墙上响起了议论声。 “华亭侯是谁啊?” “咱们岭南什么时候冒出了个华亭侯?” “不知道啊!” “没听说这么一号人物啊!” 刘仁愿等人都懵了,他们从长安一路南下,走到哪里报出华亭侯的名号都能镇得住,没想到在岭南,这些城门上的将士竟然都不知道华亭侯是谁,这就很尴尬了,林若溪不忿道。 “真是孤陋寡闻,岭南这地方真是不毛之地。” 李庸只是淡笑摇头,扬声道。 “本侯李庸奉旨南下,巡视至岭南,代圣人宣慰岭南。” 城墙上的人顿时都愣住了,从长安来的?怪不得看起来风尘仆仆,不过,这么多人,他们也不敢轻易放进去。 “原来是长安来的大人,还请稍等,容我们前去通禀一下!” 城门处的栅栏始终没有移开,李庸也有些无奈,就在这时候后面又有百余骑疾驰而来,后面的百余骑远不及李庸的千骑声势大,但是引起的动静却更大。 “是十八公子回来了!” 城墙上的人顿时喧闹了起来,十八公子?这是什么鬼?李庸等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一身华丽劲装的年轻人,坐在高头大马上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的百余骑马上还挂着各种猎物,数百骑加上几百匹驮着物资的战马,将城门处堵的严严实实,年轻人倨傲的脸上全是不耐烦的神色,呵斥道。 “都他喵给劳资滚开!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竟敢挡住本侯的去路!” 小牛等人直接愣住了,这个十八公子到底是谁啊?真是好大的架子啊!还没等小牛答话,林若溪已经开口了,呵斥道。 “我们侯爷是天子使节,你这厮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们侯爷无礼!” 年轻人不耐烦的喝道。 “滚一边去!劳资管你什么使节不使节,知道本侯是谁吗?在岭南就算是龙也得给劳资盘着!” 这么狂傲的年轻人可真不多见了!李庸其实已经猜出这个十八公子是谁了,不得不说,冯盎这老头腰还真不错啊!同时李庸也真切的感受到了冯家在岭南的威势,竟然连天使都不放在眼里,可见冯家确实是在岭南称王称霸惯了,不过,李庸还是感到很无语,别说是冯家的什么十八公子,就是大唐太子李承乾敢这么对他吗?见到前面的人竟然没有什么动静,年轻人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后面的人顿时鼓噪了起来,朝廷来的官儿他们见得多了,哪个来了岭南不是夹着尾巴做人?甚至有不少人直接拔出了刀吆喝起来,李庸打了个手势,随行的骑兵们全都拔出了马刀,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不过步枪和海军陆战队们倒是没有什么动作,主要是因为就算举起步枪来,估计这些土包子也不知道步枪的厉害,年轻人见此不由勃然大怒。 “真好大的狗胆,知道我是谁吗?敢在我们冯家的土地上指着我冯智信?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倒是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成了冯家的土地!” 李庸悠悠道,冯智信听了冷哼道。 “别以为打着朝廷的旗号能在这里作威作福,告诉你,不好使!我们岭南人不吃那一套,赶紧给劳资让开!岭南民风彪悍,盗匪横行,小心走不出岭南!” 李庸悠悠道。 “原来岭南竟然盗匪横行,那倒是该问一问冯盎,需不需要朝廷派大军来岭南剿匪,本侯别的不擅长,剿匪倒是有一套!” 城门处的校尉一头冷汗的跑来过来,连忙劝道。 “这位大人初来岭南可能不知道,这是十八公子,乃是大总管最宠爱的林夫人所出,备受大总管的宠爱,大人不如先让一让,让十八公子先入城……” 李庸悠悠道。 “让一让?本侯活了这么大,还不知道让字怎么写呢!” 校尉听了很是无语,竟然这么刚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是在救你?朝廷来的官员了不起吗?你知不知道岭南埋葬了多少朝廷官员的尸骨?这里是冯家的天下,冯家一怒,你真走不出岭南,岭南山多林深,人烟稀少,死了连尸骨都找不到,那不叫死,那叫失踪,对于校尉那带着警告甚至带着一丝可怜的目光,李庸视而不见,他其实没心思和这么个飞扬跋扈的废物刚,因为,太掉份儿!李庸现在什么身份?冯智信什么身份?但是李庸却决不能退,现在可不是装大度的时候,他来的目的不是求冯盎合作,而是以泰山压顶之势,降服冯盎,所以怎么能连一个小小的冯家子弟都搞不定,那还怎么面对冯盎?既然来了,那就要拿出他李庸的威势来! “真是癞蛤蟆互吹大气,好大的口气!怎么?比人多啊?那你可选错了地方,这里可是岭南!信不信本侯一声令下,能让你们全都爬着离开广州?” 冯智信冷傲之中带着一丝不屑,李庸淡淡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本侯说话?整个岭南,也就只有冯盎能和本侯说的上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自出生以来,冯智信还是头一次听人对他说这种话,这如何让他不怒?他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直呼老爷子的名字,这更让他愤怒,朝廷来的官儿算个屁?别说皇帝的官了,就算皇帝又如何?知道什么叫山高皇帝远吗?出去打听打听去,岭南的百姓是知道皇帝还是知道岭南王?皇帝的旨意在岭南就是个屁,他们冯家的命令才是旨意,冯智信的双眼一下子就红了,怒道。 “好,好,敢辱我爹!我看你是找死!” 锵的一声,冯智信拔出了佩刀,驱马直奔李庸而来,冯智信双眼都红了,他不信这人还敢对他动手,见到冯智信突然拔刀冲来,刘仁愿、小牛、罗凤香、林若溪全都跃跃欲试的想要动手,李庸摆了摆手抽出了旁边的警卫手里的步枪,直接一步枪砸了过去,嘭的一声,冯智信直接被砸落到了马下,这一下,李庸也算是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就算砸不死他,也能砸断几根肋骨,不过是个张牙舞爪的绣花枕头罢了,小牛等人对此并不意外,毕竟李庸可是一言不合连亲王都打过,但是其他人可就惊呆了,城墙的守军还有冯智信身后的人全都惊呆了,这可是冯家十八公子啊!整个岭南谁敢招惹?这人竟然把十八公子打了?这等于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来自长安的官又如何,这里天高皇帝远,皇帝能管得着吗?皇帝还能为了一个官将岭南逼反不成?朝廷的大军还敢来征讨岭南不成?无论是城门上的守军还是冯智信身后的随从,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人死定了,不论这人是什么官儿,不论这人是谁,他都死定了,他绝对走不出岭南,此刻的他们看李庸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 第四百五十二章 岭南大总管 不止是面前的这个朝廷的官是死人,在他们看来,这些数百随从全都是死人,在岭南没有人敢得罪冯家人,敢得罪的人都死了,别说那些随从们惊呆了,就连冯智信自己都惊呆了,在冲上去的时候,他还真没想到这个朝廷的官竟然敢动手,难道来到了岭南,都不打听打听冯家的名声吗?冯智信被砸下了马,又是羞愤又是气愤,加上受伤,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这一口血吐出来,可把冯智信身后的随从们吓呆了,众人纷纷滚落马下,仿佛死了爹娘一般的嚎叫起来。 “公子!” “公子,您怎么样?” “公子,您怎么了?” “公子,您没事吧?” 众人将冯智信扶了起来,冯智信嘶声道。 “打死他!给我打死他,只管往死里打,出了事我担着!” 一众随从们听了不由微微一愣,打死那个朝廷的官?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吧?而且那人竟然连十八公子都敢打,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这个朝廷的官就是个莽汉,是个傻子,连十八公子都敢打,更何况他们这些随从?虽然他们有一百多人,但是对方的人更多啊!这特么碰到这种愣的不要命的,而且人还贼多,能怎么办?当然是召唤更多的人干他们。 “十八公子,叫人!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人跑了!” “是啊!十八公子,咱们叫人,不就比人多吗?还能让他们比下去?” 冯智信听了也反应了过来,对方人多啊!打不过,打不过那就叫人。 “你们,去叫人!” 刚刚吩咐完,冯智信的目光就落在了广州城的守卫身上,顿时大叫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些贼人全都抓起来,城上的,把弓箭都架起来,若是有人敢擅动,直接射死!” 冯智信疯狂的大叫起来,此时校尉心里的感觉就是我了个大草,虽然冯智信是冯家十八公子,但是却也无法朝他下令,如果是一般的事,既然十八公子说了,大家自然也就照做了,但是这是什么?这是要杀天子使臣啊!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杀天子使臣,这可不是小事,如果是大总管下令,那没得说,大家当然要遵令,可是下这命令的是十八公子,若是闯出了大祸,十八公子死不死他不知道,反正他这个校尉指定是活不成了,怎么办?怎么办?就在校尉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有士卒叫了起来。 “是大总管来了!是大总管来了!” 校尉听了差点没激动的跳起来,大总管来了他就不用为难了,直接听大总管的命令就行了,城墙上的叫声所有人都听到了,李庸听了面色平静,既然城墙上的守卫进去禀报了,那冯盎当然会出城来迎接,冯智信这种纨绔不知道正常,但是李庸不信身为岭南大总管的冯盎也不知道他李庸在朝中的地位,如果李庸连这点警惕和消息灵通程度都没有,他不信冯盎能立稳岭南这么多年,所以听到大总管冯盎来了,李庸的脸色仍然十分平静,不过是揍了冯盎的儿子而已,那能叫事吗?冯盎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只是十八个儿子之一,其实李庸不知道的是,冯盎可不止十八个儿子,而是有三十多个儿子,冯智信还有身后的那些随从们听了脸上全是狂喜之色,没想到老爷子也来了,没想到竟然连老爷子都惊动了,这个官今天死定了,那些随从们全都在心里暗喜,十八公子可真是深受大总管的宠溺啊!十八公子被打,大总管竟然都亲自赶了过来,冯智信心里也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刚才被打简直是他这辈子所受过的最大的侮辱,但是现在老爷子亲自出马,那他这面子可大了去了,通过这件事,他冯家十八公子的名声不但不会折损,反而更有威势,校尉连忙带着士卒们将拦着城门栅栏移开,然后全都躬身见礼。 “拜见大总管!” 冯盎在岭南不止有权势,还有威望,深受百姓的爱戴,那是从冯盎的祖母冼夫人就开始积累下来的声望,冯家保一方平安,护一方黎民,在冯家的治理下,岭南终于有了安宁,数十骑簇拥着冯盎走来,骑在马上的冯盎虽早生华发,但是却仍然龙马精神,看起来宝刀未老,冯智信已经迫不及待的叫了起来。 “爹,您终于来了,他打我!这个朝廷来的官,他竟然敢打我!真是反了天了,他知不知道岭南到底谁说了算?爹,这人敢以下犯上……” 还没等冯智信说完,冯盎瞪了冯智信一眼,沉声喝道。 “住嘴!” 冯智信听了当即不敢说话了,虽然他在外面飞扬跋扈,但是却真不敢顶撞老爷子,只是他心里也感到疑惑,老爷子为什么要让他闭嘴?今天可不是他的错,而是这个朝廷官的错,这个朝廷的官竟然敢直呼老爷子名讳,这太不把老爷子放在眼里,太不把冯家放在眼里了,他之所以冲上去要打这个官,也是为了维护老爷子的威严,李庸一脸平静,拱了拱手笑道。 “在下李庸,奉圣人之命巡视江南,老国公,有礼了!” 冯盎拱了拱手大笑道。 “咱们岭南消息闭塞,竟是不知道华亭侯要来岭南,不然的话,老夫一定出城远迎!” 李庸笑道。 “老国公太客气了,这我怎么敢当?对老国公我可是敬仰已久,今日得见,足慰平生!” 冯盎听了大笑道。 “能得华亭侯夸赞,老夫可真是颜面有光啊!我们岭南虽然偏僻,但老夫对华亭侯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啊!要说如今这天下,能让老夫钦佩敬仰的人不多,但是华亭侯绝对算一个,而且还是最年轻的那一个!” 李庸笑道。 “老国公过誉了,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冯盎的大笑声和李庸的略显平淡的声音在回响。场面看起来很和谐,刘仁愿等人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虽然十八公子不知道华亭侯的名号,但是并不代表冯盎也不知道,如果是一般的天子使臣,以冯盎的地位也不至于如此客气,但是李庸却不同,李庸是朝中重臣,自从岭南归顺以来,除了第一次颁布诏书的时候,岭南再也没有来过如李庸这样的朝中重臣,来的最多的是被流放的朝廷犯官,所以冯盎怎么可能不重视?然而守城的校尉还有冯智信等人却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大总管对这个年轻的官员竟然这么热情?这是为什么?尤其是冯智信,一张脸涨的发紫,他实在难以接受,明明这个朝廷的官打了他,老爷子竟然还对他这么热情?难道老爷子老糊涂了吗?咱们岭南何曾怕过朝廷?如果朝廷有本事征讨岭南,那皇帝早就派兵了,所以有什么好怕的?难道老爷子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对,一定是这样! “爹,爹,您不要被这狗官给骗了!这狗官竟然敢直呼您的名讳,孩儿气不过冲上去理论,反倒是被他打的吐血,爹,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冯智信哀嚎道,听到冯智信的哀嚎,李庸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冯盎还没听完立即爆喝道。 “闭嘴!” 冯智信听了立即闭嘴,却一脸懵逼,这到底什么情况?明明不是他的错啊,为什么老爷子要向着外人?李庸笑道。 “原来这位十八公子真的是老侯爷的儿子啊!倒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老侯爷的这位公子可真是,好名字!” 对于自己儿子什么德性,冯盎当然十分清楚,李庸堂堂朝廷重臣来到了岭南怎么可能主动找人怄气?所以哪怕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冯智信骄狂自大先招惹了李庸,而李庸年纪轻轻就身居显位,当然也是年轻气盛,发生冲突实属正常,虽然李庸一脸笑意的说着,但是话里分明是讥讽冯智信除了名字好一无是处。 “真是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还不快滚回去!” 冯盎喝道,冯智信听了完全是一脸懵逼,至于他身后的随从们也都吓傻了,这次貌似是闯了大祸啊!冯盎给身后的家将使了下眼色,家将立即上前直接一把将冯智信薅到了马上,然后拍马而去,至于冯智信的那些随从们灰头土脸的跟在后面去了,他们也没想到今天竟然踢到铁板上去了,旁边的校尉等人也都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这个来自朝廷的官好像和别的官不同啊,怪不得这么大的口气,多亏他没有听十八公子的话把这些人给围起来,不然的话,现在乐子就大了,冯盎笑道。 “不肖之子,让华亭侯见笑了!” 李庸笑道。 “初听十八公子的时候,我还真没往老国公公子的方面想,没想到老国公可真是宝腰未老啊!” 冯盎听了不由大笑起来。 “这算什么,你大概是不知道,老夫有三十二个儿子!” 李庸听了也不由目瞪口呆,冯盎竟然有三十二个儿子?冯盎不可能只生儿子不生女儿吧?这要加上女儿那得生多少个孩子?牛逼,这活脱脱就是一种猪啊!看到李庸那震惊的样子,冯盎也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每当说起这个来,他都觉得倍有面子。 “老国公可真是老当益壮啊!” 李庸微微拱手笑道。 “哈哈,华亭侯里面请,咱们岭南可是难得有贵客来啊!老夫真是喜不自胜啊!” 冯盎伸手请李庸入城,守城的士卒们早就远远的闪到了一边,李庸和冯盎并马入城,刘仁愿等紧跟在身后,数百骑随着入城,根本无人敢拦,就在冯盎收到消息前来迎接的空档,城里已经紧急收拾出了一座宅院,一座十分精美的宅院。 “咱们岭南地处偏远,远比不上中原繁华,让华亭侯见笑了,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 冯盎笑道,李庸也笑道。 “世人都觉得这里是流放之地,但是我却不这么看,我一直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进入了岭南道之后,我愈发觉得这里钟灵毓秀,可惜了!” 看到李庸脸上那可惜的神色不似作假,冯盎诧异道。 “哦?世人皆谓岭南是未开化的不毛之地,没想到郡公竟然如此看好岭南。” 李庸自信的笑道。 “若我主政岭南,不出十年,广州富庶胜似苏杭!” 望着李庸那斩钉截铁的样子,冯盎震惊了,冯盎生在岭南,长在岭南,在岭南生活了一辈子,死后也会将化为黄土一杯洒在岭南,他对岭南有着真挚而又浓厚的感情,但是他从没敢想过,广州能繁华胜似苏杭,少年时候就随着隋帝征过辽东,经历过隋末天下大乱,经历过今上席卷天下,经历过卫公大军压境,冯盎这一生波澜壮阔,到了耳顺之年,他以为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震动了,即便有朝一日朝廷发兵入岭南,他也不会感到震动。但是今天李庸的这句话,却让他感到无比的震动,因为岭南太穷困了,自古以来都是被公认的未开化之地,自古以来都是被发配之地,谁能说出岭南繁华似苏杭这样的话?然而李庸是认真的,就像是说一个斩钉截铁的事实,这如何不让他感到震动?因为这是他和他的先辈们穷极一生都无法做到的啊!岭南近乎与世隔绝,读书识字的人极少,所有李庸在岭南没什么名声,但是冯盎对搅动整个大唐风云的李庸怎么可能不了解?正因为了解李庸的能力和神奇,所以他才对李庸的话深信不疑,这可是大唐有名的能点石成金的人物啊!冯盎听了不由心中一动,对于李庸此次南下,他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出海财源滚滚引得天下震动,冯盎又怎么会不知道?冯盎其实比谁在意,一直都在积极为出海做准备,因为岭南没有别的出路,而这是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出路。 第四百五十三章 鸿门宴 看到冯盎脸上的震动的神色,李庸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就知道自己这话肯定能震动冯盎,冯盎笑道。 “今晚老夫在府里设宴,好好跟华亭侯请教一下,咱们岭南虽然穷苦,但是也有珍馐美味,只是可惜没有美名甲天下的一线天!” 冯盎当然也品过一线天美酒,只是一线天从长安运到岭南来实在太难了,李庸笑道。 “好,稍后我就拜访老国公,秉烛夜谈!” 冯盎将李庸送入了庄园就告辞离开了,整个庄园里已经有丫鬟婆子恭候着,陈设虽然远远比不上长安西山或者李家庄的府邸,但是相比一路跋涉南下风餐露宿,已经让李庸心满意足了。 “还不错!” 李庸还算满意的点头,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都有些咋舌,这么奢华的庄园还只是不错吗?她们简直无法想象李庸在长安的府邸会是什么样,庄园里只有供使唤的丫鬟婆子,薛仁贵立即指挥随行的精兵开始驻防,庄园虽大却也很快就满满当当,大总管府里,冯智信正在嚎哭,这是他二十年来从未经受过的屈辱。 “娘亲啊!您可不能不管我啊!孩儿被打的吐血啊!差点就死掉了啊!若是不能出这口气,那孩儿还是死了算了!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冯智信嚎哭道,冯智信的母亲是冯盎最为宠信的林夫人,不过三十余的年纪,肌肤却如娇俏的少女一般,偏又有一种成熟风韵,美艳动人,林夫人可不只有美貌,老夫人早已经过世,这些年来后宅几乎都是她在掌家,除了出身显赫之外,还因为她并非是胸大无脑之人,林夫人微微蹙眉道。 “你说什么?老爷也去了,却没有怪罪那个人?反倒是对他很客气?” 冯智信委屈的小声道。 “爹一定是老糊涂了!” 林夫人柳眉一竖道。 “你说什么?我看你是皮痒了!” 虽然母亲看似要发怒,但是冯智信却浑然不怕,委屈道。 “那个朝廷的官儿看起来不比我大几岁,能做多大的官儿?爹至于对那个小官那么热情吗?” 林夫人问道。 “你没听说那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官职?” 冯智信听了有些茫然的摇头道。 “不知道,只听说是天子使臣。” 林夫人微微点头道。 “原来是天子使臣啊!那代表的是皇帝的颜面,咱们冯家终归到底名义上也是大唐的臣子,至少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冯智信不服道。 “天子使臣怎么了?咱们冯家当年归顺是给他们李唐面子,他们李唐还真敢进攻我们岭南吗?要是他们敢的话,早就进攻了。” “咱们用得着怕他?实在不行,反了他,爹爹做岭南王不比做那劳什子国公不强上百倍?爹就是越老越胆小。” 林夫人幽幽道。 “这话你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出去当着朝廷的使臣说,不然,娘真怕你会被你爹打死。” 冯智信不解的怔怔道。 “娘,为,为什么?” 林夫人幽幽道。 “娘也不知道,只是听你爹说,如今的大唐早已经今非昔比了,尤其今上登基之后励精图治,四海升平,国力日盛,威慑四夷。” 冯智信听了之后一脸怀疑,什么励精图治?什么国力日盛?有什么变化吗?为什么他毫无感觉?他只知道大唐发配到岭南的官员倒是真不少。 “娘,总之孩儿咽不下这口气,孩儿被一个朝廷的官儿这么欺辱,以后孩儿还怎么在岭南混啊?谁还瞧得起孩儿啊?孩儿还有脸见人吗?” 冯智信嚎哭道,林夫人哼道。 “谁敢瞧不起你?” 这话说的倒真是,整个岭南还有谁敢瞧不起冯家的公子?冯智信嚎哭道。 “就算没人敢瞧不起我,可是,我颜面尽失以后还如何服众啊!” 林夫人听了不由挑眉,这话倒是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她生了两儿一女,结果就剩下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冯家这么大的家业,她当然希望自己儿子能多继承家业,如果儿子不能服众,那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大的家业却无法继承? “还不是你这混账闯下的祸,一天天的不消停,真是让你气死了,等老爷回来了,娘再探探老爷的口风。” 林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正说着,突然有丫鬟快步走了进来。 “夫人,老爷回来了!” 林夫人和冯智信听了连忙迎了出去,两人出了上房一直往前走才看到老爷子,原来老爷子正在吩咐管家什么,林夫人走到跟前款款见礼。 “老爷回来了?” 冯盎扫了一眼,看都没看冯智信,吩咐道。 “准备晚宴,照最高的规格来,有什么珍禽异兽全都弄上,反正就是怎么重视都不过分,赶紧列个菜单出来给我张张眼。” 林夫人听了不由心中一沉,宴客?莫非是要宴请那个打了儿子的那个朝廷使臣?什么样的使臣竟然让老爷子这么重视?竟然要按照最高的规格来?林夫人笑盈盈问道。 “到底是什么贵客啊,竟然让老爷这么重视?” 冯盎淡淡道。 “你还不知道?这混账没找你哭诉?” 林夫人温柔笑道。 “妾身是听信儿说有个朝廷的官员把他打了,妾身还纳闷呢,是谁这么狠,竟然把信儿打的吐血?” 冯智信听了直接忍不住跳脚嚷嚷道。 “爹!那孙子把孩儿打的吐血,您还宴请他?” 冯盎转头看着冯智信,沉声道。 “他打你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你还能在这儿上蹿下跳?别说他打了你,他就算杀了你,又能怎样?他就算杀了你,今天府里一样会大摆筵席宴请他。” 冯智信听了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那来自长安的狗官杀了他,老爷子都还大摆筵席宴请那狗官?原来他冯智信的命就这么不值吗?冯智信真想大声的问一问,你还是我爹吗?我还不是你儿子?但是冯智信却没敢问出来,因为此刻老爷子的目光太可怕了,最震惊的还是林夫人,她听了这话突然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自己的宝贝儿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震惊之余,她又感到十分的好奇,到底是谁竟然能让老爷子这么重视?就算打死她的宝贝儿子,老爷子都还要宴请对方?林夫人真的想象不到天下还有谁有这么大面子?难道是当朝太子来了?林夫人蹙眉问道。 “咱们岭南有无数密林作为天堑,即便如今大唐国力日盛,也不可能轻易进攻咱们岭南,又有什么人让侯爷如此忌惮?难道就不怕老爷参他一本吗?难道来的人是大唐太子不成?” 冯盎沉声道。 “不是太子,而是李庸。” 冯智信听了一脸懵逼,李庸?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林夫人听了微微一怔,随即疑惑道。 “李庸?华亭侯李庸?就是那位天下第一才子?” 冯盎点头道。 “没错,就是安康郡公李庸。” 冯智信听的更懵逼了,李庸到底是谁他还不明白,但是他却明白了李庸的身份,不过是个县侯而已,县侯?老爷子可是国公,更不用说老爷子还是公认的岭南王,所以,在老爷子面前,县侯算什么玩意儿?老爷子何必对一个县侯如此重视?难道就是因为那李庸还是什么天下第一才子?才子算狗屁啊?不就是个穷酸的读书人吗?在岭南之外还能骗骗无知的姑娘,可是在岭南,才子就是个屁,老爷子什么时候成了迂腐的读书人了?林夫人听了也疑惑,对于李庸她是有些了解的,她毕竟是老爷子的亲近人,多少有些耳濡目染,她曾听老爷子说过,生子当如李庸,所以好奇之下的她也从老爷嘴里知道了些,李庸确实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可是就算如此,李庸凭什么让老爷子如此重视?林夫人突然想到了一点,疑惑的问道。 “难道就是因为李庸是驸马?” 什么?还是个驸马?冯智信听了终于忍不住嚷嚷了起来。 “爹,驸马怎么了?驸马说好听了是皇帝的女婿,说不好听了,不就是个入赘的吗?” 冯盎听了不由皱眉道。 “什么入赘的?难道李庸生了儿子不是姓李?老夫重视他,岂会因为他驸马的身份?对于李庸来说,驸马的身份微不足道。” 林夫人柔声道。 “老爷,李庸确实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但是他又如何能和老爷相比?他打了信儿,那就是打老爷的脸啊?” 冯盎摇头道。 “真是妇人之见!好好准备晚宴,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不然老夫可饶不了你!” 说到最后,冯盎严厉的看了一眼冯智信,十八公子被打到吐血的消息在广州城里疯狂的流传了开来,要知道,十八公子在广州城里可是有着鼎鼎大名,一向仗着夫人的宠爱,无人敢招惹,没想到竟然也有被打到吐血的时候,是敢这么不给冯家面子?所有广州城里的人听了都觉得难以置信,难道是谁活的不耐烦了吗?可是,就算活的不耐烦了,自己找棵歪脖子树挂上不好吗?议论之后,大家才知道原来是来自长安的什么皇帝的使臣,不过大家觉得就算是皇帝使臣,打了冯府的十八公子,那也活不了吧?岭南人对皇帝、朝廷并没有多少敬畏,因为天高皇帝远,根本管不着大家,但是冯家却不一样,对于岭南人来说,冯家就是皇家,正在长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着的几个黝黑的青年听到这些议论突然愣住了,朝廷来的天子使臣?而且还一来就暴打了冯家十八公子?朝廷来的,而且还有这么大的胆子,那还能有谁?当然是华亭侯啊! “是侯爷来了!” “对,一定是侯爷来了!” “侯爷,终于来了!” 几个人差点没激动的跳起来,他们千盼万盼终于将侯爷给盼来了,几个黑瘦的汉子彼此看着,差点眼泪没流下来,正是刘小川、李大保,陈友他们,他们加入海军之后,就乘着帝国造船厂改造过的新式海船一路南下,早就达到了广州附近,其他的兄弟们还在船上,而刘小川他们则来到了广州城等着,等啊等啊,终于把李庸他们给等来了,刘小川他们一溜烟的跑回了租住的小院,架上马车就一路打听着直奔李庸他们落脚的宅院。 “拜见侯爷!” 刘小川他们激动的躬身见礼,见到刘小川他们,李庸心里顿时就安定了,笑道。 “怎么样,这一路南下可顺利?” 刘小川他们连连点头道。 “顺利,十分的顺利!” 李庸问道。 “海军的训练的怎么样?能不能熟练操作船只和火器了?” 刘小川激动道。 “能能能,侯爷,这船不但大而稳,还很快,最关键的就是船上的火炮实在是太猛了,和海船搭配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自从火炮在船上开过火之后,谁看到火炮不两眼放光?那比看到自己的婆娘还两眼放光,李庸满意的点头道。 “那就好,关键时候,别给本侯掉链子!” “侯爷,小的们可拿项上人头保证!” 刘小川等人连忙道,李庸听了很无语,我要你们的项上人头有何用?刘小川上前一步低声道。 “侯爷,听说您打了十八公子?” 李庸有些不在意的点头道。 “嗯,那家伙太不长眼了!” 刘小川低声道。 “侯爷,小的几个早早就来了广州城,倒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那个十八公子在广州城中大名鼎鼎,深受大总管和夫人的宠爱,所以一向在广州城里横行无忌,侯爷打了十八公子,恐怕会引起大总管的敌视啊?” 李庸听了一脸淡然的摇了摇头,笑道。 “无妨,不过是打了个冯盎的儿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线天酒带来了吧?晚上本侯还要去赴宴呢!” 刘小川听了担忧道。 “侯爷还要去赴宴?侯爷,不会是鸿门宴吧?不可不防啊!冯家在岭南的势力实在太大了!” “鸿门宴?你小子学问见长啊!竟然还知道鸿门宴?” 李庸道,刘小川有些不好意思道。 “都是海军基地的教官教的好。” 第四百五十四章 五五分账? 李庸听到鸿门宴这三个字儿直接乐了起来,笑道。 “冯盎可不是霸王,我也不是汉王,哪来的鸿门宴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冯盎真的宠爱这个儿子宠爱的疯了,也不会在自己的府邸动手,而是会选择等他离开的时候在路上埋伏,还鸿门宴,除非冯盎是个傻子,李庸问道。 “你们来到广州城有没有打听到别的消息?冯家有没有在造船打算出海?” 刘小川点头道 “冯家在造船,而且还在沿海的渔民村里招募人手,看样子是准备出海,小的们驾着海船南下,也有海船远远的跟着咱们,不过始终没有靠近。” 李庸听了不由点头,冯盎果然对出海很感兴趣,也对,毕竟岭南根本没什么出路,冯盎好不容易看到了一条出路,当然不想错过。 “拉上一马车一线天酒,咱们走,去赴宴!” 李庸阔步走出了大厅,罗凤香和林若溪也从后院走来,李庸笑道。 “好了,你们俩就不用跟着了,好好收拾收拾歇一歇!” 罗凤香担心道。 “侯爷今天打了耿国公的十八公子,耿国公会不会对侯爷不利啊?” 林若溪连连点头道。 “对,别看他今天笑呵呵的,也许就是个笑面虎,我们跟着保护你啊!” 李庸笑道。 “放心吧!我来了广州城,最关切我安危的人是耿国公才对,我若在广州城有什么事,他就算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 刘仁愿笑道。 “侯爷说对,耿国公可不敢让公爷在广州城有什么损伤!” 见到众人都这么说,罗凤香和林若溪这才放心了不少,不过还是嘱咐道。 “那你们也要留心啊!” 刘仁愿等人连连点头,数十骑簇拥着李庸来到了大总管府,后面还跟着一辆沉重的马车,大总管府大开中庭,仆人成列,冯盎更是亲自迎了出来。 “贵客临门,真是蓬荜生辉啊!” 冯盎抱拳大笑道,李庸也抱拳笑道。 “带了一点家里的土特产,一线天酒,还望老国公不要嫌弃。” 土特产是一线天酒可还行?整整一马车的一线天酒?这是怎么运来的?一线天酒要遇到岭南来实在太难了,没想到李庸竟然一送就是一马车,冯盎对一线天酒并非不了解,他知道一线天酒就算在岭南之外都十分珍贵,更何况在岭南?这绝对是重礼啊!冯盎听了高兴道。 “一线天酒名扬天下,在岭南更是千金难求,华亭侯真是有心了!里面请!” 声乐悠扬,舞女翩翩起舞,冯盎和李庸分宾主落座,李庸笑道。 “离开长安的时候,圣人一直挂念老国公,岭南自古以来都是乱地,老国公治理岭南,平靖一方,实乃大唐有功之臣!” 冯盎听了笑道。 “圣人乃天命之人,励精图治,如今天下四海升平,天下人无不感念。老夫一直都想入京面圣,怎奈路途遥远,老夫这一把老骨头实在受不了颠簸啊!” 李庸笑道。 “等回长安,老国公的心意我一定带到。” “来,今天就用华亭侯带来的一线天美酒借花献佛!” “该我敬老国公才是!” 酒过三巡,冯盎笑问道。 “今天听华亭侯说若主政十年,能让广州城繁华似苏杭,老夫着实感到震惊。老夫在岭南待了一辈子,却也没能改变岭南穷困的现状,所以听了华亭侯的话,老夫十分的好奇,老夫也知道华亭侯乃是大唐的陶朱,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李庸笑道。 “谈不上什么指点不指点,其实岭南之所以穷困,就是因为丛林密布,道路难行,人烟稀少,和中原沟通太少,说到底就是地理位置太过偏远,这是岭南不利的地方,但是如果说到出海,那岭南的地理位置反倒成了优势,广州湾(现雷州半岛湛江市)的海港非常棒!不知道老国公对出海可了解?” 果然是为了出海而来,冯盎听了心里禁不住一阵激动,虽然他地处岭南,但是他对大唐中原的动向还是很了解的。整个大唐的世家大族都盯着出海呢!冯盎笑道。 “出海的事,老夫也知道一点,华亭侯的船每次出海带回来了一船又一船的香料,在整个大唐引起了轰动,华亭侯这次南下,肯定是万众瞩目啊!” 岂止是万众瞩目啊!李庸笑道。 “确实很多人惦记着我呢!此次南下有人在江湖上发布了悬赏,一万两黄金,还指明要活的。” 冯盎听了不由大笑。 “一万两黄金的悬赏,真是好大的手笔啊!不过,这么一听,老夫突然也好想将华亭侯留在岭南,治理岭南。”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我倒是真喜欢这儿!” 李庸笑道,冯盎听了也笑道。 “虽然听华亭侯说海外财源滚滚,但是大海茫茫,老夫对出海仍然一无所知,华亭侯出海就是想找更多的香料岛吗?” 李庸微微摇头道。 “相对于海外的财富来讲,香料岛其实只能算很小的一部分,咱们大唐的丝绸,茶叶,陶瓷等等在海外都是好东西,咱们可以拿这些东西来换取他们的金、银、铜、香料、宝石等等。” 冯盎听了不由点头。 “所以,关键就是知道海上的线路?” 李庸点头道。 “对,摸索海上的线路,我有海图,我有整个世界的海图!” 冯盎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华亭侯有海图,却缺人,缺海船,而这些,老夫都有,岭南有很多靠在海上打渔为生的穷苦人。” 如果不是岭南什么都有,李庸也不会万里迢迢的南下,他自己本身就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缺人缺船,只是把这些人都拉下水,一海时代而已,李庸故而笑道。 “我这一路南下,过苏杭而不入,直入岭南,老国公,我这诚意如何?” 李庸竟然过苏杭而不入直入岭南,这倒是让冯盎有些诧异?但是冯盎也是老狐狸了,略一思索也就想到了一些,当今皇帝对世家大族还是很头疼的,而且依那些世家大族的性子,肯定使劲的压榨,冯盎大笑道。 “老夫是个豪爽人,可没有世家大族那么抠门,老夫人出船出人出力,华亭侯出点子,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这是冯盎深思熟虑的决定,因为李庸的指点能让岭南的船队迅速走上正途,而且抢占市场,对于岭南来说这是不容错过的机会。李庸吸引他的不只是他的海图,还有李庸在朝中,在岭南之外的影响力,而这是他所欠缺的,虽然他在岭南能够呼风唤雨,但是出了岭南就不好使了,在他看来,这也是李庸绝对无法拒绝的条件,五五分成,这是双赢的条件,五五分成,这确实是一个很慷慨的条件,至少比世家大族要有诚意多了。但是这并不是让李庸满意的条件,如果只是五五分成,李庸犯不着万里迢迢跑来岭南,李庸举杯笑道。 “今天我初到岭南,和老国公一见如故,咱们今天只饮酒作乐,不谈这些。” 冯盎听了不由有些诧异,他也是人精,听李庸这话的意思,分明是不满意五五分成的条件,五五分成竟然都不满足?这让冯盎感到很疑惑,他觉得自己算是开诚布公,而李庸却想狮子大张口,冯盎强忍着没有皱眉,虽然脸上都是笑意,但是心里却觉得李庸太贪婪了,五五分成已经是他的底限,绝不可能再退,就算没了李庸的指点,难道他们岭南的男儿们还淌不出一条海路来吗?而且除了他们岭南,谁还能给李庸开出五五分成的条件来?冯盎笑道。 “好,今天咱们只饮酒作乐,只谈风花雪月,不谈那些烦心事!” 舞女于月下翩翩起舞,美若天仙,冯盎笑道。 “华亭侯远来劳顿,正需要佳人解乏,可有看中的舞女?” 李庸似笑非笑道。 “这些美人个个美若天仙,一定是老国公的掌中宝,我怎能横刀夺爱?不妥,不妥!” “女人如衣裳,若华亭侯喜欢,老夫岂会不舍得?老夫将这些舞女全都送给华亭侯了!” 冯盎大笑道,他还以为李庸是在客气,然而李庸是真的对这些舞女没有兴趣,李庸笑着摇头道。 “多谢老国公的美意,我一路南下有人伺候,若是带舞女回去,醋坛子就该打翻喽!” 冯盎也注意到了李庸随行有两个貌美的女子,笑道。 “只是有两个美人而已,这怎么够?老夫当年年轻的时候,夜御五女犹不满足!” 夜御五女?就跟谁做不到似的,但这是做不做到的问题吗?李庸笑着摇头道。 “老国公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这人,不好美色,对这些美人还真没兴趣。” 冯盎听了很诧异,平心而论,他这里的舞女绝对是美人,哪怕比苏杭的佳丽也不遑多让,所以他还以为李庸是在谦让,没想到李庸竟然真的不动心,对女色不动心,那李庸对什么感兴趣?晚宴正酣,整个大总管府的人都在好奇这位来自朝廷的大官,因为大家都是头一次见到大总管如此隆重的接待一个人,而且大总管那爽朗的笑声让所有人的都感到震惊,因为他们能从大总管的爽朗的笑声中感受到大总管是真的很高兴,井然有序的仆从中混进了一个探头探脑贼眉鼠眼的人,这人就是冯智信,他想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这个李庸为什么让老爷子这么重视,不过是一个华亭侯而已!不过是一个驸马而已,凭什么让老爷子这么重视?老爷子又会跟李庸说什么呢?冯智信混在仆从里听着老爷子和李庸说的话,听到李庸被悬赏一万两黄金,他也禁不住呼吸一滞,这人竟然值一万两黄金?那还等什么?直接把他抓起来卖掉不香吗?后来听到什么出海什么的,冯智信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大海就在那里,好用得着靠李庸指点?后面更让冯智信无语的是,老爷子提出来五五分成,李庸竟然还一副不满意的样子,真是岂有此理,冯家出船出人出力,李庸就动动嘴皮子,老爷子竟然要给李庸五成的份子,更让冯智信难以置信的是,李庸竟然还不情愿,当时冯智信那个气,恨不得上去给李庸狠狠的来一个大嘴巴子清醒清醒,但是他转念一想,李庸不情愿答应这是好事啊!然而一波不平一波又起,老爷子竟然要将舞女都送给李庸?这一刻冯智信才真的急了,他连掐死李庸的心都有了,因为这些舞女不止舞姿魅惑动人,而且个个都是绝色美人,他早就垂涎已久,偏偏老爷子自己不碰也就罢了,还谁都不准碰,现在却要送给李庸?好在李庸拒绝了,这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还算这小子识相,冯智信在心里恨恨道,满饮了一杯,冯盎感慨道。 “这一线天酒真是够劲,此乃英豪酒!感觉老夫这一辈子喝的酒都白喝了。可惜啊,岭南距离长安太远,华亭侯是怎么运了一马车的一线天到了岭南?” 冯盎对此真的很好奇,李庸笑道。 “因为我有一艘海船跟着南下了,现在就停在广州湾。” “原来华亭侯有海船啊?对,你每年就拉了不少香料回来的!” 冯盎听了先是诧异随即恍然道,李庸笑着解释道。 “那些海船并不是我的,而是一些贵客的海船而已的,我告诉他们,海上的财富比陆地还丰富,所以一些和我关系好相信我的人就早早出海了,而这艘海船是世家凑给我的。” 冯盎愣在了那里,即便他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此刻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原来早就有人开始发海上的财了,那自己不是亏大发了?这艘船是世家凑给李庸的?冯盎的脑海里有太多的疑问,平生第一次,冯盎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李庸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连起来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啊?李庸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家底都告诉冯盎,因为他的目的就是钓冯盎这只老乌龟,冯盎想了一下笑道。 “华亭侯真会开玩笑!那些世家怎么会凑一艘海船给你呢?” 这是冯盎心里最大的疑问,李庸和世家不说水火不容也该相互敌对才是,还没等李庸说话,旁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大笑声。 第四百五十五章 行家法 冯智信一直混在仆人中恨恨的听着李庸在那里谈笑风生,心里非常不爽,虽然他平时飞扬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对于老爷子他是真心钦佩,在他眼里,老爷子那就是神一样的人物,什么人能和老爷子谈笑风生?什么人配和老爷子谈笑风生?现在和老爷子谈笑风生的人,却是他的仇人,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冯智信一直听着听着,突然就愣住了,他听到了什么?听到李庸说我们这个世界是个球,我们都站在个球上?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一个人得傻到什么程度,才会说出这个世界是个球这样的话?冯智信很想忍住笑,但是实在忍不住啊!所以冯智信喷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旁若无人,一声爆笑,让整个晚宴都安静了下来,甚至连乐声都停了下来,因为这笑声太突兀了,而且是在大总管这么重视的晚宴上爆笑,而且是对着贵客爆笑,这是多么大的失礼?正端着酒杯的冯盎霍然变色,他今天宴请李庸,前所未有的重视,可以说是拿出了全部的本事,因为李庸确实是一个值得天下人敬仰的人,李庸的权势也非同一般,还有就是李庸的本事,能给岭南带来希望,然而这一刻,冯盎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都被这个混账儿子的爆笑给葬送了,这一刻,冯盎真想抽死这混账儿子,冯盎很后悔,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是射错了地方,晚宴很安静,唯有爆笑声依然在继续,冯盎的脸色很不好看,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混账儿子,他忍不住直接将手里的玉碗掷了出去,虽然冯智信笑的前仰后合,但是这玉碗却正中他的额头,嘭的一声!冯智信的爆笑声戛然而止,老爷子竟然气的直接掷碗打他,这让他也不敢再笑下去了,不过,他心里却十分的委屈,这能怪他吗?谁听到这样天大的笑话能忍住?虽然现在就想抽死这混账儿子,冯盎却生生忍住了,喝道。 “过来,向华亭侯致歉!” 致歉?向李庸这个仇人致歉?除非杀了他。 “娘正找我呢!” 冯智信扭头跑了,见到冯智信扭头走了,冯盎倒也没想将他再押回来,倒不是因为宠溺,因为他知道这混账小子拗的很,把他押回来怕是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冯盎换了一只玉碗,斟满了烧刀子起身道。 “这不肖之子实在胡闹,老夫就以这杯酒向华亭侯赔罪,还望华亭侯海涵,老夫一定狠狠的收拾他!” 李庸淡淡的笑道。 “老国公客气了,一点小事而已,也不怪十八公子会笑,这世界是个球,任谁听到都会觉得匪夷所思,其实这种笑声我听过实在太多太多,想当初我想去长安的的时候,到了长乐乡,饭也没得吃,也没地方落脚,饥饿难耐混进了长乐公主的的酒楼里混吃混喝,我还被我那大舅子抓了起来。” 冯盎笑道。 “对于华亭侯的才学,当今天下早已经无人质疑,只是岭南太过偏僻,文风不盛,我这不肖子才如坐井之蛙。” 李庸笑道。 “我的先辈们有一句话我很喜欢,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话倒是有意思!” 冯盎沉吟道,李庸笑道。 “等日后开始跑船了,老国公就会对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是个球有多了解,比如说,在海上行船的时候,最后消失的是桅杆的顶端!” 冯盎听了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李庸摆手笑道。 “不说这个了,我知道老国公疑惑为什么世家会为我凑一条船,是因为他们想让的船出海,然后跟在后面去找香料岛!” 冯盎听了不由恍然,这些世家真是打的好算盘,用一条海船香料岛的位置,这个买卖可真是笔好买卖,一般情况下,谁有了海船能抵挡的住香料的诱惑而放弃出海?李庸笑道。 “我将这艘海船小小的改动了一下,倒是有趣的很,若是老国公感兴趣,不妨去船上瞧瞧,指点一下!” 将那艘海船改造了一下?海船还能改造成什么样?见到李庸卖关子,冯盎心里倒是好奇了起来,难道这就是李庸的底牌吗?他倒要看看李庸到底有什么底牌,竟然连五五分成的提议都拒绝了。 “华亭侯名满天下,出手必定不凡,老夫倒是对华亭侯改造的海船十分好奇,好,等老夫安排一下,一定随华亭侯去开开眼!” 冯盎笑道。 “多谢老国公盛情款待,我就不多打扰了!” 李庸起身笑道。 “华亭侯远道而来,旅途疲惫,我就不多留了,华亭侯一定要在岭南多盘桓些时日,好让老夫略尽地主之谊!” 冯盎大笑道,将李庸送出了府门,看到李庸消失在夜色中,冯盎的脸立即沉凝离开下来,一边大步流星的走向府里,一边喝道。 “那不肖子呢,把他绑起来!” 后宅上房里,冯智信正坐在那里笑的前仰后合。 “娘,那狗贼说我们活在个球上,你说好笑不好笑?他一定是天下第一大傻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不,他不是天下第一大傻子,而是天下第二大傻子,那个虬髯客才是天下第一大傻子,因为他竟然信了!哈哈,笑死我了!” 林夫人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嗔道。 “你别动,瞧这血流的,你还没心没肺的笑!” 虽然冯盎已经年迈,却老当益壮,这盛怒下的一掷力道当真不小,竟然将冯智信砸的流血了。 “我猜爹当时忍得一定也很辛苦,那狗贼这是把爹也当傻子看啊!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冯智信还是止不住的笑,就在他大笑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喊声。 “十八公子在这里!十八公子在上房!” 老管家带着护卫来到了上房外,恭声道。 “老爷要将十八公子绑去前院,还请夫人通融!” 什么?要绑起来?这是要行家法?林夫人听了不由面色大变,她虽然也觉得儿子在晚宴上爆笑有些失礼,但是也没想到老爷竟然要行家法,冯智信已经吓懵了,要把他绑起来?为什么?就因为他忍不住笑了吗?那种情况下谁能忍住不笑?躲是躲不过的,林夫人听了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扬声道。 “不用劳烦你们,我带信儿去见老爷!” 林夫人带着冯智信走在前面,老管家带着人跟在后面,一起来到了前院,冯盎正在前厅等着,回头一看立即大喝道。 “还等什么,还不把他给我绑了吊起来!” 林夫人听了连忙上前福身道。 “老爷,信儿是有些失礼,但是……” 还等她说完,冯盎已经沉声道。 “你再多说一句,今天我就打断他的腿!” 望着老爷子那盛怒的脸,林夫人吓的不敢说话了,因为她知道老爷子说到做到,如果再说下去的话,老爷子真的会打断信儿的腿,抽几鞭子终究是皮外伤,但是打断腿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后面的护卫们不敢再耽搁如狼似虎的冲上去前去,将冯智信绑结实吊了起来,冯智信这次如梦初醒,老爷子这是来真格的啊? “爹,爹,为什么?就因为那狗贼吗?他不就是个狗屁华亭侯吗?爹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 冯智信大叫道,冯盎二话不说直接啪一鞭子抽了下来,冯智信立即惨嚎起来。 啪! 啪! “啊!爹!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啪! 啪! …… 一连十几鞭子下去,冯智信身上已经皮开肉绽,林夫人脸色苍白如纸,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她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 “老爷,老爷,饶了信儿吧!他只是还小,不懂事,现在他知道教训了一定会改的,求老爷饶了他吧!要说有错妾身也有错,老爷就连妾身一块儿打吧!打死我们娘俩吧!” 又狠抽了几鞭子,冯盎这才停了下来,沉声道。 “明天一早让这混账去找李庸致歉,若是能得到李庸的谅解,此事便作罢,若是不能得到李庸的谅解,那我就活活抽死他,你若想死,那就跟着一起死吧!” 说罢,冯盎将鞭子扔在了地上,转身向书房走去。直到此刻,林夫人这才怵然而惊,原来老爷子竟然对这个李庸这么重视啊! “快!快将信儿放下来!快去找郎中!” 林夫人连哭带嚎道,林夫人一把将儿子搂在了怀里,哭的梨花带雨,被抽了十几鞭子,抽的皮开肉绽,冯智信疼的差点没晕过去,但是此刻他最惦记的却不是自己的伤势。 “娘,我,我不去给那狗贼致歉,我决不向那狗贼低头。” 冯智信虚弱却执拗道。 “你若不去,你爹真的会打死你的,真的会打死你的,娘明天陪你一起去。” 林夫人哭道,众人七手八脚的抬着十八公子去了后院,虽然看上去浑身是血,但是却没有什么大碍,冯盎亲自动的手,当然很清楚冯智信的伤势,所以脸上毫无挂念的神色。 “大总管,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回来了!” 冯盎虽然有三十多个儿子,但是嫡出的却只有四个,而大儿子早逝,如今剩下的三个嫡子才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且三个嫡子也全被封赏了,而二儿子合州刺史,三儿子高州刺史,三儿子恩州刺史,知道李庸来到了岭南,冯盎连夜将三个儿子都叫了回来,书房中,冯智戴、冯智彧、冯智戣围着老爷子坐了下来,好奇的问道。 “爹,这么着急的把我们都叫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虽然冯智信在广州城里大名鼎鼎,但是这三子才是冯家的顶梁柱,只是他们早已中年,出镇一方,遇到大事,冯智信根本连参与进来的机会都没有。 冯盎肃然道。 “李庸来了广州城!” 冯智戴他们可不像冯智信那样无知,听到李庸的名字他们先是一愣,然后全都皱眉思索了起来,对于搅动大唐风云的李庸,他们自然是了解的,那么李庸来到岭南意味着什么呢?见到自己最为倚重的三个儿子全都皱眉沉思了起来,冯盎满意的微微点头,遇到事先思索这才对,冯智戴沉吟道。 “李庸竟然南下一路到了岭南,他南下应该是为了出海吧?毕竟出海在整个大唐都闹得沸沸扬扬,所有的世家大族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冯智彧笑道。 “爹,这是好事啊!咱们岭南这么偏远,李庸怎么会想到来岭南?这是想跟咱们合作啊!” 冯盎点头道。 “不错,他是想跟咱们合作,李庸在岭南之外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而且圣眷恩隆人脉广泛,加上的他的门路,唯独缺少的是出海的人和船,和咱们合作简直是双赢啊!” “今晚宴请他,谈的倒是很痛快,他说自己过苏杭而不入,直下岭南,以表诚意,我也拿出了咱们冯家的诚意,五五分成!” 五五分成?冯智戴三人听了不由微微一愣,冯智戴迟疑道。 “爹,五五分成是不是太高了?咱们出船出人出力,他李庸不过动动嘴皮子,就拿五成的利润,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冯智彧点头道。 “二哥说的是,咱们费尽辛苦却只拿五成利润,那岂不是为他李庸干活?爹提出的五五分成太高了!我们七他们三倒是差不多!” 冯智戣摇头道。 “我觉得七三分也高了,八二分还差不多!” 冯智戴摇头道。 “四弟说的过了,八二分成的话,李庸何至于跑到岭南来?” 冯智彧点头道。 “二哥说的是,所以我提出的七三分成最合适不过。” 冯智戣有些不情愿道。 “也罢,那就给他七三分成,让他多赚点便宜!也算咱们冯家大度!” 他们三个议论了一通,一致觉得七三分成最合适,冯智戴笑道。 “爹,您给的五五分成太高了,咱们还是重新跟他谈一下吧!” 第四百五十六章 道歉 听到儿子们的议论,冯盎只有苦笑,还七三分成,你们想的倒是挺美的!那也得人家答应啊?冯盎摇头道。 “七三分成确实低了些,毕竟咱们岭南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五五分成是老夫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只是让老夫没想到的是,李庸并没有答应!” 什么?五五分成都没有答应?冯智戴三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五五分成都不答应?那他想要多少分成?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也太不把咱们冯家放在眼里了吧?” 冯智戣人如其名是个火爆脾气,冯智戴沉思道。 “爹,会不会你一开口就是五五分成,让他觉得还有可以继续下压的余地,所以他才故意吊着?” 冯智彧、冯智戣兄弟俩也连连点头,觉得老爷子就是太痛快了,所以反而让李庸起了更大的贪婪之心,冯盎微微皱眉道。 “今晚这场酒宴,李庸确实很敞亮很有诚意,难道老夫打了一辈子雁,这次却看走了眼?” 冯智戴笑道。 “爹,李庸既然能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说明他肯定也是个狡猾的家伙。” 冯盎沉吟道。 “五五分成已经是老夫的底线,老夫也是看他有着十足的诚意才开诚布公,若是他觉得能继续下压,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冯智戴摸着下巴笑道。 “可不是嘛,说实话,五五分成,我都觉得太高了,他凭什么要那么高的分成?这人啊应该有自知之明。” 冯盎扶额沉吟道。 “李庸看上去倒是很有自信的样子,对了,他有一艘海船跟着南下了,他还说做了一些改装,要请老夫去船上看看。” 冯智戣听了不由挑眉道。 “去船上?这家伙该不是想对爹您不利吧?” 冯盎听了不由摇头道。 “不太可能,可能是他觉得他的改造十分不凡吧!” 冯智戴笑道。 “我倒是挺好奇的,什么样的改造竟然能让他有拿五五分成的错觉?” 冯盎也笑道。 “不慌,咱们可以继续探探他的底,若是他真的能拿出让我信服的本事来,给他六四分成又如何?” 冯智信等人听了笑道。 “好,那就继续探探他的底!” 他们三个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并不认同老爷子的话,什么六四分成?他们六李庸四还差不多,要让李庸占六成,他们绝对不会同意,他们冯家只占四成,那不是白忙活一场吗?凭什么?说实话,五五分成他们都觉得难以接受,他李庸在朝中影响力大又如何?这里终究是岭南,是他们冯家说了算,就算没有李庸合作,大海就在那里,难道他们冯家人还淌不出一条海路出来?再说了,等到大家都开始出海后,海路慢慢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李庸一身酒气的走了进来,罗凤香和林若溪早已经望眼欲穿,关心不已。 “侯爷回来了?” 林若溪连忙迎了上来扶住了李庸,因为她觉得李庸的步伐有些踉跄。 “能有什么事?今天冯府还真是大阵仗啊,老国公准备的十分隆重!” 李庸一开口浓重酒气扑面而来,甚至有点口齿不清,罗凤香心疼道。 “侯爷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今天高兴嘛!” 李庸笑道,虽然今天没有完全和冯盎谈拢,但是冯盎一开口就是五五分成,这诚意还是让他有些感慨的,至少比那些世家大族要有诚意的多,所以李庸确实感到挺高兴的,这一趟岭南之行没有白来,罗凤香和林若溪面面相觑,你刚把人家儿子打了就去赴宴,真的会那么高兴吗? “我去给侯爷准备醒酒汤,若溪,你先伺候侯爷沐浴吧!” 罗凤香嘱咐道,林若溪听了俏脸一下子就红了,乖乖的点头答应了,这一路上,虽然林若溪伺候李庸十分周到,但是李庸洗澡却一直没有让林若溪伺候,因为他怕擦枪走火,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在这样的条件下破了人家姑娘身子,他觉得太委屈人家姑娘了,但是今天李庸却没有拒绝,因为白酒的后劲太大了,那会儿还不觉得醉了,这会儿酒意上涌,他还真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这样的酒劲下,李庸也不得不承认,洗澡这事他自己搞不定,林若溪扶着李庸向走向偏室,然后为李庸宽衣,没多久李庸就赤条条的站在了那里,林若溪的俏脸竟是比李庸的脸还红,一双大眼睛眨啊眨,一副羞的不敢看又想偷偷看的样子,李庸一下子坐进了浴桶中,然后长长的吐出了口酒气。 “舒服!” 林若溪在一边挽起了袖子,李庸笑道。 “你还是把外衣脱了吧!不然一会儿就湿了!” 林若溪听完俏脸更红了,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宽衣接待,脱下了外衣,露出了如雪般的肌肤,如雪般的肌肤上好似还笼罩着一丝淡淡的粉霞,那是林若溪的娇羞。淡绿色的肚兜上绣着粉色的荷花,旁边还有栩栩如生的蝴蝶,全都落在了李庸的眼里,林若溪娇羞的低着头来到了李庸的一侧,撩起水来为李庸清洗,这诱人的一幕着实让李庸感到刺激,再加上一晚上舞女的疑惑,李庸身体里还有一种蓬勃的力量在蔓延,反正林若溪已经注定是他的女人了,那还客气啥?不能做禽兽不如的人,李庸抬起手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然后伸了过去,林若溪嘤咛一声,继续认真的为李庸清洗,只是喘息声不知不觉变的急促了起来,李庸躺在浴桶里,静静的享受着林若溪伺候,只是有点美中不足,美丽诱人的肚兜反倒成了阻碍,李庸手伸到林若溪光滑的后背上,灵巧的动了几下,肚兜顿时滑落到了地下,李庸满足的叹了口气,害羞归害羞,但林若溪心里更多的是期待和惊喜,虽然一开始李庸就表示愿意接纳她,但是这一路上李庸却始终没有碰她,这让她一路上颇为忐忑,现在李庸连她的肚兜都亲手解掉了,总不可能不要她吧?现在的李庸真的有强烈的将林若溪就地正法的冲动,但是他还是勉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林若溪情动了,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的时间,这一路上她几乎每一晚都在期盼着,只要一天还没有献身,她就一天不踏实,而今晚,她和李庸关系似乎终于要有所突破了,这让林若溪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期待?这么说,她应该还得感谢冯家的酒宴?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那她真应该想法在路上就劝李庸饮酒,人困马乏,喝顿酒解解乏也是正常的嘛!李庸又如何不知道林若溪的情动,问题是在这浴室里?这是不是太草率了?其实这一路上,李庸也能感受到林若溪有时候那幽怨的小眼神,李庸笑着解释道。 “其实啊!这一路上我都忍着没有碰你,不是不喜欢你,而是觉得,毕竟是你的初次,在那样的条件下,是让你受委屈!” 林若溪听了不由呆住了,这一路上她想过很多原因,唯独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原来李庸是强忍着,是在乎她的感受,这一刻,她心里突然涌起了阵阵感动。 “今晚过来陪我好不好?” 李庸调笑着问道,巨大的惊喜弥漫心田,林若溪连连点头道。 “嗯,嗯,嗯!” 答应了之后,林若溪顿时害羞的低下了头,羞答答道。 “听香雪姐姐说,侯爷饮了酒夜里都会口渴,要起夜喝水。” 临到关头,林若溪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李庸笑着点头道。 “嗯!” 林若溪扶着李庸走出浴室的时候,罗凤香早已经准备好了醒酒汤,李庸端起来一饮而尽,吐出口酒气道。 “天色已晚,都歇了吧!” 李庸走了进去,林若溪红着脸道。 “师父,侯爷饮了酒夜里一定口渴,我,我进去伺候了。” 解释着,但是林若溪却有些不敢看师父的眼睛,罗凤香听了很有深意的笑道。 “好,太好了,一定把侯爷伺候好!” 林若溪点了点头羞答答的走了进去,她总觉得师父的语气充满了深意,好似已经猜到了什么,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眠之夜,有的人觉得这一夜很短,有的人却觉得这一夜很漫长,清晨,李庸并没有贪恋春宵一刻,而是神清气爽的在院子里练八极拳,八极拳耍的那是如猛虎一般,看的林若溪和罗凤香目眩神迷,两人的心情都十分的美,两人都觉得美梦成真了,这时小牛大步流星的来到了外面恭声道。 “侯爷,十八公子和冯府林夫人求见!” 嘭的一声,李庸一拳打在沙包上,整个沙包都飞了起来。 李庸接过林若溪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笑道。 “来的还真够早的!” 罗凤香担忧的问道。 “那个十八公子怎么来了?他不会是来闹事的吧?” 闹事?怎么可能?李庸笑道。 “我倒是觉得他是来赔罪的!”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顿时瞪大了眼睛,昨天把人家砸的吐血,人家今天还来赔罪?怎么可能? “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去看看!” 李庸只是笑了笑说道,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异口同声道。 “侯爷,我们也跟着去!” 之所以她们也要跟着去,并不是想抛头露面,而是她们听到不止十八公子来了,还有他的母亲林夫人,万一要是打起来了,若是她们不在,那侯爷也太为难了,若是侯爷打了女人,那传出去有损侯爷的威名,但是有她们在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好啊,那你们就跟着来吧!” 李庸看了一眼林若溪笑道,不得不说习武的女人身体素质就是好,处夜被那样折腾,今天林若溪还能行动自如,庄园外已经聚集了好多人,林夫人哭的眼睛都红肿了,而冯智信却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李庸走出来的时候还真有些意外,因为冯智信看起来确实有些凄惨,身上被包扎的一道又一道,而且上面还有一片一片的血迹,看来昨晚是被老侯爷吊起来抽了,而且抽的还挺狠,李庸只是略微有些惊讶,林若溪、罗凤香等人却都惊呆了,昨天的冯智信还活蹦乱跳,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么凄惨?而且还是被这么凄惨的抬了过来,这真的是来赔罪的吗?不会是来讹诈碰瓷的吧? “妾身是信儿的母亲,拜见华亭侯!” 林夫人两眼通红的盈盈下拜,李庸笑道。 “原来是夫人亲临,幸会幸会!不知道夫人来找我有何事?” 林夫人哭道。 “信儿这孩子行事鲁莽,昨天冲撞了华亭侯,我们老爷昨天已经狠狠的教训了他,还请华亭侯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了他吧!信儿被打的站不起来,十分虚弱,妾身就代他向华亭侯赔罪了!” 一边哭着说着,林夫人再次盈盈下拜,不远处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林夫人竟然带着十八公子上门赔罪?不是说昨天十八公子被一个朝廷的官打了吗?怎么被打了反倒是上门来赔罪?十八公子何等尊贵的身份啊?被打了不报复回来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还登门赔罪?这人是什么身份啊?难道是大唐的太子不成?这么年轻,除了大唐的太子,还能有什么人打了十八公子还能逼着十八公子登门赔罪?不对,不是大唐的太子,听着是华亭侯,这就更让人不解了,区区一个县侯还能让冯家服软?听到母亲的赔罪声,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冯智信躺在担架上差点没把肺气炸,太屈辱了!太丢脸了!不止丢他冯智信的脸,不止丢母亲的脸,还丢整个冯家的脸,他们冯家什么时候干过这么屈辱的事?真想不明白老爷子到底犯了什么病,果然是来赔罪的,不得不说冯盎不愧是在岭南称王称霸几十年的人,果然能屈能伸,李庸满面笑容的虚扶道。 “哎呦,夫人切莫如此,这我怎么担待的起?说起来我和老国公也算是忘年之交,智信侄儿虽然性格孟浪了些,也是年少无知嘛!我又怎么会和他一般见识?” 冯智信听了简直肺都要炸了,什么侄儿?什么年少无知?这分明是在羞辱他! 第四百五十七章 采访使 面对这赤裸裸的羞辱,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下的羞辱,冯智信真恨不得跳起来给李庸个大嘴巴子,尤其是冯智戴、冯智彧、冯智戣都回来了,简直让他们三个看笑话,要知道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取代他们三个中的一个,但是冯智信却苦苦忍住了,因为他答应了母亲,今天他就一直躺在担架上,绝不多说一句话,绝不添乱,当然,更大的原因是他真的怕了,怕老爷子真的把他打死,之前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老爷子竟然会对他行家法,林夫人也觉得羞辱,而且是从未有过的羞辱,但是林夫人却又感到了一丝惊喜,还好李庸这么痛快就原谅了信儿,如果李庸一直不肯原谅的话,那她哪怕给李庸跪下也要求得李庸的原谅,不然的话,以她对老爷子多年的了解,老爷子真的会打死信儿。 “这么说,华亭侯是原谅了信儿?” 林夫人惊喜的问道。 李庸笑道。 “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点小冲突而已!何必计较?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李庸说的可谓是风淡云轻,但是听在冯智信的耳里却差点没把他气死,李庸特么的当然可以随风而去,因为自始至终李庸都没吃过亏,挨打的都是他冯智信,林夫人听了彻底松了口气,这个危机总算是度过去了。 “华亭侯,大人有雅量,真是让人钦佩,妾身就谢过华亭侯了,山水有相逢,等信儿的伤势好了,再登门拜访华亭侯,妾身告辞了!” 林夫人福身告退。 “夫人慢走,恕我不便远送!” 李庸微微拱手笑道,林夫人带着冯智信离开了,马车里冯智信愤然道。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娘,您看到没,他在羞辱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 林夫人也感到羞辱,但是她胸中自有丘壑,沉声道。 “就算他羞辱你,你又能如何?别再招惹他了,不然,老爷一定饶不了你,因为在老爷的心中,你还不如李庸一个外人重要,你想,如果招惹李庸的人不是你,而是冯智戴,而是冯智彧,而是冯智戣,他们会被老爷吊起来抽吗?他们会被逼着来赔罪吗?” 冯智信听了脸色再次一变,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林夫人继续幽幽说道。 “平常我教导你多少次,让你不要整日吊儿郎当,要你上进,你就是不听,现在你知道了吧?” 冯智信脸色几经变幻,咬牙切齿道。 “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我要证明我自己,不然这口气我咽不下。” 别说冯智信咽不下这口气,就连林夫人自己都咽不下这口气,她幽幽道。 “只要他还在广州城里,你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冯智信听了不由点头,他知道,只要李庸还在广州城里,老爷子一定会护着李庸,若是他把李庸给弄死了,谁知道老爷子会怎样?但是李庸不可能一直在广州城待着,待一辈子,他知道李庸有上千的护卫,那是那又如何?上千人多吗?他在广州城里随便一声呼喊就能聚集数千人,他这些年在广州城里也不是随便混的,一直到林夫人带着冯智信走了,罗凤香和林若溪才回过神来,惊讶道。 “竟然真的是来赔罪的?” 小牛、刘仁愿倒是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侯爷的身份摆在那里呢,岂是区区一个十八公子能比的?耿国公也不会为了自己儿子就得罪侯爷,李庸笑着解释道。 “虽然儿子混账了些,但是老国公还是很通情理的。” 正说着,一顶官轿徐徐来到了大门前,从官轿上下来了一个白发老头。 “下官岭南道采访使梁正选拜见华亭侯!” 梁正选一脸笑意的见礼,李庸微微拱手笑道。 “原来是梁大人,幸会幸会!” 梁正选笑道。 “昨天欣闻华亭侯驾临岭南,想着华亭侯一路劳顿,所以没敢来打扰华亭侯,今天才登门拜访!” “梁大人里面请!” 李庸笑道,李庸对这个梁正选还是很陌生的,而且能到岭南这个地方做采访使,可见他是个倒霉催的家伙。 “听说冯家十八子冯智信招惹了华亭侯,下官听了也是极为气愤,这个冯智信在岭南可谓是无法无天,仗势欺人,作奸犯科,强抢民女,简直无恶不作,下官也是屡屡上书朝廷,揭发冯智信的恶行,怎能却都如石沉大海啊!” 梁正选叹道,李庸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当然如石沉大海,估计李二巴不得冯家的人都如冯智信一般无法无天,这是在败坏岭南冯家的名声,若是冯家真的将名声败坏的不得人心,那岭南的百姓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李二还不做梦都会笑醒?如果冯家人全都如圣人一般宽仁勤政,爱民如子,那李二还不食不甘味?所以,梁正选的奏报当然就如石沉大海,只要冯家没有明显的造反的证据,李二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斥责降罪,听着梁正选啰里啰嗦的说着,李庸不由心中一动,昨晚冯盎直接狠狠的抽了冯智信,然后又逼着冯智信母子来赔罪,冯盎真的那么宠爱这个儿子吗?抽冯智信,逼着冯智信来赔罪,这事可做可不做,甚至说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因为他和冯智信的冲突不算什么大事,冯盎都在府里大摆筵席宴请他了,这本事就算是一种态度,所以,李庸才突然有所猜测,冯智信不会是冯盎故意放出来的烟幕弹吧?岭南采访使说白了就是李世民安插在岭南的耳目,目的不言而喻,若是岭南采访使整天无所事事,想上书都找不到小辫子,那只会炮制其他的罪名,李庸听梁正选啰里啰嗦的说了这么多罪名,其实全都无伤大雅,所以李庸才怀疑,冯智信这个纨绔子弟是不是冯盎故意纵容的,同时又冯盎又会拿捏着,不让冯智信作出过分的事来,李庸听完笑道。 “这么说,冯智信还真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老国公英明一世,老来对幼子也难免放纵。” 梁正选听了有点懵,都罗列了这么多冯智信的罪名,怎么华亭侯好像并不在乎?不是冯智信和华亭侯有仇怨吗?难道华亭侯不逮着机会狠狠的整一下冯智信?甚至找机会整一下冯盎?要么找机会狠狠的压榨一下冯盎,绝对能压榨出一笔巨额的财富出来,要么向皇帝狠狠的告一状,绝对是大功一件,他梁正选自己告状不管用,可能是因为他圣眷不够,可是华亭侯李庸那圣眷绝对是够了,可是,李庸似乎对这立功或者发财的买卖没什么兴趣啊?梁正选试探道。 “华亭侯,冯智信备受耿国公的宠爱,耿国公恐怕会心怀芥蒂,而且冯智信也是睚眦必报之人,华亭侯不可不防啊!” 看来梁正选还不知道冯智信前脚来赔罪的事,李庸笑道。 “我和冯智信不过是一点小恩怨罢了,老国公也很明事理,昨天狠狠抽了一顿冯智信,今天林夫人让人抬着冯智信来赔罪,和梁大人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梁正选听了一脸错愕,耿国公竟然把冯智信抽了一顿?竟然还让林夫人带着冯智信来赔罪?看到梁正选一脸懵,李庸笑吟吟道。 “老国公这么明事理,咱也不能太小肚鸡肠不是?” 梁正选很无奈,冯家这也太看碟下菜了吧?当初冯智信也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过,结果耿国公连个屁都没放,全当不知道。他可是皇帝钦命的采访使啊!大唐的采访使不少,他觉得自己绝对是最窝囊的采访使,地处岭南这等偏僻荒凉之地,要钱没钱,要威风没威风,还特么天天受气,向朝廷上书告个状,结果还如石沉大海一般,这叫什么事啊?太憋屈了,有时候他真想炮制些造反的罪状,给冯家来个狠的算了,但是一想到若是败露了,他项上人头不保,他就怂了,现在终于盼来了个朝廷重臣,没想到冯家竟然还看碟下菜,同样是朝廷来的,这差别真的太大了,梁正选真想仰天长叹,我真的太难了!看到梁正选那郁闷的样子,李庸突然觉得李世民真是知人善任,将梁正选按在岭南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既能安安稳稳的留在岭南当钉子,又有些窝囊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李庸笑道。 “梁大人做岭南采访使有不少年月了吧?” 这话简直是戳他的心口窝啊!梁正选点了点头叹道。 “可不是好多年了。” 李庸笑道。 “这说明梁大人在岭南做的好啊!简在帝心。” 啥玩意儿?简在帝心?在岭南做的好?梁正选严重怀疑李庸这是在讽刺他,简在帝心会被派到岭南为官?在岭南做的好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高升?哪怕李庸真心的在夸赞他,他也感觉受不起啊!这些年在岭南他感觉自己毫无作为,梁正选苦笑道。 “华亭侯说笑了,不瞒华亭侯,下官才浅识薄,难堪大任,在岭南这么多年,却毫无作为,愧对圣人的信任,圣人当选贤任能来担此大任,而下官哪怕能到岭南之外做一任县官也能报效圣人!” 宁愿去做县官也不愿做堂堂岭南采访使,可见梁正选这个采访使做的是多么的憋屈,李庸笑道。 “岭南采访使确实难做,你能这么些年不出错,已经很了不起了,可见梁大人是真有才!” 对这种夸赞,梁正选心里是很受用的,受用之余也有些心酸,大吐苦水道。 “华亭侯,下官难啊!太难了!岭南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李庸笑道。 “不过,梁大人很可能要时来运转了!” “时来运转?” 梁正选听了心里一阵激动,莫非李庸赏识他,要想皇帝举荐他?一时间,梁正选禁不住心潮澎湃,终于可以离开岭南这个鬼地方了吗?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吗?说真的,只要能离开岭南,哪怕去做个县官他也愿意,他在这个采访使在岭南完完全全被排挤,根本没有任何人听他的话,他就是游历在所有的体系之外,而且这地方瘴气太严重,夏天又湿又热,时不时还会有恐怕的风暴,谁愿意在这里受罪?李庸微微摇头,笑问道。 “你可知道我为何南下?为何要到岭南来?” 梁正选听了不由微微一愣,李庸为何要南下?当然是奉旨南下巡视,既然是南下巡视,那来岭南也很正常,不,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李庸又何必意味深长的问起来呢?梁正选不由想起了这半年多来闹的沸沸扬扬的一件事,出海!梁正选心中一动,问道。 “难道华亭侯南下是为了出海之事?” 李庸笑着点头道。 “不错,我南下就是为了出海之事,圣人想整合海事衙门成市舶司,而且要选几个地方设立市舶司准许出海!” 选几个地方设立市舶司出海?出海可是财源滚滚的门路啊!现如今整个天下的世家大族都在盯着出海,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哪个地方被选中设立市舶司准许出海,可想而知一定会成为中心而发展开来,那么李庸来到了岭南,难道是想在广州城设立市舶司?如果是在广州城设立市舶司的话,那绝对会对岭南带来极大的改变,那他这个岭南采访使也就有了用武之地,梁正选探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问道。 “难道华亭侯是想在广州城设立市舶司开海?” 那是当然,李庸不置可否的笑道。 “本公亲自来广州城就是为了考察,广州城的地理位置不错,海港也还不错,确实是一个可供选择的地方!” 梁正选一听眼睛顿时亮了,陪笑道。 “可不是侯爷说的这个道理吗?广州城地理位置优越,海港也很好,绝对是开海最合适的地方啊!”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为何广州城的地理位置优越,也对什么海港也不了解,但是他仍然积极的很,眼看着是没法离开岭南了,若能在岭南开海,也能有点事做,而且一旦开海设立市舶司,那油水肯定多啊! 第四百五十八章 开炮 越想梁正选越觉得李庸很可能是想在广州城设立市舶司开海,不然怎么会万里迢迢跑来岭南这个鬼地方呢?越想梁正选越觉得激动,一旦广州城设立了市舶司准许开海,而其他地方没有设立市舶司,那会吸引多少世家大族多少商队前来出海?那时候广州城一定会变得越来越繁华,而那时候广州城会变得财源滚滚,梁正选好似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问道。 “华亭侯,难道就不怕在广州城设立市舶司,会让岭南独大吗?圣人会同意吗?” 李庸听了轻声笑道。 “梁大人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岭南会让朝廷这么头疼?” 这问题太简单了,梁正选不假思索道。 “因为岭南多是僚人,地处偏远,丛林密布,易守难攻,朝廷要派兵攻打岭南要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而且还会祸乱不止。” 不得不说梁正选还是有才的,李庸点头笑道。 “梁大人说的都对,其实在我看来,岭南就是太封闭,如果在广州城设立市舶司的话,势必会吸引很多人来到广州城,不止会打通岭南跟江南和中原的联系,市舶司在给岭南带来富庶的同时,也会对岭南造成极大的冲击!” 梁正选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听了李庸的话,他简直茅塞顿开,是啊!如果在广州设立了市舶司,那会吸引多少人来岭南啊?这些人会听冯家的吗?这对岭南现有的秩序是一个极大的冲击,不得不说,李庸的这个谋划实在是太厉害了,不用耗费一刀一枪,不用损伤一兵一卒,就能让岭南归心,梁正选听了由衷的赞叹道。 “华亭侯,妙啊!” 李庸不置可否的笑道。 “当然,这只是一个想法,具体如何还没确定下来!” 这事儿谁能确定下来?当然是李庸啊!虽然梁正选远在岭南,但是对李庸的圣眷也十分了解,所以他觉得李庸在这件事上绝对能一言九鼎,那李庸为何没有做下决定呢?当然是因为利益,如果在广州城设立市舶司,冯家绝对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许冯家会失去对岭南的掌控,但是冯家绝对会攫取庞大的财富,所以,怎么能让冯家得到那么庞大的财富呢?李庸既然一力主持开海,又怎么会不想插一手呢?所以,李庸应该是想和冯家谈一谈条件,梁正选心思电转,很快就摆正了心态,既然李庸主持开海,圣眷深厚,那他要坐稳位置,就必须站好队啊!想到这里,梁正选连忙陪笑道。 “华亭侯,下官觉得广州城完全可以设置市舶司开海,华亭侯但有吩咐,下官无不遵从,下官绝对唯华亭侯马首是瞻!” 这一刻,梁正选脸上全是谄笑,他在朝中并没有什么人脉,不然的话也不会被派来岭南做采访使,如果能抱到李庸的大腿的话,那他这辈子就不用愁了,不得不说梁正选这家伙还是很上道的,李庸笑着点头道。 “梁大人在岭南待了这么久,对岭南一定十分熟悉,有些地方还希望梁大人不吝指点!” “哪里哪里,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是侯爷吩咐的事,下官就是拼了命也会做到!” 梁正选只差拍着胸膛立下军令状了,梁正选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蓬勃的气息,仿佛重新换发了第二春一般,梁正选离开没有多久,就又有人登门了,来者正是冯智戴,对于冯智戴,李庸当然是知道的,来之前李庸也做足了功课,像十八公子冯智信,李庸确实不知道,因为对于朝廷而言,冯智信根本无足轻重,但是冯智戴却不同,他是耿国公冯盎的嫡次子,在嫡长子早亡的情况下,冯智戴可以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岭南继承人,岭南的二号人物啊!虽然同是冯盎的儿子,但是地位却截然不同。 “哎呀,原来是冯刺史大驾光临!” 李庸笑道。 “拜见华亭侯,欢迎华亭侯驾临岭南,我们岭南真是蓬荜生辉啊!” 冯智戴拱手笑道,虽然对李庸的大胃口有些不爽,但是冯智戴脸上却洋溢着笑容,丝毫都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和冯智戴相比,冯智信确实差了不止几条街。 “冯刺史客气了,岭南是个好地方啊!” 李庸笑着客气道。 “昨天收到老爷子的消息,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酒宴,没能和华亭侯好好喝两杯,我深感遗憾啊!” 冯智戴一脸诚恳道。 李庸笑道。 “这不简单,找机会咱们再喝个痛快!” 冯智戴听了抚掌大笑道。 “华亭侯真是痛快,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听闻华亭侯对海港很感兴趣,不如我陪华亭侯去海港转转,如何?” 李庸笑道。 “好啊,正好我有一艘海船停在港湾,一块儿去瞧瞧!” 冯智戴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李庸不止一次提到了那艘海船,看来李庸是对那条改造的海船有着充足的信心啊!就凭那条海船就想要五五分成?倒要看看李庸是如何改造的那条海船,莫非还能给那条海船插上翅膀不成?冯智戴笑道。 “那敢情好,昨晚华亭侯提到了那艘海船,家父就很感兴趣,我们都很好奇华亭侯到底作出了什么改动。” 李庸笑道。 “好啊!那就请老侯爷一起,哦!对了,把采访使梁大人也一块叫上。” 冯智信被大总管抽的下不了床,被抬着去赔罪的消息迅速流传了开来,就在广州城的百姓震惊而议论纷纷的时候,李庸、冯盎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广州城一路向东而去,不止刘仁愿、程处亮带着二三百骑跟着,冯智戴、冯智彧、冯智戣同样带着数百骑跟在冯盎的后面,唯有岭南采访使梁正选只带了两个随从,这一路上他也在心里感叹,他这个采访使实在是太逊了,瞧瞧两边的阵仗,再瞧瞧他这个采访使,差距真的太大了,感慨归感慨,梁正选心里还是感到美滋滋,要不是今天表了忠心,华亭侯也不见得会带上他。这个时代的广州港可没有后世那么繁华,反而人烟稀少一片荒芜,不过也不是一点港口的样子都没有,相传三国时候,吴国就曾在这里有过出海贸易,千骑出现在了广州港外,望着这一片宁静而又美丽的海湾,李庸不禁感叹道。 “真是个好地方啊!” 冯盎笑道。 “老夫也不懂这些,不过,既然能被华亭侯夸赞,想来这个港口一定是极好的。” “这片海港确实很不错,在大唐的不少海港中也算能排的上号了!” 李庸十分肯定的点头,即便在后世,广州港也是极为出名的大海港,冯盎听了不由挑眉,他听李庸一直夸赞,还以为广州城的海港得天独厚,在大唐没有其他的地方可比,所以李庸才直入岭南,没想到听李庸的意思,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李庸骑在马上眺望,终于发现了停泊的海船。 “那边停泊的那艘海船就是咱们的海船吧?” 李庸回头问道,刘有鱼恭声道。 “是的侯爷,那就是咱家的海船!” 李庸笑着问道。 “老国公有没有兴致上去看看?” 冯智戴笑道。 “老爷子年事已高,不如我替老爷子随侯爷上去看看。” 冯智戣、冯智彧也连忙附和,他们心里有点担心李庸万一会对老爷子不利,冯盎听了笑骂道。 “怎么?老夫老的连船都上不去了吗?老夫每顿能吃三大碗肉,就这海湾,老夫跳下去能游好几个来回!” 冯智戴等人听了心里放心了不少,岭南之地哪有不会水的?这个天气闷热的要死,若是跳到海里游一圈不但不会冻到,反而舒服的要死,那就登船,李庸带着众人登上了海船,冯盎、冯智戴等人心里都充满了好奇,不止他们好奇,就连李庸自己都有些好奇,虽然这艘海船是按照他的设想布置的,但是李庸自己却从没有上来过,这艘船的整体造型和帝国造船厂制造的海船确实有些不一样?改造过的海船就这样漂在海上的,好像和普通的海船没什么区别?上了船冯盎他们倒是发现了不同之处,这艘船两边的船舷上一座座被蒙着鼓鼓囊囊的东西是什么?这就是李庸改造的船?冯盎、冯智戴等人都很无语,这就是李庸的改造?在船上改装上了这么多东西,这艘海船还怎么装货?还能装多少货?冯智戴笑问道。 “华亭侯,这是什么?看上去还挺别致的!” “这可是好东西啊!” 李庸笑着说完,示意刘小川他们掀去遮掩的篷布,终于露出了大炮的真容,冯盎、冯智戴等人一脸呆滞,这特么是什么东西?这造型还真别致,这就是李庸信心满满的改装?就是在船上加了十几个铁疙瘩?还是造型这么别致的铁疙瘩?李庸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东西有什么用?辟邪吗?就连对李庸有着充足的信心的梁正选都懵了,不说别的,就这造型看着就不靠谱啊!太不正经了!太不严肃了!冯智戴干咳道。 “华亭侯还真是,还真是,奇思妙想!” 众人脸上的神情李庸又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就连大家心里的想法,李庸都能猜到一二,李庸不由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惑,这东西叫火炮,是我研制出来的火器,威力很大,跟海船也是绝配!” 火器?冯盎听了不由挑眉,这就是火炮?此时,冯家父子望着这十个铁疙瘩的目光全都变了,眼神中没了戏谑,变得认真起来,他们对朝廷十分关注,对于当初在朝廷引起轩然大波的火器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为此皇帝甚至专门成立了一个衙门名为火器监,可见对火器的重视,而火器的威力更是传的神乎其神,冯家父子虽然极力搜集这方面的情报,但是因为岭南距离长安太远,所以收获甚微,没想到现在,火炮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突然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这就是大名鼎鼎而又神秘的火炮啊?除了这别致的造型,好像也看不出什么厉害的地方啊! “这就是火炮啊?听闻火炮一响,地动山摇,被圣人赞为镇国利器,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幸得见!” 冯盎笑道,冯智戴等人听了也不禁点头,既然火炮被皇帝如此赞誉,那一定是有值得称道的地方,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炮啊?梁正选望着这十个铁疙瘩两眼中充满了敬畏,冯智戣好奇的问道。 “听闻这火炮十分犀利,不知道华亭侯能否给我们演示一下?” 李庸笑道。 “当然可以,这火炮装在船上可不是用来观赏的,而是有大作用!” “刘小川,是时候检验你们的训练成果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让我来看看你们到底训练的如何!” 李庸笑道,刘小川等人一听,顿时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是,侯爷!全体都有,炮手各就各位!” 随着刘小川的一声令下,原本恭谨站在两列的船员们顿时都跑动了起来。 “全体都有!检查火炮!” “一号炮,检查完毕!” “二号炮检查完毕!” “三号炮检查完毕!” …… “填装火炮!” “调整角度!” 冯盎父子几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一切,仿佛要洞察火炮的秘密的一般,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惊疑,火器这种东西简直颠覆了他们对兵器的认知,一开始他们以为火炮就是巨大的投石机,能够投出燃着火焰的石头之类的东西,李庸同样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这些船员们操纵火炮。 “报告侯爷,火炮已经填装完毕,请求开炮!” 刘小川立正报告,倒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李庸微微点头道。 “开炮吧!” 刘小川转身,手里的旗帜挥下,大声道。 “侯爷有令,开炮!” 轰轰轰~十门火炮齐射,发出了震天般的声音,仿佛整个天地间只有巨大的火炮声回荡在耳旁,甚至连庞大的海船都因为火炮齐射而摇晃个不停,火炮声过后,整个海船上寂静无声。 第四百五十九章 威慑 在火炮齐鸣的那一刻,冯盎等人全都瞳孔收缩,懵在了那里,实在太过震惊了,让他们震惊的不是火炮的声音,而是火炮的射程和威力,火炮落在远处的海里,激起了高高的水花,还落在了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虽然知道火炮名震朝廷,被皇帝赞为镇国利器,所以他们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然而亲眼见到了火炮齐鸣,他们还是感到震撼,太强了!相比冯盎等人的震惊,梁正选震惊过后就感到十分的惊喜,火炮真不愧是镇国利器啊!火炮一响,地动山摇,这动静,这射程,这威力,有了火炮,看以后岭南这些土包子们还敢不敢瞧不起他这个采访使,这一刻,梁正选心里十分庆幸自己投靠了李庸。 “火炮一响,地动山摇,真不愧是镇国利器啊!” 梁正激动地惊呼道,这一声惊呼将冯盎父子也从震惊中惊醒了过来,按理说,冯盎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不至于如此失态,但是他却还是被镇住了,因为他想到了很多,火炮不止在船上有用啊,威力这么大,射程这么远,这要是用在攻城上,什么样的城池攻不破?这种火炮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冯盎赞叹道。 “厉害,太厉害了,早就传闻火炮犀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闻这火炮乃是华亭侯研制出来的,华亭侯真是高才啊!” 现在他终于明白李庸的圣眷为何那么大了,李庸对大唐的贡献那么大,皇帝不宠着才怪了,相比冯盎,冯智戴兄弟的城府就没那么深了,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遮掩不了的惊悸,刚刚火炮齐鸣着实吓到了他们,李庸微微笑道。 “老国公过奖了!刘仁愿,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不怎么样,无论是操作的手法,填装的速度还是火炮的威力,都不怎么样,当然这是和入伍多时的西山营士兵们来说的,刘仁愿沉吟道。 “他们毕竟接触火炮的时间还短,不算熟练,不过学的也挺快的!” 刘仁愿、刘有鱼等人神色都很淡然,因为和西山营的陆军或者还是海军的训练一比,这真的只能算是小场面,说的还挺委婉,李庸笑着点头道。 “刘小川啊!” “到!侯爷!” 刘小川恭谨的听着。 李庸笑道。 “还不错,毕竟船上的人仓促集合起来,没有出什么纰漏也算达到了我的预期,值得肯定,当然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和神机营相比还差的远呢!以后的训练还要再接再厉,有机会我带你们去神机营观摩观摩,取取经!” 刘小川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李庸就是说说场面话,什么神机营,比的上西山营吗?比的上海军基地吗?但是他还是装模作样恭声道。 “是,侯爷,小的们以后一定刻苦训练,绝不会辜负侯爷的期待!” 目睹了这一切,冯盎感慨道。 “刚才看到火炮齐射,老夫已经被镇住了,没想到华亭侯竟然还不满意,华亭侯御下还真是严格啊!” 李庸笑着解释道。 “老国公也是因为第一次见到火炮,所以才感到震惊。其实这种火炮算不得厉害,只能算是中型火炮,而是也才十门而已。” 冯盎他们还以为这是最厉害的火炮呢,没想到这竟然只是中型的火炮,那岂不是说还有更厉害的火炮?太令人震惊了!那更大型的火炮得有多厉害?冯盎沉吟道。 “这不是商船啊!华亭侯的这番改造,这艘船这不是变成了战船吗?” 对于冯盎他们来说这岂止是战船,这简直是最强的战船,横行海上,所向披靡的无敌战船,但是这只是李庸拿来威慑他们的样板船而已,他的联合舰队随便一艘都能吓死他们,李庸微微笑道。 “茫茫海上,不止有风浪暗礁,一旦海路被开辟出来,就会滋生海盗,有了这种战船,就不用害怕海盗了!” 冯盎等人听了十分无语,有这样的战船在大海上航行,谁他喵活腻歪了是去做海盗?那不是自己送上去找死吗?而且有了这样的战船,李庸自己就成了海上最大的海盗吧?管你是不是谁家的船,只要下了海,那就得乖乖听话,这个想法还真被他们猜对了,黑珍珠海盗团就是最大海盗团,就是李庸的海军属下的一支秘密舰队而已,原本他们还在疑惑为什么李庸有那么大的自信,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原来李庸有这样的大杀器,一时间冯盎父子全都心中一沉,李庸把他们领到海船上来,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恐吓,就连之前对李庸不以为然的冯智戴兄弟也心中一沉,这要是不和李庸合作,那出海的船还能回来吗?谁的海船能受得了火炮的轰击?根本就没法抗衡,冯盎笑道。 “怪不得整个天下都在嚷嚷着出海,华亭侯却丝毫无惧,原来华亭侯有这样的利器,那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什么人,在海上都得乖乖听华亭侯的话!” 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老国公是不是觉得我会靠着战船欺压别的海船?非也,非也,我李庸向来以德服人,绝不会恃强凌弱!” 如果身在广州城的冯智信听到这话,非得气的吐血不可,冯盎、冯智戴等人听了都很无语,简直要被李庸的无耻震惊了,你绝不会恃强凌弱? 我信你个鬼,你和糟老头子坏的很,冯盎点头道。 “当然,华亭侯德被天下,怎么可能恃强凌弱?” 冯智戴等人在一旁都很无语,他们都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能说出这么违心的话来,说李庸德被天下,当然也不算错,但是李庸可不可能恃强凌弱,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面有装有火炮的战船,所有海上的商船全都弱势,李庸沉吟道。 “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圣人派我南下其实是为了考察各地的海港,然后选中三个地方设置市舶司开海收税!” 冯盎等人听了全都愣住了,李庸奉旨南下巡视,原来是为了考察地点,设置市舶司开海?等会儿,他们突然反应了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只有选中的这三个地方可以出海?其他的地方都不可以出海?这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所有人都以为随处都可以出海,万万没想到朝廷还会规定哪里出海,然后设立市舶司收税,如果是以前,他们肯定会嗤之以鼻,大唐这么大,海岸线那么长,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偷偷的出海,难道朝廷的人还能天天在海边蹲着等着?但是装着火炮的战船就在眼前,这能是摆设吗?从市舶司出海的船肯定会有市舶司的文的船,还不得被火炮轰成渣渣?现在冯盎他们算是彻底明白了,朝廷设立市舶司,组建海上水师炮船,甭管是世家的船还是谁的船,都得按照朝廷的规程来,让冯盎心中一沉的是,如果没有在广州城设立市舶司的话怎么办?那他们岭南的人怎么出海?而在哪里设置市舶司,取决于谁?李庸!原来李庸的底牌不止火炮,还有设置市舶司,这两张底牌相辅相成,堪称绝杀,原本冯盎还觉得五五分成是他的底线,现在突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了,怪不得李庸那天听到五五分成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不可能接受五五分成的条件,在哪里设置市舶司出海,对别的世家大族可能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他们冯家的影响却太大了,他们冯家,他们岭南都急需要这样一个机会,来的时候,冯盎父子心情轻松,离开的时候却心事重重,在李庸和冯盎父子来到海港畅游的时候,广州城里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外地人,对于一向鲜少有外地人来的广州城来说,这有不免让人有些意外,来的这些人当然就是世家大族的人,其中就有风尘仆仆的王青云,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王青云有些憔悴的进入了广州城,他有种想哭的感觉,这一路上他真的是马不停蹄啊!对于养尊处优的他来说,这一路差点没折腾死他,虽然他平时也常骑马,但是也没有这样骑马赶过路啊!这一路骑马飞奔,也没能追到李庸,也不知道李庸这家伙到底到没到广州城,一入广州城,王青云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了一个人,随手就扔出了一个碎银子,被抓住的人原本还有些不高兴,但是一把接过了碎银子就立即放到嘴边啃了起来,竟然真的是银子,土豪啊!被抓住的人脸上顿时涌起了笑容。 “这位公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王青云笑道。 “别紧张,我就是打听点消息!” 那人听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竟然只是打听点消息,这银子拿的真是太简单了。 “哎呦,您就尽管问吧!这广州城里的消息,我门儿清,甭管是谁家的婆娘偷汉子,还是谁家的汉子逛楼子,我都知道,就算我不知道,我也能给您打听出来,请问公子您是……” 王青云听着听着,差点没脸都绿了,连忙道。 “停,停,停,你知不知道李庸?华亭侯李庸,他有没有来到广州城?” 王青云觉得只要李庸来到了广州城,以李庸那风骚的气质,绝对就如黑夜里的萤火虫一般,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那人初听到李庸的时候还有点懵,但是听到华亭侯这四个字他就明白了,如今整个广州城的人谁不知道华亭侯啊? “华亭侯啊?就在广州城呢!前两天刚来的,他在我们广州城,那可是大名鼎鼎啊!如今整个广州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废话,整个天下谁不知道李庸啊?王青云禁不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不说别的,就凭那家伙的诗也足以让李庸名扬天下了,李庸竟然已经来到了广州城!这家伙一路上是真的没有停歇,马不停蹄的直奔广州城来了,等会儿,不对,如今?也就是说,之前广州城的人并不知道李庸?那李庸又为何能一下子名震广州城呢?难道这家伙作诗了?王青云问道。 “李庸来到广州城是做了什么吗?你都知道些什么?快从头道来。” “嘿,公子,这您可问对人了,我跟您说啊,您知道十八公子吗?十八公子那可是我们广州城的一霸啊,他可是冯家十八公子,横行长安城无人敢惹的。” 王青云听的有些不耐烦,什么十八公子不十八公子的,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这个破地方能有什么公子?冯家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土财主而已,不过他还是耐心的听了下去。 “那天华亭侯入城,正要十八公子也入城,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起了冲突,后来华亭侯就把十八公子给打了,打的吐血呢!啧啧,这个华亭侯可真是厉害啊!那可是十八公子啊!从来没有人敢惹的!” 王青云听了很是无语,不就是打了冯盎的儿子吗?这叫事儿吗?李庸打了冯盎的儿子那又如何?冯盎还能怎么样?咦?不对!王青云突然眉头微挑,冯盎当然不可能把李庸怎么样,可是李庸万里迢迢跑来岭南是干什么?不就是想跟冯家合作吗?现在李庸刚到广州城就把冯盎的儿子给打的吐血,冯盎还能和李庸合作吗?王青云听了差点没吐血,那他马不停蹄的跑广州城是干什么来了?根本就不用跑来岭南,李庸一来岭南就和冯家结仇了,根本就不用他们来搞破坏,所以,这一路疾驰跑来岭南,根本就是白白受罪啊!就在王青云在心里郁闷的时候,那人接着开口了。 “华亭侯打了十八公子,所有人都觉得华亭侯完了,你猜怎么着?大总管把十八公子狠狠的抽了一顿,然后让林夫人带着十八公子去赔罪,我的天啊!我在广州城生活了半辈子,还从没见过冯家的人吃这么大的亏呢!真不知道那位华亭侯是什么来头啊?竟然能让冯家服软!真是厉害啊!在岭南,那可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王青云听了也不由愣住了,他能猜到李庸打了冯盎的儿子,冯盎也不会把李庸怎么样,但是也没想到冯盎竟然把自己儿子抽了一顿,然后又打发去赔罪,王青云真想逮着冯盎好好问一问,你儿子都被人砸的吐血了,你竟然还抽一顿打发去赔罪?你堂堂耿国公、岭南大总管、公认的岭南王,是不是也太怂了吧? 第四百六十章 别打我妹主意 王青云感到很震惊,他没想到李庸竟然这么鲁莽,竟然刚到广州城就暴打了冯盎的儿子,难道李庸就没想想万里迢迢跑来干什么来了吗?更让他感到无语的是,冯盎的儿子被打了竟然表现的这么怂?堂堂岭南王啊!听着就给人一众霸气侧漏的感觉有没有,没想到竟然这么怂,等会儿,十八公子?王青云问道。 “耿国公到底有多少个儿子啊?” “大总管啊?总共有三十二个儿子呢!要不说大总管让人敬仰呢!厉害啊!” 三十二个儿子?王青云听了眼睛差点没凸出来,这老家伙可以啊!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冯盎对儿子一点都不心疼,原来是有三十多个儿子啊!不止王青云在打听这些消息,进入广州城的世家大族的人都在打听关于李庸的消息,而李庸和十八公子的冲突几乎所有广州城的人都知道,十分容易就打听出来了,广州城的一处豪华客栈里,一众世家的人齐聚一堂,大家的目的是相同的,破坏李庸和冯家的合作。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那冯智信和李庸有了仇怨,虽然冯盎宴请了李庸,还逼着儿子去赔罪,那也是看在李庸的圣眷上,心里肯定不会痛快。” “而且林夫人和冯智信备受冯盎的宠爱,这就是咱们的突破口啊!”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咱们代表的可是世家大族,他冯盎难道还敢不给咱们面子?” “确实是这个道理,冯家地处偏僻之地,历来无法融入到世家大族之中,咱们这次来抛出橄榄枝,他冯盎岂有不抓住的道理?” “依我看,不如咱们兵分几路……” 各世家人都十分的踊跃,因为他们都不想看到李庸和岭南冯家合作,无他,岭南太偏远了,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根本就插不上手,王青云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气,既然大家都这么踊跃,那他也就放心了,他实在觉得自己这一趟跑的没必要,王青云在广州城里慢慢的溜达着,他觉得必须找个地方解解乏,这一路马不停蹄的奔驰实在太疲惫了。 “王青云?” 听着身后响起的声音,王青云整个人都僵住了,广州城这么大,怎么偏偏就被李庸碰到了?难道李庸也在想找地方解解乏?还有,为什么李庸在他背后一眼就认出了他?难道他那挺拔的身姿是如此卓尔不凡吗?王青云缓缓转头,脸上挤出了笑容。 “哎呀,华亭侯,可真是巧啊,竟然在广州城相遇了!” 李庸似笑非笑道。 “是啊!真够巧的啊!” 巧个屁巧,他来到余杭的时候,王青云和王玖儿还在苏州,他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广州城,结果王青云也出现在了广州城,你告诉我这是巧合?一路马不停蹄的从余杭到岭南,没有经历过的人都没法想象那种艰辛,王青云可是世家公子哥儿,这么马不停蹄的跑来岭南,为的什么? “青云啊!来岭南干啥来了?游山玩水吗?” 李庸似笑非笑的问道,王青云连连点头道。 “当然,当然,我早就听说岭南风景优美,气候温润,当然要来游玩一番!” 一边说着,王青云一边抹了把汗,这鬼天气真是太热了,这一路奔驰到岭南,大腿磨的红肿不堪都不算什么,最让他受不了的还是太热了,抹着汗,感受着李庸那戏谑的眼神,王青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理由太扯了,搞的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王青云干咳道。 “算了,我也不瞒你,你这一南下,你的打算大家都猜到了,当然不可能坐视你和冯家联合!” 李庸似笑非笑道。 “就你?” 王青云听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叫就我?这瞧不起谁呢?王青云有些心虚道。 “当然不止我一个人!来了不少世家大族的人呢!” 说到最后,王青云有些挑衅的看了一眼李庸,这么多世家大族的人来到了广州城,我就问你怕不怕? “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 王青云笑着问道,他很好奇李庸和冯家现在接触到什么程度了,所以想跟李庸喝个酒,顺便打听一下,李庸却笑吟吟问道。 “你妹妹呢?” 王青云一听顿时戒备了起来。 “你问玖儿干什么?她还在余杭呢!” 李庸微微耸肩道。 “你妹妹不在,跟你喝酒有什么劲儿?” 别打我妹的主意,王青云低声道。 “你就不想从我这儿打听点消息?” 李庸毫不在意道。 “有什么好打听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渣渣!” 说罢,李庸调转马头,朝自己的庄园行去,王青云愣在了那里,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蔑视,感情在李庸眼里,他们这些人都是渣渣啊!真不知道李庸哪来的自信,既然他们世家来到了广州城,怎么可能让李庸和冯家合作?虽然知道广州城来了不少世家大族的人,但是李庸仍然心情放松的回到了庄园,但是冯盎他们的心情可就没有那么轻松,反而十分沉重,冯盎父子四人径直来到了书房,脸上的神情很凝重,还没等坐下来,冯盎就叹了一口气。 “知道李庸也许会有什么底牌,却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的底牌竟然是火炮!” 之前冯智戴他们觉得给李庸三七分成太高了,但是现在他们看了装有火炮的海船之后,心思也全都变了,冯智戣道。 “火炮确实厉害,这玩意儿无论攻城拔寨还是装在海船上都是利器,给他五五分成倒也还行。” 也还行?冯盎听了摆手道。 “五五分成不可能,李庸不可能接受!” 冯智戴微微点头道。 “爹说的是,李庸既然祭出了这个大招来,肯定不可能接受五五分成!” 冯盎叹道。 “如果只是火炮,倒也还好,毕竟李庸总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打劫吧?但是,万万没想到,朝廷要设立市舶司才会准许出海,这可就麻烦了,如果岭南没有市舶司的话,咱们根本就没法出海!” 这确实是摆在面前的难题,而岭南能不能设置市舶司似乎就掌握在李庸的手里。 冯智戴沉吟道。 “爹,若是您上书皇帝请求在岭南设置市舶司,您觉得皇帝会答应吗?” 冯智彧听了顿时精神一震,叫道。 “对啊!咱们不如绕过李庸,直接向皇帝请求在岭南设置市舶司,爹您从来都没向皇帝提过什么请求,好不容易您提一次,难道皇帝还能拒绝不成?” 冯智戴点头道。 “老三说的是,实在不行,我去长安走一趟,在朝中打点一下,无非就是再设置一个市舶司,皇帝没道理为难咱们岭南!” 冯盎摇头道。 “虽然老夫是国公,还顶着个岭南大总管的名号,但是真若说起圣眷,怕是连李庸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至于去长安打点,李庸在长安是什么人脉,你们难道一点都不了解吗?想要绕过李庸获得皇帝的准许,怕是极难,反而会得罪了李庸!彻底断了出海的可能!” 冯智戴和冯智彧听了不由都皱起了眉头,老爷子说的确实有道理,老爷子是让皇帝忌惮,却绝对谈不上什么圣眷,至于人脉,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冯家和朝中的官员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来往,冯智戣听了有些不满的叫道。 “不给岭南设置市舶司,难道朝廷就不怕咱们岭南反了吗?” 冯盎叹道。 “早已经今非昔比啊!” 冯智戣不服气道。 “什么今非昔比?爹您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岭南近些年风调雨顺,实力大增,朝廷还敢对咱们用兵不成?” “当然敢!” 冯盎斩钉截铁的吐出了这三个字,冯智戣听了不由愣住了,他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这么说,而且说的这么肯定,冯盎沉声道。 “这些年岭南确实风调雨顺,咱们岭南实力大增,然而却也没有大唐的国力增长的快,咱们岭南和整个大唐相比,差距愈发的大了!不止如此,当初天下初靖,外患未平,但是现在,不止四海升平,更无外患,圣人和朝廷当然不希望咱们岭南乱起来,因为咱们冯家还算听话,因为圣人雄心万丈,但是如果咱们稍有异动,圣人绝对毫不犹豫的派遣大军征讨,不要有任何侥幸的心理,咱们冯家绝对不会是朝廷的大军的对手,无非是,坚持多久的问题!” 冯智戣听了有些不服气道。 “如果是这样,那皇帝不早就派兵攻打咱们了?爹,您把朝廷想的也太强大了!” 冯智戴微微摇头道。 “四弟,其实爹说是对的,如今的朝廷确实很强大,连突厥都轻易的覆灭了,良将如云,文臣如雨,兵精而粮足,主明而臣贤,现在又突然出现了李庸这个妖孽,火炮的犀利你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但是冯智戣也没在说什么,今天火炮的威力确实把他给吓了一跳,冯智彧沉吟道。 “那就四六分成,我们四李庸六,这总可以了吧?这李庸总该满意了吧?” 冯盎皱眉道。 “未必,李庸的胃口恐怕不会小!” 冯智戣听了直接站了起来。 “什么?他李庸占六成都不满意?” 冯智戴笑道。 “坐下,老四你别急,四六分成这是咱们的底线,先不急着让步,和李庸好好磨一磨。” 就在冯盎父子商量的时候,老管家来到了书房门前,恭声道。 “启禀老爷,清河崔氏崔植,博陵崔氏崔权,太原王氏王青云,联袂来访!” 世家大族?冯盎听了不由眉头微挑,笑道。 “原来世家大族的人也来了岭南,来的好啊,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 冯智戴、冯智彧都笑了起来。 “这世家大族的人来的妙啊!” 他们心里同时都冒出了四个字,待价而沽! “请他们去客厅!” 冯盎大笑道,三个年轻人昂扬走进了客厅,此番南下的全都是年轻子弟,没办法,这一路疾驰南下,年纪大的人也吃不消啊!冯盎起身大笑道。 “没想到我们岭南竟然迎来了三位旷世英才,真是足慰平生啊!” “清河崔植,见过国公!” “博陵崔权,见过国公!” “太原王青云,见过国公!” 三个世家子弟微微见礼,尽显世家子弟本色。 “三位世家年轻俊杰联袂而至,冯家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入座!来人,看茶!” 崔植笑道。 “老国公太客气了,老国公镇守岭南,平靖一方,天下人无不称道,我们还有家里的长辈对老国公敬仰不已,早就想来拜访老国公了,今天冒昧登门,还望老国公海涵!” 还早就想来拜访了?这么多年怎么也没见你们世家大族的人登门?现在李庸跑来广州城,你们世家大族倒是开始积极了?冯盎笑道。 “世家俊杰临门,放在哪里都是难得的荣耀啊!” 客套过后,崔植开门见山道。 “老国公可知道当今天下风头最盛的事是什么吗?” 冯盎微微笑道。 “哦?风头最盛的事?老夫偏居一隅,倒还真不清楚!” 王青云听了强忍着没有撇嘴,李庸都找到你门上来了,你这老头怎么可能不知道?崔植笑道。 “老国公应当也听说过,就是出海之事!” 冯盎听了笑道。 “原来是出海之事啊?这个老夫确实听说过,整个天下都传的沸沸扬扬啊!” 崔植笑道。 “如今天下人都已经知道外海遍地财富,华亭侯更是直接找到了香料岛,最为熟悉海路的人莫过于华亭侯,可惜啊,华亭侯却视之为禁脔!” 崔权接着笑道:“海外的财富,乃是无主之财,人人皆可取之,华亭侯此举不免引起天下人公愤,所以我们全都联合起来,一起探寻海外,不知道老国公可有意加入我们?” 听世家子弟冠冕堂皇的说了一通,其实冯盎心里清楚的很,无非就是为了瓜分海外的财富,这些世家是想拉他入伙呢!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大喜 虽然这几个世家子弟说的慷慨激昂,但是冯盎听了心里却波澜不惊,若果是之前的话,那他也许还会心动,但是,现在嘛,他听的心如止水,在见到了李庸的那艘装有火炮的海船之后,如果他冯盎被世家子弟的几句慷慨激昂的话就打动了,那他这大半辈子浮沉都白混了,冯盎笑道。 “我们岭南偏僻穷困,就算出海也不过是跟着喝口汤而已,大家似乎也太瞧得起我们岭南了!” 崔植等人听了也不禁在心里嘀咕,岭南冯盎果然是只老狐狸啊,不见兔子不撒鹰,崔植笑道。 “其实我们也知道,李庸来到了岭南,老国公可不要听他巧言令色,李庸这人虽然满腹才学,但是为人却狡猾的很,老公爷可别上了他的当啊!要知道,他可是驸马啊,而且娶的还是皇帝最宠爱的长乐公主,他来岭南是什么用意,老国公心里难道就一点都不提防吗?” 崔权低笑道。 “是啊!老国公可是公认的岭南王,在岭南这片土地上,还是冯家说了算,只怕皇帝心里会不痛快!” 冯盎朝长安的方向微微拱手笑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冯家也是陛下的臣子啊!一直以来都忠于圣人!” 这老家伙可真是滴水不漏啊!对着他们世家的人还用得着向皇帝表忠心了吗?崔植等人都有些无语,你把天都要聊死了,你这样我们怎么再聊下去? “老国公说的是,听说十八公子备受老国公宠爱,乃是岭南俊杰,我们崔家有女待字闺中,临行之前家里长辈还嘱托,说岭南冯家出豪杰,愿与冯家结秦晋之好!” 崔植笑道,冯盎听了也不禁动容,世人皆以娶五姓女为荣,世家突然提出要嫁女,这可是大杀器啊!冯盎沉吟道。 “崔家竟有如此诚意,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冯家,老夫十分感慰,只是智信如今正在养伤,等他伤好之后,老夫一定和他母亲商议一下!” “今日冒昧登门,叨扰老国公了,我们还有家里的长辈都十分敬仰老国公,也敬仰守牧一方百姓的冯家,希望能多有来往,我等告辞,改天再来拜访老国公!”崔植等人起身告辞。 送走了三人,冯盎回到大厅,微微皱眉沉吟不语,不得不说,世家大族的到来也是带着十足的诚意,又是联姻,又是多来往,这等于是接纳了他们岭南冯家为大族啊!这是冯盎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之前他如何没想过融入到世家大族当中去?然而人家根本不想带他们冯家,所以冯盎听完之后也禁不住怦然心动,但是话又说回来,世家为何会拿出这样的诚意来?总不可能是这些世家大族突然良心发现,还不是因为李庸给世家大族带来的压力?这些世家大族看起来信心满满啊!冯盎也琢磨出来了,这些世家的人应该是没见过装有火炮的海船,不然绝对不会这么信心满满,思绪了良久,冯盎缓缓吐出了一句话,一群傻比!火炮终究比言语更有力量,就在冯盎坐在厅里沉思的时候,冯智信被人抬着进入了后宅。 “娘,娘,大喜啊!大喜啊!” 人还没进入上房呢!冯智信就激动的大叫了起来,似乎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林夫人听到呼喊声,连忙站了起来,见到儿子被婆子抬了进来,嗔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在房里好好养伤,你怎么还出来?是不是你爹抽你抽的太轻了?” 冯智信激动道。 “娘,您听我说啊,天大的喜事啊!” “什么天大的喜事?” 林夫人疑惑道,那个李庸不是还好好的吗?冯智信激动道。 “娘,今天有世家的人来见我,说想将世家女嫁给我呢!” 虽然冯智信十分骄狂,但是对世家大族还是知道的,世人谁不想娶五姓女?那可是荣耀的象征,不只是荣耀的象征,他觉得世家女既然这么受追捧,那肯定美若天仙,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世家的影响力,对他帮助极大,如果他娶了世家女,有世家的助力,那冯家的这庞大的家产,谁敢和他抢?谁能抢得过他?林夫人听了不由愣住了,世家要嫁女给儿子?虽然对儿子十分宠溺,但是对儿子的德性她也十分了解,儿子虽然不笨,但是却在广州城里寻花问柳,世家女备受世人追捧,世家又怎么会看的上她的儿子呢?林夫人蹙着眉头,没好气道。 “哎呦,我的傻儿子哎,你一定是遇到了骗子!“ 冯智信笑道。 “娘,您当我就没有怀疑吗?是不是富贵人,我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而且,这里可是广州城,这里可是岭南,谁敢骗我?骗到我们冯家头上?命不要了吗?” 林夫人听了心里不由也有些动摇,儿子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冯智信激动道。 “而且,他们还说了,老爷子也知道这事!” 林夫人听了终于变色,一脸激动的问道。 “什么?老爷子也知道?” 她会怀疑儿子被人骗,但是却绝对不会怀疑有人敢骗到老爷子的头上,既然连老爷子都知道,那这事肯定是真的,这简直是喜从天降啊!冯智戴、冯智彧、冯智戣三人就像是三座大山一样堵在前面,但是如果儿子娶了世家女,有了世家的支持,那儿子脱颖而出的难度就小多了。林夫人听了激动的一张脸都红透了,喜道。 “这真是太好了!要不说世家大族立足世间数百年而枝繁叶茂呢!就是目光如炬,发现了信儿你的才能。” 冯智信连连点头道。 “那是当然,我在广州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我名头响着呢!振臂一呼,应者云从!” 林夫人喜道。 “这事既然老爷知道,怎么都没跟我说啊?这可是大喜事啊!和世家联姻,可不只是我们娘俩的喜事,对整个冯家来说都是大喜事啊!” 越想林夫人心里越是感到惊喜,随着儿子渐渐大了,她却犯起愁来,愁儿子如何才能继承这偌大的家业,愁儿子该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冯家在岭南一家独大,岭南好姑娘虽然多,但是她却通通看不上眼,觉得配不上自己儿子,现在好了,若是能娶世家女,那儿子的婚事和继承家业的事就都解决了,林夫人喜不自胜的吩咐道。 “老爷人呢?快去将老爷请来,就说有天大的喜事呢!” 冯盎听到下人的禀报的时候还有点懵,天大的喜事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天大的喜事竟是他不知道的?难道是夫人又怀了身孕?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也算不得是天大的喜事,一边想着,冯盎一边向后宅走去,心里还是很欢喜,欢喜并自豪着,夫人老蚌怀珠,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宝刀未老啊!来到了后宅,冯盎才发现原来冯智信也在,不由有些疑惑,夫人有了身孕虽然是喜事,但是也不至于把儿子叫来吧?冯盎看向躺在担架上的冯智信不由眉头一皱。 “不过是抽了你几鞭子,还得抬着走,劳资英雄一世,怎么生了你这个怂货?” 冯智信听了十分不服气,什么叫就抽了几鞭子?明明是十几鞭子,而且还是下狠力气抽,抽谁谁不疼?林夫人听了笑道。 “老爷可别训斥信儿了,今天可是有大喜事呢!信儿争气着呢!” 冯盎听了不由挑眉,指望着不成器的家伙争气?怎么可能? “什么喜事?说来听听!” 冯盎淡淡道,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喜事。 林夫人笑道。 “老爷您不是也知道了吗?有世家要和咱们联姻,要将世家女许给信儿呢!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吗?妾身还一直为信儿的婚姻大事忧心,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一桩大好姻缘在等着信儿。当然,这也不只是因为信儿优秀,还是因为老爷英名远扬。” 冯盎这才明白夫人所谓的天大的喜事就是世家的联姻,如果放在以前,那倒真算是天大的喜事,可是现在嘛,他心里并没有什么喜意,冯盎皱眉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林夫人笑道。 “已经有世家子去找过信儿了,还说老爷也知道这事,老爷,这是真的吗?” 冯盎皱眉道。 “确实有这么回事!” 既然连老爷子都说确实有这么回事,那联姻之事就是千真万确了,林夫人欢喜的嗔道。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老爷怎么都没对妾身说啊?” 冯盎摇头道。 “这可不见得是什么喜事!” 林夫人诧异的问道。 “老爷这话说的,这怎么不是喜事?这不只是信儿的大喜事,对咱们冯家来说也是大喜事啊!世人都以娶世家女为荣,咱们冯家若是能和世家联姻,那对咱们冯家也是一大臂助啊!” 冯盎冷哼道。 “就你儿子那出息,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你真觉得世家会看的上信儿?” 虽然儿子有时候确实胡闹了些,但是在她眼里,儿子聪明绝顶,只不过是因为年少贪玩罢了,林夫人笑道。 “瞧老爷说的,虎父无犬子,信儿是老爷的儿子,那还能差到哪里去?世家怎么就瞧不上了?这不都派人来说亲了吗?老爷您威名远扬,就连世家的人也敬着呢!” 冯盎淡淡道。 “老夫可没有大的本事,也没那么大的威名,清河崔氏之所以提出要联姻,是因为李庸的缘故。” 林夫人听了不由愣住了,失声问道。 “什么?因为李庸?这怎么可能?” 冯智信一直静静的听着,虽然听到老爷子贬低他十分不服气,但是也不敢插嘴,直到听到老爷子说世家想嫁女给他是因为李庸的缘故,他也禁不住惊呼出声,他心里头很懵,怎么哪里都有李庸?冯智信质问道。 “爹,世家要嫁女给我,跟李庸有什么关系?” 冯盎哼道。 “如今这天下,因为出海之事而风起云涌,出海财源滚滚,谁都不愿落于人后,而李庸熟知海外之事,所以成为了所有人最大的对手,李庸来岭南是想找老夫合作,所以世家才拉拢我们冯家,不想让我们冯家和李庸联合起来。” 冯智信听了这才明白李庸为什么跑来岭南,原来是想跟冯家合作,真是岂有此理,如此欺辱冯家人,还想跟冯家合作,还真是够异想天开的,冯智信嚷嚷道。 “爹,那李庸根本就不把我们冯家放在眼里,还想跟我们合作,他做梦吧!而且那李庸可是皇帝的人,皇帝对咱们冯家不安好心!” 林夫人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道。 “是啊老爷,咱们冯家和李庸就不是一路人,咱们和世家才是一路人啊!世家因此而和咱们联姻,这是咱们冯家的机会啊!” 冯盎听了沉声道。 “真是妇人之见,你们懂什么?这关系到冯家的富贵绵长和安危,乃是需要千万慎重的大事,你们休要多嘴,更好不要掺和!” 吩咐完之后,冯盎一甩袖子离开了,只留下林夫人和冯智信面面相觑,良久,冯智信不满道。 “也不知道老爷子是被李庸那家伙灌了什么迷魂汤,到底是我是他儿子还是李庸是他儿子啊?跟冯家合作还是跟世家联姻,这还用选吗?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夫人幽幽道。 “依我看,老爷分明是怕你娶了世家女,夺了智戴他们的权,老爷子虽然嘴上不说,到底还是器重自己嫡出的儿子。” 冯智信不服气道。 “二哥他们不就是比我年长吗?若是让我治理一州,我一定比他们做的还好,娘,这可是万中无一的机会啊!我必须娶到世家女,得到世家的帮助,不然根本就没法和二哥他们争,老爷子如今年事已高……” 还没等冯智信说完,林夫人已经怒斥道。 “住嘴!什么话你都敢说出口,不要命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沸沸扬扬 冯智信也是因为满心欢喜想着娶世家女,突然被泼了一头冷水,有些气急败坏这才口不择言,这会儿他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这话要是被老爷子听到非抽死他不可,林夫人宽慰道。 “你放心吧!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无论如何我都会促成这场联姻,你先好好养伤,我再求一求老爷。” 冯智信目光幽幽道。 “娘,我觉得最大的阻碍就是李庸!” 虽然因为李庸,世家大族才想和他联姻,但是他却不会感谢李庸,相反,他仍然恨李庸入骨,林夫人蹙眉道。 “你可不要乱来,他有几百人在广州城里呢!你不但动不了他,反而会惹祸上身!” 冯智信沉默了片刻,点头道。 “放心吧!娘,我心中有数。有什么事我会和您一起商量的。” 冯智信说的很诚恳,因为母亲毫无疑问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绝对不会害他,而且母亲虽然只是代管冯家后宅,却经手不知道多少产业,比他的能量大多了,要筹谋的话有母亲帮助当然更有成功的把握,书房中,冯盎将世家子弟的来意娓娓道来,冯智戴兄弟三人听的十分认真,良久,冯智戴感慨道。 “这些世家还真是够有诚意的,若放在以前,就算咱们上门求亲,这些世家大族也不会同意的,而现在,那些世家大族却主动表示想联姻,这放在之前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冯盎沉声道。 “这说明李庸给他们的压力够大,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想跟咱们冯家联姻?” 冯智戣听了高兴道。 “世家大族越有诚意越好,这样咱们就可以待价而沽了,我就不信,他李庸知道了之后还会狮子大张口?如果他真的狮子大张口,咱们索性就跟世家联姻!” 冯盎沉吟道。 “和世家联姻,我们能获得什么?我们广州城能设置市舶司开海吗?我们和世家大族隔着无数密林,就算联姻也很难融入到世家大族当中去,所以,站到世家大族那边,我们获得的好处有限,而且还会引起朝廷的敌视,就更不可能设置市舶司开海了,我思来想去,觉得开海才是唯一的出路,不只是我们冯家的机会,也是整个岭南的机会,所以,联姻,断不可取!” 冯智戴听了笑道。 “爹说的有道理!” 这些世家大族竟然想和冯智信联姻,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赞同,就算要联姻,人选也绝不可能是冯智信,冯智彧笑道。 “爹,不管咱们同不同意联姻,这事都要散播出去,散播的沸沸扬扬,最好让李庸觉得咱们就要和世家的人联姻了!” 冯智戴点头道。 “三弟说的对,而且,咱们也不急着回绝世家大族,也不急着找李庸谈判,先晾一晾再说。” 冯盎点头道。 “就是这个道理!” 在冯家的推波助澜之下,清河崔氏想要和冯家联姻的消息就像是风暴一样传遍了整个广州城,到处都在议论,虽然广州城地处偏远,但是对五姓七望的名头还是知道的,虽然冯家在岭南是第一家族,但是放眼整个天下,却远远比不上世家大族,却没想到,世家大族竟然主动和冯家联姻,要知道,世人皆以和世家大族联姻为荣,虽然是冯家和清河崔氏联姻,但是他们却同样引以为荣,唯一让他们赶到有些遗憾的是,清河崔氏要联姻的人选竟然是冯智信,虽然冯智信是大总管宠爱的儿子,却是个浪荡子,可惜了清河崔氏的世家小姐,整个广州城都在冯家的推波助澜下议论纷纷,更不用说李庸所在的庄园了,里面的仆从可都是冯家的人呢!李庸和林若溪相携走在花园里,傍晚时分,暑气渐消,花园里香气袭人,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就连对这些花花草草不怎么感兴趣的林若溪都有些迷醉在这花园的美景之中,花园中,有婆子正在为奇花异草浇水除草,一边干活,一边议论。 “你听说了吗?清河崔氏要和咱们冯家联姻呢!” “怎么没听说?如今整个广州城谁不知道啊!清河崔氏要嫁女给十八公子呢!” “十八公子可真是好福气啊!竟然能娶世家女为妻!” “那倒是,不过十八公子也不差啊!出身显赫,而且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配世家女也绰绰有余啊!” “你们是不知道啊!是世家清河崔氏主动要将小姐嫁给十八公子呢!” “我还听说啊!不止清河崔氏呢!还有其他世家大族都争着抢着要将小姐嫁给十八公子呢!” “那是当然,咱们冯家可是岭南第一大家族呢!老侯爷贵为国公大总管,那些世家大族当然也高看一眼!” 李庸从旁边经过,将几个仆妇的议论声全都听在了耳里,不止李庸听到了,林若溪也听了个清楚,虽然冯智信被李庸打的吐血,又被耿国公狠狠的抽了一顿,还被押着来赔罪,但是林若溪还是瞧不上冯智信,此刻听到清河崔氏要将小姐嫁给冯智信,甚至其他的世家大族都争着要将小姐嫁给冯智信,林若溪频频摇头。 “真不知道那些世家大族是怎么想的,冯智信是什么货色,只要在广州城里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这不是将自己家的小姐往火坑里推吗?只能说,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林若溪愤愤不平道,李庸听了也不禁笑了起来,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既然那些世家子弟跑来了广州城,若是不弄出点幺蛾子岂不是白跑一趟?所以李庸对此一点都不意外,也一点都不紧张,先是指摘了冯智信的人品,林若溪才突然关切的问道。 “侯爷,您来广州城不是要和冯家合作吗?现在冯家要和世家联姻,那他们还能和您合作吗?” 李庸笑道。 “只要冯盎不傻,就不可能和世家联姻,冯盎浮沉了一辈子,经过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他要是傻的话,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面对林若溪那关切担忧的眼神,李庸微微笑道。 “你不觉得刚才那几个婆子的议论有些太刻意了吗?” 林若溪听了有些迷糊的问道。 “刻意?怎么刻意了?” 李庸笑道。 “能被冯家拨过来的丫鬟婆子,绝对都是懂规矩的人,但是这几个婆子明明看到我们走了过来,却依然在那里议论纷纷,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没变过,这不是刻意是什么?” 听李庸这么一提醒,林若溪回想了一下,恍然道。 “对哦!她们平常见到我们远远就肃然站在一边见礼了呢!可是她们为什么刻意要告诉我们这些呢?” 李庸笑着解释道。 “当然是想给我施加压力,我来和冯家谈合作,也没那么容易谈妥,毕竟谁都想多占份子,所以,冯老爷子才故意让她们将联姻的事说给我听,想让我着急,从而退步!” 林若溪听了恍然大悟,嗔道。 “他们好奸诈呀!” 李庸听了不由大笑了起来,不得不说晓晓这丫头真是可爱,一旦认定了就毫无立场的坚定的站在他这边,完全就是一副李庸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只要和李庸不对付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样子,李庸伸出手来捏了捏林若溪的光滑细腻的小脸蛋,笑道。 “若溪你可真可爱啊!” 可爱?竟然夸她可爱?林若溪听了都呆住了,她在江湖上也算是崭露头角的女少侠,被人夸过天赋好武艺高,被人夸过漂亮,但是却从没人夸过她可爱,而且还是自己男人夸她可爱,林若溪心里美滋滋的乐开了花,脸上却一脸娇羞的神色,此情此景,一脸娇羞的林若溪就在眼前,真是太诱人了,李庸忍不住叹了口气,正娇羞的林若溪听李庸突然叹气,顿时紧张了起来,心里忐忑的问道。 “侯爷,您为何叹气?” 李庸微微摇头道。 “可惜了这么美的风景,可惜不是在自己家的花园里!” 林若溪疑惑的问道。 “在咱们自家的花园里的话怎样?” 李庸微微笑道。 “你看,清风微拂,花瓣飘落,多么浪漫啊!若是在自己家的花园里,咱俩完全可以把昨晚的姿势再演练几遍!” 林若溪小嘴微张,一脸呆滞,随即俏脸腾一下就红透了,昨夜的姿势?那真是太羞人了,还要在花园里演练?李庸拉着林若溪的小手晃晃悠悠的向前逛着,心里却在感慨,林若溪可真是个宝藏女孩啊!娇躯那叫一个柔软,什么高难度的动作都没问题,而且体力也是真的好,真是宝藏女孩啊! “真要在,在花园里啊?” 林若溪小声问道,感情林若溪心里还在想着这个,李庸噗的一声笑了。 “这是在人家的花园里,丫鬟也是人家的,咱们怎么好胡来?” 林若溪听了不由又羞又嗔的白了李庸之言,原来你也知道这是胡来啊?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往前逛,又遇到了其他的丫鬟婆子,她们全都议论着相同的话,如果李庸之前没有提醒,林若溪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经过李庸的提醒之后,她再听这些话,就觉得这些议论真的太刻意了。 “侯爷,现在到处都在议论,那咱们怎么办?” 林若溪担忧的问道,李庸笑道。 “咱们来到了广州城,还没好好逛一逛广州城呢!明天,咱们就好好在城里玩一玩!” 林若溪听了疑惑道。 “啊?我们去城里玩?” 李庸笑着点头道。 “嗯,去城里玩,这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委屈你和你师父了,正好带你们好好玩玩!” 林若溪听了连忙摇头道。 “不用的,侯爷您忙您的就是,不用管我们的,我们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李庸笑道。 “没什么好忙的,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岭南,当然得好好玩玩!” 林若溪嘟嘴道。 “侯爷,真不用的!” 李庸笑道。 “就算你们不去,我明天也要好好游玩一下广州城,你就不想陪着我一起吗?” 其实林若溪当然想游玩一下广州城,更想和李庸一起游玩广州城,但是她却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李庸,但是现在听到李庸说就算她不去,李庸明天也会游玩广州城,那她还犹豫什么?林若溪连连点头,雀跃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李庸笑道。 “好,明天就给大家都放个假,大家一起去游玩广州城,好好欣赏一下广州城的风景!” 整个广州城都在议论纷纷,王青云等世家子弟们听了自然也都知道了,在他们看来,联姻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这意味着冯家一定是倾向于联姻,那么李庸呢?李庸肯定也知道冯家和世家联姻的消息,会怎样呢?会采取什么行动呢?不止世家子弟关注李庸的行动,冯盎父子尤为关注,一大早,李庸一行人就骑着马离开了庄园,沿着关阔的街道行进着,长街上有人见到李庸出了庄园,立即转了个弯,跳上马飞奔而去,冯盎父子就坐在大厅里,听到护卫前来禀报说李庸已经离开了庄园,心里不由大喜,冯智戴笑道。 “昨天李庸一定听到丫鬟婆子的议论,这是坐不住了,今天一大早就开始行动。” 冯盎听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咱们就在等着吧,等着李庸上门!” 冯智彧笑道。 “爹,既然李庸开始着急了,那咱们反倒是不急着和他谈了,以我之见,今天就不谈出海。” 冯智戴点头赞许道。 “三弟说的对,今天就不谈出海之事,就算李庸想谈咱们也不跟他谈!” 冯智戣大笑道。 “就让他干着急!” 冯盎父子全都大笑起来,仿佛看到了李庸着急的样子,父子几人心情大好的说着闲话,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冯盎突然疑惑道。 “咦?怎么还没见李庸来?” 冯智戴等人闻言也不由微微一愣,对啊!李庸所住的庄园距离这里不算多远,按照距离推算,就算信马由缰也该来了,难道李庸出门不是要到冯府来? 那李庸出门是要干什么? 第四百六十三章 稳坐钓鱼台 原本心情大好的冯盎父子立即又皱起了眉头,李庸出门除了来这里,还能去哪里?难道是去找那些世家公子去了?冯盎还能端坐在那里,冯智戴兄弟已经有些焦躁的站了起来踱步,扬声问道。 “怎么还没有人来回报,李庸到底去了哪里?” “来了来了,启禀大总管,刚刚有护卫来报,华亭侯带着人顺着钟鼓大街一路往南去了!” 冯智戣听了立即皱眉道。 “顺着钟鼓大街往南去了?往南去干什么?难道那些世家公子住在南边吗?” 冯智戴摇头道。 “他们没有人住在南边!” 冯智戣皱眉道。 “那李庸往南去是干什么?” “报,启禀大总管,华亭侯在陪着女眷逛珠宝首饰铺子!” 冯盎父子听了齐齐愕然,他们都在猜测李庸到底会采取什么行动,却怎么也猜测不透,谁也没想到,李庸竟然陪着女眷逛街?李庸竟然这么淡定?难道李庸还没听到关于联姻的议论吗?不可能,那李庸为何这么淡定?难道是笃定他们冯家不可能和世家联姻?原本冯盎父子还想好好晾一晾李庸,让李庸干着急,现在他们自己却又不淡定了,冯盎感慨道。 “怪不得李庸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厉害啊!” 冯智戴沉吟道。 “爹,也许李庸心里很着急,故意表现的这么沉着。” 冯盎点头道。 “你说对,咱们自己不能乱了分寸,且看一看再说,吩咐下去,密切关注李庸的动向!” 虽然王青云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在广州城并没有什么势力,但还是派出了眼线在李庸的庄园门口盯着,所以李庸走出庄园没多久,他们就收到了消息,一开始他们也以为李庸是要去找冯盎,还生怕李庸会继续花言巧语,没想到李庸竟然陪着女眷去逛街去了,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们都懵了,整个广州城都传的沸沸扬扬,就连他们都知道了,没道理李庸不知道,既然李庸知道,那为什么还会悠哉悠哉的带着女眷去逛街呢?除非李庸觉得自己稳坐钓鱼台。 “李庸竟然陪着女眷去逛街,为什么呢?难道李庸还有什么杀招?咱们在这里猜测,也猜不出什么来,不如去探探李庸的口风!” 王青云沉吟道,崔植笑道。 “青云你和李庸十分熟悉,倒是真可以探探他的口风!” 王青云笑道。 “他不是正带着女眷逛街吗?咱们就当作偶然遇见攀谈几句,趁机探探他的口风,如何?” 崔权笑道。 “那还等什么?走,咱们去会一会李庸!” 钟鼓大街的银楼前,李庸翻身下马,带着罗凤香和林若溪走了进去,银楼里倒是有不少夫人小姐在,但是没有一个男人在,她们见到走进来的李庸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这个时代很少有男人会陪着女人去逛街买珠宝首饰,在长安的时候,李庸曾经陪着李丽质去东市逛过几次,把李丽质感动的两眼泪汪汪,一晚上情意绵绵,这里可以说是广州城最好的银楼,虽然比不上李雪燕的李氏金铺作品,但是也让罗凤香和林若溪走进来的时候差点没被这珠光宝气迷花了眼,随即她们禁不住心中一紧,这里的珠宝首饰得多么贵重啊!李庸负着双手闲逛着,在一个柜台前停了下来,指了指笑道。 “那支簪子看起来倒是不错!” “公子,您真是好眼力,这支簪子乃是大师手笔,您瞧瞧这手艺,您瞧瞧金丝,您瞧瞧这玉质,这可是难道一见的精品啊!” 掌柜的极力夸赞道。 “不错,这支簪子看起来饱满大气,和香姐正好相配!包起来吧!” 李庸笑道,李庸嘴里的香姐就是罗凤香,既然将林若溪纳入了房中,再称呼罗女侠太过生分,叫师父罗凤香也不敢应啊!叫凤香太随意,最后李庸决定还是叫香姐,其实罗凤香和林若溪心里都很疑惑,为什么李庸不叫凤姐却偏偏叫香姐,竟然连价格都不带问的,掌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罗凤香听了很震惊,因为这支钗子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不,不,这支钗子太贵重了!” 罗凤香连忙摇头道,李庸笑道。 “这支钗子贵重吗?” 掌柜听了不由微微一愣,这人不会是根本就不知道这支钗子的价值吧? “这支钗子,一千贯!” 掌柜微微笑道,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同时惊呆了。 “一千贯?” 你们抢钱啊?这句话她们强忍着才没有说出来,虽然她们知道这支钗子一定价值不菲,但是也没想到钗子竟然价值一千贯,那可是一千贯啊!李庸笑道。 “一千贯不贵,包起来吧!再把那支钗子拿过来看看,咦?这支也不错,和若溪很般配!” “这支钗子八百贯!” 李庸笑道。 “包起来吧!还有那边的耳饰拿来瞧瞧!” “这件四百贯!” “这件三百贯!” “这件六百贯!” “这些样式看起来倒是新奇啊!” “公子是外地来的吧?这是我们岭南风情的首饰,所以公子看着新奇!” 李庸笑道。 “有意思,把这些都包起来吧!” “只这些加起来就要四千贯了,再加上之前的,要不我先给您算一下?” 别说林若溪和罗凤香听的心惊肉跳,就连展柜都有些心惊肉跳,展柜不知道见过多少来买首饰的人,但是也没见过只挑贵的买的人,更没见过一次买这么多的人,这加起来怕不快一万贯了,林若溪拉着李庸的手道。 “侯爷,这太贵重了,真的太贵重了,其实我不怎么喜欢首饰的!” 罗凤香也连忙劝道。 “是啊!侯爷您不用这么破费。” 李庸笑着解释道。 “也不全是给你们买的,也给武曌她们带点小礼物!” 小礼物?这是小礼物吗?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很无奈,但是因为扯上了武曌她们,她们俩也不好再劝了,这个时候有个看起来更体面的掌柜走了过来,隔老远就一脸赔笑的见礼。 “可是华亭侯侯爷?” 一直在旁边陪着李庸的掌柜连忙躬身道。 “大掌柜!” 原来这老头就是这座银楼的大掌柜,李庸笑道。 “不错,就是本侯!” 大掌柜弓着身子笑容满面道。 “不知道侯爷亲临,小的有失远迎。” 李庸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笑道。 “你们开门做生意,哪有什么远迎不远迎的!” 大掌柜连忙笑道。 “不瞒侯爷,其实这座银楼是冯府的产业,大总管吩咐了,一直以来也没送两位夫人什么礼物,实在失礼,今天华亭侯挑的首饰就当是老国公送给两位夫人的礼物了!”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心中剧震,这可是价值近几千贯甚至上万贯的首饰啊!冯盎竟然说送就送,李庸听了不由有些好笑,他在这里买首饰,冯盎竟然立即就吩咐下来,将这些首饰送给他,那么问题来了,冯盎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买首饰呢?要么冯盎就在这附近,要么冯盎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他的行踪,如果冯盎就在这附近的话,那冯盎肯定就赶了过来,所以,只有可能冯盎在密切关注他的行踪,还不是一般的关注,不然不可能知道的这么快,看来冯盎很心虚啊!李庸微微笑道。 “不过万八千贯而已,哪还用的着老国公相送?” 大掌柜连忙赔笑道。 “侯爷,大总管既然发话了,小的无论如何都不敢收,还请侯爷体谅一下小的!” 李庸略一沉吟,笑道。 “也罢,改天我再给老侯爷送一马车一线天,算是还老国公的人情!” 一马车一线天美酒在岭南的价值绝对还在这些首饰的价值之上,无他,物以稀为贵,走出银楼的时候,罗凤香和林若溪还如在梦中,价值上万贯的首饰啊!冯盎竟然说送就送了?多少江湖人打生打死一辈子都积攒不下几十贯的家产,走出了银楼,李庸笑道。 “走,咱们再去别处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首饰!” 还要去看首饰?这都已经这么多首饰了,而且,听到价格真的会让人心惊肉跳啊!林若溪拉着李庸的手,低声道。 “侯爷不用给我买那么贵重的首饰,我不是贪图富贵的人!” 罗凤香也劝道。 “是啊侯爷,我们行走江湖对服饰打扮并不怎么在意的!” 这世上哪有不爱美的女人?李庸笑道。 “对我来说并不算贵重,而且若是你们不戴,岂不是让别人觉得我吝啬?再说了,戴上去更美!” 罗凤香和林若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若是不戴这样贵重的首饰,可能会给李庸丢面子,但是收下这些首饰,她们又觉得像是自己贪图李庸的富贵一样,刚刚出了银楼,还没上马呢,迎面就走来了数十骑,当前的几人鲜衣怒马,一看就是富贵公子。 “华亭侯,真是巧啊!又遇见了!” 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王青云,看到迎面走来的几人,李庸也不禁微微摇头,巧不巧的你心里没点比数吗?李庸似笑非笑道。 “倒确实是挺巧的!” 其实王青云也知道李庸这家伙一眼就能看穿这不是巧遇,所以也懒得遮掩,王青云干净利落的下马,笑道。 “华亭侯,来来,我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清河崔氏崔植见过华亭侯!” “博陵崔氏崔权,见过华亭侯!” “范阳卢氏卢温,见过华亭侯!” 全都是世家大族的人,看上去和王青云差不多,长的不错,脸上挂着看似和煦的笑容,但是仔细一看其中又充满了倨傲,一个个都自信满满啊! “你们好啊!” 李庸抬手打了个招呼,崔植他们微微愕然,他们还没经历过这种别开生面的打招呼的方式呢!这几大世家的子弟李庸都打过交道,不过这几个人李庸倒是没有见过,想来应该是在南方历练的世家子弟,其中崔植最为年长,算是众人之中领头的人,他满面笑容道。 “华亭侯这是在逛街吗?” 李庸笑道。 “是啊!既然来到了岭南,当然要好好游玩才不负此行啊!” 崔植点头笑道。 “华亭侯真是好雅兴啊,不瞒华亭侯,当初在余杭,我们就听说华亭侯南下到了余杭,我们对华亭侯的才学十分敬仰,正准备拜访讨教,没想到华亭侯却匆匆南下,真令我等好生遗憾啊!虽说余杭不及长安、洛阳繁华,但若是论美景论风流,说余杭甲天下也不为过,华亭侯过余杭而不赏,着实可惜啊!” 这家伙试探的还真是不动声色,李庸笑道。 “身负圣人的期待而南下,哪有心思好好游玩?不若等到完成圣人交代的差事,回程的时候再尽兴游玩,才不负余杭的美景!” 崔植笑道。 “华亭侯说的是,我等虽然没能在余杭见到华亭侯,在广州城巧遇也算得偿所愿!” 王青云笑问道。 “华亭侯应该还不知道吧?我们南下广州城,其实是为了和冯家联姻,冯家牧守一方,造福万民,令人敬仰啊!” 早不敬仰晚不敬仰,等到我南下广州城了,你们才开始敬仰?是不是太迟了点?李庸微微笑道。 “满广州城都传的沸沸扬扬,说你们世家都争着抢着和冯家联姻,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听了李庸的话,崔植、王青云等人都有些不自然,他们世家大族向来高高在上,他们世家女备受追捧,都是别人求娶世家女,又怎么可能是他们世家争着抢着要和冯家联姻呢?偏偏广州城里都这么传,这让他们听着心里也感到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因为李庸要联合冯家,冯家就算上门去求娶世家女,也没有世家愿意将世家女嫁到冯家去,就算是现在,他们也没有争着抢着要和冯家联姻,而且即便联姻,要嫁到冯家的世家女也绝对不会是主房的小姐,崔植笑着解释道。 “联姻之事确实有,但要说争着抢着,那纯属无稽之谈,不过是城里以讹传讹罢了!” 李庸微微笑道。 “无论如何,岭南的百姓都信了,不是吗?” 第四百六十四章 傻叉 虽然心里觉得很不爽,但是在李庸面前怎么能表现出来呢?崔植微微笑道。 “一群愚民而已,何必在意?” 这一句话,将世家的猖狂展现的淋漓尽致,虽然心里是有些不爽,但是大家整体的心情还是很放松的,因为他们已经绝了李庸的后路,这次南下没有辜负长辈们的期待,成功力挽狂澜,这种成就感,又让自己感到十分自豪,王青云微微笑道。 “你既然听说了联姻的事,竟然还有兴致出来逛街,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李庸听了不由失笑。 “如今这满广州城都传的沸沸扬扬,说你们世家都在争着抢着和冯家联姻,如果最终冯家没有跟你们世家联姻的话,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整个岭南的百姓会如何议论?而且这样的议论可不止在岭南,还会传出岭南。” 王青云、崔植等人听了顿时都怔住了,他们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最终冯家没有选择和他们联姻,那他们所有的世家就全都成了笑话,所有岭南人争相议论的笑话,这些岭南人根本就不知道这背后的真相,只会觉得所有的世家都来争着抢着要和冯家联姻,要将世家女嫁给冯家十八子,却被冯家嫌弃,所以,如果冯家若是拒绝了的话,那等于是羞辱了所有的世家,一想到这里,王青云、崔植等人听了禁不住心中一紧,不过他们随即又安慰自己,冯家怎么可能会拒绝呢?王青云微微笑道。 “世人都以娶世家女为荣,不是吗?” 李庸听了失笑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世人,我觉得啊!娶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 若是别人这么说,王青云等人肯定会不屑的认为是故意装比,但是李庸这么说,他们还真没法讥讽,崔植笑道。 “天下也就只有一个华亭侯,不是吗?最重要的是,我们是带着诚意而来,相信老国公一定会被我们的诚意打动,华亭侯觉得呢?” 李庸笑着点头道。 “也许吧!反正我这人就是随缘,不然也不会一来就把冯智信打的吐血!” 随缘?崔植等人听了不由在心里思索起来,李庸真的是随缘,所以才这么不在意的逛街瞎玩?还是,李庸觉得自己稳坐钓鱼台?其实王青云心里是很爽的,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次赢定了李庸,王青云笑着问道。 “华亭侯,你觉得我们做的如何?” 呦,这结果还没出来就开始嘚瑟了?李庸微微笑道。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王青云立即挺直了腰杆,理所当然道。 “当然是真话!” “你们啊!就是傻叉!” 李庸淡淡道,傻叉?无论是跟李庸十分熟悉的王青云,还是崔植他们全都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庸竟然说他们是傻叉,一时间他们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反骂回去?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承认,因为他们觉得自己都是聪明绝顶极有能力的人,王青云干笑道。 “华亭侯真会开玩笑!” 李庸微微耸肩道。 “我没开玩笑,是你说的要听真话,不过,你也别觉得我是在骂你们。” 王青云强忍着没有爆粗口,还说不是在骂人?看到王青云等人脸上那便秘一样的表情,李庸笑道。 “等你们回家的时候,相信我,你们家的长辈一定也会这么说的,我只是提前让你们适应一下!” 崔植等人毕竟只是听过李庸的名声,没有亲身经历过李庸翻云覆雨的手段,所以崔植心里十分的不服气,不过他的脸上还是挤出了笑容,问道。 “我崔植活了二十年,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我,我崔植自认还是有几分聪明的,所以,还请华亭侯不吝赐教,我们到底是傻在哪里?” “你竟然问我你傻在哪里,你说你是不是傻?” 李庸笑道,崔植听了不由微微一滞,这话还真让他没法反驳,因为他现在和李庸是对头,李庸怎么可能告诉他哪里做错了?望着李庸几人远去的背影,崔植等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崔植沉声道。 “你们觉得李庸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崔权不服气道。 “我觉得他就是在故弄玄虚,还说我们是傻叉?我看他就是气急败坏才这么说!” 卢温点头道。 “李庸久在长安,娶了长乐公主,根本就不懂得娶了世家女是何等荣耀!” 崔植他们全都不服气,唯有王青云感到十分的心虚,因为李庸过往的事迹实在太辉煌了,虽然他表现的对李庸很不服气的样子,其实对李庸是服气的,所以在听完李庸的话后,王青云立即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他在仔细的思索,难道他真的干了什么蠢事? “青云,你在想什么呢?” 崔植问道,王青云抬头问道。 “我们是不是真的在那里做了什么蠢事?” 崔植有些无语。 “青云,你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崔权笑道。 “所有的事都是咱们商量出来的,凭咱们几个的聪慧,你觉得咱们怎么可能做蠢事?” 王青云迟疑道。 “可我总觉得李庸说的不像是假话,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李庸的才能没得说。” 卢温笑道。 “我们这是阳谋,空有才能又有什么用?听听这满城的议论,难道这不是呼声吗?老国公怎么可能拒绝联姻?” 崔植拍了拍王青云的肩膀,笑道。 “不要自乱阵脚,我觉得李庸之所以说这些,就是想让我们乱了阵脚!咱们原本是来打探消息的,可不要中了李庸的诡计。” 崔权笑道。 “对,咱们再去拜访一下老国公,对了,冯智信那边也去拜访一下,给他们母子施加一下压力,让林夫人多吹吹枕头风!” 李庸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仍然带着罗凤香、林若溪还有小牛、刘仁愿他们闲逛着,李庸不知道的是,在旁边的一座茶楼上,正有一双阴狠的眼睛在注视着李庸一行人。广州城里十分关注李庸行踪的,除了冯盎和世家子弟们,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恨李庸入骨的冯智信,所以当李庸带着人出门的时候,冯智信立即就得到了消息,此刻看着李庸带着人在街上溜达,冯智信站在茶馆里望着李庸,目光闪动,因为他发现李庸带的人并不多,只有数十人而已,在他看来这简直是绝好的机会,因为他随便振臂一呼就能有几百帮闲蜂拥而来,几百帮闲涌上去,只带着数十人的李庸还能往哪里逃?顷刻间就能让李庸命丧黄泉,但是他心里又十分忌惮,倒不是忌惮李庸,而是忌惮广州城的城卫司兵马,自从李庸进入广州城以来,老爷子就曾经给城卫司的人下过命令,加强巡视,尤其要保证李庸的安全,这里是钟鼓大街,本来就距离城卫司不远,一旦动手,肯定会引来城卫司巡视的兵马,问题是,他还能镇得住城卫司的兵马吗?如果是往常,城卫司的兵马见了他当然会毕恭毕敬,甚至言听计从,可是这次老爷子是亲自下的命令,城卫司的人还会听话吗?所以冯智信很犹豫,又很心动,既怕错过这个机会,又怕一击不成就再也没有了机会,现在的他比以前更想除掉李庸,而且更加迫切的想要除掉李庸,之前的他还打算等李庸离开广州城的时候,在山林之中设伏除掉李庸,嫁祸给山贼,但是现在他已经等不及了,因为李庸关系到能不能娶世家女,而能不能娶世家女,关系到他能不能继承这偌大的家业,虽然这两天母亲一直在吹枕头风,但是老爷子却一直不松口,反而训斥母亲多事,这让冯智信的更有紧迫感了,虽然整个广州城都在议论纷纷,觉得冯家要和世家大族联姻了,他冯智信要娶世家女为妻了,但是他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因为老爷子根本就没有点过头,他觉得关键就在李庸身上,虽然他不知道李庸凭什么能影响到老爷子,能让老爷子面对世家的联姻都不心动,但是他觉得只要除去了李庸,那老爷子自然就没了选择,只能和世家大族联姻,而且他只有一次机会,只能成功,不许失败!看到李庸带着人逐渐远去,他犹豫良久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这时候有人快步上前来,低声道。 “公子,小的听银楼的掌柜说,李庸在银楼为那两个女人挑选了好多贵重的首饰,大总管为此还发下话来,算是送给那两位夫人的见面礼!” “老爷子怎么会知道李庸正好逛到银楼?还带着两个女人?” 冯智信喃喃道,除非老爷子一直在关注着李庸的行踪,想到这里,冯智信怵然而惊,出了一声冷汗,就在冯智信惊出了冷汗的时候,一个小厮一溜烟的跑了上来,来到了冯智信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公子,夫人让小的来提醒公子,老爷一直在前厅关注着李庸的行踪呢!” 这是母亲在提醒他不要擅动,冯智信低声道。 “行了,我知道了!” 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冯智信心里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了茶楼,今天真的是绝佳的机会啊!李庸就带了这么几十个人毫不设防的到处溜达,只需要随便招呼些帮闲就能迅速扑杀李庸,冯智信蔫蔫的回去了,虽然不用被抬着走,但是他衣裳里还是缠满了纱布,再一出汗,简直难受的要死,更难受的是,明明可以扑杀李庸,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庸瞎溜达,他真怕自己忍不住诱惑,备受瞩目的李庸就这么带着人逛街溜达了一天,虽然天气挺热的,但是林若溪和罗凤香却觉得玩的十分尽兴。 “怎么样?今天玩的高兴吧?就是天气太热了些!” 李庸笑道。 “高兴啊!当然高兴了!” 林若溪雀跃道。 “虽然太阳是热了点,但是今天的风还不错!” 罗凤香笑道,不止是玩的尽兴,今天的收获一样很多,拉回来整整一马车呢!都是贵重的首饰还有衣物什么的。 “明天咱们再去北城逛逛去!” 李庸笑道,林若溪惊呼道。 “啊?还要去游玩吗?” 林若溪是既感到惊喜,又感到忐忑,生怕李庸为了陪她们而耽误了正事,罗凤香笑道。 “侯爷这是在和耿国公比看谁先沉不住气呢!” 李庸笑道。 “对,就是看谁先沉不住气,我就笃定耿国公他不会同意联姻。” 罗凤香点头道。 “应该是,我今天觉得好多人都在盯着我们呢!我看耿国公应该对我们挺关注的!” 这一天李庸倒是过的自在,但是其他人可就没那么自在了,冯盎父子就不用说了,心情急转直下,原本觉得可以那世家联姻的事让李庸着急,没想到李庸却悠哉悠哉的逛街游玩去了,虽然还不能说明结果,但是他们的心情已经没有昨天那么轻松了,然而心里最不爽的还是崔植、王青云他们,李庸那淡淡的一声煞笔时常萦绕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感觉就像是吃只蜘蛛一样恶心,还不确定这只蜘蛛是不是有毒,他们也算弄明白了,虽然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冯盎却始终没有表态,甚至连冯智信都没底,只说夫人正在劝说老爷子,崔植他们也不傻,摆在面前的就两个可能,一是冯盎是意在联姻,但是迟迟没有表态是想要拿李庸做筹码获取更大的好处,二是,冯盎根本就不想联姻,是在拿他们当筹码去挤兑李庸,冯盎这是在待价而沽啊!第二天一大早,李庸再次带着林若溪、罗凤香悠哉悠哉的游玩起来,吃喝玩乐,还疯狂的买买买,玩的不亦乐乎,那些跟着李庸的眼线们可累的够呛,这大热天不但一直盯着,还得飞奔回去报信,就在无数人的瞩目下,李庸是真的放松心态的在游玩,这一路南下终于体会到了一点南下游玩的滋味,一天两天三天…… 第四百六十五章 反制 时间一天天流逝,李庸每天都过的有滋有味,但是其他人过的可就煎熬了,崔植他们看着李庸游玩时候轻松惬意的样子,心里都十分无语,他们差点以为李庸真的就是来游玩的,跟冯家谈合作只是顺便,万里迢迢跑来游玩,神经病啊?一开始他们还对自己有着充足的信心,但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流逝,他们也不禁怀疑了起来,因为他们去拜访过冯盎,冯盎却并没有提出什么条件,这让他们心中一沉,有些怀疑冯盎到底是不是想联姻,这时候,李庸的那声傻叉不止在他们的心头萦绕,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几人在茶楼上看着李庸带着林若溪和罗凤香等人从酒楼里走出来,王青云叹道。 “瞧瞧李庸这完全就是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啊!他跑这一趟,不可能真的就是来游玩的吧?这真就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啊!” 崔植皱眉道。 “可是咱们不是已经从头琢磨了一遍吗?咱们来到广州城也没做多少事,更没做什么傻事!” 王青云有些抓狂道。 “那李庸为何说咱们是傻叉?” 崔植他们全都有些抓狂,他们真的是想破脑袋都想不通,隔壁的茶楼上,冯智信同样十分的抓狂,这几天李庸一直在逛街游玩,而且全都只带了几十人,看着李庸那悠哉悠哉又不设防的样子,他每次看到都抓狂,明明只要他振臂一呼就能立即将李庸扑杀,就能报仇,就能说服老爷子同意他娶世家女,结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庸惬意的四处游荡,而且还是一连好几天,这能不让他抓狂吗?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无数次他都想召集那些帮闲们直接扑杀李庸,但是,一想到老爷子就坐在大厅里时刻关注着李庸的动向,他就又泄气了,不是怕会被老爷子责罚,大不了就是抽鞭子,他是怕一旦被老爷子阻拦而失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虽说眼不见为净,但是不出来看看,冯智信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万一错过了什么机会呢?前厅中,冯盎端着茶沉吟不语,冯智戣三兄弟在厅里不断的踱步,十分的焦躁。 “爹,这都好几天了,李庸还在惬意的游玩,他这是笃定咱们不会选择联姻啊!” 冯智戴叹道。 “这家伙不远万里南下,肯定也是看清了咱们的虚实,这可怎么办?” 冯盎沉吟道。 “组织一次打猎,将李庸和世家子弟们都带上,也许他们会针锋相对,这也许能动摇李庸的信心。” 冯智戴等人听了点头,为今之计也就只能这样了。 “好,那我亲自去跑一趟!” 又一次满载而归,李庸一行人刚刚到达庄园的门口就发现冯智戴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华亭侯,玩的很尽兴啊!” 冯智戴笑着拱手道,李庸点头笑道。 “广州城的景致确实不错,这几天游玩的很有兴致。” 冯智戴笑道。 “这两天家父政事繁忙,倒是怠慢了华亭侯。” 李庸似笑非笑道。 “了解,老国公要和世家大族议亲嘛!” 没想到李庸竟然主动提了起来,所以,李庸其实心里还是很着急的?冯智戴一边猜测,一边笑道。 “确实有世家大致想要联姻,家父还在考量之中,没想到倒是闹的满城风雨。” 李庸笑着拱手道。 “那就提前恭喜了,可惜再过两天,我就要启程回长安,就没机会喝喜酒了!” 这句话落在冯智戴的耳中就如惊雷一般,他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说要返回长安了,这还没开始谈呢,李庸怎么就要返回长安了?难道李庸觉得冯家一定会和世家大族联姻,所以放弃了?强忍着没有变色,冯智戴笑道。 “华亭侯怎么这么突然就返回长安?难道是怪我们冯家没有招待好吗?” 李庸笑道。 “老国公招待的当然好,我南下只是为了考察海港,如今广州城的海港已经考察过了,周围也游玩过了,当然要返回长安。” 冯智戴笑道。 “华亭侯别急,家父还要好多话没对华亭侯说呢!正巧家父明天有空,想请华亭侯一起去打猎!” 打猎?李庸心里立即思索开来,打猎可不是个谈事场合,显然冯盎还不想跟他谈,那为什么冯盎要请他去打猎呢?肯定是再次向他施压,用谁施压?当然是那些世家公子们,李庸心思电转,已经分析出了个大概,打猎,可不是你想打猎就打猎,李庸微微笑道。 “打猎啊?能不能再等两天,等我把东城游玩过之后再去打猎,正好也把买的东西收拾收拾装上船去!” 装上船去?这是真的准备走了?冯智戴听了很震惊,更让他心中一紧的是,李庸竟然都没有争取一下的意思,就这么草率的决定返回长安了?冯智戴连忙道。 “可以,那就两天后再去打猎,还望华亭侯一定要多盘桓些时日!” 回到府邸的冯智戴匆匆来到了书房。 “爹,李庸要返回长安了!” 冯智戴急声道,这一句话就如同惊雷落地,哪怕是历经大风大浪的冯盎都被震住了。 “什么?返回长安?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返回长安?” 冯智戣急声问道,冯智彧沉吟道。 “不能吧?李庸南下就是想和我们合作,这还没谈妥呢,怎么可能这么草率的就返回长安?” 冯盎叹道。 “不管他是真的想要返回长安,还是假的想要返回长安,着急都是我们,李庸的筹码更多,我们的筹码更少,李庸可以选择别人合作,可以选择别处开海,而我们却没得选择!” 话虽然是这个话,理虽然是这个理,但是听着可真憋屈啊!他们原本想让李庸着急一下,然后想压一压李庸的胃口,没想到李庸直接就要撂挑子不干了,这么草率的就要返回长安,冯智戣有些焦躁道。 “那咱们怎么办?” 冯盎沉声道。 “明天按照计划打猎,打完猎就跟他好好谈一谈!” 不管最近的世家联姻之事对李庸有没有什么影响,此事都该有个结果了,毕竟李庸不可能一直待在广州城,而且他们也不能一直拖着世家大族,那反倒和世家大族结仇,所以做下了决定的冯盎也坦然了起来,就算冯家和李庸合作占据的分成不高,对冯家来说也是意外之财,而一旦在岭南设立市舶司开海,对整个岭南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们冯家甚至整个岭南都会获得好处,就在冯盎这样想的时候,冯智戴无奈道。 “爹,李庸说想将打猎推迟两天,因为他还要去东城游玩……” 还没等冯智戴说完,冯智戣已经跳了起来,嚷嚷道。 “什么?就因为要去东城游玩,他就推掉了打猎?这未免也太不给爹面子了吧?” 冯盎听了只是抬起手来示意冯智戣住嘴,他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这点事对他来说根本激不起任何波澜,冯盎笑道。 “打猎而已,既然他要推迟两天,那就推迟两天,好在还没有通知那些世家公子。” 冯智戣听了不由悻悻道。 “亏爹还一直对他这么客气!真是岂有此理!” 冯智戴没有理会冯智戣,继续道。 “他还说,他要趁这两天的时间,将东西收拾收拾装船!” 冯智彧听了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装船?这么说,他是真的打算离开了?” 冯盎凝声道。 “不管怎么样,打猎结束后都要尽快和他谈一谈吧!老三,你亲自通知一下那些世家公子们,邀请他们参加打猎!” 打猎?世家公子们知道了之后反应倒不是很大,毕竟打猎这种事他们经常干,毕竟这个时代,娱乐活动并不多,后宅里,冯智信一脸晦气的走进了上房。 “娘,您找我?” 冯智信无精打采的问道,问完之后,冯智信才发现,房间里只有母亲和两个最信任的贴身丫鬟在,冯智信有些诧异,毕竟平常他进来房间里可满满当当的都是丫鬟婆子在伺候着,不过冯智信也没有在意,觉得这样更好,至少不用担心说的话会传出去,冯智信大大咧咧道。 “娘,您是不知道啊!这几天我都在暗中盯着李庸呢!他就只带了几十个人在街上溜达,根本就没有任何防范,我感觉我随便招呼些帮闲就能将李庸扑杀!真的,要杀他太简单了,我每天看着就那样溜达来溜达去,我都快忍不住了!” 林夫人摇头道。 “你不能动手,城卫司的人已经加强了巡视,而且老爷一直在关注着李庸的行踪,护卫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汇报李庸的消息,你动手没有把握的!” 冯智信不服气道。 “我觉得我动手得手的机会很大,因为我已经聚集起了几百个帮闲,他才带了几十个人,很容易就能把他砍死!” 林夫人微微摇头道。 “李庸毕竟是天子使臣,而且还是驸马,一旦死在广州城里,朝廷肯定会派人来查,很难说会不会查出什么来!” 冯智信嚷嚷道。 “活的李庸老爷子会重视,李庸死了老爷子还会重视吗?死的李庸就没有任何价值了,老爷子还能把我怎么着?就算皇帝派人来查还能怎样?这里是岭南,咱们冯家还会怕吗?老爷子迟迟没有答应,他很可能真的不想和世家联姻,想和李庸合作,娘,再等下去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所以,不能再等下去了,明天,我就带着人直接将李庸扑杀,一了百了,老爷子也就没得选择了!” 林夫人正色道。 “不要胡来!我劝你等待机会,并没有白等,现在机会来了!” 冯智信听了不由愣住了,激动的问道。 “机会来了?娘,什么机会来了?” 林夫人笑道。 “两天之后,你爹要邀请李庸去打猎。” 冯智信听了直接跳了起来,激动的嚷嚷道。 “什么?要去打猎?太好了!太好了!这才是最好的机会啊!哈哈,我果然没有白等!” 太激动,太惊喜了!打猎可是在荒郊野外啊!而且城外哪里最适合打猎,他最清楚不过了,而且他对那里熟悉的很,知道哪里适合埋伏,他也知道,李庸如果出城去,会带更多的人,那又如何?李庸总共不就那一千来号人吗?比人多他会怕吗?这是哪里?这里可是广州城,李庸想和他冯智信比人多,那不是笑话吗?林夫人笑道。 “是啊!这可是绝佳的机会,这是上天都在帮我们啊!这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冯智信信心满满道。 “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带齐人马埋伏在密林里,然后将李庸一举扑杀!” 林夫人笑着摇头道。 “不,你不要亲自出马,你可以跟着一起去打猎,可以偷偷调度,但是不要亲自上阵,一方面是不要暴露自己,另一方面打起来刀枪无眼,你不要亲自犯险!” 冯智信听了有些不情愿。 “我又不是弱不禁风,我武艺也高强着呢,况且我的人多,能有什么危险?” 林夫人正色道。 “听我的,你随着打猎,了解李庸的行踪,才能更好的调度埋伏啊!”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冯智信还是点头道。 “好吧!那我就随着去打猎!” 林夫人问道。 “信儿,你能聚集起多少人来?必须是确定跟府里没关系,或者绝不会向老爷告密的人!” 他能调动的人当然是平日间聚集在他身边陪他玩耍的帮闲们,只要舍得花钱,那些家伙肯定不会惜命,冯智信沉吟道。 “大约能有千几百人吧!我自己算过了,李庸大约有一千人左右,不见得的会全部带上,就算全部带上,也才几百人,我比他多二三百人,多出的那二三百人杀李庸还不容易?” 虽然人数上占优,但林夫人觉得还是不保险,她沉吟道。 “我找几百人帮你,这样至少能凑够;两千人!” 冯智信听了不由笑了,两千人那就是李庸的人两倍!二打一还能输? 第四百六十六章 狩猎 对于打猎,李庸并不陌生,虽然他的箭术不怎么样,对于冯盎邀请他去打猎,他也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实在太少,除了逛青楼,打猎,郊游写几句诗,还能干什么?人家老国公已经一把年纪,在岭南备受尊崇,带着李庸去逛青楼算什么样子?至于郊游写诗,傻子才会在李庸面前写诗呢!那不等于把脸凑上去让李庸用脚踹?刘有鱼将所有的海军陆战队全都聚集了起来,大家准备妥当,整装待发,因为海军陆战队专门有丛林作战的经验,就连林若溪和罗凤香都一身劲装挎着长剑出现在了李庸面前,李庸抚额问道。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 罗凤香笑道。 “我们跟你一起去啊!” 李庸笑道。 “这大热天的你们跟着去干什么?在庄园纳凉不好吗?” 林若溪理所当然道。 “万一耿国公或者那些世家子弟对你不怀好意怎么办?我们跟着去保护你啊!” 李庸无奈道。 “哪有出门让女人保护的道理?我武艺还胜过你们呢!况且还有几百弟兄跟着呢!他们的本事你们可能不知道哦!而且,老国公没道理会对我不利,至于那些世家公子,他们就算想对我不利,也没有人手,他们世家在岭南根本就没有根基。” 确实,她们不知道那几百海军陆战队有多强了,但是她们见过李庸手下的那些家将吧一千多武艺高强的江湖人都冲不过来,这些新加入的士兵肯定不会差,但是她们想到的是,李庸的手下就是持着距离很远,而且士兵的队列好阵的情形下才能发挥出最强战力,若是耿国公带着人故意接近李庸,然后突然发难呢?步枪的威力根本就发挥不过来,这时候若是动起手来的话,那她们师徒就能起到作用了,罗凤香笑道。 “我们自然相信侯爷的海军陆战队厉害,可是万一,耿国公或者世家子弟之中混进了刺客,突然发难呢?再说了,我们也不是闷在府里的性子,打猎多么有趣啊,我们也想跟着侯爷去看看呢!” 李庸一想觉得也是,罗凤香和林若溪常年在江湖上走动,一直闷在府里肯定会觉得无聊。 “也罢,那就一起去吧!” 数百骑浩浩荡荡的出城,冯盎已经在城外等着了,身后同样有数百骑,不算多不算少正好和李庸带的人数差不多,带的人马多了,他们怕会引起李庸的不安,带的人马少了,他们还要注意大总管的安全,相对来说世家公子带的人就没那么多,加起来不过一百护卫罢了,他们并不担忧有人会谋害他们,毕竟每一个世家都有不少子弟,谋杀了某个世家子弟不但不会有什么用,还会引来世家的疯狂报复,就算是世家子弟之间,虽然有竞争,但是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谋害,因为一旦被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李庸环顾左右,看到不止冯盎在这里,还有那些世家子弟们,他心里顿时了然,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啊!李庸笑道。 “让大家久等了!” 可不是久等了怎么着,不止是今天等了一会儿,而是整整等了两天,冯智戣等人都在心里腹谤,冯盎朗声笑道。 “这两天事务繁忙,怠慢了华亭侯,咱们岭南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林子里倒是有些稀罕的猎物,所以,请华亭侯一起来打猎玩玩!” 冯智戣凑趣笑道。 “若是运气好的话,打到只大虫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在后世,虎皮、虎骨、虎鞭那都是万分难得的东西,但是现在是大唐年间,这些也不算多珍稀,不过,若是能自己打到一只的话,还是很有意义的,老虎这东西也是可遇而不可求,若是真遇到了老虎,以他的箭术当然不行,若是用步枪问题不大,这不是还有刘有鱼在啊!别看他是海盗出身,但是他是海军里面射击水平可是天赋异禀的存在,李庸笑道。 “希望真能遇到只大虫。” 崔植、王青云他们也都上来,微微拱手道。 “华亭侯,咱们又见面了!” 原本崔植他们见到李庸身上是有傲气的,但是现在身上的傲气已经没有了,没办法,李庸那一声淡淡的煞笔一直在他们的心头萦绕,差点没把他们折磨疯了,现在他们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之前那么灿烂了,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有些勉强,他们真的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偏偏冯盎始终没有表态,唯有李庸在悠哉悠哉地逛街,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所以,当他们再次见到李庸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傲气,一千余骑浩浩荡荡的奔驰着,李庸和冯盎一马当先奔驰在最前面,一边挥鞭一边说着闲话。 “那天听老二回来说,华亭侯打算返回长安?” 冯盎笑道,李庸笑着点头道。 “是啊!算一算南下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该启程北上了!” 冯盎笑道。 “华亭侯该不是怪我招待不周吧?这两天俗事太多,慢待华亭侯了!” 李庸笑着摇头道。 “没有慢待,我心中很感谢老国公盛情款待呢!” 冯盎笑道。 “那你一定要多留些时日,出海的事咱们还没聊一聊呢!” 李庸笑着点头道。 “原本我打算打完猎就北上,也罢,那就多留两天和老国公再聊聊!” 崔植见到冯盎和李庸在说着什么,立即拍马赶了上来,笑道。 “老国公和华亭侯说什么呢?说的这么其乐融融!” 李庸似笑非笑道。 “老国公说要找我聊聊出海的事!” 崔植笑道。 “原来如此,我正好也想找老国公聊聊出海的事呢!” 李庸大笑道。 “老国公可是香饽饽啊!我过两天就启程回长安了,你们随便聊!” 崔植听了不由心中一惊,李庸竟然这两天就要启程返回长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国公和李庸已经谈好了?不,不可能,因为这几天他们都在留意李庸的行踪,李庸都在逛街游玩,根本就没见过老国公,又怎么会谈呢?况且,刚刚李庸还说,老国公要找他谈谈出海的事,是不是意味着,李庸心里笃定可以在这两天内就能谈妥?崔植听了心里突然感到很紧迫,必须尽快找老国公谈谈了。冯盎大笑道。 “出海是大事,不是关乎老夫一人,而是关乎整个冯家,乃至整个岭南的大事,所以老夫十分慎重,咱们慢慢谈,不着急,今天咱们就尽兴的游猎!” 李庸笑道。 “老国公说的对,今天就尽兴的游猎,说不定我运气爆发,能够遇到一只大虫也说不定!” 若是常人遇到大虫,那肯定不是幸事,若是李庸他们谁遇到了大虫,那绝对是好事,李庸觉得自己单挑一只老虎,完全没有什么压力,距离广州城不远的一座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山,郁郁葱葱,广州城的大家子弟们都爱来这里打猎,来到了山前,最踊跃却是冯智信,他跃马上前,笑道。 “爹,我想去那边,上次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一只大虫,可惜让它给溜了,这次我一定要将它猎杀,献给爹您!” 虽然这一路上冯智信都没说什么话,但是李庸也注意到了他,李庸也知道这小子虽然被逼着来赔罪,但是绝对不可能真的放下仇怨,估计心里还是恨透了他,不过这小子被老爷子收拾了一顿,应该会记得教训吧?对于冯智信缠着非要跟着来打猎,冯盎也没拒绝,毕竟这里也没冯智信说话份,而且他也相信冯智信不敢再当着他的面闹什么幺蛾子,冯盎点头道。 “行,那就你去那边吧!” “好,爹,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我今天一定要打只大虫,赢得头彩!” 冯智信带着随从好似迫不及待的奔驰而去,冯盎听了一脸笑意的微微点头,冯智信这么踊跃的打猎,是憋着一口气将李庸比下去呢!对于这点冯盎倒是没在意,反而觉得这小子总算是有点长进了,这样争的脸面才是真的脸面嘛!不过,他也知道这小子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冯盎笑问道。 “华亭侯想去哪边?” “那我就去那边吧!说不定那边有大虫呢!” 李庸随手一指,正是和冯智信隔着最远的另一边,选哪里都无所谓,但是打猎还是有点风险的,若是距离冯智信打猎的地方太近,若是冯智信万一死在了密林里,有点说不清楚。 “好,一会儿咱们在那座山头再见!” 冯盎笑道,李庸催马进入了山岭中,山不算陡峭,林也不密,不然就没法骑马打猎了,李庸只带林若溪、罗凤香、刘有鱼等二十余骑行在最前面,李云带着大队人马缓缓跟在后面,若是所有人一拥而上,那还打什么猎,猎物都被惊走了,第一踊跃进入山林的冯智信却停了下来,并没有急着继续深入,而是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同时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有数骑飞奔而至来到了冯智信的面前,低声道。 “一切如公子所料,李庸确实进入了北面的山林!” 冯智信听了不由大喜。 “还真让母亲给说着了!这下看李庸还能往哪里跑,走,咱们快点绕路往那边赶!如果能亲眼看到李庸惨死,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冯智信毫不遮掩道,今天跟着的随从全都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根本就无须遮掩,而且他也许下了诺言,事成之后所有人都会有重赏,是真的重赏,因为此事若成,娶了世家女之后,他就能在世家的帮助下继承这偌大的家业,到时候整个岭南都是他的,他当然要重用这些人,所以无论是那些帮闲们还是他的随从们全都十分踊跃,这等于什么?这等于是从龙之功啊!因为熟悉地形,冯智信带着人飞快的山岭中穿行,直奔李庸的方向而去,就算是路上遇到人,他的借口也早就想好了,他在追踪猎物呢。什么猎物值得这么追踪?当然是大虫,什么?大虫在哪儿?一不小心跑了,前面一只麂子一闪而过,李庸抬手就是一枪,嘭~刘有鱼赞道。 “侯爷枪术愈发的出神入化了,真是百发百中啊!” 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刘有鱼也不是那个憨直的刘有鱼,越来越会拍马屁了,早就有骑兵冲出去将被打中的麂子捡了回来,打中是打中了,但是看着那血肉模糊的麂子还散发着一股火药的味道,顿时让人食欲全无,这还怎么吃啊?李庸有些意兴阑珊的将步枪插在了马上,然后接过了弓箭,嘱咐道。 “刘有鱼啊,可别让猎物走空了!” 刘有鱼连忙答应了,不过却感到头皮发麻,因为他知道华亭侯的箭术是真不咋滴,极有可能射不中,但是他的箭术却是百发百中,绝对不会让猎物走空,问题是,这岂不会让华亭侯很没面子?前方一只野鸡受惊扑棱的飞着,李庸果断搭箭引弓,箭如流星,一气呵成,然后,野鸡依然在扑腾,眼看就要飞走了。 “刘有鱼!愣着干什么?” 刘有鱼果断射了一箭,林若溪迟疑道。 “野鸡好像飞走了!” 野鸡确实飞走了,只留刘有鱼的箭入木三分,李庸不由回头看了刘有鱼一眼,刘有鱼干咳道。 “属下失手了,没射中!” 箭术不错的刘有鱼,会连只野鸡都射不中?当初还是海盗的时候,刘有鱼攻打华亭县的时候的箭术,李庸到现在都还记得呢!所以,刘有鱼那点心思,李庸心知肚明,没好气道。 “刘有鱼啊!以你的箭术怎么可能射空?我知道你箭术在海军里面算不错的,不用故意落空,我还能妒忌你的箭术啊?” 刘有鱼听了不由有些脸红,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是太小看侯爷的心胸了,侯爷真正厉害的地方是武力吗?当然不是,而是侯爷的才学,是侯爷能力,武艺对于侯爷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谁会舍得让侯爷去冲锋陷阵? “属下一定努力!” 刘有鱼连忙道。 “香姐,若溪,你们要射箭啊!别犹豫,尽管射,射空了没关系,有刘有鱼也会补中的,走,继续!” 李庸一马当先,林若溪和罗凤香听答应着,也有些雀跃,但其实她们的箭术也并不怎么样。 第四百六十七章 遇伏 虽然李庸、林若溪、罗凤香的箭时常落空,但是跟在后面补射的小牛却的百发百中,收获很丰厚,罗凤香和林若溪对小牛也是刮目相看,这一路南下都没有什么动手的机会,唯一一次动手的机会,大家还全都中毒了,所以罗凤香和林若溪对小牛的印象就只有憨厚和能吃,却没想到小牛竟然有这样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她们行走江湖不少时间了,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神箭,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简直是刮目相看啊!罗凤香禁不住赞道。 “没想到小牛将军竟然还有这样一手出神入化的神箭!” 李庸笑道。 “小牛的箭术在我的部下里面屈指可数的,而且他还是一员猛将,论武艺也不下于我,就算放在江湖之中,那也是难寻敌手,而且,他还精通兵法!”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有些震惊的看着李庸,她们没想到这个一直跑前跑后的小牛竟然这么厉害,她们是不知道,能做李庸的侍卫长,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小牛听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连忙道。 “侯爷过奖了,我就是有一把子憨力气!” 这一路上除了最开始的那只侥幸逃走的野鸡,其他的猎物全都没有走脱,可谓是收获满满,但是罗凤香和林若溪却还是不满意,因为一直都没有遇见大虫呢!她们还记得李庸说过希望猎到一只大虫呢!但是到现在都没有遇见,只猎到了一些寻常的猎物,虽然知道大虫不是那么好遇见,但是她们还是感到失望,林若溪指着前方道。 “看,过了那个山谷,林也深一些,也许会有大虫也说不定呢!” 小牛也点头道。 “是啊,侯爷,那边说不出真的有大虫,这边太靠外了,不会有大虫!” 罗凤香侧了侧头,惊喜道。 “我仿佛听到了大虫的吼声,那边好像真的有大虫啊!” 李庸定定的看着远处的山谷,皱着眉头一直说话,林若溪和罗凤香侧头发现李庸在皱着眉头,不由问道。 “怎么了?” 李庸沉声道。 “你们看那边的飞鸟,一直在天上盘旋,鸣叫着,却始终没有落下!” 林若溪疑惑道。 “啊?这有什么?鸟在天上飞不很正常吗?” 刘有鱼听了之后仔细观察了一番,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不对劲儿,侯爷说的对,这些鸟鸣叫着却不敢落下,这山谷里一定不对劲儿!” 罗凤香听了也不禁花容失色,急声道。 “前面一定有埋伏!我就说冯盎不安好心,他突然提出要来打猎,所以提前在这里设了埋伏!” 李庸皱着眉头在沉思,真是冯盎在这里设立的埋伏吗?难道冯盎真的选择了和世家联姻?还是说冯盎也想活捉了他?不应该啊!这里可是广州城,整个广州城的百姓都知道他今天和冯盎出来打猎,若是他就此消失的话,那朝廷肯定会派人来查,而冯盎不可能将整个广州城所有百姓的嘴全都堵上,如果他真的死或者消失在了广州城,朝廷会派兵征讨岭南吗?会!绝对会!李庸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到那时,岭南绝对是以卵击石,冯盎又怎么会做这么冒险的事?如果冯盎真有那么大的野心,有那么大的贪心,那冯盎当初就不会那么果断的归降李唐了,但是面前确确实实是埋伏无疑,难道世家大族给了冯盎那么大的信心?李庸心思电转,果断做下了决定,沉声道。 “退!发警讯!立即和后面的部队会合然后退出山去,全体警戒,时刻准备迎战!” 所有人顿时都肃然,刚才打猎的闲适全都不见了,刘有鱼立即抽出了信号枪向射了出去,信号弹如烟花般在空中绽放,正远远掉在后面的的刘仁愿看到空中的信号弹顿时脸色大变,大喝道。 “前方有警讯,提速,出击,所有人戒备,随时准备战斗!” 所有的海军陆战队顿时收起了懒散的样子,拍马提速,同时目光灼灼的观察着四周,前面传来了马蹄声,刘仁愿等人不惊反喜,因为前面一定是侯爷他们,在刘有鱼射出了响尾箭之后,众人立即调转马头后退,就在李庸他们调转马头后退之后,山谷里也立即出现了动静,山谷下埋伏的人都找地方掩藏好了,所以很难从山头上发现他们,但是他们却都盯着山顶出现的人呢!在看到李庸只带着几十骑出现在山顶的时候,他们全都激动了,这个任务简直太容易完成了,然而就在他们摩拳擦掌准备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山顶上的李庸竟然带着人掉头离开了,所有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打猎吗?这才翻过了一个山头怎么就突然后退走了呢?这没道理啊!难道是发现了他们的隐藏的什么破绽?这不太可能啊!他们都做了完美的隐藏,为了防止马嘶鸣甚至给马带上了笼套,李庸怎么可能会发现有埋伏?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众人都懵逼了,是继续等下去呢,还是该冲上去?好在还有主事的人,那就是夫人奶娘的儿子林三福,林三福倒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他立即就反应了过来,不管李庸是不是发现了山谷里的埋伏,既然李庸掉头后退,那就绝对不会在朝这边进发,所以埋伏根本就没什么用了,也就是说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林三福一把薅掉了头上的绿草,大声道。 “机不可失!大家冲啊!杀了李庸,全都重重有赏!” 埋伏在山谷的人顿时全都从地上跳了起来,打掉盖在马上的树枝,跳上马挥舞着刀就朝山上冲去,掉头后撤的李庸等人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后面真的有埋伏,因为那山谷的那边动静太大了,根本瞒不住谁,刘仁愿看到所有人都没有事,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问道。 “侯爷,发生了什么事?” 李庸一边催马疾行,一边沉声道。 “前面的山谷里有埋伏,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马,咱们立即撤出去,沿途戒备,听我口令,随时准备战斗!” 山谷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大了,甚至能听到喊杀声,真的有埋伏!刘仁愿听了也不禁心头狂跳,山里怎么会有埋伏?是谁设下的埋伏?是冯盎吗?如果是冯盎的话,那问题可就严重了,因为冯盎是岭南藩王啊!如果是冯盎想对侯爷不利,难想逃出岭南真的很难,不止刘仁愿、刘有鱼明白这一点,就连林若溪和罗凤香都明白,她们俩紧随在李庸的身后,用力的握着手中的长剑,一脸的紧张和决然,她们俩很庆幸跟着李庸来打猎,不然她们又怎么能站在李庸面前保护李庸呢!虽然这不是第一次遇到危险,但是她们比之前还要决然,不惜性命也一定要护送李庸安全离开岭南,一行人纵马向山外疾驰,李庸虽然脸色沉着,但是脸上却并没有惊慌之色,好歹他也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虽然山上不好走,但是小红却如履平地,若不是要等着后面的人,他早就已经冲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大家都神情紧张,李庸平静的安慰道。 “不用这么紧张,也许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 刘有鱼沉声道。 “侯爷,出了山属下立即护送侯爷向北一路冲出岭南!” 李庸微微摇头道。 “出去先看看情况,就算要逃,咱们也应该向东,而不是向北!” “向东?” 刘有鱼、刘仁愿等人听了十分疑惑。 李庸沉声道。 “对,向东,弃马,坐船,走海路!” 刘有鱼和刘仁愿这才想起来,海边还停着一艘海船呢,而且船上还有火炮,只要上了船就不用怕会有追兵,因为外海还有海军的舰队在掩护,如果冯盎也派海船来追击,那也只能是白白送死,向东到海边不过区区一百里的路程而已,但是向北出岭南那可就麻烦了,沿途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围堵阻拦,说实话,他们心里绝对信心能杀出岭南,但是要保护李庸和女眷的安全就有点难度了,所以,他们才如此紧张心情沉重,但是听了李庸的这一句话,他们顿时都振奋了起来,杀到海边的信心他们还是有的,李庸一马当先的冲出了山,出乎他的意料,外面并没有人阻拦,如果是冯盎要埋伏他的话,那外面怎么会没有人阻拦呢?冯盎能从隋末的乱世走出来,一定心思缜密,绝对不会出现这么大的漏洞,李庸回头望了一眼山上的追兵不禁眉头一挑,那能算是追兵吗?不但毫无阵型可言,简直不能用乱糟糟来形容,更让李庸无语的是,他分明看到有不少人竟然在山间穿行的时候落马,这就是山谷里的埋伏?这是冯盎派来的人?如果冯盎手下的兵就是这个熊样的话,那朝廷还用得着那么头疼?如果岭南的精兵就是这样子,随便在朝中选个将领领着一万兵就能把岭南冯家给推了,如果冯盎要埋伏他,怎么可能会派出这样的伏兵?冯盎那老头会那么搞笑?这哪里是埋伏啊?这他喵怎么看起来像是一场闹剧? “停下!” 刘有鱼一边勒住战马,一边吃惊的问道。 “侯爷,为何停下?” 李庸笑道。 “你回头看看,那像是伏兵吗?那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吗?冯盎怎么可能埋伏这样一群乌合之众?而且,只有这一群乌合之众,就连外面也没有围堵的兵马,所以我断定这不是冯盎设下的伏兵,咱们若是就这么跑去了海边,那还真让冯盎看了笑话!” 刘有鱼、刘仁愿等人打量着正大呼小叫着从山上冲下来的人马,发现这果然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能说是人马,说他们是兵马都是对兵马的侮辱,这能叫骑兵?这根本就不是骑兵,只能叫骑马的人,而且有的人还骑着骑着就从马上掉了下来,你这骑马还是新学的吗?刘有鱼和刘仁愿都有些羞愧,就是被这么一群乌合之众吓的逃出了山?说出去还真有些丢人,怪不得侯爷说这不会是冯盎设下的埋伏,别说冯盎手下的精兵了,就是广州城城卫司的人马都比这些人强的多。 “陆战队下马列阵,骑兵压阵于后!” 李庸果断下令,海军陆战队全都干净利落的下马列阵,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一列整齐笔直的步枪阵列就成型了,即便是林若溪和罗凤香见识过不止一次,还是忍不住惊叹,这又是一支精兵啊!千锤百炼的精兵,眼前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精兵啊?毫无组织毫无纪律的的伏兵们一手拽着马缰一手挥舞着长刀,一边大呼小叫着朝山下冲来,原本他们见到李庸的人跑的那么快,心里还有些焦躁,因为他们发现好像很难追的上,结果他们就看到李庸带着人停了下来,这简直太让人惊喜了,明明人少,明明跑的快,竟然还停了下来,这不是找死吗?简直傻透了,林三福大叫道。 “冲啊~砍死李庸,重重有赏!” “砍死李庸!” “杀了李庸!” “冲啊~” “杀啊~” 两千多号人的大喊大叫着倒也气势汹汹,巨大的动静在山里回荡着,正在山中打猎的冯盎听着动静不由微微一怔,这么多人出来打猎,闹出很大的动静很正常,但是出现巨大而又嘈杂的喊杀声却一点都不正常,打个猎而已,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喊杀声?谁会在打猎的时候对着猎物喊打喊杀?而且还是那么多人一起喊打喊杀? “不对,出事了!” 冯盎凝重道。 冯智戣一脸惊疑的问道:“哪里来的喊杀声?” “全体戒备,立即出山!”随着冯盎的一声令下,一众骑兵有条不紊的掉头下山。 冯盎的眉头深深的皱着,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喊打喊杀的到底是谁? 听这声音可以判断人数可着实不少,似乎就只能是李庸的人马! 难道是李庸要杀掉那几个世家子弟? 想到这里冯盎怵然而惊,如实这些世家子弟死在了广州城,死在了他组织的打猎中,那他可真的说不清楚。 很难说那些世家大族会不会报复。 只是冯盎心里也有疑惑,李庸也不像是疯狂的人啊,难道他就不怕世家报复吗? 第四百六十八章 来自火枪的震慑 虽然冯盎已经白发苍苍,但是却一马当先的急速奔驰着,希望世家大族的护卫都不是样子货,希望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们都机灵点,那些世家公子的马可都是宝马,希望他们能在山里躲躲藏藏,保住命,冯盎不断的催促着,因为他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李庸在围杀世家公子,一边拍马疾驰,冯盎一边在心里埋怨,疯了!李庸一定是疯了,杀几个世家公子能有什么好处?就为了离间他们冯家和世家大族吗?就在冯盎拍马疾驰的时候,王青云、崔植他们听到喊杀的声音就如惊弓之鸟一般,不是说好的来打猎吗?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么大的喊杀声?听这声音简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喊打喊杀,王青云脸色有点发白,不安的问道。 “这什么情况?” 崔权惊恐道。 “好像是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废话,不但打起来了,还杀起来了呢!问题是,怎么就杀起来了?是谁杀起来了?崔植同样脸色发白,吃惊道。 “不会是冯盎想要杀李庸吧?” 王青云疑惑道。 “冯盎为什么要杀李庸?就算冯盎不愿和李庸合作,也不至于杀李庸啊!他杀了李庸又没什么好处,说不定反而会引起朝廷发兵攻打,他疯了?” 崔权迟疑道。 “该不会是李庸想杀冯盎父子吧?他南下岭南其实不是为了和冯盎合作,其实是打着出海的名号,除掉冯盎父子?” 众人听了反倒是沉思起来,话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然为什么这些天李庸一直在悠哉悠哉逛街?分明是奉了皇帝的密旨来除掉冯家父子,所以,李庸看似在到处逛街,其实是在熟悉地形寻找机会,就是这样,这样一切就都讲的通了,而且冯盎今天才只带了几百人,李庸同样带了几百人,但是李庸带的那几百人可是轻易杀散上前江湖人的精兵悍卒,这对李庸来说确实是难得的机会,崔权沉声道。 “应该就是李庸在截杀冯盎,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李庸该不会连我们也一起杀吧?” 王青云、崔植等人都很紧张,虽然他们也经历过不少历练,但是却还没经历过这样的生死危机呢!崔植沉吟道。 “应该不至于吧?如果是冯盎杀李庸的话,还有可能会杀了咱们灭口,但是李庸杀了冯盎也用不着保密灭口啊,因为等李庸回了长安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王青云点头道。 “说的对,如果是冯盎要杀李庸,那完全没有必要邀请我们来打猎,然后再杀了我们跟世家大族结仇。” 崔植点头道。 “所以只可能是李庸在杀冯盎父子!” 王青云沉吟道。 “李庸不可能杀我们,我和李庸还是很熟的,就算他不看我的面子,也会看我妹妹的面子。” 崔植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王青云的身上,王青云连忙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我妹妹对李庸有过恩情,李庸这人虽然狡诈了些,但也是磊落的人。” 崔植沉吟道。 “我们不能躲在山里,如果冯盎真要死在了这里,那咱们也是嫌疑,到时候岭南乱了起来,那些冯盎的人杀红了眼,谁还管咱们是不是世家的人?说不定会杀了咱们泄愤?咱们也不可能一直躲在山里!” 王青云断然道。 “走,咱们出去看看,我觉得李庸不会杀我们!” 其实他们心里也感到十分的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走,去看看!” “对,咱们出山!” 众人一起纵马朝外驰去,砰砰砰的枪声响了起来,正在疾驰的王青云立即大叫道。 “火枪!是李庸的火枪兵!” 对于火枪的声音他还是十分熟悉的,因为他曾经试过李庸的短火枪,对火枪的声音记忆深刻,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是比火枪更先进的步枪而已,崔植等人听了不由心中一震,果然是李庸,听到这声音的冯盎也不由心中一震,虽然他从没有听过火枪的声音,但是却听过火炮的声音,所以冯盎立即就联想到了,这就是李庸的火枪发出的声音,果然是李庸正在围杀世家子弟吗?可是为什么总是在山外?崔植他们难道竟然傻乎乎的往山外跑吗?一边想着,冯盎急速的冲出了山,然后他就看到了奔涌的骑兵不断的倒下,惨嚎声不绝于耳,冯盎目光如电,一眼扫过去发现足足有近千骑,足足有近千骑正挥舞着长刀冲向李庸,冯盎霍然变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他一直觉得是李庸在围杀世家子弟,却没想到竟然是李庸被人围杀,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挥舞着弯刀冲向李庸?一瞬间,冯盎怒火中烧,这是哪里?这是哪里?这是岭南!这是广州城!这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近千人悍然围杀李庸,冯盎身为岭南大总管绝对脱不了干系,不止冯盎霍然变色,冯智戣他们同样霍然变色,吃惊道。 “这是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锵的一声,冯盎直接拔出了腰刀,就要带着身后的骑兵冲锋,但是却又生生拉住了战马,冯智彧叫道。 “爹,咱们不去帮忙吗?” 见到老爷子拔出了腰刀,他们也全都拔出了腰刀准备冲锋,他们必须去救下李庸,决不能让李庸实在广州城,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冯盎沉声道。 “不必了,这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根本就冲不到李庸面前,咱们不要擅动,以免引起误会!” 冯盎虽然比不上李靖、李绩这样的名将,一辈子也打过不少仗,目光如炬的他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是李庸麾下精兵的对手,冯盎的目光眯了起来,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了那些火枪的威力和射程,虽然只是一些乌合之众,但是也能试出火枪的威力和射程来,对于火枪和火炮,冯盎全都听说过,前几天见识了火炮的威力,大受震动,今天看到火枪的威力,他心里寒意丛生!震慑既然李庸的人占据了上风,那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不然引起了误会就不好了,现在就连他们都摸不清情况,更何况被攻击的李庸,指不定李庸现在正怀疑这些人是他们派来的,既然不能轻举妄动,那冯智戣他们就观察起战场来,然后他们就被火枪震惊了!那射程!那威力!连绵不绝!这就是火枪吗?冯智戣喃喃道。 “这就是火枪?这也太他娘的凶悍了吧?” 这句话简直是所有人的共鸣,冯盎脸色凝重无比,显示了他此刻心里是多么的沉重,那天在船上他就被火炮镇住了,那射程!那威力!简直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回来之后他思索良久,也思索出了火炮的缺点,火炮厉害归厉害,但是太笨重了,在地势平坦的地方还好,但是这里是密林遍布的岭南啊!火炮想要在岭南发挥作用可不容易,但是现在看到火枪的威力,他心里才真的寒意丛生,射程又远,威力又大,绵绵不断,易于携带,这才几百火枪而已,若是几千几万火枪阵营摆开,这特么还怎么打?就在冯盎父子因为火枪而心中寒意丛生的时候,王青云、崔植他们也驰出了山,然后他们就看到好多骑兵正在浩浩荡荡的冲锋,而他们冲击的方向就是李庸的军阵,他们心中大为震动,因为这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李庸正是被攻击的一方,难道是冯盎在埋伏李庸?人真的好多,但是也是真的惨啊!太惨了!这些冲锋的人,简直是被赤露露的屠杀,王青云他们脸色雪白,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这就是火枪吗?这也太猛了,他们这些人没真正见过火枪和步枪,所以很难分清楚之间,最感到震撼的还是王青云,因为他玩过火枪,却怎么也没想到,当这么多火枪聚在一起的时候,竟然这么强,他更加没想到的是,这些是步枪,还天真的以为这是火枪,伏兵不过是乌合之众,面对犀利的火枪,可谓是损失惨重,轰的就一下就散了,原本就没有什么凝聚力,更没有什么意志力,他们以为大家一拥而上,冲过去一顿乱砍,砍死李庸就行了,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他们从没想过,想要冲过去竟然那么不容易,岂止是不容易,简直是九死一生,让他们仗势欺人打个架行,真正看到一个个骑在马上的同伴惨叫着落马,所有人都胆寒了,这是要送命啊!说好的仗着人多欺负人呢?这根本就是送死啊!送死的事谁干啊?一众伏兵们顿时如无头苍蝇一般乱了起来,然而想一哄而散都没那么容易,有的人想往后跑,有的人还准备往前冲,有的人往两边跑,整个战场都乱了起来。对于熟悉丛林作战的海军陆战队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冯智信还在山里,确切的说就在山林的边上,此刻的面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从天堂到地狱是如此的短暂,刚开始看到这些伏兵们浩浩荡荡的冲向李庸的时候,他激动的脸都快涨成了猪肝色,那一刻真想拔刀跟着冲过去,然后一刀砍下李庸的狗头,但是当火枪响起来的时候,他却吓了一跳,这玩意儿看起来就跟个烧火棍一样,没想到竟然这么猛,这一刻,他冷汗都出来了,多亏听了母亲的话没有带头冲锋,不然这还能活?惊吓过后,他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捏着马鞭不断的在心里鼓劲,冲啊!冲啊!只要横下心来就一定能冲过去!只要冲过去就能一刀剁下李庸的狗头,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色却渐渐变白,一颗心也慢慢下沉,最终,冲锋的伏兵一下子溃散了,冯智信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怒声道。 “蠢货!真是蠢货!一千人啊!一千人啊!竟然还没冲过去就溃散了!” 冯智信身后的随从们也全都呆住了,来的时候,他们都觉得信心满满,一千人打几百人啊!怎么可能打不过?两个打一个还能输?然而,这一千人竟然还没冲到跟前就被打的溃散了,扔下了几百具尸体,谁能想到这结果竟然惨。 “公子,这可怎么办啊?” 随从们胆战心惊的问道,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此刻的冯智信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都在发冷,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老爷子知道了是他派人围杀李庸会怎么样?应该会为他遮掩吧?当初只是因为抢道,李庸都能把他打的吐血,若是知道是他派人围杀,该不会杀了他吧?都说虎毒不食子,老爷子总不会忍心看到自己亲儿子被人杀死吧?这些乌合之众被杀散,无论是李庸还是薛仁贵还是沈晓、罗香凤还是一般的火枪兵,都没有感到一丝意外,这些乌合之众比起那些江湖人还要容易对付,但是他们的心情却没有一点放松,因为岭南真正可怕的可不是这些乌合之众,而是冯盎,这样的乌合之众,被说来一千了,就是来一万,来十万都不怕,但是冯盎却不一样,他手下的人马绝不是乌合之众,而是真的有精兵猛将,李庸平静道。 “继续戒备,听我口令,随时准备开枪!” 全体海军陆战队仍然步枪在手,枪口森寒,远处的冯智戣他们看到那群乌合之众迅速溃散,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这个结果早已经注定,乌合之众溃散了,但是李庸的军阵却没有解除,仍然是一副防备的样子,冯智戣问道。 “爹,咱们过去吗?” 冯盎摇头道。 “此刻的李庸对我们充满了戒备,不能全都过去,会引起误会,老夫一个人过去,你们从那边绕过去,抓住几个问问是怎么回事!” 冯智戣听了顿时都愣住了,惊呼道。 “爹,那怎么能行?李庸的火枪还指着呢!若是他突然下令开枪怎么办?” 冯智彧也连忙道。 “是啊!爹,现在谁也猜不透李庸的心思,您可不能冒险啊!” 刚才火枪的威力大家都看的清楚,太厉害了,火枪齐发,想躲都没法躲。 第四百六十九章 宝刀未老 冯盎也知道,如果李庸下令开枪,那他绝无生还的可能,但是他独自前往,那就代表了他的诚意,他相信李庸绝不会开枪,如果李庸开枪打死了他,那要面对的就将会是整个岭南无数将士的疯狂报复,休想活着走出岭南,冯盎抬手道。 “你们不必再说,只要你们待在这里不擅动,李庸是不会开枪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老爷子可是岭南的定海神针呢!冯智戣连忙道。 “爹,您在这里压阵,我替您去,晾那李庸也不敢对我下手!” 冯盎坚定的摇头道。 “不必了,我意已决,你们老实在这里待着就行!” 说完冯盎立即催马前行,不疾不徐的朝李庸行去,而那森寒幽幽的枪口就对着他,不过冯盎却怡然不惧,泰然自若,看到冯盎独自催马前来,李庸已经断定这场埋伏绝不是冯盎所为,很快冯盎就走进了步枪的射程,李庸淡淡道。 “都放下枪吧!” 刘有鱼连忙劝道。 “侯爷,就怕是冯盎在故弄玄虚!” 李庸笑着摇头道。 “这里可是在岭南,冯盎哪还用得着故弄玄虚?他既然敢迎着我们的火器单骑行来,我若还用武器相对,算什么英雄?” 刘有鱼听了也不再说话,其实他也觉得既然冯盎敢单骑而来,确实不必用武器相待,不过他作为下属当然要劝一劝,即便是罗凤香和林若溪也不禁感叹,盛名之下的岭南王果然名不虚传,冯盎算是个大英雄,当然,李庸也不差,遇到埋伏还放下刀枪让冯盎上前来,王青云等人早已经出了山林,看到冯盎迎着李庸的家将们单骑上前,也不禁捏了一把汗大为赞叹,崔植感叹道。 “怪不得冯盎被称作岭南王,宝刀未老,真英雄也!” 他们扪心而问,如果是他们自己的话,是怎么也不敢迎着火枪上前的,毕竟谁也不知道李庸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时候只要李庸一声令下,火枪齐射,谁都逃脱不了,见到李庸的家将们已经把火枪垂下,冯盎朗笑道。 “老夫就知道华亭侯不至于怀疑老夫。” 人未至,爽朗的笑声先至,李庸跃马上前,笑道。 “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而已,老国公麾下可都是精兵猛将,我若因此怀疑老国公,岂不是太轻慢老国公?” 冯盎笑道。 “那倒是,所以我就说华亭侯是个明白人!” 一边说着,冯盎已经来到了李庸的面前已经收起了笑意,郑重的问道。 “华亭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庸笑道。 “我也不知道,进了山,翻过那个山头就发现山谷里有伏兵,嘴里大喊着要砍下李庸小儿的狗头,想来是冲着我来的没错了!” 既然连名字都喊出来了,那这就不可能是一场误会,冯盎沉声道。 “嘿,在广州城发生了这种事,老夫竟然还被蒙在鼓里,惭愧啊!还请华亭侯相信老夫,绝不是老夫在设伏兵谋害华亭侯!” 李庸笑道。 “老国公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过我是天子使臣,谋害天使这可不是小事!能发动聚集上千人埋伏,还没等惊动老国公,我想广州城里能做到这点的人不多吧?” 虽然李庸不信是冯盎所为,但是要说这上千人和冯府一点关系都没有,李庸一点都不信,谋害天子使节那绝对是杀头的买卖?而且能有什么好处?凭什么能让上千人甘愿干这杀头的买卖?而且还能瞒过老国公?除了冯家的人,绝无人能做到,冯盎自然明白李庸的话中之意,他肃然道。 “请华亭侯相信我,我一定会查明真相,无论是谁,我都绝不姑息!” 要查这事难吗?一点都不难!那特么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想要查问那还不简单?李庸微微笑道。 “我相信老国公一定会秉公执法!” 今天冯盎很受震动,一方面是有人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子下如何胡闹,还真当他冯盎老糊涂了吗?另一方面,他被李庸的火器给镇住了,因为火器的威力太猛了,他也是久经战阵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火器的大用,现在已经不只是和李庸合作不合作的事了,谋害皇帝钦使,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要给李庸给朝廷一个交代,其实他心里已经有谱了,这事极有可能是冯家之人做的,但是绝对不可能是他三个嫡子做的,他那个三子嫡子都官居刺史麾下皆有大军,绝对不会跟闹着玩一样聚集千儿八百的乌合之众就围杀李庸,既然断定不是自己那三个嫡子做的,冯盎心里很镇定沉着,冯盎沉声道。 “我已经派人去抓那些逃散的人了,华亭侯还请稍待!” 那边的冯智戣他们见到老爷子安然无恙的去了李庸的身边,也还是放心不下,忧心的冯智戣点了数十骑不疾不徐的朝李庸行去,因为怕李庸误会,所以他没有将人马全都带上,远处的崔植、王青云他们见到老国公和李庸见面并没有动起手来,反而攀谈起来,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看来并不是李庸对老国公下手,也不是老国公对李庸下手,那这伏兵到底是从何而来?崔植犹豫了片刻道。 “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既然冯盎和李庸没有打起来,那就没什么危险,发生了这种事,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应该躲在一边,王青云等人听了立即打马带着人朝李庸驰去,他们加上护卫才区区一百骑,不必和冯家一样小心,王青云关切的问道。 “老国公,华亭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山里怎么突然出现了那么多骑兵?” 冯盎坦然道。 “老夫也不知道,这些人并非是骑兵,更像是乌合之众,所以华亭侯也没怀疑老夫的身上,老夫正在派人去查,老夫也很好奇,在这广州城里,还有谁敢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干这大逆不道之事!” 王青云等人听了这才恍然,怪不得李庸和冯盎没有打起来,原来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骑兵啊!而是一些乌合之众,冯智信还一直躲在山林的边上,大脑仍然一片空白,他看到远处奔驰的骑兵抓住了几个逃散的人擒在了马上,一下子就惊醒了,这些人能为他守住秘密吗?指望他们能守住秘密?做梦吧!冯智信自己都觉得不靠谱,所以冯智信立即催马蹿了出去,他必须要赶过去,若是任由这些人胡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种事还是他亲自在场的好,万一有人真的招了,他还能想法辩驳遮掩,还可以立即跟老爷子认错求情,老爷子也不可能真的拿他怎么样,而且这里可是岭南,是冯家的地盘,想来李庸也只能忍气吞声,而且经过此事,李庸和冯家也算彻底生了嫌隙,老爷子也只能选择让他和世家联姻,仔细一想,似乎这个结果还挺不错,冯智信疾驰而来,大声嚷嚷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正打猎呢,怎么突然听到了喊杀声?” 李庸看着大声嚷嚷的冯智信,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如果说谁让李庸怀疑,毫无疑问,就是冯智信这小子,因为冯智信有动机,和他有仇恨,而且这一场闹剧和冯智信的智商也挺配的,李庸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记得你不是去的那边吗?怎么从这边回来了?” 冯智信听了不由心中一震,坏了,竟然忘了这个漏洞,李庸这家伙真是太鸡贼了,冯智信解释道。 “打猎啊!满山上追逐猎物,追到那边不很正常吗?” 李庸问道。 “哦,你的猎物呢?” 冯智信入山根本就不是为了打猎,也无心打猎,所以他身后的随从的马上一只猎物都没有,冯智信心思电转,嚷嚷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嘲笑我箭术不好吗?一般的猎物你觉得我会射吗?我今天来只射大虫!” 冯盎沉声问道。 “你老实说,今天这山谷里的伏兵是不是你设下的?” 李庸怀疑冯智信,冯盎又如何不怀疑? 因为冯智信是冯家的人,有能力做到这些,而又只能做到这些,而且冯智信恰巧和李庸有仇怨。 冯智信听了连忙叫屈道:“爹!怎么可能是我?我哪会设置什么伏兵啊?我哪有兵啊?再说了我干嘛要设置伏兵啊?我和李庸之前是有那么一点的冲突,可那不是已经过去了呢?” 冯盎沉声道。 “不是你就好,谋害朝廷钦使,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无论是谁,都不能姑息!” 是外人当然不能姑息,可若是自己人的话,那还能怎么样?冯智信劝道。 “爹,谁有胆子谋害朝廷钦使啊?这不会就是个误会吧?也许就是有人想开个玩笑也说不定!” 开玩笑?上千人骑着马挥舞着弯刀开玩笑?王青云、崔植、冯智戣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冯智信的身上,他们也都觉得冯智信是最可疑的人,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冯智信心里都快抓狂了,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难道你们都怀疑是我干的?就这么明显的吗?冯智信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最好还是让老爷子回城,以后再审问那些刺客,还有个转圜的余地,而且回城之后还有母亲能够帮他,冯智信连忙道。 “爹,地上这么多死尸,实在晦气,咱们还是先回城吧?至于其他的事可以慢慢再调查啊!” 回程?慢慢再调查?冯盎现在迫不及待的就要给李庸一个交代,而且最好是当着李庸的面就审的明明白白,免得李庸怀疑他包庇,既然不是他的三个嫡子犯下的过错,那他就没有什么好包庇的,冯盎沉声道。 “不过是一地死尸而已,有什么好晦气的,老夫这一辈子见的多了!” 冯智信瞥了一眼李庸,继续劝道。 “爹您英雄盖世见多识广自然是不觉得晦气,可是华亭侯毕竟年轻怕是见不得这样血腥的场面。” 李庸听了淡淡道。 “这一地死尸的场面我虽然见得没有老国公多,却也不算少!” 冯智信听了不由呆住了,李庸看起来年纪不大又身居高位,还十分俊俏,怎么看都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怎么还见过不少一地死尸的场面?是强行装逼还是真是个变态?冯智戣回头看了一眼有数十骑疾驰而来,不由振奋道。 “爹,贼人抓回来了!” 今天发生的这事让冯家实在太被动了,所以冯智戣心里十分的气愤,冯家真要把宝押在李庸身上,竟然突然有人在冯家的地盘上围杀李庸,这简直是在打冯家的脸啊!而且在见识到了火炮和步枪的威力之后,他现在对老爷子的朝廷早已经今非昔比的话有了新的感悟,明白李庸这个天子使臣绝对不能死在岭南,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驰来的那数十骑身上,确切的说是落在了那十几个被擒住放在了马上的人身上,虽然他们极力挣扎,但是却根本就挣脱不了,他们这些广州城里的泼皮无赖怎么可能是冯盎身边精兵护卫的对手? “饶命啊!” “饶命啊!” “大总管饶命啊!” “公子饶命啊!” 十三个人一字排开被押着跪倒在了地上,不断的求饶着,但是众人听着这些人求饶的话,却禁不住浮想联翩,求大总管饶命也就罢了,怎么还求公子饶命?这是什么意思?求哪个公子?冯智戣、王青云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又落在了冯智信的身上去了,冯智信自己听了也有些心惊肉跳,连忙道。 “爹,这几个人我倒是认识,我在城里玩耍,这些人都喜欢往我身边凑,阿谀奉承,没想到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李庸听了感到十分好笑,至此他已经有就成的把握确定,这事就是冯智信干的,他不由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冯盎,就是不知道冯盎审出来之后打算怎么办,冯盎面沉如水,根本就没有搭理冯智信,因为他心里也基本确定了,这就是冯智信惹出来的祸事。 第四百七十章 水落石出 感受到众人看他的目光更加诡异了,冯智信怒喝道。 “你们这些混账,如实招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胆敢胡说,定饶不了你们,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埋伏在山谷里谋害天子使臣?” 冯盎冷冷的看了冯智信一眼,然后沉声问道,十几个人跪在地上却没人敢开头,因为十八公子就在面前呢,刚刚还威胁了他们一通,谁敢说出来?既然十八公子在,一定会想办法转圜,说不定他们还有命在,可若是将十八公子供出去,那可就真的没命了,十八公子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们不过是城里的泼皮无赖,十八公子若是想杀他们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没有人开口,冯盎脸色依然平静,信手一指跪在最边上的人,沉声问道。 “你说,到底是谁指使的你?” 那人听了犹豫了片刻,求饶道。 “小的不知道啊!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求大总管开恩饶命,小的只是来山中打猎,小的……” 雪亮的刀光闪过,求饶的话戛然而止,鲜血喷涌,大好头颅在地上咕噜咕噜翻滚,拔刀的人是冯盎,这一刀很快,干净利落,足以显示冯盎确实是宝刀未老,冯盎的脸色很平静,仿佛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一般,李庸脸上淡淡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仿佛喷涌的鲜血不是鲜血,而是飘扬的花雨,然而其他人却都怔住了,王青云、崔植他们霍然变色,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住了,没有一丝丝防备,面前的人就人头落地了,他们这一辈子也见过死人,甚至下令处死过人,所以对死人倒也不委屈,但是他们却没想到冯盎竟然突然就拔刀把人砍了,真的一点犹豫都没有,毫不拖泥带水,就像拍死一只蚊子一样,冯智信差点没尖叫出声,这突如其来的一刀着实吓着他了,然而最惊恐的却是跪着的那十几人,他们全都吓懵了,他们以为十八公子也在这里,即便不为他们着想,为了让他们保守秘密也会设法保全他们,万万没想到大总管竟然直接一刀就砍死了他们的同伴,冯盎面色平静,刀未回鞘,目光落在了尸体旁边的人身上,尸体旁边的人抖若筛糠,冯盎指着他沉声问道。 “你说,是谁指使的你们?” 那跪着的人颤声道。 “大总管饶命啊!十八公子救我啊!十八公子救我啊!” 简直如梦初醒,冯智信惊声叫道。 “爹,您,您怎么把他们斩杀了?也许,他们是冤枉的!” 冯智戣哼道。 “埋伏袭杀皇帝使臣,罪不容诛,有何冤枉?” 然而冯盎却没那么多废话,他干净利落的再次挥刀,噗嗤一声,一颗大好头颅再次落地。冯智信惊声叫道。 “爹,爹……” 冯盎转头看了他一眼,寒声道。 “你闭嘴!” 冯智信听了一颗心沉了下去,难道老爷子还没有明白吗?就是他让人埋伏的李庸啊!这时候老爷子不帮他转圜,怎么还执意要审下去?冯盎指着底下一人平静的问道。 “说,到底是谁指使的你们?” 跪着人全都胆寒了,谁敢不说,下场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说了未必能活,但是不说一定会死,而且是立刻就死,此时此刻他们全都崩溃了,那人连声道。 “是十八公子,是十八公子指使的,大总管饶命啊!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也指使奉十八公子之命行事!” 冯智信听了脸色苍白,大声道。 “你他娘的放屁!我什么时候指使过你们?你们休要陷害我!” “我们真的是奉十八公子之命行事,十八公子许诺了我们每人十万钱,还许诺以后执掌冯家之后会给我们官儿做……” 这一刻冯智信都想拔刀直接将这些人砍了,然而他却终究不敢出手,因为现在老爷子的气势实在可怕,冯智信大叫道。 “爹,不要信他们的鬼话,是他们冤枉我!爹,我真的冤枉啊!” 然而冯盎听了却叹了口气,原本他就怀疑是冯智信,现在从贼人口里逼问了出来,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了,对于冯盎而言,这个结果不算好也不算坏,毕竟是他的儿子,他还是有些痛心的,但是这个结果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里,毕竟他有三十二个儿子,而且还不是他器重的儿子,不只是冯盎这样认为,王青云、崔植他们现在也都确定了,设伏兵的人就是冯智信无疑了,知道是冯智信,他们脸色都相当的不好看,因为他们提出联姻的人选就是冯智信啊,却没想到冯智信竟然设伏袭杀李庸,冯智信和李庸有恩怨他们是知道的,但是他们怎么也没相当冯智信竟然这么蠢,上千武艺高强的江湖人都杀不死李庸,甚至说连冲到李庸跟前都做不到,你召集些城里的泼皮无赖就想袭杀李庸?是不是也太不把李庸放在眼里了?李庸若是这么好杀不早死了?李庸若是能杀,还用得着冯智信动手?但是此刻他们更好奇的是冯盎会怎么做,再怎么说冯智信也是冯盎的儿子,李庸又是天子使臣,而且还不只是天子使臣那么简单。 “家门不幸啊!老夫已经算是水落石出了,就是这混账设伏谋害华亭侯,华亭侯觉得呢?” 冯盎转头看向李庸问道,李庸微微颔首道。 “既然这些贼人已经招认是十八公子,想来是不会错了!” 冯盎平静道。 “若是华亭侯有所怀疑也无妨,华亭侯可以继续审问下去,也可以调查下去,老夫无不配合!” 李庸平静道。 “老国公眼中了,事实证明就是十八公子所为!” 冯盎点头道。 “华亭侯没有异议就好,袭杀天子使臣,罪无可恕,即便他是老夫的儿子,老夫也绝不会偏袒……” 虽然已经暴露了,但是冯智信也没有绝望,他知道自己难逃罪责,大不了就是再被抽一顿,但是老爷子却说什么罪无可恕,绝不会偏袒,让他听的心惊肉跳。到了此刻,好像大家都认定了是他,冯智信心里很无奈,连辩驳都没法辩驳,而且听到老爷子说绝不姑息的话,冯智信也慌了,不过他心里倒也不至于绝望,老爷子这么说也许只是客气一下。 “爹,我知道错了!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都是那些泼皮挑唆我!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冯智信干嚎道,干嚎了一通,冯智信又转向李庸,一边作揖一边干嚎道。 “华亭侯,我错了,是我胡闹,让你受惊了,我向你赔罪!其实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并无恶意啊!” 这次冯智信赔罪倒是干净利落,王青云等人都很无语,谋害天子钦使啊,这是什么样的大罪?冯智信竟然还以为干嚎两声赔个罪就能过关?李庸是什么人?当他这么好糊弄呢?李庸面色平静,并没与接话,冯智信就跟个小丑一样,他没什么心情和冯智信说话,他就是想看看冯盎到底想怎么处置这件事?再抽个几十鞭子吗?冯盎沉声道。 “把他们全都杀了吧!老四,回城之后把参与的人全都砍了,一个都不要漏过!” 王青云等人对此也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些伏兵不过是些地痞无赖,死不足惜,唯一让他们好奇的就是,冯盎打算如何处置冯智信,冯智戣应声之后,冯盎看向李庸认真道。 “这个孽子,谋害华亭侯,按罪当诛,老夫绝不包庇,华亭侯用火枪杀了他吧!” 冯智信听了直接懵了! 什么?老爷子要李庸直接杀了他? 王青云等人听了也不由目光闪动,冯盎真的要大义灭亲吗?还是以退为进?李庸挑眉问道。 “老国公,是认真的吗?” 冯盎一脸认真的点头道。 “不肖之子,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犯下如此弥天大祸,其罪当诛,国有国法,不能因为老夫就放他一马!华亭侯只管杀了他就是,无论是老夫还是冯家上下都没有任何怨尤!” 冯智信骇得心胆俱裂,他万万没想到老爷子竟然真的要杀他,自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老爷子会杀他,毕竟虎毒不食子啊! “爹!爹!我可是亲生儿子啊!都说虎毒不食子啊爹,您怎么忍心啊!” 冯智信嚎哭道,刚才他是干嚎,现在却涕泪俱下,李庸听了伸手向小牛要了把步枪,森寒的枪口就对着冯智信,瞬间冯智信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若是之前没有见识过火枪,他还不觉得害怕,可是刚刚他亲眼看到了那些伏兵如何被火枪屠杀,他怎么能不感到害怕呢?这东西可比弓箭还猛啊!若是被打中了,这么近的距离,绝对必死无疑,冯智信脸色苍白如纸,颤声道:“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李庸,不要啊!我爹可是岭南王,你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我给你赔罪!” 砰的一声枪响,冯智信一声惨叫,众人听了心里不由突了一下,竟然真的开枪了!李庸一直在观察着冯盎的表情,听到开枪的那一声响,冯盎的脸色依然平静,并没有什么变化,可见冯盎是真的觉得冯智信该死,但是随后冯盎的脸色却变了,因为冯智信身上并没有伤口,嗷了好几嗓子的冯智信也安静了下来,他好像没觉得疼痛啊!然后他才注意到,李庸的枪口斜向上,根本就没打在他的身上,瞬间冯智信的脸色就由雪白变为通红,那是因为他太激动了,刚刚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这是绝处逢生啊!简直就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退了回来,绝处逢生的狂喜,他就知道李庸根本不敢杀他,老爷子一定是算定了李庸不敢杀他,所以故意那么说,但是火枪还在李庸手里呢!冯智信激动的颤声道。 “多谢华亭侯不杀之恩!我真的知道错了,一定会改过从新!” 冯盎微微皱眉道。 “华亭侯这是什么意思?” 李庸笑道。 “即便冯智信有罪,也该明正典刑,怎么能擅自开枪杀他呢?此案还是交给老国公审理清楚,再定罪处罚吧!” 冯智信听了简直欣喜若狂,这太好了,老爷子完全可以暂且把他关进大牢里,等李庸离开之后再把他放出来,王青云等人听了全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有些担心,万一李庸真的杀了冯智信,冯盎痛失爱子反而发狠,谁知道冯盎说冯智信罪不容诛是不是在以退为进? “华亭侯这火枪还真是有趣,不知道能否让老夫把玩一下?” 冯盎面色平静的问道。 火枪?李庸听了微微一怔,笑道。 “可以啊!” 小牛手疾眼快的把步枪替换成火器营的火枪,因为他们知道李庸不会暴露自己有步枪这种比朝廷更先进的武器,所以早就准备,但是他们同意觉得若是冯盎拿着火枪对侯爷来那么一下,即便侯爷身手了得也躲不过去啊!见到李庸伸出手来要接火枪,小牛心里充满了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将装填好的短火枪递到了李庸手里,李庸一脸面色平静的将短火枪递给了冯盎,冯盎接过了火枪打量起来,刚刚李庸怎么操作火枪他已经看到了,只需要瞄准然后用手指扳动一下就可以,见到冯盎接过了火枪,小牛整个人都绷紧了,目光灼灼的盯着冯盎,随时都准备动作,不止小牛,罗香凤和沈晓也绷紧了身子,火枪的厉害她们也十分清楚,生怕冯盎接过了火枪会对李庸不利,好在她们两个就在李庸的身边,如果冯盎真的对李庸开枪,那她们不惜舍身为李庸挡住火枪,见到老爷子要过了李庸的火枪,冯智信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老爷子这是怕李庸再给他来一枪啊!说到底,老爷子还是不想他死,只要老爷子不想他死,他就不行李庸敢杀他,就在冯智信心里狂喜的时候,突然发现老爷子举起了手里的火枪,而枪口却朝向了他,冯智信顿时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老爷子为什么对他举起火枪? 第四百七十一章 结果 刚刚还感到绝处逢生的冯智信再次骇的心胆俱裂,惊恐的大叫道。 “爹,爹,您要干什么?孩儿已经知道错了啊!” 冯盎沉声道。 “信儿,不要怪爹狠心,实在是你闯下了弥天大祸,爹也只能大义灭亲!” 什么?大义灭亲?冯智信听了瞬间血色全无,大叫道。 “爹,饶了我啊!我再也不敢了!我给李庸磕头赔罪还不行吗!爹,别杀我啊……” 嘭的一声枪声响,冯智信一声惨叫,缓缓跌落马下,虽然冯盎从没有用过火枪,但是这一枪却正中冯智信的胸口,毕竟这么近的距离就是想打偏也不容易,除非故意,跌落马下的冯智信眼睛瞪的大大,仿佛死不瞑目,他直至死也没想到,杀他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不是都说虎毒不食子吗?就连王青云等人都禁不住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冯盎竟然这么干净利落的一枪杀死了冯智信,原来冯盎说的大义灭亲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这个结果倒也不出乎李庸的意料,因为他一开始就猜到了冯盎对这个冯智信并不偏爱,冯智信不过是冯盎抛出来的烟幕弹而已,所以当冯盎向他借枪的时候,他就猜到冯盎是要大义灭亲,既然冯智信胆大包天的敢设置伏兵伏杀他,那就只有死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气,冯盎面色依然平静,淡淡道:“这火枪果然不凡啊!”李庸叹道。 “老国公这是何必呢!惩处一下便是,这让我如何心安?” 王青云、崔植等人听了十分无语,冯盎举起火枪来的时候你怎么一个字都不说?现在冯盎都已经把儿子打死了,你又开始假惺惺,无耻!简直太无耻了,冯盎道。 “是老夫这不肖孽畜要害华亭侯,华亭侯不必觉得不安,是那孽畜罪有应得,反倒是老夫觉得愧对华亭侯,都是老夫家教不严,才让华亭侯受惊,差点被这孽畜所害!” 李庸叹道。 “若早知如此,我就不来岭南了!” 冯盎摆手道。 “老夫巴不得华亭侯早日来岭南呢!今天也没什么打猎的兴致了,咱们这就回城吧!智戣,你带人收拾一下这里,至于信儿,虽然罪孽深重,但到底还是我冯家的人,就厚葬了吧!” 打猎是没什么兴致了,一群人直奔城里而去,很快城卫司的兵马全部出动,广州城衙门的衙役捕快全部出动,明明还是炎热的夏日,但是广州城的百姓却都感到了一股秋天的肃杀,大总管府的后宅里,林夫人一直焦急的来回踱步着,她知道今天城外会发生什么,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这臭小子,怎么就没派人来报个信儿啊!” 就在她忧心忡忡又隐隐期待的时候,终于有丫鬟疾步走了进来。 “夫人,瑞四回来了!” “他人呢?还不快让他进来!” 林夫人急声道,这一刻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了,瑞四是冯智信的奶兄,也是此次埋伏的监督人之一,他一脸慌急的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夫人!” 瑞四颤声道,看到瑞四的脸色,林夫人的俏脸就已经变得雪白,伏杀李庸一定是失败了,不然瑞四肯定不会哭丧着脸,而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只是,她实在不明白怎么会失败,她明明都推敲掐算好了,林夫人急声道。 “到底怎么了?是李庸没有中伏吗?” 瑞四哭丧着脸道。 “李庸没有中伏,他在山谷前察觉到了,转身就逃……” 林夫人急声问道。 “你们没有追到李庸?” 瑞四哭丧着脸道。 “夫人,我们追上去了,李庸离开了山林就停了下来,我们,我们一起冲锋,冲到一半就被打散了,李庸的兵也不知道是什么兵器,十分的厉害……” 听到这里,林夫人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她一切都算计到了,唯独没有算到一千人竟然还打不过李庸的几百人,这怎么可能呢?二打一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呢? “信儿呢?信儿没有参与袭杀吧?” 林夫人颤声问道,她最怕的是儿子不听她的话,亲自参与到了袭杀中,要知道,刀枪无眼啊! “公子没有参与到袭杀之中,我们逃散的时候,公子还藏在山林的边上观战呢!” 瑞四听了长松了一口气,林夫人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要儿子没有参与进去就行,虽然失败了,肯定会受到老爷子的责罚,但是终归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她心里也十分心疼,儿子身上的鞭伤才刚刚好,怕是又要挨一次鞭子了,林夫人心疼又怨恨,之前儿子长到这么大都没挨过家法,李庸这才来广州城多久,儿子竟然就挨了两次家法,真是个扫把星啊!就在这时候,又有丫鬟匆匆走了进来。 “夫人,老爷回来了!” 林夫人早就将亲信的丫鬟派了出去探听消息,听到丫鬟的回禀,抬步就向外走去,匆匆来到了前厅,林夫人目光一扫却没有发现儿子的身影,不由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让老爷关起来了吧? “老爷回来了?信儿呢?他随着老爷去打猎有没有胡闹啊?” 林夫人挤出笑容来问道,冯盎面沉似水道。 “他死了!” 林夫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蹬蹬退了两步,失声道。 “什么?老爷您说什么?” 冯盎沉声道。 “我说信儿已经死了!” 林夫人面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颤声问道。 “怎么可能?信儿怎么可能会死?” 冯盎沉声道。 “他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山中设伏袭杀朝廷钦使,罪不容诛!” 林夫人的双眼中散发着仇恨的目光,咬牙切齿的问道。 “是李庸杀了信儿?” 冯盎缓缓摇头。 “不,是我,是我大义灭亲!” 林夫人听了蹬蹬再次退后了两步,颤声道。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老爷,你好狠的心呢!” “你恨我?可是,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害死了他!” 冯盎的话变得森寒起来,林夫人听了伤心欲绝的叫道。 “是我害死了儿子?是你!是你害死了他!是你杀了儿子!” 冯盎寒声道。 “谋害朝廷钦使,你不知道是大罪吗?你明明知道他要闯下弥天大祸,你不但不劝阻,反倒帮忙遮掩,纵容他,不是你害死的他是谁?” 林夫人颤声道。 “就算他谋害天子钦使又如何?这里是岭南!难道信儿还比不上李庸重要吗?” 冯盎怒声道。 “我三番五次的嘱咐你,不要招惹他!不要招惹他!难道你听不明白吗?这关系到的不只是老夫,而是整个冯家的安危兴衰,乃至关系到整个岭南的兴衰!” 林夫人听了心里十分的后悔,颤声道。 “那你也不应该如此狠心!要惩处他,打他一顿也可以啊,你竟然,你竟然……” 冯盎怒声吩咐道。 “把她关起来,从此之后,不许她再见外人!” 旁边的管家恭声听了,一挥手,两个健壮的仆妇上前,架住林夫人就向后院走,这是要将林夫人关到最深处的孤院里,对于冯家来说,这事便告一段落,冯盎亲手处决了自己的儿子,也平复了李庸心里的不忿,然而这事却让整个广州城都沸腾了,因为城卫司和衙门的衙役们到处都在打听到处都在抓人,整个广州城都知道了,大总管今天邀请李庸去打猎,但是李庸却在山里遭到了上千人伏杀,而这些人都是被十八公子指使的,简直太让人震惊了,十八公子果然是十八公子啊!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啊!竟然连堂堂华亭侯朝廷钦使都敢袭杀,初听这消息的人都觉得震惊佩服,十八公子真不愧是广州城的混世魔王啊!但是随后的消息就把所有人都震懵了,十八公子竟然被大总管直接打死了,整个广州城里听到这消息的人全都愣住了,迟迟没有回过神来,十八公子在广州城里横行了这么多年,他的飞扬跋扈早已经深入人心,谁都知道他是大总管最宠的儿子,谁都知道他的母亲是大总管最宠爱的女人,但是横行了这么多年的十八公子竟然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被大总管亲自处死的?就因为袭杀那位华亭侯?可这里是岭南啊!而且现在城卫司的人就是在抓那些参与伏杀的人,听说要全部处死,整个广州城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王青云、崔植他们虽然不至于这么震惊,但是也感到心神不定,崔权皱眉道。 “咱们是想和冯智信联姻,如今冯智信都死了,那还怎么联姻?” 王青云有些烦躁道。 “冯智信不是冯盎最宠爱的儿子吗?谁能想到他说死就死了!谁能想到他竟然那么蠢?” 正走着的崔植突然停了下来,脸色几经变幻,王青云和崔权等人见此,不禁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 冯智信这都死了半天了,崔植怎么突然在这里神色不定,不会反应这么慢吧?崔植脸上带着一丝羞惭,叹道。 “我终于明白李庸为何骂我们傻叉了!” 王青云、崔权连声问道。 “为什么?” 这件事简直就是扎在他们心里的一根刺,他们始终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傻在哪里,崔植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苦笑道。 “咱们全都被广州城里的百姓给误导了!或许林夫人是冯盎最宠爱的女人,但是冯智信绝对不是冯盎最钟爱的儿子!” “如果冯智信真的是冯盎最重新最钟爱的儿子,他今天怎么会毫不拖泥带水的杀了冯智信?如果冯盎真的宠爱倚重冯智信,怎么会不舍下老脸为冯智信求一求情?” 王青云和崔权等人都怔住了,他们刚刚入城就听到李庸和冯智信争道,满广州城的人都议论冯智信是冯盎最受宠的儿子,所以他们先入为主了。 王青云怔怔道。 “冯智信不是冯盎最宠信的儿子?” 现在他已经信了,因为崔植说的太有道理,崔植跌足叹道。 “当然是冯智戴、冯智彧、冯智戣兄弟啊,他们在外做刺史,所以广州城里对他们的议论不多,可他们才是冯盎的嫡子啊,而且他们才是冯家的顶梁柱啊,他们才是冯盎最信重的人,虽然冯智信在广州城飞扬跋扈,可是他能继承冯家那偌大的家业吗?咱们却想将世家女嫁给冯智信,冯盎怎么可能同意?冯智戴兄弟怎么可能同意?” 王青云和崔权等人已经恍然大悟,他们本身就出身大族,对家族的这些勾心斗角最熟悉不过了,若是冯智信娶了世家女,有世家的帮助肯定会对冯智戴兄弟产生威胁,他们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虽然他们兄弟之间可能也会竞争,但是毕竟是同母兄弟,关系绝对冯智信能比,岂会让冯智信插足进来?冯盎既然想让嫡子继承家业,当然不可能让冯智信迎娶世家女,因为有了世家的帮助,冯智信就有了和冯智戴兄弟打擂台的资本,这有可能会让冯家分裂?冯家一旦分裂那距离败落也就不远了,所以无论冯盎还是冯智戴兄弟都绝不可能让冯智信迎娶世家女,所以,他们提出的这个条件根本就是一招臭棋,怪不得李庸会骂他们傻叉,现在想想,他们都想骂自己一声傻叉,王青云苦笑道。 “李庸这一声傻叉还真的没骂错,我们真是傻叉!” 崔权、崔植等人的脸色都相当不好看,原来他们是不忿被李庸骂傻叉,现在他们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事做的确实有点傻叉,所以他们对李庸的不忿已经消失了,现在让他们为难的是,回去怎么交代?回去如实的交代出来,那估计就跟李庸说的一样,家里的长辈肯定也会忍不住骂他们傻叉,被骂两声倒也无所谓,关键会影响到长辈们对他们能力的判断啊!崔植苦笑道。 “咱们这也是当局者迷啊!” 崔权皱眉道。 “不知道咱们现在改口还来不来的急,可是冯智戴兄弟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和他们联姻?” 第四百七十二章 欺人太甚 顺利返回了庄园,小牛等人都禁不住长松了一口气,既然冯盎没有在城外发难,来到城内就更不可能发难了,今天发生的事还真是跌宕起伏,哪怕到了现在他们都还有些心神不定,谁也没想到这次打猎竟然会遇到伏杀,谁也没想到设下埋伏的人不是冯盎而是冯智信,自从来了广州城,无论是李庸还是小牛他们,防备的人只有冯盎,还真没将冯智信放在眼里,却没想到冯智信竟然这么胆大包天,更没想到冯盎竟然直接大义灭亲杀了冯智信,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冯盎了,只能感慨,儿子多了就是好啊!回到庄园,周围没有旁人,林若溪忧心忡忡道。 “冯盎痛失爱子,会不会筹谋对侯爷不利啊?” 罗凤香听了同样一脸忧心,儿子因此死了,她们觉得这可以算是血海深仇了,李庸摇头道。 “不会的,冯盎是一个大局为重的人,为了冯家为了岭南,他已经放弃了这个儿子,如果他真的要对我不利,今天就不会杀死冯智信了!” 看到众人那凝重的脸色,李庸突然笑了,笑道。 “你们不用担忧,又不是我们害死了冯智信,是冯智信自己闯下弥天大祸,其罪当诛!” 刘仁愿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点头道。 “不错,冯智信聚集那么多人袭杀华亭侯,已经与造反无异,其罪当诛!” 众人也是被冯盎大义灭亲所震惊,现在静下心来一想,冯智信确实该死,死的一点都不冤,大总管府已经在偏厅设置了灵堂,前来拜祭的人络绎不绝,冯盎并没有在灵堂里待着,而是在书房里,灵堂自然有管事照应着,冯智戴、冯智戣、冯智戣也坐在书房里,他们虽然皱着眉头面沉如水,却并没有多少悲戚,他们和冯智信这个弟弟的年龄差距过大,冯智信出生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在外历练,相处的时间本就极少,而且他们足足有三十多个兄弟,当然还是同母的兄弟感情更深,而且他们的母亲去世之后,冯智信的母亲受宠,一直惦记着家业呢,他们能和冯智信的关系好才怪了,若是冯智信无端被人打死,他们还会感到愤怒生气,但是冯智信这是自己找死,那能怪到谁的身上?老爷子说的没错,就是冯智信的母亲害死了他,所以,他们并没有将冯智信的死放在心上,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冯智彧蹙眉道。 “十八弟为此赔上了性命,李庸应该不至于还介怀吧?” 冯盎叹了口气。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他也没想到冯智信刚刚被教训了一通竟然会这么大的胆子,冯智戴沉吟道。 “咱们府里可还设着灵堂呢,就不信李庸一点都不动容?” 俗话说得好,死者为大,因为李庸的到来,冯家刚刚死了一个儿子,难道李庸就一点都不动容?冯盎沉声道。 “出了这事,李庸怕是真的不会在岭南多待些时日,明天老夫就上门去见他商讨一下!” 什么?老爷子要亲自登门?冯智戴连忙劝道。 “爹,这里可是广州城,要见他也该把李庸请过来尽地主之谊,哪有爹爹去见他的道理?” 冯盎沉吟道。 “出了这事,李庸心里肯定有疑心,再请他过府只会让他为难,况且府里还办着丧事,请他过府确实不妥,还是我过去见他吧!” 冯智戴听了也不好再劝,沉吟道。 “爹,要不我陪您一起去?” 冯盎颔首道。 “好!” 接着冯盎转头看向冯智彧,吩咐道。 “既然信儿已经过世,那联姻之议就此作罢,老三你就跑一趟去见一见崔植,想来他们也没什么不满。” 冯智彧听了点头,突然觉得这个十八弟死了还真是一件好事,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世家大族的联姻,却不用怕得罪世家大族,王青云、崔植等人登门拜祭,冯智彧亲自接待了他们。 “老爷子忧心过度,所以不能亲自来见你们,还望见谅!” 冯智彧叹道,王青云、崔植等人纷纷拱手。 “节哀顺变,还望老国公保重身体啊!” 冯智彧微微拱手道。 “多谢,之前崔公子曾经向家父提及联姻,家父十分感念,如今舍弟突然故去,就只能辜负崔公子的美意了!” 崔植听了也不由长松了口气,自从明白了这事有多么不靠谱之后,他就知道,就算冯智信没死,冯家也不可能同意联姻,但是联姻之事却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若是他们世家大族想跟冯家联姻却被拒了,那传出去可真够丢人的,现在冯智信死了,那这联姻之事自然也就无从谈起,所以崔植等人突然觉得,冯智信死的好,死的妙啊!他们当初就不应该提出和冯智信联姻,应该提出和冯智戴的儿子联姻,只是当初没想到这点,现在也不好再提了,就算要提也该晚些时候,不然搞的就跟他们世家女嫁不出去一样,整个广州城都因为冯智信的死而议论纷纷,冯盎带着人来到了李庸所住的庄园,着实震惊了无数人,庄园里的仆从们尤为震惊,事实上自从他们知道冯智信因李庸而死,他们就感到十分的惶恐,因为他们都是冯家的下人,而冯家的公子却因李庸而死,他们夹在中间能不惶恐吗?丫鬟战战兢兢的禀报。 “启禀侯爷,老爷来了!” 李庸听了这声禀报,也是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冯盎来了,没想到冯盎竟然主动来了,想想在岭南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是时候有个结果了,李庸起身吩咐道。 “准备酒宴吧!今天我就借花献佛宴请老国公!” 虽然这里是冯盎的庄园,但是冯盎和冯智戴还是依足了礼节,知道李庸相迎才进了宴客厅,昨天的发生的事,说起来算不得李庸的错,也算不得冯盎的错,但是冯智信毕竟死了,使得两人之间的气氛还不是不像最初那么热切。至少冯盎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爽朗的大笑,冯盎恳切道。 “希望不要因为昨天的事影响到华亭侯对冯家的观感!” 要说一点影响都没有也不可能,李庸道。 “怎么会?老国公治家公正严格,我心中甚是佩服,老国公里面请,今天就在贵地借花献佛感谢老国公这段时间的盛情款待!” 冯盎、冯智戴两人落座,冯盎开门见山道。 “不瞒华亭侯,其实老夫对出海之事十分感兴趣,很想请朝廷在广州城设立市舶司,当然,出海这事还得从头做起,一定十分艰难,华亭侯对出海十分了解,所以,我们冯家也愿意和华亭侯合作,冯家的船队,华亭侯占六成,我们占四成,如何?” 李庸听了却没有接话,反而挑眉道。 “今天老国公既然坦诚相见,那我也就推心置腹了。” 冯盎笑着点头道。 “正该如此!” 李庸沉吟道。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天子之庙,七世而祧。老国公觉得冯家能兴盛多久?” 冯盎听了面色平静,反倒是有思索之色,但是冯智戴却禁不住脸色一变,李庸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冯家能兴盛多久?这是在咒他们冯家吗?冯智戴忍不住道。 “虽有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的说法,可是也有世家大族已经绵延数百年,依然昌盛!” 李庸笑道。 “说的也没错,但是冯家和世家大族却并不同。” 冯盎听到李庸说这些,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更感兴趣问道。 “不知道华亭侯有何高见?” 李庸沉吟道。 “世家大族绵延数百年没错,但是他们的立足之点并非权势,这是和你们冯家最大的不同。” 冯智戴听了眼睛不由眯了起来,难道李庸是想劝说他们冯家放弃岭南的权势?这凭言语就让他们冯家放下岭南的大权,李庸还有皇帝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冯智戴神情的变化当然逃不过李庸的眼睛,他沉吟道。 “我南下江南,并没有带着其他的什么任务,只是单纯的闲聊而已,冯家如今在岭南深得民心,为什么?因为冼夫人的恩德,因为冯家在乱世护一方百姓,可是,两代之后,还能有多少百姓念着冯家的恩情呢?老国公的后人还能有老国公这样的能力德行吗?再加上朝廷不会放弃对岭南的渗透,岭南本身就民风彪悍,不服教化,那些身居在深山老林里的僚人时常制造战乱,冯家在岭南的权势也会受到其他家族的垂涎,据我所知,岭南从没有过什么绵延的大族。” 冯智戴越听脸色越是不好看,冯盎的脸色倒是没怎么变,事实上李庸所说的这些,他心中又何尝没有考量,冯盎诚恳道。 “那么依华亭侯来看,我们冯家还能兴盛多少年?” “不会超过百年!” 李庸笑道,冯盎听了面色仍然不变,但是冯智戴却脸色大变,失声道。 “百年?华亭侯这话未免危言耸听了!”李庸微微笑道:“危言耸听吗?其实我说百年,是客气话!” 冯智戴听了差点没吐血,你说百年还是客气话?你怎么不说冯家大厦将倾?过分!简直太过分了!冯智戴不满道。 “百年还是多的?你怎么不说我们冯家马上完蛋?” 冯盎摆了摆手示意冯智戴住嘴,依然平静的问道。 “如果不说客气话呢?华亭侯尽管敞开了说,我冯盎这点心胸还是有的,事实上,老夫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李庸微微耸肩道。 “五十年!事实上,等老国公故去之后,对于冯家就是很大的考验,没了老国公的威名,冯家在岭南的影响和掌控必定逐渐减弱,冯家终究不是岭南王,名不正而言不顺,现在只是靠的老国公的威名!” 冯智戴听了一脸的不服气,老爷子故去当然是他来继承家业,听李庸这意思是觉得他会败了家业。冯盎一声叹息。 “老二沉稳,老三多智,老四勇武,老夫这个三子都不是庸才,但是他们毕竟没有经历过乱世的锤炼,确实没有老夫深入人心,也不如老夫服众。” 冯智戴听了欲言又止,虽然他有信心能守住家业,但是老爷子说他不如老爷子服众,这他也没法反驳,李庸沉吟道。 “现在的冯家就是立身于权势,立身于对岭南的掌控,但是开海,却能给冯家另一个支柱,不,确切的说,开海对整个岭南来说都是一个支柱,而冯家在岭南的出海中拥有话语权和影响力,那对冯家的好处不言而喻,而且,朝廷对此并不忌惮。” 冯盎听了微微点头,这也是他宁愿放弃和世家大族的联姻也要和李庸合作开海的原因,李庸笑道。 “其实在哪里开海对我来说都一样,当然,和冯家合作对我也有好处,不然我也不会来岭南,就算不和冯家合作,我无非就是晚几年,等攒够了足够的海船再出海,但是对冯家来说,错过了这个机会,那实在太可惜了!” 冯智戴道。 “晚几年再出海,那华亭侯就已经落于人后了,虽然只是区区几年的时间,可是华亭侯等得起吗?” 李庸微微笑道。 “等得起!你以为出海那么容易吗?出海一次来回就是一年,如果不知道海路,想要寻出一条海路来没个三五年可不行!” 李庸突然就忽悠起来,冯智戴听了不由哑口无言,大海茫茫,如果不知道海路就跟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那想要找出海路确实不容易,其实李庸说了这么多,冯盎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提要求,冯盎认真的问道。 “不知道华亭侯到底有何要求?” 李庸缓缓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平静道。 “我要占八成!” 占八成? “什么?八成?” 冯智戴听了直接跳了起来,让出六成去就已经是他们冯家的底限,李庸竟然一开口就是八成,就算狮子大张口也张不这么大,就算漫天要价也不是这个要法,简直是欺人太甚! 第四百七十三章 归心似箭 被冯盎评价为沉稳的冯智戴,现在一点沉稳的样子都没有,年近半百的他直接跳了起来,可见他心里是如何的震惊,如何的不满,李庸要和他们冯家八二分成,这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做梦都想不到李庸的胃口竟然这么大,简直太大了,这不是狮子大开口,这是饕餮大开口,八二分成和六四分成差的太多了,六四分成就已经是他们冯家的底线了,无法接受,冯智戴根本无法接受,冯智戴大摇其头,断然道。 “这可不能,我坦诚告诉你,四六分成已经是我们的底线,我们冯家出人出船出力占四成,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华亭侯只出个主意却要占八成,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冯盎一直没有说话,李庸知道他们俩这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但是决定权在冯盎手里,所以李庸对冯智戴的质疑根本不理会,李庸笑道。 “其实上次酒宴的时候,老国公一开口就是五五分成,我知道当时老国公给的五五分成极有诚意,说实话,我十分感动!” 他说的并非虚言,当时冯盎不知道他有火炮,也不知道还需要设立市舶司才能出海,所以当时冯盎能开出五五分成的条件,确实很有诚意,冯盎点头道。 “确实,第一次宴请华亭侯,老夫就觉得华亭侯是个敞快人,所以就开诚布公的开出了条件!” 李庸笑道。 “我南下的时候,整个江南的大族的主事人都齐聚在了余杭,他们都在等着见我,想跟我合作,世家大族都没有见过装有火炮的海船,只有老国公见过,如果,那些世家也见到了装有火炮的海船,我有信心能将条件谈到五五分成,老国公信吗?” 冯智戴听了不由怔住了,李庸和时间谈的话能将条件谈到五五分成吗?一想到装有火炮的海船那威力,冯智戴也不得不承认李庸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冯盎的脸上也闪过思索的神色,微微颔首道。 “华亭侯说的没错,老夫信!” 李庸认真道。 “那我又何必舍近而求远呢?岭南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六四分成不值得我来岭南和冯家合作!” 冯智戴和冯盎听了都沉默了,扪心想想,如果换作是他们的话,他们宁愿找江南大族五五分成也不会来岭南六四分成合作,岭南太偏僻太穷困了,说完之后,李庸有些悠然的端起茶来静静的品着,一副稳坐钓鱼的样子,事实上,自从来到广州城,他一直都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虽然六四分成是冯家的底线,但是现在冯智戴也明白,六四分成根本打动不了李庸,但是冯家却又不能放弃出海,必须要抓住这机会让朝廷在岭南设置市舶司,冯智戴沉声道。 “华亭侯,在来之前,六四分成是我们商讨出来的底线,但是既然华亭侯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再退一步,七三分成,岭南的百姓穷苦啊!华亭侯的仁厚名扬天下,还请华亭侯怜惜岭南可怜的百姓们吧!” 一边说着,冯智戴一边起身朝李庸深深的施了一礼,脸上全是恳切的神色,这是在拿大义的名分压他啊!李庸轻轻噙着茶,脸色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其实他也打定了主意要在岭南设置市舶司,因为现在的岭南对朝廷并未完全归心,而且十分穷困,李庸也想让岭南彻底归心,也想让岭南的百姓不再生活困苦,但是对于冯智戴拿大义的名分压他,李庸对此一点都不感冒,因为他又不是岭南人,你们冯家才是岭南人啊!而且还是岭南王呢!要怜惜岭南的百姓也该是你们冯家退步啊!你们冯家为了岭南的百姓退步,那才是真的大义,所以李庸对冯智戴一脸诚恳的施礼根本不为所动,这时候,冯盎终于开口了,沉声道。 “好,那就八二分成,我们冯家占两成!” 冯智戴听了惊呼道。 “爹?” 他正想再跟李庸再磨一磨呢,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一口答应了,八二分成,说实话,他真的不甘心,冯家出人出船,费心费力,竟然就只能占两成,哪有这样的道理?但是,形势比人强啊!因为冯家根本就没有多少谈判的资本,冯盎之所以果断答应了,是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李庸根本就不可能让步,他们也没有迫使李庸让步的优势,只靠软磨硬泡是没用的,想拿大义的名分压李庸也是没用的,像李庸这样的人意志坚定,万里迢迢的跑到岭南来,怎么可能凭几句软磨硬泡的话就让步?冯盎觉得八二分成应该是李庸早就想好的结果,甚至有可能李庸就是有八二分成的打算所以才南下到岭南,所以没必要再继续和李庸谈判,还不如痛快的答应下来,冯盎问道。 “华亭侯就是因为八二分成,所以才万里迢迢来到岭南吧?” 李庸也不隐瞒,点头道。 “老国公真是慧眼如炬,是的,我就是因为觉得和老国公有八二分成的把握所以才不惜万里迢迢南下,如果不是八二分成,我不会南下,如果不是八二分成,我不会合作,岭南太远了,没必要!” 冯智戴听了也不禁沉默了,他们冯家除了船和人,没有任何其他筹码,所以虽然很无奈,但是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冯盎举杯道。 “好,那就八二分成,我们冯家占两成,咱们,合作愉快!” 虽然心里仍然很郁闷,但是冯智戴毕竟是被培养了几十年的继承人,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冯智戴问道。 “那华亭侯打算何时出海?准备出海去哪里?” 李庸笑着解释道。 “设立市舶司怎么也得明年了,所以今年完全可以出一次海,你们的海船可以跟着我的那条炮船出海,拉上货物直奔倭国,出掉货物之后,空着船去香料岛,全都装满香料,然后返程回来,如何?” 原本心里还有些郁闷的冯智戴听了李庸的话也禁不住一阵激动,运送货物去倭国能有多少利润他不知道。但是去香料岛运送香料回来绝对能大发横财,也就李庸知道香料岛的位置,才能如此任性,让船队直奔香料岛,冯智戴听了心里的郁闷减轻了不少,问道。 “要带些什么货物呢?倭国海外小国能有什么利润?” 李庸笑道。 “倭国穷困的很,吃不饱穿不暖,但是那地方却生产金银铜,物资却不丰富,有钱都没得买,咱们带些布料、陶瓷、茶叶过去,你想想,他们的布料、陶瓷哪有咱们大唐的华丽精美?绝对能引起轰动,让他们拿着大把的金银来跟咱们换!” 冯智戴听了不由舔了舔嘴唇,倭国盛产金银的话,那带着陶瓷、布料过去肯定能换来金银,李庸笑道。 “海外那些小国,没有咱们大唐这么精巧的技艺,所以咱们制作的东西带过去就是宝贝,但是那些穷困的地方也盛产金银宝石香料,一旦带回来就价值连城!” 冯盎听了点头道。 “就是华亭侯说的这个道理!” 李庸笑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旦海贸在广州城兴盛,自然会有商人来此买卖,整个岭南就被盘活了!” 冯盎沉吟道。 “若是那些世家的船跟着咱们的船队的话,怎么办?” 李庸笑道。 “倭国其实不算小,所以倭国的生意就咱们现在船队的规模也吃不下,而世家的船摸索几年也能摸索到倭国去,根本就没有保密的必要,所以,若是世家的船跟着,那就让他们跟着去倭国吧,不过,如果他们想跟着去香料岛,那可由不得他们!” 冯智戴听了不由点头,让世家的船跟着去倭国倒是无所谓,可是,世家觊觎香料岛想跟去香料岛,那可不行,就凭火炮的犀利,想要赶走那些世家的海船简直太简单不过了,前厅里,李庸拿出了航海手册,和冯盎父子一直说到很晚,冯家,冯智彧、冯智戣还一直焦急的等待着,一直等到夜深,才终于等到老爷子回来。 “爹,如何?谈的怎么样?” 冯智彧、冯智戣兄弟俩迫不及待的问道。 冯智戴解释道。 “谈妥了,二八分成,我们占两成,李庸占八成。” 冯智彧和冯智戣听了差点没跳起来,这还叫谈妥了? “二八分成?这怎么行?李庸这是狮子大张口,爹,您怎么同意了?二哥,你怎么谈的啊?” 冯智彧连声问道,他们俩委实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冯智戴解释道。 “李庸寸步不让,咱们筹码太少,也只能接受结果。” 一开始他也觉得难以接受,心里十分郁闷,但是和李庸一番长谈之后,他突然觉得二八分成也挺香的,冯智戣一脸痛心道。 “二八分成也太少了,就算是三七分成也行啊!” 冯盎摆手道。 “李庸就是抱着二八分成的目的南下到岭南,除了二八分成,他都不接受,如今已经尘埃落定了,二八分成就二八分成吧!” 既然老爷子都已经答应了,也不可能再反悔,不可能再和李庸谈,冯智戣、冯智彧兄弟虽然很郁闷,但是也只能接受。看到他们俩那郁闷的表情,冯智戴笑道。 “已经跟李庸商讨好了,今年就出海,先运送货物去倭国,然后去香料岛采摘香料回转……” 还没等冯智戴说完,冯智戣和冯智彧的眼睛就亮了,没想到李庸竟然一点都不藏私,直接让船队去香料岛,他们听冯智戴说下去,听着听着,心里的郁闷渐渐消散了,反而振奋了起来,出海果然是财源滚滚啊,若是错过实在太可惜了,如果不在岭南设立市舶司的话,他们冯家根本就没法在海贸中分一杯羹,所以占两成也不亏了,庄园里,送走了冯盎父子的李庸也长松了一口气,这次岭南之行总算没有白跑,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李庸伸了个懒腰,突然十分的想家,在长安和西山或者华亭县待的时间不算长,但是李庸却仿佛将这三个地方当成了家乡一般,一想到独守空床的长乐公主,李庸心里就愈发的思念和火热起来,这一路来岭南,都没功夫给长乐寄信,也不知道长乐担忧成什么样了。 “侯爷,谈妥了吗?” 罗凤香关切的问道,虽然她们不懂海贸的事,但是却知道能让李庸不远万里南下,肯定十分重要,李庸伸了个懒腰,笑道。 “谈妥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林若溪点头道。 “一早就收拾好了,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 他们一路疾驰南下,根本就没带什么东西,就是来广州城才采买了些东西,李庸点头道。 “好,那咱们明天就启程北上!” 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吃惊道。 “明天就北上?” 李庸笑道。 “是啊,明天就北上,既然已经谈妥了,那还留在岭南干什么?这地方太热了,蚊虫也多,而且,还真有些想家了!” 岭南确实湿热而且蚊虫巨多,林若溪和罗凤香经常抱怨,但是真的听到李庸说要离开岭南,她们却又十分的不舍,因为这里有她们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实在让她们不舍得离开,而且李庸北上到了余杭,武曌她们就会出现在李庸的身边,然后继续北上,李庸身边的女人本来就很多,所以,现在她们和李庸相处的每一刻,她们都十分珍惜,虽然不舍得离开,但是她们也没说什么,因为她们觉得李庸留在岭南有可能还有些危险,能快点离开还是快点离开的好,当然,李庸可不觉得留在岭南有什么危险,既然和冯家已经达成了和议,那冯家就更可能对他不利了,他只是感到有些归心似箭,刘仁愿等将士们听到要返回长安,心里也感到十分的高兴,他们也感到归心似箭,而且,他们都是北方人,岭南这地方的气候实在让他们难以接受。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央求 这一夜,罗凤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听到李庸决定明天就启程北上,她比林若溪还要沮丧还要煎熬,因为林若溪北上之后,只是跟别人分享李庸,但是林若溪仍然陪在李庸身边,可是她呢?北上之后,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李庸身边?成全了徒弟,就意味着她心里那一丝妄想也彻底断了,她只能继续行走江湖,她不怕江湖上的险恶,也不怕孤单寂寞,她只是想到以后见不到李庸就心里难受,唯一能让她感到安慰的是,以后她还能有机会见到李庸,毕竟徒弟在李庸身边,她隔一段时间可以去长安看望徒弟,这一夜李庸也难以入眠,因为林若溪火热的胴体痴缠着他,就像是要融化在他的身上一样,无论他想怎么亵玩,林若溪都热情的回应着,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李庸才沉沉睡去,而刘仁愿等人却都活力满满的起来了,今天就要启程北上,大家心里都激动着呢,恨不得立刻就出发,一众将士们狼吞虎咽的吃过早饭,然后整装待发,等啊,等啊,怎么一直都没见侯爷?小牛在后院门前转啊转,终于,李庸晃晃悠悠的走来,身后还跟着人比花娇的林若溪还有略显憔悴的罗凤香。 “侯爷,咱们是不是可以上路了?” 小牛连忙道,李庸听了点头道。 “都准备好了?那就准备启程吧!昨天我已经跟老国公说过,就不用再去道别了!” 人家国公府还有白事呢!他去道别确实不方便,虽然冯智信死有余辜,但是冯智信的死确实和他有关,几辆马车也从后院吱吱呀呀的驶了出来,小牛看了不由微微一怔,迟疑道。 “侯爷要带着这几辆马车吗?带着马车上路是不是太慢了?” 岭南的道路崎岖难走,带着马车得什么时候走出岭南?又得什么时候抵达余杭?李庸笑道。 “返程咱们就不走陆路了,改走海路,让刘仁愿、程处亮带着陆军北上,海军陆战队随我上海船!” 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不由微微一呆,回去要走海路?这么说要坐船北上?两女眼中散发着好奇的神色,她们倒不是没有坐过船,只是没有坐过海船,而且她们对所谓的炮船十分的好奇,因为她们也听回来的李庸的士兵们议论过,说加火炮的海船是多么多么厉害,小牛听了也不禁眼睛一亮,如今整个天下都对海贸议论纷纷,他本事就是海军出身,想不到又可乘船乘风破浪了,刘仁愿、程处亮等人知道后很是羡慕,但是他们也知道,他们身为陆军肯定要骑马北上,毕竟他们的坐骑可都是军中的战马,当然不能扔在岭南,连同海军陆战队的战马,他们这一路北上除了自己的坐骑还要带着几百匹战马呢!当李庸骑着马走出门的时候,冯盎带着冯智戴兄弟正骑着马行来,虽然李庸昨晚一再说不用相送,但是冯盎还是来了,带着自己最倚重的三个儿子来了。“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真想留华亭侯多住些时日啊!” 冯盎由衷道,李庸笑道。 “这一次南下时间已经不短了,归心似箭啊!” 冯盎听了不由笑道。 “这倒也是,华亭侯和公主恩爱有加,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若是我再强留华亭侯,公主就该埋怨老夫喽!” 李庸笑道。 “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南下,等再次南下的时候,我想广州城一定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冯盎听了也不由心神一振,笑道。 “托华亭侯吉言,老夫也期待和华亭侯在广州城再次相聚的那一天!” 李庸微微拱手笑道。 “一定会的,在此别过,老国公请留步!” 冯盎笑道。 “老夫不便远送华亭侯,就让智戴送华亭侯出岭南吧!” 让冯智戴送李庸出岭南,这不只是客气,而是给李庸吃定心丸呢!冯智戴跟在李庸身边那是什么?那就是人质啊!李庸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不得不说冯盎准备的还是很贴心的,只是,李庸根本用不上啊!李庸笑道。 “多谢老国公的好意,只是我没打算走陆上,这一路疾驰南下可没少遭罪,思来想去还是坐海船北上吧!” 冯智戴兄弟听了不由心中一惊,李庸要坐海船北上?不是这就准备出海吗?怎么李庸又要坐海船北上?那等李庸的炮船回转,那还来得及吗?一看冯智戴等人脸色的变化,李庸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不由笑着解释道。 “海船就送我去明州,趁这个时间你们也好好准备一下,等海船回返,正好一块出海!” 明州就是后世的宁波,这也是李庸决定设立市舶司的另一个地方,宁波港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鼎鼎大名,而且宁波港靠近苏杭,正是江南繁华之地,在这里设市舶司可以辐射整个江南,用不多久,明州就会成为江南的另一个繁华巨城,原来就是到明州啊!冯智戴等人不由松了口气,虽然他们一直就在为出海做准备,但是也不是说立刻就能出海的,而且李庸给了航海手册,他们也要依着航海手册另做准备,冯盎笑道。 “一路骑马北上确实遭罪,还是坐船自在,那就让智戴送华亭侯去海边吧!” 就送到海边而已,李庸也没再客气,点头道。 “那就劳烦智戴兄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庄园,刘仁愿、程处亮等人并没有急着北上,而是先将李庸送上船,然后再动身北上,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吸引了所有街上的百姓,要说如今广州城里谁的名声更胜,当然是李庸无疑,当然,要说如今广州城里最关注李庸的人,那一定是王青云、崔植他们,他们的随从就跟钉子一样扎在李庸的庄园外面,时刻盯着李庸的行踪,所以李庸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庄园,而且还带着马车,一副准备远行的样子,连忙回去禀报,王青云、崔植等人收到消息的时候都懵了,虽然他们听李庸说过不日就会动身北上,只是这也太快了吧?前天打完猎,今天就迫不及待的动身北上?李庸是真的谈妥了,还是因为害怕而动身北上?他们倒是也知道冯盎带着冯智戴来拜访过李庸一次,不过他们觉得李庸和冯盎也没那么快谈妥,这可是出海啊!涉及到的利益极为庞大,你来我往没个十次八次怎么可能谈妥?还是直接谈崩了?如果谈崩了的话,那李庸肯定担心冯家会对他不利吧!所以李庸和冯家到底是谈妥了还是谈崩了?听到这消息的王青云、崔植他们顿时坐不住了,立即骑马飞奔前去见李庸,必须得去问个清楚,李庸和冯智戴有说有笑的走着,这一幕不知道震惊了多少人,要知道冯智信刚刚因为伏杀李庸而被杀死,按理说,冯家和李庸就算没有仇恨,那关系也该十分紧张才是,但是,冯智戴却和李庸有说有笑,仿佛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仿佛冯智信根本没死一样,眼看就要到底城门了,王青云、崔植等人催马驰来,虽然在城里奔驰的不快,但是却更考验骑术,所以每个人都满头大汗,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李庸回过头来一看不免有些诧异,这些家伙也是来送行的?王青云来送行也就罢了,但是崔植等人和他可不熟,而且他曾经还直言不讳的说这几个世家公子是傻叉,以世家公子的骄傲怎么可能心里没有芥蒂?李庸不知道的是,现在崔植他们已经承认自己确实是个傻叉。 “华亭侯,这是要去哪儿啊?” 王青云问道,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马车和战马上的物资,看上去倒真的像是启程北上,只是,如果李庸真的要启程北上,怎么会来东边的城门呢?李庸笑道。 “我要动身北上了。” 崔植听了惊讶道。 “啊?华亭侯要动身北上?这么快吗?” 李庸笑道。 “是啊!已经和老国公谈妥了,归心似箭啊!就不多逗留了!” 王青云、崔植等人听了不由微微一愣,竟然真的谈妥了?就谈了一次就谈妥了?这怎么可能?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南下已经失败了?从余杭一路疾驰南下到岭南,遭了那么多罪,大腿都磨出了茧子,就这么失败了?李庸不会是在诳他们吧?王青云、崔植等人的目光转向旁边的冯智戴,问道。 “冯刺史,真的谈妥了吗?” 冯智戴笑着点头道。 “是的,我们冯家将会和华亭侯合作,当然,如果世家大族要来广州城出海,我们冯家也十分欢迎,也愿意和世家大族开展合作!” 此合作自然非彼合作,王青云和崔植等人听了不由心中一震,李庸竟然和冯家竟然真的谈妥了合作,崔植和王青云等人震惊之余也十分好奇,不知道冯家到底出了什么条件竟然这么快就谈妥了,王青云和李庸最为熟悉,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冯家出了条件,竟然这么痛快就谈妥了!” 李庸听了笑而不语,谈的条件怎么能告诉王青云他们呢?冯智戴同样笑而不语,他更不好告诉王青云他们,毕竟冯家只占了两成份子,实在是太低了,有点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崔植和王青云见到李庸和冯智戴都不肯说,倒也不算意外,毕竟这算是机密,轻易不会告诉别人,也就是说李庸真的是要启程北上啊!可是李庸为什么要来东边的城门呢?王青云问道。 “原来你真的要启程北上啊,只是,你来东边的城门干什么?” 李庸哈哈笑道。 “这一路疾驰南下已经够遭罪了,傻子才会骑马北上呢!” 王青云、崔植等人听了不由脸色一黑,没错,他们就是那些傻子,一想到要再次骑马奔驰回余杭,他们就肝儿颤,南下的时候是鼓着一股气南下,想要阻止李庸和冯家合作,毕竟那可是名扬天下的李庸啊,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们虽然骄傲,但是面对李庸却骄傲不起来,若是能阻止李庸和冯家合作,那也能加重他们在家族中的分量,可惜,还是失败了,失败了,心里的这股气也就泄了,再想到那漫漫的北行路,他们就肝儿颤,还是李庸想的周到,竟然坐船回余杭,坐船可比骑马要舒服多了,既然失败了,那他们也没有留在广州城的必要,不如跟着李庸一起坐船北上,崔植他们连连朝王青云使眼色,因为王青云和李庸最熟,其实不用崔植他们使眼色,王青云也早就决定了,哪怕死皮赖脸也要跟着李庸一起北上,王青云惊喜道。 “哎呀,原来华亭侯是要坐船北上啊?这太好了,我们正愁着怎么北上呢!” 李庸慢条斯理道。 “你们不是有马吗?” 有马当然是有马,而且还是宝马,但是骑马太辛苦了,为了蹭李庸的船,王青云也是豁出去了,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骑马北上太遭罪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摆出这样一幅恶心的样子?李庸没好气道。 “你们一百多人呢!我的船装不下这么多人!” 崔植连忙笑道。 “我们带两三个随从,剩下的让他们骑马北上就行!” 王青云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不过十几个人而已,挤一挤怎么还不行?” 李庸微微耸肩道。 “不看僧面看佛面,算了,看在玖儿的份上就让你们跟着吧!” 崔植等人的目光不由瞄向了王青云,看在胜男的份上?王青云的妹妹和李庸到底是什么关系?王青云很无语,什么叫看在玖儿的份上?我王青云就没有一点面子的吗? “那就走吧!” 李庸招呼一声立即催马前行,王青云等人连忙跟了上去,同时吩咐随从们立即回去将衣物收拾好送到海边,王青云凑到了李庸的身边问道。 “你那艘海船是不打算出海了吗?” 李庸淡淡道。 “出海啊!冯家的船还需要准备,让那艘海船送我去明州,然后再南下和冯家的船队会和,正好冯家船队也就准备好了,可以一起出海!” 第四百七十五章 好奇又羞涩 听了李庸的话,无论王青云还是崔植他们都目光闪动,他们没想到随口一问,李庸竟然就这么痛快把出海的事告诉了他们,有那么一刻,他们怀疑李庸是不是傻了,但是,一想到李庸那天那一声漫不经心的傻叉,他们又没什么信心,李庸会犯傻吗?就在几人愣神的时候,李庸开口笑道。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海啊?” 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海?当然是偷偷跟在你们的船队的后面,王青云含糊道。 “这个当然要看一看黄道吉日,什么时候出海也说不定!” 李庸似笑非笑道。 “要不你们就跟着我们的船队一起出海吧?” 王青云和崔植等人直接就懵了,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李庸竟然邀请他们的船队一起出海?李庸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主动邀请他们的船队一起出海?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虽然怀疑李庸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但王青云还是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真的吗?好啊好啊!” 李庸笑道。 “我们的船队要前往倭国,你们可以准备些货物带上,到倭国出货。” 去倭国啊?难道李庸不打算去香料岛吗?怪不得慷慨的让他们跟着,只是李庸既然和冯家合作,有那么多的船,舍得放过香料岛上的香料吗?就算不去采摘也会烂在岛上,那岂不是浪费了? “你的船队不去香料岛吗?” 王青云有些发红的问道,虽然他一向觉得自己脸皮挺厚的,但还是觉得自己问出这句话来实在是太无耻了,简直是在苏晨的面前明目张胆的打香料岛的主意,崔植等人听了很是无语,他们觉得王青云一定是傻了,竟然直接问了出来,李庸怎么可能会说?李庸笑道。 “去啊!当然要去喽,把货物运到倭国发售,然后空船去采摘香料再返回大唐。” 王青云、崔植等人听了顿时都激动了,不得不说李庸的这个打算简直完美,先把货物卖到倭国去发一笔财,然后再采摘香料运回来发一笔财,这就等于出海一次却获得两笔财富,王青云、崔植等人全都激动的脸色通红,王青云激动的搓着手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等船回来的时候,我们船上的香料一定分你些!” 崔植等人连连点头,李庸这么痛快的带他们的船队去香料岛,那等回来的时候分给李庸一两成作为感谢也没什么,李庸转头看着王青云无语道。 “你们做什么美梦呢?我的船去香料岛,你们的船离开倭国之后就直接回大唐了!” 原来李庸没想让他们的船跟着去香料岛啊?王青云、崔植等人脸很烧,感觉很尴尬,原来是他们太自作多情了啊!不过王青云、崔植他们心里却没感到多失望,既然跟着李庸的船去了倭国,那李庸的船就休想甩开他们的船,王青云干咳道。 “大海茫茫,风大浪也大,也不好说船能漂到哪里去,上回你的船不就是漂到了一个香料岛吗?” 李庸听了似笑非笑道。 “是吗?是不是你的船漂啊漂就漂在我的船后面到了香料岛?” 崔植连忙哈哈笑道。 “怎么会?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他是怕王青云傻乎乎的真的承认了,李庸因此不让他们的船跟着去倭国,所以才抢着说话,虽然,他觉得李庸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不会想不到他们的船会跟着去香料岛,李庸听了只是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这完全出乎了崔植等人的意料,因为他们惊奇的发现,李庸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不在乎他们的船是不是跟着他的船去香料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十分纳闷的崔植、王青云他们的目光不由转向了冯智戴,既然冯家和李庸达成了合作,那就算李庸不紧张不担忧,冯智戴也该紧张担忧啊!但是出乎他们的意料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在冯智戴的脸上看到担忧紧张的神色,冯智戴脸上的神色怎么说呢?很玩味,一副想要看好戏的样子,这里面一定有蹊跷,王青云、崔植等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云,如果李庸对他们的船严防死守,那他们一定会毫不怀疑的让他们的船死死跟着李庸,但是李庸却痛快的让他们的船跟着,而且冯智戴还一点紧张担忧的神色都没有,这反倒是让他们迟疑了,到底是为了不让他们跟着去香料岛而故弄玄虚,还是真的不怕他们跟着?一时间王青云和崔植也拿不定主意了,不只是拿不定主意,而且心里纠结的很,李庸到底是有后招啊还是在故弄玄虚呢?原本王青云和崔植等人听到李庸同意他们跟着海船北上的时候,他们心情就美美的,因为骑马北上实在辛苦了,在他们听到李庸同意他们的船跟着去倭国的时候,他们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原本他们还有些担心此行失败了回到家族会让家里的长辈失望,但如果李庸同意他们的船跟着一起的话,那他们此行也不算失败啊!说不定回到家族还会受到长辈们的夸奖呢!他们的心情真是跌宕起伏啊!这一路出城向东而行,他们脑海里就没想过别的,一路上都在纠结,海边,冯智戴一脸笑容的拱手作别。 “华亭侯一路顺风,期待华亭侯再南下那一天!” 李庸微微拱手道。 “此番南下岭南,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还望你们海涵,等下次南下到广州城的时候,再跟你们喝酒赔罪!” 冯智戴知道李庸指的是冯智信的事,但是冯智戴对此毫无感觉,他觉得冯智信完全就是死有余辜。 冯智戴笑道。 “也没添什么麻烦,华亭侯也无须自责,等华亭侯再临广州城的时候,咱们再把酒言欢!” 李庸看了一眼王青云他们,笑道。 “如果世家大族的船想跟着去倭国,那就让他们跟着吧!” “好啊!他们想跟着那就跟着!” 冯智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的毫不在乎啊!王青云、崔植等人一脸疑惑的跟着上了船,等到上了船之后,他们却都愣住了,海船他们不是没见过,自从海外财源滚滚的消息在整个天下传的沸沸扬扬之后,各世家大族都十分重视海船,所以他们自然也都见过,所以一上船他们就发现了这艘海船的特异,这一座座被篷布蒙起来的东西是什么啊?太吸引眼球了,崔植望着眼前这怪异而又神秘的东西,低声问道。 “青云,这是什么啊?” 王青云心里同样感到疑惑不已,沉吟道。 “当初我把船交给李庸之后,李庸的人拉着好多马车来接收的海船,说是要将海船装扮一下。” 装扮一下?众人更加疑惑了,崔权疑惑的问道。 “这东西看上去很沉啊!而且很占地方,有这些东西在,这艘海船还能装载多少货物啊?” 崔植点头道。 “说的对,李庸绝对不会做无用功,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难道这就是李庸的凭恃?众人的目光仿佛要穿透篷布一般,王青云突然笑了。 “想知道这是什么那还不简单,直接去找李庸问一下不就行了?” 崔植等人的目光顿时全都转向了王青云,意思不言而喻。 “靠!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王青云没好气的问道,崔植笑道。 “这里就你和李庸最熟,当然只能拜托你去试探一下了,而且你心里肯定也很好奇!” 王青云心里当然很好奇,毕竟这艘海船还是他交给李庸的,所以他更好奇李庸为什么要改成这个样子,被众人瞩目,王青云心里还是很自豪的,在众人当中也只有他能在李庸面前说的上话,所以,他是当仁不让啊!船已经杨帆启程,罗凤香和林若溪还在忙着收拾房间,李庸信步从船舱中走了出来,王青云凑上来问道。 “华亭侯,这用篷布蒙起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崔植等人都竖起了耳朵,期待着李庸的答案,既然答应让他们上船了,李庸就没打算瞒着他们,李庸淡淡道。 “这是火炮!” 火,火炮?王青云、崔植等人全都一脸呆滞,这些被篷布蒙着的全都是火炮啊!对于火炮他们当然是如雷贯耳,毕竟被皇帝称之为镇国神器,火器在长安一出现就引起了轰动,有幸目睹过的朝中百官们都赞叹不已,这些世家们当然会尽量搜集消息,所以他们对火器也有所了解,但是却从未见过,之前虽然有神机营的将士随军出征上过战场,但是高昌国距离大唐太远了,所以影响不大,而李庸南下对付江湖人的那一役算是火枪在大唐的第一次亮相,对于世家来说震动极大,既然火枪都这么厉害,那火炮呢?崔植等人望着篷布的眼神全都变了,原来这篷布下就是火炮啊!对于火炮他们当然都听说过,什么火炮一响声震数里,什么火炮一架攻城拔寨,对于火炮的威力他们听过很多,但是却将信将疑,因为他们不相信武器能有那么大的威力,听着就像是仙法一样,当然更让他们心生怀疑的还是关于火炮形态的传言,谁会将那么厉害的武器造成那个形状?所以他们很怀疑,觉得完全就是三人成虎,王青云更加懵逼,原来李庸说的装扮一下就是将火炮搬到船上来啊!问题是李庸将火炮搬到船上来干什么?他们望着火炮的目光十分炙热,仿佛想用灼热的目光戳破这阻挡的篷布,好看一看火炮的尊容,他们真的很想被篷布拉起来看一看,这可是极难得的机会啊!崔植他们欲言又止,很想问一问,但是又不好意思问,王青云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在李庸面前还有啥不好意思的?他早就破罐子破摔了,王青云凑上来笑着问道。 “火炮啊?我还见过火炮什么样子呢?华亭侯啊!咱们能不能打开篷布看看啊?” 一看王青云那贼眉鼠眼的样子,李庸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似笑非笑的点头道。 “好啊!” 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其实李庸也不想在海上跟世家的船发生什么冲突,所以还是想提前打个招呼,毕竟都是大唐人,他和世家大族虽然有竞争,但是更希望大唐人能够走出去,言语上打招呼没什么用,那就用火炮来打招呼,李庸挥了挥手,刘小川这些海军连忙带着人将火炮上的篷布都掀了起来,神秘的火炮终于暴露在了王青云、崔植他们的眼前,他们立即呆滞了,完全被火炮的造型呆滞了,传言竟然是真的,呆滞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回过神来,既然关于造型的传言竟然是真的,那关于火炮的威力的传言呢?不会也是真的吧?见到王青云的目光转了过来,李庸似笑非笑的问道。 “是不是还想放两炮给你们看看?” 王青云、崔植他们听了连连点头,简直就如同小鸡啄米一样,李庸这话简直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去了,没打开篷布看的时候,他们迫切的想要打开篷布看看,现在打开篷布了,他们又迫切的想要观摩一下火炮的威力到底如何,实在太好奇了,这个不正经的武器,真有那么大威力?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武器该有的峥嵘?李庸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吓不死你们算我的,想在海上作威作福?想的美! “刘小川!给这些世家公子们瞧瞧咱们的火炮!” 李庸笑吟吟道,华亭侯和世家的纠葛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当然得好好震慑一下这些世家公子们,王青云、崔植他们目光炯炯的看着,好像也没什么啊!罗凤香和林若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李庸的身边,好奇的看着这一门门火炮,对于火炮她们俩之前还真没听说过,但是这一路南下她们却不经意的从李庸的手下嘴里听过不少,用那些士兵的话说,跟火炮一比,火枪真不算什么,当然,也知道火炮的造型十分怪异,所以此刻她们打量着火炮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还有羞涩。 第四百七十六章 忧心忡忡 就在众人或好奇或质疑或羞涩的目光中,刘小川已经扬声道。 “准备,开炮~” 轰~十门火炮齐发,整个船都都在震动,船底海浪被冲击波直接抹平,崔植、王青云他们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也在嗡嗡作响,他们完全懵了,完全被镇住了,他们之前还将信将疑,但是真正见识到了火炮的威力后,他们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是大错特错,别说他们了,就连对李庸充满信心的林若溪和罗凤香都小嘴微张一脸震惊,李庸的大炮真的太厉害了,她们之前就被火枪的犀利震惊了,现在她们才发现,和大炮一比,火枪简直就好比是孩子的玩具一样,可惜那些江湖人都没有见识过火炮的威力,如果他们见识过的话,哪怕悬赏万两黄金,也不敢打李庸的主意。 “太,太强了!” 王青云禁不住惊呼道,崔植等人虽然没有惊呼出声,但是表情却十分一致,良久,崔植忍不住感慨的。 “怪不得圣人称火炮为镇国神器,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崔权点头道。 “是啊!果然大炮一响声震数里,果然大炮一架攻城拔寨啊!” 站在李庸旁边的林若溪激动道。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之前崔植等人还觉得这玩意儿十分粗糙而且很不雅观,有些瞧不起,觉得不登大雅之堂,但是现在,他们望着火炮的目光中充满了火热,仿佛要洞悉火炮的秘密,然而他们怎么也想不通,看起来就这么简单的个铁疙瘩,怎么就能发挥出这么强大的威力呢?听到众人的惊叹和夸赞,李庸只是淡淡的笑着,这就是火器监的火炮而已,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你见到联合舰队的火炮就知道什么叫火炮了,他之所以让刘小川他们开炮可不是为了装逼,他可没有兴趣在王青云、崔植他们面前装逼,他是为了震慑,只是显然王青云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不然他们不会笑的出来,火炮的威力太有冲击力了,以至于他们被镇住了,根本就没想别的,但是随着王青云他们的心情渐渐平静,他们不禁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李庸把火炮装到船上是什么意思?王青云惊疑不定的问道。 “威力这么大的火炮你不用来攻城拔寨,你装到船上干什么?” 李庸微微笑道。 “火炮可不只能攻城拔寨,你们不觉得火炮跟海船也极为般配吗?要知道,海上也不见得太平,说不定那会儿就遇到了海盗呢!” 火炮跟海船哪里是般配?简直是绝配,装配着火炮的海船简直是移动的大杀器,还海盗?遇到这样的炮船,海盗只会嫌自己跑的慢,王青云期期艾艾道。 “海上挺太平的啊!” 李庸微微笑道。 “现在是挺太平的,但是以后不见得太平!” 崔植等人深吸一口气,现在他们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李庸和冯智戴都表现那么无所谓,根本不在意他们的船跟着去倭国,原来这才是李庸的凭恃,而且这凭恃根本就无解啊!崔植苦笑道。 “怪不得侯爷一力主张出海,有了火炮,以后这海上就是华亭侯说了算啊!” 他们也明白为什么李庸和冯家会谈的那么顺利,原来是有这么个大杀器啊!李庸笑道。 “不是我说了算,而是朝廷说了算,陆上的土地是大唐的土地,海,那也是大唐的海,离开了土地去了海上,那也遵守朝廷的规章,海贸一旦兴起,海上必然会滋生海盗,所以朝廷会组建水师,保护出海的船只,当然,若是有船队违反朝廷定下的规矩,那也会遭受惩罚!” 崔植等人听了不由沉默了,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们还以为到了海上就可以为所欲为,各大家族联合起来就能称霸海上,谁也没想到,李庸竟然想到了将火炮装到了船上,这他喵谁敢不听话?你不就是最大的海盗呗!一时间他们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那个纠结啊!要放弃出海吧!太不甘心了,毕竟那可真的财源滚滚啊!若是他们放弃了,也会有别的家族抓住机会获得这笔财富,此消彼长也许能改变现在的格局,但要出海吧!他们心里又感到憋屈,因为出海还得看朝廷的脸色行事,看到几人仍然蹙眉沉思,李庸淡淡一笑就转身离开了,良久,王青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无奈道。 “怎么办?” 崔植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无奈道。 “没什么办法,火炮的威力你们也看到了,根本就无解,装了火炮的战船在海上是无敌的!” 崔权叹道。 “是啊!火炮太厉害了,装有火炮的战船能纵横海上所向披靡!” 崔植沉吟道。 “出海或者不出海,或者怎样,也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咱们能打探到这些消息,也不算咱们白跑一趟,这么说起来,咱们这次南下岭南失败而回也不算丢人,谁能想到李庸还有这样的大杀器?” 王青云等人齐齐点头,那倒也是,这真不能怨他们,当然,对于联姻之事他们十分默契的提也不提,王青云振奋道。 “对啊!咱们将这些消息带回家族,那也是功劳啊!” 虽然炮船对于各大家族来说是一件很有威胁的事,但是对他们来说又算是一件好事,大家的心情顿时都好多了,王青云环顾海船,目光定格在了林若溪的身上,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这一面却太惊艳了,在看到林若溪的第一眼的时候,王青云就酥了一半,现在又看到林若溪,王青云也不禁觉得这就是缘分啊!没想到林若溪师徒竟然跟着李庸南下一路保护他,真有江湖道义啊!王青云弹了弹华服,一脸笑意的走上前去,轻声笑道。 “林姑娘,又见面了!” 林若溪停下脚步,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谁啊?” 她知道王青云是世家子弟,但是却不记得他到底是谁,难道曾经见过?为何她没有任何印象?这一刻,王青云还有些受伤,他堂堂世家子弟,风流倜傥,难道林若溪竟然没有任何印象吗?王青云微微笑道。 “咱们曾经在余杭见过,如今又在岭南相遇,可真是缘分啊!” 余杭?虽然王青云提示了一下,但是林若溪仍然没有记起来。 “有病吧你!” 林若溪扔一下这么一句,果断的转身走人,她原本就对世家子弟没什么好感,觉得这人突然拦住她攀谈肯定不安好心,所以林若溪直接就没给他好脸色看,她的柔情只属于李庸,当面对别人的时候,她行走江湖的泼辣一面就完全展现了出来,望着林若溪袅袅远去的背影,王青云有些挫败,想他出身世家风流倜傥,怎么沈姑娘却对他不假辞色呢?然后他就看到林若溪一直走到了李庸跟前,蹲下去给躺在躺椅上的李庸轻轻捶着腿,王青云顿时叹了口气,果然沈姑娘还是没有逃脱李庸的毒手啊!怪不得沈姑娘竟然对他不假辞色,原来已经芳心暗许,这可是他平生头一次如此喜爱一个姑娘啊!简直心都碎了,但是一想到林若溪钟情的人是李庸,他就感到无比的挫败,争不过啊!崔植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王青云面前,叹道。 “我们可真够傻的,既然是坐船走,咱们也该在广州城买个美貌的侍女带上来的!” 崔权等人齐齐点头,望着远处的李庸充满了羡慕,李庸可不知道崔植等人对他羡慕不已,更不知道王青云已经心碎,林若溪给他轻轻捶着腿,但是李庸却也感到有些发愁,微微皱眉问道。 “你师父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 师父为什么变得这么憔悴?林若溪听了也一脸忧色,欲言又止,林若溪当然知道师父为什么变得这么憔悴,因为北上之后,师父可能就要离开了,她知道师父心里一定十分不舍,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师父对李庸的一片真心,当她还没有喜欢李庸的时候,师父就十分仰慕李庸,在知道李庸被悬赏后,师父就马不停蹄的前来帮忙,固然是有江湖道义的原因在,又何尝不是因为一片真心,然而师父却成全了她,如果师父没有成全她的话,那躺在李庸怀里应该是师父吧?那一晚在破庙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又何尝没有发生在师父的身上?她冰清玉洁,师父又何尝不是冰清玉洁?而且师父对李庸更是一往情深,然而师父却成全了她,林若溪心里感激之余又心疼师父,她也明白师父是因为年龄比李庸要大不少,所以心里有些自卑,然而她却觉得没什么,因为师父貌美啊!对于师父的身材和美貌她可是羡慕不已呢?然而,她们却是师徒啊,这是摆在师父面前的一道坎,一道师父迈不过去的坎儿,难道就坐视师父一个人继续流浪江湖吗?林若溪鼓起勇气道。 “侯爷,其实师父很爱慕你,对你一往情深,不然她也不会不顾生命危险前来助你!” 李庸又不是傻子,对于罗凤香那满腔的深情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呢?但是在南下的途中,他又感受到罗凤香既十分关心她,又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似乎很矛盾,这让他又有些疑惑,林若溪轻声道。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师父,因为是师父先爱上侯爷的,但是师父却成全了我,我觉得是我抢走了本该属于师父的幸福!” 这一路上都被林若溪和罗凤香朝夕相处,她们温柔贤惠,将李庸照顾的极为妥帖,而且又是两个大美人,李庸又不是木头,心里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身为华亭侯,本就该三妻四妾,所以他也并不排斥,因为在这个时代本就该如此,排斥反而是矫情,反倒会对别人产生伤害,如果罗凤香真的十分愿意的话,那他当然不会排斥,可是,他却觉得罗凤香既对他有深情,却又好似对他保持距离,李庸沉吟道。 “你领会错了吧?你师父虽然很仰慕我,但不见得是爱慕,我觉得她有时候在刻意和我保持距离。” 林若溪连忙道。 “那是因为我已经成为了侯爷的妾侍啊,师父和我毕竟是师徒,师父可能心里过不了那道坎儿。” 李庸听了恍然。 “我还以为是因为死去的赵诚师徒呢!” 林若溪听了讶异道。 “怎么可能是因为他们?他们是死有余辜!” 李庸皱眉道。 “怎么还过不去心里的坎儿?难道江湖上还有这样的规矩?” 林若溪轻声道。 “江湖上倒是没有这样的规矩,只是,师父肯定觉得师徒委身一人传出去不好听。” 师徒委身同一人,这确实有点招人闲话,怪不得罗凤香心有顾忌,李庸听了也禁不住叹了口气,听到李庸叹气默然不语,林若溪也禁不住心中一颤,随即又鼓起勇气道。 “北上之后,师父大概就要离开了,师父的心里肯定很难受,所以才会这么憔悴,一想到师父要一个人浪迹江湖,我,我心里就很自责,很心疼师父!” 李庸沉吟道。 “那就劝她留在长安啊!咱家又不差她一口饭吃,也不是没有院子住!” 林若溪幽幽道。 “可师父是个骄傲的人,她又怎么能甘愿寄人篱下呢?而且她能以什么理由留在长安呢?” 那咋办?李庸也不禁为难起来,就冲着罗凤香舍身助他的情义,他就算养罗凤香一辈子也没什么,但是,他却也不能强行留下罗凤香吧?一想到师父要孤苦伶仃的流浪江湖,林若溪的眼圈都红了,一副要泫然欲泣的样子,李庸微微蹙眉,这确实有些为难,罗凤香莲步微移来到了李庸和林若溪面前,她确实清减了不少,却显得某处更加突出了,面对大海真有波涛汹涌之感,她的目光流转,见到李庸眉头微锁,林若溪眼圈发红,不由轻咦道。 “怎么了这是?这么美的风景,怎么眼圈还红了?” 林若溪连忙道。 “没,没什么,我去侯爷沏杯茶!” 待林若溪离开后,罗凤香在旁边李庸蹲坐了下来,轻声道。 “若溪自小行走江湖,不知礼数,若是哪里做的不对,侯爷尽管说她,她很勤恳,会改的!” 她还以为是林若溪做错了什么惹得李庸不耐。 第四百七十七章 男人 望着罗凤香那关切的目光,李庸沉吟问道。 “香姐,北上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罗凤香听了不由心里一颤,北上之后就是她的离开之时,可是她真的不舍得离开李庸啊,哪怕就是这样只能看着李庸,照顾李庸,她也感到十分的幸福,可是,一旦北上之后,围在李庸身边照顾他的女人实在太多了,根本就没有她的份儿,她没有那么荣幸,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李庸的身边,罗凤香垂下了眼眸,有些不敢去看李庸的眼睛,她迟疑道。 “我,我去长安看到若溪安顿下来,我就会离开,去行走江湖!” 李庸问道。 “你还去行走江湖吗?不如就留在长安吧?” 罗凤香听了心里一颤,几乎毫不犹豫的就要答应下来,她是多么想留在长安啊!哪怕能偶尔看到李庸也好,她以什么理由留在长安呢?罗凤香深吸一口气,低声道。 “我,我是江湖儿女,从小就跟着师父行走天下,已经过惯了江湖中的生活,若是留在长安怕是不习惯!” 李庸听了不由默然,罗凤香说的倒也是个问题,虽然长乐公主、武曌、李雪燕她们过着富贵的生活,又何尝不算是困居在高宅大院中,罗凤香行走江湖虽然有时候很辛苦,但是却自由自在精彩纷呈,所以李庸听罗凤香说过不惯长安的生活,他也不觉得奇怪,更不好勉强,李庸认真道。 “那我也不好勉强你,只是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艰险,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一点,我们是朋友,如果你哪天累了,或者是受伤了,你一定要来长安找我,长安李家庄永远都会是避风休息的港湾!” 听到李庸的话,罗凤香一脸的感动,连连点头道。 “会的,我一定会去长安的,去看看望侯爷,看望若溪!” 她在心里决定了,等忍受不了相思的刻骨滋味,她就会来长安,只是,她怕自己离开长安几天就忍受不了那刻骨的相思滋味,当初她千里来助李庸的时候,还在心里想,只要能见到李庸也算此生得偿所愿,此生也就无悔了,然而等真的见到了李庸,和李庸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心里的感情更加汹涌,更加无法抑制了,林若溪已经收拾好了心情,端着茶款款走来,却没想到师父的眼圈竟然也红了,为什么呢?林若溪目光流转,心里十分的好奇,侯爷到底跟师父说了什么?有没有劝动师父?林若溪真的很想问一问侯爷,但是她却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罗凤香也知道,自己的现在的脸色肯定很异样,她连忙转头看向茫茫大海,装作若无其事道。 “来到了海上才发现,原来大海是如此的壮丽啊!” 海天相接处,夕阳徐徐落下,晚霞映红了海面,是如此的壮观而又美丽,三人的目光望向这海上的奇景,却都在想着心事,等到师父离去,林若溪才瞅着机会问道。 “侯爷都说了什么?师父怎么说?” 李庸叹道。 “我试着劝她留在长安,但是她却说过不惯长安安逸的生活,还是喜欢行走江湖,或许她是喜欢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吧!这我也不好勉强她,过她不喜欢的生活!” 林若溪听了不由微微蹙眉,虽然师父是江湖人,却是江湖中的异数,因为师父喜欢读诗书,又怎么可能过不惯安逸的生活呢?她对师父最为了解,她知道师父刚刚说的那些绝对是言不由衷,林若溪摇头道。 “不,这绝不是师父的本心,师父是在找借口推脱!” 李庸微微皱眉道。 “找借口推托?为什么?那不还说明她不想留在长安吗?” 林若溪连连摇头道。 “不,不,不,师父想留在长安,她想留在侯爷的身边,只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她才不得不忍痛强迫自己的离开长安!” 听了林若溪的话,他不由回忆起了那会儿他要留下罗凤香的时候,罗凤香的表情和眼神,好像确实如林若溪所说,罗凤香很想留在长安,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强迫自己离开一样,可是如何破局呢?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海面,虽然船上已经升起了灯笼,但还是黑漆漆的,仿佛无法驱散黑暗,林若溪自责道。 “侯爷,怎么办呢?” 李庸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宽慰道。 “不用这么担忧,放心吧,我会解决的!” 怎么解决呢? “怎么解决?侯爷有什么办法吗?” 林若溪惊喜道,办法?当然有,李庸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笑道。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此时甲板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林若溪袅袅回了李庸的房间,李庸迈步走向罗凤香的房间,他是男人,既然确认了罗凤香对他的深情,当然就用男人的方法来留下罗凤香吧!船上的房间其实很紧张,就连王青云他们这些世家子弟都只能几个人住一个房间,而一般的将士们就只能在船舱里打地铺,但是罗凤香却因为是女子而被特别安排了一个房间,房间中,罗凤香一点睡意都没有,她正在坐在昏黄的灯前怔怔的出神,突然,门被噔噔噔的敲响了,正在出神的罗凤香突然被惊醒了,能敲她的门的人只可能是李庸或者林若溪,会是谁呢?应该是林若溪,大晚上的李庸怎么可能来敲她的门呢?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心却砰砰砰跳的厉害,罗凤香来到门前深吸一口气,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出现在门前的是一个高大的人影,是李庸!罗凤香心里一震,这么晚了,李庸为什么要敲她的门? “侯,侯爷!” 罗凤香紧张道。 “怎么?不请我进去吗?” 李庸淡淡道。 “啊?侯爷您请进!” 罗凤香连忙侧身让开,一只手却紧紧的抓着把手,仿佛需要门来借力一般,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清冷女侠罗凤香,现在却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船上的房间其实很小,小到放一张床,放一张桌子就没多少空间了,所以李庸走进来就显得这房间里有些拥挤,罗凤香的手还扶着房门,心里头正在纠结,这房门到底是关上呢还是开着呢?犹豫了片刻,罗凤香还是将门轻轻合了上来。 “这么晚了,侯爷有什么吩咐吗?” 罗凤香来到李庸的面前紧张的问道,房间狭小,两人几乎紧挨在一起,又是在黑夜这样的气氛中,罗凤香一颗芳心都快跳了出来,李庸沉声问道。 “你到底为什么不愿留在长安?” 罗凤香期期艾艾道。 “我过不惯长安的生活。” 李庸微微皱眉,沉声问道。 “说,你到底为什么不愿留在长安?” 罗凤香迟疑道。 “我,我……” 李庸沉声道。 “你要骗我吗?” 听李庸这么一说,罗凤香立即顿住了,既然李庸这么问了,她怎么能骗李庸呢?罗凤香咬着嘴唇微微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想将自己的心里话讲出来,李庸命令道。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罗凤香听了娇躯一颤,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李庸的脸。 “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深情,你是爱慕我的对吗?” 李庸问道,罗凤香咬着嘴唇没有开口,但是心里却挣扎不已,李庸继续道。 “其实这一路上,我都能感觉到你的深情,但是你却又在刻意疏远我,是因为你的师兄吗?” 因为赵诚?这怎么能让李庸误会呢?罗凤香心里顿时急了,连连摇头道。 “不,不是,不是因为他,我是,我是……” 李庸紧追不舍的问道。 “那是因为什么?说!” 原本罗凤香就仰慕李庸,天然处于弱势,现在被李庸霸道的追问,她心里都防线已经崩溃了,罗凤香闭上了眼睛,颤声道。 “是,我是爱慕你,深深的爱慕你,可是我已经人老珠黄,根本配不上你,所以,我能见到你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李庸听了不由失笑,他还以为罗凤香是为什么呢?原来是因为年龄比他大而自卑,罗凤香确实比他大不少,但是那又如何呢?赵诚这样的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手还不是爱罗凤香欲狂?可见罗凤香的魅力之大,李庸笑道。 “什么人老珠黄?根本就没有,你美着呢!比若溪还要美,你就是一枚熟透的果子,最诱人,吃起来也一定最香甜可口!” 罗凤香听了不由娇躯一颤,心里惊喜不已,她没想到李庸竟然没有嫌弃她,而且还如此夸赞她,李庸伸手挑着她光滑细腻的下巴,沉声道。 “睁开眼睛!” 罗凤香听了,连忙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李庸欺压了过来。 “唔!” 罗凤香只是发出了一声呢喃就只剩下灼热的喘息了,原本就对李庸深情满满的罗凤香,一下子就沦陷了,感觉自己仿佛就是行驶在风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汹涌的感情掀翻,但是罗凤香却又始终守着一丝清明,就在她感觉自己坚持不住要迷失的时候,一下子推开了李庸,这一下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剧烈的喘息着,颤声道。 “侯爷,我,我和若溪毕竟是师徒,怎么能委身侯爷一人?我不是不愿,我……此生我只想独身一身,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为侯爷祈福,余愿足矣!” 李庸问道。 “就因为这个?师徒怎么了?难道你怕那些流言蜚语?” 罗凤香摇头道。 “我不怕,我是怕会有损侯爷的清誉!” 如果只是因为她自己,她当然义无反顾,她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又岂会在乎流言蜚语?她不怕流言蜚语说她,但是她却怕流言蜚语牵涉到李庸,李庸听了不由失笑。 “我?我还会怕那点流言蜚语吗?” 罗凤香摇头道。 “我们师徒一同委身于侯爷,一定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的,到时候街头巷尾都会议论,那就是我的罪责了,若是朝中,传到皇帝耳中,那又该怎么办?” 怎么办?根本就不用怎么办,李二听了也只会一笑置之,程咬金他们听了估计只会拍着他的肩膀说送他些补品,估计也就会有个御史弹劾一下他,李二也会留中不发,对于如今的李庸来说,连点小事连小风小浪都算不上,李庸笑道。 “不怎么办,这点事根本就不是事!” 罗凤香摇头道。 “可,可是我和若溪师徒,若同为侯爷的侍妾,怕就连府里人都说笑话!” 原来罗凤香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李庸沉声道。 “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做我的女人?” 罗凤香听了娇躯一震,颤声道。 “想,我做梦都想,可是……” 李庸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命令似的吐出了一个字。 “脱!” 罗凤香听了不由微微一呆,李庸一字一句的沉声道。 “我让你脱!” 罗凤香呆呆的抬起手来开始解自己的衣裙,一边解,她一边在心里想着,是啊!哪怕不能做李庸的妾侍,也可以做一次李庸的女人,那这辈子也就没有遗憾了,一件件衣裙缓缓落地,已经下定了决心的罗凤香微微颤抖着解开了自己的亵衣,春光乍泄,虽然李庸当初在庙外的时候就抱过罗凤香,双手还在她的身上摸索过,但是真的见到了她的胴体,李庸还是被惊艳了,这是什么样的魔鬼身材啊!李庸惊艳的叹息道。 “你可真是尤物啊!” 这是夸赞吗?紧张的罗凤香心里突然一甜,不管如何,能被爱慕的人夸赞,她心里总算长松了一口气,李庸一把将火热的罗凤香搂在了怀里,罗凤香紧紧抱着李庸,突然有一种美梦成真的感觉。 “我的天啊!香姐,你这身子真是绝了!太诱人了!” 李庸满足的叹息道。 “奴为侯爷宽衣吧!” 罗凤香有些羞喜又有些紧张道,还没等罗凤香说完,李庸已经一把把她扑倒在了床上。 “侯爷,灯,灯还亮着呢……” 罗凤香低呼道。 “灯当然要亮着,这种时候从不熄灯,熄了灯就看不到你这诱人的身子了,多可惜!” 随着一声低呼,床就开始距离的摇晃起来,只是因为船本身就随着海浪在摇晃,所以倒是让人觉察不到。 第四百七十八章 惊喜 一声低吟,罗凤香紧紧的抱着李庸,芳容如桃花般绚烂,慵懒的就像是一只满足的小猫,食髓知味,罗凤香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了女人的滋味,这种体验,真的能铭记一辈子,行走江湖,各种荤话荤段子,她都听过不少,虽然没有体验过,但是也有所了解,正因为有所了解,所以此刻她才愈加感到幸福,在她的印象里李庸是才子书生,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第一次就给了她完美的女人体验,可以说此生无憾了!虽然她心里十分的不舍,但是时间却已经太晚了,从李庸进来已经过去多久了?罗凤香紧紧的抱着李庸呢喃道。 “侯爷该回去了,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去,若溪该起疑心了!” 李庸听了差点没乐出声,罗凤香还怕林若溪起疑心,其实林若溪心里就跟明镜一般,岂止是明镜一般,这个结果本就是林若溪极力促成的,李庸慵懒道。 “起疑心就起疑心呗!” 罗凤香一听顿时急了,如果若溪知道了,那她这个师父以后还怎么有脸面对若溪? “不行,不行,不能让若溪知道,不然,我这个师父还怎么面对她?” 罗凤香不顾赤身裸体,连忙直起身子急声道,罗凤香直起身子,那夸张的曲线尽显极致诱惑,一下子就填满了李庸的四大皆空,李庸毫不客气的动作了起来。 “侯爷,太晚了,您该回去了……” 话还没说完,罗凤香一声娇呼,完全被激情淹没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罗凤香完全瘫软在了那里,仍然一脸幸福的余韵,仿佛飘在云端一样,良久过后,罗凤香仿佛才苏醒一般,幽幽道。 “这都半夜了吧?怕是瞒不过若溪了,我,我该怎么办?” 李庸慵懒道。 “不需要怎么办,因为她本来就知道!” 罗凤香呆滞了,吃惊道。 “什么?若溪本来就知道?” 李庸微微笑道。 “今天下午的时候,若溪的眼圈都红了,你不是还问我若溪怎么了吗?就是因为她说起了你,她十分的自责,她知道你对我的深情,她觉得是自己抢走了你的幸福,她知道你北上之后就会离开,去行走江湖,她很不舍,她很难过,她很想留下你!” 罗凤香听了心里也有些感动,这个徒弟她没有白疼,李庸笑道。 “我听了之后,心里也很感动,这么个大美人如此对我如此倾心,我怎么能错过呢?所以,你一定要做我的女人,留下来!” 罗凤香听了不由迟疑道。 “我,我,不能留下来,我……” 今夜过后,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留下来,李庸十分霸道的问道。 “怎么?不听你男人的话?还是觉得我不是你男人?” 罗凤香听了不由微微一颤,急声道。 “当然是,一辈子都是!” 她心里很纠结,一方面她觉得自己理应听李庸的话,因为这是妇道,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很为难,她真的迈不过去那个坎儿,跟徒弟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做李庸的妾侍,罗凤香小声道。 “可是,可是,我……” 李庸沉吟道。 “我也明白你很为难,既然你不愿意入府,那也可以留在长安啊!我给你另寻个住处,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再去过风餐露宿的生活,如果你觉得闷了,完全可以出去游玩,去游山玩水,去走访朋友,我绝不会阻拦,只是,这样怕是会让你受委屈!” 当罗凤香听到李庸说到第一句的时候,她就不禁怦然心动,因为李庸是想把她养在外宅,委屈吗?如果是别人或许会觉得委屈,因为那意味着得不到承认,但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委屈,不但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十分适合她,罗凤香惊喜道。 “不委屈,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摆平了!李庸也感到很惊喜,罗凤香答应留下来了,也就是说,这个绝世尤物属于他了,这样的身材,简直是上天的杰作啊!以后就可以好好的欣赏了,李庸心满意足的睡去,罗凤香没有再催他回去,因为林若溪早就已经知道了啊,那还遮掩什么?而且,她也要留在长安,虽然不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会经常相处,然而这一夜,她却难以入睡,实在是心潮起伏,太过惊喜,当初她千里迢迢来助李庸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当初她觉得自己能见到李庸,能帮到李庸,就此生无憾了,没想到她竟然成了李庸的女人,这真是她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啊!天色渐渐亮了,罗凤香轻轻的下床穿衣,将自己充满诱惑的胴体完全遮掩了起来,曾经她十分不喜欢自己这丰满的身材,因为这对她习武来说是累赘,但是现在她却十分的庆幸,庆幸自己有这样的身材,因为李庸很喜欢,罗凤香端着盆子要去接热水,刚轻轻合上门,就见到林若溪也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 “师,师父!” 林若溪轻声道,腾的一下,罗凤香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她从没有在徒弟面前这么窘迫过。 “若溪,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罗凤香强自镇定的问道。 “我要去烧水啊!为侯爷准备热水啊!” 林若溪笑道,说罢,林若溪走上前来挽住了罗凤香的胳膊,笑道。 “师父,我们一起去吧!” 两人挽着手一起去烧热水,倒像是一对姐妹一般,船一路北上,李庸有时候留在林若溪的房中,有时候留在罗凤香的房中,对此船上的人却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因为他们本就觉得,能一路跟在李庸身边照顾他的女人还能是什么身份?原本她觉得面对林若溪会十分的尴尬,但是当真的戳破了那一层窗户纸时候,师徒俩反而变得更加亲密了,亲密无间,既是师徒,又像是姐妹,这倒是出乎李庸的意料,让他感到十分的惊喜,更让惊喜的是,明州终于快到了,明州到了,余杭还会远吗?大海茫茫,海船终于抵达了明州,上岸的时候,王青云他们站立不稳,感觉整个天地都在转动,他们顿时慌了。 “怎么了?我们这是怎么了?不会中毒了吧?” 王青云他们大惊失色惊呼不已,他们心里在猜测,不会是李庸对他们下了毒吧?李庸没好气道。 “就你们?我给你们下什么毒?这是因为你们在船上习惯了海浪的颠簸,乍回到了陆地上还没有适应,适应一下就行了!” 王青云他们听了不由讪讪一笑,刚才表现的太惊慌了,刘仁愿在旁边眉头一皱,沉吟道。 “侯爷,咱们船上没有马啊!也没有马车啊!这可怎么办?” 王青云听了自得的一笑。 “这个无须担忧,咱们可以暂且在这里等着,我们世家在明州也颇有根基,只要派人就报个信儿,很快就有人送来马匹和马车!” 虽然李庸在明州没有产业,但是朝廷在明州却有官府啊,堂堂华亭侯,只要到了明州还怕没有马吗?李庸转头命令道。 “这里距离明州不算远,全体负重跑步前进,就当是一场拉练!” 刘仁愿果断转身,大声道。 “全体都有!列队!” “整理背包!” “向右看齐!” “立正!” “向左转!” “跑步走!” 每个将士都背着硕大的包裹,里面是衣物被子还有干粮弹药,提着步枪,腰间挎着刺刀,开始跑步前进,跑步拉练,这对于西山营的将士们来说是家常便饭,这一路南下都没有跑步拉练的机会,此时突然开始拉练,他们不但不觉得辛苦,反倒是觉得好亲切,李庸转头笑着问道。 “你们要不要一起走啊?” 王青云等人一脸懵逼,从这里到明州城少说也得有几十里上百里路呢!就这么一路走过去?这也太辛苦了吧?礼貌的问了一句,李庸也随着队伍开始跑起来,林若溪和罗凤香紧随其后,对于习惯了行走江湖的她们来说,这根本不是事儿,看到李庸带着长长的队伍跑远了,王青云等人不由面面相觑,你堂堂华亭侯啊!能不能有点华亭侯的体面?余杭,薛万彻正在庭前焦躁的走来走去,嚷嚷道。 “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不我还是南下岭南吧?我等不下去了,圣人命领兵南下保护华亭侯,可是现在连华亭侯的影儿都没见到,岭南那地方乱的很,我这实在放心不下啊!” “薛将军还是再等一等,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我想侯爷也该回返了,若是将军和侯爷走岔了,那反倒麻烦!” 武曌早就收到李庸的消息,已经从华亭县赶回余杭和李庸汇合,她看薛万彻焦急的样子,她却坐在厅里劝说道,因为只有武曌这个女眷在,所以薛万彻没有进入厅里,只是在厅外说话,初听到李庸被悬赏,有大批的江湖人要对李庸不利的时候,薛万彻也是心急如焚,带着骑兵一路狂奔南下,但是在途中他就听闻了,李庸将聚集起来的江湖人杀了个大半,杀的彻底胆寒,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只想尽早追上李庸,保护李庸,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等他赶到余杭才知道李庸竟然已经南下直奔岭南了,而且已经出发很久了,还是轻骑南下,根本就追不上,就算他追上去,等他到了岭南,说不定李庸就北上了回长安了,那他领着骑兵南下,估计连李庸的面都见不到,所以薛万彻听从了劝说,暂时留在了余杭,等待李庸从岭南归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薛万彻越来越焦躁,若是李庸在南下岭南的时候再遇到了什么危险,那就他难辞其咎了,只有厅里的武曌知道情况,一点都不着急,此次李庸南下都是精心计划下的,所有李庸此次南下绝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加上那些江湖人已经被杀的胆寒,不敢再对李庸出手,而且就算出手也摸不清李庸的行踪,而岭南冯家只要不想造反就根本不敢对李庸不利,但是尽管如此,她的心还是禁不住忐忑,每天夜里都思念担忧的睡不好,李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听到薛万彻焦躁的要领兵南下去寻李庸,她又何尝不想立刻骑马南下去寻李庸呢?提前回来的武曌等女眷,看着那余杭风景秀丽,但是武曌她们却根本就无心游玩,有些女眷反倒是开始练习骑马。 “再等等吧!我相信他已经在路上了,就要到余杭了……” 武曌说的很坚定,不知是真的心有预感,还是为了劝说薛万彻也劝说自己,反正薛万彻是不知道,她的话音未落,外面突然变得嘈杂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还有人敢来这里闹事不成?” 薛万彻转头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他倒是希望能有不死心的江湖人来闹事,好打死两个出出气,然后他就看到一行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李庸。 薛万彻大步上前惊喜的大叫道。 “华亭侯,你可回来了!可叫俺老薛好等啊!” 李庸诧异道。 “老薛,你怎么来了余杭?” 薛万彻笑道。 “圣人听闻有江湖人对你不利,特命我带两千骑兵南下保护你,只是我赶到余杭的时候,你早就已经继续南下了!” “圣人让你带两千骑兵南下?他是怎么想的?他是生病了吗?烧糊涂了吗?” 李庸有些无奈的连声道,让薛万彻这个军中猛将带着两千骑兵南下保护?这阵仗太大了,太夸张了,难道李二就不怕被朝中的御史喷死吗?旁边的刘仁愿等人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样子,这话也就侯爷敢说,刘仁愿也懵了,连忙摆手道。 “圣人圣体康安,并没有生病,咳,长乐公主听说了之后十分担忧,曾专门入宫了一趟。” 李庸听了恍然大悟,也对,能逼着皇帝出兵两千南下的也就只有长乐,不过,他不是给长乐去信说他十分安全的吗? “其实只是些江湖人而已,劳烦你一路南下!” 李庸笑道,薛万彻听了也摇头说道。 “在长安闲着也是闲着,你能安然归来就好!” 见到李庸安全归来,薛万彻心里这才彻底踏实了,有他带领两千轻骑护送,就算全江湖的人来了都又如何? 第四百七十九章 请借脑袋一用 所有的焦躁都不翼而飞,薛万彻踏实的大步离开了,他虽然是个憨直的武夫,但是也知道现在不宜打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李庸,武曌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从厅里走了出来,见到李庸走来,顿时开心的心花都开了,迈着小碎步奔向李庸,李庸直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激动的问道。 “想我没?” “想啊!当然想,白天想,夜里想,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再不回来,我和雪雁姐她们都忍不住要忍不住南下去寻你了!” 武曌嗔道,李庸笑道。 “我也是归心似箭啊!办完了事我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可一点都没耽搁,雪雁她们呢?” “她们说在江南还有事,这次就不和我们一起回长安了!” 武曌摇摇头叹道,不过武曌这才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在呢!虽然她一向大胆此刻也有些害羞,连忙从李庸身上挣脱下来,甜甜道。 “那你这一路北上一定辛苦了。” “让人准备吃食和热水,好好犒劳一下奔波的将士们!” 李庸知道郑丽婉现在肯定不会离开江南的,李雪燕她们的性子也知道,所以也不着急把她们带回长安,先这样,于是他吩咐道,武曌连忙答应着,分派丫鬟婆子去准备热水还有吃食,李庸环顾左右,诧异的问道。 “真珠公主呢?” 武曌笑道。 “她呀,她出去游玩了!” 就在李庸下榻的庄园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的时候,王青云他们也终于快马赶到了余杭,很快,湖边秀美的庄园里就聚集了一群人,一群跺跺脚整个江南都要震一震的人,王青云等人走进风景如画的花园里的时候,也都不由紧张了起来,他们这次南下所经历的事情真可以算是跌宕起伏,虽然最终失败了,但是他们却也探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如何?冯家和李庸有没有合作?” 崔植干咳道。 “我们失败了,没能阻止他们,不过,这真不是我们不努力!” 王青云连忙道。 “是啊是啊!李庸和冯盎非常受宠的儿子冯智信发生了冲突,直接将冯智信暴打了一顿,那冯智信也是发了狠,竟然趁打猎的时候在山里埋伏了伏兵袭杀李庸,当然,不出意料的失败了,然后,冯盎直接当着李庸的面,直接将儿子杀了!” 崔植点头道。 “是啊!就算如此,也没能影响到冯盎和李庸的合作,这真不是我们不努力啊!” 王荃叹道。 “冯盎不愧是英雄人物,果然有魄力啊!他是认准了李庸能给冯家给岭南带来天大的好处!” “对了,李庸和冯家到底谈的是什么条件?” 王青云齐齐摇头道。 “这个我们没打听出来,无论是李庸还是冯家都守口如瓶!” 王荃等人听了倒也不算觉得意外,毕竟这算是人家的机密,当然不会轻易透露,南下的子弟们没能阻止李庸和冯家合作,王荃他们这些长辈们虽然失望也不算意外,毕竟大家早就有过预案。 “那咱们就得把船都埋伏在广州城附近,同时派人去广州城里打探消息,冯家的船要出海绝对会提前就有风声传出来!” 王青云听了连忙道。 “不用,李庸说了,咱们的船要出海,可以直接跟他们的船一起出海。” 王荃等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李庸竟然同意他们的船直接跟着一起出海?李庸会这么好心? “他真是这么说的?” 一众长辈们不可置信的问道,如果是这样,那李庸还和冯家合作个什么劲儿?崔植等人连连点头道。 “真是这么说的,我们都听着呢!” 王荃惊疑道。 “嘿,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青云苦笑道。 “他只让我们的船跟着去倭国出货,返程的时候他和冯家的船去香料岛,我们的船则直接返回大唐!” 卢家长辈听了不由笑道。 “他说让咱们的船直接返回大唐,就直接返回大唐啊?他说不让咱们的船跟着就不跟着?大海茫茫,又不是他们家的,咱们的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李庸管的着吗?” 以前,王青云、崔植他们也是这样想的,知道看到了装有火炮的海船,他们才明白是自己太天真了,如今他们只能苦笑不已,王荃等一众长辈们都是人精,见此不由惊疑的问道。 “怎么了?你们还有什么发现吗?” 崔植苦笑道。 “我们回来的时候,并不是骑马北上,而是跟着李庸坐他的海船北上。” 崔勋问道。 “莫非李庸的船有什么不同?” 崔权有些沉重道。 “诸位叔父们可知道火炮?李庸将火炮装到了船上,一艘船可以装好多火炮!” “我们也亲眼见到了船上的火炮齐发,真如传言一般,威力巨大!” “攻城拔寨绝不在话下,更何况船?那些火炮射程极远,能轻易的将海船击沉!” 整个厅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关于火炮的描述大家自然都知道,此刻他们正在将火炮和海船关联起来,这并不难想象,如果关于火炮威力的描述是真的话,那装有火炮的海船将纵横海上,所向披靡,王荃他们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李庸竟然想让他们的船跟着就跟着,不想让他们的船跟着就不让跟着,原来是有这样的资本,一时间王荃他们全都沉默了,因为他们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无解,王荃叹道。 “这么说,咱们想出海就得看李庸的脸色行事?” 王青云叹道。 “确切的说,是看朝廷的脸色,以后朝廷将会组建水师,然后设立市舶司,想要出海就得按照朝廷的规矩来,就知道李庸和朝廷不安好心!那还出什么海?没出海的财源,咱们一样是世家大族!” 余杭大族徐家徐长年不满道,王荃叹道。 “可是如今出海发财的事已经炒起来了,咱们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啊!就算咱们不出海,也一样会有别的家族出海,他们靠出海的财源能够迅速壮大,此消彼长,对我们来说就是威胁!” 此刻众人心里都十分的后悔,当初若不是他们推波助澜,出海财源滚滚的消息也不会传遍天下,不会引得天下震动,如今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却又骑虎难下,不出海那只能坐视其他的家族壮大,出海却意味着要受朝廷的管辖。临湖的庄园风景优美,然而众人却都无心欣赏,全都满腹心事的匆匆散去,崔植等世家子弟南下阻止李庸失败,其实并没有让大家感到多震惊,因为大家都有过失败的预想,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那可是名扬天下的李庸,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崔植他们带回来的关于炮船的消息,却着实把他们震惊了,这对他们的影响太大了,这意味着他们彻底失去了争霸海上的机会,船桨拨动着青荇,精致的小船在在清澈的水上轻盈的漂着,时不时还有船娘婉转动人的歌声飘来,船在茫茫的芦苇丛中穿行着,在芦苇丛深处,一个竹排小屋屹立在水上,船荡到了竹排小屋旁停了下来,船夫左手提着食盒,右手提着一酒坛,轻盈的越上了水上的竹屋,谁能想到一个貌不惊人的撑船的船夫竟然有这么高明的武艺?竹屋中走出了一个四十许丰神俊朗的男子,左手握着长剑,站在芦苇丛中的竹排上,还真有几分出尘之感。 “怎么劳烦魏兄亲自来了?” 竹屋前的男子朗声笑道。 “有些日子没见到徐兄了,左右闲着无事,来找徐兄畅饮一番,魏兄该不会嫌某聒噪吧?” 魏无忌笑道。 “怎么会,欢迎魏兄还来不及呢!快请上来!” 两人在竹屋前的竹排上席地而坐,将食盒打开来,烧鸡、酱鸭、羊腿、熟牛肉……魏无忌一样一样摆出来,竟是将两人之间的方桌上摆的满满当当,可谓丰盛。 “孤悬在这芦苇荡里,好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男子感叹道。 “菜肴还在其次,徐兄看某带来了什么?” 魏无忌一边说着,一边拍开了酒坛的泥封,诱人的酒香弥漫开来,这么浓郁的酒香?徐姓男子两眼一亮,惊喜道。 “竟然是一线天,魏兄可真舍得!” 魏无忌大笑道。 “要说这李庸着实恼人,唯有这一线天让人恨不起来,好酒当然要跟英豪共饮,如今这余杭也就只有徐兄配和我共饮这坛一线天!” 徐姓男子大笑道。 “好,那今天徐某就陪魏兄喝个痛快!” 还没动筷子,两人就迫不及待的先端起酒杯来满饮了一杯,然后一脸满足的长出了一口气。 “天下美酒无出一线天啊!” 魏无忌赞叹道,徐姓男子放下酒杯,迫不及待的问道。 “魏兄,如今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 魏无忌叹道。 “愈演愈烈了,整个江湖都闻风而动,势要挖地三尺也要将你挖出来!那万两黄金实在是太诱人了!” 谁也没想到,被所有江湖人苦苦寻找的徐先生竟然就躲在余杭,就在这芦苇荡深处,这就是灯下黑了,徐先生听了不由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苦笑道。 “做梦我也没想到,我徐广竟然这么值钱,李庸真是好大的魄力啊!” 魏无忌宽慰道。 “徐兄不必烦恼,这个地方人迹罕至,偏又是在余杭边上,无论是李庸还是那些江湖人都猜不到徐兄就躲在这里,等风头过了,徐兄就又能自由了!” 徐广叹道。 “也只能如此了!” 魏无忌笑道。 “徐兄悬赏李庸,早已经名动天下,真让某艳羡不已,大丈夫当如是!来,请酒!” “哈哈,来,请!” 徐广听了略有些自得的笑道。 两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说着些江湖趣闻,边喝边聊热火朝天,这一坛一线天酒很快就到底了,河风吹佛,烈酒的后劲上来,两人酒意翻涌,徐广畅快道。 “一线天酒真是够劲啊!某真是好久没有喝的这么痛快了!” 魏无忌看到徐广醉醺醺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美味佳肴吃了,美酒也喝了,该干正事了,魏无忌伸手探向了食盒的底部,那里藏有一柄匕首,他知道徐广现在就如惊弓之鸟,对谁都有防备,所以特地没有带长刀上来,对于徐广的武艺他还是很忌惮的,真要生死相搏,他也没有信心能稳赢,而他若是带上其他人来,警惕的徐广一定会起疑,所以他才动用了家主赏赐的一线天美酒,因为他知道徐广好酒,见到了一线天美酒,一定会忍不住贪杯,而他,早有准备,提前喝了醒酒汤,想对付老奸巨猾的徐广,下毒是不可能的,只能用这种阳谋,对于一万两黄金的威力,徐广心中有数,所以他现在对谁都心怀戒备,若不是看到魏无忌放下长刀,赤手空拳上来,他也不会放心畅饮,看来魏无忌今天就是来找他喝酒的,就在徐广这样想的时候,他的眼角突然觉得寒光一闪,不好!徐广心下一惊,猛然将面前的桌子一掀,同时暴退,抽剑,魏无忌用力一蹬,完全不顾洒落来的盘子汁水,像是炮弹一般冲撞了过去,森寒的匕首穿透了桌子,狠狠地插进了徐广的肚子,这时候徐广的剑才刚刚拔了一半,翻涌的酒意终究让徐广的动作慢了两分,而这两分足以让他中招,得逞之后的魏无忌毫不犹豫的暴退,明亮的剑光从徐广刚才的位置闪过,魏无忌退后了四五步凝神而立,桌子带着匕首滑落到了竹排上,徐广肚子上那恐怖的伤口上血流如注,魏无忌嘴角微翘,受此重创的徐广死定了! “那一万两黄金还真是诱人啊!连魏兄都忍不住心动,难道魏兄就不怕家主派人追杀吗?得了这一万两黄金,魏兄觉得还有命享吗?” 徐广愤恨道。 魏无忌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徐广脸色一变,只有活的他才能换那一万两黄金,所以,如果魏无忌是为了那一万两黄金的话,根本不可能下此重手,这分明是想要他的命,电光石火之间,他就明白了,这是灭口,徐广不甘道。 “是家主让你来的?对于家主来说,我徐广是个无用之人了,对吗?” 魏无忌冷冷道。 “徐兄怎么可能无用?至少徐兄的脑袋还可堪一用,所以家主想借徐兄的脑袋一用!” 第四百八十章 小事一件 早晨,李庸一边吃着精致的早点,一边打了个哈气,坐在他的身边的武曌虽然也是一脸倦容,但是小脸却娇艳的如同花朵一般,林若溪和罗凤香坐在另一边则是神清气爽,这一路北上,她们可没少被折腾,即便她们武艺不凡也感觉有些吃不消,而且在船上她们很难适应那种颠簸的状态,现在回到了余杭,美美的睡了一脚之后,感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武曌一边小口吃着粥,一边悄悄打量着林若溪和罗凤香,从林若溪和罗凤香的神色上她已经断定了,她们俩已经被李庸收用了,对此武曌倒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毕竟在出发前她和香雪心里就跟明镜似的,香雪面带惊慌之色的快步走了进来,惊呼道。 “侯爷,薛将军让婆子来禀报,说是在园子里发现了一个人头!” 发现了一个人头?正小口喝着粥的武曌听了不由脸色一白,园子里怎么会有人头?这也太吓人了吧?现在武曌十分的庆幸李庸回来了才发生这样的事,不然她晚上得吓得做噩梦,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倒是面色如常,她们行走江湖死人见过不少,自然不觉得害怕,至于李庸,见过的死人那就更多了,武曌看着早点已经吃不下了,但是李庸却仍然吃的香甜,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谁的人头啊?” 香雪小脸雪白摇头道。 “不知道,好像不是庄园里的人!” 一开始李庸还以为是庄园里发生了凶杀案呢,没想到竟然不是庄园里的人,那会是谁呢?谁会杀了人将人头扔到这里来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还是别有目的?恐吓吗?这点技俩未免也太浅薄了吧?李庸擦了擦嘴笑道。 “我去瞧瞧,你们不用害怕,咱们有这么多精兵猛将呢!” 武曌点头道。 “有你在我们就不怕!” 不说李庸带着西山营的精兵回来了,还有薛万彻的两千精骑呢!若是还让人闯进来行凶,那可真是笑话,林若溪和罗凤香连忙跟了上来,她们俩怀疑这庄园里是不是混入了什么刺客,刘仁愿等人面色沉凝,见到李庸走来连忙禀报。 “侯爷,人头是在靠院墙的地方发现的,已经确定死者不是庄园里的人,看这情形应该是有人在外面将人头抛了进来,在人头的旁边还有一张画像,上面画的人正是死者!” 李庸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人头,确定没有见过这个人,问题是谁杀了人还将人头抛到了他这里?难道就是顺路一抛?李庸皱眉问道。 “有没有出去在附近打听打听,有没有人被杀害?” 刘仁愿摇头道。 “属下派人去打探过了,并没有听说有人被杀害,侯爷,要不要让情报局的人仔细调查一下?” 李庸皱眉沉思,突然心中一动,沉吟道。 “你们说这有没有可能这就是徐先生?” 徐先生?刘仁愿听了不由微微一怔,随即疑惑道。 “如果有人找到了徐先生的话,肯定是活捉他来拿悬赏啊!就算在打斗中杀了他,那也不可能偷偷将人头丢进来,而是大张旗鼓的送来,以侯爷的豪爽,肯定也会给他们不少赏金!” 刘仁愿说的倒也有道理,可是如果不是江湖人找到了徐先生,而是徐先生被灭口呢?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李庸转头问道。 “你们觉得这是徐先生吗?” 罗凤香微微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徐先生到底长什么样子,我立刻去打听一下,悬赏了这么长时间,徐先生的面容应该已经传开了!” 罗凤香刚刚说完,薛万彻大步流星的走来,嚷嚷道。 “华亭侯,发现了人头?谁敢来此闹事?” 走进的薛万彻也看清了人头的面容,吃惊道。 “咦?这不就是徐先生吗?” 李庸惊讶的问道。 “老薛,你竟然认识徐先生?” “那不就是徐先生的画像吗?早就传的到处都是了,我手上也有!” 薛万彻解释道,一开始徐先生确实挺神秘的,因为见过徐先生的人很少,但是毕竟有人见过,因为悬赏整个江湖都风起云动,徐先生的画像也因此飞快的流传了开来,薛万彻来到余杭之后对悬赏李庸的徐先生念念不忘,所以也买了一张徐先生的画像,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遇见了徐先生就一刀砍了他的狗头,李庸和刘仁愿等人一路马不停蹄的南下,反倒是没有留意这些,罗凤香惊呼道。 “竟然真的是徐先生?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林若溪疑惑道。 “是谁杀了他呢?为什么偷偷的把他的人头扔了进来?” 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当然是徐先生背后的主子放弃了他,直接取了他的人头送了过来,这是想向我赔罪呢!看来,装有火炮的战船把这些世家大族吓到了,也把另外一群装神弄鬼的家伙吓到了,为了防止有一天我通过徐先生查到他们的身上,所以提前处死了徐先生!”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心里十分的高兴,既然徐先生死了,那关于李庸的悬赏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以后就不用时刻担心会有人对李庸不利了,而且徐先生死了,那就意味着那一万两黄金也省下了,若是真的有人提着徐先生来要悬赏的话,不知道李庸如何,反正她们俩得心疼死,罗凤香激动道。 “我就把徐先生枭首的消息传递出去,关于你的悬赏也就取消了!” 其实李庸的心里却没有多惊喜,相比徐先生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他还是更希望有人能将徐先生活捉来,用一万两黄金买一个徐先生,他觉得挺值的,可惜了,李庸点头道。 “那就带着这颗人头去,不然也说不清楚!” 罗凤香听了点头,毕竟事关一万两黄金,免得江湖人还以为李庸是不舍得一万两黄金所以取消了悬赏,名动江湖的徐先生死了,对于整个江湖来说是天大的事,因为这关系到万两黄金的悬赏,但是对于李庸而言,对于世家而言,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徐先生死了,先是在余杭的江湖人中流传了开来,很多人都跑去亲眼看了首级,那确实是徐先生无疑,所有余杭的江湖人无不捶胸顿足,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了徐先生就躲在余杭啊!可是他们竟然没有在余杭好好的找过,因为根本就没想到徐先生会躲在余杭,如果知道的话,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们也会将徐先生找出来,毕竟,那可值一万两黄金啊!曾经,那一万两黄金距离他们是那么的近,近到触手可及,然而他们却生生错过了。余杭的江湖人全都如丧考妣懊恼不已,但是余杭的百姓却激动不已,比过年还要热闹,因为中秋到了,这是一个收获的节日,是一个团圆的节日,更重要的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也到了最终的决赛,今年最终的花魁将会在中秋之夜产生,李庸回到余杭之后,并没有立即动身北上,因为李云带着骑兵还没有赶回余杭,而且既然南下到了余杭,还是要见一见那些世家大族的主事人,这两天李庸所住的庄园颇为热闹,请柬就像是雪花一样飞来,余杭刺史范成文和都督孟勇联袂而来,请他一定要留下参加中秋盛宴,李庸爽快的应允了,中秋确实是一个很大很隆重的吉日,既然没法赶回长安,那留在余杭过节也不错,李庸将会出现在中秋花魁大赛的消息就像是风一样传遍了整个余杭,最为激动的莫过于余杭才子和青楼姑娘们了,也因为李庸的到来,整个花魁大赛变得更加火热起来,西湖河畔,人山人海,花枝招展,好一幅盛唐画卷,李庸骑马来到了西湖湖畔,望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也禁不住大为感慨,这就是贞观盛世!这就是盛唐景象啊!范成文和孟勇早就在彩楼下恭候着了,李庸下马客气了几句,在两人的陪同下拾阶而上,而武曌、罗凤香、林若溪则去了旁边的彩楼,那里是专为女眷准备的彩楼,一众世家大族的话事人纷纷登上了彩楼,见到李庸真的出现在了彩楼上,他们心里的滋味颇为复杂,终于见到了李庸,但是他们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在初听李庸下江南的时候,他们心里觉得李庸此次下江南就是求着和他们合作,然而现在,李庸已经和岭南冯家达成了合作,对他们已经无所求,但是他们若是想出海,却对李庸有所求,因为李庸有大炮!而他们却没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已时过境迁! “华亭侯!” “终于见到华亭侯了!” “想见华亭侯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众人打着招呼,说的可不是客气话,而是真心话,想见李庸一面真的不容易,他们虽然没有官身,但是却在民间地位超然,更不用说这么多人齐聚在余杭,哪怕就是朝中的李靖、房玄龄等重臣南下,他们想见一面也容易的很啊!李庸端坐那里微微笑道。 “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是本公诸事繁忙!” 在场的人谁不诸事繁忙啊?大家可是生生在余杭等了两三个月啊!但是形势比人强,如今说什么都没用,王荃等人虽然很想和李庸谈一谈出海的事,但是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商谈的时候,他们也都是老狐狸了,自然能忍耐的下去,范成文笑道。 “该来的都已经来了,传令下去,开始吧!” 随着一声锣响,彩楼前面的台子上开始了盛大的歌舞表演,舞罢,一个俏丽佳人轻盈的上台。 “芳楼香锦给诸位大人献艺,给华亭侯献艺!” 福身之后,台上立即响起了琴瑟之声,香锦姑娘且歌且舞。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范成文侧头低声笑道。 “诸位香锦姑娘是去年在余杭声名鹊起,尤善歌舞,唱的恰是华亭侯的诗文,看来是敬仰华亭侯久矣!” 王荃笑道。 “在这诗文兴盛的江南,要寻个不敬仰华亭侯的人,可不好寻啊!” 范成文赞同的点头道。 “那倒是,所以华亭侯能亲至,当真是前所未有之盛会啊!” 面对这毫不掩饰的吹捧,李庸只是平静的笑着,认真的欣赏起东吴佳丽的才艺,在长安的时候,李庸也没少去平康坊,长安的名妓李庸也都见识过,事实上,她们也都以见过李庸为荣,为李庸献歌献舞为荣,此刻见到东吴佳丽的表演,李庸仍然大感惊艳,倒也不是说东吴的佳丽的才艺就能盖过长安佳丽,只能说各有千秋,长安的歌舞海纳百川,受到了胡人歌舞的影响,风格热情绮丽,而江南歌舞更温婉动人,唯一让李庸有些无语的是,几乎所有登台的佳丽所吟唱的全都是他的诗文,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一场视觉盛宴,将整个西湖湖畔的气氛推向了高潮,事实上,今天所有登台的佳丽们都格外的卖力,只求能得到李庸的夸赞,如果谁能得到李庸的夸赞,那绝对能成为名副其实的江南第一名妓,而如果谁能得到李庸的诗文,那足以名垂史册了,一众佳丽缓缓登楼而上,一个个火热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李庸的身上,她们没见过李庸,但是却对李庸有过各种各样的臆想,但是她们登上彩楼,却瞬间就认出了李庸,因为李庸做在最尊贵的位置上,因为李庸最年轻,也最风度翩翩,这像极了她们心目中的天下第一才子,范成文笑道。 “瞧瞧,咱们这些糟老头子都没人瞧一眼了!” 王荃等人听了不由大笑。 “就算范刺史再年轻二十岁,风度翩翩,此刻也一样没人看!” 范成文笑道。 “那倒是,虽然天下第一才子在这儿呢?华亭侯,觉得咱们这余杭的歌舞如何?” 李庸笑道。 “妙不可言,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啊!” 范成文笑道。 “咱们余杭不论是才子佳人,还是贩夫走卒,都最爱华亭侯的诗文,知道华亭侯要来余杭,整个余杭的百姓都翘首以待,正值中秋佳夜,此情此景,难道华亭侯就不想赋诗一首吗?” 第四百八十一章 惊艳西湖畔 确实,当知道天下第一才子要来余杭的时候,整个余杭的才子佳人甚至贩夫走卒都在期待李庸能在余杭留下诗文,王荃笑道。 “若是华亭侯能赋诗一首,这一定是一首流传千古的佳话啊!” 莺莺燕燕的余杭佳丽们纷纷动作了起来,铺纸的,镇纸的,研墨的,一个个全都目光火热的李庸,期待着李庸的诗文,什么花魁大赛,什么中秋盛宴,李庸严重怀疑这些人搞这么大阵仗就是觊觎他的诗文,简直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啊!彩楼上这一群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呢,尤其那些余杭佳丽们,一个个情意绵绵目光灼热的望着他,真的让人很难拒绝啊!而且,今夜整个西湖河畔都挤满了人,若是他不留下首诗,那以后整个余杭的人会怎么传他?不过,好在,一想起中秋,就有一首诗词在他的脑海里浮现,那就是苏东坡的那首千古名篇——水调歌头,虽然苏东坡的那首水调歌头是写给他的弟弟,但是后世却也用于爱情方面,所以,此刻李庸用这首诗词倒也十分应景,而且十分符合他此刻的心境,因为他确实很思念远在长安的李丽质,华亭县的李雪燕等女,在众人的期盼下,李庸起身笑道。 “虽然担了天下第一才子的虚名,但其实我很少作诗,只是有时候有感而发,才偶尔作一篇,不过,既然余杭的父老乡亲这么期待,也罢,我就献丑了,正值中秋佳节,我也是心有感触,触景生情!” 顿时,一众余杭佳丽们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感觉比天上的明月还要亮,消息飞快的传了出去,王青云等一众世家公子们没有资格登上彩楼,但是也聚集在彩楼下最好的位置好观赏歌舞,所以,当李庸决定作诗的时候,他们也立即就得到了消息,王青云听了很是惊讶。 “李庸竟然答应了写诗?他可是轻易不写诗的,看来余杭的佳丽是真的让人心动啊!竟然让李庸赋诗!” 余杭林家林清风笑道。 “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余杭才子赋诗,也不见得能让李庸抢了风头!” 王青云听了摇头笑道。 “不是我瞧不起余杭的才子,你当李庸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是吹出来的?” 林清风笑道。 “李庸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当然不是虚名,但是,人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有惊人的才情,就算是诗文大家,也不是每一首诗都是名扬天下的佳作!” 众人听了不由点头,这倒也是,王青云哼道。 “怎么不可能?李庸的每一篇诗文都是足以名垂千古的大作!” 林清风笑道。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爱诗词的人,对李庸当然极为推崇,但是像林清风这样不学无术的大家子弟,不但不对李庸推崇,反而嫉妒,尤其是现在家里的长辈嘴里骂的念的全都是李庸,所以使得他对李庸尤其不爽,消息以彩楼为中心飞速的传播开来,而旁边彩楼上的女眷也都十分激动,尤其是罗凤香更是激动,想想她随着李庸一路南下,还从没听李庸作过诗呢!没想到今天在余杭,李庸竟然要作诗了,终于今天能一睹为快了,彩楼上,李庸缓步来到了书桌旁,接过了余杭佳丽双手奉上的笔。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秀而朴实的字迹跃然纸上,李庸每写一句,旁边的余杭佳丽就念一句,彩楼上一片寂静,只有佳丽婉转的声音在回响,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首长短句的意境里,旁边的余杭佳丽们更是沉醉了,因为这首长短句实在太惊艳,太感人了,虽然李庸之前写过不少诗文,但是却没怎么写过有关男女之情的诗文,没想到这次动笔写了,而且一写就是让人沉醉的诗文。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佳丽们喃喃吟诵着,全都痴在了那里,写完之后,李庸站在这首诗词前,思绪纷飞,之前他写过不少字,但是这一幅字却是他写的最好的一幅,因为在写这一副字,写这首诗词的时候,他真的投入了感情,良久,范成文感慨道。 “字好,诗更好,绝妙啊!华亭侯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此诗一出,以后谁敢再写中秋诗啊!” 旁边的佳丽们仿佛刚刚从这首长短句的意境中醒过来,齐齐福身道。 “多谢华亭侯,从此我们又有了一首好诗可以吟唱,我们代天下的姐妹们拜谢华亭侯!” 李庸笑着摆手道。 “免了,只是本侯有感而发罢了!” 旁边的佳丽们听了不由都眼神微微一黯,这首诗她们自然听的明白,显然李庸之所以写这首诗是因为思念远在长安的长乐公主,她们今天在台上一展才艺,当然也是存了别样的心思,谁若是今晚能让李庸成为入幕之宾,那足以名扬天下,只是如今看来,好像华亭侯偏偏在思念远在长安的公主,范成文笑道。 “值此中秋之夜,看来华亭侯是思念远在长安的公主啊!这首长短句如此深情,又是一场佳话啊!” 李庸笑道。 “离家日久,归心似箭,倒是让大家见笑了!” “好诗啊!好诗啊!” 就在彩楼上的众人赞不绝口的时候,李庸的诗篇也传到了楼下,王青云等人争相传看着楼上抄录下来的诗句,一个个全都安静了下来,王青云得意洋洋道。 “怎么样?李庸这首诗如何?余杭可有哪位才子能比吗?” 崔植赞叹道。 “李庸的这首诗一出,今夜怕是没人敢作诗了!” 这一句话可是将整个余杭的才子都囊括了进去,但是却无人反驳。彩楼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王玖儿原本看完了歌舞已经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说李庸要作诗,原本觉得意兴阑珊的王玖儿突然心中一振,对这个中秋之夜终于有了几分期待,觉得就连孤悬在夜空中的圆月都更丰满了几分,丫鬟手里攥着一张纸兴奋的跑了过来,激动道。 “小姐,小姐,李庸的诗来了!” 王玖儿迫不及待的接过了丫鬟手里的纸,静静的看了起来,外面仍然十分喧闹,马车里却十分安静,丫鬟等啊等啊等啊,等了许久,却发现小姐一直都没有开口,反而看着诗怔在了那里,这不对啊!以前小姐每每看着李庸的诗文不都赞不绝口吗?丫鬟小声问道。 “小姐,李庸这次写的诗不好吗?” 王玖儿轻叹道。 “好啊!太好了,这首长短句一出,从此再无中秋诗!” 丫鬟听了疑惑的问道。 “那小姐为何不高兴?” “有吗?” 王玖儿问道。 丫鬟肯定的点头道。 “有!” 王玖儿沉默了片刻,低叹道。 “回吧!” 整个西湖湖畔仍然十分热闹,人们兴高采烈的祝贺节日,但是王玖儿的心情却很低落,李庸的这首诗无可挑剔,充满了深情,然而,这却是李庸写给长乐公主的,这让王玖儿心里如何不感到低落?她心里甚至再想,如果是她嫁给了李庸,那这首诗是不是就该是写给她的?可惜啊!当年李庸还来到长安就遇到上了长乐公主,而且深得长孙皇后喜欢,更是在比武招亲强势让长乐公主痴情,值此中秋假期,王玖儿却觉得如此孤寂,黯然神伤,彩楼上,李庸越端详这幅字,越觉得这幅字写的好,见到墨迹干了,他将字叠了起来交给了刘仁愿在他耳边轻声嘱咐道。 “让人最快速度送往长安!”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将炯炯的目光放在了这幅字上,字好诗也好,太值得收藏了,所有人几乎都对这幅字志在必得,都在想着等李庸离开之后,怎么才能将这幅字占为己有,却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竟然要将这幅字送往长安,按理说,这首诗是李庸因思念长乐公主而写,所以送往长安倒也在理,但是,李庸完全可以回去再写一遍啊!为何要将这幅字收起来?众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薛仁贵上前接过了字,然后蹬蹬下楼而去,太遗憾了,范成文上前一步笑道。 “恰值中秋佳夜,华亭侯作了这一首传世之作,绝对是一场佳话啊!还请华亭侯一定要留下墨宝,老夫要将这首诗刻在这西湖河畔,哪怕千百年后都会有人铭记今天的盛况!” 众人听了都全都点头赞许,不是什么诗都有资格刻在西湖湖畔,毫无疑问,这首诗绝对够格,如果这首诗都不够格,那就没有人够格了,虽然这首诗不是写的西湖,也不是写的余杭,却是李庸在西湖湖畔写成,那就足以让整个余杭都感到荣耀,李庸笑着点头。 “好,那我就再写一幅!” 余杭的中秋佳节十分的热闹,长安的中秋佳节比余杭还要热闹,宫里更是举行了中秋盛宴,民间也有盛大的游行。然而长乐公主李丽质却全都觉得意兴阑珊,李庸不在长安,她感却什么都失去了光彩,每天就想着算着李庸到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回到长安,面对这样热闹的节日景象,李丽质却感觉完全是游离在节日的气氛之外,节日的气氛已经过去了,很多人都觉得不舍,但是李丽质觉得日子过的太慢,她真想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李庸返回了长安,对于宝贝女儿的低落,长孙皇后全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只能频频将李丽质叫进宫里,让豫章高阳她们陪着解闷,甚至长孙皇宫想让李丽质直接住在宫里,但是李丽质却如何也不肯,因为西山别院有着她和李庸的记忆,在西山别院虽然难耐相思,但是却也心安,而且公婆也在西山需要她时不时请安照顾,长长的车队随着中使往长安行去,李丽质坐在马车里,脸上仍然带着愁思,几匹马疾驰而来。 “公主,公主,有侯爷的加急书信!” “停车!” 李丽质迫不及待道,好久都没有收到李庸的书信了,她已经知道李庸在苏州大破江湖人,也知道李庸已经南下去了岭南,她也知道李庸离开岭南之后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她心里仍然担忧不已,现在终于又收到了李庸的书信,李丽质迫不及待的就挑开帘子接过了书信,激动,期待,抽出来却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李丽质看了不由有些失望,因为每次李庸给她写信都会写厚厚的一摞纸,虽然大多是一些沿途的一些琐事,但是她却看的津津有味,没事就拿出来看两遍,因为每当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在李庸的身边,而她给李庸写信的时候,也会写厚厚的一叠,恨不得将自己每天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都告诉李庸,缓缓展开了信,李丽质才发现原来是一首诗,短短的一首诗,对于李丽质来说却很长很长,让她泪眼朦胧,潸然泪下,情报局的情报员走的是官道,一路不停的换马换人接力,这才马不停蹄的感到了长安,虽然十分疲惫还是坚持追到了李丽质的马车。 “侯爷已经回到了余杭,在余杭过的中秋,写了这首诗,让我们的快马加鞭送往长安,侯爷不日就会启程北上,现在一定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了!” 李丽质隔着车帘连连点头,泪如雨下,压抑了这么多天的相思,因为这一首诗全都爆发了开来,想到李庸已经启程北上了,不日就会到达长安,她心里又充满了惊喜,马车缓缓进入了皇宫,李丽质目光却一直盯着手上的诗,虽然她早已经将这首诗铭记于心。 “姐姐来了?” 豫章公主雀跃的上前,打开车帘却发现长乐公主泪眼朦胧,眼睛都红肿了。 豫章公主吃惊道。 “姐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第四百八十二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李丽质虽然泪眼朦胧,却笑了出来,摇头道。 “没事,是你姐夫来信了!” “是吗?是吗?太好了!” 豫章公主惊喜道,李庸一直没有消息,实在太让人担心了,豫章公主的目光落在了李丽质手里的信上,疑惑而又惊喜的问道。 “是诗吗?” 原本她还以为李庸给长乐写的信是很私人的那种,却没想到只是一首诗,李庸的诗哎!李庸都好久没有作诗了,一时间豫章公主心里那个好奇啊!就跟有猫爪子挠着一样,那可是李庸的诗作啊!一定又是传世之作! “姐姐,姐姐…” 豫章公主什么都没说,眨着迷人的大眼睛就开始撒娇,虽然豫章公主什么都没说,但是长乐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突然一言不合就撒娇是为了什么,李丽质走下马车,将手里的诗作递给了她,笑道。 “给你!” 豫章公主接过纸来,只是看了一眼就先醉了一半,宫里没有人不爱书法,不断练字的李庸早已经成为书法大家,这幅字更是李庸目前书法的巅峰之作,但是更让豫章公主沉醉的还是纸上的诗,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长乐的眼睛如此红肿,谁收到这样的诗不感动的哭鼻子啊?品味了良久,豫章公主才感慨道。 “姐姐,你真是太幸福了,若是能有人也给我写一首这样的诗,那我此生不虚啊!” “你以后的驸马也一定文武双全!” 李丽质笑道,两人手拉着手走进了立政殿,长孙皇后一眼就看到了李丽质红肿的双眼,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连声问道。 “长乐,怎么了?” 豫章公主笑道。 “母后放心,姐姐这是被姐夫的诗感动的呢!” 长孙皇后听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惊喜道。 “有李庸的消息了?” 李丽质点头道。 “嗯,收到了郎君的书信,现在郎君已经从余杭启程,在返回长安的路上了!” 长孙皇后听了双手合十,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笑道。 “这小子可算是回来了,你也可以放心了,这半年多来少了他的折腾还真是不习惯呢!” 豫章公主笑道。 “是呢!姐夫不在长安,好似长安都没什么新鲜事儿了呢!想想姐夫在长安的时候,多么热闹啊!” 长孙皇后笑道。 “可不是嘛,这小子在长安的时候,你们的父皇还老埋怨他闯祸,他南下之后啊!你们的父皇又一直念叨着,你们父皇若知道他要回长安,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就放心吧,有薛万彻带着两千骑兵护送,这一路上绝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呢,就不要哭了,你瞧瞧你现在又瘦又憔悴,等李庸回来了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你要好好吃饭,养的白白胖胖美美的等他回来!” 李丽质听了不由点头,她现在确实太憔悴太瘦了,她知道郎君虽然不喜欢她胖起来,但是也喜欢她有点肉肉的,因为那样摸着才舒服,豫章公主笑道。 “母后,姐姐是被姐夫的诗给感动的哭了,姐夫写的中秋诗,真的绝了,我觉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再也没有人能写出能够媲美的诗来!” 长孙皇后听了一脸惊喜,因为李庸已经太久没有赋诗了,所以她以为李庸只是给长乐写了一份家信,没想到李庸竟然给长乐写了一首诗,而且还将长乐感动的眼睛都哭红了,长孙皇后惊喜道。 “是吗?说起来李庸可是许久都没有诗作了呢!李庸到底作了首什么诗竟然让长乐哭成了这样?” 李丽质有些赧然脸红羞涩道。 “我没哭!” 豫章公主献宝似的将手里的诗奉给了长孙皇后,长孙皇后接过来一看,顿时赞道。 “哇,李庸的这幅字不得了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豫章公主听了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这幅字真的太赏心悦目了,姐姐,能不能把这幅字送给我啊!我太喜欢了!” 李丽质听了不由分说的白了她一眼,嗔道。 “你觉得呢?你想要什么姐姐都舍得,但是这幅字姐姐真不舍得。” 豫章公主听了有些失望,但是她也明白,这幅字对李丽质来说太有意义了,但是这幅字真的写的太好了,不只是字好,诗也好,对于豫章公主和李丽质交谈,长孙皇后充耳不闻,因为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诗里,在看见这一张纸的瞬间,长孙皇后就被字惊艳了,但是读了诗之后,她又被诗深深的惊艳了,虽然这个时候词还不叫词,而是叫长短句,还不是那么流行,但是仍然难掩这惊世的才华,等看过了诗之后,长孙皇后才明白为什么豫章会称赞这首诗为中秋之冠,觉得这首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读完之后,她也深深的为诗中的才情所震撼了,这首诗豪迈旷达真如天仙之笔,格调之高,让人赞叹。 “好诗,好诗啊!读过李庸那么多好诗,还以为不会再因为李庸的才情感到震惊了,但是今天,本宫还是被震惊了,这现在当真是天仙下凡不成?怎么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来?” 长孙皇后拿着纸赞不绝口,越看越爱,这首中秋长短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这字同样是大家笔法,这幅字太值得收藏了。 “字好,诗也好,你父皇若是看到这幅字,看到这首诗还不知道有多喜欢呢!” 长孙皇后欣然道,李丽质听了顿时瞪大了眼睛,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母后分明是想留下这幅字,这可不行,这可是李庸写给她的诗呢!而且这幅字还写的那么出色,她当然要好好珍藏,珍藏一辈子,李丽质上前一步,直接将这幅字从母后的手里抽了出来,笑道。 “父皇最喜欢母后的飞白了,母后再写一副就是,父皇肯定更喜欢!” 一边说着,李丽质一边十分宝贝的将纸叠了起来,然后藏在了身上,长孙皇后很是无语,这时候她突然有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感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连幅字都不舍得给,豫章公主听了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连皇后娘娘都没能留下那幅字呢!豫章公主笑嘻嘻的岔开道。 “什么时候让姐夫也给我写首诗啊?我也想名传千古呢!” 这可是豫章公主的心里话,她真的极爱诗文,也真的想让李庸给她写首诗,虽然她贵为公主,可是别说千年以后,就算百年以后,还有几人能记得曾经有个公主叫豫章?如果李庸能给她写首诗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哪怕千百年后,人们只要读李庸的诗就能知道她,所以,在这一点上,她十分的羡慕长乐,因为哪怕千百年之后依然会有人记得长乐,不是因为长乐是大唐公主,而是因为长乐是李庸的妻子,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心中一动,遗憾道。 “是呢!李庸也没给本宫写过诗呢!” 李丽质一听不由傻眼了。 “郎君真的很少作诗的啊!写诗哪有那么容易啊!而且郎君写的诗还都是传世之作!” 长孙皇后笑道。 “好了,跟你说着玩的!” 说罢长孙皇后拉着李丽质和豫章公主去里面坐下,晋王李治一步三摇的刚刚走进大殿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说笑声,李治顿时就懵了,他听到了姐姐的笑声?而且是真的欢快的笑声,他都多久没有听到姐姐这样的欢快的笑声了?该不会是幻听了吧?他一溜烟的飞奔着进了内殿,然后就看到母后和两位姐姐正有说有笑的。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李治感觉自己一定是错过了什么极重要的大事,豫章公主笑道。 “你个呆子,当然是你姐夫要回来了!” “什么?姐夫要回来了?” 李治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然后他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真傻,真的,除了姐夫回来了,还有什么事能让姐姐笑的这么欢快?激动的李治一溜烟的就跑了,他必须要去分享这个好消息,他心里真的太激动了,在李庸不在的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感觉真的是太无聊了,天气变暖了,他真的好想做热气球飞天啊!然而姐夫却不在长安,现在,姐夫终于要回来了,没过多久,李庸要回长安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皇宫,就连正在和大臣们议事的李二都得到了消息,李二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很无语,他堂堂皇帝啊,李庸要回长安的消息,他竟然是从雉奴那儿听到的,立即暂停了议事,李二大步走进了立政殿,却发现皇后正在认真的习字,十分的认真,似乎完全沉迷了进去,李二摆了摆手示意宫女们不要出声,自己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真的是在习字,但是让李二微微一愣的是,皇后写的这诗他好像从未见过,李二呆呆的看着皇后写,心里充满了惊艳和疑惑,这首诗太让人惊艳了,但是让他疑惑的是,他却从没有见过这首诗,不能啊!这么惊艳的一首诗,他怎么可能没读过?他也算是饱读诗书好不好?难道这首诗是皇后写的?皇后有时候也会写诗的,长孙皇后悬笔而停,却仍然沉浸在这首诗的意境中,李二赞叹道。 “好诗!好诗啊!字好,诗更好,没想到皇后竟然作出如此好诗来!真的皇后可真是个才女啊!” 这突然冒出的声音将长孙皇后吓了一跳,因为她刚刚太投入了,根本就没听到皇帝走路的声响,长孙皇后拍着胸口嗔道。 “原来是圣人啊!吓了臣妾一跳!” 李二笑道。 “某若不蹑手蹑脚的走过来,还不知道某的皇后竟然作出了这么一首好诗来!” 长孙皇后嗔道。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圣人也不想想,臣妾跟谁千里共婵娟啊?这哪里是臣妾写的,这么美的诗篇当然是出自李庸之手,这是李庸写给长乐的。” 李二听了不由恍然。 “原来是李庸写的啊!” 长孙皇后点头道。 “嗯,不止诗写的好,还有字,那幅字写的也绝了,十分传神,是李庸写过的最好的一副字!” 李二生平最爱书法,听了顿时大感兴趣的问道。 “字呢?字在哪儿呢?”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 “长乐当成了宝贝,片刻都不舍得离手,早就带回去了!” 明明知道他最喜爱书法,长乐却看都不给他看就带回了,李二听了不由叹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长孙皇后也跟着叹息道。 “可不是嘛!” 看着这首诗,李二越看越是喜欢,笑道。 “某还跟大臣们议事呢,某先过去了!” 说罢,李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殿,恨不得立即赶回甘露殿的样子,长孙皇后望着皇帝匆匆远去的背影不由掩嘴而笑,她当然猜到了皇帝为何匆匆离去,李二大步踏入了甘露殿,目光扫过一众臣子们,笑道。 “某刚刚倒是听了一首好诗,叹为观止啊!” 此刻议事的都是文臣,都是饱读诗书之辈,对于诗词当然都很喜欢,褚遂良笑道。 “哦?好诗?中秋佳节刚刚过去,老臣倒是也听过好几首中秋好诗,不知道和圣人的这首诗比如何?” 李二听了大笑道。 “巧了,某听到的这首诗也是中秋诗,不过,听了这首中秋诗之后,其他的中秋诗不听也罢!” 众人不由都好奇起来,杜如晦笑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诗,竟然让圣人如此赞赏?” 李二背着手,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吟诵,大殿里的众人全都凝神听着,李二吟诵完之后,大殿里仍然十分安静,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的诗里。 “好诗!” “好诗啊!” “中秋诗,此诗为最啊!” 众人赞不绝口,虞世南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是谁有如此才情?” 李二笑道:“你们猜一猜!” 房玄龄心中一动,猜测道。 “莫非是华亭侯所作?” 李二得意的笑道。 “哈哈,除了某的这个好女婿还能有谁?” 第四百八十三章 长安,我回来了 众人听了不由恍然,原来这首诗是李庸写的啊!也是,除了李庸谁还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来?长孙无忌笑道。 “可惜啊!李庸没在长安,不然就能在中秋之夜欣赏到李庸的诗了,现在想来不免有些遗憾!” 房玄龄笑道。 “非也,非也,看李庸这首长短句,分明是在中秋夜思念公主情切,所以才写下了这么一首传世之作,若是在长安的话,倒未必能写出来!” 李二笑道。 “那倒也未必,说不定会有另一篇传世之作现世,毕竟某这个女婿啊!才情是真的没的说!” 众人听了很是无语,满长安谁不知道李庸是驸马啊,圣人您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女婿?你这样好吗?杜如晦关切的问道。 “圣人,也不知道李庸南下到底如何了?还是没有消息吗?” 毕竟杜如晦和李庸认识比他们这些人都早,又得到李庸的调养,身体已经比之前大有改观,李二听了点点头笑道。 “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快回长安了,这半年多来,少了李庸,某还真觉得日子过的太平淡了!” 太平淡了?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觉得这半年多来朝中风平浪静,很好,当然,一想到李庸折腾出来的那么多功劳,他们又有些期待李庸回长安,房玄龄笑道。 “若是李庸回长安及时,还能赶上玉米和白叠花的丰收!” 一说到玉米和白叠花,虞世南、褚遂良他们顿时两眼放光,今年的玉米和白叠花大火丰收,他们都不顾老迈亲自去看过,成果喜人啊!虽然对火枪、火炮什么的不怎么欣赏,但是对于李庸在贞观稻、玉米和白叠花上的功劳,他们觉得怎么夸赞都不过分,真的是造福无数百姓,造福千秋万代的大功绩啊!这首诗以惊人的速度在长安流传开来,虽然中秋早已经过去了,但是这首诗的魅力太大了,平康坊的姑娘们听到这首诗更是如获至宝,立即袅袅唱了起来,一时间,整个长安的青楼中唱的几乎都是李庸的这首诗,时隔半年,李庸也再一次引起了长安百姓的热议,虽然人们都是善忘的,但是李庸却始终没有淡出过长安百姓的记忆,因为从没有一个人如李庸一般名动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长安城外那一片片的雪白的白叠花早已经成为了长安的盛景,而提起白叠花,提起玉米,当然就会忍不住提及李庸,李景恒等人正在芳菲楼中饮酒作乐,乐妓走进来福身道。 “奴刚听了一首好诗,这就唱给公子们听,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刚唱了两句,李景恒已经嚷嚷了起来、 “你唱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把酒问青天,青天会告诉你吗?还不知天上是何年,这不废话吗?” 李崇义的手一边忙活着,一边嚷嚷道。 “就是,还欲乘风归去,咋?还想上天啊?别唱这些不正经的曲子,唱十八摸!” 乐妓一听顿时慌了,连忙道。 “这可是华亭侯最新作的诗,就连奴家也才刚听了一遍呢!” 青楼毫无疑问是传播诗词最快的地方,也是对诗词最敏感的地方,所以李庸的这首诗词从宫里传出来之后,立即就在青楼中传播开来,李景恒听了不由都愣住了,疑惑道。 “华亭侯作的诗?哪个华亭侯作的诗?” 在他们的印象里,会作诗而且作诗牛逼的华亭侯好像就只有李庸啊!但是,李庸根本就不在长安啊!乐妓解释道。 “咱们大唐还有几个华亭侯呦!除了天下第一才子华亭侯的诗还能有谁的诗一出现就会引爆长安,今天整个长安估计都在唱这首诗呢!而且这首诗写的真的太好了,而且还是难得的情诗呢!即便安康华亭侯写了那么多好诗,这首诗也足以排进前三呢!” 李景恒等他全都跳了起来,惊喜的问道。 “什么?李庸作的诗?李庸回长安了?李庸什么时候回长安了?” 李崇义瞬间将怀里的美人推开了,激动的大叫道。 “还等什么,去李家庄啊!” 张志龙大笑道。 “这家伙一直都没有音信,可算是回长安了!” 乐妓弱弱道。 “华亭侯没有回长安,听说是华亭侯寄给公主的情诗呢!” 李景恒等人听了顿时大感失望,刚刚他们还以为李庸已经回到长安了呢!刚刚他们心里还有点埋怨,李庸都回长安了怎么都不告诉他们,还把他们当兄弟吗?乐妓弱弱道。 “几位公子,是听华亭侯最新的诗作还是听十八摸啊?” “还听什么?走!咱们去李家庄问问,李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一行人瞬间将怀里的美人都抛下了,噔噔噔都下楼去了,只留下了房中的美人们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刚才一个个还上下其手不亦乐乎呢!这转眼就跑了?随着这首诗在长安的爆火,整个长安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李庸能快点回到长安,骑兵卷起漫漫烟尘,马蹄声如雷,洛口仓码头上的人听到这声音全都震惊的抬起了头,然后就看到乌压压的骑兵来涌进了码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这黑压压的骑兵,他们心里有些发慌,太慑人了,他们只顾着关注那些黑压压的骑兵没有注意到,两艘官船缓缓靠岸,从船上下来了不少人,薛万彻带着骑兵直接来到了官船边,码头上的这才知道,这么多骑兵来到码头上原来是来接人啊!有些码头上的江湖人一眼就认出了李庸,因为悬赏的缘故,李庸的画像也在江湖中传开了,这乌压压的骑兵竟然是来李庸的,他们很无语,李庸这次南下可谓是搅风搅雨,在苏州的时候就杀了好几百上千的江湖高手,而且李庸还只是带了几百人就将上千的江湖高手杀的大败,因此李庸又有了一个江湖煞星的称号,所以,李庸还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这乌压压的骑兵怕不是有数千人吧?这是想屠尽整个江湖是怎么滴?码头上的江湖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感受到了一股寒意,江湖煞星的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然而李庸根本就没在码头多停留片刻,骑上马就直接出了码头,纵马疾驰,过洛阳而不入,李庸一行人直奔长安而去。 “长安,我终于回来了!” 半年多的时间,李庸心里十分感慨,第一次离开这么久的时间,这一路上都归心似箭,虽然之前李庸也曾经随军出征过,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因为他已经有家了! “华亭侯,走,咱们先入宫见驾!” 薛万彻笑道,身后的骑兵们已经散去,各自归营,他可不敢带着这么多骑兵入城。 入宫见驾?李庸连连摆手道。 “不了不了,入宫的事改天再说吧,本侯一路劳顿还是先回家休息一下吧!” 薛万彻听了很是无语,我这一路骑马回长安的人都没说累,你这一路坐船悠哉悠哉的回长安,还说自己累?况且,不管累还是不累,不都应该先去报备吗?直接宣见还是让先回去等信儿那是皇帝的事儿,但是咱做臣子就得恭恭敬敬的去报备请见啊! “这,合适吗?” 良久,薛万彻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行了,你先忙你的去吧!改天咱们再喝酒,我先回去休息了!” 李庸摆手道。 “那,好吧!” 薛万彻一脸懵逼的独自朝长安城驰去,李庸回头笑着吩咐道。 “行了,这一路上兄弟们都辛苦了,给弟兄们放三天假,三天过后到军部领赏,行了,都散了吧!” 最终的李庸的目光落在了真珠公主身上,笑道。 “公主是回四方馆吗?” “不然呢?去你家吗?” 狠狠给了李庸一个白眼,真珠公主立即拍马带着侍女扬长而去,李庸不由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其实他还真想请真珠公主去李家庄,毕竟吐蕃使节已经回吐蕃了,真珠公主带着侍女回四方馆也挺凄凉的,再怎么说,真珠公主和长乐也算是好闺蜜,收容她去李家庄住着也没什么,毕竟也不差她那一口吃的,但是却没想到收获了一双大白眼,还真挺尴尬的,事实上,这一路回长安的路上,他就感觉到了,真珠公主好似对他的意见很大一样。 “走吧!咱们也回家!” 李庸的车队朝西山别院的方向而去,武曌和香雪等女的马车紧随其后,她们俩在余杭的时候倒是学会了骑马,罗凤香和林若溪的马车落在后面,她们俩都有些紧张,虽然她们俩行走江湖没少遇到危险的事,但是都还挺坦然,却没想到此刻却变得紧张起来,而且还是从未有过的紧张,虽然听李庸不止一次的说过,长乐公主温柔贤惠,但是她们心里仍然难免紧张,长乐公主对李庸当然是温柔贤惠,但是对别人呢?再怎么说也是公主啊!而且还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在见到李庸之前,她们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而已,李庸一马当先的驰入了西山,西山的百姓抬眼一看不由惊喜的呆住了。 “侯爷回来了!” “拜见侯爷!” “侯爷一路安好!” “好,好,好,你们也好!” 李庸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纵马而过,后面的罗香凤、沈晓看到这一幕不由大为感慨,因为他们从李家庄百姓的脸上看到了发自内心的激动和惊喜,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些百姓们是真的爱戴李庸这个侯爷,她们俩行走江湖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大家族,但是他们庄子上的百姓见到他们脸上只有敬畏和恐惧,罗凤香和林若溪很欣慰也很自豪,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 “到喽!终于回家了!” 李庸高兴道,西山别院的佣人们都知道李庸在回长安的路上了,所以一直都在期盼着呢!没事就站府前踮着脚尖看向街角的位置,所以当李庸的马成出现在别院外面的时候,门房立即就眼尖的看到了。 “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呼喊声响彻了整个府里,李庸跳下马车,他的马车立马被门房拉走,李庸转头看向也已经下车的罗凤香和林若溪,笑道。 “这就是咱们家了,虽然城里也有府邸,但是我还是喜欢住在西山的别院,虽然简陋了些,但是胜在清净自在!” 当年李庸刚刚到西山的时候,西山别院还只是一个茅草房而已,然而之后却不断的扩建,尤其是当李庸绝对在此大婚迎娶长乐公主的时候,西山的能工巧匠动用了大量的新式材料设计建造的,大婚之后,长乐公主因为自己和李庸都喜欢住在这里,所以也没停下过扩建和改造,所以现在的西山别院早已经不是以前的西山草屋了,所以,简陋吗?罗凤香和林若溪微微摇头,这绝对是她们俩见过最壮观最豪奢最美轮美奂的宅院,武曌望着这座庄园心里也十分感慨,因为她心里发现,原来在她的心里,这里就是她的家! “走吧,入府!” 李庸当先,走入了府里,然后迎面就看到李丽质提着裙摆小跑着,她的鼻尖已经冒汗,额前的秀发也乱了,然而她的眼睛却亮的耀眼,她嘴角绽放的笑意是那么的可人,自从大婚以来,李庸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没有形象的长乐,但是,这也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可爱的长乐,罗凤香和林若溪看着提着裙摆的长乐公主,整个人都傻了,这和她们心中想象的长乐公主有些一样,又完全不一样,长乐公主就如她们想象中那样美若天仙,甚至美到让人自惭形秽,原本她们以为武曌已经够美了,但是长乐公主却比武曌还要美上几分,让她们想象中的长乐公主的形象有些坍塌的是此刻长乐公主的样子,长乐公主可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啊!在她们的想象中,应该是高贵典雅,走起路来十分的端庄高贵,满头都是华丽的珠宝首饰,身边会有侍女打扇或者有那种高高的伞,却怎么也没想到,长乐公主穿的挺素雅,头上也只是插了一支金钗,而且还提着裙摆小跑着,就像是一个迎接郎君回家的小女人一样。 第四百八十四章 小别胜新婚 是的,此刻的李丽质完全没有一点公主的架子,就像是一个迎接郎君回家的小女人,李庸对李丽质的这个形象倒是不觉得意外,因为李丽质在他面前从没有摆过公主的架子,此刻的李庸心里也有很激动,他和李丽质大婚以来,感情越来越深,他也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高贵而又俏皮温柔的公主,半年多没见,李庸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思念,此刻见到李丽质他的积攒了半年多的思念也全都涌了出来。 “郎君!” 李丽质欢呼雀跃着的小跑了过来,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李庸,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李庸,跑到了李庸身前,李丽质连忙停下了深吸一口气就要福身见礼,李庸直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熟悉而又眷恋的怀抱,李丽质心里滚烫,这才是幸福的滋味啊!李丽质痴痴的看着李庸的脸,好想一辈子就是这么被李庸抱在怀里啊! “郎君,你瘦了,也黑了!” 李丽质满眼心疼,瘦了黑了都正常,毕竟李庸几乎一直在赶路。 “还说我,你也瘦了不少!” 李庸心疼道,李丽质是真的瘦了不少,不止看起来瘦了,他抱着也明显的感觉到李丽质是真的轻了不少,李庸也有些自责,他当然知道李丽质为何会瘦这么多,当然是因为相思。 “郎君还说,要是早知道会有江湖悬赏,那妾身怎么都不赞同郎君南下,郎君是不知道,妾身在家中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要吓死了!” 李丽质嗔道,两人相携着手向里走,李庸笑道。 “区区一些江湖毛贼而已,根本就不是我西山营的对手,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根本就不用担心!” 李丽质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道。 “咦?不对啊!我不是派人在城门处等着了吗?怎么没见人来禀报啊?” 自从知道李庸已经启程北上,她就派人一直守在城门那里,等李庸入城就回来禀报,趁李庸面圣的时候,她也好做些准备,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准备好热水,准备些李庸最爱的吃食,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因为在家所以打扮的很素雅,没能好好打扮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李庸笑道。 “我就没入城,西山营也不好出现在城里,还有就是入宫面圣的事儿,改天再说吧!” 李丽质听了不由点头,的确现在很多东西都不能暴露在自己父皇面前,之前就是火枪的事情,让他们无奈才华亭县回到的长安,所以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至于改天再入宫面圣挺好的,现在见到李庸了,她一想到李庸若是入宫面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觉得不舍,晚一刻都觉得是煎熬,无法承受的煎熬,所以,入宫的事,再说吧!一直来到了厅中,李丽质才注意到跟在香雪后面的罗凤香和林若溪,笑着问道。 “这两位是?” 自从入府以来,李丽质的眼中只有李庸,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们,所以罗凤香和林若溪就是想见礼都没机会,见到李丽质问起来,两人这才紧张的上前见礼。 “拜见公主!” 李庸笑着介绍道。 “两位江湖女侠,罗凤香、林若溪,此次南下遇到江湖贼人袭击,就是她们提前来报的信儿,而且她们知道很多江湖事,若不是有她们,我也没那么容易打败那些江湖人!” 李丽质听了顿时认真了起来,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李庸的安危更重要,这两个江湖女侠既然帮了李庸那么大的忙,那理应好好感谢,虽然贵为公主之尊,李丽质还是微微福身。 “多谢两位女侠的义举,长乐在此拜谢了!” 罗凤香和林若溪吓了一跳,连忙避开回礼,李庸干咳了一声,笑道。 “不用这么客气,自己人!” 自己人?李丽质顿时就明白了李庸话里的意思,对此她倒也没感到意外,事实上,她就有过心理准备,下江南带回来几个温婉的美人太正常不过了,她又不是不能容人的人,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是,李庸带回来的不是几个温婉的江南的美人,反倒是两个江湖美人,华亭县还好几个姐妹呢,不过既然是自己人,那她就不需要多感谢她们了,因为女人帮自己男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李丽质微微笑着打量着她们俩,江湖女子身份确实低微了些,不过模样倒是真不错,而且难得是帮过郎君,李丽质笑道。 “你们一路也辛苦了,翠墨你们安排两位女侠先去歇息,一定要妥帖周到,武曌妹妹,香雪,你们一路照顾郎君也辛苦了,先去歇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武曌、香雪和翠墨引着罗凤香和林若溪退了下去,罗凤香和林若溪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第一次拜见公主比她们要顺利的多,没想她们想象的剑拔弩张,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鄙夷不屑,李丽质和她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高贵之中带着温婉,而且确实看上去很贤惠,和之前李庸描述的完全一样,香雪拉着林若溪的手低声笑道。 “怎么样?我就说过,我们公主可是最尊贵最温柔最贤惠的公主呢!” 林若溪连连点头道。 “嗯嗯嗯,是呢!” 今天拜见了李丽质,她这一路上一直提着心也终于放下了,而客厅里却是另一幅画面,李庸哭丧着脸解释道。 “她们冒着风险来报信,而且还跟着我一起迎战上千的江湖高手,也算是有情有义的江湖女侠,而且她们捏肩捶背的手法真的特别好,你们啊手劲儿啊太小了,就跟挠痒痒一样。” 李丽质噗嗤一声笑了,她想过很多理由,唯独没有想过是因为两位江湖女侠捏肩捶背的手法好。 “你笑什么?我说的很认真的!” 李庸无语道,李丽质白了他一眼笑道。 “我还以为郎君会带回来几个温婉的江南美人呢!没想到郎君竟然带回来了两江湖女侠,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她觉得不只她想不到,就算是整个长安的贵夫人们一起想也想不到啊!李庸笑道。 “整个江南的美人加起来也不如你美啊!我还找什么江南美人?” 李丽质听了心中无比甜蜜,甜甜笑道。 “是,是,是,以后就有两位江湖美人给郎君按摩了!” 小丫鬟进来禀报。 “侯爷,公主,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李庸听了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是该好好洗洗了!” 说完,李庸就拉着长乐往外走去,长乐羞答答的跟在后面,她心里明白,李庸拉着她去洗澡可不是简单的洗澡,皇宫中,薛万彻来到甘露殿殿前的时候,他还有点懵,因为他没想到皇帝竟然直接就召见了他,一般来说官员奉旨出京返回长安,皇帝都不会第一时间宣见,且不说皇帝政务繁忙不见得有空宣见,而且官员风尘仆仆的回长安,说不定一身汗臭味,按说他这次奉旨出行又不是什么紧急的事,不过就是保护李庸而已。 “臣薛万彻拜见圣人!” 薛万彻恭敬的见礼,李二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因为他发现竟然只有薛万彻一个人。他才回想起来,刚刚小太监禀报的时候好像也只提到了薛万彻,李二抬眼看向薛万彻的身后,大殿外面也空荡荡没见到李庸的人影。不对啊,既然薛万彻回长安了,没道理李庸却没回来,他就是觉得薛万彻和李庸一起回长安了,所以才立即宣见。却没想到只有薛万彻。李二纳闷的问道。 “李庸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长安了?” “回圣人,臣和华亭侯一起返回的长安。” 薛万彻回道。 李二听了疑惑的问道。 “那他人呢?” 薛万彻就怕皇帝会问这个问题,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路上他都在想若是皇帝问起来,他该怎么替李庸开脱,然而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华亭侯大概是太累了,一定是太累了,所以,华亭侯,直接回家了!” 薛万彻替李庸辩解道。 “回家了?太累了?难道李庸不是坐船北上的吗?” 李二冷哼着问道,一瞬间,薛万彻的汗都下来了,皇帝咋知道李庸是坐船北上?这他怎么帮李庸辩解?还没等薛万彻辩解,李二已经没好气道。 “某还不知道这小子?竟然一回长安就直接就回家了?亏某担忧他的安全,派骑兵南下保护他!” 薛万彻听了鼻观口口观心,一副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李二无奈道。 “薛爱卿一路也辛苦了,先回府歇息吧!” 薛万彻刚刚离开,长孙皇后袅袅走进了大殿,环顾左右疑惑道。 “咦,李庸呢?这么快就离开了?” 李二没好气道。 “只是薛万彻来了,李庸就没入宫,他直接回家了!” 长孙皇后听了目光流转,掩嘴而笑道。 “哎呀,这小两口还真是恩爱啊!” 李二听了很无语,他这个皇帝不要面子的吗?皇帝?不好意思,李庸早就将皇帝抛到了爪哇国了,浴室里到处都是水,李丽质瘫软的倚在旁边的榻上,脸色红润欲滴的求饶道。 “不行了,真不行了,好郎君,饶过我吧!让我歇一歇好不好?” 李庸一边上下其手一边笑道。 “好啊!你歇你的,我忙我的,没关系的!” 李丽质欲哭无泪,这一路上不是有武曌有香雪还有两个江湖女侠在吗?怎么郎君就跟空旷了几个月似的?她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李丽质猛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郎君,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庸笑道。 “嗯,丫鬟好像烧过好几次水了。” 刚刚李丽质完全沉沦到了一波波攻势中,根本就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不会太阳都落山了吧?” 李丽质猛然起身,惊呼道。 “哪有洗澡洗一下午的?还不知道府里的丫鬟婆子们怎么笑呢!” 李丽质俏脸发烫,李庸微微耸肩道。 “这有什么?我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西山,身上的灰尘多一些也正常!” 正常也不可能洗个澡一直洗到晚上,李丽质一把将旁边的鲜艳鸳鸯肚兜抓了起来,连声道。 “不行,我要出去了,郎君出了大远门回来,我还要好好准备一下,为郎君接风洗尘呢!” 李庸一看顿时傻眼了。 “等会儿,你走了我怎么办?” 李丽质往下一瞄,一脸娇羞的啐了一口。 “谁让你刚刚又作弄人家郎君不是还没洗干净吗?那就让翠墨进来再帮郎君洗吧!” 李庸转念一想,让翠墨进来倒也不错,和翠墨也算是小别胜新婚嘛!穿戴整齐,李丽质慢慢走出了浴房,脸上努力摆出一副端庄的样子,只是脸上红润的春情暴露了一切,旁边的丫鬟全都低下了头去,翠墨看着只有长乐出来了,不由有些疑惑的问道。 “侯爷呢?” 李丽质微微笑道。 “郎君这一路回长安太辛苦了,身子乏的很,让他再泡一会儿解解乏,翠墨,你先进去伺候着吧!” 翠墨不疑有他,连忙答应着走了进去,走进去的时候她还想着给李庸好好按摩按摩,但是进去之后她却愣着了,因为李庸根本就没泡在水里,而是躺在床上,腾的一下,翠墨就脸红了,到了这会儿她哪还不知道,这哪里是解乏,这分明是小别胜新婚。 “愣着干什么?怎么?不想我啊?” 李庸笑着招手道,怎么可能不想?这半年多,她都不知道多少次梦到李庸,有时候梦到李庸回长乐了,有时候梦到和李庸一起南下,翠墨一边上前走,一边轻解罗裳……一直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李庸才怡然自得的走出了浴房,简直是神清气爽啊!正房中,李丽质正慵懒的倚在软塌上品着茶,香雪则在一旁低声的说着,像极了打小报告一样,虽然香雪是武曌的侍女,但李丽质是主母啊! “原来她们俩竟然是师徒?” 李丽质有些诧异道,她确实没想到这点,她还以为罗凤香和林若溪是师姐妹呢!香雪低声道。 “是师徒,看这情形,侯爷是想让林姑娘入府的,但是罗女侠好像并没有想入府的意思,不过,侯爷也在罗女侠的房间里宿过,奴婢也不知道侯爷是怎么想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 教习 香雪事无巨细的说着南下的经过,着重说的当然是林若溪和罗凤香,李丽质一边听着,一边云淡风轻的品着茶,不仅脸色毫无变化,就连心里也波澜不惊,良久,李丽质笑道。 “既然她们对郎君一片痴心,而且还帮了郎君的大忙,就留下她们吧!也是她们前世积累的福分,而且郎君对她们的按摩赞不绝口,留下她们也能给郎君解解乏,省的郎君总是嫌咱们手劲儿小!” 正说着李庸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长乐起身眨了眨眼睛,笑盈盈问道。 “郎君解乏了?” 李庸听了笑道。 “解乏?还早呢,只是稍稍解了一点而已,今晚还得继续解乏啊!” 李丽质听了不由心里一颤,她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呢!李丽质连忙岔开话题,问道。 “原来两位女侠都对郎君情深义重啊!而且还跟着郎君南下去了岭南,可是多亏了有她们照顾郎君呢!今天倒也是吉日,我想就让她们敬茶,也算给她们个名分,郎君觉得呢?” 李庸笑道。 “让若溪敬茶,至于香姐就算了,她们其实是师徒,香姐迈不过心里的坎儿,我给她在外面找个院子住着吧!” 师徒同时委身同一人,确实容易让人说闲话,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李丽质笑道。 “那又如何?也就那些闲婆子嚼几天舌根,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把她安置到外宅,让人知道了还以为妾身连个江湖女子都容不下呢!” 李庸上前揽着长乐的纤腰坐在了软塌上,笑道。 “我们长乐最贤惠了,怎么可能容不下人?只是她过去自己心里的坎儿,就随她去吧!” 李丽质笑道。 “郎君回长安肯定要忙一阵子,给罗女侠找住处的事就给我吧!” 既然长乐要将这事揽过去,李庸就痛快的答应了,布置房子什么的还是女人最擅长,而且李庸也信任李丽质,相信她不会为难罗凤香,毕竟堂堂公主之尊去为难一个江湖女子,传出去也让人笑话,李庸吩咐道。 “府里还有银钱吗?准备些银钱,给这次随我南下的将士们发份赏钱!” 李丽质连忙点头道。 “有,有,库里都快堆满了,郎君放心,我会让人准备好的!” 对于李丽质来说,这才是要紧的事,毕竟这次西山营的将士们随着南下抗击过江湖高手,当然要好好打赏,重赏之下才有勇夫,不然万一下回再遇到这样的事,谁还肯卖命?所以李丽质心里立即就有了计较,沉吟道。 “刘仁愿和程处亮、小牛那里我会让管事送一份礼过去,华亭县那边就交给丽婉姐姐办吧!而薛驸马那里,郎君觉得送些什么好?” 西山营的将士们好说,毕竟都是李庸的铁杆属下,薛万彻南下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但是也奔波了一番,送的谢礼太隆重了不合适,送的谢礼太随意了也不合适,毕竟还得给丹阳公主面子,李庸笑道。 “老薛啊?好说,我请他吃顿酒,然后我去孙道长那里打劫两坛药酒送给他就行!” 李丽质听了迟疑道。 “啊?这能行吗?是不是太随意了?” 李庸笑道。 “这怎么不行?这才送到了老薛的心坎里呢!而且,丹阳公主肯定也欢喜,这礼物送的才叫合乎心意!” 李丽质红着脸轻啐了一口。 “就你们男人才整天想些不正经的!” 李庸听了振振有词。 “夫妻敦伦乃周公之礼,怎么不正经了?那是为了繁衍子嗣,乃是天道!” 李丽质抚额道。 “是是是,郎君说的都有理!” 就在这时翠墨走了进来笑道。 “侯爷,公主,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李丽质一边起身,一边笑道。 “去把武曌妹妹还有两位女侠请来一起用晚膳吧!” “还有,翠墨,把我前两天新做的那支簪子取来,就当是敬茶礼了!” 李庸和李丽质携手走进厅里的时候,武曌、罗凤香、林若溪早就已经在此等候了。 “侯爷,公主!” 李庸和李丽质在主母的位置上坐下,笑道。 “刚刚听郎君说起来,才知道原来林姑娘对郎君也是一往情深,而且甘冒艰险陪着郎君南下,说起来这一路上也多谢你照顾郎君!” 林若溪听了俏脸立即红透了连忙福身下去紧张的听着。 “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以后就是自家人了!” 李丽质笑着说完微微点头,翠墨端着茶来到了林若溪身边,笑道。 “林姑娘,恭喜了,快给公主敬茶吧!” 林若溪心里十分惊喜,她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开晚膳之前,公主就直接让她敬茶,敬完茶她也可以安心吃饭了,林若溪端着茶袅袅上前深深的福身道。 “公主,请喝茶!” 李丽质接过茶,轻轻啜了一口,放在了旁边,然后接过了簪子插在了林若溪的发端上。 “郎君呢希望后宅和睦,本宫也是娴静的性子,所以咱们这府上一向安稳平静,本宫也没什么别的叮嘱,就希望你能好好服侍郎君。” 李丽质笑道,林若溪听了连忙道。 “是,谨遵公主教诲,我一定好好服侍公主,好好服侍侯爷!” 李丽质的目光又落在了罗凤香的身上,笑道。 “听郎君说起来,我才知道原来罗女侠是若溪的师父,初见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师姐妹呢!郎君这次南下竟然有江湖宵小对郎君不利,多谢罗女侠仗义相助,本宫心里是感激!” 罗凤香连忙福身道。 “这是民女该做的,侯爷造福天下百姓,宇内敬仰,怎么能被宵小所伤?” 李丽质笑道。 “听郎君说罗女侠武艺高强,正巧府里好些丫鬟对武艺很感兴趣,所以我想聘请罗女侠为内院的教习!” 罗凤香听了微微一愣。 “内院教习?” 李丽质笑着点头道。 “对,内院教习,就是想请罗女侠教导她们一些简单的武艺,罗女侠可以住在府里,当然若是觉得不适应,我也可以为你另找个住处。” “待遇呢!就是一个月一百贯,当然四季的衣裳、水粉、首饰、吃穿用度,府里都会负责。” 规矩谁家的教习还连胭脂水粉首饰都管了?这哪里是教习?这分明就是府里的姨娘,翠墨和璎珞她们不由抿嘴而笑,她们心里就跟明镜似的,罗凤香行走江湖多年,早就练出来了一颗玲珑心,当然也在片刻之间就明白了过来,显然李庸是已经和李丽质说明白了,不然李丽质不会做出这么妥帖的安排,是的,妥帖的安排,罗凤香觉得没有比这个安排更妥帖了,内院教习,亏李丽质怎么想出来的,有了这个身份,她来西山别院或者李家庄就更加自然更加方便了,就算和李庸接触被别人看到也有理由,至少有表面上的理由,罗凤香连忙福身道。 “多谢公主,民女感激万分!” 李庸侧头看着李丽质,心里大为感慨,这一刻的李丽质真的有大家主妇的风范,而且,这丫头脑袋瓜子这么灵性啊!竟然想到了内院教习这样的名头,感受到李庸那惊讶的目光,李丽质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笑问道。 “依我看,不如就在府里住下吧!我让人给你收拾一个僻静的院子。” 这一刻罗凤香也十分心动,不过很快她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内心,笑道。 “我还是在西山里找个房子住下吧!就不麻烦公主了!” 见到罗凤香如此坚定,李丽质笑道。 “也罢,那我就让人给你安排个小院。” “多谢公主!” 罗凤香再次福身感激道。 “好了,这下大家都可以放心用膳了。” 李丽质笑道,李庸一直在一旁笑吟吟的听着,并没有说什么,因为男主外女主内,这是长乐分内之事,而且长乐安排的十分妥帖,也不需要他再提点什么,见到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李庸这才点头笑道。 “传膳吧!” 整个府里都沉浸在欢快热烈的气氛中,比中秋节那晚还要热闹,今天不只是上房的晚膳十分丰盛,整个府里的晚饭都十分丰盛,原本李丽质这个主妇就不是小气的人,加上今天李庸回府,高兴啊!值得庆祝!李庸直接就没去长安,这接风洗尘宴就是和家人在一起,反倒是更加自在,更加温馨,这一晚整个西山别院都很热闹,所有西山的人知道李庸回来后,就觉得心里特别的安心,然而,长安城里,知道李庸回到长安的却很少,很少,这就是李庸住在城外的一个特别大的原因之一,早晨,李庸神清气爽的出了上房,而李丽质则倚在软塌上,虽然面色红润欲滴,但是却又有些娇弱无力,李庸刚活动了一下,就看到林若溪和罗凤香正携手走来,李庸笑问道。 “怎么样,还适应吗?” 林若溪和罗凤香一起点头道。 “嗯,挺适应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她们俩还真有些不适应,因为她们走江湖惯了,突然住进这样奢华的府邸里,怎么可能适应?感觉喝个茶都要小心翼翼的,因为茶杯一看就十分名贵,走个路也小心翼翼的,因为地毯一看就十分名贵,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李丽质让人给她收拾的房间,竟然这么奢华,一开始她们还有些忐忑,后来她们才从丫鬟的口中得知,原来这些都是府里的标配,更让她们不适应的是,还有丫鬟婆子伺候着她们,她们行走江湖习惯了自食其力,还真有些不适应被丫鬟婆子们伺候的生活,但是这是她们俩的问题,不是李丽质和府里谁不好,她们当然不能说出来。 “适应就好,我正想去看看你们呢!有什么不习惯或者需要的东西,尽管吩咐丫鬟婆子就行,若是她们做不了主,来跟公主说或者跟我说都行。” 李庸嘱咐道,林若溪和罗凤香笑着答应着,但是心里却都在嘀咕,就算真有什么事,才不能跟你说呢!要是跟你说了,你再去跟公主说,那才麻烦了呢!李庸疑惑道。 “你们这是准备去干什么?这时候,应该给你送早膳过去了吧?” 林若溪疑惑道。 “去上房啊!不应该去上房立规矩的吗?” 立规矩?李庸挠头,十分疑惑道。 “谁跟你们说要去上房立规矩?” 罗凤香理所当然道。 “没人告诉我们,不过,大户人家不都这样吗?况且,公主身份尊贵,不应该立规矩吗?” 李庸听了不由抚额。 “没有立规矩这回事,咱们府里也没那么多规矩,早晨不用这么早过来,早膳厨房做出来会有丫鬟送过去,用过了早膳爱溜达了愿意来上房就过来溜达溜达,或者去花园溜达都行,懒得动弹就尽管歇息就是,当然,如果要出门的话还是要跟长乐说一声,府里也要准备车马随从。” 这也太自由了吧?罗凤香、林若溪呆呆道。 “不用立规矩?” 李庸肯定的点头道。 “真不用!” 府里确实没有里立规矩的规矩,因为立规矩就是为了划分尊卑,李丽质还用的着划分尊卑了吗?谁还能越过她去不成?而且李丽质也不愿有人大清早的来打扰她,罗凤香笑道。 “我们都走到这里了,还是去拜见公主吧!” 不管李庸怎么说,这可是她们来府里的第一天,当然要大清早就过去,李庸无可无不可的点头道。 “好吧,那就一起过去吧!” 李丽质正等着李庸回来用早膳,听到翠墨的禀报,她不由微微一怔,笑道。 “到底是习武之人,这么早就用过早膳了啊?” 李庸走进来笑道。 “没用过早膳,一大早过来要立规矩呢!她们行走江湖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 李丽质听了不由抚额,这个规矩可千万不能有,不然以后的每个早晨都别想清净了,加上李庸本身就不喜欢这些所谓的规矩,林若溪和罗凤香进来之后,李丽质让她们坐下,然后笑着说了起来,意思和李庸说的大同小异,丫鬟们摆下了膳食,李丽质笑道。 “你们若是觉得闷了可以去花园逛逛,去和武曌玩闹,或者来上房,我还对江湖上的事挺好奇的呢!不过,我平时都有些忙。” 第四百八十六章 送佳丽 李丽质的这一席话算是彻底打消了林若溪和罗凤香心里的担忧,总算可以放心的住下来了,李景恒等人闲极无聊,正准备出去打猎,突然听到旁边的人议论说华亭侯回来了,还说李家庄杀鸡宰羊整个庄子的人都为华亭侯接风洗尘,那肉香能飘好几里远,一开始李景恒等人听了还觉得不以为然,李庸回长安他们会不知道?知道李庸在回长安的路上了,他们就派人在城门处等着呢。而且李庸回到长安还不给他们几个消息?但是越听下去,他们却越觉得这几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嘿,尔那汉子,我问你,你说李庸回来了,你可亲眼见过?” 李景恒问道。 “哎呦,小郡王,小的没见过,但是却听亲戚说过,我婶子家的表外甥在李家庄做活呢!前儿华亭侯就回来了,那天晚上,听说庄子里开流水席大鱼大肉管饱呢!” 那人倒是一眼就认出了李景恒这个长安的纨绔子弟来,李景恒几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难道李庸真的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他们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呢?而且还回来了两天了?竟然都没告诉他们一声?这还是不是兄弟啊? “走,去李家庄看看!” 众人也没兴趣去打猎了,一行人直奔李家庄而去,刚刚到了李家庄碰到了庄子里的人,他们就迫不及待问道。 “我们听说李庸回来了?是真的吗?” “哎呦,几位公子啊!可是好久没来了,我们侯爷前儿就回来了呢!” 庄子里的人对李景恒他们可谓是熟悉的很,不过倒是也有大半年没见了,这突然见到倒是觉得挺亲切的。 “竟然真的前天就回来了?竟然都没告诉我们一声,真是岂有此理!” “就是,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啊?” “就是,就是,去找他算账去!” 众人嚷嚷着直奔李府而去。 “李庸呢?李庸是不是回府了?让他出来!” 李景恒一众人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府里大声嚷嚷起来,李庸此时正在花园里赏花呢!花园里的金菊开的正绚烂,秋天正是赏菊吃螃蟹的时候,一众美人在侧笑语盈盈暗香浮动,再配上一壶黄酒,简直绝了,这时候,小丫鬟急匆匆走来。 “侯爷,张公子、李公子他们来了,要见侯爷!” 李庸有些不舍的起身,摇头道。 “这几个家伙一定是属狗的,鼻子还真够灵的。你们不用等我了。” 肯定要去喝一场,李丽质心里明白,起身笑道。 “郎君一路劳顿回长安,也该和他们说一下,少饮酒为妙!” 李景恒他们在前厅踮起脚来等着,只见李庸晃晃悠悠的走来,顿时嚷嚷了起来。 “好你个李庸,竟然真的回长安了!” “回长安了竟然都不告诉我们!” “我们这眼巴巴的等着给你接风洗尘呢!你倒好,竟然还不告诉我们!” “你这南下一趟,都不认我们这些兄弟了!” 李庸环顾左右,大惊失色的问道。 “半年不见,兄弟们怎么都虚成这样了?” “滚滚滚,你才虚呢!” 众人没好气道。 “我看你下了一趟江南,被江南美人给淘空了身子,虚的都躲到李家庄不出来了!” 李庸吹嘘道。 “屁,我跟你们讲,路过余杭的时候,正值余杭举行花魁大赛,那可真是佳丽如云啊!江南美人真是名不虚传啊!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就往那儿一站,一个个江南佳丽看我的眼神,那叫一个火热啊!别说,我这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还真是好用!” 李景恒他们听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们倒是不觉得李庸吹嘘,因为他们早就见识过,一旦李庸去了青楼,那青楼里的姑娘一个个目光那叫一个火热,恨不得里面扑上去将李庸生吞活剥了一样,去了江南,那些江南佳丽们肯定更加激动,李崇义流着口水道。 “早知道,当初拼着一顿毒打也跟着你南下啊!” 李景恒等人听了连连点头,一脸的赞同,当初真该跟着李庸南下,大不了就是回长安的后被老爷子毒打一顿,在长安这半年真的太无聊了,随着李庸南下多有趣啊!不止能邂逅无数江南佳丽,还能会一会江湖人,这可比在长安有趣多了,听到李庸带着几百人打败近千江湖高手的时候,他们心里就十分的后悔,听着就刺激啊! 李庸没好气道。 “行了,我这一路南下都在赶路,就在余杭停了几天,一个江南佳丽都没碰,若是跟着我南下,除了赶路就是赶路,连游览风景的机会都没有!” 李景恒等人听了一脸的疑惑,上下打量着李庸,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了?不行了?” “不会被那些江湖人伤到哪儿了吧?” 李景恒苦口婆心道。 “不要讳疾忌医啊!我们陪你去找孙道长看看!” 李庸没好气道。 “滚蛋吧你们!” 笑闹了一通,张志龙笑道。 “咱们还以为沉浸在江南的温柔乡里回不来了呢,没想到你竟然就这么错过了江南佳丽们!” 李崇义连连点头道。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李庸笑道。 “可惜什么,兄弟我下了一趟江南还能忘了你们?就知道你们心心念念着江南佳丽,所以……” 李景恒等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都惊呆了,吃惊道。 “你给我们带了江南佳丽?” 李庸点头道。 “当然,兄弟嘛,怎么可能忘了你们?” 李景恒等人真的震惊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李庸下一趟江南竟然会带回江南佳丽送他们,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李庸就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送她们江南佳丽?别说送他们佳丽了,就算他们送李庸佳丽,李庸都不会收。 “真的假的?” 李景恒等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庸笑着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我下江南的时候就在想,出来一趟怎么不得给你们带些礼物?但是呢,想想你们又什么都不缺,就送你们每人一个江南佳丽吧!” 竟然是真的,李景恒众人顿时激动了,其实他们要江南佳丽也容易,让府里的管事下江南去采买江南姑娘就可以,但是这可是李庸送的啊!那能一样吗?而且李庸的眼光他们是知道的,不是绝色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哪呢?哪呢?” 李景恒等人激动的左右环顾,李庸转头笑着吩咐道。 “去,跟长乐说一声,就说把我从江南带回来的佳丽送来!” 是真的啊!听了李庸的这话,李景恒等人再无一点怀疑。 “兄弟!真是好兄弟啊!” “是啊!下江南竟然没忘了我们!” “我家刚买了几个西域的绝色舞女,都还没破身呢!明天我就给送来!” “还有雁回楼近来声名鹊起的依依姑娘,我们专给你留着回来梳笼呢!” “李庸,备酒,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不用说,李丽质就已经吩咐厨房准备酒菜了,相比李景恒他们簇拥着李庸去青楼畅饮,她当然还是希望他们能留在府里,李景恒他们纷纷问及江湖悬赏的事,眼睛里全是羡慕的眼神,一万两黄金的悬赏啊!短短的时间内就名动天下,想想都觉得激动,如果有人愿意花一万两黄金悬赏他们的话该多好,李庸刚说了两句,有丫鬟袅袅走了进来,恭声道。 “侯爷,您要的佳丽,公主让奴婢送来了!” 一时间李景恒他们也暂且将悬赏的事抛在了脑后,一个个探头向外张望,佳丽呢?江南佳丽呢? 怎么只见到了这个丫鬟?李庸接过了丫鬟捧着的锦盒,笑道。 “行,你下去吧!” 丫鬟福了福身,然后袅袅离去了,李景恒等人一个个全都一头雾水,不是说有江南佳丽吗?怎么一个人影都没见?那丫鬟拿了个锦盒来干什么?那江南佳丽还能装进盒子里不成?李庸将锦盒放在了手边,抬头就见到李景恒等人还眼巴巴的朝外巴望着,李庸似笑非笑道。 “你们巴望什么呢?” 巴望什么?废话,当然是巴望江南佳丽啊!李景恒疑惑道。 “你不是说带回来了江南佳丽吗?人呢?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李崇义嚷嚷道。 “就是,就是,你要是不舍得就算了!” 李庸拍了拍手边的锦盒笑道。 “这不在这儿吗?打开你们就知道了!” 李景恒他们一脸呆滞的望着锦盒,什么意思?美人还能在这个锦盒里不成?难不成里面是江南佳丽的卖身契?卖身契不卖身契的不重要,你倒是先把那些江南佳丽们请出来让大家都长长眼啊。 “别闹,先把佳丽请出来看看啊!” 张志龙笑道。 “江南佳丽就在这里啊!” 李庸一边笑着,一边打开了锦盒,李景恒他们一脸呆滞的看着锦盒,良久无语。 “你所谓的江南佳丽就是这些面人?” 李景恒等人一脸的无语。 “对啊,不可爱吗?不温婉吗?不漂亮吗?” 李庸笑吟吟道,昨晚他说还带回来了些江南佳丽,李丽质也禁不住微微一呆,当他拿出这个锦盒的时候,李丽质也不禁笑的前仰后合,李景恒、李崇义等一个个抚额,原来李庸所说的江南佳丽是面人啊!你倒是说清楚啊!害大家这么激动,搞半天竟然是个面人?面人能干嘛?李庸正色道。 “这可是我特地给你们准备的礼物,时间急促,我连青楼都没去,连余杭都没好好游览,却去街上为你们精心挑选了这些礼物,并且千里迢迢带回来了长安,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吗?” 感动?感动个球,不敢动是真的,要不是打不过,这时候早就动手了,李景恒抚额道。 “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去青楼挑几个江南佳丽带回来,咱们也体验一下正宗的江南佳丽!” 李庸笑道。 “说的就跟你们没见过江南佳丽一样,走吧,喝酒去,好久没一块儿喝个痛快了!” 长安可是大唐的国度啊!连西域的绝色美人都有,又怎么可能没有江南佳丽?李景恒他们年纪不大,却一个个都是老司机,李庸才不会信他们的鬼话呢!李景恒一听喝酒顿时眼睛都亮了,确实很久都没有和李庸畅快的喝酒了,来李家庄的路上,他们就已经打算好了,如果李庸真的已经回到了长安,那没的说,嘿嘿! “好啊,喝酒喝酒,为你接风洗尘!” 李景恒大声答应着,却偷偷的跟李崇义他们挤眉弄眼,这几个家伙眉来眼去的能有什么事?肯定是灌酒啊!李庸微微笑道。 “来来来,喝酒,这江南佳丽你们到底要不要啊?” “要!” “当然要!” “怎么不要?” 还没等李庸说完,李景恒他们全都冲了上去,一人抢了一个面人揣进了怀里,丫鬟们端着酒菜鱼贯而入,摆了满满一大桌子,酒自然是威震天,刚刚坐定,李景恒他们就迫不及待的举起了杯子。 “来,欢迎李庸又回到长安,咱们干了!” 上来就先干了一杯,李庸想起他们的眉来眼去就知道肯定要灌他酒,李庸微微笑道。 “就这么喝酒没什么意思,不如,来玩个游戏吧?” “游戏?什么游戏?” 李景恒好奇的问道,李庸笑吟吟道。 “当然是好玩的游戏!敢不敢?” “敢!” “怎么不敢?” “开什么玩笑?还有我李崇义不敢的事儿?” “好,那就咱们就玩个有意思的!” 李庸高兴道,后世喝酒玩的游戏他可知道不少,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 “喝,喝,你输了!” “哈哈……李景恒,你又输了,喝喝喝!” “李崇义,你也输了!快喝!哈哈,干了!干了!” 厅里的气氛太热闹了,喧闹的声音传出了很远,良久之后,李庸步履从容的走出了客厅,弹了弹衣襟,一脸的云淡风轻,而他身后的客厅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已经钻到了桌子底下去了,饶是如此一个个还口齿不清的嘟囔着,你输了还不快喝! 第四百八十七章 奉旨串门 回头看了一眼仍然躺在地上说些醉话的李崇义他们,李庸对侍立在外面的佣人吩咐道。 “安排马车,把他们抬上马车,都送回府去吧!” 至于他们被送回去之后会不会挨揍,这就不关他的事儿了,按理说应当不会挨揍,毕竟这些家伙怎么也是来给他接风洗尘,虽然李崇义他们没什么面子,但是他李庸还是有面子的,不过,依李孝恭他们的脾气,更大的可能是问也不问,先揍了再说,至于揍完之后,啥玩意儿?揍错了?不可能的,老子打儿子不会有错,李丽质带着侍女袅袅走来,她也是见到酒宴都开始很久了,过来打探一下消息,那会儿她还听到丫鬟禀报说,客厅里十分的热闹,奇怪的是她一路走来却发现客厅里十分的安静,然后李丽质就发现李庸一身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醉酒的迹象,她不由感到很奇怪,什么时候李崇义他们饮酒这么规矩了? “他们人呢?走了?”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李庸笑着朝里面努了努嘴道。 “没走,还在里面呢!” 那怎么可能这么安静?李丽质好奇的朝厅里了望了一眼,这才发现李崇义他们一个个横七竖八的都倒在了地上,还说着醉话呢!李丽质小嘴微张,惊奇的问道。 “郎君把他们都灌醉了?怎么做到的?” 李庸笑道。 “就是玩了个游戏而已!”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游戏?什么游戏?” 李庸突然双眼一亮,笑道。 “要不,把武曌她们都叫上,咱们也玩玩这个游戏?” 李丽质突然觉得李庸的眼神有些异样,对这个目光她最熟悉不过了,这个时候李庸心里一定是又想到了什么羞人的点子,李丽质果断的摇头道。 “不要!” 李庸听了只是笑,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老是喜欢说不要啊不要啊停啊!这个时候一名管事带着李崇义他们的随从们走了进来,恭声道。 “侯爷,马车都准备好了!” 李庸点头道。 “好,一定要安全的把他们送回府!” 李崇义他们被抬着放到了马车里,一个个骑着马兴高采烈的来李家庄,却被人事不知的被送回了府里,皇宫里,李二有些烦躁的放下了手里的奏章,侧头问道。 “李庸还没入宫求见吗?” 王公公恭声道。 “启禀圣人,没有见到华亭侯入宫求见,其实华亭侯都没入城过!” 竟然都没入过长安城?李二听了疑惑道。 “没入城过?这家伙不会真的因为太奔波而生病了吧?” 李二这才突然想起来,长乐也一直没有入宫,他不由微微蹙眉问道。 “有请太医吗?” 王公公轻声道。 “圣人,孙思邈道长就在李家庄呢!” 李二听了不由恍然,对啊!孙思邈还在李家庄呢!想想他这个皇帝也太没面子了,宫里的御医不是天下医术最好的也就罢了,天下医术最好的孙道长他这个皇帝请不来,却赖在李家庄撵都撵不走,这叫什么事啊?李二没好气的问道。 “知道李庸到底有没有生病吗?一直在李家庄干什么呢?” 王公公连忙道。 “今天河间郡王府李崇义、江夏郡王府尉李景恒、虢国公府张志龙……去了李家庄,大醉而回!” 这小子竟然在府里大摆筵席,却不入宫觐见,难道要他这个皇帝主动召见不成?他堂堂皇帝不要面子的吗?满朝御史也太不会看脸色了,怎么就每个御史弹劾一下李庸?李二心中一动,沉吟道。 “李庸大概是生病了,让太医院的太医去瞧瞧!” 李家庄还沉浸在欢欣鼓舞的气氛中,这几天厨房尤其忙碌,李庸正等着酒席呢!不止酒席,他还开了一坛十年沉淀的桂花酿,李丽质微微嘟着嘴,这会儿她已经明白李庸要玩的游戏是什么了,游戏倒是没什么,但是输了的惩罚却让人脸红,翠墨挑起帘子快步走了进来,禀报道。 “侯爷,公主,太医院医正来了!” 无论是李庸还是李丽质听了顿时愣住了,太医院医正来干什么?太医院医正在长安城里那可是香饽饽,因为他能做到太医院医正不只是会来事,而且医术真的很厉害,当然,一般的富贵人家就是想请他也请不到,当然,这不包括李庸和李丽质,但是李庸和李丽质却从没有找过他,因为李家庄有神医孙思邈,还有西山医学院的医生。 “你请太医了?” 李庸和李丽质异口同声的问道。 两人相视而笑,却又更加疑惑了,因为府里能下令请太医的也就只有他俩了,既然他俩都没请,那太医正怎么来了?难道是来串门的? “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李庸起身朝外走去,太医正由管事陪着在客厅里等着呢,见到李庸走来连忙起身见礼。 “拜见华亭侯!” “宋医正,许久未见,稀客稀客,今天怎么有空来李家庄?” 李庸笑道,太医正连忙笑道。 “华亭侯刚刚回到长安,下官本官不该来打扰的!” 李庸听了不由点头,瞧瞧人家太医正多识趣?看看李崇义他们一个个巴巴的就跑来了,宋医正解释道。 “其实下官是奉圣人旨意而来。” 李庸听了疑惑道。 “奉圣人旨意而来?长乐不舒服吗?” 除了这个可能还有什么可能?宋医正同样一脸疑惑。 “下官不知道啊!公主不舒服吗?不是有孙道长在吗?有孙道长在,下官哪敢问诊啊?” 虽然宋医正是太医正,但是对孙思邈的医术他还是佩服的很,李庸摇头道。 “长乐也没不舒服啊!圣人就没说什么吗?” 宋医正回忆了一下,一脸茫然的摇头道。 “没有啊!什么都没交代啊!” 什么都没交代,那皇帝为什么突然派太医正来?皇帝又不是不知道孙思邈在李家庄,略一思索,李庸突然恍然,他明白了,这分明是李二在催他入宫去啊!李庸突然有些汗颜,要不是宋医正来,他都要忘了入宫的事了。不就是没入宫去吗?至于还派个御医来催吗?李庸有些无奈道。 “行了,我知道圣人什么意思了,劳烦医正跑一趟。” 宋医正听了一脸懵逼,直到离开了李家庄都还是没有想明白,皇帝让他来李家庄到底是干嘛来了?他也不禁在心里感叹,怪不得人家华亭侯圣眷深厚,原来能洞悉皇帝的心思啊!回到上房,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宋医正来干什么?” 李庸微微耸肩道。 “是父皇让他来的,他也不知道让他来干什么。” 李丽质听了更加疑惑了,连宋医正都不知道来干什么?那来干什么?奉旨串门吗?李庸笑道。 “我觉得是父皇在催我入宫去呢!” 李丽质听了不由恍然,只是父皇这也太不矜持了吧?有的官员回长安十天半个月都没能入宫觐见,郎君这才回来了三天而已,时隔半年多,李庸终于走进了长安城。刚刚来到了城门处,就已经引起了轰动,长安城里认识李庸的人实在太多了,李庸鲜衣怒马一路往皇宫行去,一路上引得无数人瞩目,宫门处的侍卫看到李庸更是瞪大了眼睛,他们当然知道李庸已经回了长安,他们惊讶的是李庸竟然才入宫,要知道薛万彻早在几天前就入宫觐见了,宫里还真是一成不变,就连甘露殿前的面孔都没变过。小太监们都赶忙来给李庸见礼问好,一个个谄笑着侯爷侯爷侯爷的叫着,按理说宫里的小太监对外臣不必如此巴结,但是贞观年间太监的地位不高,而且李庸又十分特殊,圣眷深厚也就罢了,偏偏还受皇后娘娘的宠爱,而且李丽质还是皇帝和皇后娘娘最宠爱的公主,还有宫里的小霸王天天姐夫长姐夫短的叫着,这谁惹得起?要是谁惹得李庸不满,李庸随口说一嘴,那还活不活了?小太监一溜烟的进去禀报,李二正和刘御史议事,听了之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挥挥手让小太监退下了,小太监一头雾水的走出了大殿,轻声道。 “侯爷,圣人正召见刘大人,要不您等等?” 大殿里,刘大人听到华亭侯求见就已经准备告退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圣眷远没有李庸深厚,而且李庸还是刚刚回长安,但是让他十分意外的是,皇帝却一直东拉西扯的,左等右等,仍然没见到那位刘大人出来,李庸不由感到有些无聊,难道皇帝召见那位刘大人有重要事?李庸在认真的思索一个问题,要不要改天再来?就在李庸这样想的时候,李治一溜烟的跑了过来,屁颠屁颠的谄笑道。 “姐夫,姐夫,你可终于回来了!” “哦,雉奴啊!” 李庸怒搓晋王的狗头,堂堂晋王李治,宫里的小霸王在李庸的手下滴溜溜的转,偏偏李治还一脸讨好的笑意,旁边的小太监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 “听说姐夫在南下的时候和江湖人打了一仗?到底是怎样的?” 李治好奇的问道,李庸笑道。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李治激动又期待道。 “那姐夫你就慢慢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李庸笑道。 “走,去偏殿我来讲给你听!” 李治跳起来一脚踢在了旁边的小太监的屁股上。 “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还不快上茶!” 李二耐着性子闲说了一通,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挥手让刘御史退下,一想到李庸站在外面等着的焦躁样子,李二不由笑了起来,还没等他开口召见李庸呢,外面却传来了皇后的声音。 “咦,李庸人呢?” 长孙皇后疑惑的问道,李二听了不由愣住了,李庸不在外面?难不成又回去了?这小子!咋一点耐心都没有?李二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殿,果然没发现李庸的人影,小太监连忙道。 “晋王殿下和华亭侯去了侧殿。” 面对皇后那疑惑的目光,李二不由干咳道。 “某正跟刘轩议事,就让他在外等了会儿,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没耐心,跑侧殿去了!”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掩嘴而笑,她虽然不干涉朝政,但是身为皇后对朝廷的事十分清楚,皇帝召见刘轩什么事她自然一清二楚,哪有什么重要的事?分明是皇帝小心眼儿故意把李庸晾在外面,谁能想到胸怀四海的天可汗居然跟女婿使小心眼儿?哪怕贵为皇帝,有时候男人也跟个孩子似的,长孙皇后笑道。 “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呢!” 李二也很好奇,笑道。 “走,去看看!” 两人来到偏殿,李二摆了摆手示意太监宫女们不要出声,和皇后一起轻手轻脚的靠近。 “外面阴云密布,天色渐黑,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笛声,那声音如泣如诉,听着就让人心里一寒,伴随着笛声,外面突然响起了沙沙沙的声音,这声音听着就让人汗毛直竖,我当然也十分好奇啊!这到底是什么声音?透过破门往外一看,好家伙,外面密密麻麻全都是毒蛇!地上铺满了蛇,树上也挂满了蛇,破庙四周全都是蛇,全都朝着破庙涌来!” 李庸声音低沉的讲着,李治和高阳同时发出了惊呼声,素来趾高气扬的高阳公主环抱着自己一脸的惊慌害怕,偏又忍不住想听下去,李治也小脸发白,吃惊的问道。 “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毒蛇?这可怎么办?” 李庸解释道。 “那是江湖上一个心狠手辣的魔头,人送外号黑血毒君,此人能以笛声驱使毒蛇,善于用毒,杀人于无形之间,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在江湖上大名鼎鼎,能让人闻风丧胆!” 对于看过无数武侠小说的李庸来说,讲个故事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稍作加工,李庸所讲的南下之旅,那叫一个跌宕起伏惊心动魄,把高阳公主和李治都听傻了,一开始李二和长孙皇后也听有些入迷,听到后来,长孙皇后不由扑哧一声笑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御前问答 李二和长孙皇后探头一看,这才发现李庸坐在那里一边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一边绘声绘色的讲着,而雉奴和高阳则一人坐在个小蒲团上,仰着头看着李庸认真的听着,就像是听先生讲课的学生一般,浑身上下都闪着崇拜的光芒,李二很无语,你们要是夫子上课的时候要是能有这么认真就好了,更让他无语的是李庸,瞧瞧李庸这架势,翘着二郎腿,品着茶,比在自己家里还自在,这里是哪里?这里是皇宫!是两甘露殿啊!李庸面前的是谁?是亲王和公主啊!李二强忍着没有抚额,劳资英雄一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儿子?听到噗嗤的笑声,李庸就觉得有些耳熟,莫不是豫章公主?皇宫里能让他感到耳熟的声音还能有谁?等李二和长孙皇后联袂走了进来,李庸也不由微微一愣,发出声音的竟然是长孙皇后?李庸真想问一问,皇后娘娘你这么调皮好吗?李庸连忙站了起来见礼。 “拜见圣人,拜见皇后娘娘!” 李二淡淡道。 “半年多没见,嘴皮子功夫见涨啊!” 长孙皇后笑道。 “这故事编的有意思,本宫都听入迷了呢!” 李二在李庸刚刚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问道。 “南下了一趟,觉得如何?” 李庸笑道。 “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盛世景象!” 这倒也不算是拍马屁,李庸说的倒也是实话,这话在李二听来十分的熨帖,笑道。 “你南下被江湖人袭杀,竟然还觉得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李庸笑道。 “自古侠以武犯禁,江湖本就是打打杀杀,历朝历代都不能完全禁绝,这很正常,江湖毕竟只能算这偌大天下的一个小小角落,臣这一路南下,见到的确确实实是百姓安居乐业,臣听过很多赞誉,不是朝中文采斐然的歌功颂德,而是农人朴实的赞誉,他们很感恩圣天子在朝,让他们能够有饭吃,有屋子住,虽然他们吃的只是粗米饭,住的只是泥胚的房子,但是他们说的很感恩,笑的很满足。” 李二听的很动容。 “某确实看过很多歌功颂德的奏章,听过很多歌功颂德的话,都不及农人的一句赞誉!” 旁边的李治脸上则有些疑惑,他小声的问道。 “母后,就吃粗米饭,住泥胚的房子啊?” 长孙皇后轻声解释道。 “你呀!出生在宫里,没见过人间疾苦,隋末战乱的时候,不知道饿死多少人呢!所以啊!他们有粗米吃,有泥胚的房子住就觉得很满足了!” 李二点头道。 “是啊,某当年领兵打仗的时候,才见识到了什么叫民不聊生,不过,某今天听了你的话,反倒觉得某做的还不够!我大唐不知道百姓只能吃些粗粮填饱肚子而已!” 李庸摇头道。 “不,圣人,他们填不饱肚子,他们只是饿不死就感到很满足了!” 刚刚李庸说的话还很让他感动,这会儿李庸的话又直戳他的心口窝,李二道。 “所以,某才不遗余力的推行玉米和贞观稻,某就想有一天,让某的子民都吃得饱,穿得暖,李庸啊!你也别整天晃晃悠悠的不干正事,年纪轻轻的要敢打敢拼,要努力上进!” 李庸听的很无语,那是你这个当皇帝的事,这还能绕到我身上? “这次南下,你也辛苦了。那些江湖人也是胆大包天,无视王法,藐视朝廷,某已经下旨严查了,以后朝廷要加强对江湖的监管!” 李二安慰道,这也算是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了,不过李庸倒是觉得没什么,现在只要报出他李庸的名号来,整个江湖还不得抖三抖?李庸笑道。 “只要天下承平,其实这些江湖人也还是挺安分的,跑江湖也不容易,这次也是因为那一万两黄金太让人疯狂了,臣倒是觉得,悬赏背后的那人更可恨!” 李二问道。 “有没有找到那个徐先生?” 李庸点头道。 “找到了啊!” 李二顿时就精神了,两眼放光的问道。 “人呢?某一定要让他把知道的全都吐出来!” 无怪乎李二激动,他明白指使这个徐先生发悬赏的一定是世家中的一个或者几个,也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的暗中势力,所以一旦撬开了徐先生的口,那他可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世家,还能找出那些躲在阴暗中的那些毒蛇,看到李二那激动的样子,李庸莫名想到了一种动物,闻到了屎味的狗,这么想似乎有点不敬,李庸干咳道。 “死了!” 死了?心中满是激动的李二这一刻的心情就别提了,就像是空旷了大半年的男人激动的扒了裤子,却发现女人月事来了。 “你怎么就让他死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徐先生有多大的作用?” 李二咬牙道,他感觉自己简直心痛的无法呼吸,李庸一脸无辜道。 “臣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确切的说是有人将的人头悄悄的送了过来。” “杀人灭口啊!真是太可惜了!” 李二一脸的惋惜,李庸笑道。 “圣人不必惋惜,背后那些人也不是铁板一块,无非是因为利益联合在一起罢了,这个仇臣记下了,总有报仇的时候。” 李二听了点头,凝神问道。 “李庸,你去了岭南,感觉如何?” 见到李二和李庸君臣说起了正事,长孙皇后悄悄的带着高阳和雉奴退了下去。 “岭南啊!确实林深树密,山路崎岖,不好走啊!” 李庸感慨道,他骑马南下虽然只跑了这么一趟,但是却绝不想再跑第二趟,李二听了脸有点黑,他不知道岭南林深树密吗?他不知道山路崎岖吗?他问的是这个吗?李二没好气的问道。 “某是问你岭南冯家如何!”。 李庸笑着解释道。 “岭南冯家啊?在岭南的影响力确实极大,尤其是耿国公冯盎,在岭南深入民心,威望极高!” 这并不出李二的预料,如果他连这些都不知道的话,那他这个皇帝做的未免也太不称职了。李二关心当然是岭南冯家是不是忠心的问题,岭南距离长安太远了,有各种各样的消息传来,有的是好消息,有的是不好的消息,李二有时候也难免有些焦虑,岭南冯家到底会不会谋反?李二正色问道。 “某时常会收到关于岭南的奏章,有的说冯家包藏祸心意图谋反,有的说冯盎忠于朝廷,虽然某知道现在岭南还算太平,但是某心中也难免疑虑,你觉得,冯家对朝廷忠心吗?” 李庸沉吟道。 “都说天高皇帝远,朝廷在岭南的影响力确实弱了些,要说冯家冯盎对圣人有多忠心,臣也不敢肯定,但是,臣觉得冯盎绝对不想谋反。” “哦?是吗?你这么肯定?” 李二听了也不免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李庸竟然说的这么肯定,他很好奇李庸在岭南都经历了什么,冯盎到底给李庸灌了什么迷魂汤?李庸笑道。 “这样吧!臣给圣人讲两件事吧!臣觉得还挺具有代表性的。” 李二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往前探了探身子好奇道。 “是你经历的事吗?说来听听!” 李庸笑道。 “其实臣刚刚到广州城就和冯家起了冲突,冯盎的儿子,冯智信,圣人知道吗?” 李二点头道。 “某当然知道,冯盎很宠爱这个儿子,但是这个冯智信是个纨绔大少,没少惹事,某收到过不少弹劾他的奏章,看在冯盎保境安民的份上,某顶多也就斥责两句罢了!” 李庸笑道。 “臣刚刚到了广州城的城门,冯盎的儿子正好从后面来了,跟臣争道,按理说他一个小辈,臣也不必跟他计较,可臣毕竟是天子使臣,哪有让道的道理?” 李二点头道。 “既然是你先到了城门,当然是你先入城,先来后到的道理走到哪里都说的通。” 李庸笑道。 “就是圣人说的这个道理,这个冯智信呢拔刀冲了上来要教训臣……” 还没等李庸说完,李二听了脸色立即变得严峻了起来,打断了李庸冷声问道。 “他知道你是当朝县侯吗?他知道你是某的的钦使吗?” 李庸点头道。 “倒不知道臣是县侯,不过却知道臣是圣人的钦使。” 明明知道李庸是天子钦使,竟然还敢冲上去动手?眼里还有朝廷吗?眼里还有皇帝吗?对天子钦使动手,那不就是打皇帝的脸吗? “好大的狗胆!你如何做的?” 李二目光一寒冷声道。 李庸笑道。 “圣人又不是不知道臣的脾气,臣哪是吃亏的人啊?臣就把他打了一顿,打的他吐血!” 李二听了心里那个痛快啊!李庸那火爆而又无法无天的性子让他有些头疼,但是他现在却觉得李庸这个性子真挺好的,竟然直接把冯盎的儿子打的吐血,李二也明白,一般的钦使去了岭南怕也不敢这么做,而且李庸跑到岭南还是想跟冯盎合作,却一去岭南就暴打了冯盎的儿子,李二点头道。 “打的好!深得某心!” 不过李二心里并没有多高兴,这就是李庸说的第一件事,他能明白李庸说这事的意思,冯智信敢胆大包天的对天子钦使动手,这也就能反应出冯家甚至岭南人对朝廷的态度,显然,朝廷在冯家人眼里,在岭南人眼里并没有多少威严,至少没有冯家有威严,这让李二听了很不爽,他堂堂天可汗,在西域都威名显赫,竟然在大唐的疆土岭南没什么威信,李二问道。 “冯盎呢?冯盎作何反应?” 李庸笑道。 “冯盎没怎样,后来冯智信吃不下这个亏,又在酒宴上闹事,被冯盎吊起来抽了一顿!” 李二微微颔首。 “冯盎还是知道分寸的,你想说的第二件事呢?” 李庸笑道。 “冯盎邀请臣去射猎,臣在山里遇到了伏杀!” 这事李庸并没有瞒着李二,而是痛快的告诉了李二,因为就算他不说,李二肯定也会知道,岭南采访使还有别的官员的奏章一定就在路上呢!说不定冯盎上书请罪的奏章都快到长安了,李二听了不由脸色大变,遇到了伏杀?是谁要伏杀李庸?是冯盎吗?李二的第一反应就是冯盎,因为最可能的人就是冯盎,在广州城要想调动兵马,怎么可能不通过冯盎的同意?在城里的时候,冯盎打了冯智信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到了山里伏杀了李庸,完全可以将罪责推到山贼的身上。 “是冯盎吗?” 李二沉声问道,如果真的是冯盎的话,那他就要认真考虑对岭南用兵了,连李庸这个县侯驸马都敢袭杀,还有什么是岭南冯家不敢做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岭南冯家就反了,如果岭南冯家注定不能归心,注定要反,那他宁愿提前收拾了岭南冯家,不将这个祸患留给后人,他李二戎马一生,最不怕的就是打仗了,他没有出兵岭南不是因为怕了岭南冯家,而是因为岭南冯家识趣主动归顺,李庸笑着摇头道。 “不是冯盎,而是冯智信,袭杀臣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是由广州城里的泼皮无赖组成的乌合之众,如果是冯盎要袭杀臣,肯定会动用精兵,务求一击必中。” 李二听了脸色缓和了不少,沉吟问道。 “那冯智信呢?” 敢袭杀李庸,冯智信已经犯下了大罪,绝对不是训斥几句就可以平息,为了朝廷的尊严,冯家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朝廷的尊严不容践踏,若是冯家的人袭杀皇帝的钦使而无罪,那以后朝廷在岭南还有什么尊严?李庸正色道。 “就在山外,冯盎查问清楚是冯智信所为,然后当着臣的面,直接将冯智信处死了!” “冯盎倒也识趣!” 李二听了不由松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思索起来,怪不得李庸要讲这两件事,细细品,这两件事确实能品出很多东西来,通过这两件事就能大概品出岭南的情形。 第四百八十九章 释怀 李二心里的滋味还是挺复杂的,冯智信能如此胆大妄为可见对朝廷毫无敬畏之心,由此也能看出来岭南人对朝廷的态度,这让他这个皇帝心里挺不是滋味,但是冯盎能深明大义的处死了冯智信,说明他确实毫无反心,李二感慨道。 “某一直都对岭南感到忧心,这下某倒是放心了,冯盎确无反心啊!”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耸肩,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我只是说了一下我的经历而已,李二问道。 “对了,你跟冯盎谈的怎么样了?” 李庸笑道。 “谈妥了啊!八二分成,我占八成,他占二成,他手底下有不少船,现在应该已经出海了!” 八二分成?李二听了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冯盎竟然真的答应了八二分成?他觉得冯盎能答应五五分成就不错了,怎么也没想到冯盎竟然答应了八二分成,李庸是怎么忽悠的?这一刻李二也不由垂涎不已,八二分成啊!简直等于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支船队,这一趟出海,一支庞大的船队能拉回来多少香料?虽然他贵为皇帝,但是皇帝家也没有余粮啊!李庸既然占了八成的份额,难道就不想献上几成?李二眯着眼,眼神有点危险,李庸当然也感受到了,李二这是眼馋了,瞧瞧这点出息?还皇帝呢?劳资辛辛苦苦南下搞到的份子,你想要就要?想的美!李庸也眯着眼睛,若是李二敢开口,信不信转头长乐就来甘露殿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哭,李二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现在的长乐还是他最宝贝的闺女,但是对长乐来说,最重要的人却变成了面前这混账小子,女大不中留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李二只能在心里感叹,李庸笑道。 “圣人,那些世家大族也都纷纷派船出海了,圣人当尽快改建设立市舶司收税才是!” 总算还有点良心,设立了市舶司,这小子的船队拉那么多香料回来,缴的税可不是个小数目,李二心里有些安慰,问道。 “你南下有没有见那些世家大族?他们怎么说?” 李庸笑道。 “他们表示一定会遵守朝廷的规定出海通商,并且对朝廷设立市舶司表示欢迎,觉得这是为朝廷为百姓做贡献!” 一定遵守朝廷的规定?对设立市舶司表示欢迎?李二听了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疑惑的问道。 “这真是他们说的?” 李庸点头笑道。 “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李二不可思议道。 “这太阳是打东边出来了吗?” 李庸微微笑道。 “臣从岭南北上的时候,带着世家子弟们坐了一趟臣的炮船,并且让他们见识了什么叫火炮齐发!” 虽然李二没有亲眼见到那场面,但是他却可以想象。想当初,他和程咬金他们第一次见到火炮开炮的时候都被震懵了,那还是只见到了一门火炮开炮,那些世家子弟第一次看大炮就见到了十门火炮齐射,不吓傻了才怪呢!李二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这个皇帝和世家一直不对付,视世家大族为眼中钉、肉中刺,世家大族也阳奉阴违经常暗中使绊子,皇帝都是没有安全感的,李二也不例外,现在听李庸说世家那么老实,心里别提有多爽了,简直就跟三伏天喝一口冰镇酸梅汤一样爽,李二听了点头道。 “那此番南下考察,你觉得在哪里设立市舶司合适?” 李庸沉吟道。 “近几年内出海的船都不算多,所以臣觉得可以先设立三个市舶司。” “一是海州,海州在北方,而且距离长安最近,那里海港优良,臣觉得在海州设立市舶司很有必要。” 李二听了不由点头,这几句话说的中肯,北方的门阀家族也想出海,总不能跑去南方出海,而且作为国都的长安在北方,海州靠近长安,设立市舶司准许出海,他这个皇帝也有颜面,也能更便捷的了解出海的情况,李庸接着道。 “然后便是明州,臣从岭南北上就是到了明州下船,那里很适合出海,而且明州处江南腹地,距离繁华的余杭、姑苏都不远,可以辐射整个江南。” 李二微微颔首,对李庸的话深为赞同,李庸接着道。 “第三个地方就是广州城,相传三国时广州的海贸就十分繁荣,可惜如今海贸反倒是凋零了,那里不但适合出海,而且在岭南设立市舶司还能让岭南归心。” 李二听了不由双眼一亮。 “哦?让岭南归心?” 李庸笑道。 “毫无疑问,一旦海贸兴起,一定能一改现在岭南穷困的现状。到时候市舶司和朝廷必然深入人心,这对岭南冯家的威望来说是一个冲击,圣人建立水师之后,对岭南的家族会是极大的震慑,毕竟他们要想继续在海上发财就必须听朝廷的话,而他们一旦尝过了出海的甜头,就很难放弃出海的财路,海贸给岭南百姓带去的可不只是钱财,还有物资的丰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岭南一旦开启了海贸,必然会吸引很多汉人去岭南,这对岭南固有的秩序也是一个冲击,汉人可不认他岭南冯家。” 李二越听眼睛越亮,在广州设立市舶司果然能让岭南归心。 “妙啊!此计甚妙!” 李二激动道,一直以来,岭南就是李二的一块心病,李庸的这个设立市舶司的计策一下子就解决了他的心病,不需要大动干戈就能让岭南彻底归心,这才是上上之策,李庸感慨道。 “这是阳谋,其实冯盎人老成精又何尝不明白这些,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冯盎虽然也有趋吉避凶之意,但是他对岭南百姓确实有深情啊!” 李二又何尝不明白,冯盎也是觉得在他死去之后冯家会有凶险,这是想逐渐放弃岭南的权利,而另谋出路,李二沉吟道。 “某也不会忘了冯家,耿国公确实有大功!” 如果冯家不作妖,最终岭南顺利归心,那就让冯家与大唐共富贵又如何?当然,最大的功臣还是眼前的惫懒小子,不过,一想到刚才李庸翘着二郎腿坐在这里悠哉悠哉的喝茶,他就眼皮直跳,这里可是甘露殿啊!谁敢在甘露殿里翘着二郎腿喝茶?别说臣子了,就连他这个皇帝都没在甘露殿里翘着二郎腿喝过茶,但是能怎么样呢?这是某的好女婿,李二不断的在心里重复着。 “很好,在海州、明州、广州设立市舶司,某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你回去写个奏章递上来,某早朝的时候议一议。” 李二道。 李庸微微拱手道。 “臣遵旨!” 一想到设立市舶司收税不但能财源滚滚,还能让世家大族吃瘪,还能让岭南归心,李二心里就很高兴,舒服的往后面一倚,然后不自觉的翘起了二郎腿,旁边的小太监都看傻眼了,跷二郎腿的皇帝,这谁见过?而李庸却心中暗笑,已经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开来,华亭县终于可以隐如暗处,暗中发财就可以。 “李庸啊!这个秋天某是格外的高兴,大丰收啊!无论是玉米还是白叠花,硕果累累啊!李庸,你功不可没。” 李二笑道,这功劳想谦虚也没法谦虚啊,李庸笑道。 “都是圣人圣明,圣人重视农耕,爱民如子,臣才能将玉米和白叠花推广开来!” 李二大笑道。 “那倒也是。” 臭不要脸,李庸很无语,我不过拍两句马屁,你还当真了。 “玉米和棉花也到了该收获的时候了,原本某还有朝中众爱卿都觉得你不在长安实在太可惜了,好在你终于在收获之前赶了回来,这可是足以记入史册的大事件啊!” 李二激动道,今年是白叠花在大唐的第一次丰收,明年后年白叠花就能传遍整个大唐,到时候天下就再无饥寒了,这怎么不是永记史册的大事件?李庸点头道。 “圣人不说臣差点忘了,玉米和白叠花可不是要到了收获的季节了吗?” 李二听了有些无语,感情李庸早就将玉米和白叠花忘了,他还以为李庸这么急着赶回长安,是不想错过玉米和白叠花丰收的大场面呢!小太监走进来恭恭敬敬道。 “圣人,长乐公主入宫来了,皇后娘娘请膳!” 李二起身笑道。 “走吧!某今天就在宫里为你接风洗尘了!” 李二带着李庸出了甘露殿,向立政殿走去,立政殿里十分的热闹,不止长乐公主在,还有李治、高阳、豫章、晋阳、李泰、李承乾都在,这还真算是一场家宴,此刻李治正绘声绘色的说着呢,刚才虽然听的时候胆战心惊,但是这会儿他却说的却眉飞色舞,晋阳公主捏着长孙皇后的衣角小脸有些发白,听着那么多毒蛇,想象着那画面,她觉得太可怕了,虽然心里觉得可怕,但是却又忍不住想听,长孙皇后轻轻揽着她,轻声道。 “兕子害怕吗?害怕就不要听了!” 晋阳公主微微摇头坚持道。 “不,我要听!” 晋阳公主在宫里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因为她先天体弱,所以在宫里谁都得小心翼翼的捧着她,她还真没听过这么有趣的故事呢,此刻听了还有真有些欲罢不能,不止晋阳公主听的欲罢不能,豫章公主、长乐公主、李泰乃至李承乾也都听的入了迷,难为李治竟然想的这么清楚,一口气说完之后,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可惜,下面的他不知道了,豫章公主等人听的都意犹未尽,连忙问道。 “雉奴,你怎么停下来了?快讲啊!” 李治小手一摊,无奈道。 “我就听到这里,然后父皇和母后就走进来了,然后姐夫就不讲了,我也想知道后面啊!” 豫章公主、长乐公主等人一听顿时傻眼了。 “这就没了?这讲到了最最关键的时候竟然没了?” 高阳公主叫道。 “可不是嘛!密密麻麻的全是毒蛇,想想都吓人,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长孙皇后,他们心里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父皇和母后早不过去,晚不过去,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过去了吧?感受着儿女们那异样的目光,长孙皇后笑道。 “一会儿李庸就来了,想听你们就再让他讲!” 这倒也是,一会儿李庸就来了,可以再让他讲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泰回味着刚才的故事,疑惑的问道。 “江湖真有李庸说的这么玄乎?还有江湖人能用笛声驱使毒蛇?” 李泰和李承乾心里都很震惊,因为这太可怕了,那么多毒蛇,这怎么抵挡?若是有人驱使毒蛇进了他的府里的话,那怎么办?他府里的侍卫能防得住刺客,那也防不住毒蛇啊!更何况,那江湖人能驱使那么多毒蛇,这太可怕了,别说他的府里防不住,恐怕就连皇宫的侍卫也防不住吧?这么一想的话还真有些可怕啊!刚刚听的时候很刺激,现在静下心来他们却突然觉得很可怕,他们感受到了生命的危险,原本在他们眼中贱若泥土的江湖人竟然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李承乾同样震惊道。 “若真有这样的江湖人,那太危险了!就算是皇宫也防不住毒蛇啊!” 李治、豫章公主等人听了也不禁心中一紧,若是宫里也进了那么多毒蛇,那太可怕了,不知道李庸到底用什么方法打退了那么多毒蛇?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失笑。 “那是李庸编了个故事逗雉奴和高阳玩呢!你们还当真了!” 李泰有些尴尬的笑问道。 “啊?这么说没有会驱使毒蛇的江湖人?” 长孙皇后笑道。 “朝中的不少大将军就是出身草莽,本宫还真没听说过有人能驱使毒蛇呢!不玩杂耍的倒是有耍蛇的,但是那毒蛇的毒牙也早就被拔掉了!” 李承乾和李泰听了心里长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尴尬,原来只是李庸编的故事,他们竟然还当真了,李治听了松了口气之余,又莫名有些失望。 第四百九十章 故事继续 就在众人说着的时候,李二和李庸走进了立政殿。 “父皇!” “父皇!” “见过父皇!” 李二笑道。 “说什么呢说的这么热闹?” 李治跳了出来叫道。 “父皇,原来姐夫讲的那个故事不是真的吗?” 李二笑道。 “当然不是真的,哪有江湖人能驱使毒蛇?” 李庸笑道。 “只是个故事而已,不必当真。” 李泰笑道。 “不过这个故事讲的倒是真有趣,我们听的心都提了起来!” 高阳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后面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啊?” 李庸干咳道。 “后面啊?我还没想好呢!” 众人听了不由大失所望,长孙皇后笑道。 “本宫也想听听下文,他们刚才都吵着要听呢!” 李治、豫章、高阳连连点头,眼巴巴的等着听故事呢!李庸也不由在心里感叹,这个年代的人娱乐的项目实在太少了,他不过随口瞎编了一段故事,竟然就把这些亲王、公主们给吸引的欲罢不能,讲故事?讲个什么故事呢?李庸抬头看了一眼李二突然心中一动,笑道。 “这个故事太扯了,不如讲个别的故事吧?” 李二招呼大家坐了下来,笑道。 “今天就是家宴,不必拘束,若有什么好故事只管讲来。” 李治等人虽然觉得不能听到刚才那个故事的后文有点可惜,但是见到李庸要讲别的故事,心里也很期待,李庸清了清嗓子说道。 “话说山东济南府历城县有一个人,为人正直,事母至孝,济困扶危,侠肝义胆,人称小孟尝,此人姓秦名琼,字叔宝,这秦琼啊自幼曾受高人传授,枪马纯熟,武艺精通,骑一匹黄骠马,马踏黄河两岸,使一对熟铜锏,锏打山东三州六府半边天。只可惜秦琼空有一身本领,英雄无用武之地……” 众人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原来李庸要讲的是隋末啊!对于这段历史就连李治都耳熟能详,因为这就是他老子的那些牛逼的岁月啊!众人听了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他们还以为李庸要讲什么故事呢!但是众人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听着听着,众人却不觉入了神,真的很有趣呢!和他们知道的历史全然不同,或者说,他们知道的历史都是兵马纵横,倒是没听过江湖上的故事,李庸当然不可能给他们讲史,他是讲起了小时候听过的评书,兴唐传,当着李二的面讲兴唐传,想想都觉得有意思,李二和长孙皇后也听的十分入神,因为隋末那段历史他们俩是亲身经历过,听着听着,李二不由摇头道。 “扯淡!瞎扯淡!李庸你这瞎编呢?” 李庸摊手道。 “那圣人到底还要不要听下去啊?臣还讲不讲啊?” 讲啊!当然讲,这会儿,不说李治、高阳公主、豫章公主已经听的入神了,就连李泰和李承乾听的都十分入神,长孙皇后笑道。 “讲啊!快讲,快讲,后面怎么样了?” 听到李庸说程咬金擅长用一柄宣花大斧,而且还只学会了三板斧,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咯咯笑了起来,李治听了一脸疑惑道。 “卢国公不是用的宣花大斧啊?” 李泰笑道。 “但是当然,卢国公也是用槊的高手。” 李二摇头道。 “李庸这是在扯淡呢!” 李庸笑道。 “都说了这只是故事而已,不必当真!” “继续讲!” 李二没好气道,虽然这故事听着很扯淡,但是他听着却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连在立政殿里侍候的宫女太监们都听的入神了,他们在深宫里几时听过这样好听的故事?别说他们了,就算市井中的说书先生也讲不出这么好听的故事啊!这一顿酒席,众人是食之无味,只顾着听李庸讲故事了,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了,李庸摆手道。 “不讲了,今天不能再讲了,累死我了!” 啊?众人听了心中十分的不舍,这还没听过瘾呢,怎么就不讲了? “时候也不早了,圣人,皇后娘娘,臣就先告退了!” 李庸起身见礼,李丽质也连忙跟着起身,福身道、 “父皇、母后,女儿也告退了!” 李治眼巴巴的问道。 “姐夫,那你什么时候再入宫啊?” 什么时候再入宫?这谁说的准?李庸笑道。 “看情况吧!” 虽然他随时都可以入宫,但是没什么事他也不愿意入宫,毕竟宫里规矩大,翘个二郎腿都被皇帝用眼瞪,如果是别的臣子知道了一定得哭死,在御前跷二郎腿?皇帝不打折你的腿,除了规矩大礼仪繁复,从宫门到甘露殿也太远了,谁会闲着没事溜腿玩呢?李庸和李丽质联袂走出了立政殿,李泰站了起来笑道。 “时候不早了,儿臣也告退了!” 李泰看了一步走出了大殿,朝着李庸追了过去,李承乾对李泰的心思当然十分清楚,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同李泰一样追出去,李治倒是也想跟李泰一样追出去,可惜他不能够,他可怜巴巴的转头问道。 “母后,儿臣能不能去李家庄看望姐姐啊?” 长孙皇后似笑非笑道。 “你是想去看你姐姐吗?” 李治嘟囔道。 “顺带着也看望一下姐夫,和姐夫说说话嘛!” 李二没好气道。 “李庸刚刚回到长安,还有很多事要忙,雉奴你就不要添乱了!” 李治听了有些无奈的答应了,怏怏不乐的离开了立政殿,豫章嘭的一下敲了一下李治的脑袋瓜子,笑道。 “雉奴,你可真是个傻瓜啊!” “我怎么傻了?” 李治不服气的问道。 豫章公主笑道。 “你想啊!这个故事这么好听,长乐姐姐回去之后肯定会缠着姐夫继续讲啊!” 李治听了顿时激动的跳了起来。 “对,对,姐姐听了就可以入宫讲给我们听了!”。 豫章公主嫣然笑道。 “你呀,还不算太傻!” “姐夫说了,傻也是被你们打傻的!” 李治不由嘟囔道,不过他还是很开心,因为等姐姐入宫来就可以继续听故事了,李庸和李丽质并肩走着,李泰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没办法,谁让他胖呢,走两步就喘的不行。 “你们俩倒是等等我啊!” 李泰气喘吁吁道。 李庸回头似笑非笑道。 “你怎么跑出来了?太子可还在那儿呢!” 听李庸说起太子来,李泰的脸色微微一变,李庸斜瞄了李泰一眼,发现李泰的脸色有些异样,看上去很难看啊!李泰也没隐瞒,叹道。 “如今太子的翅膀可硬了呢!早已经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你不在长安不知道,如今太子和侯君集走的可近了呢!虽然侯君集年初的时候被父皇惩戒了一通,但是圣眷依旧,如今早已经恢复了官爵。” 李泰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李庸听了也不禁在心里感慨,李承乾和侯君集终究还是勾结在了一起,看到李泰那一脸忧心的样子,李庸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忧心啥啊?这俩货打算手拉手往火坑里跳呢!李泰低声道。 “李庸,年初那一桩公案,侯君集对你可是心怀怨念呢!” 李泰这意思十分明显,侯君集对李庸有怨念,而且一直以来李庸对太子也谈不上恭敬,将来李承乾若是登基为帝,肯定会清算李庸,就算因为长乐的缘故,因为李庸的功绩,李承乾不至于杀了李庸,那也会李庸罢免、流放,李庸淡淡道。 “我问心无愧,他怨恨就怨恨,还能怎样?” 这毕竟是在皇宫里,李泰也不敢多说,笑道。 “算了,你刚刚回长安,不说这些烦心事,你是不知道啊,听说你被江湖人针对,我有多担心啊!俗话说得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依我说啊,咱们这样的身份没必要以身犯险,有什么事吩咐别人去做就行。” 李丽质忍不住劝道。 “四哥说的对,郎君以后可不要以身犯险了。” 真的没有以身犯险啊!就那些江湖人在先进的枪口下和一般人没有区别,不过,李庸还是点头道。 “好好好,以后再也不以身犯险了。” 闲说着这半年来长安出现的新鲜事儿一直出了皇宫,李泰这才骑马离开了,程咬金、尉迟恭、徐世绩跃马而来,见到李庸不由大笑道。 “好啊!你这小子终于舍得出门了!” 李庸连忙拱手笑道。 “急着赶回长安一路劳顿,所以在家里多歇了几天,还没来得及去拜访几位伯父,恕罪恕罪!” 程咬金眉飞色舞的笑道。 “不急不急,小别胜新婚嘛!叫老夫说啊!你就在李家庄待上一两个月别出门,先让公主怀上身孕再说,俗话说的好,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坐在马车里的李丽质听着听着小脸就红透了,到现在肚子没动静,这也是她的一桩心事呢!所以她觉得卢国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然而李庸却觉得不以为然,生孩子急什么,一个个身子都还没长开呢!尉迟恭也大笑道。 “是极是极,老程好几年都说过这么中听的话了。” 程咬金笑骂道。 “滚你的!” 徐世绩笑道。 “不用听这两个老货发疯,平安回来了就好,今年的玉米和棉花都大丰收,你若是不能赶回来那就太可惜了。” 程咬金笑道。 “没错,这可都是你的功绩,若是你不在长安那可惜了。” 李庸连忙朝皇宫微微拱手笑道。 “哪里哪里,都是圣人的功绩!” 徐世绩摸着胡子笑道。 “说是圣人的功绩倒也不算错。” 确实不算错,虽然这些都是李庸搞出来的,若是没有皇帝的大力支持也不会取得这么大的成绩,当今圣人真明君也,尉迟恭疑惑道。 “李庸,你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沙哑啊?” “今天话说的太多了!” 李庸无奈道,徐世绩笑道。 “看来这一路回长安确实挺辛苦的,好了,快回去歇息吧!” 李庸笑道。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登门拜访!” 李庸护送着马车逐渐远去,李丽质挑起了帘子轻声问道。 “郎君,刚刚四哥说的那些话,倒也不是虚言,这半年来,太子哥哥确实和侯君集走的很近,也因此太子哥哥在朝中的影响力也愈发的大了,今天太子哥哥见到郎君很冷淡呢!就连对我也不像以前那样亲切了。” 其实李丽质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按照她之前的念头,只要不偏不倚无论最终是谁当了皇帝,对她这个妹妹都会很好,但是现在,侯君集对郎君有仇怨,偏偏侯君集倒向了太子,是太子最倚重的人,难道也到了站队的时候了吗?可是,太子的地位仍然十分稳固啊!李庸笑道。 “你是担心侯君集仇恨我啊?” 李丽质轻轻点头道。 “嗯,虽然郎君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侯君集对郎君确实心生怨念。” 李庸笑道。 “不必担心,侯君集这个人虽然有些才能,却心胸狭隘,而且行事偏激,上回凭着圣眷勉强过关,但是他不但没有警醒,反而心有怨怼,必然还会重蹈覆辙,他蹦跶不了多久的!” 李丽质听了不由松了口气,而且父皇和母后都还春秋鼎盛呢!只要父皇和母后还在,那就谁也动不了她和李庸,现在更迫在眉睫的还是孩子的事儿呢!想想成婚都一年了呢!竟然她这肚子竟然还没有动静,虽然李庸南下了大半年,她没有身孕也算情有可原,可是武曌她们可一直随着李庸南下呢!她昨天特地让孙道长给武珝和武曌把了把脉,甚至连林若溪和罗凤香都没放过,结果全都没动静,李丽质期盼道。 “明儿我想带着武曌、若溪她们去烧香,郎君要不要陪我们一起去啊?” 李庸果断摇头道。 “烧香?不去!不去!” 他对烧香拜佛没有任何兴趣,李丽质听了有些失望,皇宫中,程咬金他们大步流星的走着,突然听到窃窃的议论声,他们顿时压低了脚步声竖起了耳朵。 “真的,程咬金就只会三板斧,是因为他只学会了三板斧,这三斧子过去就只能任人宰割了,真的,这可是华亭说的……” 第四百九十一章 编排 程咬金、尉迟恭、徐世绩都愣在那里,三板斧?那是什么东西?别说尉迟恭和徐世绩了,就连程咬金自己都懵在那里,他会三板斧?他自己怎么不知道?尉迟恭一脸促狭的笑意。 “行啊老程,看不出来啊!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藏着一手?不对,三手,三板斧嘛!了不起了不起!” 徐世绩笑道。 “别说你了,连我这一起上过瓦岗的兄弟的都不知道,藏的确实够深的。” 程咬金脸都红了,他堂堂一用槊的高手,竟然被人说用斧子,当这是砍柴呢?徐世绩和尉迟恭饶有趣味的欣赏着程咬金猪肝一样的脸色,以程咬金那么厚的脸皮竟然脸红了,真是少见,那边的几个正窃窃私语的小太监听到这动静转过神来一看,顿时傻眼了,刚才说的说的痛快,听的听的过瘾,万万没想到人家正主儿就在这里呢!几个小太监有点心慌,挪着小碎步准备溜,宫里的小太监那么多,这几位国公应该认不出他们来吧?程咬金他们当然不认识他们,但是也不可能让他们溜了,他们想知道到底是谁在编排他们呢! “站住,还想溜!” 程咬金一声大喝。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编排当朝国公?” 几个小太监慌的两股战战,这要是被三个国公告到圣人面前,他们该不会被活活打死吧?小太监慌忙道。 “不是奴婢编排三位国公,是奴婢在立政殿门外听到的,是华亭侯讲的故事!” 立政殿?李庸怎么去了立政殿?程咬金一脸怀疑的问道。 “真的?老夫明天就去找李庸求证,你若敢撒谎,你知道后果!” 小太监连忙道。 “是真的,真的是华亭侯讲的故事,就奴婢这笨脑袋瓜子怎么可能想出这么好听的故事?” “当时圣人、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魏王殿下、长乐公主、豫章公主、晋王殿下、高阳公主、晋阳公主都在呢!” 徐世绩笑道。 “看来这是真的,这小太监说的也对,除了李庸,谁还能编排这些?” 程咬金点头道。 “也对,满长安城里谁敢这么编排老夫?也不怕老夫一槊戳他个透明窟窿?” 尉迟恭笑道。 “长安城里谁怕你的马槊啊?人是怕你那深藏不露的三板斧!” 程咬金没好气道。 “滚滚滚,你才三板斧呢!” 小太监弱弱道。 “不是只编排了卢国公,其他国公都编排了,连太上皇和圣人都没放过。” 嘶~程咬金、徐世绩、尉迟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在立政殿里当着皇帝、皇后娘娘和太子还有一众亲王、公主们的面,编排太上皇、皇帝?不得不佩服李庸的胆子,他们现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会儿在宫门处碰到李庸的时候为何他的嗓子那么沙哑,好家伙这是编排了多少啊?编排了那么多竟然还能完好无损的走出皇宫?感慨之余,程咬金他们也禁不住好奇起来,李庸到底都编排了些什么啊? “李庸都编排了些什么,还快讲来!” 程咬金喝道。他很想知道李庸到底还编排了他什么?他已经决定了,等离开皇宫就直奔李家庄,不对,得先回趟家,提上马槊,披上盔甲,那小子武力太高了,小太监弱弱道。 “华亭侯讲了很久,很长的。” “不急,你慢慢讲!” 一边说着程咬金直接席地坐了下来,徐世绩和尉迟恭也跟着直接坐在了地上,虽然他们贵为国公倒不是那么讲究,当年在外打仗的时候,席地而睡的时候都有,小太监顿时慌了,他刚才已经讲了好一会儿了,嗓子都快哑了呢!但是三位国公就这么看着他,他能怎么办呢?小太监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的开始讲了起来,开头讲的就是秦琼秦叔宝,程咬金、徐世绩听了不由脸色一黯,说起来秦琼身体不好都已经好几年闭门修养不见客了,听着听着,程咬金禁不住就叫了起来。 “扯淡,我怎么没听二哥说过这些?” 尉迟恭连忙道。 “你别说话,好听着呢!让他们接着讲,我倒是期待李庸怎么编排我了!” 徐世绩笑道。 “敬德说的对,这故事好听啊!还真有意思!” 程咬金哼道。 “听着倒是有意思,就是都是瞎编的!” 徐世绩笑道。 “岂止是有意思,简直是太有意思了,我觉得啊!用不了几天,这个就能传遍长安,乃至传遍这个大唐,甚至会一直流传下去!” 程咬金和尉迟恭也不禁点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这可是李庸讲的,以李庸的本事还是很有这个可能的,徐世绩笑道。 “老程啊!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程咬金有些挠头道。 “意味着什么?” 徐世绩笑道。 “意味着你这三板斧将会传遍长安,传遍整个大唐,深入人心,甚至会一直流传下去!” 程咬金听着听着脸都黑了,嚷嚷道。 “老夫堂堂一马槊猛将,被人说的跟劈柴的似的这叫什么事啊?以后谁都不准讲这个故事,不然老夫就打上门去!” 尉迟恭怪笑道。 “行,回头我送你一柄宣花大斧,你扛着斧子打上门去!” 程咬金没好气道。 “滚蛋吧你!” 徐世绩连忙道。 “哎,别吵,别吵,咱们接着听,接着听,有意思着呢!” 正说着呢!李孝恭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见到程咬金三人席地坐着,而对面却有三个小太监两股战战的站着那里,李孝恭疑惑的问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尉迟恭直接拍了拍旁边的地上笑道。 “快来坐下听故事,有意思着呢!” 听故事?听小太监讲故事?能有什么意思?李孝恭疑惑的问道。 “你们听什么故事呢?” 尉迟恭笑道。 “你的好女婿当着圣人、皇后娘娘的面讲的故事,编排我们大伙儿呢!别说,听着还真有意思!”。 程咬金悻悻道。 “有意思倒是有意思,就是太扯淡了些!” 徐世绩大笑道。 “在李庸的故事里,老程用的是一柄斧子,而且只会劈三斧子,人送外号三板斧!” 李庸讲的故事?而且还是编排他们的故事?李孝恭顿时也来了兴趣,直接席地坐了下来,三个小太监更加紧张了,得,这又多了一个郡王,李孝恭坐了下来,问答。 “能不能从头开始讲啊?” 三个小太监听了心里一颤,再从头开始讲?今天这嗓子就废了。 “还从头开始讲,一边去吧你!” 程咬金三人没好气道,他们三个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后面的故事呢!哪有耐心再从头开始听? “快,接着讲!” 尉迟恭大声道,那边张公谨正大步走来,看着三个国公一个郡王正席地而坐,正在痴迷的听着什么不由大感惊讶!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呢?很快张公谨也盘腿坐在了地上,饶有趣味的听了起来,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唐俭、李靖、段志玄……聚集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或站着或坐着都在饶有趣味的听着,三个小太监战战兢兢都快哭了,快要被吓哭了,面前这可是一群国公啊!惹不起啊!小太监沙哑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终于讲完了,然而众人却还听的意犹未尽,尉迟恭嚷嚷道。 “哎,怎么停下来了?接着讲啊!” 小太监都哭了。 “国公,下面没了啊!” 尉迟恭疑惑道。 “怎么就没了?这明显还没讲完啊!” 小太监真哭了。 “国公,华亭侯在宫里就讲了这么多啊!奴婢就听了这么多,奴婢也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讲啊!” 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是李庸没讲完啊!徐世绩笑道。 “对啊!这故事是李庸编排的,咱们坐在这儿听个什么劲儿啊!” 李孝恭笑道。 “可不是嘛!咱们直接去李家庄啊!我也好久没见我这女婿了,让他好酒好菜的上来,咱们一边开怀畅饮,一边让他编排,岂不更妙?” 杜如晦笑道。 “是极是极,明天正好休沐,大家不如一起去李家庄听李庸说书。” 一众国公们听了全都响应了起来,因为李家庄有美食还有美酒,又有好故事听,正好是休假的好去处啊!当然,这也是因为李庸在朝中的人缘好,小太监终于被放走了,只是走的时候有点腿软,太可怕了,程咬金大声道。 “去,当然要去!要不是今天天色已晚,老夫今天就杀到李家庄!” 尉迟恭大笑道。 “今晚你可不能去,我看回去能不能给找到一柄大斧子,你明天直接扛着斧子去。” 众人听了不由全都大笑了起来,关于程咬金的那三板斧他们可是记忆犹新啊!程咬金没好气道。 “滚滚滚!” 尉迟恭大笑道。 “没想到啊!老程,你竟然藏的这么深,改天一定要领教一下你的终极秘技三板斧!” 众人听了全都喷笑了起来,程咬金突然觉得人生无望啊!他突然觉得立即说的对,很可能他这三板斧的名声就流传出去了,不,不会的,他程咬金一柄马槊驰骋沙场,谁会相信三板斧的话?李庸只是在立政殿里讲着玩的,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故事竟然以惊人的速度传播了开来,相比后世,贞观年间距离隋末还不算远,对于很多名字都耳熟能详,所以大家对那些人也更敢兴趣,再加上现在这个时候娱乐活动太匮乏了,就算故事也没有什么好听的故事,李庸在立政殿讲的这个故事,连皇帝、皇后都听的入了迷,更何况别人?李丽质也听的十分入迷,但是回到家之后,她却没有缠着李庸继续讲下去,因为她知道李庸讲了那么久很辛苦,连嗓子都有些沙哑,她很心疼,所以回到西山别院之后,她立即就命人去医学院那里打听了一下,亲自熬了缓解嗓子的汤药,皇宫里发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李二,更何况那么多国公聚集在一起席地而坐听故事?李二听说了这事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且笑个不停,长孙皇后疑惑的问道。 “有这么好笑吗?不就是一块儿在那儿听故事吗?” 席地而坐怎么了?对程咬金他们来说这是十分正常的事儿啊!李二乐道。 “我在想,程咬金明天会不会扛着一把大斧子直奔李家庄!” 长孙皇后听了很是无语。 “怎么可能?卢国公要用也该用马槊,怎么可能用斧子?” 说完之后,长孙皇后这才突然反应了过来,担心道。 “不会有什么事吧?” 李二微微耸肩道。 “能有什么事?” 且不说程咬金不可能来真格的,李庸那一身武艺也是出神入化呢! “明天正好休沐,想必李家庄一定十分热闹,某倒真想去看看热闹!” 李二笑道,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眼前一亮,笑道。 “那臣妾陪圣人一起去吧?臣妾还想着李庸下面怎么编排呢!” 李二笑道。 “好啊!那咱们就一起去瞧瞧!” 长孙皇后立即掐算了起来,雉奴、豫章、高阳、兕子……早晨醒来的李庸,时间就已经不早了,他来到院子里兴致勃勃的耍起了八极拳,军体拳之类的,他早就将讲故事的事抛在了脑后,接过翠墨递上的热毛巾擦了擦脸,李庸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桌子上是丰盛的早餐,一直等到李庸动筷子了,李丽质这才小口的吃起来。 “郎君真不陪我们去上香啊?” 李丽质问道,李庸摇头道。 “你们去吧,多带些警卫,我去神机营看看,离开长安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的操练懈怠了没。” 去神机营那是正事,李丽质听了也没再说什么,笑道。 “好啊!那郎君也早些回来,我还想听郎君继续讲下去呢!” 李庸笑道。 “好哇,等晚间我回来再讲给你听!” 李庸话音一落,璎珞走了进来,连忙道。 “侯爷,程老公爷来了!” “程咬金来了?” 李庸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疑惑的问道。 “这一大早的怎么就跑来了?”。 李庸心里很诧异,如果是一般的小事,那也应该是派个家将来,程咬金怎么一大早的就跑过来干嘛? 第四百九十二章 天花乱坠的忽悠 就在李庸疑惑的时候,璎珞一脸紧张道。 “听管家说,老公爷是提着马槊来的!” 李丽质听了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将小嘴里的粥咽了下去问道。 “什么?老国公提着马槊?发生了什么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李庸听了略一思索就恍然大悟,程咬金一定是知道了三板斧的事儿,李庸笑道。 “一定是听说了我讲的那个故事,话说你父皇可真是个碎嘴子!” 一代明君李二是个碎嘴子,这谁敢想?李丽质听了也不由恍然,除了这事好像也没别的事能让程咬金打上门来,李丽质心思电转,母后和妹妹们当然不可能给程咬金讲这故事,雉奴一直在宫里也不可能,太子和魏王和程咬金来往很少也不可能,思来想去好像也只能是父皇讲给了程咬金听,李丽质无奈道。 “父皇也真是的,还有郎君也是,怎么能这么编排老国公,现在老国公打上门来了!” 编排就编排呗,还能咋地?李庸无所谓的笑道。 “没事的,我去会会他!” 说完,李庸伸了个懒腰起身朝外走去,这会儿李丽质也安心了不少,因为她觉得程咬金也不可能真的翻脸,想当初,程咬金可是追了李庸整整半个长安城,不过是闹着玩而已,来到前院,果然就看到程咬金手持马槊杵在地上威风凛凛,他的几个家将兄弟则跟在后面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老将军为什么一大早的就发疯带着他们直奔李家庄,而且还拿着马槊,这是演武吗?还是去比武啊?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完全不知道啊?李庸大步流星的走来,满面笑容的拱手道。 “哎呀,伯父您怎么来了?我这正想着登门去拜访伯父,顺便蹭一顿酒吃呢!” 还没等程咬金说话呢!一个和李庸关系不错的程家家将挤眉弄眼的问道。 “华亭侯,你干了什么?不会也送了老爷子一个佳丽吧?” 说佳丽的时候,那位家将还特地加重了一下语气,程咬金回头问道。 “什么佳丽?” 那位家将看到老爷子注意力被他成功引开后连忙道。 “没,没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尉迟恭大笑的声音。 “老程,老程,我这一大早的就去寻你,没想到你竟然已经跑来了李家庄,你怎么不等等,我给你准备好了斧头呢!” 尉迟恭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手里竟然真的提着一柄宣花大斧,就一夜的功夫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淘到的,看到尉迟恭提着宣花大斧走来,李庸已经确定就是因为那个故事了,但是程家那些家将们却一脸茫然,干啥提着一柄斧子呢?难不成今天来李家庄是给李庸砍柴?程咬金一挥马槊,喝道。 “呔~尉迟老贼!受死吧!” 尉迟恭大笑道。 “老夫还能怕了你?把马槊给老夫,让老夫来会一会你的三板斧!” 程咬金没好气道。 “什么三板斧,滚滚滚!” 这下程家所有家将一脸懵逼了,三板斧是什么鬼?跟随老将军这么多年,没听过啊!李庸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别说,还挺欢乐的。程咬金转过身来看着李庸在那里欢乐的笑出了声,没好气道。 “李庸,你还笑?还编排老夫三板斧,你怕是不知道老夫的马槊有多猛吧?今天,就让你领教一下老夫的三板斧……” 说着说着程咬金自己都懵了,等会儿?我刚才说的是什么?是三板斧?噗的一声,李庸忍不住笑喷了,而那边尉迟恭已经笑的快要直不起腰了,一名程咬金的老部下疑惑的问道。 “三板斧?大将军?您还有绝技瞒着我们啊?” 另外一些家将也一脸疑惑的看着程咬金,那眼神十分明显,这老将军当的也太不靠谱了吧?竟然连我们都瞒着?是不是绝技只传给自己儿子啊?徐世绩和李靖一同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尉迟恭手里的宣花大斧,顿时大笑道。 “好哇,连宣花大斧都准备好了,今天可要好好欣赏一下老程的三板斧!” “呸呸呸!什么三板斧?俺老程不会什么三板斧,俺老程用的是马槊!” 程咬金大声道,李庸上前一步笑道。 “伯父何必烦恼,伯父一柄马槊驰骋沙场,纵横无敌,朝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又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故事就认为伯父用斧子?小侄说的对不对?” 按理说倒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市井中的流言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但问题是这个故事是李庸编的啊!而且这个故事编的太好了,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十分有趣,很想继续听下去,所以他觉得这个故事肯定能流传开来,程咬金没好气道。 “你还不知道你自己?你编的这个故事肯定能流传开来,虽然长安城里可能没多少人信,可要是流传到整个大唐的话,那老夫的一世英名岂不会毁了?而且若是你故事一直流传下去,那后世的凡夫俗子岂不都觉得老夫用的是三板斧?” 别说,程咬金和三板斧是真的很匹配,听着就很和谐,毫无疑问,这个故事一定会流传下去,深入人心,这个故事早已经经历过验证,更何况在娱乐活动不多的古代,李庸笑着开导道。 “伯父,您应该这样想,您现在当然是大名鼎鼎,整个大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再过个几百年,您觉得整个天下知道您的有多少人啊?但是有了这个故事就不一样了啊!哪怕过个几百年上千年,您在民间那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程咬金听了也不禁微微一愣,不得不说,李庸说的好像还真挺有道理的,虽然他程咬金在当朝也是名将,可是放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不说过个几百年上前年,就过个百十年,民间又有多少人还记得他程咬金呢?若是李庸这个故事一直流传下去的话,那他程咬金在民间可不鼎鼎大名深入人心吗?这么一想,程咬金心里莫名还有点激动,谁还不好名呢? “这么说,老夫还得感谢你不成?” 程咬金有些挠头的问道,他突然觉得手里的马槊好像有点烫手,李庸听了微微拱手笑道。 “不用谢,不用谢,伯父太客气了,咱们谁跟谁啊?伯父还用得着跟我客气吗?” 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啊!程咬金疑惑的问道。 “不对啊!你就算要讲故事,又何必说老夫用宣花大斧呢?就用马槊也可以啊!” 李庸摊手道。 “非也非也,若是照实来说,那不就是讲史了吗?市井百姓谁会听人讲史啊?传奇故事嘛,当然要有艺术的加工,这样听起来才有趣,才能广为流传啊!” 徐世绩笑着点头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传奇故事嘛!当然要够传奇,若是历史,那市井百姓谁还有兴趣听?当然不可能广为流传。” 程咬金听了也不由点头,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这会儿程家那些家将们也都明白了,好像是李庸讲了个什么故事,把老爷子编排成了用斧子,所以老爷子来找李庸算账了,怪不得老爷子生气,用斧子看起来就跟个砍柴的一样,太挫了,但是程咬金却不觉得,名传后世这太有吸引力了,一想到哪怕千百年之后他的名声都广为流传,他就感到激动,虽然用斧子确实挫了点,而且还只会三斧子,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比默默无闻强啊!再说了他那三斧子也挺强的,也算能表现出他的几分勇武,而且性格方面倒也确实和他贴切,李庸笑道。 “而且,伯父,难道你就没有觉得这宣花大斧和你其实十分契合吗?” 尉迟恭大笑道。 “真的特别契合,我听说了这故事之后都开始怀疑了,老程用马槊该不是个幌子吧?” 李靖笑道。 “别说,就连老夫都开始怀疑了!” 程咬金回头看了一眼尉迟恭手里的宣花大斧,突然觉得好像也挺顺眼的。 “老程,接斧!” 尉迟恭大喝一声,直接将手里的宣花大斧扔向程咬金,程咬金用力将马槊往地上一插,然后顺势就接过了宣花大斧,然后开始舞了起来,舞的虎虎生风,徐世绩笑道。 “李庸编排的一点不错啊,老程果然适合用斧子!” 尉迟恭大笑道。 “老程,你在斧子上果然有天赋,若是早就用斧子,说不定就不会输给老夫了!” 程咬金一边舞的虎虎生风,一边大叫道。 “滚蛋,老子什么时候输给过你?” 这时候外面有又人走了进来,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联袂而至,刚刚走进大门他们就惊呆了,程咬金竟然真的拿着一把斧子舞的虎虎生风,莫非程咬金竟然真的会三板斧?用马槊只是伪装?不怪他们这么想,因为程咬金舞起斧子来看着太和谐了,程咬金和斧子太相配了,李孝恭大叫道。 “好啊老程,你果然会三板斧啊!你藏的好深啊!” 李庸看到这一幕顿时傻眼了,今天这么热闹的吗?然而,今天的李家庄热闹的甚至超乎他的想象,不止这些国公们来了,就连国公们的家眷也来了,长安城里的贵夫人们平日也都无聊的很,除了打打麻将唠唠家常也没别的事可干,听了李庸讲过的故事也都大感有趣,后宅里,李丽质已经懵了,不知道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国公夫人,不过怎么说她也是公主,和这些国公夫人也都相熟,所以一点都不会露怯,很快就带着丫鬟们接待起来,一番交谈,李丽质才知道,原来这些国公夫人竟然是来听郎君讲故事的,李丽质听了真是哭笑不得,这个答案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啊?去上香的事只能暂且放在一边,武曌随着李丽质还能应付自如,那边林若溪和罗凤香已经傻掉了,这一个个都是国公夫人啊!竟然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国公夫人,那可是国公夫人啊!对于江湖人来说太高高在上了,就在两人还没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有丫鬟飞奔了进来。 “公主,公主,皇后娘娘驾到!” 林若溪和罗凤香直接就懵了,什么?皇后娘娘也来了?竟然连皇后娘娘都来了?这可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啊!李丽质和一众国公夫人们连忙去迎接,然后就见到皇后娘娘带着豫章公主、高阳公主、晋阳公主走来,连长孙皇后都来了,皇帝自然也到了,李二是直接闯进去的,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顿顿喝彩声,好奇的李二走进去一看,原来程咬金正舞着一柄宣花大斧,舞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旁边的众人全都在大声喝彩,李二不由微微一愣,这一刻他也在怀疑,程咬金这家伙不会真的会三板斧吧?要不然怎么兴高采烈的舞着宣花大斧?而且这宣花大斧是哪儿来的?不对啊!程咬金不是一大早挥舞着马槊直奔李家庄了吗?这分明是来找李庸算账的啊!怎么现在却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不用说,程咬金又被李庸给忽悠了! “圣人驾到!” 走进来的李二立即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臣等参见圣人!” 李二笑道。 “都不必拘礼,今天某和大家一样都是来听故事的,顺便还能欣赏一下知节的三板斧!” 程咬金脸红道。 “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臣,臣善用马槊,哪会什么三板斧啊?” 李二笑道。 “是吗?可某刚才看你舞斧舞的很精彩啊!” 程咬金连忙道。 “哪有,臣就是乱舞!” 尉迟恭笑道。 “圣人,臣觉得老程用马槊可惜了,他真应该有宣花大斧,太适合他了!” 徐世绩也笑道。 “别说,老程提着宣花大斧还真特别的相配!” 李二笑道。 “刚才某看知节挥舞宣花大斧,甚至一度觉得知节真的会三板斧!” 众人听了齐声笑了起来。 “臣也这么觉得,不瞒大家,臣刚刚听故事的时候就觉得老程和宣花大斧十分的相配,所以说,李庸根本就不是胡乱编排!” “对,李庸也是慧眼如炬啊,一眼就看穿了老程的本质,一眼就发现了老程在宣花大斧上的天赋!”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三板斧 程咬金听了不由抚额,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三板斧的名声他无论如何也甩不掉了,既然甩不掉,那就好好的接受啊!至少哪怕过了千百年,他程咬金也一样名声远扬,一样深入人心,李庸笑道。 “大家的眼睛果然都是雪亮的啊!” 李二大手一挥。 “难得大家都来了,还不快把好酒好菜备上,你呢?可以开始讲故事了!” 众人听了尽皆点头,准备好美食美酒,然后李庸就可以开始了,李庸听了不由抚额,这可是在他家里啊!不但要他准备好好吃的好喝的,还要他讲故事?能怎么办呢?连李二都搬着个椅子坐在了最前面一脸期待的等着他,还能怎样? “来,搬个桌子过来,再拿个镇纸过来!” 没有惊堂木,拿镇纸来凑也一样,李庸拿起镇纸啪的一声拍了下去。 “上一回,咱们说到……” 顿时大厅里安静了下去,只有李庸的声音在回响,程咬金禁不住感慨,还是李庸讲的好啊,和李庸一比,那两个小太监讲的都是什么啊?然而在后面却有一溜小太监侍立着,那是长孙皇后派来的小太监,他们要听过之后去后宅讲,今天的李家庄可谓备受瞩目,长安城里的一众重臣们全都带着家眷直奔李家庄,就连皇帝和皇后娘娘都去了李家庄,长安城里的百姓禁不住感慨,李庸还是那个李庸啊!一回来整个长安都变得那么热闹,在李庸不在长安的时候,哪有皇帝还有一众朝廷重臣聚在一起的时候,在知道不止一众国公还有国公夫人直奔李家庄,甚至连皇帝和皇后娘娘都去了李家庄,原本还在犹豫的一些人,也奔李家庄而去,像李泰更是屁颠屁颠的就去了,薛万彻则被丹阳公主揪着上了马,护送她去李家庄,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去李家庄,比如太子李承乾,比如侯君集,都窝在府里没什么动静,说书倒也是很过瘾的事儿,一开始李庸倒是说的很过瘾,很痛快,但是很快下面就乱了起来,因为大家都是经历过隋末的打乱的人,对于那段历史十分熟悉,李庸一本正经的讲着,下面却已经乱了起来,大家已经开始争执了起来。 “扯淡吗这不是?” “就是李庸瞎扯啊这是!” “年轻人嘛,对这段历史根本就不了解!” “哎呀,淡定,这就是个故事!” 程咬金嚷嚷道。 “这么不废话吗?当然是扯淡,俺老程难不成还真的会用三板斧啊?不过呢!李庸这故事是真有意思,甭管以前怎么样,这故事,肯定广为流传。” 事实上,就在李庸在李家庄说书的时候,长安城里已经有人开始说李庸讲过的兴唐传了,一经开说,就吸引了不知道多少人,而且在快速的流传开来,虽然只有不长的一段,但是这故事太吸引人了,比起之前说书先生说的那些要精彩的多,再加上李庸名头的加成,这个故事传播的速度十分惊人,再加上这故事确实十分精彩,很快,长安的茶馆里,酒肆中,甚至青楼中都有人在说起了这段兴唐传,这一天青楼里人头攒动,但是大家却又分外的和谐,没有喘息声,没有娇声细语,没有咸猪手,没有投怀送抱,大家都很安分,无论是客人还是姑娘们全都安分的坐着喝着茶磕着瓜子,聚精会神的听着说,青楼里的妈妈都懵了,这些客人们一个个正襟危坐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这儿不是茶馆啊!我们这是青楼啊!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儿啊?把这些客人都赶出去?开什么玩笑,哪有开门赶客的道理?名声坏了以后谁还来啊?把说书的赶走?把说书先生赶走,这些客人们肯定不会同意啊,而且这些客人们估计就跟着说书先生走了,那能怎么办?得,今天就当一天茶馆酒肆算了,认命的妈妈静下心来顿时就被说书先生的故事吸引了过去,真好听啊!华亭侯诗写的好也就罢了,怎么说书都说的这么好?现在在长安传开的是李庸之前在宫里说过的故事,而李二和一众重臣们在李家庄听李庸讲后面的故事,长安城里,有的说书人已经讲完了那一段故事,虽然讲的远没有李庸好,但是却也引得满堂喝彩,听的很过瘾,但是却又意犹未尽,这听到正关键的时候呢,怎么就没了?然而,这段故事却只有李庸知道,就算再心急也没办法,他们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帝、皇后还有一众国公们为何齐聚李家庄,原来是去听李庸说书啊!太令人羡慕了,李庸讲了一天,累了个够呛,也没能将兴唐传讲完,但是天色渐晚之后,李二还是带着一众大臣们离开了,虽然他们也觉得意犹未尽,奈何李庸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虽然程咬金他们很想彻夜听下去,奈何皇帝都发话了,众人一起告辞,李二连连叮嘱道。 “我们离开之后,让孙道长给你开一副药好好润润嗓子,少说话,保护好嗓子明天再接着讲!” 听到前面的时候,李庸还有些感动,听到后面李庸差点没绝倒,感动个球,李二嘱咐他这么多,原来都是为了让他保护好嗓子,明天接着说书,程咬金他们一个个拍着李庸的肩膀嘱咐着。 “好好休息啊!尽量少说话!多喝热水!” 什么玩意儿?多喝热水?李庸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多喝热水算怎么回事?长孙皇后带着豫章公主、高阳公主袅袅而至,晋王李治则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李庸,你今天辛苦了,孙道长给开的护嗓子的药汤,一定要喝,明天若是不舒服就休息一天!” 长孙皇后笑道,李庸听了心里十分熨帖,还是丈母娘知道疼人啊!那像那个心黑的老丈人啊!还没等李庸感慨,程咬金他们已经叫了起来。 “娘娘放心,李庸不累,一点都不累!” 赶回到西山别院,李庸往软塌上一趟,李庸舒服的叹了口气。 “今天可累死我了!” 林若溪来到李庸的身后给他揉着肩,她到现在腿都还有点发软,武曌好奇的问道。 “听说卢国公在前院舞弄宣花大斧,他是真的会三板斧吗?” 李庸笑道。 “怎么可能?哪有上战场用斧子的?他只是见到宣花大斧喜不自胜而已。” 武曌等人听个了心里更加好奇了,喜不自胜?为何喜不自胜?她们还待要问,李丽质已经走了进来,笑道。 “好了,郎君累了,你们也都去歇着吧!” 程咬金骑马进入了长安城,手里还提着一柄马槊,至于那柄宣花大斧则被程处默扛着呢!走在长街上路过一个茶铺,一个说书先生正在抑扬顿挫的说着,周围围了满满当当的听书的人。 “那程咬金使一柄宣花大斧,因只学会了三招,人称三板斧……” 程咬金听了感觉很是复杂,这传播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这时候一个听书的人一不留神就瞅到了程咬金,忍不住喝道。 “快看,是三板斧程咬金!” 虽然已经被李庸给说服了,但是听到三板斧程咬金这个称呼他还是忍不住脸黑,一世英名啊!听到这喊声所有人的都禁不住回头,然后激动的叫了起来。 “真的是三板斧程咬金!” “是三板斧程咬金!” 就连说书先生都禁不住停下了说书的声音,一脸激动的看着程咬金,此刻还真有种书里人走进现实的感觉,但是很快众人就全都安静了下来,十分的安静,因为他们突然反应了过来,虽然这个故事十分的精彩好听,但却是在编排了不少大唐的功臣,尤其将程咬金编排的最狠,大唐立国还不算久,隋末的乱世相去不远,所以对于朝中的大将们长安的百姓还是十分熟悉的,所以,几乎所有长安的百姓都知道程咬金用的是马槊,但是刚刚他们却都喊出了三板斧程咬金,这位国公该不会恼羞成怒吧?初唐的风气还算开放,又有圣天子在朝,所以长安城里的百姓说起朝中官员八卦那是一点都不带怂的,别说朝中官员们的八卦了,就是说起宫闱八卦都一个个两眼放光口若悬河,但是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当着卢国公的面叫人家三板斧,这就有点不地道了,程咬金该不会恼羞成怒吧?程咬金倒是不至于恼羞成怒,只是他心里特别的感慨,这才一两天的功夫啊!三板斧的名声就已经这么深入人心了啊?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他程咬金善用马槊啊?然而这些百姓见到他脱口而出的是三板斧,太深入人心了,心里最害怕的还是说书先生,毕竟是他在这儿说书编排呢!程咬金就算要惩戒也不可能惩戒那些听书的人,当然是找他这个说书的人算账,虽然这故事据说是从华亭侯那里传出来的,但是人家华亭侯脸大啊!谁能把华亭侯怎么样?说书先生战战兢兢的上前。 “国公,还望您海涵,小人也是讨口饭吃。” 别说程咬金已经被李庸说服了,就算没有,他也不可能找一个说书先生的麻烦,太掉份了!他程咬金又不是什么欺软怕硬的人,要找人算账也该找源头,找李庸,他要真找这个说书先生算账那还不被尉迟恭他们笑死?而且魏山炮和那些御史们还不得喷死他?程咬金摆了摆手道。 “老夫今天也在李家庄听李庸说书听了一天呢!老夫也知道这是李庸在编排老夫,跟你们也没啥关系,虽然这故事扯淡了些,但是确实挺有意思,就听个乐呵!得,你们接着讲吧,接着听吧!” 程咬金摆了摆手直接就驱马离开了,程处默扛着宣花大斧耀武扬威的跟在后面,说的人禁不住在心里感慨,卢国公可真是大度啊!竟然一点没有怪罪他们。 “卢国公真是宽宏大量啊!” “是啊是啊,卢国公高风亮节,令人钦佩啊!” 程咬金听着这些话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但是很快后面议论的人就话锋一转。 “快看,快看,那将军手里提着的那不就是宣花大斧吗?” “还真是呢,真是宣花大斧!” “所以,卢国公会三板斧是真的啊!” “看来是真的,而且看这情形卢国公是将三板斧是秘传啊?是准备以后传给了程小公爷。” “这么说,华亭侯根本就不是编排啊!” “没想到啊,卢国公藏的可真够深的!” “听说这三板斧乃是神仙在梦中所授,也不知道到底多么厉害!” 骑着马逐渐远去的程咬金叹了口气,已经认命了,他觉得别说后世之人,就是当世整个天下人都不知道他是用槊的高手,都会以为他只会三板斧,不过一想到他会将名扬天下,而且哪怕过了千百年他仍然会名扬天下,听又忍不住激动,多少人追究名传后世而不可得?他却另辟蹊径而名扬天下,想想还真是美滋滋,这么一想李庸还是记得他的,整个长安城都很热闹,尤其是那些说书先生们尤其活跃,他们在打听今天李庸在李家庄都讲了些什么,虽然李庸是在李家庄讲的后面的故事,但是听到的人却着实不少,不只是皇帝、皇后、公主、亲王、国公、国公夫人们,还有他们的随从,还有李庸府里的下人们,整个前厅后院都满满当当人,甚至连墙上都骑着人,所以这些随从们回到长安城里之后,立即就被人拖走了,沽两壶清酒,置几样小菜,故事通宵说起来,立政殿里,长孙皇后疑惑的问道。 “臣妾听说卢国公在前院舞斧是真的吗?他不是一大早就提着马槊去找李庸算账去了吗?”。 李二笑道。 “你又不知道李庸那张嘴有多厉害,能把死人说活,能把活人说死,忽悠个咬金还不小菜一碟?” 长孙皇后一听觉得也对,不过她还是感到很好奇,李庸是怎么忽悠的? 第四百九十四章 南来的客人 长孙皇后十分好奇的问道。 “李庸到底是怎么劝说的?” 李二解释道。 “李庸说,虽然咬金现在是天下闻名的猛将,可是再过几十年、几百年、千年,还会谁记得曾经有一个将领叫程咬金?在灿烂的历史长河中,名将、猛将多如繁星啊!但是倘若这个故事一直流传了下去,百年、千年之后,人们至少还会记得程咬金。”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小嘴微张,原来李庸是这么忽悠的啊?不,这不能叫忽悠,这就是事实啊!虽然程咬金在当世也算大将,但是放在历史长河中也不算顶尖的名将,再过个百年,确实没多人还记得他,但是,倘若这个故事能流传下去的话,程咬金这个名字将一直深入人心,这个故事会广泛的流传下去吗?听过这个故事的长孙皇后觉得会的,因为这个故事实在太精彩了,这根本就不叫忽悠,这对程咬金来说反而是一大惊喜,想程咬金已经位居国公之位,还有什么是他想追求的呢?名传后世当然是一个,长孙皇后笑道。 “李庸这也不算是忽悠啊!他说的很对啊!臣妾觉得这话还真说到了卢国公的心坎里去了!” 李二笑着点头道。 “那倒也是,不然咬金也不会兴奋的舞起宣花大斧来!” 长孙皇后笑道。 “这个故事一定会广为流传的,因为这个故事太精彩了,而这个故事里最出彩的就是卢国公的三板斧了!” 李二哈哈大笑道。 “也不知道李庸是怎么想到的,三板斧,笑死某了!” 长孙皇后却没有笑,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几百年千年以后,又有几个人还知道她呢?李二低头看着怔怔出神的皇后,柔声问道。 “怎么了?” 长孙皇后问道。 “二郎,你说过个几百年几千年,还有人会知道臣妾吗?” 李二点头道。 “知道,当然知道,你可是某的皇后!” 长孙皇后带着一丝轻叹。 “二郎是横扫天下开创盛世的明君,当然会被后人铭记,可是臣妾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后世又有几人会记得臣妾呢?” 李二拉着长孙皇后的手,深情道。 “你是最贤惠的皇后,你是最美的皇后,世人怎么可能忘记某的的千古一后呢?” 长孙皇后摇头道。 “臣妾倒是觉得长乐哪怕过个千百年也会名声远扬,因为李庸给她写的诗太美了!” “那某也给你写一首诗?” 李二有些迟疑道,问题是这确实不是他所长啊!长孙皇后直接给了他一个妩媚的眼神,嗔道。 “二郎写的诗还不如臣妾写的好呢!” 要论兵法韬略,那李二觉得自己不会弱于谁,要论书法他觉得自己也能不觑于谁,但是说起写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还不如皇后写的好,若是和李庸比写诗,那大概就等同于李庸和他比兵法,李二有些犯难的问道。 “那怎么办?” 长孙皇后像个小女孩一样噘嘴道。 “要是能让李庸给臣妾写首诗就好了,写一首传世之作,赞颂一下臣妾。” 李二听了笑道。 “这还不简单,再过些日子不就是你的生辰了吗?就让他写一首诗作当贺礼吧!” 长孙皇后有些赧然道。 “这,臣妾怎么好意思指定要什么贺礼?” 虽然长孙皇后很想让李庸写一首诗当作贺礼,但是她的脸皮薄啊!还真不好意思直接要求,李二点头道。 “也对,李庸这小子也太不识趣了,就该主动给皇后写诗,某的皇后乃是千古第一贤后,而且还是最美貌的皇后,他怎么能不写首诗赞颂一下呢?既然他想不起来,那某就点醒一下他吧!” 长孙皇后听了心里很是雀跃和期待,不知道李庸会给她写一首什么诗呢?不过,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长孙皇后嘱咐道。 “圣人点醒李庸的时候记得委婉一点啊!” 李二点头道。 “放心吧,某当然不可能直接说!” 事实上,李二心里也犯愁的很,怎么点醒李庸呢?第二天,兴唐传的故事在长安城里更广为流传了,而一些说书先生也得到了昨天李庸在李家庄说的内容,如获至宝,迫不及待的就开始说起来,这时候谁若说的好,绝对能在长安城里的某一坊中名声大噪,而李家庄也变得更加热闹了,皇帝、皇后带着皇子公主再次亲至,所以李家庄来的人比昨天还要多,今天李二来的比昨天还要早,早的连李庸都感到惊讶,他这早饭还没吃饱呢!李二该不会是来蹭早饭吃吧?堂堂皇帝啊,不能吧? “圣人吃了吗?” 李庸好奇的问道。 “吃了!” 李二淡淡道。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庸干笑道。 “圣人吃的真够早的!” “某勤于政事,政务繁忙,当然起的早。” 李二有些自得道。 “圣人勤政爱民乃万民之福也!” 李庸笑着拱手道,这种都不用浪费脑细胞的马屁李庸当然是随口就来。 “这几盆花开的倒是绚烂好看!” 李二赞赏道,来了来了,李庸就知道李二一大早的跑来还在花园里闲逛着,肯定是有事,李庸豪爽道。 “圣人若是喜欢,那臣就送给圣人了!” “这本就是某的花园里的花。”李二淡淡道。 “长乐很喜欢,皇后就让人送了过来。” 李二则突然说起这几盆花来?难道李二还不舍得?不能吧?不过是几盆花而已,虽然名贵,但是也不算什么,李庸试探的问道。 “要不,臣一会儿再搬到宫里去?” 李二没好气道。 “某还不舍得的几盆花不成?” 李庸很无奈,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呢?李二干咳道。 “说起来,也快要到皇后的生辰了,皇后最近心情有些不好,你和长乐可准备了什么礼物?” 这事长乐公主很上心,李庸松了口气连忙道。 “准备了,早就准备好了!” 李二听了淡淡道。 “不要准备些俗物!” 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什么叫不要准备些俗物?这什么意思?什么算俗物?什么又不算俗物?李二沉吟道。 “只是去搜集一些奇珍异宝,反倒是失去了行孝的本意,宫里又不缺什么奇珍异宝,就做一些你们最擅长的最拿手的,别出心裁,反而能让皇后更加高兴。” 今年过节不收奇珍异宝?收礼就收别出心裁的礼物?这不是难为人吗?自己老婆花好大功夫收集的奇珍异宝,都白费功夫了?倒也不算白费功夫,留下来当填装宝库倒也不错,问题是送什么贺礼呢?李庸陷入了迷茫当中,他最擅长什么呢?吹牛逼?当着长孙皇后的面吹一顿牛逼?这怕会李二命人打出宫去吧?弄个什么菜式?君子远庖厨,这也算不得出彩的礼物吧?这也太为难人了吧?李二看着李庸陷入了沉思之中,还以为李庸在苦思冥想作诗,心里大为感慨,这小子总算是开窍了,在李二看来,李庸最擅长的当然是作诗了,李庸擅长的有很多,但是枪啊炮的都不适合来做贺礼,书法虽然也不错,但是朝中褚遂良、虞世南等人的书法也都不下于李庸,而李庸的诗文可谓是独步天下,所以,李庸最擅长的当然是作诗无疑了,但是李庸却没往这方面想,因为他的诗都是抄的啊,他潜意识里就没觉得自己会作诗。 “不着急,慢慢想,大家也都来了,去讲吧!” 李二欣慰道,长盛路水泥官道上的车马络绎不绝,十几骑风尘仆仆的到达了长安,下了水泥官道,看着长盛路三个字的巨大的牌楼,冯智戴还处在震惊当中,长安到洛阳的水泥官道他听说过,但是说过一百次也没有亲自看过一次来的震撼,原来这就是水泥官道啊?真的太平整太坚硬了,虽然对于骑马来说影响不大,但是对于马车牛车来说,这影响就大,在水泥官道上他看到一辆辆沉重的马车跑的飞快,又稳又快,听说现在水泥官道还在不断的修着呢!而水泥也是李庸鼓捣出来的,这一路北上,越是往北,他越能感受到李庸的声望和影响力,他也愈发的觉得,父亲让他北上长安是对的,这一路北行,他感慨良多,有种坐井观天的感觉,虽然在岭南他也能收获不少岭南之外的情报,但是亲自跑这一趟,他才能体会到大唐的强盛,他也明白为什么父亲坚持让他北上长安代父请罪,在李庸离开之后,冯家就获得了采访使还有几个朝廷派来的官员上书弹劾冯家消息,袭杀朝廷钦使,这可不是一桩小的罪名,若是追究下来,谁都担待不起,虽然知道李庸既然和冯家合作,肯定会站在冯家这边,但是老爷子仍然很不放心,最终决定让他北上长安,也不知道如今长安是什么情形,冯智戴也是两眼一抹黑,冯家在长安什么势力都没有,只有几个商队在长安收集消息,他也不好去找商队的人落脚,那不就赤裸裸的暴露了吗?所以,只能去找李庸,找到李庸还能探听朝廷的动向,既然已经和李庸达成了合作,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也不需要和李庸客气,冯智戴立即拉住了一个行人问道。 “这位仁兄可知道李家庄怎么走?就是华亭侯李庸所在的李家庄!” “呵呵,满长安城还能有第二个李家庄不成?从里这那走,一直走到了岔路往右拐就上了一条水泥道,沿着水泥道一直走就到了李家庄,话说你们这时候去李家庄是不是有点晚了?” 没想到随便拉住的一个人竟然也知道李家庄怎么走,看来李庸在长安还真是有着鼎鼎大名啊!冯智戴随即又疑惑的问道。 “晚了?什么晚了?” “咦,你这是南方的口音啊?不知道也正常,去了就知道了!” 冯智戴照着那人指点的方向行去,却感到一头雾水,到底什么晚了?听起来李家庄好像有什么事在发生啊?冯智戴到了岔路看到水泥路不由呆住了,因为水泥路上好多人行人啊!这是往李家庄的方向?怎么感觉是通向什么大城的方向?冯智戴拉住了一位行人问道。 “小兄弟,这是往李家庄的方向吗?” “那是当然,没看到这是水泥路吗?当然是前往李家庄喽!” “小兄弟,怎么这么多人往李家庄去啊?李家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嘿,一看你就是从南边来的行商,才到长安吧?嘿,华亭侯在李家庄说书呢!大家都赶着去看热闹呢!” 冯智戴听了不由愣住了,原来这么多人赶往李家庄是因为李庸在说书啊?能引动这么多人确实让人震撼,但是,李庸这是有多闲啊还说书?这也太不务正业了吧?冯智戴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的催马朝着李家庄行去,好家伙,李家庄外面可谓是人山人海,不时有人从庄子里溜出来得意洋洋的讲着,冯智戴凑上去听了几句,不由皱眉,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也太扯了吧?就这还能引动这么多人聚集在庄子外听?冯智戴费劲的往庄子里挤去,突然前面嚷嚷了起来。 “快让开,快让开,圣人和皇后娘娘要起驾回宫了!” 路上的人都赶忙朝两边让开来,冯智戴不由愣住了,皇帝和皇后娘娘竟然来了李家庄?他来长安就是朝见皇帝请罪的,万万没想到竟然刚来长安就在李家庄遇到了皇帝和皇后娘娘,李庸和长乐公主还真是圣眷深厚啊!冯智戴不由在心里感叹,浩浩荡荡的御驾和凤驾行了过去,然而后面却还是长长的队伍。 “瞧!是赵国公!” 赵国公?那不是长孙无忌吗?冯智戴听了心中一惊。 “瞧!是卫国公!” 卫国公?那不是李靖吗?冯智戴听了心中再次一惊。 “瞧!那是梁国公!” 梁国公?那不是宰相房玄龄吗?冯智戴听了心中更惊。 第四百九十五章 讲故事? “快看,是英国公!” “快看,是翼国公!” “快看,是河间郡王!” “快看,是魏王!” “快看,是蜀王!” “快看,是三板斧程咬金!” ……这会儿冯智戴已经不感到震惊了,因为他已经麻木了,听着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叫出了一个个名字,他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完全麻木了,哪怕他一直待在岭南,对这些人也感到如雷贯耳,因为这些人都是朝中的重臣啊!在整个大唐,这些人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在来长安的路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来到李家庄就看到这样一幕,皇帝、皇后、亲王、公主、郡王还有那么多国公从李家庄出来,这特么到底是李家庄啊还是皇宫啊?皇帝跑到李家庄来开朝会是怎么滴?冯智戴呆呆的问旁边的人。 “圣人、皇后娘娘还有朝中的国公们为什么都跑来了李家庄啊?” “废话,当然是来李家庄听华亭侯讲故事啊!” “话说,自从华亭侯南下之后长安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是啊,是啊,华亭侯不在长安的时候,长安还真有些寂寞!遥想当年华亭侯在长安的时候,那叫一个热闹啊!圣人还有朝中百官,啧~” 虽然在岭南的时候,冯智戴就知道李庸圣眷深厚,在朝中很有人脉,但是来到长安之后他还是被吓着了,怪不得李庸一口咬定要八成的份子啊!之前他还有些不忿,觉得李庸要八成的份子是狮子大开口,但是现在他却觉得就算李庸要九成的份子也不是不可以,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围在庄子外的人也渐渐散去,冯智戴这才带着随从进入了庄子,来到了李府门前,冯智戴下马客气的对门房道。 “岭南冯家冯智戴来拜见华亭侯,还望通禀一声。” 门房听了连忙进去通传,他们知道侯爷南下就是去的岭南,所以不敢怠慢,等了没多久,就见李庸快步走来,同行的还有个鹤发童颜的道人。 “哎呀,真是冯兄,不知道冯兄北上长安,没有远迎,恕罪恕罪!” 冯智戴拱手笑道。 “家父让我北上长安觐见圣人,叨扰华亭侯了!” 一路北上见识到了大唐的强盛,来到李家庄又见识到了李家庄的兴盛,冯智戴的态度比在岭南的时候要谦卑的多,李庸笑道。 “太客气了,我在长安城里也有几处闲置的宅子,冯兄尽管住下,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告诉我,我在长安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岂止是有几分薄面,这面子大到吓死人,所以冯智戴此刻心里反倒是十分的踏实,既然李庸已经和他们冯家达成了合作,那肯定不可能坐视他们冯家被构陷,有李庸在朝中转圜,这事解决起来肯定要容易的多,冯智戴笑道。 “仓促北上,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带了几副虎骨和两张虎皮,还请华亭侯不要嫌弃!” 李庸笑道。 “冯兄太客气了!” 李庸刚刚说完,突然发现刚刚离开的孙思邈竟然又走了回来。冯智戴看着又折返回来的道人也有些好奇,这个被李庸亲自送出府的人是谁呢? “一会儿把虎骨送过来,贫道最近正需要虎骨配药。” 孙思邈淡淡道,虎骨可是好东西啊!这还没到手呢!竟然就被孙思邈给抢走了,李庸有些无奈道。 “孙道长,你都好久没有出去行医了呢,你不打算出去走走,悬壶济世吗?” “不想!” 孙思邈淡淡道,当他老糊涂了吗?他在李家庄一样能医治病人,而且还能教授学徒,还能和西山医学院的人一起钻研医术,将来能救更多的人! “显微镜你再钻研一下,倍数还是不够,别整天不务正业!” 孙思邈嘱咐道,在他看来,李庸来长安折腾了那么久,也就是玉米和棉花、显微镜、酒精等于世人有大用,旁边的冯智戴十分惊讶,这个穿着简朴的道人在李庸面前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不但不客气,竟然还对着李庸说教,这到底是谁啊?李庸也看到了冯智戴眼里充满了惊讶,遂笑着解释道。 “这是孙思邈孙道长!” 虽然冯智戴身处岭南,但是也知道孙思邈的鼎鼎大名,原来是孙思邈啊!怪不得面对李庸一点都不客气,还对李庸说教,那可是连皇帝都拒绝过的男人啊!虽然孙思邈没有什么权势,但是却德高望重,人人敬仰,尤其在民间有着极大的声望,只是,孙思邈怎么在李家庄啊?他不是拒绝了皇帝吗?而且怎么李庸好像要赶孙思邈走的样子?但是孙思邈怎么又好像赖在这里不走了一样?冯智戴连忙拱手道。 “见过孙道长!” 孙思邈笑道。 “多谢你的虎骨,贫道最近接诊了几个病人,需要虎骨来配药。” 李庸听了不由抚额,你是不是谢错了人?人家已经把虎骨送给了我?那虎骨已经是我的了,冯智戴笑道。 “这虎骨已经送给了华亭侯,若早知道孙道长在这里而且需要虎骨,我就多带些虎骨还有药材了!” 他这话倒是发自真心,因为老爷子年纪已经大了,年轻的时候打仗又受过不少伤,若是能请动孙道长南下替老爷子调理一下身子,那就再好不过了,孙思邈看向李庸道。 “行了,别不舍得,你要这虎骨又没用,你自己壮的就跟头虎一样,一直放在库里平白糟蹋了!” 说完之后,孙思邈风轻云淡的远去了,李庸笑道。 “冯兄,请吧!府里头有些狼藉,还没来得及打扫,让冯兄见笑了!” 见笑?一点都不会见笑!毕竟他刚刚见到了皇帝、皇后还有那么多国公离开,府里一片狼藉也很正常,这谁会见笑?只会感到羡慕吧?冯智戴笑道。 “华亭侯这李家庄可真够热闹啊!刚才被堵在外面进不来呢!” 李庸笑道。 “那天闲着无事,随口编了故事,没想到竟然引得长安轰动,正值休沐,大家都来听故事,这两天也把我给累的啊!” 冯智戴心里吐槽,有你这样的吗?给皇帝皇子国公讲故事的?但是他还是微笑的说道。 “华亭侯觉得累,可是别人就算羡慕也羡慕不来啊!” 这样热闹的景象,长安倒确实难得一见。李庸好奇的问道。 “冯兄怎么突然北上了?” 他确实感到很好奇,冯智戴怎么突然就北上长安了?莫非岭南在他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不然的话,冯智戴就算想来长安也完全可以和他一起啊!冯智信苦笑道。 “还不是因为冯智信的事,他惹下了大祸,引得岭南的官员上书弹劾,家父心里不安,特让我北上长安觐见圣人请罪,说起来,这两天应该弹劾的奏章也就要到长安了!” 李庸失笑道。 “原来就是为这事啊!老国公无须忧虑的,这点小事又何需冯兄万里迢迢辛苦北上?” 这点小事?这可不是小事啊!冯智信有些忧愁道。 “冯智信胆大包天,铸下大错,虽然华亭侯宽宏大量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圣人知道后肯定会震怒。” 李庸笑道。 “冯兄且安心,其实圣人早就知道了,我入宫的时候和圣人提起过,圣人一开始也很震怒,但是知道老国公当即处置了冯智信,对老国公的深明大义很是赞赏呢!” 冯智戴听了不由愣住了,他一路上都很担忧,害怕采访使他们弹劾的奏章会比他早到长安,他以为李庸会将冯智信的事瞒下来,却没想到李庸竟然已经禀告了皇帝,更没想到的是,皇帝竟然还赞老爷子深明大义,也对,李庸才是当事人,由他说出来最好,而且他肯定会站在冯家的这一边,而且如果皇帝震怒的话,李庸就在场也能立即设法化解,而且听李庸的意思,也确实是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冯智戴当即躬身道。 “多谢华亭侯帮忙转圜!” 冯智戴心中长松了一口气,既然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事,那采访使他们的奏章到了御前,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李庸笑道。 “哈哈,咱们可是朋友,帮忙乃是分内之事,况且,确实是冯智信利令智昏,老国公顶多就是管教不严,不过老国公大义灭亲还是让人佩服的!” 放心下来的冯智戴心里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他这一路上可是一点都没敢松懈啊!赶路那叫一个辛苦,生怕迟了,却没怎么都没想到,李庸早就轻描淡写的摆平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路忙不迭的赶路实在是太傻了,万里迢迢啊!太累太辛苦了,其实他根本就不用万里迢迢北上的啊!冯智戴苦笑道。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长安了!” 李庸笑道。 “这一路北上着实辛苦,不过冯兄能来长安一趟也不算亏,觐见圣人,看一看长安的繁华。” 既来之则安之,冯智戴很快也变得坦然,虽然在岭南也能获得长安的情报,但是毕竟距离太远了,消息还是闭塞,他来到长安也对朝廷有更深的了解,所以无论对冯家还是对他来说都是好事。冯智戴笑道。 “华亭侯说的是,而且因为我们冯家在岭南太过偏远,家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所以一直没有觐见过圣人,这次我这次代家父来觐见圣人,也是向朝廷,向圣人表达冯家的忠心。” 李庸点头道。 “这是好事,你一路劳顿,我先安排你歇息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入宫?我陪你一起去!” 反正皇帝也知道他和冯家的合作,所以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而且他也没有理由帮助冯家干造反的事儿,冯家也出不起能打动他的代价,他相信李二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对他和冯家合作毫不在意,听到李庸说要陪他一起入宫,冯智戴心里顿时长松了一口气,他对入宫还真有些发憷,在岭南的时候,天高皇帝远,不觉得皇帝有什么威严,然而这一路北上见识到了大唐的广袤和强盛,他也终于对朝廷对皇帝有了敬畏,人就是这样,虽然有时候明明知道,但是只要没亲眼见到心里也还是没有太准确的概念,等真正见到了才会有一个明确的认知,而且他对长安都十分陌生,更不用说皇宫了,对于陌生的皇宫他还真的有些不安,冯智戴喜道。 “多谢华亭侯,生于岭南长于岭南,我还真怕自己不懂的宫里的规矩,有华亭侯陪着,我就放心多了,事不宜迟,我打算明天就入宫面圣。” 岭南采访使他们的奏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未免夜长梦多,所以他还是尽快入宫请罪吧!李庸笑道。 “圣人是明君,你就放心吧!今天赶路十分辛苦,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就陪你一起入宫,然后再为你接风洗尘!” 冯智戴也不推辞,这一路上他确实疲惫的很,需要养足精神明天入宫,李庸让管家将冯智戴安置到了李家庄的客房里休息,刚刚回到了后院,李丽质就迎了上来,笑道。 “听说来了个客人?” 李庸笑着点头道。 “嗯,是冯盎的嫡次子冯智戴,老爷子担心圣人怪罪,所以派冯智戴来觐见请罪!” 李丽质听了笑道。 “原来是他啊!” 这不算什么事儿,所以李丽质很淡然,李庸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 “他带来了虎骨和虎皮,孙道长说要用虎骨入药,一会儿让人给他送去吧!” 虎骨即便在这时候也很珍贵,李丽质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嗯,我这就让人给孙道长送去。” 自从孙思邈来到了李家庄的医疗所,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求医问药,对于有钱服医药钱的人,孙思邈也会收下诊金药钱,但是对于无力付钱的穷苦百姓,孙思邈也就免了诊金药钱,而这些药钱几乎都是李家在贴补,李丽质和李庸圆房之后,对此事不但没有怨言,反而更加热衷,因为这是行善积德啊,况且李家来说这些药钱也不算什么,华亭侯李庸在长安有着那么大的名声,可不止才名和富庶之名,还有仁善之名。 第四百九十六章 生辰礼 仁善之名有时候没什么用,有时候又有大用,比如,李庸就很少被御史弹劾,因为李庸的功绩很被文官认可,而且李庸才名善名在朝野中太盛了,如果李庸真的犯了什么大错弹劾李庸也就罢了,若是只是因为一点小事找茬的话,他们怕弹劾完了被长安的百姓戳着脊梁骨骂,说完了冯智戴的事儿,李庸突然想起了今天早晨李二说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其实他思索了已经一天了,却仍然一无所得,李庸疑惑道。 “今天你父皇来的特别早,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叫莫名其妙的话?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一怔。 “今天父皇和母后倒确实来的有些早,不过母后倒是没说什么,父皇都说了什么?” “就花园假山那儿的那几盆花,是你从宫里带回来的?你父皇夸那花儿开的绚丽,他是不是不舍得啊?” 李庸疑惑的问道,李丽质听了不由哭笑不得。 “怎么可能?父皇才不会那么小气呢!父皇还说什么了?” 李庸回忆道。 “圣人说起了皇后娘娘的生辰礼,说搜集奇珍异宝就失去了行孝的本质,要咱们拿出最擅长的来,别出心裁!” 李丽质听了也不由微微一愣,别出心裁?这也太难了吧?谁不想别出心裁?谁不想出彩?问题是,哪有那么容易?李庸头疼道。 “咱们擅长什么呢?我倒是会折腾些美食,只是作为皇后娘娘的生辰礼是不是太随意了?” 李丽质微微点头,在母后的生辰上送美食作为生辰礼确实太随意了,李庸沉吟道。 “你擅长画,我擅长书,咱们一起创作一幅书画送给皇后娘娘作生辰礼?总觉得也有点随意啊!” 他思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擅长的也就是这个了,听李庸这么一说,李丽质突然想起了当初她收到李庸的那首中秋诗的时候,母后就很想要那封信,只是当初她不舍得,难道母后就是想要那封信吗?不能吧?母后也知道这封信对她很重要,就算现在她也不舍得啊!不对,母后应该不是想要那封信,李丽质突然想了起来,豫章曾经说很想让郎君给她作首诗,母后还说都没给她作过诗呢!当时她还为李庸辩解说,作诗需要灵感,而郎君写的每一首诗都是传世之作,这更难,难道母后是想让郎君写首诗作为生辰礼?她觉得母后是真的很渴望让郎君给她写诗,只是可能不会直接这么说出来,而且还指明作为生辰礼,极有可能是父皇偶然听母后说起来过,所以想要帮助母后完成这个梦想,李丽质笑道。 “我明白父皇的意思了!” 李庸好奇的问道。 “你明白了?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丽质笑着解释道。 “郎君可能不知道,其实母后特别希望郎君能给她作一首诗!”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怔。 “作诗?” 李丽质连连点头。 “嗯,作诗,所以我猜测,父皇是想让你写一首诗给母后做生辰礼。” 李庸很无语,写诗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他虽然顶着大唐第一才子的名头,但其实他根本就不会作诗啊!作首打油诗不知道行不行,李庸眉头一皱,略作沉思,突然心中一动,倒是想起了一首诗,是诗仙李白的大作,就在李庸皱眉沉思的时候,李丽质关切宽慰道。 “作诗需要灵感,想作出好诗来更难,多少有名的诗人一辈子也就那几首传世之作,郎君若是作不出来也没事,就从搜集的珍宝中挑一件作为生辰礼,父皇和母后都不会怪罪的。” 想起了这首诗,李庸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直以来长孙皇后都很照顾他,既然长孙皇后想要首诗,那就将这首诗送给她吧!而且,李庸觉得这首诗也十分适合长孙皇后,杨贵妃有多美李庸不知道,但是长孙皇后确实美若天仙,李庸顿时有了主意,大笑道。 “笔墨纸砚伺候!” 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一呆,小嘴微张的看着李庸,这就作出来了?这么简单的吗?太惊喜,太让人期待了! “我来,我来!” 李丽质欣喜道,一边说着,一边款款来到书桌边,素手研墨,墨香飘逸,璎珞摊开了宣纸,李丽质亲自提起笔来蘸了墨汁,盈盈福身笑道。 “侯爷您请!” 李庸一甩宽大的袖子,接过了毛笔,直接落笔,笔走龙蛇,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写完之后,李庸执笔打量着,很不要脸的觉得这首诗,配上这字,简直完美!李丽质看到这首诗已经呆滞了,因为这首诗太美了,而且这首诗确实和母后太相配了,在李丽质的眼中,母后就是世上最美貌的女人啊!而她还没长开呢,还是个小姑娘,远没有母后雍容明艳。 “哇,郎君,你太棒了!才这么一会儿就写出了这样一首好诗来!” 李丽质惊喜道。 “别,以后再不写诗了,我觉得我已经江郎才尽了!” 李庸摇头道,李丽质拉着李庸的手,笑道。 “怎么可能?郎君才这么一会儿就写了一首传世之作呢!” 李庸支吾道。 “也不是这么一会儿吧!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的时候是春天,那时候脑海里就冒出了这首诗,觉得皇后娘娘,嗯,很美!” 母后当然是最美的,李丽质有些不好意思道。 “郎君,其实豫章妹妹也想要呢!” 李庸听了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 “没了没了,真的江郎才尽了,以后再不作诗了!” 见到李庸一脸头疼的样子,李丽质微微吐了一下香舌,豫章,姐姐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李丽质喜道。 “有了这首诗做母后的生辰礼,一定能盖过所有人去!”。 李庸笑道。 “只是这首诗还不够,以我之见啊,不如你根据这首诗作画,然后我再将诗提在画上。” 李丽质听了一脸惊喜的点头。 “嗯嗯,郎君这个主意好!” 又踏实又累的冯智戴一夜酣眠,起来之后的他感到神清气爽,丫鬟婆子鱼贯而入,等用完了早膳走出了客房,冯智戴才禁不住感慨,冯家在岭南是最大最富贵的家族,他常常引以为傲,但是今天在李庸这里,他却突然感受到了差距,这才是真正的富贵人家啊!倒不是说陈设比起来更华丽,也不是丫鬟婆子更美貌,而是气度,府里下人的规矩和气度让他感慨良多,来到前厅的时候,李庸正巧大步走来。 “冯兄休息的可好?若有什么合意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才是!” 李庸笑问道。 “合意,太合意了!来到了华亭侯府里,才算明白了什么叫富贵人家!” 冯智戴忍不住夸赞道,他现在确实有种土包子进城的感觉,然而当他跟着李庸来到长安城的时候,他才万分确定了,自己就特么是个土包子,他这一路北上都急着赶路,根本就没空入城歇息,所以无论是路过余杭还是姑苏他都没有逗留,就连大名鼎鼎的东都洛阳他都过而不入,现在一下子来到了长安城,那感觉老震撼了,毕竟如今的长安城可谓是天下最繁华最宏伟的城池,而广州城根本没法和长安城比。 “这就是长安啊!” 冯智戴一脸震撼的感慨。 “是啊!这就是长安,世上最繁华的城池,其实这么看还好,如果从天上飞跃长安城的话,那才叫震撼呢!” 李庸笑道,冯智戴这才想起来,他曾经看到过商队传回岭南的消息,说是李庸能乘坐大球在天上飞,曾经屡屡飞越长安城,虽然很难想象,却真令人期待啊!进入了长安城,冯智戴才见识到了什么叫繁华,一路上冯智戴目不暇接,而且更让他感慨的是,李庸在长安的名头太响亮了,如今,兴唐传的故事正风靡全城呢!街头巷尾的人议论的全是李庸和兴唐传的故事,冯智戴笑道。 “华亭侯讲的那个故事可真够火爆的啊!” 其实冯智戴这话有些言不由衷,因为昨天他在苏家庄的时候也听周围的人说了几嘴,那感觉就一句话,太扯了,他很难想象这么扯的故事怎么会让人那么追捧,是长安百姓的口味太重了?或者是李庸的名声太盛了?李庸笑道。 “其实就是把卢国公他们一众跟着圣人打天下的臣子编排了一顿,大家就是听个新奇!” 宫门处的侍卫看到李庸行来也不由肃然起敬,能把圣人和朝中的一众大佬都编排了一顿还能招摇过市,真男人啊!宫门处的侍卫恭谨地见礼。 “见过华亭侯!侯爷,这位是?” 侍卫们充满了疑惑,因为面前的这人看着太面生了。 “这是耿国公次子春州刺史冯智戴,大老远的从岭南跑来觐见圣人。” 李庸笑着解释道,侍卫一开始听着是一脸懵逼,耿国公?朝中还有个耿国公吗?听到后面那一句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是从岭南来的啊! “照规矩,卑职得检查一下,还望侯爷见谅!” 侍卫陪笑道,李庸当然不需要检查,但是对于陌生的冯智戴,侍卫们检查的十分仔细,确定他身上没有什么凶器毒药什么的,这才放心,走进了皇宫里,冯智戴立即就有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那是皇帝的威严,冯智戴的心中变得惴惴,他侧头看了一样李庸,发现李庸神色如常,甚至还有些懒散,就像在自己家里散步一样,路上遇到的小太监都站住立于一侧恭谨的见礼,这些全都落在了冯智戴的眼中,对此冯智戴倒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毕竟第一天的时候他就见识到了李庸的圣眷,连皇帝和皇后都亲自跑去了李家庄,而且据他后来了解,皇帝和皇后跑去李家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什么?这就是圣眷啊!到了甘露殿前,李庸带着冯智戴拾阶而上,早就有小太监赔笑着迎了上来。 “奴婢见过侯爷!侯爷来的巧了,圣人正在批阅奏章呢!奴婢这就进去通禀!” 李庸笑道。 “这是岭南春州刺史冯智戴,我带他来觐见圣人,你一并通禀了吧!” 甘露殿前侍立的太监都是人精,像李庸这样圣眷深厚随时都能入宫觐见,他们自然忙不迭的就去通禀,但其实,面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皇帝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要看皇帝有没有时间,有没有心情,所以官员求见圣人都要先报备,即便是侥幸获得了皇帝的宣见,也要过太监的那一关,虽然来到了宫里,但是太监也不会立马通禀,他们也会审时度势,冯智戴对此也不是完全不懂,虽然他没有出过岭南,但是老爷子却曾经跟着隋炀帝征过高丽,在他临行前也叮嘱过一番,所以此刻,冯智戴也有些紧张,小太监只是微微一愣就连忙道。 “是,奴婢这就去通禀!” 冯智戴听了松了一口气之余,也不禁在心里大为感慨,即便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在李庸面前都得陪着小心啊!李二听了小太监的通禀也不由微微一愣,春州刺史冯智戴?那不是冯盎的嫡次子吗?虽然是冯盎的嫡次子,但是在冯盎嫡长子早逝的情况下,冯智戴极有可能就是冯盎的继承人啊!李二也立即想到了冯智戴为什么会来到长安,这分明是代父请罪来了,一时间李二心里觉得十分的舒坦,冯家到底还是没有反意啊! “宣他们进来吧!” 李二收起了笑意,淡淡道,听到小太监说皇帝召见,冯智戴也禁不住紧张了起来,说起来他都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紧张过了,他紧跟在李庸的身后走入了大殿,这一刻他才深刻的感受到有李庸陪着入宫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 “臣李庸拜见圣人!”。 “臣春州刺史冯智戴拜见圣人!” “岭南距离长安可有万里之遥啊!某没想到冯家人竟然会不远万里来觐见!” 李二淡淡道。 第四百九十七章 商业互吹 虽然对于冯智戴的觐见感到很惊喜,但是李二语气却很淡然,他要先给冯智戴一个下马威,毕竟冯家子冯智信敢悍然袭杀皇帝钦使,这是藐视朝廷,罪不可恕,冯智戴听了不由心中一突,皇帝这态度一点都不热情啊,不但不热情还十分冷淡啊!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冯智戴心里还是难免紧张,冯智戴连带道。 “启禀圣人,臣的弟弟冯智信年少糊涂,和华亭侯因为误会而结下仇怨,竟然胆大包天袭杀华亭侯,闯下弥天大祸。家父知道后大义灭亲直接将冯智信斩杀了,但是家父也知道是管教之过,所以想向圣人请罪,只是家父毕竟年迈,实在无法万里迢迢北上,特派臣入长安觐见圣人,代父请罪,这是家父请罪的奏章,请圣人御览。” 王公公接过了冯智戴手里的奏章,恭恭敬敬的呈到了御前,李二接过奏章看了起来,他就知道冯盎肯定会上请罪的奏章,只是没想到冯盎的儿子竟然带着奏章代父请罪,李二沉声道。 “冯智信的事某已经知道了,某没想到在大唐竟然还有人敢袭杀某的钦使,当真无法无天,眼中还有朝廷吗?” 冯智戴连忙道。 “冯智信从小疏于管教,一向和市井泼皮混在一起,所以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如今他已经伏诛,还请圣人恕罪!” 就李二心里那点小心思,李庸还能不知道?无非就是给冯智戴个下马威,先震慑一下冯智戴,现在是时候给李二个台阶下了,李庸笑道。 “其实都是冯智信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行事偏激,和老国公并没有什么关系,虽然老国公确实有不教之过,但是老国公毕竟年事已高,而且还要治理岭南政事繁忙,也算无心之失。” 李二点头道。 “李庸说的有道理,若不是这个理儿,某决不轻饶,既然耿国公已经大义灭亲,而且请罪也算诚恳,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过,某不希望会有下次!” 冯智戴听了心里长松了一口气,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若不是有李庸在帮忙分说,他今天还不知道该怎么过关呢!冯智戴连忙躬身道。 “圣人放心,臣敢保证绝不会有下次!” 李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笑道。 “其实某对于岭南还是很放心的,事实上,这几年岭南一直十分太平,这都是耿国公的功劳,某心里十分欣慰。” 冯智戴听了不禁在心里嘀咕,放心才怪了,真的欣慰吗?真的希望岭南太平吗?其实冯智戴有些低估了李二的心胸,李二是真的希望岭南太平,希望整个大唐都太平,因为李二的目光都放在了西域上,放在了吐蕃上,放在了高句丽上,出兵岭南算什么本事?冯智戴一直偏居一隅,根本无法理解李二的雄心壮志,冯智戴恭声道。 “家父和臣等知道圣人寄予厚望,所以一直战战兢兢,丝毫都不敢懈怠,生怕辜负了圣望。” 接下来,李二就对岭南取得的成就表示欣慰,冯智戴就表示都是在皇帝的英明领导下才能取得些许成就……李庸听着听着,哈气都快忍不住了,真的快要忍不住了,全都是鬼话连篇啊!然而李二和冯智戴的鬼话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然而说的十分热烈,李庸忍不住在想,此时此刻,若是他忍不住打起了哈气,李二和冯智戴会是什么反应呢?哈哈,想想还真是有意思。 “岭南距离长安万里之遥,冯爱卿不辞劳苦前来觐见,某很高兴,若不急着回去就在长安多待些时日,让李庸好好款待你,再过几天某会举行丰收大典,冯爱卿一定要留下来观礼!” 李二笑道,冯智戴躬身道。 “臣难得来一趟长安,一定要多长长见识,见识一下长安的繁华。” 李庸笑道。 “圣人放心吧!臣去岭南的时候多蒙耿国公照顾,如今冯刺史来到了长安,臣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李二大笑道。 “某今天高兴,来人,赐宴,某要和冯爱卿畅饮几杯!” 宫中赐宴?这可真是难得的荣耀,一般只有立下大功的臣子才会有宫中赐宴的荣耀,想他冯智戴何德何能,竟然能让皇帝宫中赐宴?要知道,他刚刚进入大殿的时候,皇帝对他的态度可十分冷淡啊,又怎么可能宫中赐宴呢?况且,他入宫是来请罪的啊!哪有入宫请罪却被宫中赐宴的?然而,却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为什么呢?冯智戴不由看了一眼李庸,似乎只有一个可能,之所以能宫中赐宴是因为李庸,但是无论如何,冯智戴都感到惊喜,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皇帝对他们冯家是信任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庸啊!皇帝宫中赐宴的消息若是传出去,以后看谁敢攻讦他们冯家?此刻的冯智戴心里的感觉是十分复杂的,不止感到激动、惊喜,而且还对李庸充满了感激,宫中赐宴其实更多的是荣耀,没有谁真的大快朵颐,毕竟面前就是皇帝,谁敢真的当成是吃饭?此刻冯智戴的心态就是如此,但是他仍然感到十分的好奇,宫中赐宴啊!宫里的御宴会是什么菜式呢?等到御宴摆上来的时候,冯智戴禁不住微微一愣,这不就是他昨天在李庸府里吃到的菜吗?也对,一定是长乐公主带出来了宫廷秘方,冯智戴也禁不住在心里感慨,瞧瞧人家李庸,天天吃的都是宫里的御宴,见到这些菜之前就在李庸那里吃过,冯智戴心里莫名感觉放松了不少,旁边的李庸早已经大口吃了起来,什么拘谨什么矜持根本就不在李庸的考虑范围之内,对于李庸来说,来宫里吃御宴的次数和李庸去青楼的次数差不多,旁边的冯智戴看到李庸那随意的样子,心里愈发的肯定了,皇帝之所以宫中赐宴,根本就是看李庸的面子啊!太感激了,李庸在长安的面子大了,李庸占八成的份子真的一点都不多啊!既然有李庸这个熟客带路,冯智戴心里也镇定了不少,但是当真正吃起来的时候,冯智戴突然又愣住了,怎么感觉这味道还不如昨天在李庸府里吃到的味道好?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宫里的菜不会是从李庸的府里学到的吧?然后皇帝劝酒,冯智戴饮了一口,果然就是一线天啊!这跟在昨天在李庸府里吃的喝的完全一样啊!而且还没李庸府里的菜吃起来好吃,这就是御宴?不知道为什么,冯智戴突然有点失望,不管口感怎么样,但是至少这很荣耀,不是吗?这么一想,冯智戴心里的感觉就好多了,离开皇宫的时候,冯智戴还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天知道,他这一路北上是何等的焦虑,生怕皇帝会怒不可遏,一路北上见识到了岭南之外的强盛,他终于明白了老爷子的谨慎和担忧,他早已经没有了抗衡朝廷的信心,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长安之行竟然如此顺利,不但平息了皇帝的怒火,而且还蒙皇帝宫中赐宴,简直顺利到超乎想象,而这一切当然都是因为有李庸在,朝中有人好做官啊!更何况还是在朝中举足轻重又圣眷深厚的李庸,走出了宫门,冯智戴一脸的感激之色,深深的躬身道。 “华亭侯,十分感谢,若不是有华亭侯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平息圣人的怒火,又如何能蒙圣人宫中赐宴?” 李庸笑道。 “冯兄客气了,都是因为老国公忠心报国,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感谢的话就不必再说了,如今咱们可是同气连枝呢!” 冯智戴笑道。 “也是,再说客气的话反倒矫情了,华亭侯的恩情,我们冯家人都记在心里呢!” 看到冯智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李庸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觉得自己真的没做什么,李庸觉得就算没有他,李二也不会将冯智戴怎么样,敲打一顿之后还是会宫中赐宴,李二这家伙阴着呢!李庸笑道。 “冯兄,走,带你去东市西市逛逛,要说这长安城里最热闹的就是东西两市了!” 东西两市可以说是当今世上最大最热闹的市场了,而且商品琳琅满目,走在东市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冯智戴目瞪口呆,太繁华太热闹了,和岭南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太繁华了!虽然对东西两市之名早有耳闻,但是真的见到了才发现,还是超出我的想象。” 冯智戴忍不住感慨道,李庸笑问道。 “知道为何长安如此繁华,东西两市如此繁华热闹吗?” 冯智戴理所当然道。 “当然长安是大唐的都城啊!” “当然也有这个因素在,还有,你看那些商人,看,他们!” 李庸笑道然后手指所指向的是一个西域的商人,冯智戴略一沉思,恍然道。 “华亭侯的意思是,通商?” 李庸笑道。 “对,通商,这就是通商带来的好处,物资的丰富,滚滚的财富,繁华的城池。”不得不说李庸说的确实在理,长安能有这么繁华富庶,少不了西域商路的功劳,虽然岭南太过偏远,不可能参与到西域通商中,但是却可以出海通商啊!看看这东西两市多么繁华热闹啊!看看长安城繁华壮观啊!一旦朝廷在广州设立了市舶司,那广州城准许出海通商,一定可以给岭南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冯智戴实在是太期待了,激动的问道。 “华亭侯,设立市舶司的事有眉目了吗?” 看到了东市的繁华,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市舶司的事到底确定下来了没有,李庸笑道。 “其实我一回到长安就禀报了圣人,圣人已经答应了在海州、明州和广州设立市舶司,奏章我已经递上去了,明天早朝圣人应该会和群臣商议,放心吧!稳过!” 冯智戴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既然是李庸提出来的,皇帝都已经首肯了,那肯定不会有任何波折,稳了!冯智戴激动道。 “太好了!” 彻底放心的冯智戴开始兴致勃勃的游览起来,畅想以后广州城的繁华景象,李庸并没有将冯智戴带回李家庄,而是带回了长安的一处宅院中,李丽质早就派管事婆子将宅院打扫干净了,让冯智戴住进李家庄,对于冯智戴来说不方便,对于李庸来说也不方便,而且冯智戴也不见得乐意住进李家庄,毕竟是城外而且不自由,冯智戴肯定更想住在长安城里,了解长安城,所以,李庸的这个安排十分对于冯智戴来说十分的妥帖,走了一趟神机营,又去了一趟火器监,李庸这个消失了大半年的主官终于又露面了,让神机营将士和火器监的官员工匠们都十分激动,简要了解了一下情形,就已经天黑了,回到西山别院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李庸也不禁感慨,真是太忙碌了,事情太多了,如果让朝中的官员们知道了一定会忍不住喷他,你这才哪跟哪儿呢!朝中哪个衙门的主官和军营的主将像你一样当甩手掌柜?李庸刚刚在软塌上坐定,春兰就奉上了香茗,对,春兰已经从华亭县回到西山,因为她本身就是李丽质的贴身侍女,加上在华亭县也没什么事,李丽质就把她叫回来帮一下自己,李丽质袅袅走来,身后的璎珞则抱着一摞厚厚的账本。 “郎君,这是这半年来家里的账目。” 李丽质笑道,李庸摆手道。 “外面的事已经够我操心的了,这些事你管着就是。” 长孙皇后亲自教导出来的李丽质毫无疑问是个管家小能手,对于她打理家业的本事李庸还是很信任的,而且李庸确实也没耐心没时间和管家管事还有个大掌柜对账,李丽质听了心里很甜,不过还是坚持道。 “郎君才是一家之主呢,就算郎君对这些俗事不愿过问,也要心中有数嘛!” 说着李丽质接过账目开始简要的说起来,李庸端着茶静静的听着,虽然李庸一直没有过问,但是还是心中有数。 “大体上就是这样,对了,还有高句丽的商队也开始盈利了,对了,还有渊盖苏文的一封信在这里。” 第四百九十八章 家法伺候 竟然是渊盖苏文的信,李庸听了倒是有些诧异,他都快将渊盖苏文抛到脑后了,毕竟如今的渊盖苏文还年轻,想要在高句丽大权独揽还早着呢!所以李庸也没当回事,因为之前渊盖苏文就没少给李庸寄信,当然李庸也没少给他寄信,至于信里的内容,其实全是没有营养的扯淡,渊盖苏文之所以这么热衷的和李庸通信,只是想让高句丽的王上和群臣觉得他和大唐青云直上的权臣李庸保持着十分深厚的友谊,但是当李庸拆开信的时候,他却彻底愣在了那里,渊盖苏文想鼓动高丽王发动对新罗的进攻,但是高丽王却担心大唐会出兵干预,因此迟迟没有答应,所以渊盖苏文就将主意打到了李庸身上,李庸在大唐的影响力谁不知道?如果能获得李庸的支持,那他就能说服王上出兵新罗,而他当然是当仁不让的领军人选,打个新罗还不是轻轻松松?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将获得战功和荣耀,而这将会是他晋升最好的阶梯,高句丽和新罗在边界上的争端从来没有停歇过,几乎可以说是世仇,只要他带兵取得大胜,那必然会青云之上,虽然有了李庸这个大唐权臣好友的加成,让他已经在高句丽青云直上炙手可热,但是他觉得还不够,他还想攫取更大的权力,但是他又不想花费太长的时间去经营,去熬资历,眼前就有一条捷径,虽然是这捷径但在他眼里却也是康庄大道,而且他觉得李庸没道理不帮他,李庸想在高句丽境内经商还指望他能身居高位呢!李庸拿着信眼睛不由眯了起来,高句丽比新罗可要强大的多,而渊盖苏文可不是庸才,如果让听过领兵出征的话,绝对能大胜而回,毫无疑问,回到高句丽的渊盖苏文一定能攫取更大的权力,并且在军中树立威望,有兵权在手的渊盖苏文将会迅速成长,并最终成为最大的权臣,所以,李庸不得不承认,渊盖苏文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当然,这其中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大唐真的没有干预,原本高句丽攻打新罗,大唐会不会干预就是模棱两可的事,如果再加上李庸的帮助,所以渊盖苏文才如此有信心,但是李庸会帮助渊盖苏文吗?李庸立即就激动了起来。 “笔墨伺候!” 旁边正在收拾账本的李丽质有些诧异的抬头,笑道。 “什么事让郎君这么高兴啊?” 李庸哈哈大笑道。 “当然是好事!” 春兰早已经来到书桌前开始研墨,李庸起身接过笔来略一沉吟就开始写了起来。大体就只有一个意思,放心大胆的干吧老弟,大唐这边哥哥给你担着,李丽质好奇的在一边看着,心里有些惊奇,原来郎君和那个高丽人真的惺惺相惜啊?当时李庸和高丽使臣惺惺相惜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她也听说过,只是当时她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的郎君只是处于脸面,那时李庸还带着渊盖苏文喝酒逛青楼,看到李庸在心里说会帮助渊盖苏文阻止大唐干预,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郎君和渊盖苏文真的是惺惺相惜的挚友啊?” 虽然看到李庸说要帮助高丽人渊盖苏文,但是李丽质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因为这对大唐根本就没有任何损害,高丽人和新罗人打生打死更大唐有什么关系?打就打呗!又不是高丽和大唐开战,何况这里还涉及了自己家的利益,所以,李丽质只是纯碎的好奇,如果郎君和和渊盖苏文真的是挚友的话,那她也要做些准备,比如让商队给渊盖苏文带去礼物什么的,身为女主人,这些都是她该考虑的问题,李庸笑着摇头道。 “挚友?非也非也,我早晚弄死他!” 李丽质张着诱人的樱桃小嘴一脸呆滞,她觉得渊盖苏文就算不是李庸的挚友,至少也是个普通朋友吧?怎么都没想到李庸一开口就是早晚弄死渊盖苏文,这分明就是仇人啊!愣过之后的李丽质瞬间就精神了,夫妻一体啊!郎君的仇人那不就是她的仇人吗?李丽质握着李庸的手问道。 “郎君和那个高丽人有仇吗?早知道就称他在大唐的时候弄死他,反正他又不是正使!” 一国使臣,李丽质说弄死就弄死,都不带犹豫的,反正又不是大唐人,大唐最尊贵最受宠的公主就是这么任性,李庸笑着摇头道。 “其实我和他并没有私人恩怨,我就单纯的看他不爽,渊盖苏文这个人很有才能,是个枭雄。” 既然郎君看他不爽,那就是他的不对,李丽质虽然一向知书达理,但是在这个时候却不讲道理。 “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出使!” 李丽质嘟着嘴问道,远在高句丽的渊盖苏文莫名觉得一寒,难道是因为秋天到了吗?李庸将信封起来递给了春兰嘱咐道。 “快马送到高句丽,一定要快!” 春兰接过信准备送到前院去,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既然郎君看渊盖苏文不爽,那为什么还要帮他啊?” 李庸笑道。 “他想打新罗就打呗,我才懒得管呢!其实我哪里是帮渊盖苏文,我是在帮圣人,等明天圣人知道了这消息,想他不要高兴的跳起来。” 李丽质听了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她总算明白了李庸的意思,别看李庸在心里诚恳的表示会帮忙,但其实更就没打算帮忙,这分明是坑人啊!太坏了!不过她喜欢,李丽质妩媚的白了一眼李庸,娇嗔道。 “父皇就算再高兴也不可能跳起来啊!” 瞧这妩媚的小样儿,还敢质疑你郎君,你会付出代价的,李庸一巴掌拍在了李丽质纤细却又挺翘的翘臀上,笑道、 “敢质疑郎君的话,就该家法伺候,有本事一会儿别讨饶!” 李丽质一脸娇羞,却嘴强道。 “我才不会讨饶呢!”。 虽然她知道自己回回最后都讨饶,但是至少气势不能输,烛光高照,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虽然长乐开始的时候叫嚣,但是过不多久就得求饶,要不是有春兰在旁打辅助,她真怕自己下不了床,对于长乐来说就是这么刺激,不招惹郎君吧还心痒痒,招惹了吧还心慌慌,早晨起来的李庸倒是神清气爽,就两个字,舒坦,用了早膳之后,李庸就直接入宫去了,因为今天有早朝,而且李庸也没有偷懒,而是起了个大早就入宫来了,李二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笑道。 “明天就是丰收大典了,某希望诸位爱卿都能去观礼,今年可是玉米和白叠花的大丰收啊!” 大殿里的气氛十分热烈,无论文臣还是武将对今年玉米和白叠花的丰收都感到十分的惊喜和激动,因为这代表着玉米和白叠花都能在大唐的土地上广泛的种植,玉米是丰产的粮食,白底花保暖不下皮裘,不论哪一种都对大唐有着无与伦比的重要意义,李庸也知道明天就是丰收大典,说实话李庸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玉米和棉花丰收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还骚包的让钦天监选个吉日搞个丰收大典,对于李二这种自恋的属性李庸觉得也是没谁了,其实不只是李二,就连群臣都觉得这丰收大典很有必要,因为他们一致觉得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大殿里一片附和声,对于丰收大典,群臣全都十分积极,除了李庸,谁能想到最大的功臣李庸却对丰收大典兴趣缺缺呢?李二很高兴,往小了说是李庸的功劳,往大了说,这是上天在嘉奖他这个天子啊!不过今天的早朝可不只这一件好事,李二笑道。 “今天还有一件事需要议一议,那就是出海之事,李庸回长安之后上了一道奏章。” 一边说着,李二一边举了举手边的奏章,笑道。 “李庸选了三个地方设立市舶司,一个是海州,一个是明州,一个是广州,今天就在早朝上议一议,将这事定下来!” 其实出海这事已经热议了一两年了,无论朝臣还是民间早都心中有数了,所以设立市舶司这事虽然一直没有定下来,但是群臣早已经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唯一还有悬念的是,到底是在哪里设置市舶司,现在李庸上书的建议是明州、海州还有广州,明州还有海州大家都能理解,毕竟一个在北方一个在江南,这毫无疑问都是适合出海的地方,而且正好因一南一北,但是为什么要有广州呢?广州在岭南啊!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不说,而且朝廷还对广州的掌控不足,众人还在回味的时候,程咬金已经嚷嚷了起来。 “这个提议好啊!太好了,明州、海州、广州,没有比这三个地方更合适的了!” 要问程咬金这三个地方哪里合适了?那他也不知道,反正既然是李庸递上去的奏章,挺就完了,然而却有不少臣子对在广州设立市舶司很质疑,尤其是和世家大族有牵扯的官员。虽然李庸和冯家达成了合作,但是他们也还是不甘心,想在朝堂上再阻拦一下,虽然他们也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圣人,广州地处偏远,交通不畅,十分穷困,怎么能在广州设立市舶司呢?臣觉得这个提议大大的不妥!” 李二就知道有人质疑,他不由瞄了一样李庸,结果却发现李庸老神自在的站在那里,仿佛没听到有人反驳一样,处在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之中,既然已经说服了李二,那李庸才不愿去打头阵呢,倒不是怕了那些和世家有牵涉的官员,而是不愿浪费口舌,李二一代明君,怎么可能把控不住这点小场面?果然立即就有御史跳了出来反驳,整个大殿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李二坐在龙椅上静静看着大殿里你来我往的争辩,脸上试种挂着笑意,李庸说的那些理由他后来又仔细琢磨一下,越是琢磨越是觉得李庸说的有道理,所以,李庸选出来的这三个地方,其他两个都可以更改,唯独广州不能变,因为这不止关系着出海顺利不顺利,还关系着岭南能不能归心,李庸说的那些话,不可能在朝堂上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毕竟岭南是大唐的领土,冯家根本就没有反意,而且冯智戴就在长安呢!今天在朝堂上说出来了,那明天还不就传到冯智戴的耳朵里了?李二听着朝堂上的辩论忍不住感叹,瞧瞧这些蠢货,一个说到点子上的都没有,也只有他和李庸才能如此高瞻远瞩啊!待朝堂上的一众臣子们吵的精疲力尽了,李二这才笑道。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啊!不过,某很赞同李庸的这个提议,某觉得他选的这三个地方都很好,尤其是广州城选的最好!” 群臣听了都有些震惊,明明选广州城最有争议,为什么圣人却觉得广州城选的最好?李二笑着问道。 “李庸,你又为什么选择在广州设立市舶司呢?” 李庸出列笑道。 “臣是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选择了在广州城设立市舶司,臣这一路南下实地考察了很多地方,广州城的海港优良确实适合出海,而且广州城处在最南端,可以辐射东南的小国,填补明州和海州的不足,所以臣提议在广州城设立市舶司!” 李二笑道。 “这个提议好啊!虽然某没有实地考察过,也不知道怎么算适合出海,但是某相信李庸的眼光,而且,岭南实在是太穷了,岭南的百姓也是某的子民啊!江南富庶,中原如今也有了玉米和白叠花,中原的百姓也将摆脱贫寒的现状,然而岭南呢?某一想到岭南的百姓还处在穷苦饥寒之中,某就心痛啊!某也希望,在岭南设置市舶司能给岭南的百姓带来变化!” 李二的话音一落,长孙无忌立即出列道。 “圣人爱民如子,堪比尧舜,乃万民之福啊!” 第四百九十九章 暗中商量 李庸也不禁感慨,长孙无忌这个老阴比实在是太会来事了,怪不得能在将来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排名第一,杜如晦、房玄龄等一众朝廷重臣们也全都出列表示支持,就连大喷子魏征也表示了支持,李二的那一番话虽然说的十分委婉,但是像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这些朝中重臣一个个都是人精,早就已经品出一些内味来了,虽然经历了一场大辩论,但是最终李庸的这个奏章还是顺利的通过了,李庸对此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不要怀疑李二对朝堂的掌控力,而且设立市舶司出海经过李庸的推动已经变成了大势所趋,散朝之后,李二脚步轻快的回到了甘露殿,李庸并没有出宫离去,而是在稍稍驻足之后也转身去了甘露殿,李二听到小太监的禀报不由有些惊讶,这才刚刚散了早朝,李庸还有什么事要求见?心情大好的李二往靠背上一靠,笑道。 “让他进来吧!” 李庸脚步轻快的走进了大殿,目光扫过李二,他却感到十分的无语,因为李二竟然在翘着二郎腿,这可是甘露殿啊!你可是皇帝啊!李二,你还能不能有点皇帝的样啊?你还能有点明君的范儿啊?如果进来的是别人,李二还不会这么随便,但是进来的是李庸,李二觉得就不必顾忌什么了,上次学着李庸在两仪殿侧殿翘了一下二郎腿,算是彻底解放了一下他的特性,无语归无语,李庸还是躬身道。 “臣李庸拜见圣人!” 李二打量了李庸脸上的神色,不由挑眉,李庸脸上的这笑容有点灿烂啊! “李庸,你是因为即将到来的丰收大典而高兴,还是又因为你的提议顺利通过而高兴?” 李二笑道,自从李庸回到长安以来,给李二可是带来不少惊喜,更重要的是,没做什么让自己心惊胆战的事来,编排他和朝中重臣对李二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小事一桩而已,李庸笑着摇头道。 “回圣人,都不是!” 无论是设立市舶司出海还是丰收,都是顺理成章的事,还需要这么高兴吗?李二听了更加惊讶了,惊喜的问道。 “哦?难道你又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某?” 李庸笑问道。 “不知道圣人还记不记得渊盖苏文?” 李二听了不由微微一愣,思索了一会儿,才恍然道。 “哦,某想起了,是那个高句丽的使臣啊!怎么?他在高句丽位高权重了?没这么快吧?” 不得不说李二这脑子确实好使,虽然每天处理不知道多少政事,但是对于李庸和渊盖苏文的那点事还是记得清清楚楚,李庸笑道。 “渊盖苏文回到高句丽之后倒还真是青云直上,当然还算不上大权独揽,不过他最近倒是给臣来了一封信。” 对于当初李庸助渊盖苏文一臂之力,想让渊盖苏文将来在高句丽犯上作乱,李二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但是李庸却又提起了渊盖苏文,而且还这么高兴,难道是有了什么紧张?难道那个渊盖苏文现在就要犯上作乱?想要寻求帮助?可是他这个大唐皇帝也鞭长莫及啊!高句丽王一直都对大唐十分戒备,李二好奇问道。 “信上是什么内容?” 李庸笑着解释道。 “他想要领兵攻打新罗,以此来积累功勋染指大权,但是高句丽王因为害怕大唐会干涉,所以一直没有赞同,渊盖苏文写信给我,想要我助他一臂之力,让圣人不干涉高句丽攻打新罗。” 李二听了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新罗因为不和大唐接壤而且和高句丽是世仇,所以一直都和大唐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算是大唐的铁杆属国,高句丽若是要攻打新罗的话,那岂不是挑战大唐的权威?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李二皱眉问道。 “所以,你想要劝某不要插手高句丽和新罗的战争?” 李庸摇头笑道。 “当然不是!” 李二疑惑的问道。 “所以你拒绝了?你不是想帮助他在高句丽青云之上吗?” 以前李庸确实是这个打算,但是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吗?他也没想到渊盖苏文膨胀的这么快啊!李庸摇头笑道。 “臣当然没拒绝,臣给他回信,告诉他放开手脚干就完了,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李二听了很是无语,你这简直是坑死人不偿命啊!简直是太坏了,李庸笑着问道。 “圣人,觉得新罗能阻挡的了高句丽的进攻吗?” 李二沉声道。 “高句丽地处苦寒之地,所以民风彪悍,论战力可不是新罗能比的,如果你说的那个渊盖苏文真的是个将才的话,那新罗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李庸十分肯定道。 “渊盖苏文确实大将之才,很厉害,这么说,新罗一定会被打的很惨,那新罗一定会来大唐求助啊!圣人!” 如果说听到现在李二还不懂的话,那他就是个棒槌,事实上,一直以征高丽为毕生梦想的李二,顿时就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虽然没有跳起来那么夸张,但是李二这会儿激动的满脸通红,可见他心里是多么激动,事实上,李二无时不刻不想着征高丽,他觉得以大唐如今的实力征讨高句丽根本就没问题,但是他却没有出兵的理由啊!师出无名不说,一旦他提出征高丽,整个朝堂所有人都会反对,不说魏征那个大喷子,杜如晦、房玄龄、徐世绩、长孙无忌等等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会反对,因为前隋的前车之鉴实在是太深刻了,但是如果高句丽攻打新罗,新罗抵挡不住前来求救的话,那不就师出有名了吗?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啊!之前李庸在忙着火器监和其他事情的时候,都抽空请渊盖苏文又是逛青楼又是喝酒的,这让他还感觉挺不爽的,早知道渊盖苏文有这样的大用,他绝对会让李庸多带渊盖苏文逛青楼加深友谊。李二激动道。 “不错,新罗又怎么可能抵挡的住高句丽的进攻?所以新罗一定会来派人求助的,新罗可是某的属国,一直都对大唐十分恭顺,某怎么能容忍某的属国被高句丽攻打呢?” 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出征高句丽的理由啊!当然,他也知道这一定还会在朝中引起极大的争议,但是至少不是师出无名了,当初他将自己的梦想告诉了李庸,也没想到李庸竟然会给他带来这样的惊喜,还有那个渊盖苏文,他都怀疑那是不是李庸派去高句丽的卧底,李庸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说的冠冕堂皇,你还不是垂涎人家高句丽的土地?不只是高句丽的土地,李二应该还想要征服高句丽的荣耀,毕竟隋炀帝三征高丽都失败了,李庸笑道。 “圣人英明,如果高句丽真的攻打新罗,那我大唐确实不能坐视不管,不然岂不有负圣人天可汗的名声?” 李二欣然点头道。 “你说的对,新罗一直对某十分恭顺,而且有新罗牵制高句丽,我大唐才能一直无忧,某怎么能放任高句丽吞并新罗继续做大!” 就算不为了新罗,为了大唐,为了他的梦想,他都不能容忍高句丽吞并新罗,但是一想到朝中的那些文官,又是魏征那个大喷子,李二又感到头疼。 “不过,就算新罗来求助,恐怕朝中的文臣也会反对出兵。” 李二有些头疼道,一边说着还一边看了一眼李庸,如今李庸在朝中影响力可一点都不小,尤其他的人脉也很广,在文官中的印象也很好,就连魏征那个大喷子都对李庸赞不绝口,所以在李二眼里,李庸简直就是到时候支持他的主力,李庸点了点头道。 “嗯,圣人说的是!” 其实对于李二的心思,李庸又怎么可能不了解,问题是你李二好歹距离魏大喷子远,我还怕被魏大喷子喷一脸唾沫呢!李二听了很是无语,以李庸的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的意思,这小子分明就是滑头。 “李庸,某很犯愁啊!你就不想帮某分忧吗?” 李二问道,李庸心里想着,当然,一点都不想,虽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但我李庸是差钱的人吗?那点俸禄对李庸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了,李庸顾左右而言他。 “圣人想的太远了,高句丽还没攻打新罗呢!新罗也还没来求助呢!” 李二激动的在大殿里踱着步,摆手道。 “那某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事实上,李二一直都在为征高丽做着准备,李庸沉吟问道。 “圣人觉得征高丽面临的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当然是师出无名,这是李二心里觉得最大的难题,不过,现在这个难题即将解决了,即将被李庸解决,那李庸问的是什么?李二不由盘算起来,如今他有百战之师,还有丰足的粮草,而且还有火炮这样的攻城利器,李二挑眉问道。 “你觉得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李庸认真道。 “严寒!那地方一旦到了冬季,太冷了!” 李二听了不由皱眉点头,当初前隋东征高丽确实有非常多的将士被冻伤冻死,然后李二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眼前一亮。 “现在不是有白叠花吗?” 李庸也不由点头,认真道。 “臣要说的就是这个,如果圣人准备东征的话,还请圣人一定要为将士们准备棉衣,那地方到了冬天真的太冷了,如果没有棉衣,恐怕真的会出现大规模的冻伤。” 如果没有棉花,那实在是没办法,可如今有了棉花,那李庸就不忍心看到出征的将士们没有战死沙场,却死在严寒上,李二正色道。 “那是当然,既然有御寒的白叠花,某怎么可能让某的将士饱受严寒之苦?” 李庸沉吟道。 “明年的白叠花要到秋天才能收,再制成棉衣,然后运到辽东,怕是来不及。” 李二听了顿时也不由大感头疼,怎么办?把今年收获的白叠花存到仓库里等明年用?朝野都盯着白叠花呢!到时候朝中的大喷子小喷子还不得齐上场?即便他是皇帝他也怕被喷啊!等明年的白叠花,那确实时间上又赶不及,总不能告诉满朝文武他打算明年去征高丽吗?那满朝的大喷子小喷子会喷的更厉害,就在李二头疼的时候,李庸却在盘算起来,一亩棉花怎么也能产个几百斤吧?要知道李二拿出来试种棉花的田地可都是良田啊!一套棉衣需要多少棉花?这个李庸也不知道,但是也不可能多沉,不然穿着不得累死?所以一亩地的棉花怎么也能弄个几十上百套棉衣吧?一万亩地,那也就是几十上百万套棉衣,拿出一小半来就够用了,李二还在大殿里踱步,抬眼就看到李庸神态悠然的站在那里,这小子把难题抛了出来,这小子反倒是没心没肺起来,李二没好气道。 “你小子就这么看着某头疼不成?” 李庸笑道。 “圣人,臣刚才粗略的掐算了一下,一亩地的棉花,少说能做出六七十套棉衣,多则能做出上百套棉衣来,一万亩地的话,那就是几十万上百万套棉衣,圣人完全可以拿出一部分来奖励给将士们。” 上百万套棉衣?李二听了瞬间就明白了,虽然知道一万亩的白叠花大丰收,但是也没想到竟然能制成百万套棉衣,有了这一万套棉衣,那还他娘的怕啥?李二瞬间就觉得自己腰包也鼓了,腰杆也挺了,最让李二舒坦的是,玉米这东西用的是花,而种子不会被用掉,还可以明天继续种植,简直完美,一百万套棉衣啊!李二不由在心里盘算了开来,他自然明白李庸的意思,既然能制出这么多棉衣,那拿出部分棉衣来奖励给将士们也说的过去,也不需要很多,二三十万套棉衣就绰绰有余,那他就要好好考虑一下,如果真的东征的话,要调派那些军队了。 第五百章 约定 越想李二越是兴奋,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高句丽真的出兵攻打新罗,而且新罗会派人来求助,一切的希望都在那个渊盖苏文身上,李二嘱咐道。 “李庸啊!回去多给渊盖苏文写信,好好发挥你大忽悠的本事,一定要成功忽悠高句丽攻打新罗,高句丽实力要比新罗强,新罗的王又是个娘们,只要渊盖苏文不是个草包,一定能打的新罗哭爹喊娘。”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什么娘们,新罗王是女的不错,但是人家善德女王一辈子都没男人好不好,要是有男人最终也不至于将王位传给自己的堂妹,不过新罗确实就只有被高句丽和百济欺负的份儿。 “还有,这些事可千万别传出去!” 李二连连叮嘱道,他可不想面对魏征那个大喷子,李庸点头道。 “圣人放心,臣不是多嘴之人,臣就告退了!” 李二隐隐叮嘱道。 “回去别忘了好好忽悠渊盖苏文啊!” 忽悠你妹,走出皇宫的时候,李庸禁不住长出了一口气,前世的历史中,李二虽然发动了两次东征,但是都没有打下高句丽,这次有了棉袄,有了火枪和火炮,大唐的军力大增,应该能帮助李二打下高句丽吧?加上最近的西山营的陆军和联合舰队暗中帮忙,因为问题不大。李家庄,真珠公主和李丽质一对好闺蜜正坐在花园的凉亭里赏菊花,这不是真珠公主回到长安之后第一次来李家庄,之前李家庄那么热闹,当然少不了真珠公主,她对那个故事也很感兴趣,当时李家庄太热闹了,李丽质要招待太多人,也顾不上跟她说什么,所以,这还真算是两个好闺蜜的半年多来的第一次相聚,但是,真珠公主却有些坐立不安,因为李丽质的眼神让她心里发毛,她心里在猜测,李丽质不会知道了什么吧?毕竟她早就知道了,那对师徒已经成为了李庸的女人,已经留在了李家庄,李丽质此刻心里也有点懵,那天在破庙里发生的事,她确实都知道了,最开始是武曌说起了那天的事,虽然没有刻意点出来,但是李丽质何等聪慧,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所以就将林若溪叫了过来,貌似不经意的问起来,林若溪自然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反正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她也不算名节有损,因为她已经成为了李庸的妾侍,听完之后,李丽质整个人都懵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真珠公主和李庸之间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亲密接触,李庸不止在真珠公主身上摸索了个遍,还解过真珠公主的衣裙,对于李丽质这种将名节看的极重的人来说,简直无法想象,这简直都跟圆房都差不多了,这可怎么办?李丽质很犯愁,如果真珠公主不是公主的话,那还好办,可是真珠公主也是公主啊!难道就装作不知道吗?装作不知道当然也可以,她已经叮嘱林若溪和武曌不要将这事传出去,但是这种事,最难以过的还是自己心里那关,更让李丽质心里无奈的是,父皇和母后还交给了她一个任务,让她游说真珠公主,想让她和哪位皇子联姻,相中了哪个可以,因为父皇看到真珠公主竟然没跟着使臣返回吐蕃,反而留在了大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真珠公主是真的喜欢大唐,想要留在大唐,李丽质也是这么想的,既然真珠公主这么喜欢大唐,那就嫁到大唐来算了,而且她还真不舍得真珠公主返回吐蕃,因为那很可能就意味着她们这辈子就再也不会相见了,但是还没等她劝说真珠公主呢!结果却发现李庸和真珠公主发生过这种事,这在她看来,真珠公主等于名节有亏啊!那还怎么撮合?如果不做王妃的话倒是也可以,可是,真珠公主又怎么可能不做王妃呢?这倒是让李丽质感到很为难,这事能怪李庸吗?当然不能,这事能怪李丽质吗?当然也不能,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一时间李丽质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真珠公主,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李丽质没说什么,但是真珠公主已经猜到,李丽质一定是知道了破庙发生的事,即便是已经过去了很久,真珠公主也忍不住俏脸一红心中赧然,自从发生了这事之后,她心里最紧张的就是怕被李丽质这个好闺蜜知道,结果李丽质还是知道了,她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甚至觉得有点羞愧,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李丽质的事一样,虽然她自己也觉得委屈,因为她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个,李丽质倒是没怪罪真珠公主,因为她知道那不是真珠公主的错,真珠公主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直视李丽质,轻声道。 “长乐,我要回吐蕃了!” 李丽质听了大吃一惊。 “什么?你要回吐蕃?这么突然啊?为什么?” 真珠公主笑了笑。 “出来这么久,我也想家了呀!” 李丽质拉着真珠公主的手,一脸的不舍。 “若是回了吐蕃,那我们再相见就难了!” 真珠公主笑道。 “我很喜欢大唐,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的!” 李丽质认真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大唐,不如就留在大唐吧?父皇和母后都很喜欢你,很想你嫁到大唐来,我那些哥哥弟弟允文允武,而且赞普也有联姻的意思,你不好好考虑一下吗?” 真珠公主果断的摇头道。 “虽然我很喜欢大唐,但是,吐蕃毕竟是我的故乡,而且兄长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忍心离开吐蕃呢?”。 其实她还有一句心里话没说,她这辈子要嫁就要嫁给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不然宁愿不嫁,李丽质不甘心的劝道。 “可是你身边的侍卫也不多,从长安到吐蕃万里迢迢,太危险了,依我看,不如等吐蕃再次派使节来,然后你再跟着使节回去。” 禄东赞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了几个侍女和数十个侍卫,因为他就没想真珠公主返回吐蕃,不过真珠公主却一点都不害怕担忧,就算让她自己仗刀走天涯去闯荡江湖她也不害怕,更何况还有几十个侍卫,真珠公主笑道。 “有几十个侍卫呢!哪有什么危险?大唐四海升平谁敢截杀我个吐蕃公主不成?等到了高原上,那就更不用担忧了!所以,没有问题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丽质听了不由沉默了,她知道真珠公主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返回吐蕃,如果真珠公主真想返回吐蕃,当初就跟着使节的队伍一起返回吐蕃了,况且,真珠公主不止一次的说过,要在大唐好好的玩几年,玩个痛快,现在这才过去多久,真珠公主却突然说想家了,要返回吐蕃,为什么呢?李丽质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南下发生的那件事,李丽质轻咬着嘴唇很想问一问,开导一下真珠公主,但是又怕她会感到难堪,其实真珠公主心里也更明镜一般,既然李丽质已经知道了,那又何必再隐瞒下去呢?真珠公主微微垂下了双眸,轻声道。 “长乐,你,你都知道了吧?” 敞开了说反倒让人松了一口气,李丽质轻轻点头道。 “嗯,不过那也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两个江湖人卑鄙无耻!” 听到李丽质没有怪她,真珠公主也松了口气。 “你也不要怪李庸,不是他的错,也是没办法。” 李丽质点头叹道。 “当然,我知道也不能怪他,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是造化弄人,我已经嘱咐过她们了,她们绝对不会乱说!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绝对不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李丽质沉吟道,真珠公主微微点头道。 “嗯,谢谢你,长乐!” 这是李丽质应该做的,因为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固然对真珠公主不利,对李庸也同样不利,李丽质劝慰道。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伤害很大,不过,这不是你的错,你……” 真珠公主听了笑道。 “放心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们高原儿女敢爱敢恨,没有你们大唐那么多规矩。” 虽然大唐的风气以开放着称,那也是相比礼教森严的其他朝代,大唐人将贞洁仍然看的极重,比起其他藩国当然要重的多。事实上,在吐蕃,若是一对男女陷入了爱河,在成亲前做的事可比这个要深入的多,当然,前提是真的彼此喜欢,所以真珠公主才没有觉得多难过,毕竟李庸是她喜欢的人,若不是她喜欢的人,说不定她早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可惜的就是李庸早就已经娶了李丽质,不然的话,以她敢爱敢恨的性子早就对李庸逼婚了,真珠公主要离开长安,并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失落,尤其是看到同样遭遇的林若溪和罗凤香已经成为了李庸的女人,唯独撇下了她,这让她如何不感到失落?让她心伤的是,李庸根本就没有任何信息的回馈,一直装作这事就没有发生过,而因为长乐的关系,她又偏偏不能做什么,怎么能和好姐妹抢男人呢? “所以,我就没放在心上!” 真珠公主笑道,没放在心上?李丽质很难相信,或者说根本无法理解,她知道真珠公主这是在装作不在乎,李丽质轻声道。 “既然你没在心上,那又何必离开呢?” 真珠公主认真道。 “我想家了,我真的想家了,算了算一下,我离开高原真的很久很久了呢!” 既然真珠公主这么说,李丽质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了,虽然她从没有离开过家,不知道想家是什么滋味,但是她却知道想家这是人之常情,李丽质拉着真珠公主的手不舍道。 “那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见!” 真珠公主笑道。 “放心吧!过两年我一定还会回来看你的,你可是我唯一的好姐妹呢!我会很想你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是闲不住的性子,大唐我还没玩够呢!我还会再回来的。” 李丽质嘟着嘴。 “一别半年多,没想到你一回来就要返回吐蕃了!” 真珠公主笑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有商人来往吐蕃和长安之间,我给你写信的,等再来长安的时候,你一定就有一个大胖小子了!哎呀,他一定很英俊,很可爱,很聪明!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抱抱他!” 李丽质拉着她的手,笑道。 “那你一定要在成亲前再来一趟长安,最好是带着你的情郎一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意中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把三哥他们都比了下去!” 李丽质明白,如果真珠公主嫁人有了孩子,就不可能再万里迢迢来长安了,因为她已经有了牵挂,情郎?哪有什么情郎?还能有人走进她的心里吗?真珠公主点头道。 “好,一言为定!” 因为真珠公主已经决定返回吐蕃了,两人都十分不舍,所以反倒是将破庙发生那件事暂且抛开了,真珠公主兴致勃勃的说起草原的趣事,畅想道。 “好希望你也能来吐蕃玩一玩啊!那里的风景太壮阔了,天很蓝,很低,仿佛触手可及,我可以带你一起骑马,一起去看牦牛,其实我们草原上也有肥沃的草原呢!” 李丽质听了也很感兴趣,但是她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去高原游玩,且不说父皇和母后绝对不会同意她去吐蕃,她现在正在积极备孕,做梦都想快点怀上小宝宝呢!怎么可能跑去吐蕃?等她怀上身孕,生下小宝宝那她就更不可能去高原了,她怎么可能舍得孩子?什么?等孩子大了?那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因为她可不想只生一个宝宝。 孩子,当然是生的越多越好,要为郎君开枝散叶啊。 所以,此次分别之后,她和真珠公主也许还会有一次相见的机会,也许再也没有了。 第五百零一章 不方便 李庸回到上房的时候,李丽质正在怔怔的出神,看神色有些忧愁,早晨的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到了晚间就变成了一个忧愁小少妇的模样?李庸心里很疑惑,趁长乐还没有注意到,朝春兰招了招手,努了努嘴小声问道。 “怎么了这是?” 春其实也有些疑惑,小声道。 “今天真珠公主来了,和公主说了一天悄悄话,真珠公主离开后,公主就一直坐在那里怔怔的出神。” 真珠公主来了?还和李丽质说悄悄话?说什么悄悄话?李庸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春兰一直待在华亭县,很多事情也不是很请,很快这次她也没有跟着南下所以猜不到,但是他却能猜到。 “咳咳!” 李庸走进来咳嗽了两声,李丽质立即惊醒了,连忙站了起来。 “郎君回来了。” 李庸笑问道。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李丽质沉默了片刻,幽幽叹道。 “真珠公主要回吐蕃了。”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愣,怪不得长乐闷闷不乐,原来是因为真珠公主要回吐蕃啊!他知道,李丽质和真珠公主是真的好闺蜜,两人经历有些像,真珠公主在高原上是唯一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尊贵自然难以交上什么朋友,李丽质也差不多,宫里尔虞我诈,也很难有交心的姐妹,唯有豫章因为生母难产而亡被皇后收养,所以两人关系极好,一个温婉知礼,一个热情爽直,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真珠公主和李丽质倒成了亲密无间的闺蜜,这事太突然了,李庸很惊讶,吃惊的问道。 “她要回吐蕃?为什么?” 问完之后,李庸就后悔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真珠公主突然想回吐蕃,很可能跟南下的经历有关,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到还有别的可能,李丽质幽幽道。 “她说离开吐蕃太久了,她想家了。” 李庸听了顿时松了口气。 “也是,她离开吐蕃也有一年了,一个姑娘家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远这么久,想家也很正常。思念家乡,思念亲人是人之常情,咱们也不好强留。” 这一点李丽质自然也明白,她幽幽叹了口气。 “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见。” 李庸宽慰道。 “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的,况且,她也不是明天就走,你们还可以珍惜最后的一段时光。” 李丽质幽幽道。 “她真的明天就走!” 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虽然他听长乐说真珠公主要返回吐蕃也没想到明天就离开,毕竟藩国的使节要离开也要经历一系列的流程,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吐蕃的使节早就离开了现在的真珠公主根本算不得使节,只能算一个游客,可不是随时都可以离去嘛! “这么快啊?明天就离开?” 李庸惊讶的问道,李丽质无奈道。 “她说自己归心似箭啊!” 归心似箭?李庸叹道。 “这种心情我能理解,在下江南的时候就是归心似箭啊!恨不能一步就回到西山别院。” 李丽质无奈道。 “我已经劝过她了,她心意已决,我现在就是很担心她的安危,毕竟她只有三十个侍卫,从长安到吐蕃太遥远了。” 李庸沉吟道。 “这倒是个问题,要不咱们就派些西山营的士兵带着我的拜帖护送她去吐蕃吧?” 李丽质听了不由精神一振,点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李庸将李丽质搂在了怀里宽慰道,依偎在李庸的怀里,李丽质的心情好了不少,轻声问道。 “那郎君明天要不要去送送她?” “要我陪你一起去呀?” 李庸笑道,李丽质轻轻摇头道。 “我就不去了,我受不了离别的伤感。” 李庸惊讶道。 “啊?我一个人去送她啊?” 李丽质轻声道。 “说起来,她在长安的朋友除了我,也就是郎君你了,她要离开长安,难道你不去送送她吗?那她一定会很失望吧?” 李丽质也不傻,她知道真珠公主是喜欢李庸的,至少是对李庸有好感,不然又怎么会愿意随着李庸一起南下游玩呢?只是两人的身份注定李庸和真珠公主之间不可能罢了,不过,李丽质也不确定真珠公主喜欢李庸到底喜欢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和她一样爱李庸爱到骨子里,李庸本能的就抗拒,因为从余杭一路回长安,真珠公主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即便他主动想挑起什么话题,也会碰一鼻子灰,其实他也理解真珠公主,毕竟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他又看又摸的,可是他也很委屈啊!又不能怪他,他也是助人为乐好吧!李庸迟疑道。 “我就不去了吧?我想她也不想看到我,我去也不合适。” 李丽质问道。 “为什么?” 李庸咳了一声,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说,明天就是丰收大典啊!” 李丽质听了这才恍然记起来,对啊!明天就是丰收大典啊!无论父皇还是朝中众臣都对这丰收大典十分重视,因为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而郎君怎么能缺席呢?毕竟无论玉米还是白叠花都是郎君找到的粮种,郎君作为最大的功臣,当然不能不去,不止会举行丰收大典,父皇和母后还会在宫里举办丰收盛宴呢!李丽质听了叹道。 “这也太不巧了,我劝她再晚两天,可她好像一天都等不了了,明天我去送送她,不然她也太孤单了,明天我起早去四方馆。” “嗯,明天你去送送她也好。” 李庸说完之后又宽慰了几句,李丽质挤出了笑容笑道。 “要不郎君今晚去曌儿或者若溪房里歇着吧?我要给真珠准备些礼物,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四方馆。”。 “没事,今晚我陪着你!” 李庸知道她今晚肯定没有心情,不过李庸还是想留下来陪她,毕竟她的心情很低落。 “我真的没事,郎君就让我歇一歇嘛!去陪陪曌儿或者若溪。” 一边说着李丽质还推了一把李庸,林若溪刚刚卸完妆,旁边还放着一卷诗书,正是李庸的诗,来到西山别院之后,她有时候也会在小院里习剑,一方面是因为是这是她十年来的习惯,而且她也真的喜欢习剑,另一方面是因为李庸总是对她的身材赞不绝口,这让她欣喜不已,她觉得这是她最大的资本,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努力保持下去,不止习剑,她还开始学习认字,既然李庸是天下第一大才子,那她不求有什么文采,但求能读懂李庸的诗,好在在西山别院她有大把的时间去学习,去了解李庸的诗,现在她已经能背下好几首李庸的诗了,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林若溪回头看去,惊喜的发现是李庸走了进来,这个时辰可不早了,她都卸下了首饰准备安寝,李庸这个时候过来,林若溪芳心噗通噗通的急速跳了起来,连忙站起来羞喜而又期待道。 “侯爷,奔波了一天累了吧,我给侯爷按一按?” 李庸笑道。 “好啊!今天还真有些累了。” 说罢李庸直接趴在了床上,整洁的床上散发着诱人的女人香,像是将要绽放的花蕾的清新香味,舒服啊!林若溪轻轻坐在了李庸的身上,李庸舒服的叹了口气,真的好软好弹啊!等林若溪伸出纤纤素手开始按起来,李庸再次舒服的叹了口气,这个舒服哎,简直神仙都不换啊!随着李庸南下北上,林若溪都不知道给李庸按多少次了,现在的手法和手劲儿都恰到好处,而且林若溪按的还很轻松,这要是让长乐或者武珝按,不但力道轻,按一会儿就香汗淋漓了,林若溪趴在了李庸的身边,轻笑道。 “睡着了?” “没有,舒服的都不想动弹了!” 李庸笑道,不想动弹了?林若溪心中一动顿时觉得自己领会到了李庸的意思,林若溪舔了舔嘴唇,一脸羞红的带着灼热的香气凑了上来。 “唔……” 什么叫极致热情而又魅惑的服侍,林若溪就是一个宝藏女孩儿,李庸开发的非常的好,烛火渐熄,林若溪已经带着高潮的余韵沉沉睡去,还紧紧的抱着李庸的胳膊,但是李庸反倒是有些睡不着,他又想起了真珠公主,虽然他第一次和真珠公主相见的时候相处的并不是那么美妙,后来也经常吵吵嚷嚷,甚至还动过手,但是在这种吵吵嚷嚷的相处中,两人的关系反倒是相处的挺不错的,这是李庸来到大唐之后遇到了的最爽朗的姑娘,想到以前相处的种种,李庸也不禁又想到了那晚破庙中发生的事,李庸心里的滋味还真是有些复杂的,一方面对真珠公主身体的探索他还是有些心潮起伏,这也算是男人的原始冲动吧!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有些遗憾,因为这事他和真珠公主之间有了一些隔阂,等于是少了一个朋友啊!是的,李庸在心里是真的将真珠公主当成了一个朋友,一个他十分欣赏的女性朋友,嗯,就是这样。?真珠公主在长安除了他和长乐也没有其他的朋友,就这么离开似乎也太凄凉了些,但是北上之后,真珠公主对他却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去送行该不会又热脸贴冷屁股吧?一时间李庸心里很是纠结,到底是去呢,还是不去呢?最终李庸就这样带着纠结沉沉睡去,一直到睡着都没有做下决定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甚至等李庸早晨离开西山别院的时候都没有做下决定到底要不要去,今天的长安很热闹,因为朝廷要举行丰收大典,所以一大早就有很多侍卫、礼部的官员前往棉花地准备大典,李庸信马由缰的朝棉花地行去,一路上有不少车马也在朝棉花地行去,走着走着,李庸突然勒住了马匹,这一路行来他心里还在纠结,但是现在他却做下了决定,去见一见真珠公主,为她送行,虽然他和真珠公主的关系有些复杂,但是终究算是亲密的关系,现在真珠公主要离开,这一次离开可能就是永别,于情于理他都该去送行,哪怕会热脸贴冷屁股,至少他也问心无愧,而且他可是爷们儿,不跟姑娘家一般见识,既然下定了决心,李庸立即调转马头。 “走,去长盛路牌楼!” 自从水泥路修建好了后,长盛路牌楼就成了新的送别之地,所以长盛路牌楼的地方很热闹,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也不知道真珠公主过去了没有,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一队吐蕃人过去!” 李庸问道 李庸的警卫们分散开来打听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很多摆摊的人天还没亮就来了,并没有见到有一队吐蕃人过去,那也就是说,真珠公主还没有离开长安,李庸松了一口气,那就等一等吧!太阳一点一点升起,牌楼下的人也越来越少,但是却始终没有见到真珠公主的到来,李庸可还是带了近百的警卫呢!别说真珠公主也有几十个吐蕃侍卫,还有几十个李庸安排的西山营的士兵,就算没有只有真珠公主一个人,这么多眼睛盯着也绝不会漏掉,所以,真珠公主还没有出城,这也太墨迹了吗?他来这里都等了大半个时辰,现在都日上三竿了,真珠公主竟然还没有出城,是两姐妹有着说不完的话还是真珠公主又决定不走了?总不可能是真珠公主睡懒觉了吧?小牛担心道。 “侯爷,还有丰收大典呢!侯爷是最大的功臣,可不能去晚了啊!” 丰收大典?李庸并没有放在心上,摆了摆手道。 “没事,再等等吧!去晚了就去晚了,正好还能省去那冗长的礼仪,只要最后赶上了就没事。” 如果李庸不在长安的话,那不能出现在丰收大典上也就罢了,但是如果李庸在长安都没有参加丰收大典的话,那怎么都说不过去,最重要的是,那让他那个心黑的老丈人的面子往哪儿搁?所以,不去是不行的,但,只是去晚了就还好,毕竟李庸胡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第五百零二章 大胆表白? 虽然知道这个时辰,皇帝的御驾大概已经到了棉花地,但是李庸仍然很坦然的在这里等着真珠公主,迟到就迟到呗!想来那心黑老丈人应该已经习惯了,群臣也该习惯了吧?如果还没习惯的话,那就让大家再习惯一下嘛!李庸又淡定的等了一会儿却也淡定不下来了,这都什么时辰了?真珠公主怎么还没来?她不会真不来了?就站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李庸觉得自己有点傻,李庸现在也不禁怀疑起来,真珠公主不会已经过去了吧?又或者真珠公主今天不走了?到底还要不要等下去?就在李庸犹豫了起来的时候,前方百余骑驰来,李庸定睛一看,咦?那好像就是真珠公主,真珠公主其实起的挺早,原本想一早就离开长安城,因为她怕自己越等下去,越不舍得离开长安,但是她没想到长乐竟然一大早就来到了四方馆,两个小姐妹又抱在一起依依不舍的说了好些话,一直到了太阳高照的时候,最后李丽质甚至劝她,干脆改天再走算了,真珠犹豫了片刻,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因为,李庸竟然都没有出现,她不信长乐没有将她要返回吐蕃的事告诉李庸,可是,李庸都没来见她最后一面,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呵,这会儿干脆当成不认识了?伤心啊!长安,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因为长乐是坐的马车,所以她就在四方馆作别了,这一路行来,真珠公主心里都觉的很酸涩,直到快到牌楼的时候,她偶然抬头远望,然后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虽然还看不太清楚,但是真珠公主却十分确定,那就是李庸,李庸不是要去参加丰收大典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在等她为她送别吗?可是如果李庸要为她送别的话,为什么不和长乐一起去四方馆呢?这样的话,还可以去参加丰收大典,还是李庸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长乐说,所以特地在这里等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李庸岂不是错过了丰收大典?真珠公主继续催马前行,心里却忐忑不已,李庸到底是在这里等她呢还是有别的事?看到真珠公主行来,李庸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白等,反正他脸是挺热的,就是不知道真珠公主的屁股冷不冷,说起来现在都快中午了,真珠公主竟然才出城,头一次见出远门竟然这么晚才走,真珠公主缓缓来到了李庸面前,拉住了马缰,轻声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 问出这话的时候,她的一颗芳心紧张的都快跳了出来,因为她害怕听到不是她心中所想的回答。 “我在这里等你啊!听长乐说你今天就要离开长安返回吐蕃!” 李庸驱马上前道,真珠公主听了心里有种长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李庸真的是在这里等着她啊!还好,李庸还是来了,这说明李庸心里还是有她的。 “朝廷不是要举行丰收大典吗?这会儿皇帝应该已经去了,你可是最大的功臣,怎么没去?” 真珠公主问道,李庸笑道。 “丰收大典哪有你重要?你都要离开长安了,就算不去参加丰收大典,也要来见你一面啊!” 丰收大典哪有你重要?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心中心潮起伏,心中激荡,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能从李庸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一路走来她心里的委屈和酸涩全都不翼而飞,真珠公主咬着嘴唇,轻声道。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李庸恳切道。 “怎么可能?我们是朋友!” 朋友?真珠公主听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怔怔的点头道。 “是啊!我们是朋友!” 李庸劝道。 “其实你没必要选择这个时候返回吐蕃,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等你入蜀一定就入冬了,高原正是严寒的时候,太危险了,不如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启程,或者等到吐蕃的使节到了的时候,我和长乐都很担心你。” 这一刻真珠公主真的心动了,因为这是李庸在挽留她啊!但是,留下来又能怎么样呢?真珠公主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又坚定了自己的决定,摇头道。 “我真的很想家,长乐也派了几十个护卫呢!况且我自己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李庸叹道,因为那些所谓的护卫都是西山营幽灵特战队的,能力不用说的。 “那好吧!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些护卫身上有我的拜帖,只要还在大唐的地界上,地方官肯定会给面子,该用的时候就用,被让自己受委屈!” 真珠公主连连点头,眼圈都红了,有种想要哭的感觉,但是她的目光却始终看着李庸,因为,这次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再相见,这张脸,也许就只能在梦里出现了,真珠公主轻声道。 “今天是丰收大典,我没想到你能来,你放下丰收大典来送我,我很感动。” 李庸听了无奈道。 “我当然会来送你,怎么可能不来?我还怕来了再受你的白眼呢!这一个月来,我可是一直在热脸贴冷屁股!”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再次白了他一眼,那是她的错吗?到现在李庸竟然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冷落李庸?当然是因为委屈啊!还有就是见到林若溪和罗凤香都被李庸收了房,她心里很不平衡,加上她去了华亭县看到李庸其她几位,心里更加难受,而李庸自此至终对她却不闻不问,虽然她知道和李庸之间不会有结果,但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李庸装作不知道又是一回事,如果李庸今天没来送她,那她的心事也许一辈子都会埋在心里,但是今天李庸来送她了,她却突然想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吐蕃姑娘本就敢爱敢恨,而现在她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李庸,那就大胆的说出来吧!真珠公主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李庸,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李庸捏着马鞭愣在了那里,真珠公主喜欢他?说实话,有时候他有这种错觉,但是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恋了,没想到,真珠公主今天竟然大胆的说了出来。这算是表白吗?而且是大胆的表白?虽然被表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李庸还是被震住了,别把吐蕃公主不当公主,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公主,震住归震住,其实李庸的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窃喜归窃喜,但是李庸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我也喜欢你?那怎么行?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而且老婆还挺多的,说我不喜欢你?那也不成啊!人家今天就要离开了,说的这么绝情岂不是伤人家的心啊?所以李庸沉默了,看着真珠公主发愣,可能因为要离别了,而且真珠公主又是热情的高原姑娘,所以目不转睛的深情的看着李庸,反倒是李庸的目光有些躲闪,真珠公主看着李庸道。 “其实我知道我兄长为什么把我骗到大唐来,他是想要让我嫁给大唐的皇子,想联姻,不过,大唐的那些皇子们我一个也看不上,天下男人能入我的眼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李庸心里倒是没有多大波澜,毕竟他的优秀举世皆知,长安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视他为梦中情人,听到这里李庸也明白了,为什么李恪他们都没打动真珠公主,哎呀,这要是被李二知道了,啧啧……李庸的关切的问道。 “那你回了吐蕃,你兄长他不会怪罪你吧?” 真珠公主柳眉一竖。 “他敢?我婚事只有我能做的了主,他要是能做的了主还用的着骗我来大唐?” 李庸听了放心些,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那,祝你一路平安,希望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有闲暇时再来长安玩儿!” 李庸恳切道,真珠公主听了心里终于感受到了温暖,北上这一路感受到的委屈仿佛都化解了,真珠公主微微侧头问道。 “你会想我吗?” 李庸果断的点头道。 “会!” 这都要远去吐蕃了,他还能怎么回答?况且说心里话,也确实有点想,听到了肯定的答复,真珠公主的一双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李庸这才恍然发觉,真珠公主初来大唐的时候,眼神就是这么明亮,但是在一路北上的时候,他却没有再看到过这么明亮的眼神,可见那件事对真珠公主的影响还是挺大的,李庸在心里这样想,到现在他还是没弄清楚真珠公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珠公主上前一步,几乎就贴在了李庸身上,李庸刚刚在心里感慨着呢!被真珠公主突然这么近身吓了一跳,本能的就想往后退,不过他还是稳住了,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不能慌,小场面,真珠公主轻声问道。 “我身材怎么样?不比长乐差吧?” 这下李庸真有点慌了,你身材怎么样我哪儿知道?好吧!我确实知道,和长乐比,怎么说呢?各有千秋吧!或者说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情,长乐的肌肤更白更细腻光滑,身子更纤细柔软,虽然没有多丰满,但是配上她纤细的身材却曲线十分玲珑,真珠公主则是活力女孩,就像是一团火,更丰满也更紧致,腰肢大腿更弹更有力……李庸干咳了一声,原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真珠公主却一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仿佛不听到答案不罢休,要说这两种身材他都喜欢,但是平心而论而是更喜欢长乐的身材,当然,像是罗香凤的身材就太夸张了,让人又爱又怕,李庸低声道。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真珠公主听了满意的点头,她也没想比过长乐,说实话对于长乐的美貌她也是很羡慕的,不过她对自己的美貌也很自信,她可是吐蕃第一美人呢!所以,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这次来大唐最幸运就是遇到了你和长乐,可惜长乐已经捷足先登了,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真珠公主低声道,不会放过你的?听着怎么这么吓人呢?李庸心里真有点慌。 “好了,我走了,记得想我!”真珠公主低声道。 李庸刚要点头说点什么,突然,真珠公主凑了上来,唔~就这么亲上了,李庸彻底愣在了那里,这姑娘也太大胆了!即便是在前世,在大街上这么旁若无人的也不多见啊!更何况这可是大唐啊!这要是换成李丽质,那是说什么也不敢的,不过,自从真珠公主来到李庸身边之后,李庸的警卫们都十分识趣的转过身去,本身他们就将李庸围了起来,倒是不会有行人看见,要不然,这绝对会是引爆长安的大新闻,什么丰收大典,什么皇帝御驾亲临,哪有华亭侯被当街强吻来的劲爆?虽然外面的人看不到,但是随行的那些吐蕃勇士们却看到了,这一刻,他们的心都碎了,虽然他们知道自己配不上公主,但是却不妨碍他们暗恋公主啊!在他们眼里,真珠公主那可是高原上最耀眼最美丽的明珠啊!是他们吐蕃第一美人,却没想到,真珠公主竟然喜欢上了大唐人,而且还主动去献吻,这让他们感觉天都要崩塌了,心里头酸溜溜的,大唐人有什么好的?哪有他们吐蕃人勇武?发现没有人看到,李庸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啊!愣过之后,李庸将手放在了真珠公主的纤腰上,轻轻搂着她。感受着真珠公主的深情,他实在不忍心将她推开,毕竟,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真珠公主亲的很深情,很用心,但是也很笨拙,人有很大的特性,就是好为人师,李庸也不能免俗,良久,真珠公主趴在了李庸的肩上,大口的喘息着。 “我,我要走了!” “嗯,一路顺风!” 真珠公主猛然离开了李庸的怀抱,转身就向宝马走去,翻身上马,随着小白的一声嘶鸣,周围的护卫们连忙都让开了一条路,真珠公主拍马前行,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李庸一眼,因为她不敢看李庸,她怕看了李庸就走不了了,随行的幽灵特战队和吐蕃勇士都纷纷跳上马疾驰而去,一行人很快消失在了水泥道上。 第五百零三章 要挟 望着真珠公主消失在了官道上,李庸心情有些复杂,祝福你,真珠公主,李庸有些意兴阑珊的上马。 “走吧!去丰收大典!” 虽然李庸没怎么催马,小红也没使出全力奔跑,即便如此也跑的飞快,跟在李庸身后的警卫们则频频挥鞭,他们心里急啊!恨不得快点飞到棉花地,也不知道丰收大典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可千万别结束啊!他们在心里不停的祈祷,棉花地旁的高台上,丰收大典依然在有序的进行,虞世南正在敬天祝词,一众臣子们静静的听着,李二也在听着,不过目光时不时的扫过众臣,看向远处的道路,他来到棉花地的时候,目光就在搜寻李庸的踪迹,结果竟然没找着,当时他还在想,李庸这小子不会是躲到哪里去了吧?结果李庸竟然一直都没有出现,李二将之前就来布防的李君羡叫了过来,这才知道,原来李庸一直都没来,李二听了很无语,李庸这小子竟然来的比他这个皇帝还迟?于是,他就一直等啊等啊!结果丰收大典的时辰到了,还是没见李庸的踪影,李二都懵了,李庸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个时辰来还没来?就算是迟到也不可能迟到这么久啊!这都已经快中午了,就算是睡过头了,也不可能一觉睡到中午啊!李庸这小子不会是忘了吧?李二有点脸黑,丰收大典的事儿光他这个皇帝就嘱咐了李庸好多次,结果李庸竟然还给忘了?李庸可是最大的功臣啊!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李庸,结果李庸竟然没来?这叫什么事儿啊?李二只能让李君羡派侍卫去李家庄去找李庸,远处的道路上有数骑快马驰来,李二回头见到动静先是一喜,然后又禁不住眉头一皱,那是派去李家庄的侍卫回来了,但是却仍然没有李庸的踪迹,侍卫跳下马来到李君羡的身边低声禀报了几句,然后李君羡这才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李二身后躬身低声道。 “圣人,华亭侯不在李家庄,门房说华亭侯辰时就离开了府邸来丰收大典了!” 李二听了不由愣住了,李庸一早就离开了府邸?那为什么却没见到李庸?李二不由想起了春天的时候出现的江湖悬赏,这半年来,朝廷重拳出击,对江湖来个大梳理,不知道有多少作奸犯科的江湖人喋血,如今这才刚刚平静,难道还有江湖人敢顶风作案?且不说李庸自己武艺高超,身边还带了很多护卫呢!要对李庸不利那得集结多少人手?这里可是长安,怎么可能集结那么多江湖人却没有被衙门注意到?而且李庸的坐骑可是天下第一宝马啊!就算打不过难道还逃不过吗?但是李庸确实离开了李家庄,也确实没有来到丰收大典,李二不由心中一紧,李庸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李君羡你亲自带着侍卫沿路去寻找李庸的踪迹,同时立即传某的旨意,长安戒严,严查不明人等!” 李二肃然道。李君羡听了不由心中一阵紧张,他明白,如果李庸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对整个大唐来说都不异于一场大地震,李君羡抱拳道。 “是,圣人,末将这就去!” 李君羡的话音刚落,突然发现皇帝侧头向远处看去,李君羡也跟着侧头一看,发现有近百骑正飞奔而来,虽然还看不清人脸,但这个时候有近百骑驰来,而且还没有外面警戒的侍卫阻拦示警,他不由心中一动,来人该不会就是华亭侯李庸吧?很有可能啊!李君羡这个时候有些尴尬,是立即按照旨意办事呢!还是再等一等,李二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近百骑驰来,近了,近了,更近了,虽然还是看不清面容,但是李二已经确定了,那就是李庸无疑,那骚包的样子除了李庸还能是谁?李二心里松了一口气,摆手道。 “是李庸来了,行了,退下吧!” 李君羡如释重负,连忙恭声退了下去,刚刚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若是李庸出了事,他简直都不敢想圣人会如何震怒,放心之后的李二心里就很是生气,恨不得立即把李庸揪过来狠狠的喷一顿,刚才他是真的吓了一跳,十分的担忧,生怕李庸在路上出了事,现在他很疑惑,李庸明明一大早就离开了李家庄,这段时间到底去干嘛了?有什么事能比大典更重要?李庸的警卫们留在了远处,李庸跳下马来,快步朝朝臣走来,悄悄的站在了朝臣的最后面,李二一直打量着李庸,并没有发现李庸的身上有血迹伤痕什么的,就是好像嘴唇有点红肿,李二严厉的看了一眼李庸,目光中透露的意思十分明显,你迟到了!你怎么才来?李庸看着李二微微摊手,意思也很明确,我这不来了吗?李庸来了,虽然迟到了,但是终归是来了,这次丰收大典终于没了遗憾,在这样隆重的大典中,谁敢和李二这个皇帝一样东张西望,所以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李庸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朝臣的最后排,冗长的大典终于到了尾声,李庸十分庆幸自己来迟了,不然真的太无聊了,他可不像这些老学究那么有耐心,没看到程咬金他们像浑身是虱子一样,就差抓耳挠腮了,在长盛路牌楼下吹风也比在这里站着听这艰涩难懂的祭天祝文强啊!大典终于结束了,李二转身问道。 “李庸,过来!” 众人听了全都愕然,李庸?李庸什么时候来的?要知道李庸绝对是今天最为瞩目的焦点,因为他才是最大的功臣啊!如果别人今天没来,说不定众人还不见得能注意到,但是李庸没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李庸从最后排快步上前,恭声道。 “臣参见圣人!”。 李二淡淡道。 “你可知道某和众爱卿在这里等了你很久?说,干什么去了?不要跟某说你睡过头了?” 侍卫都已经去过李家庄了,他倒要看看李庸到底能说出什么理由来。一众臣子们也都好奇的看着李庸,想听听李庸到底为什么来迟了,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更是一脸戏谑的看着李庸,眼神中全是幸灾乐祸,如果别的臣子,这种大典的时候无故迟到,那绝对是大罪,但是对于李庸而言却不算什么,毕竟李庸之前闹的事情可比这个大多了,相比之前李庸闯下的祸,迟到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当然,他们估计李庸也少不了一顿臭骂,他们猜测李庸肯定会被圣人训斥个狗血喷头,啧,这种场面可真是难得一见啊!这小子就该被教训一顿,李庸也知道自己来迟了,李二肯定会问他为什么来迟了,所以李庸这一路上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撒谎?这不好吧?谎言总有戳穿的时候,而且李庸本身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实话实说?可他却放下丰收大典的事儿去给真珠公主送行了,这要是给李二要是知道了那多没面子啊!而且还是在这么多大臣们面前,这让李二的脸往哪儿搁?李二还不得暴走?聪慧如李庸又怎么可能坦诚相告?李庸笑道。 “圣人不是交给了臣一个差事吗?臣为了这差事殚精竭虑,所以来迟了!” 众人听了恍然,原来李庸是因为皇帝的差事所以来迟了?可是众人听了随即又有些疑惑,这怎么可能呢?有什么差事这么重要,竟然让李庸连丰收大典都迟到了?要知道,皇帝对丰收大典看的极重啊!而且李庸还是丰收大典最大的功臣,谁都可以迟到,谁都可以或缺,但是唯独李庸不可以,所以,就算皇帝真的有什么紧急的差事要交代,也不会交给李庸啊!除非这个差事非李庸不可,可是又有什么差事非李庸不可呢?李二听了很无语,这小子迟到了而且还害得他那么担忧,这会儿还想让他打掩护?嘿,想得美!李二唾沫星子都已经酝酿好了,小样!喷不死你!要说李二有多生气,其实也没有,毕竟李庸折腾出了那么多事他也习惯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确切的说,李庸刚回长安的时候他就有些不爽,早就想一喷为快了,李二哼道。 “某什么时候交给你差事了?” 程咬金等人一听顿时都禁不住乐了,他们也猜出来了李庸的意图,这小子分明是想让皇帝帮他过关,但是皇帝却根本就没打算帮他过关,尉迟恭笑道。 “什么差事,李庸你倒是说啊?” 程咬金等幸灾乐祸的看着李庸,你小子倒是说啊!李庸很无语,这些老货们知道他这个大功臣今天不会有什么事,所以倒是开始唯恐天下不乱了,不过,就凭你们?李庸笑着问道。 “昨天早朝散了之后,臣去了甘露殿,圣人交给了臣一件要紧的差事,圣人难道忘了吗?” 李二听了很是无语,他那天确实交代了一件要紧的差事,那就是让李庸去忽悠渊盖苏文,不过,李庸也不过是给渊盖苏文写封信而已,还用得着迟到吗?所以他断定,李庸迟到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件差事,绝对是因为其他的事,但是,他交给李庸的那件差事却需要绝对保密,李庸这小子分明是要挟,若是他不帮李庸,那李庸敢说出来吗?李二琢磨了一下,觉得李庸这小子说不定还真敢,李二恍然道。 “对,对,某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虽然今天你来迟了,但是念及你忠于职守,某就不怪罪你了,而且,今天你可是大功臣呢!” 李庸听了心里很是满意,今天他去长盛路给真珠公主送别,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之后肯定会传开,有了李二这句话,他也不怕会有人说闲话,更不会有人弹劾他,反正李二不可能将什么差事说出来,众人也只会觉得李二交代的差事就是为真珠公主送别,简直完美,众人听了也都琢磨出了真相,皇帝哪有差事交给李庸啊!分明是皇帝在刻意为李庸开脱,众人只能感慨,李庸的圣眷真是无敌啊!程咬金他们听了更是感到失望,刚刚看圣人的意思分明是想趁机收拾一顿李庸,没想到竟然如此虎头蛇尾,他们哪里知道,李二其实也很憋屈,他真的想喷一顿李庸啊!奈何没有机会啊! 房玄龄笑道。 “圣人,今年风调雨顺,白叠花和玉米都获得了大丰收,请圣人采摘第一朵白叠花!” 去年的玉米已经引起了轰动,众人也都见识到了玉米的丰产,所以众人对今年玉米的丰产并不感到意外,所以,今年白叠花最受瞩目,现在大唐的粮价并不算高,甚至可以说是近百年来最低的时候,但是却缺少保暖御寒的作物,而白叠花的出现无疑填补了空白,白叠花和玉米都分成了几个种植区,而这里就是距离长安最近的种植区,上千亩的白底花绽放,雪白一片,一眼望去是真的十分美丽,十分壮观,李二阔步来到地沿上,望着这壮观的美景禁不住感慨道。 “这白叠花长势可真好啊!太美了!” 确实美,就如同他的心情一样美,虽然有李庸迟到这个小小的插曲让他觉得有点小小的不爽,不过当看到这一派壮观的景色,那一点小小的不爽也就烟消云散了,李庸作为最大的功臣,理所当然的紧紧的跟在李二的身后,今天这风头谁也没法跟他抢,李庸点头道。 “长势确实不错,不过,如果长在我家的田中的话,可能长势会更好!” 李二听了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李庸,可拉倒吧你,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旁边的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呈上了一个托盘,掀开红绸,里面竟然是一把纯金的剪刀,李庸望着这把纯金的剪刀很是无语,李二这是打算用这把纯金的剪刀来剪下棉花?这也太骚包了吧?不过,这也说明了李二对白叠花的重视。 第五百零四章 热火朝天 不只李二对白叠花重视,一众朝臣们都对白叠花一样十分重视,不然的话,就李二这么骚包的特地打造了一把纯金的剪刀,魏征还不早就开喷了?然而,现在魏征根本就没在意那把金光闪闪的纯金剪刀,他凝望着无边无际的白叠花,老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花,李二兴致勃勃的拿起了纯金的剪刀,喀嚓喀嚓的比划着,李庸看到这一幕不禁噗的一声笑了,李二转过头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李庸,你笑什么?” 笑什么?当然是笑你太骚包,李庸笑道。 “臣看到这丰收的白叠花实在是太高兴了,所以禁不住笑出了声。” 扯淡!李二对李庸还是很了解的,才不会相信李庸看到丰收的白叠花和玉米会高兴的笑出声,高兴当然高兴,但是也不至于会噗的一声笑出声,人在什么时候会噗的笑出声?是在听到一个很好听的笑话,或者看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的时候才会突然噗的笑出声,刚才可没有人讲笑话,所以李庸不可能是因为听到笑话而笑出声,而且,李庸就站在他的身后,除了看到他还能看到谁?李二眼睛微微一眯问道。 “你不会是在笑某的金剪刀吧?” “怎么可能?圣人的这金剪刀金光闪闪威武霸气,臣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所以才禁不住笑出了声。” 李庸笑着解释道,笑话?看到他却想起了笑话?李二挑眉问道。 “笑话?你想起了什么笑话?” 旁边的程咬金等人也都十分好奇,看着皇帝却想起了什么笑话,能是什么笑话呢?李庸今天简直是在找打的道路狂奔,拉都拉不住的那种,到底是什么笑话呢?几乎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准备听一听,李庸笑道。 “以前啊!有两个老农在田埂间休息,就聊起来,皇帝过什么样的生活,其中一个老农就说,皇帝肯定能天天吃白面馍馍吃到饱!” 噗~程咬金、尉迟恭等人直接就笑喷了,魏征、杜如晦、房玄龄这些文官们虽然没有笑喷,但是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就连李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李庸接着笑道。 “然后另一个老农就说,岂止是吃白面馍馍啊!皇帝每天下地都用金锄头呢!” 噗~一片喷笑声,这下就连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文官都禁不住喷笑了起来,就连李二自己都噗的一声笑了,而且越笑越大声,差点没笑的肚子疼,现在他也明白李庸为什么突然喷笑了,听过这个笑话再见到这金剪刀,谁能忍不住不笑呢?众人乐了很久,李二这才稍稍止住笑,指着李庸道。 “你这小子,这是在编排某呢?也就只有你这小子能编出这样的笑话!” 李庸连忙摆手道。 “真不是,这是臣南下的时候在路边休息的时候听到的。” 不管是不是,李二听了这笑话之后还是心情大好,这笑话实在太搞笑了,李二笑道。 “那两位老农倒是也没说错,某今天这不就用金剪刀了吗?” 一边说着李二一边上前,在边上选了一朵最大的白叠花用金剪刀剪了下来,旁边的小太监恭恭敬敬的端着盘子,李二一边欣赏着眼前的白叠花,一边吩咐道。 “李庸,你还不接过盘子来!” 得,咱就是干苦力的命,李庸有些不情愿的上前接过了玉盘,然而他身后的不少朝臣们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这可不是什么苦力,李二将白叠花放在了玉盘上。 “端到供桌上去!” 李二笑着吩咐道,李庸在众人的瞩目下,端着玉盘登上了高台,郑重的放在了供桌上,丰收大典礼成了?还没有呢!丰收大典之所以设在这里,不只是因为白叠花,因为这里还有玉米地,李二带着一众臣子们来到了旁边的玉米地旁,玉米的叶子早就已经泛黄了,有的玉米的皮已经裂了开来,露出了黄灿灿的玉米粒,在阳光下是如此诱人,李二打量了一下,在目光所及之处找到了个最大的玉米,然后用力的掰了下来,三两下,李二就将玉米扒了个干净,玉米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李二盯着玉米的目光充满了火热,这眼神让李庸很无语,他很想提醒一下李二,这是一个玉米,又不是长孙皇后的胴体,你用得着看的这么痴迷这么火热吗? “好啊!好粮食啊!” 李二啧啧称叹。 一旁的杜如晦笑道。 “是啊!好粮食,臣之前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粮食呢!” 李二将玉米轻轻地放在了玉盘里,李庸这又将玉米摆在了供桌上,大典总算是完成了,李庸不由松了一口气,应该没啥事了吧?接下来就该回宫里赴宴了吧?就在李庸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发现皇帝在撸袖子,堂堂皇帝怎么跟个山野村夫要下田一样撸袖子?而且撸袖子干嘛?李二转身一脸兴奋道。 “今天众爱卿就随某痛痛快快的摘白叠花,掰玉米!” 李庸差点没晕倒,感情李二撸袖子是真的要摘棉花,真的要掰玉米,最让李庸绝倒的是,程咬金他们一个个全都在撸袖子,激动的撸袖子,就连身体不是很好的杜如晦,还有那些房玄龄、魏征、虞世南、褚遂良等文臣都在撸袖子,只是撸个袖子而已,你们激动个什么劲儿?李二已经走进了棉花地里,不过手里拿的却不是那个纯金的剪刀,而是一把铁剪刀,李庸甚至在心里想,如果不是他刚刚讲了个笑话,那李二会不会十分骚包的拿着把纯金的剪刀摘棉花?程咬金他们也都抽出了剪刀冲进了玉米地。 “老杜敢不敢比一比?看谁摘的白叠花多,看谁掰得玉米多?” 程咬金大叫道。 杜如晦听了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傻子才跟你们这些武夫比呢!我身体很好吗? “有本事你跟李庸比啊?” 杜如晦没好气道,程咬金大笑道。 “李庸,要不要比一比?” 比毛比,安安静静的打个酱油不好吗?就在李庸装没听到的时候,尉迟恭也开口了,大笑道。 “就是啊!咱们来比一比啊!老夫摘白叠花、掰玉米,一个能顶你们好几个!” 李庸瞥了他们一眼,笑道。 “你们认真点,棉花都掉了!” 李二听了猛然回头,果然发现程咬金掉了一朵小小的棉花,原本兴奋的程咬金当即就僵住了,这简直就是死亡之眼的凝视,程咬金赶忙将身后的一朵小小的白叠花捡起来放在了布兜里,尉迟恭也连忙回头检查了一下,李二笑道。 “白叠花种子可是将士们奔袭万里浴血杀敌才带回来的,你们可要珍惜!” 房玄龄点头道。 “圣人说的是,白叠花的种子还有大用,可不能浪费了。” 程咬金、尉迟恭等人的嚣张气焰顿时被打消了,不过他们还是十分兴奋,一个个挥舞着大剪刀咔嚓咔嚓剪的十分起劲儿,一群朝中的大臣们在地里剪棉花,这也很壮观了,一众武将们倒是剪的很快很轻松,因为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不过杜如晦、房玄龄、孔颖达、虞世南他们这些文臣中的老臣们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即便如此他们也一点都不抱怨,还很激动,每次摸着柔软的棉花,他们心里就忍不住激动,至于李庸,当然是在划水,即便如此他干的活儿也真不少,一开始李庸还以为李二只是做做样子呢!没想到李二竟然一直挥舞着剪刀不停的剪着,李庸抬头看了一眼很无语,咋的?剪棉花还剪的上瘾啊?还是摸棉花摸的上瘾?这热火朝天的劲是怎么回事?终于,李二直接剪满了整整一麻袋,这才停了下来。 “好!太好了!” 李二感慨道。 张望了一眼,李二才发现,自己刚刚虽然摘了这么多,但是在一望无际的白叠花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传某的旨意,都开动手吧!” 李二笑道,早就准备好的农人们也进入棉花地开始忙碌起来,李二带着一众臣子们背着白叠花离开了棉花地,很没形象的坐在田埂边休息,一袋袋棉花被背了出来,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很快棉花就堆了一地,程咬金、尉迟恭等人都闲不住,撸起了袖子相约冲进了玉米地,干的那个是热火朝天,皇帝御驾回城,后面跟着有些疲惫的朝中百官,再后面就是一担担玉米,一担担白叠花,长安万人空巷,因为丰收大典的消息早就在城里传开了,对于玉米大家已经不那么好奇了,但是对于白叠花,众人却十分的好奇,虽然早就有人跑出城去看过,但是大多数城里人毕竟还是没有见过白叠花,不过大家对于白叠花却不陌生,因为早在去年的时候,白叠花的画像就已经风靡全城了,华亭侯重金悬赏白叠花,一万贯一株的悬赏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轰动全城,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白叠花十分名贵,谁能想到只是第二年,白叠花就泛滥开来,整整种了一万亩,一万亩有多少株白叠花?这得多少万贯?数不清,算不清,无法想象,就算是华亭侯富可敌国也没有这么多银钱,当然,不会有人嘲笑李庸,因为是人都知道华亭侯为什么重金悬赏白叠花,因为白叠花保暖如皮裘,种白叠花可以让天下人御寒,而这对李庸却没有什么好处,因为李庸有皮裘,李庸不惜重金悬赏纯粹就是为了天下穷苦人啊!谁会嘲笑?谁敢嘲笑?人潮涌动。 “那就是白叠花啊?” “真的洁白如雪啊!” “哇,好美啊!” “看上去确实很柔软嗯!” “对啊,肯定十分保暖!” “整整一万亩的白叠花啊!不知道能有多少白叠花!” “是啊!不知道哪里能买到白叠花,若是能买些白叠花就好了!” “关键这玩意儿买回去怎么用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华亭侯喜欢把这白叠花叫棉花,将这白叠花填充在上衣里叫棉袄,缝在裤子里叫棉裤!” “听华亭侯说即便是三九寒冬穿上棉衣后就跟过夏天一样!” 李庸做在马上听到了这话,不由微微摇头,这话我可没说过哈!皇宫中,长孙皇后已经准备好了盛大的宴席,宫主的御宴更多的是荣耀,入宫参加御宴的群臣其实都不咋吃也不咋喝,因为怕在御前失仪,所以他们在入宫赴宴之前会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而且还是吃的很干的东西,因为怕要去出恭,但是今天,当酒菜上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禁不住咽了口口水,肚子更是咕噜咕噜响,一方面是因为大家又累又饿,另一方面而已是因为桌上的菜十分的香,程咬金等人更是两眼放光,好家伙,宫里的御宴简直大变样啊!红烧肉、糖醋排骨,麻婆豆腐……自从李庸府里的菜扬名之后,整个长安的菜都在跟着变,就连皇宫里御宴都跟着变了,什么名贵?什么精致好看?还是好吃更重要,一众臣子们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了,大快朵颐,杯盘狼藉,李二吃的也很过瘾,看到一众臣子们吃的很香,他也很高兴,这是最热闹的一场宫中赐宴。 “今天很累,但是某很高兴,李庸呢!你可是最大的功臣,你想要什么赏赐?” 李二笑道,想要什么赏赐?好像也没什么需要的啊!李庸沉吟道。 “圣人,要不赐给臣些棉花和种子吧?” 李二听了不由笑容一滞,你小子想的还挺美,就不能要点别的?李二摆手道。 “这算什么封赏?换点别的!” 别的?要点什么好呢?就在李庸犹豫的时候,魏征出列了,魏征躬身道。 “圣人,老臣有一句话一直不吐不快!” 顿时整个大殿里都安静了下来,可见魏大喷子的威力是何等的不俗,不过,众人也很诧异,今天这样的庆祝丰收的大喜日子,难道魏征还有什么要喷的吗?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天再说? 第五百零五章 荣富郡公 看到魏征突然出列,李二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因为魏征这样郑重的出列一般就没什么好事,就是开喷的前奏,其实被魏征喷李二也有那么一点习惯了,但是别在这个场合喷啊!能不能等到早朝的时候或者单独觐见,非要在这个欢庆的御宴中开喷,李二很心塞,恨不得命侍卫将魏征乱棍打出去算了,冷静!冷静!你是可是要做千古明君的男人,李二不断的给自己鼓劲,李二深吸一口气,微微笑道。 “值此丰收盛宴,不知道魏爱卿有何话要说?难道是要赋诗一首为天下贺喜吗?” 魏征躬身道。 “有华亭侯在,臣岂敢作诗啊!” 众人听了不都不禁点头,有李庸这个大唐第一才子在,谁好意思作诗啊? 难道魏征是想请李庸赋诗一首?可众人都知道,李庸这人不喜欢写诗,轻易不写诗,堂堂天下第一才子却不喜欢舞文弄墨,这谁能想到?李二微微笑道。 “哦?那魏爱卿是想说什么?” 魏征躬身道。 “启禀圣人,臣觉得华亭侯自入朝以来履立功勋,其功劳有目共睹,朝野称赞,彪炳史册。” 李二笑着点头道。 “当然,某这个女婿年纪虽轻,但是于社稷黎民确有大功!” 魏征恭声道。 “臣觉得圣人对华亭侯的封赏太轻了,一年两熟的贞观稻还有玉米和棉花,还有水泥、酒精、火器,华亭侯还有军功在身,华亭侯还救治了皇后娘娘,臣觉得,以华亭侯的功绩当晋封郡公!” 众人听了莫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魏征又要喷什么呢,原来是为李庸抱不平啊!平心而论,以李庸的功绩晋封郡公确定当得,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市井百姓都无话可说,心服口服,李庸这功绩早就应该晋封郡公了,而李庸的圣眷那就更不用说了,朝中鲜有人能比,有功绩,又有圣眷,但是,李庸我为什么还没有晋封郡公呢?就是因为李庸的圣眷实在太好了,皇帝就是把李庸当作是女婿当作是子侄,所以才故意压着李庸,想要历练李庸,以防李庸太飘反倒不是好事,其实朝中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明白这点,也知道郡公之位早就已经是李庸的囊中之物,就连李庸自己都知道他早晚都会晋封郡公,正因为朝中众臣都知道,所以一直也没有人提及,就连程咬金、徐世绩等人都没提及过,因为他们觉得这对李庸来说是好事,反正郡公之位飞不了,这是对李庸的爱护啊!却没想到魏征今天竟然说了出来,魏征虽然正直但是也不笨,怎么可能看不透这些?李庸若是经过磨炼的沉稳一些,将来绝对是大唐的栋梁之臣,所以,魏征虽然也觉得李庸的功绩足够晋封郡公了,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开口,现在,他却开口了,因为李庸的功绩实在太大了,不晋封郡公不行了,李庸的每一桩功劳都会载入史册啊!这让后人如何看待?后人只会觉得太过薄待功臣,会觉得君不明,臣不贤。不是他不理解皇帝的苦心,实在是没法再拖下去了,众人都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魏征为什么突然要为李庸请封,是李庸觉得一直没有晋封郡公,觉得委屈,所以主动找魏征,不对,不对,李庸找谁也不会找魏征啊!因为魏征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不可能跟谁有什么首尾,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魏征是真的觉得李庸该晋封郡公,所以才提了出来,李庸也很惊讶,他从没跟魏征抱怨过自己功劳那么大却没有晋封郡公,确切的说,他没跟任何人抱怨过,是因为他对郡公确实不渴望,哪怕是国公也一样,晋封郡公又怎么样?晋封了郡公他也是郡公中最小的那一个,即便没晋封郡公,在郡公中也没人能跟他比,晋不晋封郡公对他的地位来说可以说毫无影响,所以,为什么魏征今天突然说他该晋封郡公呢?李庸只是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是魏征觉得他的功劳实在太大了,不晋封郡公实在说不过去,啧,不得不说,魏征这大喷子喷归喷,确实为人正直,不过,如果能晋封郡公的话也不错,李庸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谦虚的说自己配不上?这岂不是太虚伪了?李庸一时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说话,因为现在大家都拿不住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这没什么可议的,李庸的功劳绝对足够被晋封郡公,问题就是皇帝是不是想将李庸晋封为郡公,坐在李二身边的长孙皇后轻声笑道。 “圣人一直压着李庸,这下好了,魏征实在看不下去了!” 李二也知道,魏征之说李庸晋封的事就是因为看不下去了,可他磨砺李庸也是一片苦心啊!孔颖达出列道。 “圣人,李庸有大功,臣也觉得李庸确实该晋封郡公!” 褚遂良出列道。 “是啊!圣人,李庸的功劳天下人有目共睹,虽然年轻了些,晋封郡公也无人不服。” 这些文臣们纷纷出列,是因为他们也觉得李庸确实该晋封郡公,长孙皇后轻声道。 “圣人,众爱卿说的也对,臣妾也觉得李庸确实也该晋封郡公,他的功劳早就绰绰有钱了!” 李二轻声道。 “某当然知道李庸的功劳足够晋封郡公,只是他还太年轻了,某只是想着压一压李庸,磨砺的他更沉稳一些,这郡公之位早晚都是他的。” 就像在驴的前面悬一个萝卜会引得驴子一直往前走,他就将郡公之位悬在李庸的前面,想让李庸多立功劳,长孙皇后轻声笑道。 “圣人,可是李庸的功劳确实太多太大了,而且就李庸那性子,想磨砺看没那么容易,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而且,臣妾总觉得,李庸这小子可能对郡公之位也不怎么看重。” 李二听了不由微微一愣,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李庸很可能对郡公之位真的不怎么看重。 “可是李庸的年纪实在太小了,这个郡公某又不会少了他的!” 李二轻声道,长孙皇后笑道。 “李庸年纪虽轻,可是他的功劳已经足够大了啊!群臣都觉得李庸该晋封郡公,又不是李庸晋封郡公不能服众,况且圣人不也是年纪轻轻就被封为秦王、天策上将吗?如今魏征都提了出来,李庸若是再不晋封郡公,也许后人会感慨写诗感慨李庸难封呢!” 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李二有些无奈道。 “可某也是为了李庸好,为了大唐好啊!也罢,那就将李庸晋封郡公吧!” 李二突然心中一动,如果李庸被晋封郡公的消息传到高句丽,那只会影响到渊盖苏文,毕竟,李庸若被晋封为郡公,那绝对是大唐最年轻的郡公,还有谁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能立下足够的功劳被封为郡公,在孔颖达等老臣出列之后,程咬金、尉迟恭等人也纷纷出列,赞同将李庸晋封为郡公,因为李庸的功劳确实足够了,他们这些人和李庸十分亲近,算是李庸的叔伯,就连孔颖达等文臣都赞同将李庸晋封为郡公,没道理他们不同意,李二笑道。 “众位爱卿说的都在理,李庸的每一项功某都记在心里,战功,水泥,水泥,玉米、白叠花,他还救过皇后,他的每一项功劳都很大,某早就想将他晋封郡公了,只是李庸实在太年轻了,所以某没有急着让他晋封郡公,而是想要磨炼一下他,让他更稳重一些!” 长孙无忌笑道。 “圣人深谋远虑,李庸有将相之才,将来必定是国之栋梁!” 李二笑道。 “某对李庸也是寄予厚望,不过虽然李庸年轻,但是他的功绩在朝中也是屈指可数,魏爱卿说的也对,是时候给李庸晋封郡公了!” 众人听了有些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以李庸的功绩,晋封郡公再正常不过了,即便是圣人还想压一下李庸,打磨一下李庸,怎奈李庸的功绩实在太大,压不住了呀! “圣人圣明!” 众臣异口同声道,原本众人还担心魏征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硬怼皇帝,现在终于放心了,原来是为李庸请爵,众人反倒是有些后悔,早知道皇帝会这么痛快的同意让李庸晋升郡公,还能轮到魏征出列?大家早就抢着出列了,毕竟,这可是大人情啊!谁想开口,就等于让李庸欠下了一个大人情啊!李庸的人情谁不想要?要说长安城里谁的人情最吸引人,李庸绝对名列前茅,刚刚大殿里压抑的气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热烈,李庸一直坐在那里一边吃一边静静的听着,仿佛晋封郡公的不是他一样,他刚才仔细想了一下,晋封郡公之后,他除了排班的位置会靠前一些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其他的好处,排班靠前那就意味着以后打瞌睡偷懒走神更容易被发现,李庸出列笑着谢恩。 “臣拜谢圣人!” 晋封郡公,这可以说是无数文臣武将的梦想,然而李庸却一点都不激动。李二仔细打量了李庸,发现李庸虽然一脸笑容,但是却并没有很激动的样子,果然,这小子对郡公之位并不是很在乎啊!李二有些挫败,某的郡公之位就这么没有吸引力的吗?郡公啊!难道你还要国公不成?所有文臣武将的追求啊!长孙皇后轻声笑道。 “哎呀,果然,李庸这小子对官爵权势都不怎么上心啊!” “什么不上心,他就是懒!” 李二没好气道,对于李庸不慕权势,他既有些无奈又感到欣慰。 李二笑道。 “这是你该得的,郡公之位是你用功绩换来的,李庸啊!你可是大唐最年轻的郡公啊!某该封你个什么郡公好呢?” 程咬金笑道。 “不如还是按之前的叫华亭郡公吧?,圣人觉得如何?” 华亭郡公?李二听了摇头道。 “不好听!” 李二然后转头问道。 “皇后觉得呢?” 长孙皇后笑道。 “不如封为荣富郡公吧,愿李庸与大唐同荣华,同富贵,也希望李庸能再立功绩,让这盛世更繁荣!” 李二赞道:“荣富郡公?这个好,皇后说的也好,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众臣子赞不绝口,这是皇后说的,谁不捧个场?而且众人听了也十分羡慕,瞧瞧皇后这期许,谁听了不羡慕?李庸听了也很满意,至少荣富郡公听起来比华亭郡公要吉利多点,这毕竟是御宴,不是大朝会,众人也自由的多,所以纷纷向李庸祝贺。程咬金更是一巴掌拍在了李庸的肩膀上,高兴道。 “好啊小子,你可是大唐最年轻的郡公啊!” 尉迟恭笑道。 “了不起,老程和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和泥巴呢!” 程咬金没好气道。 “屁,你才和泥巴呢,老夫那时候已经武艺超凡,声名大振了!” 徐世绩感慨道。 “李庸才这么大年纪就凭功绩荣封郡公,确实了不起啊!” 也许有比李庸年纪更小的郡公,可是那都是靠祖上福荫,而李庸却是真正的白手起家,这才是最让人服气的地方,长孙皇后略坐了一会儿就返回立政殿,立政殿也很热闹,甚至比甘露殿还要热闹,一群夫人们聚集在一起,长孙皇后还暂时去了甘露殿,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想而知,女人总是八卦的,聚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不过,这里毕竟是立政殿,一众夫人们即便是交谈也都是小声,直到李治一脸激动的小跑着进了立政殿。 “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 一众夫人们纷纷打着招呼,李治却只是匆匆点着头,一溜烟的来到了李丽质的身边。 “姐姐,姐姐,姐夫晋封为郡公了!” 李治激动道,仿佛是他晋升为郡公了一样,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郎君被晋封为郡公了?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旁边的豫章公主激动的问道。 “真的吗?” 第五百零六章 庆贺 我李治可是皇宫里的小灵通,你怎么能质疑我李治呢?李治自信的点头道。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亲耳听父皇说的!” 既然是皇帝亲口说的,那肯定就是真的了,周围的郡公夫人还有公主们都听到了李治的话,全都惊呆了,虽然李庸的功绩确实没的说,绝对配的上郡公之位,但是李庸太年轻了,哪有这么年轻的郡公啊?朝中哪个郡公不是德高望重啊?好像也不全是德高望重,但是,所有郡公都是拼了大半辈子才拼出来了郡公的爵位,而李庸,重回长安不过三年,嬉笑怒骂恣意潇洒就成为了郡公。 “公主,恭喜啊!” “是啊!公主,这是大喜事呢!” “我们家老爷还常说呢!驸马的功绩绝对配的上郡公之位,哎呦,现在真是郡公了!” “名副其实啊!” 李丽质温婉的笑着,心里当然是高兴的,但是要说激动,倒也不算多激动,因为她早就知道了,郡公之位是早晚的事,而且她也知道李庸对郡公之位并不垂涎,她对现在的生活本就十分的满意,现在的生活就是她梦想中的生活,旁边的襄城公主等人道喜之余则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这确实让人羡慕,虽然公主都是下嫁给了功臣之子,但是一般却都不是下嫁给继承爵位的长子,也就是说,她们的驸马将来并不会继承国公、郡公之位之类的,纵观武德、贞观两朝,公主的驸马是国公的似乎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开国的平阳昭公主,而郡公只有一个,那就现在的长乐公主了,这如何不让人羡慕?长孙皇后回到立政殿之后,立政殿的气氛变得更加热闹了,御宴终于结束了,李庸快步走到了魏征的身边,笑道。 “魏伯父,今天多谢了!” 魏征微微摇头道。 “你不用谢老夫,老夫也是秉公行事,以你的功劳确实该晋封郡公了,哪怕是国公都不为过,不过你的年纪还小,往国公上走,对你的仕途上不好。” 好吧!魏征就是这么一个正直的人,想跟魏征拉近关系,然后能让魏征有什么照顾那是不可能的,该喷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会留情的,不过,这个情李庸还是念着的,让李庸有些发愁的是怎么还这个人情呢?就算李庸想还人情魏征未必会领情,看着魏征大步远去的背影,李庸突然心中一动,虽然魏征活着的时候很风光,但是在魏征过世之后却挺惨的,李世民憋了十几二十年的火气全都发了出来,将魏征的墓碑都给推了,而且魏家也受到了牵连,这事在历史上挺有名的,李庸现在想起来也不禁有些唏嘘,既然现在欠下了魏征一个人情,那等魏征过世之后,就帮一把魏征,帮一把魏家吧!李二大怒的时候,满朝文武没一个人敢帮,但是他李庸敢,这么一想,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咒魏征一样,可千万不能告诉魏征和魏家人,不然可能会挨打,走出宫门的李庸还真有点头晕,那会儿在大殿里他可被灌了不少酒,李丽质见到李庸来了,从马车上下来,一脸喜意的袅袅福身、 “妾身见过郡公,恭喜郎君晋封郡公!” 随行的警卫还有侍女们都愣住了,郡公?晋封郡公了?侯爷竟然晋封郡公了?侯爷才多大啊?才这么年轻就晋封郡公了?太令人激动了! “恭喜郡公!” “贺喜郡公!” 李庸微微笑道。 “都是皇恩浩荡!” 李丽质笑道。 “才不是呢!那是郎君的功绩足够大!” 小牛牵过了马车来,李丽质拉着李庸的手柔声道。 “郎君被灌了不少酒吧?就别骑马了,陪我一起坐车吧?” 身体确实不适合骑马,李庸微微点头道。 “也好!” 璎珞和李丽质扶着李庸上了马车,虽然马车上有三个人,但是却一点都不挤,因为这马车很大很奢华,回到西山别院,李庸和李丽质还没下马车呢!消息就已经在府里炸开了。 “侯爷晋封郡公了!” “咱们侯爷晋封郡公了!” ……无论是内院外院,警卫、小厮、丫鬟们都激动的奔走相告,武曌、罗凤香、林若溪、春兰正聚在一起说话呢!其实她们也从外面回来没多久,今天可是丰收大典的日子呢!她们虽然没有去参观大典,但是也入城看热闹去了,虽然李家庄和西山也种了一片白叠花,她们对白叠花并不感动啊不好奇,但是看到那种场面很激动很自豪。 “宫里的御宴也该快散了吧?” 春兰看了看天色问道,武曌点头。 “应该已经散了,在路上了吧!” 就在三人聊着的时候,小丫鬟一溜烟的跑了过来,迈着小碎步跑的飞快。 “夫人,夫人,侯爷和公主回来了,而且侯爷晋封郡公了呢!” 小丫鬟激动的叫道。 罗凤香、林若溪、春兰小嘴微张直接惊喜的呆住了,侯爷晋封郡公了?太惊喜了!太激动了!武曌也感到惊喜,不过却没有像罗凤香那样激动的呆住了,因为她知道,以李庸的功劳早就足以晋封郡公了,毕竟,连武元庆那样的玩意儿都是国公,当然,国公和郡公也是不一样的,之前武元庆身为国公不还是得巴结着李庸这个郡公?没有能力的国公地位不低,但是想要跻身权势中心仍然很难,但是像李庸这样有能力的人,凭借自己的能力晋封郡公,那地位就厉害了,可以想象,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等朝中的这些开国老国公们都已经老去逝去,武曌袅袅起身,笑道。 “这会儿上房还不知道多热闹呢!咱们快过去吧!” 三人带着丫鬟来到了上房,果然发现上房灯火通明,十分的热闹。 “恭喜郡公,恭喜公主!” 武曌、罗凤香、林若溪、春兰齐齐福身,脸上全是激动、幸福的笑容,李丽质高兴道。 “应该是同喜。”。 原本李庸也没觉得多欣喜,不过见到大家都很高兴,被气氛感染,他倒是也挺高兴,兴致也挺高的,不过,好像所有人看起来都比他还要高兴,这一夜,整个西山和李家庄都轰动了,激动,高兴,自豪……然而又岂止西山和李家庄轰动,这一晚李庸晋封郡公的消息就已经在长安城里发酵了,第二天,整个长安都轰动了,人们听到李庸被晋封郡公的消息,既感到意外又感到理所当然,感到意外是因为李庸太年轻了,不感到意外是李庸的功劳那么大,晋封郡公也是理所当然,整个长安所有人都觉得李庸晋封郡公是早晚的事,因为李庸的功劳摆在那里呢!街头巷尾的人们都在议论着李庸被晋封郡公的事,颇有种我们家小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是的,李庸很年轻,刚来长安的时候默默无闻,但是却屡立功勋,每一次都轰动长安,不止屡立功勋,也闯下了不少祸,当街暴打亲王,暴打吐蕃大相,和曾经和皇帝翻过脸,可是说,李庸就是在整个长安百姓的注视下成长起来的,当然,李庸之所以这么引人注意,之所以让整个长安的百姓都有好感,还是因为李庸的仁善,李庸确确实实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不止是为长安的百姓,为整个天下的百姓都做了不少好事,百姓也不傻,对于李庸也很感念。 “终于晋封郡公了,就说嘛!华亭侯的功绩那是有目共睹,早就该晋封郡公了!” “华亭侯的功绩那当然没话说,就是太年轻了,还不稳重。” “要不是华亭侯曾经暴打亲王,还暴打吐蕃大相,早就晋封郡公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跟那个没关系,什么荆王什么吐蕃大相,打了也就打了,能怎样?皇帝也不在意,我告诉你们吧!皇帝之所以一直没将华亭侯晋封郡公,是因为想继续磨炼一下华亭侯,让他再立功勋,变得更加沉稳!” “照你这么说,那为什么现在华亭侯才被晋封郡公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告诉你们,是因为魏征魏大人觉得华亭侯的功劳太大了,不晋封郡公实在说不过了,这才建言将华亭侯晋封郡公!” “那倒也是,魏大人为官正直。” “不过,有一说一,魏大人这事做的靠谱!”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皇帝就同意了呗,还怎么着?” “皇帝还没发话呢!满朝文武都建言将华亭侯晋封郡公,甚至就连皇后娘娘的大为赞同呢!” “人心所向啊!” “可不是嘛!” “哎呀,什么华亭侯?以后就要叫荣富郡公!” “对,对,对,以后就是荣富郡公了!” 然后,李庸晋封郡公,却让长安城里的那些大家小姐们心潮起伏,李庸可谓是整个大唐这些年来最具潜力的人,只是几年的时间就声名鹊起成为了郡公,而且文武双全是天下第一才子,还英俊潇洒,堪称古往今来最令人向往的郎君人选,可惜啊!却早早的被长孙皇后看中了,不然的话,她们这些大家小姐肯定有机会的,整个西山别院里还有李家庄,西山还沉浸在热烈的气氛中,就连李庸神出鬼没的李大锤夫妇也出现了,李庸却十分淡定的站在书桌旁,昨夜府里的气氛十分热闹,李庸也被这气氛带的有点兴奋,当然最让他感到兴奋的是,长乐很兴奋,昨夜李丽质很兴奋,所以李庸今天早晨很淡定,心如止水,春兰正在研墨,纤细的腰肢轻轻的摆动着,姿势十分优美魅惑,但是李庸却只是静静的欣赏着,春兰转身将毛笔呈给了李庸,李庸略一沉吟立即开始写了起来,哥晋封郡公了,大唐最年轻的郡公,吊不吊?老弟尽管放开手干就完了,有什么事,哥给你兜着,放下笔,李庸吹了吹墨迹,然后将信折了起来。 “让人火速送往高句丽,片刻都不得耽误!” 有了这一封信,李庸觉得高句丽肯定会进攻新罗,虽然这对新罗来说有些不公,但是一想到新罗经常被欺负,他也就坦然了,虽然这次新罗又被欺负,但是却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难题,以后就再也不会被高句丽欺负了,李庸走出了房间,一阵风吹来,让他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天越来越冷了。 “郡公要出去啊?” 春兰抱着披风走了过来。 “嗯,我去军营看看!” 李庸点头道,一边温柔的将披风给李庸穿戴好,春兰一边轻声嘟囔道。 “这么喜庆的日子,郡公还要去军营啊?” 李庸笑道。 “我啊去军营躲躲清净!” 在李庸刚刚离开没有多久,李崇义、李景恒等人就兴冲冲的赶到了李家庄,他们一个个都很激动,为李庸感到高兴,以李庸的功绩,这个郡公当然是实至名归,但是依然值得庆贺,他们今天来当然是要拉李庸去好好庆贺一场,但是,他们兴冲冲的跑来,却发现李庸根本就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干什么去了?” 李崇义等人很诧异。 “郡公一早就出门了,小的们也不知道郡公干什么去了!” 事实上,整个府邸都很热闹,今天来送礼恭贺的可真不少,管家、管事可是忙的脚不沾地,事实上李丽质也很忙,因为公主来了一堆,这都是李丽质在接待,一直到了傍晚时候,李庸才回到了李家庄,让李庸十分意外的是,李崇义他们竟然在府里。 “李庸,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咱们在这儿等了整整一天啊!” 李崇义跳起来问道,竟然在这里整整等了一天?你们这也太执着了吧? “火器监有点事,所以……” 还没等李庸说完,李崇义等人就冲了上来,连拉带扯,抬着李庸就走,就跟强抢民女一样。 “这么大喜的日子,还管什么火器监不火器监,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庆祝!” “别废话,今晚不醉不归!” “今天你绝对是长安最为瞩目的人,咱们给你准备好了大惊喜!” 李庸连后院都没回,就被李崇义他们几个给拉走了,李庸很无奈,还能有什么大惊喜,无非就是花天酒地。 第五百零七章 贺礼 虽然李庸很想躲个清净,但是却根本不可能躲掉,要说长安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人,那当然是李庸无疑,李庸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孙思邈的药酒那么火爆,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啊!要不是他肾太强,恐怕也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确实也不怪他,实在是那些青楼里的佳丽们看到他就两眼冒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一样,李庸晋封郡公引起的轰动终于慢慢平息了下来,这段时间,他在长安可没少赴宴,各国公府、郡王妃、亲王府几乎都走动了个遍,为什么是几乎呢?因为陈国公府没有任何动静,没有送过贺礼,陈国公府的人也没有和李庸有过任何走动,仿佛不知道李庸晋封郡公这事一样,还有就是太子李承乾,倒是给李家庄送来了一份贺礼,不过却不是送给李庸,而是送给长乐公主,这贺礼显然是看在长乐公主的面子上送的,而不是看在李庸的面子上送的,其含义不言而喻,不同于李承乾的是,李泰就屁颠屁颠的来找李庸喝了好几顿酒,要不是李庸是他妹夫,估计他早就送来好几个美人了,何况他的心思,李庸用屁股都能猜得到,初冬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的还要更早一些,虽然还没到三九寒冬,但是已经寒风凛冽,在朝廷的强大组织下,弹过的棉花终于开卖了,长安轰动,如果没有去年的那场悬赏,白叠花还不会这样深入人心,但是去年李庸的那场悬赏实在太轰动了,整个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当朝廷的白叠花开始发卖的时候,整条街上人潮涌动,说实话,李二其实不想卖这些白叠花,很想将这些白叠花充当军用,虽然长安的冬天很冷,但是和辽东一比却又差远了,但是,他也知道,说一千道一万都没用,只有让百姓买到白叠花,真正体验到白叠花保暖的作用,口口相传,才能让白叠花的口碑彻底发酵,而且朝中的官员们也都盯着呢!所以李二再不舍也不能将白叠花都留下来,一部分白叠花赏赐军中将士,一小部分白叠花用于赏赐朝臣,另一部分白叠花则开始发卖,长安城中的几十家皇家店铺前都排起了望不到尽头的长龙。 “什么?想买二十斤白叠花?” “不好意思,圣人有旨,白叠花有限,限量出售,一个人最多只能买三斤,想要买更多还是等明年吧!明年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 排队的人都想多买,然而却没想到竟然还限量,有钱却买不到,这就很让人无奈了,然而李二和朝中大臣们也很无奈,为了能让更多人的买到白叠花,让更多的人认识到白叠花的保暖的效用,只能限量销售,而且价钱十分的便宜,三斤白叠花才只卖十文钱而已,朝廷根本就没想用白叠花来赚钱,只是想着推广白叠花,所以将白叠花卖的十分便宜,同时,就是想要告诉天下的百姓,白叠花就是一种十分便宜的保暖的衣物,要将填充进衣裳中做成棉袄简直太简单了,这个时代的女人谁不擅长女红呢?所以长安城里一下子出现了不知道多少棉袄,当人们将棉袄穿在身上的时候,全都震惊了,真的好暖和啊!太暖和了!又柔软又暖和!怪不得去年荣富郡公重金悬赏白叠花的种子,要将白叠花推广开来,白叠花保暖的效果果然不同凡响啊!而且皇帝还派出大军去高昌国搜集白叠花的种子,现在他们觉得这太值了,只是一天的时间,白叠花的保暖作用就已经轰动长安,虽然之前听过很多传闻,知道白叠花保暖的作用很不凡,可是那毕竟只是听说,而现在,他们却亲自试过了,真的好暖和啊!只是可惜,白叠花太少了,如果白叠花很多的话,制成棉袄、棉裤,甚至制成棉被,那还用惧怕冬天的严寒吗?今年白叠花种了一万亩,那得积攒下多少种子?明年能种多少万亩?明年肯定有很多白叠花,也就是说,明年就不用害怕买不到白叠花了,明年就不用再担心严寒了,经过第一天的售卖之后,皇家商铺前的队伍排的更长了,没有买到白叠花的人,感到十分的后悔,整个长安都在热议棉袄有多保暖,若是谁买到了白叠花制成了棉袄,那是倍有面子的一件事,坊间若有谁买到了白叠花制成了棉袄,那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会来借着穿上试试,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只要穿上棉袄就再也不愿脱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下定决心,明年一定要买白叠花,要多买白叠花,有了白叠花冬天就不用怕挨冻了,今年的这个冬天,是挨冻的最后一个冬天,对于白叠花在长安城引起的轰动,无论是皇帝还是一众朝臣们都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因为白叠花的保暖作用他们早就体验过了,那是真的暖和,既便宜又暖和,只是几天的时间,白叠花就被抢购一空,所有售卖白叠花的店铺全都卖完了,店铺里的伙计们权夺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他们感觉自己都快疯了,忙疯了,他们在长安城里也算见多识广了,但是谁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够劲白叠花的人可不止长安城的百姓,还有很多外地人呢,见到白叠花这么受追捧,很多外地人也排队白叠花,朝廷对此倒是不管,反而乐见其次,毕竟白叠花可不是只在长安城推广,朝廷是想将白叠花推广到整个大唐,其他地方的人买了白叠花,将白叠花制成棉袄带了回去,那自然就将白叠花的名声传播开来,如果说哪里的百姓棉袄最多,毫无疑问是西山、华亭县和李家庄,因为这些地方都是李庸的封地,自然就种了一片白叠花,而且皇帝也赏赐了不少白叠花给李庸,长孙皇后的生辰就在这一片欢腾和喧闹中来临,往年长孙皇后的生辰那绝对是轰动长安,然而,今年却根本没有在长安城中引起什么骚动,今年冬天,没有任何事,没有任何人能盖过白叠花的风头,但是对于朝中百官还有皇亲国戚来说,皇后的生辰才是最重要的事,毕竟没了白叠花,大家还有皮裘呢!每一年到了皇后生辰的时候,贺礼可谓是争奇斗艳,甚至比皇帝的生辰的还是还要奢华夸张,毕竟皇帝对皇后娘娘十分的宠溺,若是在皇后娘娘生辰的贺礼上出彩,皇后娘娘和皇帝都会十分高兴,比在皇帝生辰的贺礼上出彩还要划算,当太子李承乾的贺礼被抬进甘露殿的时候,整个大殿里都安静了下来,一棵稀有的红珊瑚树,足足有六尺高,更难得是颜色十分纯正润泽,而且造型十分优美,当之无愧的重宝,一下子就将所有其他的贺礼的光彩都比下去了,长孙皇后感慨道。 “这样的重宝太难得了,本宫知道高明纯孝,收到这样的贺礼本宫也很高兴,只是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才收集到了这样的重宝啊!” 为了这次母后的生辰礼,李承乾也是拼了,果然,这棵珊瑚树大放异彩,将其他的贺礼全都比下去了,这棵珊瑚树其实不是李承乾一个人找到的,而是集所有东宫之力才找到的,其中侯君集更是出了大力,虽然费了很多功夫,但是现在李承乾却觉得一起都值得,李承乾笑道。 “为表孝心,儿臣也是苦寻宝物,这棵红珊瑚却在这个时候现世,而且恰巧被儿臣寻到,可见,这棵红珊瑚就是为庆贺母后的生辰而现世啊!” 这个彩头好,李二听了大为高兴,笑着点头道。 “这倒是,这棵红珊瑚还真是为皇后庆贺生辰还现世,更难得是高明的孝心,皇后觉得呢?” 长孙皇后笑着点头道。 “臣妾也很欣慰,只是这棵红珊瑚太过珍贵了,贺礼争奇斗艳,如此奢侈倒是让臣妾有些不安!” 李二笑道。 “皇后的生辰,奢侈一下也是应该的,高明的贺礼十分珍贵,其实某倒是对李庸的贺礼很好奇,李庸这小子古灵精怪,不知道他的贺礼是什么?” 长孙皇后笑道。 “圣人还小子小子的叫着,他都是郡公了呢!” 李二笑道。 “郡公怎么了?哪怕他晋封了国公也是晚辈,可不是小子嘛!” 虽然李庸晋封郡公了,但是地位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长孙皇后笑道。 “臣妾对李庸的贺礼还真的挺期待的!” 不止长孙皇后期待,一众臣子们也都很期待,因为李庸总是能别出心裁,反而更让人期待,不过最期待的却是李二和李泰,李二之所以那么期待,是因为他曾经点拨了李庸,很想知道李庸到底写了首什么诗,李泰期待李庸的贺礼,是因为他的贺礼被李承乾的贺礼给比下去了,他十分的不甘心,他自己是没法子了,只能寄希望于李庸,希望李庸的贺礼十分的出彩,将李承乾的风头比下去,李庸夺得头彩比李承乾夺得头彩可要好多了,李承乾虽然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但是笑容里却带着几丝无奈和不甘。他这棵红珊瑚已经是举世罕见的至宝,李庸还能有什么贺礼值得期待?母后和父皇既然见到了这红珊瑚,还用得着期待李庸的贺礼吗?李庸这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被这么多人期待?怎么就这么出风头?不过,李承乾心里还是很淡定,因为他不信李庸的贺礼能比过他的贺礼,李二笑问道。 “李庸,你的贺礼是什么?” 李庸笑道。 “臣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重宝能献给皇后娘娘,臣有点才名,也算擅诗擅书,正巧长乐擅画,臣和长乐合计着不如就亲力亲为,长乐作画,臣题诗,虽然不算名贵,但是却是臣和长乐的一番心意,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李二听了不由欣慰的点头,李庸果然开窍了,没有辜负他的点拨,而且还是由长乐作画李庸提诗,简直完美,就是不知道李庸提了一首什么诗,李二侧头朝皇后看去,却发现皇后小嘴微张一脸呆滞,长孙皇后确实呆住了,惊喜的呆住了,她当时跟长乐说想让李庸给她写首诗,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很想很想让李庸给她写首诗,没想到李庸竟然真的给她写诗了,而且还是长乐作画,李庸提诗,作为她的生辰礼,这太有意义了,她身为皇后,皇宫里不知道珍藏了多少珍宝,她见过拥有不知道多少珍宝,再珍贵的珍宝其实也很难再她的心里激起波澜,但是李庸的诗不一样,那才是真的难得,李庸的诗,再配上李庸的字和长乐的画,那就更难得了,原本长孙皇后就对李庸的贺礼十分期待,现在更加期待了,李庸到底给她写了首什么诗?大殿中的群臣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李庸竟然写了首诗给皇后娘娘作为生辰礼,这太难得了,谁都知道李庸轻易不作诗的,而李庸写的诗都是传世之作,他们觉得,也许今天最出风头的很可能是李庸,这一棵红珊瑚固然价值连城,但是李庸的诗能传遍天下,流传后世,若干年后,谁还知道太子的这棵珊瑚树啊?但是无论过去了多少年,人们都知道会记得,李庸给皇后娘娘写了一首诗作为皇后的生辰礼,除了程咬金这样不通文墨的武将,其他大臣们全都期待了起来,如果是其他人作诗或许不值得期待,但是李庸作诗却值得期待,李承乾听到李庸作诗长乐作画也懵了,长乐的画功虽然不错,但是也算不上珍宝,但是李庸的诗书却绝对是珍宝,他心中暗道不妙,李庸这小子不是轻易不写诗的吗?不是说不喜欢写诗的吗?这次怎么突然就给母后写诗了?他如今只能期待,李庸这次写的诗不怎么样,这样他的珊瑚树才能胜过李庸的诗,长孙皇后一脸期待的问道。 “李庸,你作了什么诗?” 第五百零八章 惊艳 李庸笑道。 “皇后娘娘看过便知。” 李二迫不及待道。 “快,将李庸的贺礼呈上来!” 小太监捧着锦盒进了大殿,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太监捧着的锦盒上,锦盒打开,一个画轴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灿烂多彩的珊瑚就在大殿里,是如此的夺目,然而却根本就没有人在意那棵珊瑚树,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王公公手里的画轴上,李承乾很无奈,这棵珊瑚树可是稀世珍宝啊!你们怎么能这么无视?李二接过卷轴和长孙皇后一起迫不及待的打了开来,整个大殿的人都情不自禁的踮起了脚,想要看看卷轴上到底写了什么诗。 “画的真好!” 长孙皇后赞道。 “嗯,长乐画的不错,倒是画出了皇后九分的神韵!” 李二赞道,画上的绝色佳人当然就是长孙皇后。 “字也好!” 长孙皇后赞道,李二点头道。 “嗯,李庸这幅字写的确实好,堪称传世精品!” 字也好,画也好,但是让长孙皇后更惊喜的还是诗,李二赞道。 “李庸这诗写的好!” 大殿里人听着皇帝和皇后看着画轴赞不绝口,都很无奈,他们倒不怎么关心字和画,画的再好能有阎立本画的好吗?至于李庸的字当然是极好的,但是他们都见识过了,唯有这首诗最令人好奇,你们两口子倒是说啊!别光顾着自己在那里欣赏啊!没看见都眼巴巴的等着吗?李泰瞄了一眼李承乾,差点没开心的笑出声,刚刚李承乾还挺骚包的,一副出尽风头的样子,然而呢?李庸的贺礼一出,谁去关心那狗屎珊瑚?好吧,那珊瑚确实让人眼馋,不过,要比起李庸的诗来,还真差了不少,甚至说没法比,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珊瑚这样的重宝无比珍贵,但是对于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财宝并不是那么吸引人,反而是李庸的诗更吸引人,李庸给谁写一首诗,那是要名扬天下流传千古啊!比如现在,李庸的诗一出,那红珊瑚就没那么多人关注了,此时的李泰真想抱着李庸亲两口,多亏了李庸啊!要不然今天就让李承乾出风头了,既然他李泰没有出风头,那就坚决不能让李承乾出风头,李泰凑趣的笑道。 “父皇,母后,荣富郡公给母后写的什么诗啊?” 李二这才注意到大殿里的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等着呢!不禁在心里感慨,李庸的才名真是没得说,如果是别人的诗,大家又怎么会这么期待呢,李二笑着吟道。 “一枝秾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好诗!好诗啊!” “妙啊!” 众人听了赞不绝口,这首诗虽然不及中秋长短句那样让人惊艳,但也是一首传世之作,这首诗是夸赞长孙皇后的美艳,不得不说这首诗写的很贴切,长孙皇后的美当得这样的夸赞。不论是画还是字还是诗,长孙皇后都百看不厌,她十分宝贝的将画轴收了起来,李二看到长孙皇后那欣喜的样子,高兴道。 “李庸和长乐也算有心了,怎么样?这份贺礼还满意吧?” 李二心里高兴,也很骄傲,因为这份贺礼他也是出过力的,要不是他点拨,李庸那会想出这么好的贺礼来?长孙皇后笑道。 “当然满意,这是臣妾平生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李庸和长乐都有心了!” 平生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李二听了虽然感到高兴,但是心里也禁不住有点泛酸,他送过皇后那么多礼物,竟然都比不上李庸的这首诗吗?如果说李二还只是有点泛酸,那李承乾就是郁闷的差点没吐血,天知道为了这份贵重的贺礼他付出了多少,原本想着大出风头,没想到最终却功败垂成,风头完全被李庸给盖住了,李承乾心里特别的崩溃,怎么哪儿都有李庸,如果,当初李庸没有出现在长安,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可惜啊!李庸偏偏就出现在了长安,你说气人不气人?李承乾对于李庸的感觉其实很复杂,一方面李庸打乱了他的很多计划,对他来说是一个阻碍,但是另一方面,李庸确实有极大的功劳,对于李庸的功劳他也很服气,平生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听到长孙皇后这个评价,李庸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评价是不是太重了?李庸连忙道。 “皇后娘娘谬赞了,这比不得太子殿下的稀世珍宝,是臣和长乐亲手所做,是臣和长乐的一番心意。” 长孙皇后的评价也把其他人给镇住了,这评价太高了,李庸的这个贺礼不止是将今天的所有贺礼都比下去了,甚至将以前所有的贺礼都比下去了,李庸今天出的这风头可真够大的,程咬金、尉迟恭等人倒是很不解,在他们看来,一首诗哪里有面前的这红珊瑚来的珍贵?红珊瑚多好看啊!当然,那些文臣们倒是觉得李庸的这首诗确实当得长孙皇后的评价,红珊瑚不过是俗物而已,如何能和李庸的诗相比?听到母后的评价,李承乾心都快碎了,这棵红珊瑚真的得来不易啊!然而母后的眼里却只有李庸的那首诗,虽然他也承认那首诗写的确实好,但是他的这棵红珊瑚是稀世珍宝啊!更让李承乾吐血的是,李庸竟然还特意提起了他的红珊瑚,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长孙皇后笑道。 “虽然李庸的这份贺礼最合本宫的心意,但是高明还有大家的贺礼都是心意,本宫很欣慰!” 李承乾禁不住在心里叹息,太敷衍了,真的太敷衍了,长孙皇后略坐了坐就离开了甘露殿返回立政殿,来的时候她空着手,离开的时候,她的手里却拿着画轴,这就是李庸和长乐的贺礼,其他的贺礼长孙皇后都没管,唯独李庸的这份贺礼她直接带在了身边,可见她对李庸的这份贺礼是真的十分满意。立政殿里的公主、夫人们见到长孙皇后进来全都站了起来,不过最让她们感到惊讶的是,皇后手里竟然拿着一幅书画?皇后竟然亲自拿在手里,这是有多么喜欢?这是今天的贺礼吗?谁的书画能让皇后这么喜欢?莫非是兰亭集序帖?除此之外,她们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书画竟然让皇后如此爱不释手,可是如果是兰亭集序帖,那爱不释手的也该是皇帝啊!皇帝可比皇后更痴迷王羲之的书法,长孙夫人好奇的问道。 “皇后娘娘,莫非这是王羲之的书帖吗?” 长孙皇后笑道。 “这确实是一幅书画,不过却不是王羲之的,而是出自本朝的一位书法大家,这是本宫收到的最好的贺礼,甚合本宫的心意!” 本朝的一位书法大家?褚遂良?还是虞世南?这些公主夫人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两人,因为这两人都是名扬天下的书法大家,不过,让她们感到疑惑的是,皇后娘娘也不至于如此爱不释手吧?毕竟宫里也收藏了不少褚遂良和虞世南的书帖,也没听说皇后娘娘如此爱不释手啊!而且还是最好的贺礼?这怎么可能呢?太子殿下让人抬着一棵堪称稀世珍宝的红珊瑚入的宫,难道褚遂良和虞世南的书帖还能比过稀世珍宝红珊瑚?那棵红珊瑚她们入宫的时候也见过,当真是稀世珍宝,她们当时就觉得,没有人的贺礼能比过那棵红珊瑚,没想到皇后娘娘却觉得这幅书画是最好的贺礼?到底是谁的诗画竟然能比过稀世珍宝红珊瑚?长乐公主李丽质心中了然,这一定就是她和郎君合作的那幅书画,除了李丽质还有一个人心中一动,那就是豫章公主,当其他人听到书法大家都想到了褚遂良和虞世南的时候,她想到的却是李庸,李庸也算是当朝书法大家啊!母后虽然对褚遂良和虞世南的书法也赞不绝口,但是却不可能这样爱不释手,豫章公主笑道。 “莫非这是荣富郡公的书帖?” 长孙皇后笑点头道。 “长乐作画,李庸题诗,虽然不算是稀世珍宝,但在本宫心里,这比稀世珍宝还要珍贵!” 长乐福身笑道。 “母后谬赞了,女儿和郎君也想不出该送什么贺礼好,女儿和郎君最擅长的就是作画写诗,母后喜欢就好。” 竟然长乐公主作画,李庸题诗,怪不得长孙皇后这么喜欢,长乐的画不说,李庸的诗绝对是当世一绝啊!李庸的每一首诗可都是传世之作,众人随即又好奇起来,不知道李庸到底给皇后娘娘写了首什么诗?看皇后娘娘爱不释手的样子,分明是十分喜欢,豫章公主听了心里羡慕极了,长乐的画她有,李庸的书帖她也有,都是从长乐那里要来的,但是李庸却从没有给她写过诗,而她一直都想让李庸给她写一首诗,李庸却没有给她写过,现在李庸却给母后写了,好羡慕啊!事实上,不只豫章公主羡慕,其他的公主还有国公夫人们都很羡慕。只是她们没有想过李庸会给她们写诗,因为李庸没有理由给她们写诗,现在她们感到很好奇,李庸到底给皇后娘娘写了首什么诗? “荣富郡公可是天下第一才子,他的诗一定是传世之作!” “是啊,是啊,荣富郡公哪一首诗不传遍天下?” “皇后娘娘,荣富郡公给娘娘写了首什么诗啊?” 大殿里一片称赞和好奇的声音,长孙皇后就知道她们很好奇,遂将书画交给了身后的宫女,笑道。 “长乐画的好,李庸字写的好,当然,诗写的也更好!” 两个宫女小心的将书画展了开来,众人全都好奇的看了过去,首先进入眼帘的是画,一片花丛之中,长孙皇后人比花娇,端庄明艳,倾国倾城。 画的真好啊!不得不说,长乐公主的画功真的很好,虽然不是阎立本这种名留青史的大家,但是长乐公主的画功在整个大唐也是第一流的,而且长乐公主和长孙皇后朝夕相处,对长孙皇后十分熟悉,再加上这幅画又是有感而发,所以倒是画出了长孙皇后的九分神韵。 “公主这画功真是绝了!” “是啊,栩栩如生!” “这画太美了!” “画的美,也是因为娘娘人长的美!” “那是当然,皇后娘娘美若天仙!” “要我说啊!不只公主的画好,荣富郡公的字也是一绝啊!” “是啊,荣富郡公也是当世书法大家呢!这一手瘦金体实在是太美了!” 没错,李庸现在练的就是瘦金体,而且练的相当不错那种,两个宫女将画展开来,然后就引得大殿里的公主和国公夫人们赞不绝口,众人一眼看到画和字就忍不住称赞起来,因为真的很惊艳,不止惊艳,而且是出自长乐公主和荣富郡公的之手,不快点称赞还等什么?而且,这画这字,无论什么样的称赞都当得,因为画和字太直观了,所以她们一时反倒没有注意到到底是什么诗,在称赞了一通之后,她们才反应了过来,李庸的诗才是最让人期待,最让人好奇的啊! “一枝秾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众人轻声吟诵着,品味着这首诗的优美意境。 “好诗啊!” “是啊,好诗啊!” “这首诗和皇后娘娘太配了!” “是啊,将皇后娘娘的美貌写了出来!” 众人议论着,心里充满了羡慕,又是一首传世之作啊!原本她们觉得太子殿下那棵珊瑚树是最出彩的贺礼,但是看了这首诗,她们突然觉得那棵珊瑚树算什么?哪怕所有的贺礼加起来都没法和这首诗相比,那棵珊瑚树都不用过百年,过个十年二十年就没人记得了,但是那首诗不一样啊!这首诗会流传千古,会有多少读书人读这首诗啊!也就是说,通过这首诗,长孙皇后的美貌哪怕过千年万年都会有很多很多人称颂,红珊瑚更吸引人还是流传千古的美貌之名更吸引人? 第五百零九章 求诗 跟流传千古的美貌之名相比,红珊瑚树算什么?红珊瑚树不就是好看吗?不就是名贵吗?然而她们哪个都不缺钱财,红珊瑚只是稀少罢了,相比红珊瑚,她们更羡慕的当然是这流传千古的美貌之名啊!不只是流传千古,随着这首诗的流传,皇后娘娘的美貌之名会传遍大唐的每一个角落,美貌之名天下知啊!哪个女人不爱美,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美貌之名传遍天下?怪不得皇后娘娘这么喜欢这幅书画,甚至十分宝贝的亲自拿着,画好,字好,诗更好,对于任何女人来说,这都是无价之宝,太羡慕了,所有的公主、国公夫人看着那幅书画心里都充满了羡慕,如果李庸什么时候能给她们也写一首诗就好了,但是她们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且不说李庸不好舞文弄墨,不喜欢作诗,她们又不是皇后娘娘,也没有皇后娘娘的美貌,不过有一个人却很幽怨,那就是豫章公主,她知道为什么李庸会给母后写诗,是因为母后曾经说过很想让李庸给她写一首诗,可是,她也说过啊!母后只说过一次,她却对长乐说过很多次,如今李庸给母后写了诗,却没有给她写,是因为现在是母后的生辰啊!那等到她生辰的时候,李庸会不会给她写诗呢?既然能给母后写诗,没道理就不能她这个小姨子写啊!豫章公主眨着大眼睛一脸幽怨的看着长乐,委屈巴巴道。 “姐姐,姐夫什么时候给人家也写首诗啊?人家也想名传千古嘛!” 当时李庸说要写诗的时候,李丽质很惊喜,觉得母后一定会对这个贺礼满意,惊喜的同时,她也有些犯愁,因为她觉得豫章一定会眼馋,果不其然,豫章再次提起了写诗的事,豫章公主这一脸幽怨又委屈巴巴的样子,让长乐根本没办法,谁让俩人是最要好的姐妹呢?李丽质有些无奈道。 “豫章,真不是姐姐不帮你,你也知道他不喜欢舞文弄墨,也不喜欢写诗!” 豫章公主幽幽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我太丑了,没有姐姐和母后那么美貌,所以姐夫才不给我写诗!” 李丽质伸出纤纤素手捏了捏豫章那光洁的下巴,有些好笑道。 “你若说自己不美貌,那谁还敢说自己美貌?瞧瞧这噘着嘴幽怨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 出风头不出风头的,其实李庸已经不在乎了,并如今他的圣眷已经够深了,也没法再深了,不过能博皇后一笑也不错,毕竟皇后对他是真的没话说,大唐驸马真不少,但是除了他之外,也没见皇后对哪个驸马这么好,一众臣子们对李庸最出风头一点都感到惊奇,大家都有点习惯了,只要李庸在长安,那就是最能折腾的那个,明天,李庸的这首诗绝对会传遍长安,不过,应该没有哪个青楼敢唱这首诗吧?毕竟这可是李庸写给皇后娘娘的贺诗,青楼里唱这首诗,好吗?李庸带着几分酒意静静的等待着,听到脚步声之后,转头就看到李丽质款款走来,脸上还带着笑意,今天这贺礼备受皇后的称赞,就连一众朝臣们都赞不绝口,可以想象,立政殿是何等的热闹,今天的李丽质一定倍有面子,李庸也很得意,男人嘛,当然要让自己的女人有面子。 “怎么样?皇后娘娘是不是很喜欢咱们准备的贺礼?” 李庸笑问道,李丽质满面春风的点头道。 “当然,母后很喜欢呢!爱不释手!” 旁边的豫章公主看着李庸笑道。 “姐姐画的那么好,姐夫的字那么好,而且姐夫的诗也写的那么好,母后怎么可能不喜欢?” 不知道为何,李庸总觉得豫章公主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呢?怎么感觉这眼神有点幽怨呢?可是,豫章公主又为什么会看他的眼神幽怨呢?李庸干咳道。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娘娘喜欢就好!” 宫里的御宴散去,李丽质离宫,豫章公主也跟了过来,她准备亲自求一求李庸,求李庸给她也写一首诗,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高阳公主从李丽质的身后跳了出来,娇声道。 “姐夫,你能不能给我写首诗啊?” 原本高阳公主对诗啊什么的是不太喜欢的,但是今天皇后娘娘那么喜欢,而且其他的公主还有国公夫人们都赞不绝口,羡慕不已,这也引起了她的羡慕,加上李庸救过她,她就对李庸有那么一丝说不明的情愫,加上她觉得让李庸给她也写一首诗,那一定是一件十分有面子的事,所以她也跟了过来,看到高阳公主突然跳了出来,李庸还真有些惊讶,刚才他只注意到了豫章公主,还真没注意到高阳公主,说起来,还真许久都没有见到高阳公主了呢!倒是出落了亭亭玉立了,就是,可惜了,虽然出落的亭亭玉立,但也还是一个小姑娘啊!李庸没好气道。 “给你写诗?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给你写什么诗啊?” 小丫头片子?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不顺耳呢!高阳小是小了点,但是却十分臭美,所以高阳差点就炸毛了,为什么说差点呢?因为李丽质也在这里啊!虽然高阳公主对国公郡公什么都一点都不害怕,但是对这个嫡长姐姐还真有些害怕,虽然李丽质一向温柔贤淑,但是当板起脸来的时候,那气势也十分吓人,要不是李丽质正巧就在,高阳恐怕真忍不住会炸毛,反正面对李庸炸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豫章公主差点没抚额,她刚要开口呢!竟然被高阳给抢在了前头,李庸说的对啊!高阳你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给你写什么诗啊?现在有高阳搅和,那李庸答应给她写诗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豫章公主很无奈,但是却也不甘心错过这个机会,她嘟着嘴一脸可怜巴巴问道。 “姐夫,能不能给我也写一首诗啊?就一首,姐夫你随便写写就行!” 虽然李庸对高阳公主一副很不耐烦爱答不理的样子,那是因为高阳公主的年纪尚小,而且性格本就有些跋扈,但是豫章公主却不同,她性格文静,而且和长乐又是好姐妹,李庸也和她见过很多面,印象不错,长乐也曾经跟他提过,豫章很想让他给她写首诗,如果李庸真的很有诗才那给豫章写首诗倒也罢了,可是他肚子里的存货不多了,而且也没想到有什么适合写给豫章公主的诗,所以听到豫章公主请他写诗,李庸心里很为难,不是不想给她写,实在是写不出来啊!我是理科生,可不是文科生,但是直接开口拒绝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而且豫章公主幽怨之中又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 李庸含糊道。 “写诗需要灵感啊!我也是说不定什么时候灵光一闪脑子里才会蹦出首诗来。” 豫章公主幽幽道。 “一定是因为我太丑了,所以姐夫才写不出来!” 李庸听了不由汗颜,豫章公主怎么可能丑?事实上来到大唐之后他就没有见过一个长的丑的公主,毕竟她们的母亲肯定长的十分美貌,不然也不可能生下她们,所以李庸很无语,你自己长的美不美,长的有多美,难道你自己没点数吗? “怎么可能?你自己长的多美,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李庸笑道,豫章公主眨着大眼睛问道。 “那姐夫为什么不给我写?” 李庸含糊道。 “等我什么时候有灵感了,再给你写!” 豫章公主道。 “那等到了我的生辰的时候,姐夫也要送我一件贺礼吧?” 豫章公主的生辰?这个李庸倒也知道,虽然豫章公主的生辰在长安城里一点波澜都没有,但是李丽质却很重视,毕竟是她最要好的姐妹,因此李庸也知道,但是李庸并没有单独送一份贺礼,毕竟给自己小姨子送礼物终究有点不妥当,但是豫章公主挑明了要礼物,那李庸能怎么办?李庸笑道。 “那是当然。” 豫章公主问道。 “那姐夫准备送什么?若想不出来,那就送我一首诗呗?” 李庸很想说,其实我能想出来的。 “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 李庸连声道,既没一口否定,也没有答应,送不送豫章公主诗,那要取决于李庸有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诗,豫章公主望着李庸的目光仍然有些幽怨,因为李庸还是没有答应给她写诗,当然,也没拒绝,这总算让她的心里有点安慰,李丽质站在一边感到左右为难,一个是亲亲郎君,一个是好姐妹,到底帮谁呢?只能两不相帮,这时候高阳公主叫道。 “我也要,我也要!好姐夫,我也要!我的生辰就快到了呢!” 豫章本就十分喜欢诗文想要李庸写诗也就罢了,高阳又不喜欢诗文,整天就跟个疯丫头一样,要什么诗文?李丽质嗔道。 “高阳,你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了,怎么还整天跟个小丫头一样,一点规矩都没有!” 高阳公主一听顿时叫道。 “议亲?我才不要议亲昵!” 李丽质听了不由摇头,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成亲多好啊?离开了皇宫,李丽质小声笑道。 “高阳还跟个孩子似的,郎君不用跟她一般见识!” 李庸十分感兴趣的问道。 “高阳要议婚,哪家这么倒霉?” 李丽质听了噗的一声笑了,嗔道。 “哪家怎么倒霉?郎君怎么能这么说,高阳妹妹只是因为年纪尚小所以天真烂漫,她可是个小美人啊!而且父皇也十分宠爱高阳妹妹,长安城里可有不少人惦记着高阳妹妹呢!” 惦记着高阳?争着抢着戴绿帽?到底是天冷了啊!李庸只是摇头,笑而不语,李丽质倒也没有多想,觉得郎君瞧不上高阳倒也正常,毕竟高阳在郎君面前确实有些无礼,虽然高阳是她妹妹,但其实她对高阳也有几分不喜,高阳那性子和她实在合不来,不过,一想到豫章她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李丽质轻声叹道。 “郎君若是有灵感,不妨给豫章妹妹写首诗,她真的极爱郎君的诗文,而且豫章妹妹也挺让人心疼的!” 李庸诧异的问道。 “豫章公主怎么了?” 豫章公主虽然生母早逝,但是因此被长孙皇后接到身边亲自抚养长大,这相比其他庶出的公主来说反而很幸运,李丽质妩媚的白了李庸一眼。 “豫章妹妹到现在都没有定下婚事,难道郎君就不感到好奇吗?”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奇道。 “对哦,豫章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没动静的?只是郎君不关注罢了!” 李丽质道。 “哦?她的婚事定下了?定的谁家?” 李庸好奇的问道,豫章公主十分貌美却又温柔文静没有公主的骄横,确实是个好姑娘,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福气要娶豫章公主,和娶高阳公主相比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啊! “莒国公第五子唐善识。” 李丽质轻声道。 “唐善识?我好像见过,不过,怎么没听说赐婚的旨意啊?” 李庸沉吟道,李丽质叹道。 “原本是定下来了,旨意都快要下来了,但是唐善识病重。” 李庸疑惑的问道。 “病重?那小子我见过一次,我记得好像活蹦乱跳的!” “郎君不是组织过一次赛马吗?唐善识想在赛马大会上有所表现,去郊外练习骑马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了。” 李丽质轻叹道,李庸听到现在终于明白了,怪不得豫章公主的婚事悄无声息呢,原来李二这是骑虎难下啊!下旨赐婚吧,万一豫章公主嫁过去就守寡那怎么办?不下旨赐婚吧,面子上又说不去,但是就这么拖着是什么意思?李二不会是想把唐善识拖死吧?等会儿,赛马大会?如果没有他组织的赛马大会的话,那唐善识是不是就不会落马?就不会出事? 第五百一十章 迷信 这么一想,李庸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穿越而来,才造成了唐善识落马重伤。 “这算是我的错啊!豫章一定埋怨过我吧?要不是我举办赛马大赛,唐善识也不会落马受重伤。” 李庸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跟郎君有什么关系?是唐善识自己福薄,怨不得旁人,只是豫章妹妹让人心疼。” 李丽质叹气说道,李庸也不好解释,是因为他穿越而来引起的蝴蝶效应才使得唐善识落马,说起来,长乐和豫章是要好的姐妹,唐善识若是尚了豫章公主,那他和唐家倒也会走的很近,现在唐善识却因他而重伤,这就很尴尬了,当然了,毕竟他和唐善识很陌生,所以也没多少歉意,反倒是对豫章公主有很深的歉意,李庸一脸歉意道、 “豫章一定很伤心吧?” 李丽质微微摇头道。 “伤心倒也谈不上,毕竟她连唐善识人都没见过,不过她也沉默了不少,郎君也知道,宫里就是个是非之地,有不少人说闲话,说豫章妹妹是不祥之人,命中带煞,一出生就克死了亲身母亲,将要成婚就将驸马克的重病垂危,虽然没有人敢当着的她的面说,但这些风言风语还是传到了她的耳中。” 李庸也知道,古代的人都很迷信,很信这些天煞孤星的命格之类的,偏偏豫章公主在宫里是个很特殊的公主,明明不是皇后所出,皇后却待之如亲出,这肯定让不少人嫉妒,所以有这些风言风语也不足为奇,这些话传到豫章公主的耳朵里简直就是戳她的心口窝啊!可想而知,豫章公主心里是什么滋味,这倒是让李庸心里的歉意更深了,要不是因为他,豫章公主也不会承受这些风言风语,李庸沉吟道。 “我请孙道长去给唐善识看一看,或许孙道长会有办法!” 李丽质摇头道。 “孙道长就在长安,莒郡公府怎么可能不来请孙道长去看病?事实上莒郡公亲自来请的孙道长,就连孙道长也束手无策。” 既然连孙思邈都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因为自己的医学院现在很多技术上的问题还没解决,很多重大疾病也是无法解决的,这个是需要时间去积累的,毕竟自己不懂医,只是有点对不起豫章公主,今天豫章公主那么幽怨的看着他,怪不会就是埋怨他吧?不对啊!之前他见到豫章公主的时候,豫章公主气色也不错,而且也笑的很开朗啊!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豫章公主竟然承受着这样的风言风语,李庸沉吟道。 “那你父皇呢?难道就这样一直拖着不成?” 李丽质道。 “莒郡公倒是进宫请辞过婚约,父皇不置可否,只说等唐善识痊愈了再说。” 怪不得长乐说豫章妹妹让人心疼,确实挺让人心疼的,李庸宽慰道。 “豫章才不是天煞孤星呢!圣人、皇后娘娘还有宫里的这些亲王公主不都好好的吗?这些人只是因为妒忌豫章被皇后娘娘抚养,所以才编出这些流言来,你多劝解着她。” 李丽质犯愁道。 “我也这么劝过她啊!可那些流言还说父皇、母后有天命护体自然不会被克,而皇子皇女们因为是天子血脉,也不会被克。” 一时间,李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他知道这些都是扯淡,但是偏偏古人就信这个啊!李庸一脸坚定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不用放在心上,时间久了这些流言自然就散去了,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丽质连连点头道。 “嗯,若是郎君有灵感的话,就给豫章妹妹写首诗吧!这样也能让她高兴一些,她真的很让人心疼的。” “我尽量吧!” 李庸有些心虚道,如果不是因为他,豫章也不会承受这些流言蜚语,能让豫章高兴一下是他该做的,只是,到底该写首什么诗呢?都说人的名树的影儿,李庸的诗一传出来立即就引起了轰动,不只文人才子们争相传颂,就连市井百姓都在议论纷纷。 “话说那天,太子殿下的贺礼是一棵六尺高的红珊瑚树,那可是绝世瑰宝啊!掀开红绸的时候,听说整个大殿都被映红了。” “六尺高的红珊瑚,那一定是龙宫里的宝贝,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寻到的。” “怎么寻到的咱们不知道,只知道那棵红珊瑚树出现在大殿里的时候,不论是皇帝、皇后娘娘,还是一众大臣们全都傻眼了,他们也没见过这样的绝世瑰宝啊!” “所有人都在啧啧称叹,就在太子殿下大出风头的时候,荣富郡公拿出了一副书画,是长乐公主作画,荣富郡公题诗,这首诗一出,整个大殿那是鸦雀无声!” “皇后娘娘欣喜万分,抱着书画不撒手,说是这辈子收到的最合心意的礼物呢!” “啊,荣富郡公的诗竟然能把太子殿下的红珊瑚树比下去?那可是绝世瑰宝啊!” “一看你就没文化,那可是荣富郡公的的诗,传世之作,岂是一棵珊瑚树能比的?” 市井中人都很难理解,六尺高的珊瑚树那可是绝世瑰宝啊!李庸的一首诗竟然比绝世瑰宝还珍贵?然而,有些人却很理解,比如那些文人才子,比如青楼那些精通琴棋书画的佳丽们,别说富贵无边的皇后娘娘了,就是让她们从六尺高的红珊瑚树和李庸的诗作中二选一,那她们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李庸的诗作,若是李庸给她们写一首诗,那一定能名传千古,相比名传千古的诱惑,那棵红珊瑚树就不算什么了,而且这首诗写的真的太美了,将皇后娘娘描述的太美了,她们没有见过皇后娘娘到底如何美貌,但是读了这首诗,她们觉得皇后娘娘一定比天仙还要美貌,这是难得的形容美貌的诗,而哪个女人不爱美呢?所以这些青楼佳丽们看着这首诗就想唱出来,但是她们却又不能唱,因为她们不敢,这首诗描述的是皇后娘娘,谁敢在青楼唱这首诗呢?没人追究还好,若有人追究,那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啊!虽然李庸的这首诗在城里也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是却没有之前的诗引起的动静大,一方面是因为青楼里的姑娘们根本就不敢唱这首诗,另一方面是因为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了,天气越来越冷,白叠花保暖的作用就更加的明显,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穿着棉袄甭提有多暖和了,这简直太神奇了,对于没有穿过皮裘的普通百姓来说,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舒适保暖的衣物,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天啊!有了白叠花,以后就再也不用惧怕严寒了,对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而言,这才是最珍贵的啊!整个长安的百姓都在热议的是棉袄,是白叠花,不止长安在热议,距离长安最近的洛阳同样在热议,也有不少白叠花被商人们带着离开了长安,其中洛阳城里也出现了不少白叠花,所以洛阳城的百姓也在热议,可以说,白叠花出现在了大唐哪里,就在大唐哪里出现热议,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亲自试一试,在这样寒冷的季节,只要穿上棉袄就会立即被棉袄所带来的温暖征服,就再也不舍得脱下来,天气每寒冷一分,白叠花的名声就更大几分,自从入冬以来,白叠花可以说备受瞩目,可以说任何人和任何事能比得上。高句丽,平壤城,一个唐人冒着严寒纵马进入了城内。 “大掌柜,大掌柜,长安急信,是郡公的亲笔书信!” 大掌柜听了一脸惊讶。 “郡公?是哪位郡公?” “哎呀,也对,大掌柜还不知道,就是咱们侯爷啊,咱们侯爷晋封郡公了!” 大掌柜听了不由大喜。 “侯爷晋封郡公了?这可真是大喜事啊!哎呀,那西山还不知道会多热闹呢!” “是啊,嘿,西山可是热闹呢!不只西山热闹,就连李家庄和华亭县都很热闹!” 大掌柜听了虽然没有亲见,倒也能想象到那些热闹的场景,只是可惜他们身在高丽这等苦寒之地,无法参加到热闹的欢庆之中,大掌柜笑道。 “今晚咱们也都喝几杯,庆贺侯爷晋封郡公!” 伙计们听了面露喜色,这地方实在太冷了,喝杯烈酒暖暖身子就是最大的享受,情报局在高句丽这么快就打开,靠的是什么?是靠的渊盖苏文吗?渊盖苏文还要靠他们好不好?真正靠的就是一线天白酒啊!这美酒在这苦寒之地简直是稀世珍宝,可惜,从长安运送一线天美酒来高句丽太难了。 “大掌柜,这是郡公的书信,要尽快交到渊盖苏文手上。” 大掌柜听了不由笑了,他身为负责高句丽情报局的大掌柜,负责这边一切事务,当然其中的内幕都知道,大掌柜听了不由眼前一亮,笑道。 “说不定咱们就快要回大唐了呢!” 这封信来的太及时了,可以说是一锤定音啊!大掌柜拿着信直奔渊盖苏文的府邸,自从出使大唐回来,渊盖苏文就不是官场上的无名小卒了,如今的他已经是大权在握的朝中新贵。固然有李庸的帮助,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渊盖苏文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渊盖苏文的府邸壮观而又奢华,虽然比不上大唐的豪门权贵的府邸,但是在平壤城里已经是最上等的府邸,李氏商行的大掌柜甄阙德是渊府的常客,甄阙德这个名字其实是他的化名而已,纯恶心人,毕竟,整个平壤城的人都知道,渊盖苏文和大唐的权臣李庸关系莫逆,是至交好友。 “原来是甄掌柜,快请!” 渊府的门房十分客气,因为他们将军对甄掌柜就很客气。 “甄掌柜大驾光临,可是给本将军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渊盖苏文端坐着大笑道,甄阙德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这一年来渊盖苏文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渊盖苏文刚回高句丽的时候,每逢他来到渊府,渊盖苏文都会跑到大门迎接,而现在,渊盖苏文甚至都懒得站起来迎接,这让甄阙德如何不愠怒?他只是一个下人,倒是不在意渊盖苏文的傲慢,可是他代表的可是什么啊?你不明白吗?渊盖苏文眼里还有公爷吗?要不是公爷扶持,他渊盖苏文能有今天?不过,渊盖苏文也不过是公爷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想到这里,甄阙德心里痛快了不少,笑呵呵道。 “还真让将军猜着了,是我们公爷加急送来的亲笔书信!” 渊盖苏文没注意听到公爷这个称呼,但是听到亲笔信心中不由心中一震,前几天他刚刚收到了李庸书信,李庸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支持他带兵攻打新罗,他当即兴冲冲的拿着李庸的书信去王宫求见王上,王上听了十分心动,但是朝中还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所以王上现在是既感到心动又有些犹豫,他正准备继续怂恿呢!这时候李庸又送来了加急的书信,说不定有什么好消息呢!渊盖苏文一脸欣喜的接过了信,信封完好无损,没有人动过,他立即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书信,进入眼帘的就是赏心悦目的瘦金体字,如今瘦金体字也在高句丽传播了开来,不少人附庸风雅争相模仿,不过却比起李庸的字来差的太远太远了,顾不得欣赏这优美的瘦金体,渊盖苏文迫不及待的读取信上的内容,李庸被晋封为郡公了?李庸被晋封为荣富郡公?李庸那么年轻就被晋封为荣富郡公了‘?震惊!太让人震惊了!等一下,我刚才好像听那狗奴才说公爷了,渊盖苏文直接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即,渊盖苏文心中就不可抑止的狂喜起来,这是好消息啊!足以一锤定音的好消息啊!而且这消息来的太及时了,如今王上既感到心动又有几分犹豫,只要他将这个消息告诉王上,那王上还会犹豫吗?满朝文武谁还能阻止他领兵攻打新罗?渊盖苏文仿佛看到了自己领兵出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领兵凯旋,声望无两,大权在握,梦想已经近在咫尺啊! “哈哈哈,好,好,太好了!这个消息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真天助我也!” 渊盖苏文紧紧的攥着书信放声大笑。 第五百一十一章 貌合神离 看着渊盖苏文激动的朗声大笑,甄阙德也不由笑了起来,只是两人笑的却貌合神离,渊盖苏文十分宝贝的将信收了起来,看向甄阙德笑道。 “本将军这就入宫去见王上,有了公爷的这封信,本将军一定能说服王上出兵,等凯旋之后,本将军一定助李氏商行开满高句丽!” 甄阙德笑道。 “如此,那便多谢将军了!” “事不宜迟,本将军这就入宫去了,甄掌柜请自便!” 渊盖苏文大笑着径直出了大厅,吩咐下人备马,过不多久,渊盖苏文带着数十名护卫离开府邸,招摇过市,径直朝王宫行去,在大唐的时候,他就很羡慕李庸在长安的风光,如今在平壤城,他已经如李庸在长安一样风光,不,比李庸在长安还要风光,毕竟李庸在长安还有那么多长辈要敬着呢!而他在平壤城可没有那么多人需要敬着,而现在还只是开始,将来他一定会比李庸风光的多,如今的渊盖苏文早就已经是王宫的常客,因为他与大唐权臣关系莫逆,无论是高丽王还是朝中大臣都对他另眼相看,所以入宫对渊盖苏文来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王宫的侍卫对他也十分的客气,走在繁华的王宫中,渊盖苏文不由想起了当初李庸对他说过的话,将来他一定贵不可言,将来,他一定会成为这繁华的王宫的新主人,而这一切就从出兵开始,什么王上!什么李庸,都不过是他脚下的垫脚石罢了。 “臣渊盖苏文拜见王上!” 渊盖苏文收起了桀骜不驯,恭恭敬敬道。 “爱卿不必多礼!” 高丽王高建武虽然面露微笑,其实颇为头疼,因为渊盖苏文联合了朝中一些将领积极建言出兵攻打新罗,这让他既感到心动又感到犹豫,此时渊盖苏文入宫来肯定又是为了出兵一事,但是高建武却还没有做下决定,渊盖苏文直起身来,沉声道。 “王上,正值寒冬,大唐必然无法顾忌,这正是咱们出兵的好时机啊!” “孤还没有做下决定,不是孤不信任爱卿和华亭侯的关系,也不是孤不信任华亭侯在大唐的影响力,实在兹事体大啊!” 高建武笑道,口口声声说不是不信任,还不就是不信任?或者说,不能完全信任,渊盖苏文笑道。 “臣今天入宫拜见王上,就是要禀报王上一个好消息!” 高建武听了诧异道。 “哦?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渊盖苏文笑道。 “华亭侯又给臣寄来了一封信。” 高建武听了心中感到十分的诧异,华亭侯给渊盖苏文写信还真够频繁的。 “哦?华亭侯又给爱卿写了一封信?不得不说,爱卿和华亭侯可真是挚友啊!” 高建武听了这话,对于渊盖苏文出兵的建言更加的心动了,渊盖苏文笑道。 “他写信来是想跟臣分享一个好消息,以后他就不是华亭侯了,而是荣富郡公!” 高建武听了不由微微一愣。 “荣富郡公?爱卿的意思是,华亭侯晋封为郡公了?” 渊盖苏文笑着点头道。 “信上是这么说的,王上请看!” 一边说着,渊盖苏文将李庸的信取了出来,双手呈了上去,旁边的太监取了信,然后转呈给了高建武,高建武伸手接过来,这一连串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看就经常发生,每次渊盖苏文收到李庸的书信,都会带到宫里来嘚瑟,一开始还装作不经意的嘚瑟,到后来一收到信就迫不及待的明目张胆的嘚瑟,而渊盖苏文每次收到李庸的信,都会轰动朝野,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看一看李庸的书信,一方面是因为大家真的很好奇李庸给渊盖苏文的信上都写了什么,另一方面是因为李庸的字太好了,他们都想欣赏一下李庸的字,李庸在平壤成可谓是名声显赫,因为他的每一首诗都在这里备受追捧,还有李庸的字,也在这里备受吹捧,只是李庸的字很少能流传到这里,所以李庸给渊盖苏文写的信才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高建武展开信不由眼前一亮,大声赞道。 “好字啊!真是好字啊!” 渊盖苏文听了很是无语,李庸的字当然是好字,但是这时候能不能先把字好不好看放下,先注意一下内容,欣赏了一下瘦金体,高建武这才留意信上的内容,李庸真的在信上说晋封了郡公啊!高建武倒是不怀疑这封信是假的,因为这字做不了假,这样的字除了李庸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写出来?李庸更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说谎,毕竟长安的消息早晚会传到平壤城,所以高建武见到了这封信,立马就信了,李庸是真的晋封了郡公,不仅仅是李庸晋封了郡公,而且李庸还承诺一定会帮渊盖苏文。 渊盖苏文正色道。 “王上,李庸仅双十年纪就晋封了郡公,这绝对是大唐最年轻的郡公,这不仅仅是有功劳就可以,还有圣眷,还有人脉!” 高建武听了不由点头,入长安不过数载,仅双十年纪就晋封了郡公,这确实太不可思议了,这绝对是大唐最年轻的郡公,其圣眷可想而知,渊盖苏文继续道。 “新罗虽然是大唐的属国,但是距离大唐太远了,咱们攻打新罗,大唐原本就不见得会出兵,如今有了荣富郡公帮忙,那大唐就更不可能出兵了,当初大唐皇帝都答应了和吐蕃联姻,结果就因为李庸不同意,联姻都被生生搅和了,如今李庸已经晋封国公,地位更胜从前,王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不得不说渊盖苏文说的很有道理,高建武心里已经彻底动心了,他好奇的问道。 “荣富郡公这么帮助爱卿,帮助孤,就只是因为和爱卿相交莫逆吗?” 渊盖苏文笑道。 “既然王上问起来,那臣就实话实说了,臣和荣富郡公确实关系莫逆,荣富郡公也曾拜托臣照顾他的生意。” 高建武听了不由愕然,李庸的商队出现在平壤城他自然知道,不止他知道,朝野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论是苏茶还是烧刀子美酒早就在平壤城引起了轰动,但是高建武也没想到这一点上,因为李庸的才名太盛了,简直就如诗仙一般,堂堂诗仙啊!怎么会沾染铜臭气呢?高建武哑然失笑。 “荣富郡公诗仙一样的人物,竟然也在乎钱财吗?” 渊盖苏文笑道。 “虽然李庸是诗仙一样的人物,却不是真的神仙,也会有吃喝拉撒,一样仆役如云,挥金如土,当然需要钱财!” 高建武笑着点头道。 “爱卿说的是,诗仙终究不是仙人,人活一世当然需要钱财!” 他虽然贵为高丽王,但是同样需要钱财,没钱一样寸步难行,想通了这点,高建武大笑道。 “爱卿给荣富郡公写信的时候可以告诉他,他在高句丽的生意,孤也可以照应一二!” 李庸在大唐的地位很高,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将越来越高,所以即便高建武身为高丽王,也很想和李庸建立友谊,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告诉渊盖苏文,让渊盖苏文转述给李庸,尽管在高丽做生意,这是在向李庸示好,渊盖苏文笑道。 “王上放心,臣一定将王上的话带到,有了王上这句话,荣富郡公肯定更加卖力!” 虽然渊盖苏文笑着答应的这么痛快,其实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没想到堂堂高丽王竟然这么不矜持,一点都不犹豫的就上赶着巴结李庸,你是高丽王啊!能不能有点高丽王的威严?虽然答应了高建武,但是渊盖苏文也不会真的写信告诉李庸王上也打算照顾他的生意,如果告诉了李庸,那李庸还会费力的支持他吗?所以,王上还想让他转告李庸?做梦呢?现在他也有点担心,王上不会通过别的途径巴结上李庸吧?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出兵攻打新罗,而且一定要大获全胜,有战功在身,又在军中树立了威望,那他就算是在朝中彻底站稳了脚跟,渊盖苏文一脸热切道。 “王上,臣请领兵攻打新罗,请王上恩准!” 高建武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道。 “好,孤就派爱卿领兵出征!” “谢王上,臣一定不会辜负王上的期待,不破新罗,臣绝不还师!” 渊盖苏文慷慨激昂道,高建武笑道。 “孤对爱卿的领兵能力还是很信任的,你父亲当年就是将军,虎父无犬子,爱卿领兵必会捷报频传!” 说完之后,高建武看着手里的信,笑道。 “爱卿,这封信能不能送给孤?孤实在太喜欢荣富郡公的书法了!” 虽然高建武见过不少李庸写给高建武的信,但是他手里却一封都没有,每次他都很想将书信留下,但是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偏偏渊盖苏文还没有这个眼力劲儿,这次他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讨要这份书信,其实渊盖苏文也不是没有眼力劲儿,而是他还需要拿着李庸的书信到处装逼呢!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这封书信送给王上也罢,而且,王上答应出兵攻打新罗的消息传出去后,肯定会有其他大臣入宫反对出兵,到时候王上拿出这封信来,一定能让反对大臣哑口无言,想到这里,渊盖苏文连忙道。 “既然王上喜欢这封信,那臣就将这封信留在王宫中供王上鉴赏!” 高建武一方面是真的很喜欢李庸的字,另一方面也是想将这封信给反对的臣子看,这样他也能少费口舌,也能少听聒噪,高建武笑道。 “既然爱卿舍得,那孤就留下了,孤很是喜欢荣富郡公的瘦金体,而且,估计还有臣子反对出兵,有这封信,孤也好说服他们!” 渊盖苏文听了心中很是不屑,高建武真是一点王上的威压和魄力都没有,身为王上就应该乾坤独断说一不二,还需要说服臣子吗?如果他是王上,满朝文武绝对不会有人敢质疑,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高建武这个高丽王,做的太窝囊,太软弱,太没有出息了,对大唐软弱,对臣子竟然都这么软弱,这么窝囊的人怎么配做王上?短短的一瞬间,渊盖苏文心里就闪过很多念头,心里鄙夷归鄙夷,渊盖苏文恭声道。 “王上英明!” 高建武吩咐道。 “爱卿去准备吧,择吉日出兵!” 渊盖苏文行礼退出了大殿,心中激动不已,一切如他所愿,他终于要领兵出征了,踏出了通往权臣之路上的重要一步,在渊盖苏文离开之后,高建武再次将信展了开来,啧啧称叹。 “好字啊!真是好字啊!为何我朝就没有这样的才学之士呢?难道是孤不够英明吗?” 旁边的太监谄媚道。 “王上是古往今来最英明的君主,就连大唐的皇帝也不及王上英明!” 高建武笑道。 “大唐皇帝李世民确实是一代英主,不过,若孤也坐拥百万之师,万里疆土,那孤做的也不见得会比他差!” 太监谄媚道。 “王上发兵攻打新罗,一定能大破新罗,威震天下,即便千百年后也会赞颂王上的威名!” 这话倒是说到了高建武的心坎里去了,威震天下?哪个君王不想威震天下青史留名呢?如果哪天能攻下大唐就好了,到时候一定让李庸成为殿下之臣,可惜,这个梦想太过遥远,不过,也不是全无可能,若是能一统新罗百济的话,那王朝实力大增,倒是能和大唐一较高下,那就从,攻打新罗开始,新罗竟然是女人为王,简直荒谬,女人怎么能为王?这有违天道,是天欲让其取之,高建武扬声道。 “传大对卢、太大兄、大兄、小兄、意俟奢、乌拙入宫!” 他要和朝中的重臣们商议出兵之事,对于攻打新罗,他心里没有任何负担,因为这几百年来,三国彼此战争不断,如今新罗是女人为王,国力日衰,简直是自取灭亡。 第五百一十二章 信 渊盖苏文骑着马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府邸,然后挥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封信,在信里先是一顿吹捧,然后恳求李庸帮忙,这次的渊盖苏文可是彻底放下了身段,经历过大唐之行,回到高句丽又经历了官场的历练,如今他的早已经不是那个热血青年,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滋生了野心之后,他的脸皮也变厚了,也变无耻了,写完了信还不算完,他又去了库房,忍痛将库房里最珍贵的几件珍宝都挑了出来,然后又将收集到的几百年的人参也全都装了起来,一边装,渊盖苏文的心都在滴血,他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有舍才有得,今天的付出是为了明天更大的回报,带着信和贺礼,渊盖苏文迫不及待的纵马来到了李氏商行。 “甄掌柜!”渊盖苏文大笑道。 甄阙德看着渊盖苏文脸上的抑制不住的笑容就明白了,渊盖苏文要领兵出征了。 “看来一切如将军所愿,将军,恭喜啊!” 甄阙德笑着拱手道,渊盖苏文大笑道。 “同喜,同喜,等本将军凯旋之后,必然能再上一层楼,到时候定会支持李氏商行扩张到我们高句丽的每一个城池!” 甄阙德笑道。 “那就恭候将军的捷报了!” 渊盖苏文挥了挥手,他身后的护卫抱着锦盒走上前来,渊盖苏文取出了信,笑道。 “华亭侯晋封郡公,本将军虽然在千里之外,却也十分欣喜,可惜不能与郡公开怀畅饮,还请甄掌柜将这封信赶紧送到郡公手里,还有这些,这是本将军恭贺华亭侯晋封郡公的贺礼,请甄掌柜务必尽快转交给郡公!” 甄阙德笑道。 “将军放心,我这就派人带着信和贺礼回长安!” “有劳甄掌柜了,本将军即将出征,事务繁忙,就此告辞了!” 渊盖苏文也不多留,要为即将到来的出征做好准备,甄阙德拱手笑道。 “恭祝将军旗开得胜,大军凯旋!” 望着渊盖苏文上面离开,甄阙德脸上笑的愈发的开心了,既然高句丽要出兵攻打新罗,那按照公爷的吩咐,他们就要离开高句丽返回大唐了,能返回大唐当然是好事,毕竟大家离开大唐时间也不短了,总归有些想家,当然,也有几分不舍,毕竟大家在高句丽打拼,将商行发展的十分不错,眼看就能财源滚滚了,这时候要放弃之前所有的努力,当然也有些不舍,好在,公爷交代他们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情报都收集的差不多了,离开也不见得是坏事,因为他们一定还会有再回来的时候,等再回来的时候,这片土地还是这片土地,但是天肯定变了,到时候就不用讨好任何人了,大军出征这无论对于朝中官员来说,还是对于市井百姓来说都是天大的事,所以王上决定派兵攻打新罗的事顿时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平壤城,之前就有风声说朝廷要派兵攻打新罗,对此市井百姓们都十分期待,毕竟现在的新罗王是个女人,在他们眼里新罗就像是个诱人的美人一样,而且还是个柔弱的美人,是个予取予夺的柔弱美人。原本还有朝中的官员反对攻打新罗,当然不是因为担心打不过新罗,而是担忧大唐会出兵干涉,但是当王上拿出了那封书信之后,所有反对的官员都被说服了,华亭侯李庸竟然已经晋封为郡公,所有听到这消息的官员都震惊了,大唐的郡公啊!虽然不是国公,但是李庸才多少岁?就离国公一步之遥,而且大唐的爵位可不是那么好得的,之前大唐的那个爵位不是战场上苦熬出来的?而李庸却只用了五年多的时间就白手起家晋封为了郡公,这是什么速度?大唐最年轻的郡公,大唐最快的郡公,功劳归功劳,这得什么圣眷啊?不只是圣眷,还有人脉,不然朝中大臣们都反对的话,大唐皇帝也不可能将李庸晋封为郡公,而大唐的那些国公们都是血染沙场拼死拼活才被得到了国公的爵位,他们看到李庸只用了五年多的时间就晋封为郡公,他们心里能服气?能不反对?然而,李庸却真的只用了五年多的时间就晋封为了郡公,这就很耐人寻味了,这就说明了李庸在大唐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所以,既然李庸愿意帮渊盖苏文在大唐开解,那就真的不用担心大唐会出兵干涉,只要大唐不出兵干涉,那他们绝对有信心能覆灭新罗,一个女人做王上的新罗,难道还能抵挡的住他们如狼似虎的将士们?出兵攻打新罗,让原本因严寒而沉寂的高句丽一下子沸腾了起来,朝野上下都在紧锣密鼓的忙着出兵,打算去新罗烧杀抢掠。长安,大雪封路,厚厚的积雪让道路泥泞难行,然而长盛路上依然川流不息,自从有了这条坚硬平整的水泥路,无论是大雪还是暴雨,都能让马车畅通无阻,所以即便是大雪降下,人们依然能便利的在长安和洛阳之间往返,数骑来到了长盛路牌楼却没有入城,反而转头向南驰去,西山别院前的郡公府牌匾熠熠生辉,门房侍立在门前腰杆挺的笔直,如果是往年,这样的大雪天,在外面都站不住脚,得一边跺着脚打着哆嗦,但是今年却不用了,因为有棉袄棉裤,公爷和公主体恤他们门房值守的时候太冷,特地给他们每人分发了一身棉衣,不得不说,这棉衣实在太暖和了,即便是这样的大雪天都很暖和,尤其是将两只手往袖子里一插,简直绝了,就在门房们红光满面怡然自得的时候,数骑疾驰而来。 “咦?大柱,你们从高句丽回来了?” 门房立即迎了上来,这一路严寒从辽东赶回长安,太不容易了!太受罪了! “公爷呢?公爷在府里吗?辽东急信!”。 “你们倒是赶上了,公爷还没出门呢!” 门房一边说着一边上前牵了马,跳下马来的几人一个踉跄差点没坐到在地上。 “哎呀,你们这一路可真够辛苦的,也没有棉衣,太冷了!” 门房十分同情道。棉衣?很暖和?他们这一路上都穿着皮子呢,要不是穿着皮子,这一路上早就冻挺了,所以他们的神色有些疑惑,几个门房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棉衣,嘚瑟道。 “这就是白叠花制成的棉衣,你摸摸看,又柔弱又暖和,穿着超舒服的!” 几人上前摸了摸,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皮子一点都不香了,原本远赴高句丽混到了一身皮子,还想回来嘚瑟嘚瑟呢,结果发现,人家都不稀罕皮子了,棉衣比皮子要暖和的多,还柔软,好羡慕啊!嘚瑟了一通,门房上的人这才想起来,这几个家伙都快冻坏了! “你们还是先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 门房关切道。 “还是先去见公爷吧!” 李庸裹着披风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内院迎面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几人走来。 “咦?你们几个是从辽东赶回来的?” 李庸问道,他对这几人有印象,这几个家伙在情报局表现不错,是去高句丽的骨干成员,听到公爷一下就认出来他们,几个人都很高兴,一边见礼,一边急声道。 “启禀公爷,这是渊盖苏文的书信,这是渊盖苏文的贺礼。” 李庸接过信来,然后让小厮将贺礼送到后院,笑道。 “一路从辽东过来,你们几个都辛苦了,让厨房准备好饭菜,再准备一坛白酒暖暖身子,每人赏十斤棉花,你们辛苦了一路,好好休息!” 让这几人下去休息,李庸这才拆开了书信,果然不出他所料,渊盖苏文真的要领兵攻打新罗了。 这对李二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啊! “走,入宫!” 李庸翻身上马催马奔驰,披风十分的拉风,原本他没打算入宫,但是既然收到了渊盖苏文的信,那当然要告诉李二,让他早做准备,高句丽攻打新罗简单,总共就那么大点地儿,调集粮草军队也容易,但是大唐就不一样了,要进攻高句丽算是劳师远征,只是调集粮草都是一项庞大的工程,当然要早做准备,天降大雪,虽然水泥路仍然能畅通无阻,但是水泥路毕竟只有那短短的一段,对于朝廷来说还是影响很大,所以李二这个皇帝也难得的清闲了不少,等李庸来到甘露殿的时候,李二和长孙皇后正在悠哉悠哉的临摹王羲之的书帖。 “可惜啊!某苦寻了兰亭集序帖这么些年,竟然一无所获,李庸,你一向聪明,你说某该怎么才能找到兰亭集序帖?” 李二感叹道,李庸听了虽然面色不变,却不由心中一跳,李二不会知道了兰亭集序帖早就在他手里,所以故意试探他吧?不对,如果李二知道兰亭集序帖早就在他手里,还用得着试探?估计早就提着火枪冲过来了,天知道李二对王羲之的书法有多么痴迷,李二做梦都想得到兰亭集序帖,要不是知道李二将兰亭集序帖带到了坟墓里去,将兰亭集序帖送给李二也没什么,事实上,李庸曾经有过这个打算,那是他和长乐圆房后的第十天的时候,长乐在他的藏宝室里看到了兰亭集序帖,当时长乐就懵了。她当然知道父皇寻找兰亭集序帖已经很久很久了,她当然知道父皇对兰亭集序帖是多么渴望,事实上有这么一个酷爱书法的父亲,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十分痴迷书法,却怎么也没想到兰亭集序帖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见到长乐愣在那里,李庸也有些尴尬,李二对兰亭集序帖有多么渴望,朝中谁不知道?而李二苦寻不可得的兰亭集序帖却偏偏就藏在他这个女婿这里,好像他李庸小气不舍得将兰亭集序帖献给李二一样,李庸当时就干咳了声解释了起来,说这兰亭集序是他新近偶然发现的,正准备找个时间献给圣人,让李庸傻眼的是,长乐微微摇了摇头,抿着嘴说这可是真正的传家宝呢!这分明是不舍得,李庸总算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女生外向,李庸脸不红眼不跳,笑道。 “臣觉得这兰亭集序帖一定是被人收藏了起来,秘不示人。” 李二没好气道。 “那是当然,不然某怎么会一直找不到兰亭集序帖?而且,某猜测很可能是世家的人将兰亭集序贴藏了起来,不然,谁若献上兰亭集序帖,某就算赏他个爵位又如何?” 李庸点头道。 “圣人说得对,极有可能是世家的人!” “这群狗东西,某早晚饶不了他们!” 李二愤然道。 李庸连连点头,反正跟我没什么事? “来来,看看某这幅字写的怎么样!” 李二招手道,李庸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如今他的书法造诣极深,所以眼光自然也不错,李二这幅字怎么说呢,仿的挺像的,但是过于模仿,反倒是没了自己的精气神,长孙皇后笑道。 “李庸你觉得本宫这幅字和圣人的这幅字,那幅写的好?” “当然是皇后娘娘这幅字好!” 李庸脱口而出,李二这幅字当然很不错,但是搁不住人家长孙皇后长的漂亮,李二斜瞄了一眼李庸,问道。 “你觉得某的这幅字写的不好?” 李庸干咳道。 “因为圣人的书法本就极好,所以相对来说这幅字反倒是显得不出彩。” 听了李庸这话,李二心里熨帖了不少,笑道。 “对了,你今天入宫是有什么事吗?” 长孙皇后嗔道。 “瞧圣人说的,没事就不能入宫来啊?” 李二干咳道。 “某不是想问问有没有正事嘛!” 李庸笑道。 “臣入宫还真的有事要禀报圣人,臣这里有一封信,请圣人御览!” 一边说着,李庸一边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一封信?李二听了很诧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李庸是要密报谁吗?李庸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啊!到目前为止,李庸还真没密报过谁,也没用王公公专程,李二直接上前两步接过了李庸手里的信,然后好奇的展了开来。 第五百一十三章 谋划东征 长孙皇后心里也很好奇,李庸竟然呈上了一封信,这是谁的信?信里到底写的什么?这和李庸又有什么关系?虽然心里十分的好奇,但是她并没有看信,虽然皇帝可能不会在意,但是她却谨守自己的本分,长孙皇后目光在李庸的脸上流转,目光中充满了好奇,李二看了一页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嫌弃,很是无语道。 “这是写给你的信啊?吹捧你吹捧的可真够恶心的!” 李庸听了很不满,怎么能叫恶心呢?还不准人家说实话了?再说了,有的歌功颂德的奏章可比这个恶心多了,你看了还不是甘之如饴? “你给某看这个干什么?” 李二疑惑道,这是来找他嘚瑟吗?这就找错人了吧,要说吹捧的话,这天底下有谁比他这个皇帝听到的看到的更多?长孙皇后同样很疑惑,以李庸的性格怎么会带着这样一封信入宫给圣人看呢?这是渊盖苏文的信,前面的内容是渊盖苏文在恭贺他晋封郡公,后面内容才是重点啊!李庸干咳道。 “还请圣人耐心看下去!” 这么恶心的信还要耐心看下去?你莫不是为难我李二?李二深吸一口气还是继续看了下去,长孙皇后心里更加的好奇了,李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就在长孙皇后这样想着的时候,李二笑了起来,朗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惊喜,这次李二学乖了,没有看的咱们仔细,而是一目十行的往下看,很快就找到了重点,哎呀,笑什么啊?长孙皇后心里那个好奇啊!就跟有猫爪子挠着一样,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让皇帝这么高兴? “好!好!好啊!” 李二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心里是有多么高兴。 “信上写了什么啊,让圣人这么高兴?” 长孙皇后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了起来。 李二高兴道。 “这是渊盖苏文的信,高句丽要发兵攻打新罗!” 长孙皇后听了惊奇道。 “哦?高句丽竟然真的要出兵了?” 李庸笑道。 “不是要出兵了,现在应该已经出兵了!” 长孙皇后有些无语道。 “李庸你还真会忽悠!” 李庸笑着解释道。 “不是臣会忽悠,而是野心作祟。” 李二一脸惊喜的在大殿里踱步,长孙皇后关切的注视着,长孙皇后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她知道皇帝的梦想就是征服高句丽,她很希望皇帝能够圆梦,但是另一方面隋炀帝三次东征均告失败而且使得隋朝灭亡,也给她心里留下了阴影,李庸心里倒是不觉得担忧,因为在他没来的历史上,李二就曾经发动过东征,虽然没有最终灭掉高句丽,但是也没吃什么亏,更没有让大唐走向衰弱或者灭亡,如今因为他的到来,大唐变得更加强盛,有了棉衣御寒,有了火枪和火炮,有了更多的粮食,没道理结果反而变差了吧?所以,李二发动东征,就算不会成功灭掉高句丽,结果也一定不会差。杨广御驾东征,李二也御驾东征,杨广动兵百万,李二动兵不过十几万,结果却大不相同,为何?说到底还不是老板能力的问题,所以李庸的心态十分平和,东征最次也是打个大胜仗,征服高句丽也不是没有可能,大炮在攻城拔寨的作用不容小觑,李二的心态却一点都不平和,对于东征高句丽,他十分的激动期待,又有些担忧,不过他担忧的不是会失败,他对自己有着强烈的信心,不然他也不会将东征高丽视为梦想,李二停下脚步,问道。 “高句丽的实力本就比新罗要强大,而且新罗王是女王,天然弱势,当然打仗不只要看国力,也要看将领的实力,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渊盖苏文很年轻啊!你觉得他领兵能行吗?” 行不行你自己不知道吗?李庸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原本的历史上,就是渊盖苏文生生独挡住了李二的御驾亲征,渊盖苏文能和李二和一众大唐的名将过招,抵挡住了李二的三次东征,他的军事能力可想而知,半岛第一名将可不是吹出来的,李庸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圣人,渊盖苏文虽然年轻,但是极具军事天赋,他是领兵打仗的天才,和我大唐的一众名将们相比也不落下风,圣人若东征的话,此人绝对是最大的阻碍!” 李二听了不由微微一愣,虽然见过渊盖苏文,但是他还真没将渊盖苏文放在眼里,他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给了渊盖苏文这么高的评价,甚至觉得渊盖苏文不比大唐的名将差,那有渊盖苏文领军,高丽要攻破新罗岂不轻而易举?李二不惊反喜,朗声笑道。 “好啊,某不怕他渊盖苏文太强,就怕他太弱!某倒想会一会他,看他是不是真的能比得上某麾下的名将,照你这么说,新罗肯定会遣使来求助!这事成了啊!” 李庸笑道。 “圣人,臣觉得该早做准备!” 李二点头道。 “确实该早做准备了,其实某早就已经密令往北方调粮了,也密令将作监多做准备。只是,某若想继续往辽东调粮的话,总得需要一个理由才行!” 大规模往辽东调粮,这不是他这个皇帝一句话就可以的,还需要三省还有兵部、户部、工部等配合,根本瞒不过别人,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朝臣肯定就要问一问了,为什么要大规模往辽东调粮?毕竟,大规模调粮可不是一件小事,李庸笑道。 “圣人,不如先放出一点风声去,臣的商队去了高句丽,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说臣的商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高句丽最近不安稳,有动兵的迹象,这样提前做些准备,倒也能说的过去。” 说的这么含糊,大家一听还不以为高句丽是想对大唐动兵?李二抚掌笑道。 “不错,就是这样!” 长孙皇后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插嘴,李二越想越是兴奋,问道。 “火器监准备的怎么样?” 这事目前就他和李庸知道,而李庸又掌着火器监,当然要早做准备,李庸有些无奈道。 “圣人,火器监自始至终就没有松懈过啊!一直都在加紧呢!” 确实,火器监自从设立以来就一直热火朝天的干着,因为火炮和火枪缺口太大了,如果不是李庸调用西山的材料,那有现在的进度,虽然这些材料都是以采购的方式买的,钱自然都进李庸的口袋,李二问道。 “现在总共有多少火枪和火炮?” 李庸道。 “火炮大约有二百门,火枪的话,火器监还有两千余支,加上装配到军中的火枪,总共有两万余支。” 现在不止神机营有火枪、火炮,随着火器监制造的火器越来越多,火枪和火炮已经开始列装到其他军中了,李二听了满意的点头道。 “二百门火炮,很好,铸造火炮、火枪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弹药一定要准备够,某要用大炮把高句丽的城墙轰的稀烂!” 李庸连忙道。 “圣人,放心,臣已经在准备了!” 李二转悠了这许久,激动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些,转身吩咐道。 “召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觐见!” 这是要商讨调集粮草的事了,这些东西枯燥的很,李庸才不愿意多留呢!李庸微微见礼道。 “圣人,臣去火器监看看,臣就先告退了!” 李二听了点头道。 “嗯,若出兵辽东的话,火器将会起到极大的作用,你一定要重视,妥善安排好。去吧!” 长孙皇后微微福身道。 “圣人既然有政事要忙,那臣妾就告退了!” 李二点头,他要召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杜如晦来商讨调集粮草的事,皇后在这里确实不妥,李庸和长孙皇后前后脚走出了大殿,李庸在前大步流星的走着,准备径直出宫去,突然身后传来了长孙皇后的声音。 “李庸!” 李庸连忙停住脚步,笑问道。 “娘娘有何吩咐?” “你过来!” 长孙皇后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和侍女不要跟着,李庸有些诧异的跟着长孙皇后来到了个僻静的地方,看这样子长孙皇后是有什么话私下问他,李庸心里很好奇,有什么话还要避着太监宫女?该不会是因为长乐公主一直没有身孕的事吧?说起来这成亲也有一年多了,长乐公主自己都很着急,经常出去上香,李庸现在心里也很矛盾,避孕吧有点怕长乐公主生孩子有危险,不避孕吧长乐公主的着急他都看在眼里,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出长孙皇后还有什么事要私底下问他。 “娘娘,啥事啊?” 李庸有些挠头的问道,长孙皇后面有忧愁之色,幽幽道。 “圣人的梦想就是东征高句丽,按理说来说本宫该支持,但是本宫又禁不住担心,你也知道,隋炀帝三次东征,兴师百万都没有打下高句丽,反而落得国家败亡,李庸,你觉得圣人若东征高句丽有几成成算?” 原来是担忧这个啊,李庸十分肯定道。 “十成!”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十成?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她觉得李庸会说八成、九成,却没想到会说十成,长孙皇后嗔道。 “你不用安慰本宫,本宫陪着圣人经历过平靖天下之战,见识过不知道多少凶险的场面呢!” 李庸笑道。 “我说十成把握不是为了宽慰娘娘,而是真的觉得有十足的把握,兵精粮足,名将如云这种话我就不说了,火器的作用我就不自吹自擂了,隋炀帝三征高丽,皆动兵百万,加上征夫更不知道有多少,这才动摇了国本,其实东征高丽,并不需要这么多大军,十万、十几万大军足矣,这对朝廷来说并不会造成太大的负担!”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松了一口气,真如李庸这么说,真就动兵十几万大军的话,确实不会对朝廷造成什么负担,即便是失败了,也不至于动摇国本,李庸接着道。 “而且,娘娘知道隋炀帝东征和圣人东征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是什么?” 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李庸笑道。 “虽然都是御驾亲征,但是皇帝和皇帝不一样啊!论兵法韬略,隋炀帝就是拍马也追不上圣人啊!我这不是在拍马屁,这是真的啊!”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笑了起来,这话听着很像是马屁,但李庸却说的很认真,翁婿俩平常总少不了互怼,倒是很少听李庸说这样的话,听到长孙皇后笑,李庸诚恳道。 “娘娘,我说的是真的,圣人若东征,当然也不见得一定能覆灭高句丽,但是至少能大胜而回!” 长孙皇后笑道。 “听你这么一说,本宫就放心了。” 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走进了大殿,却见到皇帝正站在舆图前出神的站着,站在舆图旁?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不由心中一动,圣人心里在想什么? “臣参见圣人!” 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恭声道,李二没有回头,一直盯着舆图,沉声道。 “某准备往辽东调集粮草,召你们来商议一下!” 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听了不由吃了一惊,往辽东调粮?为什么要往辽东调粮?这太突然了,太让人震惊了! “圣人,秋天的时候就往辽东调粮囤积粮草了,足够应付冬天的消耗,不用再往辽东调粮了!” 房玄龄恭声道,李二终于转过身来,沉声道。 “不够!” 啊哈?不够?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听了不由微微一愣,这什么情况?粮草怎么不够呢?除非,有战事!想到这里,两人不由心中一凛。 李二解释道。 “高句丽不安稳啊!李庸有商队去了高句丽,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高句丽正在动兵!” 李庸的商队去了高句丽,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也都听说过,如果是别人他们还有可能质疑一下,但是既然是李庸上报的消息,那他们倒是没有质疑,这也显出李庸地位来了,要是别人上报,说不定他们还要质疑一下。 第五百一十四章 舍我其谁 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他们已经不怀疑这事的真假性,所以心里立即思索这事所带来的影响,虽然这几年大唐强势崛起,覆灭了突厥和高昌国,威震西域,可是一想到高句丽仍然让人禁不住心中一紧,高句丽就像是一座高山一样压在人的心头,因为隋炀帝曾经三征高句丽,每次都动兵百万全都无功而返,最终致使隋朝元气大伤,最终败亡,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有人都怕大唐会重蹈前隋的覆辙,但是,如果高句丽主动挑起战争,怎能不还回去?所以,如果是高句丽想搞事情,那无论如何大唐都不可能怂,不然辛苦打下的威名岂不荡然无存?杜如晦沉声道。 “没想到高句丽竟然如此大胆,还真当咱们大唐不敢对辽东动兵不成?” 长孙无忌皮笑肉不笑道。 “前隋三征高句丽都无功而返,高建武这是打定了主意咱们会引以为戒,不敢轻易动兵!” 房玄龄思量一下道。 “我朝威慑四海,高句丽若敢动兵挑衅,我朝怎么可能不还以颜色?” 果然,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房玄龄听了都觉得是高句丽是要对大唐动兵,毕竟如果高句丽是对新罗或者百济动兵的话,李庸没必要这么紧张,李二听了也没有解释,一甩袖子,沉声道。 “这是李庸得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有假,所以,某必须早做准备,他高句丽若敢动兵,某绝不能坐视不理!” 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听了都微微点头,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哪有别人打上门来还当缩头乌龟的道理?况且,如今大唐的国力强盛着呢!既然辽东即将有变,那调集粮草就理所应当了,如果高句丽真的要有异动,你不止要调集粮草,还要调兵,长孙无忌立即提出了调兵的问题,李二听了却微微摇头,现在天寒地冻的,调兵太麻烦了,反正高句丽是要打新罗,这时候调兵只是空耗粮草,而且,他是打定主意要御驾亲征,所以不如等出兵的时候直接调兵来的划算。 “调兵的事,看看情形再说,先把粮草理清楚!” 李二沉声道,调集粮草可是细致繁复的活儿,相当的麻烦,所以才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说法,四人商议了一通,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房玄龄告退,匆匆去准备去了,长孙皇后走进了大殿,嘴角还噙着一股笑意,脸色十分的淡然,李二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皇后看,长孙皇后诧异道。 “圣人干嘛这么看着臣妾?臣妾脸上有花儿不成?” “皇后的脸上没花,不过皇后的俏脸可比世上任何花都好看!” 李二笑道,长孙皇后妩媚的白了李二一样,似嗔似喜道。 “再美的花儿,看多了看腻了!” 李二笑道。 “某这个人长情着呢!可多久都看不腻!” 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长孙皇后听了脸上还是升起了一丝娇羞,李二仔细打量着长孙皇后的脸色,笑道。 “某还以为你会担忧呢!没想到你竟然一点都不担忧!” 其实在皇后告退的时候,他分明从皇后的脸上看到了担忧的神色,奇怪的是这才过去没多久,怎么皇后的脸上一点担忧的神色都没有?长孙皇后笑道。 “一开始臣妾心里是有几分担忧的,刚才问李庸觉得圣人东征有几分把握,他竟然有十成的把握,臣妾心里的担忧也就不翼而飞了!” “哦?李庸竟然说某东征有十成的把握?” 李二听了其实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他一直信心满满,结果皇后还是感到担忧,怎么李庸一开口说有十成的把握,皇后就不担忧了?长孙皇笑着解释道。 “李庸说大唐的国力胜过前隋,而且火炮、火枪都是攻城利器,抛开这些都不说,隋炀帝东征和圣人东征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之处!” 李二听了胃口也被吊了起来,好奇的问道。 “哦?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长孙皇后嫣然笑道。 “就是圣人您啊!论兵法韬略,隋炀帝就是拍马也追不上圣人啊!” 李二听了不由微微一愣。 “哦?李庸真是这么说的?” 长孙皇后笑着点头道。 “当然是这么说的,一个字都没错!” 李二听了不由心花怒放,一般的臣子拍马屁李二也没什么感觉,但是像李庸这样有才华盖世又不怎么拍马屁的人,突然拍起马屁来,那才让人受不了,长孙皇后笑道。 “他还特意说了,他这可不是拍马屁,说的都是实话!” 李二听了不由大笑道。 “李庸说的没错,论兵法韬略,杨广确实拍马也追不上某!” 这话说的很傲然,李二确实有这样的底气。 “李庸还说了什么?” 李二笑着问道,难道李庸拍马屁,他听的有点不过瘾,不对,李庸这不是拍马屁,这是在实话实说,长孙皇后就等着皇帝的这句话,笑道。 “李庸还说,隋炀帝三次东征都动兵百万,征夫无数,又徒劳无功,这才动摇国本,李庸觉得东征高句丽根本用不到那么多大军,十几万也就够了,纵然不能覆灭高句丽,也能大胜而回!所以李庸觉得有十成十的把握。” 还有一句话长孙皇后没说,那就是万一徒劳无功,也不会动摇国本,长孙皇后之所以说这么多,是想探探皇帝的口风,李庸说动兵十几万就够了,这让她心里有些犹豫,毕竟隋炀帝动兵百万都徒劳无功,只十几万大军真的能行吗?所以,长孙皇后心里有些矛盾,一方面不想动兵太多怕动摇国本,另一方面又怕动兵太少战事失利,其实在她心里最好的办法是择一大将带十几万大军出征高句丽,这样胜了当然好,就算败了对大唐的影响也不大,毕竟前隋动兵百万都徒劳无功,大唐只动兵十几万,就算失利也情有可原。李二一脸赞同的点头道。 “李庸说的倒也没错,这行军打仗也不是兵力越多越好,出动十几万兵力,某觉得也差不多!”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抿嘴道。 “当初前隋可是出动了百万大军。” 虽然对皇帝领兵的能力十分的信任,可十几万大军和百万大军差的实在太远了,所以她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李二笑道。 “某可不是杨广,某亲自领兵,何须百万大军?十几万大军,某一定能打下高句丽!” 李二确实很有信心,因为现在大唐国力强盛,还有火炮这种攻城神器,还有棉花这样的保暖之物解除了后顾之忧,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也很有信心,他可不像杨广那么志大才疏,所以,只是一场大胜根本满足不了李二的胃口,他想要的是灭国之战,长孙皇后问道。 “圣人要御驾亲征吗?” 李二理所当然的点头道。 “那是当然,征辽东是大事,若不御驾亲征,某放心不下!” 如果只是想要一场大胜,那他就没有必要御驾亲征了,随便从朝中择一员大将东征,都能取得一场大胜,哪怕是派李庸领兵,都能取得一场大胜,李二宽慰的笑道。 “放心吧!李庸有十足的信心,某也有十足的信心,就算派李庸领兵都能打个大胜仗,更何况某御驾亲征?而且,某如今已经是九五之尊,不会亲自上阵的,你就放心吧!” 李二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遗憾的意味,他如今已经贵为九五之尊不可能再亲自上阵,如果他执意要亲自上阵,估计马前会跪一溜臣子不起来,不过,一想到能够再次领军出征,李二还是有些激动,那些峥嵘的岁月仿佛又出现在了眼前,听到皇帝说不会亲自上阵,长孙皇后彻底放心了,她最怕的就是皇帝御驾亲征还要亲自上阵,不过,长孙皇后也有些无语,什么叫就算让李庸领军都能打个胜仗?李庸明明很厉害的好吧?这会儿长孙皇后的心已经彻底安定了下来,李庸也觉得东征有十成的把握,圣人承诺不会亲自上阵,李庸走出皇宫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好的。迎面走来的程咬金看着李庸一脸诧异。 “咦?这大雪天,你小子怎么入宫来了?” 今天要不是他当值,他也找地方喝酒去了,才不会出来逛游呢!李庸看到程咬金不由眼前一亮,要想将高句丽有异动的消息散播出去需要一个大嘴巴,而程咬金毫无疑问是最合适的人选,程咬金的大嘴巴在朝中那是出了名的。 “哎呀,程伯父,这么巧啊!” 李庸拱了拱手笑道。 “巧什么巧?今天老夫当值!” 程咬金没好气道,这会儿尉迟恭他们估计酒兴正酣呢! “你小子怎么迎着大雪入宫来了?” 程咬金疑惑道,李庸这小子可不是个勤勉的人,李庸故意叹了一口气道。 “嗨,这不是有事嘛!” “有事?你遇到什么事了?” 程咬金的大脑袋立即凑了上来,一脸关切的问道,对于程咬金的追问他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程老妖那是出了名的大嘴巴,但是李庸却总觉得程咬金的脸上的神情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不是有商队去了高句丽吗?” 李庸解释道,程咬金连连点头,问道。 “这老夫也知道,怎么,被高句丽的人欺负了?下次高句丽的使节来,打爆他们的狗头!” 李庸摇头道。 “倒不是被欺负了,而是商队的人察觉到了高句丽的不对,他们在调兵,所以商队的人冒着严寒疾驰回来报信!” 程咬金听了不由惊呼道。 “什么?高句丽在调兵?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李庸微微耸肩道。 “人家抵挡住了三次百万大军的攻打,信心膨胀也很正常!” 程咬金不满的叫道。 “那能一样吗?隋炀帝志大才疏才使得三次东征功败垂成,咱们大唐已经覆灭了突厥,威震西域,他高句丽敢主动挑衅?李庸,你不会搞错了吧?” “我都入宫找圣人说了,伯父觉得会搞错吗?” 李庸笑道,程咬金听了不由点头,如果李庸十分确定,也不可能入宫去禀报皇帝,被高句丽轻视当然很不爽,但是为毛心里却有种兴奋的感觉,程咬金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咧着嘴大笑了起来,要打仗了啊!想想就让人兴奋,身为一个武将,每天都醉生梦死,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程咬金激动道。 “没想到高句丽竟然还有这种胆子,看来是老夫闲在长安太久了,高句丽的狗崽子们都忘了老夫的威名!” 李庸听了一脸黑线,人家高句丽人知道你屁的威名啊!你又没有打过高句丽,不得不说,程老妖还真挺自恋的,程咬金上前拍了拍李庸的肩膀,激动道。 “高句丽敢主动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要给高建武长长记性,李庸,你说这事舍我其谁啊!” 李庸听了笑着点头,程咬金干咳道。 “李庸啊!老夫对你怎么样?我和你父亲的关系怎么样?还有我那三个小子都在你手下做事呢!” 李庸听了不由哭笑不得,他哪里不知道程咬金的意思,不就是想出征吗?这都打起感情牌来了,李庸哭笑不得道。 “伯父是想出征吗?” 程咬金连连点头道。 “还是你小子懂老夫啊!老夫一直闲在长安,闲的都快生锈了,虽然辽东远了些,也冷了些,但是能去活动活动腿脚也不错。” 李庸笑道。 “放心吧伯父,包在我身上!” 程咬金听了不由大喜。 “真的?” 若是领军出征的话,那朝中的人选太多了,徐世绩、尉迟恭、李孝恭、李道宗、侯君集、张公谨、薛万彻……所以程咬金也没有信心能领兵出征,不过若是有李庸帮忙的话,那他倒是大有希望,因为行军大总管的人选不好猜,但是行军副总管的人选却很好猜,肯定是李庸啊!要打高句丽肯定要用到火器啊,那副总管人选还能有别人? 第五百一十五章 大嘴巴 程咬金觉得副总管的人选极有可能是李庸,再加上李庸的圣眷,基本上李庸举荐谁,谁就是行军大总管,虽然这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要说大总管举荐副总管还有可能,但是副总管举荐大总管,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放在李庸身上就一点都不违和,所以程咬金觉得很惊喜,如果李庸坚定的举荐他的话,那他觉得出征的事稳了,李庸笑着点头道。 “当然!伯父,放心,出征少不了你的!” 李庸可以说敢拍着胸口打包票,因为他知道,这次出征是皇帝御驾亲征,可以说朝中的大部分将领都会随军出征,当然也少不了程咬金,所以李庸答应的十分痛快,这人情不占白不占,程咬金听到李庸那十分肯定的回答,一张老脸激动的通红,大笑道。 “好,好,老夫没白疼你,这几天去老夫那儿坐坐,老夫最近可得了几件好皮子!” “伯父太客气了,小事一桩!” 李庸笑道,在李庸离开之后,程咬金大喜过望,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下了马之后,程咬金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看到前面的人立即大叫了起来。 “老阎!老阎!” 阎立本停住了脚步,回头一看,微微拱手道 “原来是卢国公!” 程咬金上前一只手重重的搭在了阎立本的身上,笑道。 “老阎啊,知不知道,辽东要生变了!” 阎立本一个踉跄差点没倒在地上,感受着肩膀火辣辣的痛,他很无奈,我只是个画画的,不是习武的,这么大力,谁受得了啊?但是阎立本很快就顾不得疼不疼了,他被辽东生变给震惊了,但凡经历过隋朝的人,听到辽东这个字谁不心中一颤?那首无向辽东浪死歌当年可是传遍了大江南北啊!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辽东生变呢?阎立本连忙问道。 “辽东生变?什么意思?” 程咬金大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高句丽正在调兵呢!说不定这会儿已经侵边了呢!” 阎立本听了吃惊道。 “高句丽在调兵要侵边?这是真的吗?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若辽东发生了战事,那朝中怎么可能这么平静?程咬金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侵边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估计也快了!” “快了是什么意思?莫非国公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阎立本疑惑道,程老妖到底靠不靠谱?废话,程老妖当然不靠谱,可是程老妖再不可靠谱也不可能在这样重要的军情上胡闹吧?程咬金笑着解释道。 “老夫当然不可能未卜先知,李庸有商队去了高句丽知道吗?是他们马不停蹄传回来的消息!” 阎立本听了微微一怔,原来是李庸啊!虽然他在朝中的地位不算高,但是他和李庸的关系不错,挺熟悉的,李庸经常提着一线天美酒来他府上做客,每回做客总会带回去几幅画。 “啊,是荣国公得到的消息啊!” 阎立本道,程咬金重重的拍了拍阎立本的肩膀,问道。 “怎么?不相信李庸那小子啊?” 现在的李庸可不是什么后起之秀,已经堪称是朝中的一方大佬了,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郡公啊!而且还是圣眷深厚的郡公,虽然他的资历、年纪比李庸要老的多,但是论朝中的地位还真比不上李庸,确切的说远远比不上李庸,阎立本连忙摇头道。 “信,当然信!” 人的名树的影,既然是李庸说的,那谁不信? “高句丽竟然敢挑起战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这可怎么办啊?” 阎立本有些忧心忡忡,程咬金大笑道。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干他高句丽,咱们大唐的将士勇猛无敌,还能怕了他们高句丽不成?” 一边说着,程咬金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意思十分明显,老弟你看老夫猛不猛?然而阎立本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他还在思索辽东生变带来的影响,又是多事之秋啊!程咬金放开了阎立本,因为前方又出现了一个人。 “嘿!老岑啊!” 程咬金一边大步流星的向前一边叫道,岑文本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谁,停下回头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作为一个文官,在长安最不想遇到的人大概就是程咬金了吧!哦,还有尉迟恭。 “哦,原来是卢国公啊?真是巧啊!” 岑文本笑道,程咬金一把拍在了岑文本的身上,岑文本一咬牙才没叫出声来,无奈道。 “老夫这把身子骨可经不起你这么拍!” “老夫没用力!” 程咬金一脸无辜,算了,跟大老粗说不通,岑文本已经放弃了,程咬金问道。 “老岑,知不知道辽东生变的事儿?哦,你肯定不知道!” 岑文本大吃一惊,问道。 “什么?辽东生变?是辽东急报吗?” 程咬金摇头晃脑道。 “那倒不是,辽东的消息还没传来呢!” 岑文本很无语,你莫不是逗老夫玩?一想到程咬金那混不吝的性子,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没有急报,那你怎么知道辽东生变?” 岑文本问道,程咬金笑着解释了起来,岑文本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竟然是李庸传的消息啊!那不可能是假的。 “李庸已经入宫禀报了圣人,不过也不需要太担心,就高句丽那些狗崽子,让老夫领兵,看不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程咬金道,听程咬金这意思是想领兵出征啊!也是,朝中哪个武将不想领军出征呢?不过,他却不觉得程咬金是合适的人选,不是质疑程咬金的能力,就是觉得他这混不吝的性子不靠谱,岑文本脸上闲适的样子消失了,变得很凝重,既然李庸都入宫禀报了皇帝,那肯定不会有假,就是不知道高句丽挑起的战端到底是什么规模,如果真的要发动大战的话,那毫无疑问,卫国公李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虽然已经致士退休了,但是东征高句丽可不容易,卫国公李靖是公认的大唐第一名将,让李靖挂帅最为保险。得益于程咬金的大嘴巴,辽东即将生变的消息在朝野中飞快的流传开来,再加上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的确认,朝野上下更是对此深信不疑,原本这个有些安静的冬天一下子变得火爆起来,文臣们忧心忡忡,担忧不已,而武将们则纷纷上书请求出兵,就连民间也议论纷纷,虽然前隋三次东征惨败过去了不久,但是市井百姓对此还是愤愤不平,这些年来大唐国力蒸蒸日上,西域扬威,八方来朝,长安的百姓们全都挺直了腰杆做人,现在突然听到高句丽竟然主动挑衅,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是不知道啊!前隋三征高丽,每一次都发动了百万大军,征夫无数,使得天下大乱,死伤无双,仍然没能打下高句丽!” “呸!隋炀帝那是亡国之君,能和当今陛下比吗?” “那倒也是!” “当年隋炀帝还被突厥围困在雁门关呢!咱们大唐可是一举覆灭了突厥,那能一样吗?” “那倒也是,不只圣人圣明,咱们朝中还有好多贤臣名将呢!” “还有荣富郡公,荣富郡公可不只是才子啊!还是奇人呢!” “提起荣富郡公那就不提火枪和火炮,绝对能把高句丽人打的落花流水!” 虽然隋炀帝三次东征提起来就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可是百姓们议论之后却又觉得,如今的大唐的国力早已经不是前隋能比的,而且现在是圣天子在朝,还有很多贤臣名将,更有荣富郡公这样的妖孽,最重要的是,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不论如何都不能怂,就在朝野议论纷纷的时候,李庸却十分平静,一点都没有愤愤不平的样子,不止李庸有些平静,就连皇帝都有些平静,只是时不时的发一些兵力粮草的调令,全都十分的顺利的被执行了下去,朝野之中没有一点反对的声音,就连魏征都没有任何声音,魏征也是经历过隋末唐初之战的臣子,对于战争并不畏惧,若是高句丽主动挑起战端,那最重要的就是朝野团结一致打爆高句丽的狗头,打狠了!打疼了!打的他们再也不敢轻启战端,文臣们打理政务,武将们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朝野上下都在等待着辽东的急报,薛万彻骑马直奔李家庄而来。 “郡公,辽东的急报应该快来了吧?” 薛万彻鬼鬼祟祟的问道,辽东急报?辽东急报个毛,大唐的臣民害怕攻打高句丽,高句丽却又害怕被大唐攻打呢!虽然前隋三次东征都失败了,但是高句丽也损失惨重,而且差点就亡国了,如今大唐的国力可还在前隋之上啊!高句丽君臣对大唐十分戒备,根本就不可能主动对大唐动兵,怎么可能有急报呢?李庸打个哈哈道。 “谁知道急报什么时候来呢!” 薛万彻急声道 “若要东征的话,那国公一定是副总管,我愿做郡公的先锋!” 李庸有点懵,怎么就我是副总管了?皇帝会御驾亲征啊!哪儿传出来的这些风声?还传的有模有样的,但是有些话又不能和薛万彻解释,李庸笑道。 “你秋天才从江南回来,还想出征啊?也不多休息休息,多陪陪丹阳公主啊!” 多休息休息?他出征一方面是怀念驰骋沙场的感觉,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想休息休息啊!是的,他出征上战场厮杀就是想趁机休息休息,当然,这话就不好跟李庸说了,薛万彻连忙道。 “哪需要休息,下了趟江南而已,一点都不累,根本就不需要休息,我薛万彻当然要征战沙场,方不负这一身悍勇!” 薛万彻说的一点都没错,一路疾驰下江南的时候,他确实没有感觉到累,一路纵马疾驰他感觉精神矍铄,筋骨都活动了开来,反倒是在长安有时候腿有点软,李庸倒是没有多想,薛万彻这样的猛将简直就是为征战沙场而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征也正常,而且李庸觉得,李二御驾亲征,薛万彻绝对会随军出征,一来,薛万彻这样的猛将留在长安岂不可惜?二来,薛万彻曾经是李建成的心腹大将,当然还是让他随军出征最妥当,李庸笑道。 “说的也是,你简直天生就是为征战沙场而生,若是留在长安倒也可惜,放心吧,若是出征必然有你的份儿!” 薛万彻听了倒是没有多想,他以为李庸的意思是李庸若出征,必然会带上他,薛万彻听了心中松了口气,大喜道。 “多谢郡公!多谢郡公!” 老薛这憨货实在太实诚了,李庸还真有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笑道。 “咱俩谁跟谁啊?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薛万彻听了挠了挠头,心里一阵感动,对于李庸他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而且李庸对他确实没的说,非常的好,若果李庸若出征,那他甘愿为李庸麾下前锋,说什么也要帮李庸打一场大胜仗,薛万彻高兴的回去了,已经准备出征了,因为他估摸着辽东的急报马上就要到了,不止薛万彻这么觉得,朝中的大将们都这么觉得,纷纷上书请求出征,他们觉得不能一直等到辽东的急报来再出征,那大军赶到辽东,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高句丽的大军说不定早就攻占了城池,就算攻占不了城池,那也会烧杀抢掠,所以,根本就不用等辽东的急报,直接出兵便罢,对于上书请战的奏章,李二当然置之不理,出兵啥啊?辽东现在根本没有战事,也不可能有急报,他现在只想提前准备粮草,可不想提前调兵去辽东,程咬金、尉迟恭等人忍不住跑到了宫里,李二听了只是淡淡的表示现在还不清楚辽东到底什么情形,等急报到了再说,程咬金他们有点懵逼,这管辽东什么情形呢,直接出兵不就完了,就算有辽东的急报送来长安,辽东距离长安那么远,急报上的情形也是之前的辽东的情形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泡温泉 难道皇帝是觉得辽东的守军能抵挡的住高句丽大军的进攻?可是朝廷在辽东布置的兵力并不多,因为朝廷的重心一直放在西域,高句丽和大唐虽然彼此戒备,但是一直没有爆发过大的冲突,所以,程咬金他们觉得,高句丽既然突然侵边,肯定准备充分,那辽东的守军很难抵挡的住,辽东苦寒,高句丽人的战力可当真不弱,而且严寒困苦锻炼出来了他们坚强的意志,不然也不可能三次抵挡住百万大军的进攻,退一步说,就算辽东守军抵御住了高句丽的进攻,那他们也该出兵啊!被人打过来了一拳,即便是挡住了,那也该还回去啊!加倍还回去,不能人家打来,挡住了就算了吧?所以程咬金他们十分的不解,为何一定要等下去呢?但是圣人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等下去,好在辽东的急报肯定很快就来了,朝野上下,甚至整个长安的百姓都在等待辽东的急报,等啊,等啊,等啊……一天,两天,三天,四天……怎么急报还没来呢?就连城门处的守卫都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难道辽东的守军真的抵挡住了高句丽大军的进攻?可是,不对啊!就算辽东守军真的抵挡住了高句丽大军的进攻,那也肯定要奏报朝廷啊!和邻国发生了战事,这可是头等大事,没道理到现在还没动静啊!难道是高句丽的动作太慢了?那就再等一等吧!可是又是一天,两天,三天……不对啊!怎么快过年了?程咬金、尉迟恭直奔李家庄。 “李庸,怎么一直没有辽东的急报啊?” 程咬金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些日子他和尉迟恭没少厮打,不为别的,就为了争大总管的位置,虽然知道这事不是取决于他们,但是两人总是莫名其妙就打起来了,根本忍不住,李庸两手一摊道。 “没有辽东的急报,这我哪儿知道啊!” “什么叫你不知道?你不是说高句丽正在动兵吗?” 尉迟恭急声问道,李庸很无耻的点头道。 “我是说过啊!高句丽确实在动兵啊!” 程咬金问道。 “那为什么没有急报啊?” 李庸摊手道。 “我又不是辽东守将,这我哪儿知道啊?” 这倒也是,程咬金疑惑道。 “该不会连急报都没送出来吧?” 尉迟恭鄙夷道。 “怎么可能?你觉得高句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而且就算辽东守军没能发出急报,就是民间传出消息都能传到长安啊!” “那是怎么回事呢?”程咬金疑惑道。 众人苦苦等了这么久,就从没有人怀疑过李庸,可见李庸在朝臣们心中的印象,但是等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消息,程咬金不禁怀疑道、 “李庸,你这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李庸理所当然的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 尉迟恭问道。 “可为什么没有辽东的急报呢?” 李庸微微摇头道。 “不知道啊!” 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人都懵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看李庸这个样子确实不像是假的,而且李庸都跑宫里禀报皇帝了,肯定十分确信,可是却没有辽东的急报,这就让人纳闷了,程咬金突然奇想的问道。 “李庸,高句丽该不会没有对咱们动兵,而是对新罗或者百济动兵吧?” 尉迟恭没好气道。 “高句丽若是对新罗或者百济动兵,那李庸的人历经千辛万苦跑回来禀报个什么?李庸又跑宫里去禀报圣人,逗乐呢?” 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这么想的,既然李庸的人不畏严寒的跑回来报信,而且李庸又巴巴的跑宫里禀报皇帝,当然是确定高句丽就是要对大唐动兵啊!如果是高句丽对新罗或者百济动兵,那有什么好紧张的?有什么好禀报的?程咬金一拍自己额头道。 “那倒也是,可是这其中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尉迟恭问道。 “李庸,该不会是你的人搞错了吧?这段时间有没有从高句丽来的消息啊?” 前两天还真有从高句丽传来的消息,渊盖苏文连下数城,势如破竹,李庸也不禁感慨,渊盖苏文真不愧是高句丽的一代名将,确实有两把刷子,满长安都蒙在鼓里的时候,李庸入宫去将这消息告诉了李二,李二知道了那是龙颜大悦,不过他最关心的是新罗有没有派出求救的使臣,这个李庸倒是不知道,毕竟他的商队并没有到达新罗,不过按照推测的话,新罗肯定会设法自救,就是不知道百济这时候会作何选择,这难说的很,因为高句丽、新罗和百济这三国之间彼此征伐,都有很深的恩怨,坐山观虎斗?联手新罗对付高句丽?还是趁火打劫?毫无疑问,李二当然不希望新罗和百济联手对付高句丽,那样的话,新罗就不会来大唐求助,他就没有出兵的理由了,不过,这事当然不可能告诉程咬金他们,李庸笑着摇头道。 “没有消息传来啊!” 程咬金疑惑道。 “我可是听说了,前几天你府上好像有下人远道而来,不是从辽东来的吗?” 李庸果断的摇头道。 “不是从辽东来的啊!我真再没收到辽东的消息!” 尉迟恭背着手,踱步道。 “有问题!这绝对有问题!大有问题!” 程咬金疑惑道。 “奇怪,圣人派去辽东的人也没回来吗?” 李庸腹谤道,当然回来了,不过你们不知道罢了,尉迟恭一拍大腿道。 “咱们为什么不派个家将去辽东探查一下?” 程咬金叫道。 “对啊,咱们派家将去辽东看看不就行了!老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事儿啊!” 一开始的时候,程咬金他们倒是真没想到派人去辽东查看,毕竟他们一直觉得辽东的急报马上就到了,也许就是明天,况且,皇帝应该早就派人去辽东探查情况了,但是现在他们却实在等不了了,而且他们现在有些怀疑,辽东到底有没有战事?如果这其中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这事可就麻烦了,程咬金和尉迟恭看着李庸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欲言又止道。 “李庸啊,如果高句丽真的侵边了那还好说,如果高句丽没有侵边,那你就可麻烦了!” 李庸脸色十分平静,语气更加平静。 “高句丽没来侵边就没来侵边呗,能有什么麻烦?” 尉迟恭没好气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都是自己人,咱们这些武将们当然不会说什么,可是那些文官们,嘿,唾沫星子能喷死你!” 一想到那场景,就连一向混不吝的程咬金和尉迟恭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个个花白胡子老头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一口烂牙,唾沫星子横飞……然而,李庸的脸色仍然十分平静,程咬金摇头晃脑道。 “你啊,还是太年轻,也没怎么被文官弹劾过,所以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我跟你说啊,就算是圣人被逮住了什么事,那些文官喷起来,连圣人都要退避三尺!更不用说你了!” 尉迟恭摇头道。 “你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等你知道厉害明白了!” 程咬金道。 “你小子不要觉得有圣人护着你,你就不怕了,我跟你讲,这是你自己犯了错,面对满朝的唾沫星子,就算圣人也不好偏袒你!” 尉迟恭叹道。 “这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你小子就不应该嚷嚷的满朝皆知,若是高句丽没有犯边,那可怎么收场?” 李庸微微耸肩道。 “我没到处嚷嚷啊,我就只跟程伯父说过啊!” 那怎么会传的朝野皆知呢?尉迟恭转头大叫道。 “好哇,程咬金原来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儿!” 程咬金背着手左顾右盼,一副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看到程咬金心虚的样子,李庸在一旁不由笑了起来,尉迟恭无语道。 “李庸你还笑得出来,咦?这事完全可以推到老程身上,就说是老程听错了!” 程咬金笑了一跳,直接跳了起来。 “我没听错,李庸就是那么说的!可赖不到我身上。” 尉迟恭没好气道。 “你一长辈,就不能担待着点?” 一想起那些文官们唾沫齐飞的场景,程咬金就觉得很头疼,连忙摆手道。 “年轻就应该多长点教训,多吃点亏,不然怎么能成长?” 尉迟恭摸着下巴的胡子,沉吟道。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啊!” 李庸很无语,指望你们俩憨货,当然是不靠谱的,李庸淡淡一笑。 “一点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这还是小事?在朝野都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果是假的那还能是小事?但是程咬金和尉迟恭都发现李庸的脸色确实很平静,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对消息有信心?尉迟恭和程咬金离开了,其实他们倒也没有多担心,只是让李庸有个心理准备罢了,回到西山别院后,李庸倚在软塌上静静的出神,这事的内情皇帝本就知道,当然不可能把他怎么样,但是满朝文武却都被蒙在鼓里,所以正如尉迟恭和程咬金所言,朝野肯定都会喷他。虽然他脸皮厚也不怕喷,但肯定也觉得聒噪,难道要一直在家里装病?就怕在家里装病也不得安生,朝中的大臣们肯定都会上门探望,然后顺便质问。 “郎君,想什么呢?” 李丽质在李庸的身边袅袅坐下,柔声问道,李庸无奈道。 “迟迟没有辽东急报传来,朝臣们都开始怀疑了,估计那些御史们要开始上书弹劾了!” 辽东根本就没有战事,又怎么可能会有急报传来?李丽质嫣然笑道。 “他们弹劾就弹劾呗,父皇又不是不知道真相,不会降罪的!” “我是怕圣人降罪吗?我是怕御史们的嘴啊!也不是怕就是觉得聒噪!” 李庸道,李丽质笑道。 “郎君放心吧,父皇一定会压着的!” 压个屁,指望李二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李二估计都快被魏征他们喷出心理阴影了,巴不得他在前面顶着呢!当然这话也不能跟李丽质说,李庸心思电转笑道。 “长乐,咱们不如出去玩一圈去吧?” 李丽质听了微微一愣,疑惑道。 “这天寒地冻的去哪里玩?郎君,不如陪我去上香去吧?” 上香有什么意思?李庸心中一动,笑道。 “不如咱们去骊山泡温泉去吧?反正距离长安也不远,而且我听说泡温泉能温养身子,对你也有好处。” 李丽质疑惑的问道。 “对我也有好处?谁说的?” 李庸微微笑道。 “当然是医学院的医生说的!” 李丽质一听不由眼前一亮。 “是吗?好啊,那咱们就去骊山小住些时日吧!” 现在的李丽质生活美满要说唯一的不称心地方,就是肚子一直不争气,这也是她半年来最着急的地方,现在听到说泡温泉能温养身子,自然是大为心动,把医学院的医学搬出来果然好用,不过,李庸说的也没错,泡温泉确实可以温养身子,总归对身体好是没错,李庸笑着点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正好出去散散心,躲躲清净!” 李丽质喜道。 “嗯,嗯,让曌儿还有若溪她们都跟着一起去泡泡温泉,郎君,我就这入宫去找母后去,郎君要不要也一起入宫去啊?” 入宫肯定能遇到朝臣,他们遇到李庸肯定会问起辽东的事儿,这让李庸怎么回答?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李庸摇头道。 “算了,我就不去了!” 旁边的璎珞等侍女丫鬟一双大眼睛十分明亮,去骊山游玩?听上去就很不错呢!她们毕竟都是年轻的小姑娘,一直待在西山别院也很闷,能有机会出去游玩,当然很期待,璎珞好奇的问道。 “公爷,骊山好玩吗?” 虽然骊山有别宫,但是并不被重视,后世有名的华清宫现在还没有修建呢!所以骊山的别宫到底如何,李庸也不知道,但是骊山的温泉肯定是不错,不然唐玄宗和杨贵妃也不会那么喜欢去华清宫。 第五百一十七章 幸灾乐祸 温泉肯定是不错,就是不知道骊山的景色怎么样,对于李丽质、武曌、春兰、林若溪几位夫人她们来说好不好玩不知道,反正对于李庸来说,肯定挺好玩的,泡温泉嘛!当然是大家一起泡才好玩,李庸笑道。 “我觉得,应该挺好玩的!” 璎珞她们一听更加高兴,对于即将到来的骊山之行更加期待了,李丽质起身笑道。 “璎珞,给我更衣,我要入宫去见母后,春兰你吩咐大家开始收拾,明天咱们就启程去骊山别宫小住些日子。” 长乐公主带着璎珞等侍女离开了府邸,很快,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府上,可谓是引起了轰动,就连武曌、林若溪也一脸喜意的来到了上房,看到两人脸上的喜意,李庸笑道。 “你们都知道了?” 林若溪和春兰袅袅来到了李庸的身后,武曌则袅袅在李庸身边坐了下来,笑着点头道。 “听说要去骊山别宫小住些日子?” 李庸笑着点头道。 “对啊!你们一直憋在府里估计也闷坏了,出去散散心也好,骊山的温泉很好,冬天正是泡温泉的好时候呢!” 武曌看着李庸目光流转,抿嘴而笑,李庸问道。 “曌儿,你笑什么啊?” 武曌抿嘴笑道。 “高兴啊,想必去骊山别宫一定很好玩。” 林若溪笑道。 “我曾经跟师父路过骊山,倒是没有进去过,不过骊山的景色倒是真不错,想来应该好玩。” 武曌转头抿嘴笑道。 “好玩的可不是骊山,而是,温泉。” 林若溪好奇道。 “温泉好玩?姐姐,温泉不就是沐浴吗?这有什么好玩的?” 武曌妩媚的看了一眼李庸,吃吃的笑了起来,瞧瞧这娇媚的样子,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啊!皇宫,李丽质脚步轻快的走进了立政殿。 “长乐来了?快坐到母后这里来。” 长孙皇后笑道。 “母后,女儿想求母后一件事!” 李丽质在长孙皇后的身边坐下,抱着长孙皇后的胳膊撒娇道。 “长乐有什么事啊?” 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长乐一向温婉听话倒是很少有事相求。 “女儿想和郎君一起去骊山别宫小住些时日,还请母后恩准。” 长乐公主娇声道,长孙皇后微微一怔,疑惑道。 “天寒地冻的去骊山别宫干什么?再说了,这都快腊月了。” 长乐公主微微低头,娇声道。 “母后,家中的医生说,骊山别宫的温泉适合女儿温养身子。” 说起来李庸和长乐公主都已经大婚一年多了,长乐公主却始终没有怀上身孕,虽然说成亲一年多没有身孕也属正常,但是长孙皇后还是难免心急,听到西山医学院的医生说骊山的别院可以温养身子,长孙皇后心中不由一喜,因为西山医学院可是在天花一役中出了名,但是西山医学院是服务李庸一家,并没多少人知道而已,加上原本长乐天生就身子弱,去骊山温养身子再好不过了,况且,骊山别院距离长安不远,她也能放心的下,长孙皇后笑道。 “孙道长说骊山的温泉能温养身子,这很好啊!那母后这就派人去收拾骊山的别宫,那你和李庸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啊?” 对于鲜少离开长安的长乐公主来说,去骊山别宫小住很新奇,也很让人期待,李丽质笑道。 “就知道母后一定会答应,来之前我就已经吩咐人收拾行装了,明天就启程。” 长孙皇后听了吃惊道。 “明天就启程?那别宫也来不及收拾啊!” 长乐公主笑道。 “别宫本就专人看管,也用不着怎么收拾,再说了就郎君和我去,就不用兴师动众了。” 长孙皇后转头吩咐身后的嬷嬷道。 “传本宫的懿旨,让殿中省即刻派人将骊山行宫收拾出来!” 目的达到,李丽质也不多留,立即告退离去,她还要回去看看府里收拾的怎么样了呢!甘露殿里,李二翻开一本奏章看了看,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放在了右手边,他的右手边已经有五六本奏章了,这些奏章都是弹劾李庸的奏章,到现在都还没有辽东的急报,他们怀疑李庸传来的消息是假消息,因为高句丽动兵的消息引得朝野动荡,朝廷更是因此做了不少准备,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那可是把大家伙折腾的不轻,李二当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甚至知道现在新罗被高句丽打的节节败退呢!李庸的消息当然没问题,只是故意传的模糊引起了大家的误会罢了,终于有人弹劾李庸了,虽然知道李庸是被冤枉的,但是看到李庸被弹劾,他还真感到有些幸灾乐祸,看这些文官们又开始喷了,而且喷的还不是他而是李庸,这感觉老爽了,将奏章都找了一遍之后,李二数了数发现也才六本奏章而已,有点少啊!不过也没什么,很快就会多起来的,这些奏章当然要留中不发,所以李庸还感受不到压力,不过,等到早朝的时候,李庸就能体会到了,想想李庸好像还从没体会过被当朝狂喷的滋味呢!就在李二这么想着的时候,长孙皇后袅袅走进了大殿。 “皇后来了!” 李二心情大好的倚在了靠背上。 “刚刚长乐入宫来,说要去骊山行宫温养。” 长孙皇后笑道。 骊山行宫?距离长安不远,但是想到只有长乐自己,李二还是觉得不放心,李二问道。 “怎么突然想到去骊山?” 长孙皇后笑道。 “李庸家里的医生说,骊山有温泉能够温养长乐的身子,骊山距离长安又不远,所以臣妾就答应了,让殿中省派人去收拾行宫了。” 李二听了微微皱眉道。 “虽说骊山距离长安不远,可也让人放心不下。” 长孙皇后笑道。 “这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有李庸陪着,再多派些宫女侍卫就是!” 李二听了吃惊的问道。 “什么?李庸也陪着去?” 长孙皇后有些无语道。 “李庸当然陪着一起去啊!反正都快到年关了,朝中也没什么事,有李庸陪着长乐,圣人和臣妾也都放心,而且,长乐去温养身子,李庸也陪着去,说不定长乐正好就怀上了呢!” 说到最后,长孙皇后可谓是一脸期待。虽然皇后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还需要李庸在长安当靶子呢!若是李庸不在长安,那些文官们无人可喷会喷谁?当然是喷他李二啊!到时候他还不得被文官的唾沫星子给淹死?所以,不能让李庸离开长安,这是难得的看李庸被喷的机会啊!李二干咳道。 “这都快到年关了,为什么一定要去骊山呢?而且这正是三九天,天寒地冻,若是路上受了风寒可怎么办?不如让长乐等到开春的时候再去,那时候春暖花开,骊山的景色也更美。” 长孙皇后笑道。 “马车里有暖炉呢!路上也不会多冷,而且骊山距离长安也没多远,再说了,骊山有温泉,可比长安还要暖和呢!既然那些医生都说了让长乐去骊山温养身子,那就不要再拖下去了,现在就想去小住一段时日,等开春了也还可以再去温养嘛!骊山就在长安近旁,有李庸陪着,多带侍卫宫女,圣人不用放心不下。” 李二笑道。 “某也不是放心不下,就是朝中政事繁忙,李庸留在长安说不定还有事呢!” 朝中政事繁忙吗?就算朝中政事繁忙和李庸也关系不大啊?李庸留在长安还有什么事?长孙皇后一脸疑惑的望着皇帝,总觉得皇帝好似有什么事瞒着她,长孙皇后的凤眼眨呀眨,李二有些无奈,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不靠谱,虽然皇后不干政,但是朝政忙不忙,皇后不会不清楚,要不说,女人太聪明了也不是件好事呢!李二继续解释道。 “皇后也知道,某一直在为出征做准备,火器是出征的重中之重,某还需要李庸做好准备呢!” “火炮和火枪不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吗?现在火器监主要准备弹药,还用得着李庸一直盯着吗?” 长孙皇后问道,这话问的李二哑口无言,皇后太聪明了,根本糊弄不过去啊!但是他想让李庸爱喷的念头又不好告诉皇后,这种龌龊的心思怎么能让皇后知道呢?李二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说法来,只能干笑道。 “皇后说的倒也是,那就让李庸陪着长乐去骊山小住几天吧!” 说完之后,李二的目光不由放在了御案上的奏章,刚刚他看到这些奏章还挺高兴的,但是现在嘛,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关键,这几本奏章很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啊!事实上,朝野之间的风向迅速变了,之前大家都还愤愤不平的议论着怎么反击高句丽,但是现在他们却有点怀疑高句丽动兵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东市,魏征背着手走出了店铺,眉头紧紧的皱着,面沉如水,这家铺子是卖皮货的,有不少皮货来自辽东,所以这家店铺的人经常来往于长安和辽东之间,他刚才进去了问了一下,有伙计刚刚从辽东赶来,而据那伙计说,辽东很太平,根本就没有战事,也没听说有战事。事实上,这已经是他走访的第四家店铺了,长安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商人从辽东贩皮货人参,所有他问过的近期返回长安的人当中,都说辽东很太平,根本就没有战事,这足以证明,那个消息根本就是假的,如果高句丽真的打算犯边,那应该早就出兵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战报,那就说明,这消息一定是假的,他倒是不认为李庸故意散播假消息,很可能是李庸的人从高句丽得到的消息就是假的,要说如果只是得到个假消息倒也没什么,可是却引得朝野动荡,人心惶惶,那李庸就难辞其咎,一直以来,魏征对李庸的印象都挺好的,对于李庸的功绩也很认可,不然也不会主动为李庸请封郡公,但是,功是功,过是过,朝廷就该赏罚分明,魏征继续在东市逛着,正要碰到了御史马周。 “郑国公,您也来东市了?” 马周连忙见礼问道,见到是马周,魏征一脸欣慰道。 “宾王,你也来东市了?你问过贩皮货人参的商人了?” 对于马周,魏征十分的欣赏,他觉得马周有宰相之才,而且更难得的是马周出身寒门一身正气,敢犯颜直谏,将来必是国之栋梁,马周摇头道。 “下官问了几个这两天刚刚来到长安的皮货商人,他们正是从辽东而来,他们你说辽东根本就没有发生战事,也没听到任何有高句丽犯边的消息!” 魏征沉声道。 “老夫也问过了四家,他们也都说辽东很太平!” 马周沉吟道。 “一直没有辽东的急报,就连这两天才来长安的辽东商人都说辽东很太平,这说明,荣富郡公的消息是假的,国公以为呢?” 魏征点头道。 “老夫也觉得李庸的消息是假的,李庸当然不可能故意散播假消息,只可能是探听这消息的人听错了!” 马周坚定道。 “虽然荣富郡公于国于民有大功,但是荣富郡公的这个假消息引得朝野动荡,人心惶惶,明日早朝,下官定要弹劾荣富郡公!” 魏征沉声道。 “今天就已经有御史上书弹劾李庸了,只是圣人选择了留中不发。” 事到如今,皇帝不可能一点都不怀疑,就算之前不怀疑,看了奏章也不可能不怀疑,但是皇帝却将弹劾李庸的奏章留中了,那只有一个可能,皇帝不想惩处李庸,马周一脸坚定道。 “圣人当赏罚分明,既然荣富郡公难辞其咎,那圣人当惩罚李庸以正视听。” 魏征点头道。 “对,圣人当赏罚分明,老夫也会弹劾李庸,因为李庸的一个消息,长安人心惶惶不说,圣人下了不少政令,不知道多少人在寒冬中奔波劳累,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其实魏征心里也有疑惑,李庸既然有商队在辽东,即便是一开始得到了错误的消息传递了回来,那后面肯定也会察觉,为什么后边为什么没有正确的消息传来?还有圣人到底有没有派人去辽东?如果圣人派人去了辽东,那为何也没有任何消息? 第五百一十八章 大朝会 联想到皇帝今天将弹劾李庸的奏章留中不发,魏征觉得皇帝就是想包庇李庸,他当然明白李庸的圣眷,他知道要皇帝惩处李庸很难,但是,他必须迎难而上,劝谏皇帝乃是人臣本分,魏征离开东市之后径直回府,但是马周却并没有,而是拜访了同僚好友,很快,东市出现了不少朝中官员的身影,他们在东市里逛着,看到皮货铺子就往里走,长安城很热闹,西山别院更热闹,虽然天气寒冷,但是西山别院的一众丫鬟们起的比往常还要早,她们心里很激动,以至于昨晚睡的挺晚,但是她们仍然起的很早,对于去骊山小住,大家都十分的激动,都是活泼可爱的姑娘,当然喜欢出去逛逛,原本长李丽质不打算带太多的人,但是耐不住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太过踊跃,所以当一大早出发的时候,光是马车竟然就浩浩荡荡近百辆,府里出动了两百警卫,长孙皇后还派来了五百侍卫,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数里,这也就是在城外,不然还不在长安城内引起轰动?就在李庸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西山别院朝骊山进发的时候,李二迈进了大殿。 “臣等拜见圣人!” 李二在御座上坐定,摆手道。 “众卿免礼!” 马周当先出列,沉声道。 “启禀圣人,臣有本奏!” 看到马周,李二有些头疼,这家伙堪称是魏征的接班人,也是铁面无私的喷子。 “马周,你有何本要奏?” 李二问道,马周昂然道。 “臣弹劾荣富郡公李庸,荣富郡公传播错误的情报,引得长安人心惶惶,朝廷错下政令,荣富郡公难辞其咎!” 其实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早就预料到会有御史跳出来弹劾李庸,马周话音一落,程咬金立即跳了出来,大声道。 “马周你怎么知道李庸的情报错误?你是有千里眼还是有顺风耳?能听到看到辽东的情形吗?” 马周沉声道。 “时至今日,仍然没有辽东的急报传来,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尉迟恭插嘴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急报现在还没传来,并不代表今后不会传来,你现在就弹劾李庸未免为时过早了吧?” 马周沉声道。 “圣人,臣绝非妄言,臣走访了东市、西市的皮货商,其中有不少人刚刚从辽东回来,他们都说辽东很太平,没有发生战事,无一例外!” 程咬金和尉迟恭等人听了不由微微一愣,还有这事?这些人竟然还跑去找最近从辽东回来的人查问,脑子挺聪明啊!这还真让人措手不及,就在程咬金等人发愣的时候,御史们纷纷出列。 “启禀圣人,臣也去东市西市查问,甚至还问到了好几个昨天才从辽东返回长安的商人,他们全都说辽东很太平,根本没有发生战事。” “启禀圣人,臣也去了东、西两市查问过,辽东没有战事!” “启禀圣人,臣也查问过,高句丽并非犯边!” 李二坐在御座上只是静静的听着,心里并没有感到惊讶,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该露陷了,一众臣子们要是还不怀疑,还不弹劾李庸,他倒会感到失望,这届大臣到底行不行啊?愣过之后的程咬金叫道。 “那些商人的话能信吗?他们知道什么军国大事?” 魏征出列道。 “他们或许不懂军国大事,但是他们却更知道辽东太不太平,圣人,臣也去了东西两市问过很多从辽东来的人,他们都说太平很太平,臣很想问问荣富郡公,高句丽到底有没有动兵?” 众人听了这话,目光都像武将的行列寻去,那里根本就没有李庸的踪迹,事实上他们一开始就没发现李庸,他们只是以为李庸在后面,没想到大殿里竟然也没有李庸的踪迹,到这里他们顿时就明白了,李庸一听是请了病假,没来早朝,这算什么回事?逃避?还是有恃无恐?魏征等人心里对李庸的态度都有点火,这事说严重也不算严重,毕竟也没有酿成什么大的损失,但是李庸偏偏没有来,这让他们觉得李庸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尉迟恭等人当然知道李庸没来,他们心里也很无语,李庸这小子以为躲在家里装病就能躲过去吗?太天真了,根本不可能,如果这样就能躲掉,那御史的唾沫星子就没那么可怕了,因为你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躲得了明天,躲不了后天,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扫了一圈,魏征沉声道。 “原来荣富郡公今天没有来早朝啊?” 李二微微点头道。 “不错,李庸因为有事,所以没来早朝。” 一众文官们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是有事没来早朝,而不是有病没来早朝,没来参加大朝会,一般都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病,因为不可能有别的事比大朝会还重要,马周沉声道。 “臣斗胆敢问圣人,荣富郡公为何没有参加大朝会?有什么事比大朝会还要重要?还是荣富郡公知道自己会被弹劾,所以故意没来参加大朝会?” 废话,那小子就是因为知道要被弹劾,所以故意躲开了,虽然李二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却不能说出来,李二含糊道。 “李庸啊?去了骊山,所以没法今天的大朝会。” 骊山?去骊山干什么?骊山除了行宫好像也没别的啊!难道去冬游去了?把长安搅的人心惶惶,把朝廷搞的鸡犬不宁,李庸竟然躲到骊山去游山玩水去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啊!魏征沉声道。 “圣人,荣富郡公散播了高句丽出兵的消息,搅的满朝风雨,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却抛下国事去郊游,还有一点人臣的本分吗?臣弹劾李庸,不辨是非,怠慢国事,恳请圣人惩处荣富郡公!” 徐世绩平静道。 “魏大人,你们说李庸散播搅的满朝风雨,老夫很好奇,你们到底谁听李庸说过啊?” 这话还真将魏征等一众文臣给问住了,因为他们确实没有听李庸亲口说过,众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程咬金,程咬金目不斜视,微微低着头,目光下垂盯着尉迟恭的屁股,仿佛尉迟恭的屁股多么好看一样,魏征沉声道。 “大家确实没有听李庸亲口说过,但是却都听卢国公说过。” “确实是听卢国公说的!” “老夫也是听卢国公说的!” “本官也是听卢国公说的!” 一众文官们低声议论道,虽然那些武将们没有开口附和,但是他们却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们也是听程咬金说的,这下程咬金没法再装作听不到了,嚷嚷道。 “这关俺老程什么事?俺老程是个粗人,不过就是随口说过几句而已,那都是你们自己口口相传!” 什么叫都是我们口口相传?程咬金你这脸皮可真够厚的,明明是你见到谁都嚷嚷,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房玄龄听了不由有些尴尬,因为只是程咬金嚷嚷大家还不见得信,还有他们两个也这么说,所以众人才深信无疑,虽然众人没有提及他们的,但是他们还是感到很尴尬,但是他们又感到很冤枉,因为他们是听皇帝说的啊!现在他们也不由埋怨李庸,这小子真是办事不牢啊!怎么弄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魏征这时候也想起了长孙无忌和杜如晦、房玄龄,微微恭声道。 “不止卢国公这么说,就连赵国公和莱国公、梁国公也这么说,而且还是圣人授意,敢问圣人可是听李庸禀报?” 李二微微颔首道。 “确实是李庸向某禀报,说高句丽有调兵的迹象。” 魏征沉声道。 “圣人,荣富郡公这是在蒙蔽圣听!” “蒙蔽圣听?倒也不至于,自始至终,李庸都没有说过高句丽要对大唐用兵,他这是说高句丽在调兵,某为防高句丽犯边,所以才做了一些准备。到底高句丽有没有犯边,或者是不是要犯边,都还不得而知,某觉得,李庸所说的高句丽调兵的消息应当不会有假!” 李二沉声道,魏征沉声问道。 “圣人,那朝野流言四起的时候,荣富郡公为何没有澄清?为何现在荣富郡公又避去了骊山?” 为什么没有澄清?当然是因为故意不澄清,李二反问道。 “魏卿,你觉得李庸为何没有澄清?” 魏征沉声道。 “因为荣富郡公传的消息就是高句丽犯边,是圣人在为荣富郡公开脱,不然,明明有弹劾荣富郡公的奏章,圣人又为何准许荣富郡公避去骊山?” 李二不由揉了揉眉头,堂堂皇帝在大朝会上被臣子这么质问,确实很没面子啊!为李庸开脱?不可能的,他倒是希望李庸能出现在大朝会挨喷呢!但是李庸却溜了,而且连他这个皇帝都没办法,他知道皇后有多么盼着长乐快些怀上身孕,所以为了幸福他才十分明智的没有将李庸强留下来,要不然,说什么也要让李庸体会一下。要知道李庸当官的时间也不短了,却还没体验过呢!太遗憾了,李二一脸遗憾道。 “某并没有为李庸开脱,李庸去骊山也并非是某准许的,而是皇后准许的,众卿也知道,长乐天生体弱多病,李庸家中医生说长乐需要去骊山温泉温养身子,所以皇后才让李庸陪着长乐去骊山小住些日子。” 一众臣子们顿时都懵了,这怎么还把皇后也搬出来了?长乐公主天生体弱多病这确实是有的,他们也都知道,但是自从和李庸大婚以来,那可没生过一次病啊!不但不看起来娇娇弱弱体弱多病了,反而容光焕发,光彩照人,还需要去骊山温泉温养吗?但是这话谁敢说出来?谁要是阻止了这事,万一长乐公主生病了,谁担当的起?但是他们心里却又十分明白,李庸这分明就是想借机躲到骊山去,什么家中医生说的?就算孙思邈说的又怎么样?那老家伙如今在李家庄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撵都不撵不走,说不定会帮着李庸说话,偏偏孙思邈和西山医学院的那些医生是世人公认的神医,想质疑都没法质疑,想逃脱惩处?怎么可能?即便李庸不在长安城,不在朝中,也想要逃脱惩处,魏征沉声道。 “即便荣富郡公去了骊山,可他散播虚假情报,使得朝野震荡,长安人心惶惶,而且使得朝廷错下政令,臣请圣人惩处荣富郡公以正视听!” 马周也躬身道。 “臣请圣人惩处李庸!” 御史们纷纷跟上,一时间大殿里全都是要求惩处李庸的声音,虽然对这场景早有预料,李二还是感到头疼,他当然不可能惩处李庸,因为李庸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不但没有做错什么,还是有功之臣,只是不被理解罢了,虽然他想要李庸在朝中挨喷,但是却也没想惩处李庸,如果他相信,如果李庸在这里的话,他也不至于这么头疼,因为李庸可不是吃亏的性子,程咬金不满的嚷嚷道。 “不过就是说了句话,就要被惩处,哪有这样的道理?” 徐世绩出列沉声道。 “圣人,臣有话想说!” 毫无疑问,徐世绩肯定是站在李庸这边的,而且相比程咬金、尉迟恭的瞎嚷嚷,徐世绩更让人期待,头疼的李二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李卿有什么话尽管道来!” 李二扬声道,徐世绩沉声道。 “圣人,荣富郡公的商队远赴高句丽,并且在高句丽发现了高句丽正在调兵,所以赶紧回来禀报,荣富郡公又将这消息禀报了圣人,臣觉得这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是忠君爱国啊!诸位同僚,试想你们若是知道这消息,会选择隐瞒不报还是发出提醒?” 有御史沉声道。 “可以继续探查,确定高句丽会犯边再禀报圣人也不迟!”。 徐世绩问道。 “高句丽距离长安何其遥远?而且正是三九寒冬,辽东之寒远甚长安,要探查清楚确认下来,要等到何时?所以,臣觉得李庸将此禀报朝廷作出提醒,并无错处!” 第五百一十九章 骊山行宫的温泉池 还没等徐世绩说完,程咬金、尉迟恭已经嚷嚷了起来。 “英国公说的对,李庸将这消息禀报朝廷,是为了提醒,这是好意啊!是忠君报国,怎么能因此惩处李庸呢?” 马周反驳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可是犯了错就该受到惩处,谁没有忠君之心?难道忠君之人犯了错就不惩处了吗?” 这话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尉迟恭、程咬金等人顿时皱起了眉头,这群御史实在是太难缠了,尤其是魏征和马周更难缠,徐世绩沉声道。 “马御史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老夫还没说完呢!圣人,臣觉得荣富郡公既然得到了这样的消息,理应禀报朝廷,当然,若这消息是错误的,那荣富郡公当然也有责任,但是朝中百官反应过度,使得长安人心惶惶,又何尝没有责任呢?” 李二心中长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道。 “某觉得李卿说的很有道理,而且,某以为,高句丽到底有没有调兵,到现在仍然难以确定,不能只凭几个商人的说辞就认定李庸的消息是错的,谁能确定高句丽有没有调兵?谁又能确定高句丽什么时候动兵?所以此事容后再议,若高句丽确实没有动兵,那某自有公断!” 虽然朝堂上吵成了一锅粥,最后也还是没有个结果,最终被皇帝暂时压下来了,大朝会上的话传到了市井之中,市井百姓也禁不住议论纷纷,有的百姓认为,李庸既然得到了消息,那将消息禀报朝廷并没有错,错的是传递消息的人,有的百姓认为,李庸既然传递了错误的消息,引得朝廷和民间都人心惶惶,那肯定要负责任,大多数都百姓都认为李庸并没有什么错处,毕竟大家也只是虚惊一场,并没有什么损失,就在长安城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时候,李庸已经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骊山,虽然没有春夏的繁茂,但是骊山的雪景又是别样的美,李丽质等人不顾严寒挑起车帘欣赏着骊山美丽的雪景,骊山行宫本就有人看管,加上骊山行宫就在长安附近,皇帝以及后妃随时都有可能驾临,所以一直养护的很好,虽然昨天才收到皇后娘娘的懿旨,只有一天多收拾的时间,但是骊山行宫已经被收拾的十分整洁,来到骊山行宫,李庸有些失望,因为骊山行宫比起避暑的九成宫来说差远了,也是,现在的骊山行宫还没有扩建,根本就没有后来华清宫的风采,虽然宫殿远没有华清宫雄伟华丽,但是这温泉却是一样的。 “恭迎公主!恭迎郡公!” 行宫的宫女太监早就在宫门前恭候着了,皇帝以及后妃鲜少驾临骊山行宫,所以骊山行宫的宫女太监们颇为寂寞,十分羡慕九成宫的宫女太监,毕竟没有皇帝以及后妃的驾临,那就意味着不受重视,就如同被打入了冷宫一般,如今皇帝最为宠爱的女儿长乐公主以及朝中最有权势的驸马荣富郡公驾临,对他们来说这是难得机会。车队径直驶入了骊山行宫,西山的警卫们以及护卫们则开始布防,李庸十分散漫的骑在马上打量着骊山行宫,如今这骊山行宫就他们夫妻俩,所以反倒是十分自由。 “不错,行宫里十分整洁,这难得!” 李庸夸赞道,旁边的太监连忙谄笑道。 “奴婢们接到皇后娘娘的懿旨,打扫了一天一夜,就为恭迎公主和公爷。” 李庸笑着点头道。 “你们都辛苦了!” 太监连忙道。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公主和公爷满意,奴婢们就是再辛苦也值得,骊山行宫不及九成宫壮观华美,只有这小小的地方,倒是怠慢了公爷和公主!” 李庸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怠慢,行宫终归是行宫,即便是一座不被重视的小行宫,那也不是官员的府邸能比的。 “公爷,再往前就是主殿了,奴婢都已经布置好了。” 刘太监殷勤的介绍道,主殿都已经布置好了?李庸摸了摸下巴,环视一圈沉吟突然指着另一边道。 “我们就住那座宫殿吧!” 刘太监一听顿时傻眼了,放着最华丽壮观的宫殿不住,却住偏僻的宫殿,这不是傻吗? “公爷,那座宫殿还没来得及布置呢!反正这骊山行宫也没有其他人来,公主和公爷身份尊贵,住这座宫殿也不打紧。” 刘太监殷勤的劝道,李丽质撩起车帘嫣然笑道。 “郎君,就住主殿吧!不打紧的,父皇和母后不会怪罪的!” 她才不信父皇和母后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她和郎君呢!况且既然是母后派人来的传的懿旨,收拾的是主殿,那她和郎君住进去是理所当然啊! “我倒不是怕圣人和皇后娘娘怪罪,其实住哪里都一样,我反倒是觉得那座宫殿更清幽。” 李庸笑着解释道。 “而且,万一圣人或者皇后娘娘来了,咱们还得腾地方,太麻烦。” 李丽质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问道。 “父皇和母后也会来?” 李庸笑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咱们就住那座宫殿吧!” 即便是住进主殿,长乐也要重新布置,不可能就这么住进去,所以改住那座宫殿,也不算麻烦,想到这里,李庸也就拿出一家之主的魄力来直接做了决定,马车改道朝那边的宫殿行去,很快丫鬟婆子们全都下了马车,和行宫的宫女太监们一起合力收拾布置宫殿,李丽质也下了马车,一身大红的披风裹着娇躯,给冷清的宫殿平添了几分喜庆和活力,李庸牵着她的手闲逛着,武曌和春兰俩人捧着个小暖炉跟在后面欣赏着行宫的风景,林若溪和罗凤香则还有傻眼,她们竟然要住进皇宫里了,虽然这是行宫,但是也算是皇宫不是,当初她们行走江湖的时候曾经路过这里,还曾经感叹过这座行宫,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能住进来!虽然骊山行宫十分冷清,但是却设计的极好,因为靠近长安,皇帝随时都有可能驾临,所以养护的也很好,炉火燃起,大殿里温暖如春,李庸携着李丽质的手走了进来的时候,也不禁舒服的叫出声来,璎珞和春兰等上前来替李庸、长乐除去披风和,然后簇拥着李庸、李丽质入内更衣,室内陈设一新,换了轻快便服的李庸立即在殿里溜达起来,行宫的宫殿当然远不及皇宫里宫殿,再加上这又不是行宫的主殿,所以李丽质随着李庸溜达着点评道。 “这座宫殿有点寒酸啊!” 李庸听了不禁笑道。 “这里当然没法和立政殿比!” 就算这里的主殿也没法和立政殿比啊!这里只是行宫,还是不受重视的行宫,而立政殿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的寝殿,完全不惧可比性,李丽质微微嘟嘴,对这里不太满意,不及皇宫的宫殿华丽,又不及家里温馨,不过也能将就,更重要的是,能和郎君在一起就好,李丽质脸上的笑容如花儿一般绽放,身后的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不由咋舌,这样美轮美奂的宫殿竟然还不满意吗?见惯了皇宫中的宫殿,眼前这座宫殿确实难入眼,李庸虽然逛着也没多大兴致,唯有对后殿的温泉池十分感兴趣,终于来到了后殿,后殿的十分的宽敞,汉白玉砌成的温泉池十分的华美夺目,潺潺的温泉水流淌而过,让人十分看了就不由眼前一亮,汉白玉的温泉池只有几丈见方,倒是有些小了,若是能有一个游泳池大小的话,那就更妙了。 “好,好地方啊!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就想脱衣裳!” 李庸啧啧称叹,李丽质小脸微微一红,妩媚的白了李庸一眼,其实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也有种想脱去衣裙进入温泉沐浴的念头,尤其是赶了一天的路,就更迫不及待的想要沐浴一番,但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呢?其实武曌等人也有这种念头,赶了一天的路,当然很想脱掉衣裙泡在温泉中解解乏,骊山行宫的宫女太监根本就没有进入这座大殿,全都留在了外面这座大殿中都是长乐带来的人,换句话说,大殿里都是熟人啊!而能进入后殿的就更是体己人了,所以,还有什么好避讳的?都是自己人啊!李庸环顾左右笑道。 “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大家就泡泡温泉,解解乏吧!” 啊?这就开始泡温泉?这是不是也太仓促了?就在长乐等人议论的时候,李庸回头开始点名了。 “长乐、曌儿、若溪,春兰你们还等什么呢?” 长乐一听顿时傻眼了,说实话,泡温泉也没什么,反正是在大殿内,如果只是和李庸一起,还有璎珞等丫鬟侍女伺候着,那当然没什么,可是如果又加上武曌、春兰、林若溪她们的话,那长乐公主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武曌和春兰、林若溪也有些傻眼,这大殿里当然不止这一处温泉,她们也没想到李庸竟然要她们和公主一起泡温泉,这确实让人感到不好意思。李庸又看了一眼罗凤香笑道。 “还有香姐,也一起来泡温泉啊!” 即便是罗凤香久经江湖,这时候也禁不住脸红了,泡温泉当然不可能穿着衣裙泡,如果只是和李庸一起泡,那倒也没什么,可是还有公主她们一起,那就让人感到很不好意思了,罗凤香脸红道。 “不不不了吧?我也没觉得累!” 她确实没感到累,虽然确实赶了一天的路,却全都坐在马车里,还是那么宽敞舒适的马车,怎么可能感到累?别说坐马车了,就算走一天的路她也不感到累啊!行走江湖这都是常有的事啊!李庸笑道。 “就算不累,进去放松一下也很好啊!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泡泡温泉,多轻松惬意啊!” 什么叫难得聚在一起?难道大家不是天天都聚在一起的吗?李丽质笑道。 “郎君,大家一路辛苦,饥肠辘辘,想让厨房准备晚膳才是!” 饥肠辘辘?那倒不至于,一路上又不是没有停下用饭,而且马车里也都备着点心,而且,厨房也不知道准备好了没有,要准备晚饭可没那么快,原本骊山行宫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晚膳,但是那能吃吗?长乐、武曌她们的胃口早就被府里的厨娘养刁了,那些厨娘可都是李庸手把手调教出来的,李庸笑道。 “晚膳估计还没开始准备呢!咱们可以先解解乏,准备些果盘点心,浮于温泉之上,多么惬意啊?” 李丽质心里还是感到很不好意思,但是看到李庸脸上那期待的样子,她又怎么能让李庸失望呢?俏脸绯红,李丽质落落大方道。 “既然郎君要想泡泡温泉解解乏,那我们就陪郎君吧!” 一边说着,李丽质款款上前,素手宽衣,璎珞连忙上前伺候,武曌、春兰、林若溪、罗凤香她们全都愣住了,因为她们分明听到公主说了我们两个字,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要她们也宽衣解带入温泉,武曌最先回过神来,既然李庸和公主都这么说,那还犹豫什么?自从听说要来骊山泡温泉,而且还是李庸的提议,冰雪聪明的武曌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果不其然,刚到骊山行宫的第一个夜晚,李庸就要求大家一起陪他泡温泉,这谁能拒绝?连长乐公主都乖乖从了,因为李庸才是一家之主啊!武曌立即跟着宽衣解带,林若溪愣过之后,也反应了过来,也跟着宽衣接待,虽然最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会儿她已经反应了过来,她身为侍妾,去温泉里侍候公爷和公主,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最傻眼的就是罗凤香了,看到公主、武曌、林若溪都开始宽衣解带之后,她一时间心乱如麻,她该怎么办呢?她只是府中后院教习啊!怎么能跟着一起宽衣入温泉池呢?而春兰倒没什么,因为跟李庸的时间比较久了,也知道他是什么性格的人。 第五百二十章 游泳 虽然现在后院的丫鬟婆子都知道了她和李庸的关系,但是她仍然不算是府里的妾侍,仍然是教习啊!那一层窗户纸始终没有捅破呢!如果单独和李庸一起泡温泉,那她一点都不会犹豫,如果只是陪公主一起泡温泉,没有李庸在的话,她也不会犹豫,但是有李庸在,又有公主在,还有林若溪、武曌在,她就感到有些为难,这层窗户纸是要捅破啊!罗凤香很想找个理由转身离开,偏偏李庸已经点过她的名了,而且听公主的意思也要让留下来泡温泉,那她还怎么离开?总不能既违背李庸的意思,又违背公主的意思,心里想了一通,罗凤香就做下了决定,在她的心中,男人大过天,衣裙落地,李丽质身上就只剩下了肚兜和亵衣,自从大婚之后,在李庸的影响下、李丽质、武曌、春兰她们里面的穿着都有了极大的改变。更舒适,也更性感,虽然对李丽质的身体已经无比熟悉,但李庸仍然百看不厌,尤其看到长乐赤着小脚探入水中,然后缓缓进入了清池,李庸仍然看呆了,太美了,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场景啊!李庸甚至停下了宽衣解带的手,他转头就看到武曌已经只剩下了肚兜和亵衣,青丝一泄如瀑,武曌面如红霞,朝李庸嫣然一笑,也举步入清池,然后林若溪,羞羞答答的跟着向温泉池走去,李庸又转头看向罗凤香,这时候罗凤香刚好也只剩下肚兜和亵衣了,虽然看过很多次,也丈量过不知道多少次,李庸还是禁不住感慨,看到罗凤香就忍不住想起了大海,想起了波涛汹涌,就在李庸沉浸在一道道靓丽的风景中的时候,他也被璎珞和春兰脱的只剩短裤了,就像是一个帐篷,但是李庸却浑不在意,都是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好在意的?而且,这是对长乐她们的美貌的尊重,李庸迫不及待的就想进入水池中,不为别的,就像体验一下骊山温泉的滋味,提起骊山温泉,李庸第一想到的就是华清池,而想到了华清池,就有种香艳的感觉,因为那是杨贵妃曾经最喜爱而且经常沐浴的地方,然而,此刻,真的来到了骊山温泉,李庸却一点都没有想什么杨贵妃,杨贵妃有李丽质美吗?有武曌美吗?李庸觉得,未必,李庸不觉得有什么,璎珞和春兰看到帐篷却禁不住小脸红透,摸了摸俩人的光滑细腻的小脸蛋,李庸问道。 “你们俩怎么不宽衣?泡温泉真的很舒服的!” 春兰小声道。 “我们先去准备点心、果盘,还有更换的衣物!” 李庸笑道。 “吩咐小丫鬟们准备就是!” 即便如此,那也要仔细吩咐一遍,不然她们怕丫鬟们准备的不妥帖。 “快些来啊!” 李庸嘱咐道,春兰和璎珞齐声答应着,李庸转身两眼放光的来到了温泉旁,然后一下子跳了进去,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李丽质、武曌禁不住娇呼出声,她们都没想到李庸竟然这么豪迈的入水,这吓了她们一跳,原本李丽质和武曌、林若溪都呆在了那里呢!确切的说,自从罗凤香入水之后,她们就呆住了,因为罗凤香的身材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说实话,她们三人的身材有些相似,但是罗凤香却和她们全然不同,那种波涛汹涌确实很壮观,虽然她们对罗凤香的身材早有觉察,毕竟罗凤香的身材即便穿着宽松的衣裙也遮掩不住,但是当真正见到了,她们还是呆住了,之所以这么吃惊,是因为她们都不止不通房事的小姑娘,现在她们自然知道,罗凤香这样的身材对男人是一种别样的诱惑,李丽质和武曌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庸不愿放罗凤香离开,她们还有璎珞她们都没有这样的身材啊!这对李庸来说当然很新奇,就在她们发呆的时候,李庸却噗通一声跳了下来,这才把她们吓了一跳,水花溅了她们一脸,李丽质抹了把俏脸上的温泉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嗔道。 “郎君也不小心一些,若是滑到摔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庸仰面一躺就这样飘在了水上,李丽质她们都看呆了,这是什么情况?尤其是李丽质和武曌,她们不但自己不会游泳,从来没有游过泳,也从没见过别人游泳,李庸就这么躺着噗通噗通几声就来到了李丽质的身边。 “这,这是什么?” 李丽质小脸呆滞的问道。 “这是游泳啊!仰泳!” 李庸笑着解释道,仰泳?那是什么?李丽质的小脑袋上全是问号。 “可惜啊!这里还是太小了,不然我可以教你们游泳,仰泳、蝶泳、蛙泳、自由泳我都会。” 李庸笑道,仰泳?蛙泳?蝶泳?自由泳?李丽质、武曌、春兰、林若溪、罗凤香全都一脸问号,仰泳她们已经见识过了,不过,仰泳需要仰面向上,对于她们女人来说也太羞人了吧?蛙泳?像青蛙一样?好难看的,自由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倒是蝶泳挺起来好美啊!若是之前,李庸说要游泳的话,那李丽质她们肯定万般推却,哪有女人学游泳的?女人游泳也太羞人了,但是现在进入了大殿里的温泉池中,她们反倒有些放开了,这么大的温泉池,在这里面还挺舒服的呢!如果再大一些的似乎也不错,反正是在室内,也不会有外人看到,蝶泳?像蝴蝶在花丛中飞一样在水里游?想想李丽质就觉得很美,想必郎君如果看到也会很喜欢会觉得很美吧?李丽质不由想起了主殿,不知道主殿里的温泉池是不是比这里的温泉池大,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学游泳,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只大手已经覆在了她的身上,李丽质的俏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如果温泉池中的人是璎珞或者春兰的话,那她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武曌、林若溪、罗凤香也在温泉里啊!虽然大家经常说说话已经很相熟,但是却从没有这么坦诚相见过呢!感受着身上那熟悉的感觉,李丽质身子有些发热,也不知道是因为温泉水热还是因为心里热,其实在来之前她就想过和李庸一起泡温泉会是什么样,所以对李庸的这个动作丝毫都不感到意外,如果武曌、林若溪、罗凤香不在温泉里,那她自然任李庸怎样都可以,可是现在她却十分不好意思。 “郎君,不,不要乱来啊!” 李丽质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李庸自然知道李丽质脸皮很薄,所以也不想为难她,笑道。 “放心吧!不会乱来的,就是泡泡温泉放松放松!” 李丽质听了心中长松了一口气,心里头十分的甜蜜,觉得李庸实在是太宠她了,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但是很快她就无语了,因为李庸的手根本就没有停下来,不是说好的不会乱来的吗? 那你的手倒是放下来啊?李庸的眼神十分的真诚,就摸摸怎么能叫乱来呢?李丽质对此倒也欣然接受,只要不继续深入,那也还好,但是很快李庸感觉不满足了,摇了摇脖子叹道。 “今天骑马赶了一天的路,还真够疲惫的!” 李丽质听了一脸的心疼,连忙伸手给李庸揉着肩膀,虽然那手劲对李庸来说就如同隔靴搔痒一样,林若溪和罗凤香脸上不由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李庸可不是什么富贵公子哥儿,一路南下北上日夜纵马疾驰,李庸都没有喊过累,从长安到骊山不过百里路,李庸一路上骑着马跟在马车身边悠哉悠哉的走着,怎么可能累?虽然知道李庸不累,但是林若溪还是立即就向这边走来,不管李庸是不是真累,能让李庸放松一下,她打心底里感到快乐。 “公主,还是我来吧!” 林若溪笑着来到了李庸的身后,为李庸按摩还是她最拿手,李丽质小脸微红,因为李庸的大手还没有挪开,这一幕简直就在林若溪的眼底下,不过很快李丽质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了,因为李庸另一只手来了一个反手掏,林若溪对此一点都不意外,这对她来说太熟悉了,正在往这边走的罗凤香不由微微一顿,原本她也打算过来给李庸按摩放松一下,但是现在她已经预料到了自己走过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公主和若溪刚刚经历的,她若过去肯定也会经历,见到罗凤香顿住了,李庸连忙招了招手,若是罗凤香不过来,那岂不是少了很多趣味?见到李庸都招手了,那她还能怎么样?罗凤香蹚水走了过来,带着一阵波涛汹涌,就连李丽质和林若溪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李庸抽出后面的手迎接罗凤香的到来,罗凤香真的让人难以掌握啊!见到林若溪和罗凤香都朝李庸围了过去,武曌自然也不甘落后,美人环绕左右,怎一个惬意了得,虽然还无法深入了解,但这已经让李庸感到十分满足了,璎珞和春兰袅袅而来,将点心和果脯装在木盒里,放在水里飘着。然后春兰和璎珞也立即开始宽衣解带,李庸禁不住想起了白居易的那句诗,温泉水滑洗凝脂,美呀!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这样泡温泉才够享受,就是泡着泡着火气有点大,冬天就该来骊山泡泡温泉,可怜李二还在长安承受着文臣们的摧残,啧!李丽质将一块苹果送进了李庸的嘴里,李庸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来骊山泡温泉这么享受,咱们就该早来了!” 虽然只是头一次泡温泉,但是李丽质已经喜欢上了这里,禁不住点头道。 “是呢,确实该时常来泡泡温泉。” 温养不温养身子不说,确实太舒服了,让身心都放松了起来,经过李庸的一番上下其手,现在几女之间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尴尬,反倒是体会到了泡温泉的享受。 “公主,公爷,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小丫鬟隔着帘子禀报道。 李丽质笑道。 “大家也都饿了,去用了晚膳就休息吧,反正泡温泉也不急于一时。” 武曌、林若溪、罗凤香答应了一声离开了温泉,李丽质也准备离开温泉,却发现李庸还悠然自得的躺在那里,李丽质拉了一下李庸,笑道。 “郎君该用晚膳了!” “哎呀,舒服的不想起来了!” 李庸悠然自得的笑道,确实泡久了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李丽质听了抿嘴笑道。 “好啦,郎君也该饿了,先去用晚膳,郎君什么时候想泡,我们再陪你啦!” 璎珞笑道。 “是啊,公爷骑着马赶了一天的路,肯定饿了!” 李庸缓缓支起了身子,感慨道。 “泡温泉确实舒服,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容易泡出火气来!” 泡出火气来?李丽质还有春兰、璎珞听了都不由微微一愣,怎么会泡出火起来?没感觉上火啊?只感觉浑身暖融融的,十分的舒服。 “所以用膳前应该先出出火!”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将李丽质拉到了怀里,到了现在,李丽质哪里还不明白李庸什么意思,这跟温泉有什么关系?李丽质嗔道。 “这和泡温泉有什么关系?谁让郎君不老实!”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心里还是很体谅李庸的,所以她立即趁势抱住了李庸,既然武曌、林若溪她们已经离开了,那李丽质心里也不拘谨,自然乐于满足李庸,春兰和璎珞见势连忙上前一人扶着长乐的一只玉臂将她托了起来,温泉里水花四溅,李庸的脑海里又闪过一句诗,侍儿扶起娇无力,李庸和李丽质来到骊山行宫的第一顿晚膳吃的有些晚,晚膳是热了又热,虽然晚膳的吃的晚,而且吃晚膳前饥肠辘辘,但是无论是李庸还是李丽质都对这里十分的满意,冒着严寒行了一百里路才赶到了骊山行宫,只是待了一夜的时间,他们都觉得值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心塞 第二天,李庸还在沉睡中的时候,李丽质就带着春兰去了主殿,去了主殿,李丽质才发现,不只她来了,武曌、林若溪、罗凤香都在呢!几女不由相视一笑,昨天李庸泡温泉的时候说了一句,她们竟然全都记在了心里,一大早跑到主殿来,就是想看看主殿的温泉池是不是很大,是不是可以游泳,结果让人有些失望,武曌笑道。 “公主,这里的温泉池只是更加华美,尺寸上倒是没大多少。” 李丽质很失望。 “确实不够大,游泳怕是不成,就算扩建也来不及了,只能禀报母后,明年将咱们住的那座宫殿的温泉池扩建一下。” 改建行宫的温泉池对别人来说当然很难,但是对李丽质来说却极简单,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对于李丽质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长孙皇后怎么可能不答应?唯一让李丽质有点犯愁的是,她该怎么解释呢?难道要说想学美美的蝶泳,美给郎君看?这样说还有点不好意思呢!李庸在骊山行宫颇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长安,甘露殿,魏征终于缓缓退出了大殿,李二十分头疼的托着额头,刚刚他又经历了一波魏征的唾沫星子,终于将魏征给支走了,但是他的心情却很不爽,如果李庸还在的话,他也不至于被言官们这么喷,但是,偏偏李庸却去了骊山行宫,把这里的麻烦全都扔给了他,虽然没有去过骊山温泉,但是他也能想象到李庸这时候已经十分惬意的躺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旁边还有丫鬟喂着果脯点心,甚至还有丫鬟给他捏肩捶背,不能想,不能想,越想越头疼了,李二叹了口气,拿起一本奏章,又是弹劾李庸的奏章,头疼,真是好头疼啊!李二十分无奈的将奏章扔到了一边,那边已经厚厚一摞奏章了,全都是弹劾李庸的,原本朝中的文官对李庸的观感都很好,因为李庸立下的功劳很多都和民生有关,让他们极为看重,但是现在,李庸犯了错之后竟然仗着皇帝和皇后的荣宠一走了之,躲去骊山行宫逍遥快活去了,这让他们感到十分的愤慨,朝中谁被弹劾不是战战兢兢的上书辩解或者在大朝会上辩解,甚至请罪,就连武将中的第一人卫国公李靖被弹劾都会上书请罪,没想到李庸犯了错不但不认错认罚,竟然有恃无恐的跑去骊山逍遥快活去了,更让他们愤慨的是,皇帝竟然还不肯惩处李庸,皇帝竟然一直都在包庇李庸,这反倒是让文官更愤慨了,此风断不可长啊!到了现在,对那些言官们来说,已经不是李庸散播了虚假消息的问题,头疼,太头疼了,原本十分勤政的李二看到御案上的奏章就感到十分的头疼,还是去缓解一下头疼吧!李二将奏章一推,然后就起身出了大殿,带着一众小太监们浩浩荡荡朝立政殿走去,立政殿中,长孙皇后正在看信。这是长乐写给她的信,自长乐和李庸去了骊山行宫,长孙皇后心中很是挂念,倒不是挂念他们的安全,而是挂念他们是不是过的舒适,她对骊山行宫很陌生,因为她以为随皇帝驾临过骊山行宫,所以她生怕骊山行宫准备的不充分,但是,收到长乐的信之后,她彻底放心了,因为信上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快乐和满意,甚至,长孙皇后看了信之后都有些心动,去骊山行宫泡泡温泉好像真的挺不错的呢!李治眼巴巴的看着长孙皇后手中的信,问道。 “母后,姐姐在信中都说了什么啊?骊山行宫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长孙皇后笑道。 “这大冬天的能有什么好玩的?长乐倒是盛赞行宫里温泉,骊山的行宫十分的舒适。” 李治听了不由有些失望,泡温泉?不就是洗个澡吗?那能有什么意思?也是,骊山行宫那偏僻地方能有什么好玩的?好无聊啊!为什么要有寒冷的冬天呢?就在李治无趣的嘟囔着的时候,豫章公主走了进来。 “母后,听说姐姐来信了?” 豫章公主关切的问道。 “长乐是写了封信,豫章,你来看看吧!” 长孙皇后笑道,虽然豫章并非她所出,但是她真把乖巧懂事的豫章当作亲生女儿看待,豫章公主福身之后接过了书信看了起来。 “呀,骊山的温泉不但能解乏温养身子,还能美容养颜?” 豫章公主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惊喜和心动,从信里来看,长乐在骊山行宫待的十分的开心,而且分明还后悔之前没早去骊山行宫。 这让她看了之后十分心动,若是能去骊山温泉玩一下似乎很不错呢!长孙皇后笑道。 “长乐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没错,不然孙道长也不会让她去骊山行宫。” 豫章公主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十分的明亮,泡温泉解乏倒也没什么,但是能温养身子美容养颜,这太让人心动了,世人谁不爱美呢? “母后,我想去看看长乐姐姐!” 豫章公主一脸期待道,虽然很不想添麻烦,但是想到去骊山行宫才一百里路也不算多远,她就鼓起勇气问了。 “豫章也想去骊山行宫?” 李二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豫章公主听到声音,连忙转身见礼。 “父皇!” 李二在皇后的身边坐下,问道。 “怎么突然想起要去骊山行宫?” 长孙皇后笑着解释道。 “是长乐写了封信让人送到宫里来!” “哦?信?” 李二好奇的接过信来看了起来,虽然长乐在信中并没有写具体的生活,但是李二还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长乐和李庸在骊山行宫的快乐生活,这一刻,简直太心塞了有没有,李庸在骊山行宫有多么逍遥快活,这一刻,他就多么心塞,毕竟他是皇帝啊!还是李庸是皇帝啊!不应该是他这个皇帝逍遥快活,李庸这个臣子心塞吗?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些怀疑,冬天的骊山树木凋敝,能有什么景色可言?就只泡个温泉而已?李二沉吟道。 “骊山行宫远没有九成宫景色优美冬暖夏凉,如今树木凋敝的时节,哪有什么好玩的?” 长孙皇后笑道。 “看长乐在信上写的,骊山行宫的雪景很不错,而且,去骊山行宫主要是为了泡温泉,既能温养身子放松身心,还能美容养颜呢!而且,长乐还在心里说,明年要扩建温泉池呢,可见长乐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喜欢骊山行宫的温泉,圣人,臣妾也想去骊山行宫小住几日呢,泡泡温泉,放松一下身心,而且美容养颜,今年,妾身感觉自己老了许多!” 李二听了不由微微一愣,老了很多?老了吗?为什么他没有任何感觉?还是那么美貌,皮肤还是那么光滑细腻,而且还是那么紧致,老了吗?李二摇头,一脸肯定道,何况李庸的丽人坊那些面膜护肤品都是白用了? “哪有,一点都没老,你在某的心中永远是最美的!” 这大概就是姐夫说过的狗粮吧!旁边的豫章公主不由低下了头,父皇啊父皇,情话能不能偷偷的说?我们不想吃狗粮哎,至于李治,他还不知道自己在吃狗粮,他只是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这时候他想找点存在感,李治连忙道。 “父皇,儿臣你也想去骊山行宫。” 李二不由瞥了一眼李治道。 “怎么?你也觉得自己老了?” 豫章公主听了差点没笑出声,雉奴这小子说话是真会挑时候,长孙皇后笑道。 “雉奴若是去泡泡温泉,说不定长的也能快一些。” 李二听了不由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也不错,雉奴的身子确实差了些,如果送去骊山行宫确实不错,反正有李庸和长乐看着也不用担心长孙皇后指着自己的眼角笑道。 “圣人,臣妾这里有了一条皱纹呢!可不是老了呢!” 李二凑近了仔细的看了一眼,摇头道。 “没有,哪里有!” 确实有一条,但是很浅,若不凑近了看根本看不出来,虽然根本看不出来,但是长孙皇后却很重视,柔声道。 “圣人,朝政忙吗?” 最近朝政忙吗?当然是有点忙的,一方面他要为出征做准备,另一方面还要接受言官们的唾沫星子的洗礼,李二道。 “某这两天有点忙,不过再过两天应该就不忙了。” 长孙皇后笑道。 “那臣妾就先去骊山行宫等候圣人了!” 李二一听不由傻眼了,他倒是也看出来了,皇后很想去骊山行宫泡温泉,原本他以为皇后会等他两天一起去,没想到皇后竟然根本就没想等着他一起,而是要去骊山行宫等他,不就是泡温泉吗?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李二有些无奈的点头道。 “那好吧,某忙完朝政就去骊山行宫,体验一下泡温泉到底是什么滋味。” 骊山行宫其实还是前隋修建的,所以他这个皇帝还真没去过骊山行宫,除了待在皇宫就是去九成宫避暑。长孙皇后嫣然笑道。 “那臣妾就在九成宫等候圣人。” 旁边的李治听了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骊山行宫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他不知道,但总归很新鲜,比在长安比在皇宫里的要强的多,皇宫他都玩遍了,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玩的,豫章公主听了也很期待,原本她还想求皇后派人护送她去骊山行宫,现在连皇后都要去,那她只要跟着去就行了。 “那,皇后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李二问道,长孙皇后抿嘴一笑。 “骊山行宫距离长安才百里,臣妾现在若是现在就出发的话,那傍晚时分也就到了。” 现在就出发?这么迫不及待的吗?那今晚谁来陪他?李二心中突然觉得很挫败,难道他还不如温泉池有吸引力吗?李二沉吟道。 “都没收拾呢,现在就出发怕是来不及了。” 长孙皇后笑道。 “不过是去小住几天而已,那还需要收拾多少?” 一边说着长孙皇后微微招手将身后的嬷嬷和宫女招到了跟前吩咐起来,李二已经愣在那里,皇后这是打定了主意现在就出发啊?李二突然也很想和皇后一起去骊山行宫,但是眼前确实有事走不开,而且,不只是有事,他也明白那些言官们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弹劾李庸,还不就是因为李庸躲去了骊山行宫?还不就是因为李庸躲去了骊山行宫,他这个皇帝却仍然没有惩处李庸?如果他这个皇帝现在也躲去了骊山行宫,可以想象那些文官们会是什么反应,他真怕那些言官们跑去骊山行宫,然后一头撞死在骊山行宫,所以,就算他要去骊山行宫,也得等过两天着,一方面处理完手头上的政事,另一方面给言官们稍稍留点颜面,长孙皇后吩咐了一通,笑道。 “好了,就这样吧!你们快些收拾,还有,让人准备车驾,半个时辰后就出发。” 宫女嬷嬷们听了连忙答应着退了下去,堂堂皇后要离开皇宫去骊山行宫小住几日,即便要轻车简从那要准备的东西也很多,但是,皇后能调动的宫女嬷嬷也多啊,皇后一声令下,整个立政殿的嬷嬷宫女太监们立即就忙碌了起来,见到皇后吩咐完了,豫章公主连忙福身道。 “母后,女儿也想跟着一起。” 长孙皇后笑着点头道。 “就知道你想跟着,快去收拾吧!” 豫章公主福了福身,一脸惊喜的退下了,李治也急了,连忙道。 “母后,儿臣也想去!” 长孙皇后笑道。 “你跟着去干什么?你还有课业呢,你若想去,就跟着你父皇一起去,母后可不带你。” 长孙皇后确实不想带着李治,倒不是她不疼爱李治,而是不方便,李治却没想到这些,他委屈的问道。 “为什么?那母后带着兕子吗?” 长孙皇后笑道。 “那当然要带着兕子,兕子身子弱,当然要跟着去温养身子。”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一本正经说胡诌 李治的嘴巴撅的都快能挂油瓶了,他觉得母后实在是太偏心了,凭什么带着兕子去,却不带着他去?李二抬手拍了拍李治的小脑袋笑道。 “不是你母后不愿带你去,而是不方便,你已经长大了,总不能和母后一起泡温泉吧?等过两天,你随父皇一起去……” 李二说着说着突然愣住了,让雉奴跟着去干什么?跟儿子一起泡温泉还是跟皇后一起泡温泉?李二一巴掌拍在了李治的后脑勺上,没好气道。 “课业都完成了吗你就要去泡温泉?” 李治的小脑袋点的飞快道。 “完成了,都完成了,不信父皇您可以检查!” 李二听了不由心中一滞,虽然雉奴身体弱这点不像他,但是却继承了他的聪慧,既然雉奴说完成了课业,那就是真的完成了。 “嗯,雉奴真是聪明啊!这一点随某!” 李二点头赞许道,李治听了小脸上全是骄傲的笑容,既然父皇这么夸赞他,那肯定会带他去骊山行宫玩儿,原本他对骊山行宫不怎么感兴趣,但是母后不愿带他去,他反倒更想去了,不过,这会儿他也理解了,母后带他去确实不方便,母后可以和兕子一起泡温泉,却不能和他一起泡温泉,可他总不能自己泡温泉吧?那有什么意思?如果和父皇一起去的话,那倒也挺有意思的,就在李治这样笑着的时候,李二沉吟道。 “既然雉奴这么聪慧,那某明天就嘱托孔颖达,给你多加课业!” 李治脸上骄傲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什么?多加课业?为什么?怎么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啊?这也就是说,父皇也不想带他去骊山行宫泡温泉吗?母后不愿带他去,是因为不方便,那父皇又是为什么呢?李治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孩子?不对啊!豫章姐姐不是母后所出,结果母后还不是一样带着她?不行,必须要去,就在此时,李治突然心中一动,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李庸,对啊!还有姐夫啊!李治的眼睛顿时亮了,一脸祈求道。 “母后,您就带着儿臣一起去骊山行宫吧?姐夫也在骊山行宫呢!儿臣可以和姐夫一起泡温泉啊!” 李治觉得自己的这个借口简直太完美了,和姐夫一起泡温泉那才有趣啊!可以让姐夫给他讲故事呢!一想到听故事,李治就两眼放光,原本长孙皇后觉得带着雉奴不方便,但是听雉奴这么一说,她才突然想起来还有李庸在骊山行宫呢!那带上雉奴也不错,可以让雉奴和李庸一起泡温泉嘛!而她则可以和女儿一起泡温泉说说悄悄话,长孙皇后笑着点头道。 “说的倒也是,李庸也在骊山行宫呢,雉奴去了倒正好陪着李庸。” 李二听了也不由点头道。 “也罢,那就让雉奴也跟着去吧!” 李治听了兴奋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果然,搬出姐夫来就是好使啊!立政殿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小太监们往来穿梭将整理好的大箱子抬出去,抬到马车上去,立政殿突然这般大的动静,当然在宫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皇后这分明是在收拾行装啊!皇后这是要离宫?这是要去哪儿?而且更让人惊异的是,只有皇后在收拾行装,皇帝却并没没有收拾行装,这什么情况?要知道皇帝和皇后可向来都是形影不离啊!豫章公主提着裙摆雀跃的走进了大殿,长孙皇后笑问道。 “准备好了?” 豫章公主点头笑道。 “嗯,准备好了!” 长孙皇后笑着点头道。 “那就好,是太仓促了些,不过也不要紧,反正骊山行宫距离长安不过百里而已,缺了什么再派人来取就是。” 豫章公主笑着点头答应了,这时候从豫章公主的身后冒出了一个小脑袋,高阳公主连忙道。 “父皇,娘娘,我也准备好了,我也想去骊山行宫玩!” 李二还没说话,长孙皇后已经笑着点头道。 “好啊,既然高阳想跟着那就跟着吧!” 因为长孙皇后在皇帝的心中地位超然,而且儿女双全,所以对其他嫔妃所出的子女都很宽容,高阳公主听了一脸雀跃的福身见礼。 “谢娘娘恩许!” 听到皇后、女儿、儿子一个个都要骊山行宫,李二也十分想去骊山行宫,咦,不对啊?虽然骊山有行宫,但那是前隋兴建的行宫,他从没有去过骊山行宫,或者说根本就没想过要去骊山行宫,骊山行宫根本就没有存在感,现在为什么都要去骊山行宫呢?分明就是因为李庸和长乐去了骊山行宫,在这之前,谁会想着去骊山行宫?皇后离宫,而且还带着一位亲王、两位公主,车驾可谓是浩浩荡荡,光是随行的侍卫就有千人,浩浩荡荡的车驾离开了皇宫,沿着朱雀大道朝城外行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长安的百姓对皇家的仪驾还是很了解的,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皇后的仪驾,皇后娘娘这是要出城啊!皇后娘娘出城倒是也不算稀奇,因为皇后娘娘经常去李家庄,但是现在李庸和李丽质并不在李家庄啊!而是去了骊山行宫,虽然李庸和李丽质去骊山行宫走的悄无声息,但是如今早就传遍了全城,整个长安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朝中的言官们都在喷李庸呢,喷的朝野皆知,那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呢?看着那浩浩荡荡的车驾,和随行的近千侍卫,这看起来分明是要出远门的样子啊!等会儿?出远门?皇后娘娘能出什么院门?很多人不由心中一动,皇后娘娘该不会是也去骊山行宫吧?这很有可能啊!因为李庸和李丽质就去了骊山行宫,所以这很有可能啊!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去骊山行宫是因为有李庸和李丽质在,还是因为骊山行宫很吸引人。更懵逼的是朝中的官员们,他们在知道皇后的车驾浩浩荡荡的离开长安之后,也猜到了皇后娘娘是要去骊山行宫,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去骊山行宫呢?无论皇帝还是皇后都从来没有去过骊山行宫,为什么皇后娘娘会突然去了骊山行宫?是因为骊山行宫吸引了皇后娘娘吗?如果骊山行宫这么好,为什么皇帝和皇后娘娘之前从没有去过骊山行宫?只能是因为李庸和李丽质去了骊山行宫!再联想到最近他们集体弹劾李庸,似乎只有一个可能,皇后娘娘这是用实际行动来为李庸撑腰呢!皇帝始终没有惩处李庸,如今皇后娘娘更是直接用这种方法来给李庸撑腰,怎么办?难道要上书指责皇后娘娘?这还真不敢,上书指责规劝皇帝没事,就算皇帝生气也会忍着,若上书指责皇后,那皇帝恐怕会压不住怒火,这已经是朝中的的共识了,招惹皇帝没事,但是招惹皇后,那是会死人的,所以对于皇后娘娘的凤驾离开了长安去骊山行宫,朝中无人敢置喙,来到骊山行宫的李庸和李丽质等人都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这里不止温泉很好,而且雪景也很美,浩浩荡荡的车驾直奔骊山而来,上千侍卫,三三百辆马车,浩浩荡荡绵延数里之遥,听到外面快要到骊山的喊声,豫章公主听了立即挑起了帘子,她还从没有来过骊山呢!帘子挑开,寒风立即灌了进来,将马车内的温暖席卷一空,豫章公主的贴身侍女骤然被这冷风一激,不禁打了个冷战。 “公主,还是放下吧!太冷了,小心着凉!” 侍女连忙道,豫章公主趴在马车的窗口上,惊呼道。 “哇,这雪景太美了!” 虽然小脸被寒风激的通红,但是她还是贪婪的看着骊山的雪景,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气息,那是自由的气息,一直以来,她都对成亲无感,哪怕父皇为她定下婚事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感觉,仿佛就像是要完成一个任务一样,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唐善识,甚至之前听都没听说过,能有什么感觉?所以她心里很羡慕长乐,后来唐善识受了重伤,她心里的感觉复杂,一方面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另一方面也有些担忧,现在,她却突然觉得成亲也不错,就算不是嫁给自己的意中人,至少也能获得自由,像长乐一样可以不用住在宫里,可以随时去别处散心游玩,就在豫章公主呼吸着自由的气息,感慨骊山雪景的美丽的时候,长孙皇后也打开了窗户,挑着窗帘看着外面。 “原来冬天的骊山这么美啊!” 长孙皇后感慨道,只冲着骊山的雪景她就觉得不虚此行了,而且,来到骊山她也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虽然她贵为皇后,又和皇帝伉俪情深,在皇宫中可以说无人能越过她去,但是她也不可能随心所欲。无论任何人,哪怕是皇帝,身处皇宫之中都不可能随心所欲,都不能获得完全的自由,所以来到骊山之后,她真的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而且,这和去九成宫还不同,因为九成宫已经染上了皇宫的气息,而这里,就像是一片净土,李庸正和李丽质携手走在山上的小道中,虽然天气寒冷,但是他们还是忍不住出来赏雪,看着山下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李丽质疑惑道。 “这是什么情况?是谁来了?” “还能是谁?肯定是你父皇呗!” 李庸没好气道,他肯定是李二被言官喷的受不了了,所以也跑来了骊山行宫躲避唾沫星子,还好没住到主殿去,不然还得搬出来,多麻烦啊!而且李庸很无奈,你说李二你即便要躲出来不会躲去九成宫吗?干嘛非要躲到这里来当大灯泡?不止李庸这么觉得,就连李丽质也有些噘嘴,她也觉得这两天实在过的太自由太快活了,若是父皇也来了,那骊山行宫的气氛肯定就变了。 “走吧!下去瞧瞧去!” 李庸笑道,李庸和李丽质携手走了下来,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来到了宫前,这会儿李庸已经认出来了,这是凤驾,并不是御驾,也就是说皇帝没来,只是长孙皇后来了?如果是皇帝来了,李庸还会觉得很不爽,但是既然是长孙皇后来了,那他倒是觉得还不错,李丽质公主惊喜道。 “母后!” 长孙皇后款款下了马车,嫣然笑道。 “看了你的信,也想来试试骊山的温泉到底如何呢!” 李丽质上前挽住了长孙皇后的手,高兴道。 “真的很享受,母后不会失望的!” 豫章公主和高阳公主也袅袅下了马车,高兴的打着招呼,哎呀,姐妹们竟然都来了,李丽质很高兴,虽然姐妹们都来了,她就不好一直和李庸一起泡温泉了,但是却也能和姐妹们一边泡着温泉一边说着悄悄话,想想也很不错呢!长孙皇后看向神清气爽满脸笑意的李庸,没好气道。 “李庸,你可真会挑时间挑地方,你知不知道,圣人在朝中正焦头烂额呢!” 那是他自找的,关我什么事啊?谁让他想着东征高句丽呢?李庸在心里嘀咕着,一脸坦然道。 “不是臣会挑时间地方,这真是孙道长和我家里那些医生说的!” 其实孙道长根本就没说过,医学院那些医生也没说过,但是李庸却一本正经的胡诌,根本就不担心被戳穿,如果谁要是去向孙道长求证,孙道长也肯定会说泡温泉能够温养身子,对李丽质的身体好,因为这是事实,至于泡温泉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那谁知道呢?这个时候,李丽质的胳膊肘也果断的往外拐,抱着长孙皇后的胳膊撒娇道。 “母后,是真的,泡温泉真的能温养身子!” 无论是长孙皇后还是豫章公主其实看了长乐的信就信了,不然也不会来此,现在更是都对此深信不疑,因为长乐现在看起来真的娇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第五百二十三章 电灯泡 其实长孙皇后也只是打趣李庸罢了,并没有真的埋怨他,皇帝在长安也不过是听那些言官们啰嗦而已,这对皇帝来说是常有的事,就算没有李庸的事,那些言官们也总能找到别的事开喷,长孙皇后看着长乐笑道。 “你这气色太好了,看你这气色就知道泡温泉真的能美容养颜!” 豫章公主听了也连忙点头,她觉得长乐的气色比她好太多了,高阳公主对此倒是没在意,她更在意的是骊山行宫是不是很好玩,至少应该比宫里好玩吧?李治从马车里跳了下来,一溜烟的来到了李庸的身边,笑容可掬的问道。 “姐夫姐夫,骊山行宫好玩吗?” 晋阳公主也很想跳下马车来,不过却嬷嬷紧紧的抱在怀里,一直躲在温暖的马车里,李庸指了指山上笑道。 “这里除了温泉就是雪,也没别的!” 这里确实除了温泉就是雪,没有别的,但是对于长孙皇后来说已经足够了,但是对李治来说,什么风花雪月什么美容养颜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所以李治在听到这里只有雪和温泉的时候,小脸耷拉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兴奋了起来,没关系,这里还有姐夫啊!有姐夫就足够了,不止李治对温泉和雪不感兴趣,高阳公主同样对温泉和雪不感兴趣,所以在听到李庸说这里只有温泉和雪的时候,高阳公主的小脸也耷拉了下来,这里只有温泉和雪?那岂不是还不如皇宫好玩?那她干嘛冒着严寒跑来骊山呢?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长孙皇后裹着披风走进了骊山行宫,李庸和李丽质紧跟在后面,高阳公主一边跟着走,一边踢了一脚李治,问道。 “这里只有温泉和雪,都没什么好玩的,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李治丢给了高阳公主一个白眼。 “你傻不傻?这不有姐夫在呢?咱们和姐夫一边泡着温泉,一边请他讲故事不就行了?上次他还说有好多武侠故事没讲呢!” 高阳公主听了不由愣住了,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一边跟李庸一起泡温泉一边听李庸讲故事?她倒是也想听李庸讲故事,可是这臭小子就没想想吗?她怎么可能和李庸一起泡温泉?豫章公主就走在李治和高阳公主的前面,自然将他们俩的对话全都听到了耳中,豫章公主直接回头在李治的脑袋瓜子上弹了一下,没好气道。 “高阳怎么能和你们一起泡温泉?你这小脑袋瓜子是怎么想的?” 李治望着高阳公主那通红的小脸儿顿时恍然,都怪高阳平时太疯了,他都忘了高阳是个姑娘家,哼!这么疯的公主有人要吗?估计是嫁不出去了! “女人啊!就是麻烦!” 李治一边摸了摸小脑袋,一边无可奈何的走上前去,虽然高阳没法和李庸一起泡温泉,没法听李庸讲故事,但是他能啊!而且只有他能,豫章姐姐也不能,母后也不能,只有他能,也就是说母后、豫章、还有高阳要想听到故事,还得听他转述呢!想到这里,李治走起路来愈发的趾高气扬了,看到李治那趾高气扬的样子,高阳更加的苦闷了,早知道就不跟着来骊山行宫了,这座行宫好小啊!都没有九成宫大,不止行宫小,宫殿也小,而且十分的冷清,这里好像除了雪和温泉就没别的,她还不能听李庸讲故事,那她跟着来干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来?为什么脑子一抽就跟着来了?好后悔啊!高阳公主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豫章有些好笑的宽慰道。 “你可以一起来泡温泉啊!肯定很舒服的,能温养身子还能美容养颜!” 高阳公主嘟嘴道。 “可是我已经很美了,大家都说我是美人胚子呢!” 虽然高阳公主确实很美,但是豫章公主觉得在公主之中也不算顶尖,她笑问道。 “那和长乐姐姐比呢?” 高阳公主一听不由沉默了,说别的公主比她美,她一定不服气,但是说李丽质比她美,她是服气的,高阳公主点头道。 “那好吧!” 夕阳西下,将骊山上的雪都染红了,看上去分外的美丽,住惯了喧闹的皇宫,突然来到了骊山行宫,长孙皇后很享受这种清净的氛围,宫女太监们正在收拾布置主殿,长孙皇后、豫章公主来到了李丽质、李庸已经收拾好的侧殿,大殿里温暖如春,侍女们捧着食盒鱼贯而入,精致的美食摆满了一大桌子,内殿里欢声笑语,李庸和李治则在外殿对面而坐,若是长孙皇后没来,此刻他应该坐在内殿中,长乐、武曌、林若溪、罗凤香、春兰环绕左右,那是什么感觉?此刻,却只能对这李治这个小屁孩,虽然李治是个亲王,而且还是深受皇帝、皇后宠爱的期望,而且还极有可能是大唐未来的皇帝,那又如何?李治在李庸的眼中早就褪去了光环,就是一个小屁孩而已,旁边的侍女想要上前斟酒,李治早已经迈着小短腿站了起来,殷勤的走过来斟酒,一副我是合格的狗腿子的样子。 “姐夫,请满饮此杯!” 李治殷勤劝酒,一边劝自己还端起酒杯来抿了一口,然小脸皱成了一团,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会喜欢饮酒,但是为了听故事,他也是拼了,看到未来的大唐皇帝这么殷勤,李庸突然觉得这顿饭吃的也还不错,吃过了饭,主殿也收拾好了,长孙皇后带着豫章公主他们前往主殿,李丽质落在最后面,来到了李庸身边低声道。 “郎君,我今晚不能陪郎君泡温泉了,我和母后还有豫章妹妹一起说说话。” 李庸笑着点头道。 “嗯,你们聊的开心!” 就算长乐不在,也还有武曌、林若溪、罗凤香在呢!又不是没人陪他,说不定,长乐不在,武曌她们反而更能放得开,也许,还会有别样的惊喜呢!李丽质一步三回头有些歉意和不舍的离去了,李庸心里反倒有些期待起来。长孙皇后带着李丽质、豫章公主、高阳公主、晋阳公主离开了,大殿里恢复了平静,酒足饭饱就该去泡温泉,李庸刚想去叫上武曌她们一起泡温泉,结果却发现李治竟然还在这里,长孙皇后都离开了,这小子还怎么还在这里呢?李庸提醒道。 “你小子怎么还在这儿呢?” 李治笑容可掬。 “姐夫,我和你一起泡温泉啊!” 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对啊!李治虽然还小,但是也不方便和母亲还有姐姐们一起泡温泉,所以,李治才来找他一起泡温泉,可是,他干嘛和李治一起泡温泉?和武曌她们一起泡温泉不香吗?李庸连忙摇头道。 “不,不,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泡温泉,你还是自个儿去泡温泉去吧!” 李治听了可怜巴巴道。 “可我一个人泡温泉多无聊啊?” 李庸摸着下巴沉吟道。 “要不,你让几个宫女和你一起泡?” 李治听了微微一呆,疑惑道。 “和她们一起泡温泉?为什么?和她们一起泡温泉有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李二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打死他,李庸笑道。 “可以让侍女给你搓澡,给你按摩,这样能解乏!” 李治挠头道。 “搓澡?我身上不脏啊!解乏?我也不累啊!” 也是,这样的半大小子,根本就不知道累是什么,李庸无奈道。 “累不累的,你去泡个温泉完全就知道了,反正舒服的很!” “不,我就要跟姐夫你一起泡温泉!” 李治坚持道,看着李治那一脸坚持的小脸,李庸真想一脚将他踹回长安算了,万伏电灯泡那样亮。 “我一会儿要搓澡,身上脏的很,你还是自己去泡温泉去吧!”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侧殿走去,是的,李庸直接朝侧殿走去,因为内殿少儿不宜,他怕李治会锲而不舍的跟着他,果不其然,李治迈着小短腿小跑着跟在他的后面。 “姐夫,我可以给你搓澡啊!” 李治一脸谄媚的笑容。 搓澡?你可是晋王啊!是未来的太子啊!是未来的大唐皇帝啊!能不能有点尊严啊?怎么连搓澡这种活儿都干?李庸还能怎样呢?难不成还能将李治给扔出去?说起来,这还是李治家的房子呢!武曌和林若溪、罗凤香在温泉池旁等了许久,却始终没等到李庸的到来,三女都很疑惑,李庸呢?白天还能出去走走欣赏一下骊山的雪景,这大晚上的除了泡温泉还能干什么?可李庸怎么还没来?李丽质没来,是因为和皇后娘娘、豫章公主她们一起泡温泉去了,李庸总不可能也跟着去了吧?春兰快步走了进来,笑道。 “公爷和晋王殿下去了侧殿,晋王殿下缠着公爷,非要和公爷一起泡温泉。” 武曌听了不由噗嗤一声咯咯笑了起来,竟然把晋王殿下给忘了,晋王殿下除了能和李庸一起泡温泉之外,好像也没有别人能一起,晋王殿下当然很希望和李庸一起泡温泉,可李庸可不想和晋王殿下一起泡温泉。武曌甚至能想象到李庸此刻心里是多么的郁闷,所以她才禁不住笑出声,罗凤香笑道。 “这样也好,公爷也能休息一下,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精力,我还真怕他伤了身子。” “伤身子?那怎么可能,孙道长都感慨过呢!从没见过有人像公爷这么精壮呢!公爷这也是天赋异禀!” 武曌有些脸红的解释道,即便是她一向大胆,说起这些也有些不好意思,林若溪和罗凤香对此倒也十分信服,一方面是对孙道长的医术十分信服,另一方面,李庸确实把她们几个全都收拾的服服帖帖而且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春兰笑道。 “那咱们今晚就自个儿泡泡温泉呗?” 几女一边说着一边宽衣解带,然后款款入水,热气腾腾的温泉中,几女优美的身影若隐若现,公主和公爷都不在,她们倒是难得这么悠哉悠哉的泡着温泉,说着话,不过很快她们又禁不住开始怀念起来,怀念李庸那双火热的大手,怀念李庸的作乱,侧殿的温泉池中飘荡着果盘点心,看上去似乎十分惬意,但是李庸却一脸无奈,因为李治在一旁不断的央求。 “姐夫,求求你,就讲个故事嘛!讲个江湖故事,讲个武侠故事,都可以的。” 李治谄媚道,李庸穿着短裤躺在那里,一脸的无奈,我只想静静地泡个温泉啊! “讲什么故事啊!泡温泉就要安安静静的泡,要静下心来好好享受泡温泉的乐趣。” 李庸淡淡道。 “安安静静的泡温泉?为什么?我听母后和姐姐们都说要一边泡温泉一边好好说说话呢!” 李治不死心的怂恿道。 “姐夫,求求你了!就当是我求求你了!” 李庸十分的无奈。 “好吧好吧,这个故事呢,发生在北宋年间……” 李治听了疑惑道。 “北宋年间?有北宋年间吗?” 李庸无奈道。 “就是随便杜撰的一个朝代,不必当真,你还听不听了?” 李治连忙道。 “听听听,姐夫进接着讲接着讲!” 李庸有些无奈道接着讲起来,虽然李庸长话短说讲的很精简,但是李治已经渐渐听的入迷了,此刻他的心里十分的庆幸跟着来了骊山行宫,温泉呀雪呀什么的不重要,能姐夫讲故事,那就此行不虚了,就在李庸十分无奈的讲故事的时候,主殿的后殿中,李丽质只穿着亵衣站在那里,小脸红扑扑的十分的不好意思,因为长孙皇后和豫章公主还有高阳公主都在围着她看呢!长孙皇后惊奇道。 “长乐,你这里衣还真是别致!” 高阳公主两眼放光的叫道。 “姐姐这里衣好漂亮啊!” 豫章公主同样两眼放光的看着,她怎么不知道长乐竟然有这样的里衣?在宫里的时候,长乐和她的关系最要好,两人可以说无话不说,就连秀肚兜都相互出主意呢!所以她可以确定,那时候长乐绝对没有这样的里衣。 第五百二十四章 狗腿子 也就是说,这样的里衣是长乐成亲之后才开始穿的,那为什么长乐成亲之后就会突然穿这样的里衣呢?答案显而易见,一定和李庸有关,想到这里,豫章公主脱口而出道。 “莫非这是姐夫做的?” 问完之后,豫章公主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她一定是傻了才问出这样的话来,李庸怎么可能会女红?如果李庸真的动手做女红,缝制出来的东西能看?能穿?再没出息的男人也不会做女红啊!况且像李庸这样的大才子大功臣,李丽质有些好笑道。 “当然不是郎君做的,不过是他设计的,别说,穿着真的很舒适呢!” 此时的李丽质小脸早已经红透了,她说的倒也没错,李庸设计的这里衣穿着真的特别舒服,当然了,也很露,如果只是在豫章面前露出来,她还不至于如此害羞,因为她和豫章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但是在母后面前露出来,她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舒适不舒适长孙皇后和豫章公主倒是没有注意,她们只是觉得这穿在身上太漂亮了,尤其是长孙皇后更是眼前一亮,这样的里衣穿在身上对男人的吸引力太大了,豫章公主一时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很好看,高阳公主只是觉得新奇,而晋阳公主则懵懵懂懂,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围着姐姐转,样式很新奇很性感很美丽,但是做起来却不难,一时间长孙皇后和豫章公主都很是心动,虽然没有说出口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做两件穿着试试,长孙皇后感慨道。 “没想到李庸还真是,还真是……” 想到李庸曾经做出了女人喜欢的琉璃镜还有香水等,长孙皇后觉得以李庸的才情设计出这样的里衣倒也正常,只是纵然她才思敏捷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李丽质羞羞道。 “母后,这样的里衣穿着真的很舒适!” 她很想替郎君解释一下,这真不是因为性感才设计的,虽然她也觉得郎君是因为穿着性感才设计的,长孙皇后笑道。 “咱们还是快进去,试试骊山的温泉到底如何好才让长乐赞不绝口!” 进入温泉中后,长孙皇后和豫章公主这才觉得,长乐的夸赞一点都不虚啊!太舒服了,就连晋阳公主都在欢快的在温泉里噗通着玩耍着,长孙皇后赞道。 “果然舒服啊!” 李丽质来到了长孙皇后的身边笑道。 “一路劳顿母后也累了,我给母后按一按吧!” 一边说着,李丽质直接上手了,长孙皇后一脸的享受,赞道。 “长乐这手法大有长进啊!李庸还真是有福气!” 在长乐大婚前,也经常给她按摩,但是她享受的也只是女儿的心意罢了,但是现在,长乐按的却真的很舒服,李丽质笑道。 “哪有啊!郎君皮厚肉糙的,我这点力道还不够他挠痒痒的,郎君南下的时候遇到了个江湖女侠,不仅模样好,性情乖巧,而且武艺也好,更难得的是,按摩特别好,给郎君按着倒是挺好的。” 其实长孙皇后也知道李庸的府里多了两个江湖女侠,不只她知道,皇帝也知道,不过却都没放在心上。就像是不少勋贵的府上都养着歌姬舞姬,谁家的夫人会对此上心呢?泡着温泉,说着闲话,长孙皇后觉得自己好些年都没有这么惬意过了,不止长孙皇后,豫章公主也十分享受温泉浴,十分欣赏这样的氛围,这里完全没有皇宫里的那种肃然沉重的气氛,晋阳公主也玩的很开心,唯有高阳公主有些心不在焉,泡温泉不就是沐浴吗?这有什么好玩的?在宫里的时候不也天天沐浴吗?跟这里能有什么区别?有区别,这里更无趣,此刻的高阳公主虽然泡在温泉里,思绪却已经飞出去了,飞到了李庸和李治那里,现在李治肯定正在听着李庸讲故事,这可比在这里皇后娘娘和姐姐们聊家常要好的多,也不知道李庸会讲个什么故事,那一定很有趣,李庸讲的是天龙八部,这确实很有趣,他都已经讲的口干舌燥了,然而李治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此时的李治已经完全沉浸到了故事当中,一直以来他在宫里不是听史就是听论语孟子,哪里听过这么精彩的故事?什么骊山行宫,什么温泉,他现在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他感觉自己就在江湖当中,恨不得提三尺长剑去行走江湖。 “好了,不讲了不讲了,我嗓子都哑了!” 李庸干咳了一声道。 啊?不讲了?这还没听过瘾呢!李治连忙谄笑道。 “别啊!姐夫,再讲一会儿吧!就再讲一会儿!” 李庸一脸关切道。 “夜深了,你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皇后娘娘该担心了!” 李治连忙摇头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在姐夫这里,母后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庸一脸关切道。 “你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也该好好休息了!” 李治连连摇头道。 “不累,我现在一点都不累,我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这臭小子怎么就这么没眼力劲儿呢?李庸没好气道。 “你没累我累了呀,重点的是我嗓子都快哑了,再说下去,我绝对我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治听了纵然心中十分的不舍,但是也只能挠头,李治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那好吧!那姐夫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陪你泡温泉!” 李庸听了十分的无奈,谁要你陪啊?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皇后娘娘会把李治也带来了骊山行宫?别看李治人不大,却绝对是大唐最大最明亮的灯泡,赶走了李治,李庸十分无奈的走出了侧殿,正巧遇到李丽质带着春兰等侍女回来,李丽质看到李庸十分的惊讶,问道。 “郎君怎么在这儿?难道没有泡温泉吗?”。 这一刻,李丽质的心里十分的甜蜜,难道是因为她不在,郎君连泡温泉都没了兴致?但是看起来又不像,因为李庸的脸色看起来不好看,难道是因为她今晚没陪着泡温泉,所以生气了?但是,李庸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啊!还是因为武曌她们都没陪李庸泡温泉?这更不可能啊!她们怎么可能不陪李庸泡温泉?就在李丽质在心里纳罕的时候,李庸一脸郁闷道。 “泡是泡了,不过是和雉奴一起,雉奴一直缠着我讲故事,我给他讲了一晚的故事!” 看到李庸脸上那郁闷的样子,想到李庸就这么郁闷的泡在温泉里给雉奴讲了一晚的故事,再想到之前李庸泡温泉那惬意的样子,李丽质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虽然很想忍住,但是真的忍不住啊!自成亲以来,她在李庸面前也越来越轻松,也越来越展现出了自己小女人调皮的一面,李庸没好气道。 “你还笑,明天就把这小子送回长安!” 李丽质笑道。 “雉奴这臭小子人小鬼大,他要想留下来,就算撒泼打滚也不会走的!” 一个堂堂亲王撒泼打滚?这谁能想象?不过,李庸觉得李治真的可能会撒泼打滚,因为这小子在他面前早就没脸没皮了,一副狗腿子的样子,李丽质走上前来挽着李庸的手,柔声宽慰道。 “郎君受累就给他讲讲故事吧!反正母后也不可能在这里待很长时间,等母后离开了,我会好好陪你的!” 那倒也是,长孙皇后怎么说也是大唐的老板娘,又到了年关时节,事情多着呢,不可能待在骊山行宫太长时间,而且,只是长孙皇后来了,皇帝却没来,估计用不多久皇帝就会派人来接长孙皇后回宫,李庸勉为其难的点头道。 “那好吧!” 一边挽着李庸的手走进大殿,李丽质一边在心里想着,怎么才能化解李庸的郁闷,李治迈进了小短腿走进了大殿,长孙皇后慵懒的倚在软塌上,手里翻着锦缎在琢磨着什么,气色看起来十分的好。 “雉奴回来了?玩的开心吗?” 长孙皇后笑着问道,李治连连点头道。 “开心啊!和姐夫一块泡温泉,听姐夫讲故事呢!” 对于李庸的故事,长孙皇后也很好奇,但现在还是面前的衣料更吸引她一些。 “玩的开心就好,你快去睡觉吧!” 长孙皇后吩咐道,嬷嬷将李治领下了下去,长孙皇后这才拿出细笔来开始画样子,准备裁剪,回到了房间,但是李治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不但没有睡意,反而越回忆刚刚听过的故事,精神越兴奋,就在他坐在床边毫无睡意的时候,高阳公主悄悄的溜了进来。 “雉奴!雉奴!” 高阳公主贼眉鼠眼的叫道,旁边的嬷嬷恭声道。 “公主殿下该安歇了!” 高阳公主掐着腰指着李治,问嬷嬷道。 “你看雉奴他有要睡觉的样子吗?雉奴,雉奴,李庸真给你讲故事了?” 高阳公主来到李治旁边小声问道,李治点头道。 “那是当然,姐夫最疼我了,当然会给我讲故事,而且讲的故事是一个真正的江湖故事,可精彩了!” 高阳公主一听不由两眼放过,她和长乐、豫章公主不同,不喜欢诗文,反倒是对高来高去的江湖很感兴趣。 “快讲给我听啊!” 高阳公主在床边舒服的坐下,一副就等着听故事的样子,李治心里有些纠结,一方面他是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所以想要讲给高阳听好炫耀一下,但是另一方面确实夜深了,他该按照母后的吩咐开始睡觉。 “快点嘛,好雉奴,快讲给我听嘛!以后有什么事,姐姐我一定帮忙!” 高阳公主拍着自己平坦的胸脯保证道。 “那好吧,那就先讲一点给你听!” 李治装出了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其实心里本就特别想讲给高阳听,高阳公主一听顿时正襟危坐,竖起耳朵听起来,原本李治只想讲一小会儿,然而这一讲就停不下来了,高阳公主听的更是欲罢不能,虽然嬷嬷和侍女屡屡催着睡觉,然而还是一个绘声绘色的继续讲,一个聚精会神的听,而正殿中,长孙皇后却在兴致迥然的做着性感内衣,根本就没心思留意李治有没有安歇,而晋阳公主早已经睡熟了,等李治讲完故事的时候,早已经是深夜,太阳高悬,李治这才猛然从床上爬了起来,早膳就没来得及吃,就一溜烟的奔李庸和长乐所住的宫殿而来,然而,李治却扑了空,大殿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小丫鬟和婆子,李治见此不由咯噔一下,李庸不会是回了长安吧? “我姐夫呢?我姐夫呢?” 李治连声问道,丫鬟们福身道。 “见过晋王殿下,公爷和公主陪着皇后娘娘上骊山赏雪景去了!” 李治转头望着骊山一脸的无精打采,这有什么好看的?哪有讲故事来的有趣?高阳公主迈着小碎步也朝着这边来了,她醒过来之后最挂念的也是没听完的故事了。 “你跟丢了魂儿一样,在这里傻愣着干什么?” 高阳没好气道,李治努了努嘴道。 “姐夫和姐姐陪母后爬山赏雪去了!” 两个小人齐齐的望着骊山,阳光洒在积雪上熠熠生辉,他们身上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此刻他们俩心里有一个共同的念头,雪有什么好赏的?有病啊你们?等到李庸回来,望眼欲穿的李治立即就迈着小短腿迎了上来,十分狗腿的笑道。 “姐夫累了吧?要不要泡温泉啊?” 李庸倒是想泡温泉,但是却不想跟李治一块泡啊!但是李治就跟跟屁虫一样,甩都甩不掉,那能怎么办?算了,就当是提前和未来的大唐皇帝打好关系吧!这样想着,李庸抬手一巴掌呼在了李治的脑袋上,笑道。 “走着!泡温泉去!” “好咧!姐夫您请!” 挨了一巴掌的李治高兴的小脸都笑开了花,什么是感情?瞧瞧,这一巴掌就是感情,像高阳她想要都没有呢! 第五百二十五章 一大坨 看到李治屁颠屁颠的跟着李庸进去泡温泉去了,高阳公主十分气愤的跺了跺脚,李治能跟着李庸去泡温泉,一边泡温泉一边听故事,可是她却没法跟着去啊!她也想跟着去听故事啊!若是昨晚没听李治讲故事的话,她还没那么想,昨晚听了李庸讲了故事的开头,她现在特别抓耳闹心的,特别想知道后面的故事,怎么办?高阳公主除了跺脚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点什么,难道回去继续和皇后娘娘还有姐姐们一起泡温泉?可是这好没意思啊!哪里有李庸讲故事有意思?呆呆的站在那里,高阳公主小脑袋瓜子飞快的运转着,为什么一定要和李庸一起泡温泉听他讲故事呢?完全可以偷偷的躲起来听李庸讲故事啊!高阳公主的一双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就这么办,高阳公主鬼头鬼脑的溜进了侧殿,然后在一面屏风下蹲了下来,堂堂公主,听个故事竟然还要躲在屏风后面偷听,真是岂有此理,一开始高阳公主心中十分的不忿,但是很快她就忘了不忿,完全沉浸到了故事当中去,正听的过瘾呢!突然发现李庸的声音停下来了,什么情况?怎么突然不讲了?高阳公主正纳闷着呢!突然听到了脚步声,高阳公主不由心中一紧,不会是李庸发现了她找过来了吧?很快,她就强行镇定了下来,她可是堂堂公主,那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李庸他管得着吗?虽然蹲在那里,但是高阳公主却抬头挺胸,一脸傲娇的目视前方,李庸来了,李庸真的来了,然后她就懵了,李庸怎么光着身子来了?也不能说光着身子,还有一点衣料遮掩,只是那和光着身子又有什么区别?李庸为什么光着身子来了?他想干什么?不就是偷听故事吗?至于吗?高阳公主都快吓傻了,吃吃道。 “李庸,你你你想干什么?” 李庸也有些傻眼,他没想到高阳公主竟然躲在这里,躲在这里干什么?堂堂公主难不成还喜欢偷窥啊?李庸随即就反应了过来,高阳公主躲在这里应该是想听故事,看到公主吓成了这样,李庸倒是挺坦然,泡温泉穿成这样不很正常吗?谁泡温泉还包裹的严严实实?虽然被高阳公主看了有些吃亏,但是俗话说得好,吃亏是福,就不跟她计较了,李庸淡淡道。 “废话,当然是去嘘嘘,还能干什么?” 原来李庸是要去出恭啊!高阳公主听了心中大松了一口气,高阳公主脸红的问道。 “你你你怎么能穿成这样?你这样也太失礼了,我可是公主!” 公主怎么了?就跟他没玩过一样?李庸没好气道。 “你泡温泉还穿的严严实实?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儿?算了,不跟你废话了,我要去嘘嘘了!” 一边说着,李庸大摇大摆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一向伶牙俐齿的高阳公主哑火了,一方面是因为李庸说的有道理,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再次被惊呆了,看着李庸走过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大一坨啊!晃来晃去的真好大一坨,那一大坨是什么?高阳公主彻底愣在了那里,会是什么呢?李庸一定是病了,一定是这样,可怜见的,竟然因为生病裆里长了那么大一坨,既然李庸病的这么厉害,那就原谅他吧!高阳公主虽然很想继续听下去,但是实在不好意思再待在这里,而且她也没有心绪再听故事了,趁着李庸嘘嘘还没回来,高阳公主爬起来连忙朝外跑去,只是脚步有些踉跄,也不知道是因为蹲坐的太久还是因为腿软,李庸回来的时候见到高阳公主已经离开了,他也没往心里去,如果是他看了高阳公主的话,那肯定就麻烦了,到现在是高阳公主看了他,应该没什么事,反正是高阳公主占了他的便宜,他不予追究就是,李治仍然在温泉池中用力的扑腾着,见到李庸回来了,不由好奇的问道。 “姐夫,我好像听到了高阳的声音?” 李庸也没打算瞒着他,笑道。 “刚刚高阳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呢!正好被我撞见了,这会儿已经跑开了。” 李治听了不由得意的笑了起来,高阳只能偷偷的躲在屏风后面听,而他确能光明正大的和姐夫一起泡在温泉里听,不过,李治很快就将高阳抛在了脑后,他最关心的还是故事,连忙道。 “姐夫,快,快讲,接着讲,乔峰到底怎么样了?” 李治一边说着,一边乖巧的将果盘和茶盘端了过来,夜深的时候,李治才离开,既感到意犹未尽又感到几分满足,回到正殿的李治根本就没有任何睡意,主动跑去找高阳,知道高阳今天偷偷的躲在屏风后面听故事,还被姐夫发现偷跑开了,他越发的想要找高阳炫耀一下,但是来到高阳的住处,李治惊讶的发现高阳竟然不在,高阳不但没去找他,竟然还躲起来了?不就是偷听被发现了吗?李治有些纳罕,什么时候高阳的脸皮竟然这么薄了?李治悻悻的回去了,却不知道此时的高阳正在豫章的房间,豫章公主打了个哈欠,有些无奈道。 “高阳啊?夜深了,你还不去休息啊?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快点说,能不能别这么欲言又止的?” 溜走的高阳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李庸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但是她好像并没有听说李庸生病的消息,难道是李庸和长乐一直瞒着?她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大秘密呢!将这个消息直接告诉皇后娘娘?她有点不敢,因为她偷偷跑去偷听还看到了李庸的秘密,皇后娘娘肯定会责怪她,思来想去,她也只好来找豫章,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她终于下定决心,小声道。 “豫章姐姐,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李庸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豫章公主听了不由大吃一惊,李庸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为什么她却从没听闻过这个消息?转瞬之间她就反应了过来,不对啊!她今天还见过李庸,李庸一点生病的样子都没有啊!而且无论长乐还是母后也都春风满面,如果李庸真的生病了,长乐和母后怎么可能那么开心?这不扯吗?豫章公主的脸色几经变化,没好气道。 “高阳,不要胡说八道,荣富郡公怎么可能生病?” 高阳公主一听顿时急了,连忙道。 “是真的,豫章姐姐,我敢发誓这是真的,是我亲眼所见!” 豫章公主听了不由再次愣住了,可是看高阳公主这样子好像也不像是假的,亲眼所见?难道李庸陪着母后登山观雪以至于受了风寒?除此之外好像也没别的可能了,豫章公主心思电转,觉得这就是真相,感染风寒,高烧不退?这样不是小病啊!豫章公主忧心忡忡道。 “难道荣富郡公是感染了风寒?这可麻烦了,不过,孙思邈神医和他家的那些医生不在这里啊!说不定这会儿长乐姐姐和母后已经派人回长安请孙道长和医生了,等孙道长和那些医生来一定能药到病除!” 豫章公主语气急切,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高阳还是安慰自己,什么风寒?什么高烧不退?虽然高阳年轻,但是也知道得了风寒的人也不会胯下长那么一坨,高阳公主的头摇的就跟拨浪鼓一样,连声道、 “不对,不对,李庸绝不是感染了风寒!” 豫章公主疑惑道。 “不是感染了风寒?那是什么?哎呀,高阳你快说清楚,真急死个人了!” 高阳公主期期艾艾道。 “我,我,看到李庸的胯下长了那么大一坨……” 豫章公主一听顿时愣在那里,胯下?李庸的胯下长了那么大一坨?这都是什么?什么李庸胯下长了那么大一坨?她为何没有见到?等会儿?高阳是怎么见到的?豫章公主的小脸腾一下就红了。 “高阳,你,你,你……你干什么了?” 高阳公主连忙道。 “我没干什么啊!就是李庸给雉奴讲了个故事,那故事可好听了,昨晚我让雉奴讲给我听,今天我实在忍不住就跑去李庸的屏风后面偷听,结果李庸要出恭,就,就,走出来了,我就看到李庸穿了一条很短很短很短的裤子,裆下好像耷拉着一大坨,后来我想了想,觉得李庸一定是生病了,不然一般人裆下哪会耷拉着一大坨?可怜的李庸,竟然生病了,而且竟然病的这么重!也没有人知道李庸生病了,我知道了这消息,也不知道该告诉谁,思来想去就只能来告诉姐姐了!” 高阳公主就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话全都说了出来,豫章公主已经彻底听懵了,她大体已经听明白了,但是此刻她却心乱如麻,怪不得泡温泉的时候没见到高阳,原来她是跑去李庸泡温泉的地方偷听故事去了?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一个姑娘家,而且还是公主,怎么能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来?这也就是行宫内太监宫女不多,不然高阳公主怎么也不可能成功,豫章公主年龄比高阳公主大,早就到了已婚的年纪,自然比高阳要懂的多,虽然只是模模糊糊知道一些,并不是很懂,但是她也知道李庸那绝不可能是生病了,而是……想到这里,豫章公主的小脸又红又烫,就跟喝醉了酒一样,煞是可爱,但是此刻的豫章公主却不觉得自己可爱,此刻的她很羞窘,尤其高阳还眼巴巴的看着她,因为这事让她难以启齿,但是再难以启齿,她也必须要启齿解释,因为她怕高阳傻乎乎的会出去到处乱说,豫章公主红着脸,垂下了目光,轻咬着嘴唇道。 “高阳啊!你可真是胡闹,怎么能去荣富郡公泡温泉的地方偷听?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有损你的闺名?” 高阳公主听了连忙道。 “不会的不会的,又没发生什么,好姐姐,我知道错了,我这不也偶然发现了李庸生病的事儿吗?你说,皇后娘娘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啊?” 豫章公主听了吓了一跳,这事要是捅到皇后娘娘那里去,那可就麻烦了,豫章公主连忙红着脸解释道。 “不是的,荣富郡公并没有生病,你可千万别再跟谁提起这事,高阳你想啊!如果荣富郡公真的生病了,就算皇后娘娘和圣人不知道,那荣富郡公自己怎么会不知道?长乐姐姐又怎么会不知道?孙道长是天下第一神医,而且他们家还有那些厉害的医生在呢!若是荣富郡公生病了一定会留在家里让孙道长和那些医生诊治啊!又怎么会来骊山行宫呢?” 其实豫章公主说的这些,高阳公主心里也想到了,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可问题是,那是她亲眼所见的啊!高阳公主疑惑的问道。 “可是豫章姐姐,那是我亲眼所见啊!” 豫章公主听了忍不住抚额,嘤声道。 “高阳,你还不明白,当然我也不太明白,其实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你看到的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处,所以你不用大惊小怪,荣富郡公并不是生病了。” 虽然豫章公主说的很含糊,但是高阳公主还是听明白了,她对男女也并不是一点都不了解,虽然别的男的她没见过,但是只李治她却见过,但是她却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就像,绝对不会将一个小土包和大山联系在一起一样。高阳公主的小脸也顿时红透了,虽然她一向咋咋呼呼,但是毕竟也只是个姑娘家,她一直以为李庸是生病了,怎么都没想到她看到的那一大坨竟然是……高阳公主嘤声问道。 “真,真的没生病啊?” 豫章公主点头道。 “当然没!”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太丢人了!太羞人了!都怪李庸,为什么穿那么短一条裤子?为什么就那么赤条条走出来?为什么长那么大一坨?如果和雉奴一样,她不就不会想歪了吗?总之都怪李庸! 第五百二十六章 火在烧 羞窘之余的高阳公主又感到很庆幸,多亏她是来找的豫章,如果直接去找长乐说,甚至直接去找皇后娘娘说,那才叫一个难堪呐,高阳公主脸红道。 “豫章姐姐,是我误会了,还请姐姐帮我保密,一定不要说出去!” 豫章公主听了连连点头道。 “嗯,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你自己口风也要紧一些,可千万别对谁说起,不然传到皇后娘娘的耳中,可不会轻饶你。” 身为一个公主却一点都不知礼仪,竟然跑去当朝国公的温泉池旁偷听,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引起非议,这要是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那还了得?皇后娘娘肯定要教训一顿高阳,此时的豫章公主也觉得很麻烦,高阳怎么就跑来告诉了她呢?知道的越多也就意味着麻烦越多,高阳公主连忙道。 “姐姐放心,我又不傻,那姐姐休息,我也去休息了,姐姐,保密呦!” 一边说着,高阳公主一溜烟的跑了,她实在是没脸再待下去了,望着高阳跑走了,豫章公主也不禁抚额,高阳这丫头干过的傻事还少吗?希望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夜已经深了,豫章公主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闭上眼睛就想起了高阳的描述,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影,穿着短裤…… 长安,月光幽幽,批阅完了奏章的李二信步走在宫里,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立政殿前,一向十分热闹的立政殿现在却有些冷清,李二站在立政殿前不禁怔住了,以前,无论他心中有多少烦心事儿,只要来到立政殿,心情立马就会好转,因为立政殿里有他最爱的女人,而现在,皇后却不在立政殿,李二突然觉得意兴阑珊,皇后不在,整个皇宫他竟然觉得没有丝毫让人留恋的地方。 “圣人,杨妃娘娘宫里的灯还亮着呢!” 王公公恭声道,他这也是怕皇帝睹物思人,李二摆了摆手意兴阑珊道。 “回甘露殿吧!还有,让人准备车驾,某明天一早就前往骊山行宫!” 皇后去了骊山行宫,他不但没陪着皇后一起前往,还在皇宫里待了两天,也算够给这些大臣们面子了,若是还有人敢上书瞎比比,休怪他李二不讲情面,虽然朝中的御史们一直在朝着李庸开喷,但是随着皇后凤驾去了骊山行宫之后,开喷李庸的文臣们也已经少了许多,只有魏征、马周等头铁的文臣还在对着李庸猛攻,虽然皇后的凤驾已经去了骊山行宫,但是让他们稍稍有些安慰的是皇帝并没有去骊山行宫,天才刚蒙蒙亮,皇宫的门都就已经打开了,李二带着一众侍卫离开了皇宫沿着朱雀大街朝城外行去,当御驾来到城门处的时候,城门的还没有打开呢!不过,既然是皇帝要出城,那谁敢拦着呢?城门大开,李二带着近千侍卫轻骑远去,朝骊山行宫疾驰而去,今天没有大早晨,朝中文武入朝的时间也晚一些,所以等他们知道消息的时候,皇帝早就已经离开了长安。所有奏章,送往骊山行宫,皇帝只给三省留下了一道旨意就直奔骊山行宫而去,对此,其实有些大臣诸如徐世绩、长孙无忌等人都并不算意外,毕竟皇帝和皇后十分恩爱,皇帝在除了领兵打仗的时候,和皇后几乎形影不离,而那些最近一直揪着李庸不放的文臣们更是怅然若失,连皇帝都去了骊山行宫,他们还能怎样?骊山行宫就那么有吸引力吗?一众大臣们感到很不解,一向不被人重视的骊山行宫,怎么突然被重视了起来?一开始,程咬金他们都觉得皇后娘娘去骊山行宫就是为了力挺李庸,可是现在皇后娘娘不但去了骊山行宫,而且去了骊山行宫之后就没回来,就连皇帝也去了骊山行宫,恐怕不光是为了力挺李庸吧?毕竟李庸被那么多官员弹劾,还不管不顾的跑去了骊山行宫逍遥快活,皇帝都始终没有惩处李庸,这已经够力挺了,程咬金他们顿时对骊山的温泉充满了好奇,他们知道李庸跑去骊山是泡温泉,李庸这小子一向是无利不起早,能冒着严寒跑去骊山,那说明泡温泉一定十分的享受,这小子竟然撇下大家,独自去骊山享受去了,真是太不地道了,程咬金他们不由都有些心痒,也想跟着去骊山试试温泉到底什么滋味,骊山不止有行宫还有许多庄园,大多是前隋时期兴建的,程咬金等人顿时开始盘算起来,朝中都有谁在骊山有庄园来着?骊山的雪景很美,真让人越看越爱,而冬天的骊山,除了泡温泉也就只能看雪景了,但是今天李庸陪着长孙皇后看雪景的时候,总觉得有点古怪,他总觉得豫章公主和高阳公主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豫章公主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他,却又飞快的移开,这让他很纳闷,这又不是头一次见面,大家都那么熟了,怎么豫章看他的目光这么躲闪?按理说,高阳公主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也正常,毕竟昨天他和高阳公主之间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事,但是他却感觉高阳公主的看他的目光不止古怪,而且还总是瞄向他的裆部,以至于李庸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裤裆破了,他已经确定了好几遍,裤裆没破,而且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而且长乐就在他的身边呢!如果他衣衫不整的话,那长乐肯定会帮他整理的,那高阳公主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不,不止高阳公主,李庸赫然发现,豫章公主的好像也时不时的瞄向他的裆部,虽然豫章公主的目光十分的隐晦,但还是被他觉察了,这让李庸十分的纳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高阳公主调皮一些也就罢了,豫章公主可一向以温婉守礼着称啊!李庸就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真的很想问一问,你们俩干嘛老看我裤裆?但是李庸根本不可能真的问出来,如果真的问出来,他怕被打死,所以,李庸只能将疑问放在心底,而且这个疑问,很可能永远都不会有答案,山下浩浩荡荡的骑兵朝着骊山行宫的方向疾驰而来,李庸有些挠头,疑惑道。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骑兵?” 长孙皇后望着山下,笑道。 “应该是圣人来了骊山行宫!” 李二竟然也来了骊山行宫?而且就这么骑着马带着侍卫就来了?御驾呢?能不能有点身为皇帝的牌面啊?一开始听到皇帝来的时候,李庸心里还有点不乐意,皇帝嘛,就是事多,但是他转念一想,既然皇帝来了,那他应该就不用再和李治那小屁孩一起泡温泉了吧?所以说,这也是好事啊!既然皇帝来了,那大家自然要下山迎接,长孙皇后走在最前面,李庸跟在后面和李丽质嘀咕了起来。 “皇后娘娘很喜欢骊山行宫啊!圣人来了肯定也很喜欢,下次说不定圣人就带着整个后宫来了,到时候咱们这一大家子再待在行宫里就有点不合适了!” 李庸沉吟道,李丽质听了笑道。 “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啊!反正咱们住的宫殿在最边上。” 李庸微微摇头道。 “倒不如咱们也在骊山起一座庄园,你觉得如何?” 李丽质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在骊山也起一座庄园?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李丽质点头笑道。 “好啊!那就依郎君的话,咱们也在骊山起一座宅院。” 想在骊山起一座宅院那可不容易,毕竟骊山那也算是皇家园林,又有行宫在,周围可不是谁想修建庄园就能修建庄园,当然,这对李庸和长乐来说并不算难,长孙皇后走在前面也听到了一言半语,回头笑问道。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 长乐笑道。 “郎君说想在骊山起一座庄园,这样住着也方便。”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点头,其实她也喜欢上了骊山的温泉,天冷的时候来泡泡温泉,真的是一大享受啊!长孙皇后笑道。 “这个你们就不用费心了,明年让工部修缮一下骊山行宫,顺便给你们起一座庄园就是,我瞧着那个地方就很不错,长乐,你觉得呢?” 李丽质十分满意道。 “我瞧着也好。” 闲说着就来到了山下,李二骑在马上看着长孙皇后走来,目光中充满了柔情,长孙皇后抬眼看了看天色,关切的问道。 “圣人这么早就来了?何必这么急着赶路?” 李二翻身下马,笑道。 “不过是一百里路而已,某当年打仗的时候,领兵奔袭千里都是常有的事,这骊山的温泉如何?皇后在行宫待的可舒适?” 长孙皇后抿嘴笑道。 “舒服着呢!舒适的臣妾都不想回长安了呢!” 李二笑道。 “是吗?那某倒要试一试,泡温泉到底有没有皇后说的这么好,要说李庸你这小子还真是会享受,为了躲避朝中百官的弹劾,竟然跑到骊山行宫来,” 李庸连忙道。 “臣并非是为了躲避朝中百官的弹劾,是孙道长说的,长乐来骊山泡温泉能温养身子。” 李二斜瞄了一眼李庸,没好气道。 “某派人去问过孙道长了,他根本就没说过让长乐来骊山泡温泉!” 李庸听了很无语,李二可真够小心眼儿的,竟然还专门派人去问孙思邈,看破别说破不知道啊!还有,孙思邈也真是的,竟然这么实诚,李二接着道。 “不过你小子也算是碰着了,孙道长说,泡温泉确实能温养身子,对长乐、对皇后的身体好。” 李庸笑道。 “那是碰着了,其实臣也略懂医术,早就知道泡温泉的好处,只是怕说出来你们不信,所以才假借孙道长之名。” 不管怎么着,泡温泉总归是对身体好,这就没错了,长孙皇后笑道。 “泡温泉确实对身体好,臣妾现在觉得年轻了好几岁呢!” 对于李庸悄无声息的就从长安溜走了,李二还是有些怨言的,这小子太不孝了,竟然就留他在朝中挨喷,不过既然皇后岔开了话题,那李二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李二点头道。 “确实,某也看着气色好了很多,愈发的红润了!” 长孙皇后笑道。 “所以,臣妾想着明年将骊山行宫整修一下,顺便也给长乐和李庸起一座庄园。” “嗯,皇后说的在理!”李二听了不由点头道,既然泡温泉对皇后好,那自然要经常来泡温泉,整修一下行宫也理所当然。 进入了行宫之后,李庸就拉着李丽质闪人了,因为再不闪人估计皇帝就会开口赶人了,正殿中,李二步入后殿,看到了温泉池后不由眼前一亮,刚来到骊山行宫的李二其实是有些失望的,骊山的雪景确实不错,但是骊山行宫比起九成宫来说却差的远,但是当看到热气腾腾的温泉池后,他这才感到惊喜,貌似不错啊!尤其是,和皇后一起泡温泉,那一定相当不错,李二伸了个懒腰道。 “这一路疾驰,某还真觉得累了!”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抿嘴而笑,刚刚皇帝还说一点都不累,这会儿看到温泉池却说累了,都老夫老妻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帝心中所想?长孙皇后笑道。 “既然圣人累了,那不如泡一泡温泉,解解乏也好。” 李二听了不由笑道。 “知某者,皇后也。” 进入温泉池中的李二禁不住舒服的叹了口气,舒坦!确实舒坦!怪不得李庸这小子在这里乐不思蜀,就在李二这样想着的时候一双眼睛却一下子直了,因为皇后也在宽衣解带,按理说他对皇后的每一处肌肤无比熟悉,不至于看的眼睛都直了,但是现在,他却仿佛回到了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甚至还激动,还要惊喜,简直迫不及待那种,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简直变成超级赛亚人那种,因为此刻的皇后穿着新奇的小衣,实在太性感,太诱惑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不堪入目 在一开始宽衣解带的时候,长孙皇后还有些娇羞,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穿上这种新式的内衣呢!她当时看着长乐穿着特别的美,只是她毕竟不像长乐一样还是少女,也不知道她穿着这样的新式内衣看起来如何,可惜全身的琉璃镜在长安的皇宫里,她倒是没法自己先看看,不过,现在看到皇帝的两眼都直了,长孙皇后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效果还不错,皇帝竟然都看傻了,长孙皇后就穿着这性感的内衣款款入水,略带一丝娇羞的问道。 “圣人觉得如何?” 长孙皇后的这一声问话将李二从痴迷中叫醒了,然而李二并没有回答,李二已经顾不得回答了,直接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 李庸看着面前的小矮个有些无语的问道。 “你父皇来了,你不去跟前好好表孝心,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是父皇让我出来玩儿!” 李治仰着头,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李庸摸着下巴摇头道。 “圣人还真是,真是风风火火啊!” 如果李丽质还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公主的话,那她或许听不懂李庸的话,但是如今的李丽质怎么不可能不懂李庸话里的意思?所以李丽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用力的在李庸的腰上拧了一下,风风火火?怎么听不明白呢?李治有点儿丈二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 “什么风风火火?” 李庸干咳道。 “没什么,雉奴啊!你去找你高阳姐姐玩去吧!” 李治小脑袋摇的就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我要听姐夫你讲故事,我才不要去找高阳玩呢!” 对于这样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跟屁虫,还能怎么样呢? “郎君就讲一讲吧!我们也很想听呢!” 李丽质笑道,于是,李丽质、李治等人团团坐成了一圈,一边吃着瓜果一边听李庸讲故事,泡温泉?不存在的!李庸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明年说什么都要在骊山起一座别院,一直讲到口干舌燥,李庸这才和李丽质、李治一起前往主殿,皇帝和皇后都来了,当然要过去拜见,大殿门前的小太监见到李庸等人走来,连忙见礼。 “公爷、公主、晋王殿下,真是不巧了,圣人一路劳顿正在休息呢!” 休息?还在休息?休息个鬼啊!李庸听了差点没笑出声,从长安到骊山行宫不过百里而已,李二虽然当了皇帝后养尊处优,但是毕竟有骑射的底子在,而且也经常出去打猎,怎么可能骑了百里就累成这样?想他一路南下北上都没累成这样呢!虽然人都说小别胜新婚,可是皇帝和皇后这才离别了几天啊?李庸打了个哈气道。 “这大冬天的就是容易累,我也累的很,咱们也各自回去休息去吧!” 李丽质听了不由小脸微红,父皇累不累她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李庸一点都不累,李治听了顿时傻眼了,人长大了都这么容易累的吗?自从皇帝来到了骊山行宫之后,原本寂寥的骊山行宫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长安往骊山的路上经常有人骑着马奔驰而过。虽然如今朝政不算繁忙,但是整个大唐得有多少事需要皇帝来处置?所以宫里的侍卫只能骑着马将奏章送来骊山行宫,而长安城内的朝臣甚至百姓都在议论骊山行宫,骊山行宫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让李庸、长乐公主、皇后娘娘、皇帝先后跑去了骊山行宫,朝中的一些勋贵大臣们更是十分意动,像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更是嚷嚷着要去看看骊山的温泉有什么样的魔力,没几天的功夫,长安往骊山的道路就变得络绎不绝,原本寂寥的骊山就变得热闹了起来,骊山上那些一直空置着别院也有了人影,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等人结伴而来,先去行宫拜见了圣人。 “臣等听闻骊山行宫的温泉对身体大有好处,所以就厚着脸皮来骊山泡泡温泉。” 程咬金等人恭声道,李二笑着点头道。 “泡温泉确实对身体有好处,而且来骊山泡温泉也是一大享受啊!你们也算是来着了!” 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这是孙道长和李庸家那些医生亲口说的,所以朝野上下无人怀疑,因为孙思邈道长和李庸家那些医生都是天下的神医,所以来之前的程咬金等人也一点都不怀疑,但是走出大殿的他们却不禁有些怀疑,因为皇帝怎么看起来有些憔悴啊!不是说泡温泉对身体好吗?那皇帝泡完温泉应该红光满面才是,就算不红光满面那应该和平常一样,怎么皇帝看起来反倒是有点憔悴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他们感到疑惑的时候,就看到李庸大步流星的走来,原本程咬金他们有一肚子话想对李庸说,但是现在看到李庸,他们却将一肚子话都抛在了脑后,他们在观察李庸的脸色,然后,他们就发现李庸的脸色那叫一个红光满面,然后他们就茫然了,泡温泉到底是对身体好啊还是不好啊!怎么皇帝泡过温泉后反而看起来憔悴了?但是李庸泡过温泉之后却看起来红光满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泡温泉还要看体质吗?可是没人和他们也没说过这事啊!程咬金连忙问道。 “李庸,你怎么看起来红光满面啊?” 李庸听了不由脸色一黑,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什么叫你怎么看起来红光满面?难道他应该看起来苍白憔悴吗?李庸无语道。 “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我的气色看起来当然很好!” 程咬金拉住了李庸小声问道。 “怎么圣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啊?” 泡温泉虽然好,但是奈何皇帝的腰不行啊!当然,这话李庸可不敢说,这要是传到李二的耳朵里,那还了得?李二还不得恼羞成怒?李庸干咳道。 “大概是因为圣人,小别胜新婚吧!” 程咬金等人一听顿时傻眼了,竟然是因为这个?虽然皇帝和皇后一直十分恩爱,可毕竟都是二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即便小别胜新婚也不至于让皇帝看起来憔悴吧?所以程咬金等人听了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但是,随即他们却又迟疑了,因为李庸一直就在行宫里,或许听到了什么风声也说不定,反正这种宫闱秘闻还是少说的好,徐世绩笑道。 “你现在胆儿可真够大的啊!一声不吭的就跑到了骊山行宫,你知不知道长安城里因为你闹的多厉害?” 尉迟恭没好气道。 “就是,被弹劾就被弹劾呗!你那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上个请罪的奏章,然后圣人罚几个月的俸禄也就过去了,你这撂挑子一走,那些朝中的御史们就仿佛被侮辱了一样,圣人也是宠你,竟然硬挺着就是不肯惩处你!” 这是几个月的俸禄的事儿吗?别说几个月的俸禄了,就算是几十个月的俸禄,李庸也不在乎啊!本来就没错,为什么要上书谢罪?况且,要是他上书谢罪,那李二的那些调动就没法再继续下去了,李庸摇头道。 “我本没有罪,干嘛要上书谢罪?” 程咬金有些无语道。 “你这小子倒现在都还死鸭子嘴硬呢?” 李庸听了笑而不语,徐世绩可是个人精,看到李庸笑而不语的表情,不由心中一动,再联想到皇帝之中不肯惩处李庸,他顿时猜到了这其中必有隐情,而且是只有皇帝和李庸知道的隐情,具体是什么隐情,他不愿也不敢再深想下去,徐世绩笑道。 “既然皇帝和皇后娘娘都来了骊山行宫,那朝中继续弹劾的官员一定会少许多,不想那么多了,既然来到了骊山,那就体验一下让李庸流连忘返的温泉到底是什么滋味!” 李庸另外一个老丈人李孝恭大笑道。 “走走走,去老夫的别院,李庸,你也来,瞧瞧老夫在骊山的别院!” 原本李孝恭都快忘了自己在骊山还有座别院,因为他根本就没来过骊山这座别院,但是现在,他却禁不住嘚瑟了起来,程咬金他们还不是要来他家的别院蹭温泉?这才是让李孝恭最得意,最嘚瑟的地方,就连李庸,不也没有骊山的别院吗?众人最好奇的就是骊山温泉,所以也就不客气的直奔主题。 “走啊,还等什么?” “走走走!” 李孝恭的别院有些破败,毕竟这座别院并不受重视,只是临时打扫了一下而已,不过好在十分干净整洁,知道李孝恭要来,所以下人们提前来打扫的十分认真,程咬金背着手摇头道。 “你这别院看起来一般般啊!” 要放在春夏或许景色不错,但是现在是冬季,原本就破败的院子更显萧索,李孝恭听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嚷嚷道。 “老夫这别院是破了点,但是你还没有呢!” 程咬金撇嘴道。 “不就是个破院子嘛,有什么稀罕的!” 徐世绩笑道。 “长久没有人来打理,当然就显得破败,其实这座院子若是好好打理一下,还是相当不错的。” 尉迟恭道。 “院子有什么好看的?长安有多少院子不比这里强?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温泉吧?” 温泉池热气升腾,看上去就很不错。李孝恭大笑道。 “还等什么?脱!” 徐世绩、尉迟恭、程咬金一点都不客气的开始脱起衣裳来,没过多久就一个个光着膀子跳进了温泉池中。 “舒坦啊!真他娘的舒坦啊!” “是贼舒坦!” “嘿,泡起来还真挺舒坦的!” “这时候若是再有杯冰镇的三勒浆那就更舒坦了!” 四个膀大腰圆的大汉躺在温泉池中扑腾着水花倒是兴奋的很,李孝恭转过身来看着迟迟没有下水的李庸,疑惑的问道。 “咦,李庸你怎么不脱啊?” 是的,李庸并没有脱衣裳,因为他跟着来就没打算泡温泉,他之所以来只是想看看李孝恭的别院的布局什么的,毕竟他明年也要在骊山起一座别院,所以可以做些参考,至于和李孝恭、程咬金他们一起泡温泉,傻子才跟他们一起泡温泉呢!回去和长乐、武曌她们一起泡温泉不香吗?就算和李治一起泡温泉也比和李孝恭、程咬金他们泡温泉来的惬意啊!尤其是这几个老家伙一路骑马飞奔而来,这脚一定是有毒吧?李庸连忙摇头道。 “岳父,温泉池就这么大,你们都虎背熊腰的,我再进去未免也太挤了!” 李孝恭这别院里的温泉池可没有行宫里的温泉池大,李孝恭笑道。 “挤挤就挤挤,进来吧!怎么?你小子还还害羞啊?” 害羞?我不是害羞,我是怕你们自卑好不好,那是给你们留点面子好不好?李庸默默的在心中嘀咕,程咬金嚷嚷道。 “都是大老爷们,害什么羞?快进来吧,真的舒坦的很啊!” 李庸摇头道。 “我害什么羞啊?我只是觉得,与其跟你们挤在一起,不如回去泡温泉,摆上美酒美食,让丫鬟们在一边捶着腿……” 李孝恭、程咬金他们全都愣住了,刚才他们跳进温泉里,觉得泡温泉太舒坦了,觉得李庸不进来泡实在太可惜了,但是现在他们听了李庸的话之后,才突然觉得一点都不香了,李庸的泡温泉那才叫泡温泉啊,相比之下,他们这几个大老爷泡在这里这叫怎么回事儿?怪不得李庸不愿进来,估计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呢!他们觉得他们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一样,但是他们匆忙从长安驰来骊山,根本就没带家眷,只带着小厮和亲兵护卫,怎么可能有丫鬟给他们按摩?李孝恭没好气道。 “李庸你可真会享受的,但是你也不能欺负雪儿,另外你怎么也不提醒一下老夫?你若提醒一下老夫,老夫把府里的歌姬舞姬也带来,泡着温泉不但有丫鬟按摩还有歌舞可以观赏!” 李庸以为李孝恭会说什么,但不知道他这个老丈人和李二这个老丈人一样不靠谱,但是他听了也不由松了口气,微微耸肩道。 “岳父,放心,我一定不会欺负雪儿的,加上你们也没跟我说你们要来啊!” 程咬金没好气道。 “是你这没良心的没告诉我们!” 第五百二十八章 炙手可热 越来越多的勋贵和朝臣从长安赶来了骊山,也体会到了来骊山泡温泉的滋味,就连魏征都来到了骊山,当然他来骊山并非是为了泡温泉,也不是执着的要弹劾李庸,毕竟李庸的事还算不上是重要的国事,这也是魏征在弹劾风波之后第一次见到李庸,他看着李庸的目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意味。 “你以弱冠之龄加封郡公,是因为你立下了大功,深受百姓的爱戴,但是也深受君臣百姓的期待,你当谨言慎行再立功勋,怎能得意忘形呢?” 魏征堪称是苦口婆心,虽然李庸不在长安,但是也知道魏征弹劾他弹劾的最狠,甚至屡屡跑到两仪殿,一副皇帝不惩处他就不罢休的样子,李庸确实也不介意,因为他知道魏征就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李庸笑道。 “魏伯父严重了,我一直都谨言慎行,从未得意忘形。” 魏征问道。 “那为何没见你上书请罪,反而躲到了骊山行宫?” 李庸笑道。 “敢问伯父,李庸何罪之有?” 魏征肃然道。 “整个长安都因为你的错误情报而人心惶惶,你就不感到心中难安吗?” 李庸平静道。 “人心惶惶吗?可我只听到市井之中的百姓热血沸腾,誓要痛击高句丽人,倒是没听到谁惶惶不可终日。” 这话倒也没错,确实没有谁吓得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但是这不是李庸开脱的理由,魏征沉声道。 “朝廷因此下了不少政令,都是因为你的这个错误情报,你知道这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吗?你知道这要折腾多少人吗?” 现在折腾,还是为了明年少折腾?只是李庸没法这么解释,他只能淡淡道。 “我只说高句丽在调兵,却没说一定会进犯辽东,只是传言有误罢了。” 魏征沉声道。 “既然你知道传言有误,为何你却不澄清?” 李庸笑道。 “伯父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谣言止于智者。我以为大家都会想明白呢!” 魏征听了不由微微一滞,这什么意思?李庸是觉得他们都是傻子吗? “那依荣富郡公这意思,圣人也不是智者吗?” 身为一个经常将皇帝和群臣喷的哑口无言的大喷子,魏征言辞不可谓不犀利,魏征是觉得皇帝也被李庸给骗了,所以说这话等于是将皇帝也说进去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皇帝知道内情,而且还无比积极的参与其中,李庸微微笑道。 “圣人当然是智者,所以才没有惩处我啊!” 无耻,魏征觉得李庸这话实在是太无耻了,看到魏征还要说什么,李庸正色道。 “魏大人有些太着急了,何不再等待?不然过一阵子,高句丽真的动兵了,那魏大人又如何自处呢?魏大人放心,这事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如果真的是我错了,到时候我自然会上书请罪。” 魏征听了也不由挑眉,他如此坚定的弹劾李庸,一方面是因为坚持正义,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痛心李庸骄傲自满步入歧途?其实他是想警醒李庸,让李庸戒骄戒躁,继续建功立业,原来李庸是不服气啊!魏征点头道。 “好,那我就等你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若等到开春时候,还没有高句丽动兵的消息,那你就自己上书请罪,若有高句丽动兵的消息,那老夫不但向圣人请罪,还去你府上负荆请罪。” 李庸听了摆手笑道。 “伯父去府上负荆请罪?这我怎么担当的起?” 魏征听了差点没气乐了,如果高句丽动兵的话,肯定会趁天寒地冻的时候动兵,因为那对习惯了辽东严寒的高句丽人有利,所以如今都到年关了还没有高句丽动兵的消息,魏征觉得这消息不太可能是真的,李二和长孙皇后终于返回长安了,虽然他们不舍离开骊山行宫,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在骊山行宫过年,回宫的长孙皇后面色红润有光泽,好似真的年轻了几岁一般,只是李庸这个老丈人却有些憔悴,不但没有温养身子,好似还清减了几分,所以不少人也感到十分的疑惑,骊山温泉到底能不能温养身子?看看长孙皇后的模样吗?骊山温泉绝对能温养身子,但是看皇帝这样子,好像不但不能温养身子,还对身体有害似的,但是无论皇帝还是长孙皇后都对骊山温泉赞不绝口,皇帝更是表示要扩建骊山行宫,以后天冷的时候要经常去骊山行宫避寒温养,而尉迟恭、程咬金、李孝恭等几个大嘴巴,更是在长安城里大肆吹捧在骊山泡温泉是多么舒适,李孝恭更是决定了,下次去骊山行宫,不但带着家眷,还要带上府里的歌姬舞姬,一时间,骊山变得炙手可热,不说骊山上的别院,那是富贵之家都难以企及的,就说骊山附近的土地都变得炙手可热,李庸和长乐公主一行人也瞧瞧的回长安了,不过却并没有多少人注意,长安的百姓早就将弹劾李庸的风波忘了,毕竟高句丽出兵的消息虽然在市井之中疯传,但是并没有引起恐慌,如今大唐国力强盛,兵强马壮,威震西域,主明臣贤,所以百姓们腰杆儿也挺的直,所以百姓们也没将这当成事儿,从高句丽到长安那么远,传递的消息出现了失误也正常,御史们也消停了,那是因为魏征的缘故,不得不说,魏征在言官中的地位确实很高,不只是因为魏征的官位高,还因为魏征为官正值,所以魏征说了话还真管用,大家也憋着一股劲儿呢,等过了年开春之后,看李庸还能有什么话说,别想着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别人或许会忘记,但是他们可不会忘记,回到长安的李世民也长松了一口气,原来躲出去竟然这么管用,早说啊!早知道的话,他早就带着皇后去骊山行宫了,还用得着在长安承受那么多唾沫星子?鞭炮声中,终于过年了,又是一个喜庆祥和普天同庆的新年,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孩子们拿着糖果零食追逐打闹,男人们沽两壶酒说一说这一年的收获,女人们则制备年货,老人们倚在墙角晒着太阳,禁不住又想起了当年,当年隋末大乱,生灵涂炭,谁能想到还能见到这样的太平盛世?真想这盛世永在啊!新年让整个大唐都充满了欢声笑语,新年过后,很快就是春回大地,是一年的希望之始,齐鲁之地,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出现了一艘不大的海船,随着风浪漂向了岸边,终于在浅水处搁浅,船上的人放下了几艘小船,然后划着船向岸边漂来,几十人神色惶然,一脸菜色,像是被暴风波及流落而来一样。 “这里是不是大唐啊?按照方向来说的话,应该是大唐无疑,殿下,您没事吧?” 这几十人中还有七个女子,其中一人容貌美丽,身材纤细高挑,虽然有些狼狈但是气质依然尊贵,此时众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这女子身上。 “我没事,前面好像有个渔村,我们先去确定一下这里是不是大唐!” 女子淡定道。 “暂时形势不明,殿下身份尊贵不宜冒险,还是让臣等先去探查一下再做决定!” 女子摇头道。 “我们出海已经一个月了,王姐正在朝中奋力抵御高句丽的进攻,也不知道还能抵挡多久,时间不等人,走吧!” 虽然她是新罗女王的妹妹,也是新罗王的继承人,在新罗当然算是身份尊贵,可如果新罗被高句丽所灭,那她的下场怕是连一个普通女子都不如,这次高句丽的进攻实在太猛了,好似一点都不防备大唐一样,全力在进攻他们新罗,加上领兵的渊盖苏文用兵如神,他们新罗竟然屡战屡败,被打的节节败退,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百济拒绝出兵相助,甚至在不怀好意的调兵,显然是和高句丽暂时达成了什么协议瓜分他们新罗,既然无法指望百济出兵相助,那他们新罗就只能寄希望于大唐了,他们新罗本就是大唐的属国,所以大唐应该会帮助他们新罗,后来,他们也弄清楚了,原来领兵的渊盖苏文和大唐权臣李庸是挚友,所以渊盖苏文才敢如此放肆的领兵攻打他们新罗,大唐第一才子的名声在新罗当然不至于家喻户晓,但是新罗君臣当然是如雷贯耳,正因为如此,所以王姐派她这个王位继承人亲自前来大唐求助,无论如何都要求得大唐相助,一行人跋涉到了渔村,渔村虽然并不富裕,却也安静祥和,还洋溢着欢快的氛围。 “请问这里是大唐吗?” 正使金文志一脸紧张的问道。 渔民看着这些服饰迥异于唐人的人疑惑的问道。 “不错,这里是大唐,你们又是哪里人啊?” “我们是新罗的使节,来朝见大唐皇帝陛下!请问这里是大唐哪里?” 金文志连忙问道。 “这里是河南道登州府,你们是去长安,从这里往北去就到了登州。” 渔民热情的指路,如今大唐强盛,前来朝见的藩国越来越多,金志文听了长松了一口气,朝金胜曼拱手道。 “殿下,还好这里是河南道,距离长安不算远,若是咱们的船漂到南方去,光是去长安就得好几个月呢!” 对于大唐疆域之广袤,金胜曼也早有耳闻,她点头道。 “那就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快些赶路吧!” 金志文点头道。 “好,这个渔村没什么马,等去了前边的城镇,买些马匹、马车,行程就快了。” 金胜曼听了坚定道。 “不用买马车,全都骑马,用最快的速度赶往长安!” 长安,过年的气氛还没有散去,大家还在走亲访友呢!原本李庸在长安没什么亲戚,但是自从李大锤夫妇来了西山之后,他就莫名多出来了好多亲戚,所以每到过节的时候,李庸也分外的忙碌,每天都有躲不掉的酒宴,不过李庸的心情都是很好,也被这浓烈的过年的气氛所感染了,虽然喝了醒酒汤,但是李庸的身上仍然散发着浓郁的酒气,春兰快步走了进来笑道。 “公爷,有一封高句丽来的书信。” 还真许久都没有收到辽东来的书信了呢,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李庸拆开书信发现里面竟然有两封书信,一封书信是甄阙德写的,还有一封书信署名竟然是渊盖苏文,啧,渊盖苏文不是在前面领兵打仗吗?竟然还有空给他写信?这家伙不会吃了败仗吧?历史上的渊盖苏文不是个猛男吗?难道渊盖苏文被他拔苗助长了?李庸先是拆开了苏德胜的信了解一下情况,这时候当然还是自己人更值得相信,不是打了败仗,相反,渊盖苏文带着大军势如破竹,而且百济不但没有帮助新罗,而且还一副想要趁火打劫的样子,一切果然如他所料,渊盖苏文果然是个猛男,打的新罗毫无还手之力啊!看到这里,李庸不由长松了一口气,既然新罗抵挡不住了,那似乎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渊盖苏文干嘛又写信来呢?放下苏德胜的书信,李庸又拆开了渊盖苏文的书信,从字里行间就能感受到渊盖苏文的意气风发和激动喜悦,看着渊盖苏文在心里大肆的渲染自己取得了多少胜利,不过渊盖苏文还没有得意忘形,渲染完了胜利之后,又十分谦卑的表示新罗已经派出了使节走水路去了大唐求助,同时,高句丽也派出了使节出使大唐,希望李庸能帮他阻止大唐干涉,或者拖住高句丽的使节,再给他一年的时间,他就能覆灭新罗,到时候他必然能成为高句丽的功臣,定会帮助李庸将生意开遍整个高句丽,李庸一直平淡的看着,一直在书信的后半段看到新罗已经派出了使节,这才笑了起来,渊盖苏文的这封信还真是给他带来了好消息啊!李庸立即给甄阙德写信,让所有人全都退回大唐。 第五百二十九章 患得患失 年假刚刚结束,李二脸上还沉浸着喜色,脸色也好了许多,新年的第一个大朝会可谓是最和谐,最轻松的大朝会,就连魏征也不会在开年的第一个大朝会上给皇帝添堵,整个大朝会充满了轻松而又欢快的气氛直到结束,众臣三五成群说着闲话离去,李庸却转身信步向甘露殿走去,甘露殿中,李二也刚刚在御案前坐下,御案上堆着一堆奏章,信手翻着,奏章上基本都是些贺词,开年也算是他这个皇帝最为清闲的时候,王公公恭声道。 “圣人,荣富郡公求见!” 李庸求见?李二听了不由微微一怔,是有什么事吗?这刚刚过完年,还能有什么事?李二往后一倚,笑道。 “宣他进来吧!” 看到李庸走了进来,李二也心情大好,过年宫中御宴,李庸这个女婿可是给他大大的长脸啊! “臣李庸拜见圣人,这才刚刚过了年,圣人就开始批阅奏章了?圣人还真是勤政啊!” 李庸见礼道,李二指着御案上的奏章,笑道。 “全是恭贺新年的奏章,怎么,你今天来也是要恭贺某啊?” 恭贺?要恭贺不早就恭贺了?年前年后他都没少入宫,都快把皇宫当成家了,李庸笑道。 “臣今天入宫不是来恭贺圣人,而是来完成圣人的愿望,不知道圣人今年可有什么愿望吗?” 完成愿望?这听着倒是新奇,李二不由坐直了身子,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帮某完成愿望?” 李庸笑道。 “那圣人先说有什么愿望,然后就可以拭目以待了!” 有什么愿望?李二听了不由沉思了起来,他是皇帝,是天可汗,还能有什么愿望呢? “如果说愿望的话,某倒是希望新罗能派人来求助!” 李二笑道。 就知道就李二那点出息除了这个也想不到别的,李庸笑道。 “也罢,那臣就帮圣人实现这个愿望吧!” 李二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惊喜的问道。 “莫非,新罗的使臣已经到了长安?” 李庸摊手道。 “新罗的使臣已经到了长安吗?臣不知道啊!” 李二听了没好气道。 “新罗的使臣没来啊?那你咋咋呼呼的说什么帮某完成愿望?” 李庸从怀里掏出了渊盖苏文的信,笑道。 “圣人不妨瞧瞧!” 王公公连忙上前接过了信,奉到了皇帝的面前,李二抽出信展开了,不由眉头微挑。 “呦,竟然又是渊盖苏文的信啊!” 李二极为感兴趣的看了下去,还不断的点评着。 “渊盖苏文这小子不错嘛,连战连胜,倒是没让某失望啊!不错,不错,这仗打的不错啊!李庸你的眼光不错啊!果真打的新罗派出了使臣来求助某,好,好,太好了,哈哈哈哈……” 李二捧着书信看着看着,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当初李二还挺怀疑李庸的眼光,觉得渊盖苏文太年轻了,即便是有机会掌兵也不见得能打的过新罗,却没想到渊盖苏文竟然打的这么顺利,连战连胜,打的新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严防死守,即便如此还是不断的失地,即便如此,李二也没觉得渊盖苏文多厉害,只是觉得李庸的眼光还真不错,这一刻,李庸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因为新罗的使臣来到长安,那就意味着战场就要爆发了,李二既然一直都将征服高句丽作为梦想,那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虽然知道大唐和高句丽的战争在所难免,但是李庸还是心情复杂,无论胜败,战争终究是会死人的,倒不是李庸有妇人之仁,因为这一场战争算是他一手布局促成的,李二很高兴,抬眼就看到李庸的目光有些怔忡,不由笑道。 “李庸,你怎么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啊?” 李庸坦然道。 “打仗就要死人啊!这场战场算是臣促成的,臣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李二听了不由摇头失笑道。 “妇人之仁!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心肠太软,哪有打仗不死人的?而我大唐和高句丽早晚都会有战争!” 道理倒是这个道理,李庸点头道。 “圣人说的这些道理,臣也都明白!” 李二笑道。 “明白就好,也不知道这新罗的使臣什么能到长安,既然渊盖苏文的信都到了,那新罗的使臣应该也要到了吧?” 李庸沉吟道。 “走海路的话还真不好说,若是在海上遇到了风暴的话,你有可能就沉没了。而且若是一旦偏离了方向,那还不知道去了哪儿呢!” 李二听了不由瞪了一眼李庸,你小子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新罗也不是头一次来觐见,之前有走过陆上,也有走过海上,应该不至于出事,且等等吧!” 李二一脸的期待,事到如今,李二也只能期待新罗的使臣能顺利到达大唐,他甚至产生了派侍卫出去搜寻新罗使臣的念头,不过,就算他想派侍卫出去,也无处可派啊!只能在长安等着,李庸沉吟道。 “圣人,有没有可能,等到新罗的使臣来到长安,高句丽已经覆灭了新罗?” 李二听了摆了摆手笑道。 “这不重要,只要新罗求助的使臣来到了长安就好。” 李庸听了一想觉得也对,李二只是想要个出兵的理由,至于新罗是不是被高句丽覆灭了,这对李二来说确实不重要,甚至,李庸严重怀疑,李二很可能还会期待新罗被高句丽覆灭了,在李庸离开之后,李二根本就无心再去看御案上那些阿谀奉承的奏章,而是兴奋的在大殿里踱步,嘴里还在念念有词,新罗的使臣怎么还没来长安呢?新罗的使臣到哪里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可千万别死在路上啊!之前李二还没有觉得心焦,在知道了新罗已经派出了使节之后,他反倒是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甚至觉得患得患失起来。李庸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向宫外走着。 “拜见荣富郡公!” 李庸转头一看,笑呵呵道。 “哦,原来是马御史啊!马御史过年好啊!” 马周,人称小魏征,不仅如魏征一般刚正不阿,而且才能也备受称赞,如今马周在朝中已经官位不低了,不过马周这人出身寒门,所以和朝中的勋贵们来往不多,因此李庸和他一点都不熟,马周笑道。 “下官听闻郡公和魏相打了个赌,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庸笑着点头道。 “是有这么回事,郑国公确实和我打了个赌。” 马周笑道。 “下官也曾听魏相说起过,郡公,说起来,这过了年来,眼看就快开春了呢!” 魏征还没着急,马周倒是先着急了,李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虽说和郑国公打了个赌,但其实我也没太将这个赌约当回事。” 马周正色道。 “郡公此言差矣,既然是赌约,自然要认真对待,若是反悔非君子所为,郡公美名朝野称颂,岂能因这个赌注而玷污了美名?” 李庸笑道。 “马御史误会了,我倒不是怕反悔毁了名声,我只是觉得郑国公乃当世名臣,德高望重,若要去我府上负荆请罪,我实在受之不起啊!” 马周听了很是无语,李庸这是觉得自己赢定了吗?可是如今年节都已经过去了,很快就开春了,都还没有高句丽出兵的消息传来,李庸这不是死鸭子嘴硬吗?是想一直拖着,然后拖的众人忘了这事吗?可是大家又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可能忘记?马周笑道。 “冬雪初融,大地回春,郡公还是坚持己见吗?” “快了,耐心点,再等等!” 李庸笑着说完,背着手向前走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马周并没有再提醒李庸,他倒要看李庸还能拖到什么时候,早晚都要上书请罪,何必再等下去呢?离开了皇宫,李庸骑着马向城外行去,准备去神机营督查,年节过去了,那神机营的操练也必须要开始了,一场战争即将来临,若皇帝亲征,那他必定会带着神机营伴驾出征,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更何况神机营一直都在努力操练,可不能临到出征却松懈了,何况李庸又双保险,海军联合舰队和西山营的陆军,可是大唐最强战力。长安城十分的热闹,城门处更是熙熙攘攘摩肩擦踵,李庸刚刚费劲的挤出城来就见到前方数十骑缓缓驰来,他们的服饰与大唐人迥异,一看就不是大唐人,不过周围的百姓对于番国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并没有多加关注,但是李庸却十分感兴趣的打量着他们,番人来大唐无非就是观光游览或者求学或者做生意,所以来到长安应该会是很高兴的样子才是,但是这一行人看上去面色焦急,仿佛十分着急入城一样,奈何路上的人太多,所以无法纵马奔驰,观察了一通之后,李庸不由心中一动,这一行人该不会就是新罗的使臣吧?只是怎么看起来领头的是个女子啊?这女子该不会就是新罗女王吧?难道新罗已经被攻陷了,所以直接跑大唐来了?新罗这也太不经打了吧?只是这女子看起来有点年轻啊,顶多也就二十岁,难道新罗女王这么年轻的吗?没想到新罗女王长的还挺美的,听说新罗女王只能孤老一辈子,倒是挺可惜的,李庸并没有急着离开,反倒是催马挤回了城门处,城门处的士卒连忙迎了上来,恭声道。 “郡公,您还有何吩咐?” 李庸笑道。 “问清楚那一行人来自哪里。” 士卒连忙看向正在排队入城的那一行番人,直接跑过去招了招手。 “你们过来!” 金胜曼一行人有些诧异的牵着马上前来,正使金文志开口就是字正腔圆的官话。 “我们是新罗使臣,奉王上之命出使大唐,我是正使金文志,这是我们的文书。” 士卒接过文书来看也没看,直接捧到了李庸的面前,恭声道。 “郡公,您请过目!” 郡公?无论是金胜曼还是金文志全都禁不住面色微微一变,堂堂郡公还在这里守城门?李庸随便扫了一眼,就点头道。 “让他们进城吧!” 城门的士卒恭声答应着,目送着李庸拍马远去。 “行了,你们可以入城了!” 士卒挥手道,金胜曼、金文志等人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刚刚他们被叫过来还以为会遇到麻烦呢!没想到那位郡公竟然这么痛快就让他们入城了,这位郡公人真好,怪不得那么年轻就做到了郡公,金文志好奇的问道。 “这是哪位郡公啊?竟然这么年轻!” 士卒一脸骄傲道。 “当然是荣富郡公!除了荣富郡公,普天之下哪还有这么年轻的郡公?” 荣富郡公?金胜曼和金文志听了不由脸色大变,竟然是荣富郡公?刚才那人竟然就是荣富郡公?就是渊盖苏文那狗贼的挚友,荣富郡公?刚才他们还觉得这个郡公是个好人,没想到竟然是大奸贼李庸,是的,金胜曼和金文志,乃至整个新罗人都认定了李庸是个大奸贼,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高句丽之所以敢大举进攻他们新罗,就是因为渊盖苏文仗着有李庸这个大唐权臣力挺,不怕大唐会追究,而他们此行来向大唐来求助,最大的阻碍毫无疑问就是李庸这个大奸贼,没想到一入长安就遇到了李庸这个大奸贼,其实他们早该想到的这么年轻的郡公,大唐哪还有第二个?金文志沉吟道。 “这荣富郡公还真是年轻,而且看上去一脸正气,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啊!也许,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咱们此行很顺利就能请动大唐相助!”。 金胜曼摇头道。 “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高建武又不是傻子,他一直对大唐极为忌惮,如果没有大唐的人支持,他怎么有胆子进攻咱们新罗?所以传言一定是真的,做最坏的准备吧!我一定要会一会这个荣富郡公,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第五百三十章 惊喜 新罗的使节终于来到了长安,没有葬身大海,李庸也算放心了,这也就意味着,战争即将开始,李庸纵马直奔神机营,大唐的土地上还弥漫着浓烈的年味,神机营自然也不例外,将士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见到李庸纷纷见礼。 “擂鼓聚将!” 咚咚的鼓声响了起来,神机营的将领们从营地各处匆匆赶来。 “末将等参见郡公!” 李庸摆了摆手,笑道。 “大家无须多礼!大家这个年过的怎么样啊?” “托郡公的福,大家都过着好呢!” 一众将领们齐声道,他们说的倒不是虚言,自从进入了神机营,大家的日子过的是越来越好了,生活也越来越有奔头了,李庸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住了,沉声道。 “年节已经过去了,那大家的心思也该收一收了,从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操练,十天之后,我会亲自检验!” 明天就恢复正常操练?十天之后要检验?这是要大家都玩命的操练啊!为何郡公这么急着操练?他们不由想到了去年冬天的时候,大家也曾经十分紧张,因为去年冬天的时候,大家都以为高句丽要进犯辽东,大家都摩拳擦掌准备出征辽东了,结果却迟迟都没有收到高句丽进犯辽东的消息,难道,高句丽终于出兵了?只是,高句丽没有在寒冬时候出兵,反倒是选择开春的时候出兵,高句丽王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苏定方问道。 “公爷,这么急着回府操练,是因为有什么事吗?” 李庸点头道。 “因为,要打仗喽!咱们辛苦练兵这么久,可不能临到打仗了,反倒松懈了!” 竟然真的要打仗了?大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了起来,自从神机营创建以来,大家就摩拳擦掌等着狠狠的打一仗呢!等啊等啊!却一直都没有等到机会,如今机会终于要来了吗?李云天连忙问道。 “郡公,是辽东要打仗了吗?” 苏定方问道。 “郡公,咱们神机营要出征吗?” 李庸点头道。 “不错,是辽东要打仗了,咱们神机营全体都会随军出征!” 神机营全体都要随军出征?日思夜想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啊! “终于要打仗了!” “嘿!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 “没想到高句丽那些狗崽子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进犯咱们大唐!看不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就是,就是,咱们大唐可不是前隋!” “之前朝中的文官还都弹劾郡公,说郡公的情报有误,现在看这帮文官们羞不羞!” “就是,就是。” 既然新罗的使臣已经来到了长安,李庸心中算是有数了,军中那些将领都纷纷开始讨论着,李庸听了会笑道。 “高句丽并没有进犯大唐,而是发兵攻打新罗,新罗已经招架不住,派出了使臣前来大唐求助!” 原来高句丽不是发兵进犯大唐啊,众人还以为高句丽狗胆包天呢!不过,众人随即有了一个疑问,既然高句丽是攻打的新罗,那算是狗咬狗啊!皇帝会派兵出征吗?李云天挠头道。 “高句丽攻打新罗,关怎么大唐什么事儿?圣人会派兵出征高句丽吗?” 众人听了全都点头,脸上全是同样的疑问,新罗距离大唐太遥远了,中间还隔着新罗和百济呢!李庸听了不由笑了,李二做梦都在等待这样的机会呢!别说派兵出征高句丽了,李二还鼓着劲儿要御驾亲征呢!李庸笑道。 “新罗是大唐的属国,一直对大唐十分恭顺,如今新罗前来求助,依我看,圣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虽然新罗是大唐的属国,但毕竟只是名义上的,皇帝真的会因此就兴师动众的出兵征讨高句丽?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众人当然会怀疑,但是既然是郡公这么说,那应该是没错了,毕竟郡公的圣眷可不是白给的,当然更能猜中皇帝的心意。 “高句丽其实一直都野心勃勃,想要统一三国,征服新罗就是第一步,征服百济是第二步,一旦三国完成统一,那实力不容小觑,对咱们大唐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圣人雄才大略,一定会将威胁提前解决,绝不会将威胁留给后人!” 李庸笑着解释道,众人一听觉得郡公说的太有道理了,随即心中更加激动了,虽然有前隋三征高句丽全都惨败的传说,但是苏定方等一众将领们全都信心满满,他们对当今圣人充满了信心,当今圣人雄才大略用兵如神,岂是隋炀帝能比的?他们也对郡公充满了信心,郡公严格的操练,还有火枪和火炮的强大威力,神机营到了战场上绝对能大放异彩,大杀四方,终于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啊!就是不知道此次出征的行军大总管会是谁,是卫国公李靖?但是人家老人家已经致士退休了啊!那是应国公徐世绩?还是河间郡王李孝恭?只要不是侯君集做行军大总管,无论是谁做行军大总管,他们神机营此次出征绝对无人掣肘,苏定方关切的问道。 “咱们神机营随军出征,那郡公也会出征吧?” 李庸笑着点头道。 “当然!” 以郡公的身份,若是出征的话,应该稳稳的是行军副总管吧!而且,郡公若是出征的话,那大总管怎么也不可能是侯君集吧?虽然论资历侯君集要高过郡公,但是论圣眷,侯君集可比不过郡公,而且朝中大总管的人选太多了,郡公怎么也不可能让侯君集做行军大总管,如果是别人做行军副总管当然没有本事决定行军大总管的人选,但是郡公做行军副总管就有这么大的本事,神机营全体将士全都随军出征,而且还是郡公亲自领兵,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众人全都振奋不已,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就出征打高句丽个落花流水,李庸抬了抬手,正色道。 “所以,练兵决不能松懈,必须在出征前调整好心态,拿出咱们神机营最强的战力来,此次出征,圣人对咱们神机营可是寄予厚望呢!” 李庸所说倒也不是虚言,皇帝确实对火器充满了厚望,还指望火器攻城拔寨呢!一众将士们听了更是振奋不已,皇帝对他们寄予厚望,只要不辜负皇帝期望,立下功勋,那封妻荫子还远吗?一众将领们散去之后,消息飞快的传遍了整个营地,整个神机营都沸腾了,然而长安城却还处在节日的气氛当中,还没有意识到一场战争即将来临,甚至长安城内,不少文官还在商量着是不是该继续弹劾李庸呢!年节都过去了,还是没有高句丽动兵的消息传来,李庸竟然还没上书请罪,还想拖到什么时候?鸿胪寺卿接到文书之后,亲自将新罗使节送到了四方馆,因为这次新罗的使节竟然有新罗女王的妹妹金胜曼,这可是新罗女王的继承人,地位非同小可,四方馆中,金胜曼从金文志的手中接过了锦盒,恳切道。 “这是送给大人的礼物,我们新罗正在遭受高句丽的进攻,王姐正带着勇士们拼死抵挡,我们新罗危在旦夕,希望大人能将我们的国书快些送到大唐皇帝陛下御前,拜托了!” 说完金胜曼朝着鸿胪寺卿微微福身作礼,按理说,以金胜曼的身份不必对鸿胪寺卿如此客气,但是形势比人强啊!她此来大唐是为了求助,所以执礼甚恭。 “公主放心,新罗乃是大唐属国,高句丽敢悍然进攻新罗,此乃大事,本官这就入宫禀报圣人!” 鸿胪寺卿认真道,走出四方馆,鸿胪寺卿不禁叹了口气,没想到高句丽竟然真的动兵了,不过,不是进犯大唐,而是悍然发兵攻打新罗,而且将新罗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不然金胜曼这个新罗的唯一的王位继承人也不会冒险来大唐求助,从冬天开始,朝中的文臣们就开始弹劾李庸,虽然中间消停了那么一段时间,那是因为李庸和魏征打了一个赌,因为年节已过,李庸还没有上书请罪,所以朝中的御史们已经商议着要继续弹劾李庸呢!但是现在,新罗的使臣跑来求助,这证实了去年冬天高句丽确实在调兵,所以,李庸的情报根本就没错,这下,朝中的御史们可全都骑虎难下了,尤其是郑国公魏征,更是和李庸打赌,若是输了就去李庸府上负荆请罪,啧,这下有热闹看了,鸿胪寺卿往宫里走着,频频的摇头叹息,不过却不是为新罗而叹息,而是为朝中的御史们骑虎难下而叹息,新罗距离大唐太远了,说实话,就算新罗真的被高句丽覆灭了,对于他们这些大唐人来说也没什么感触,甘露殿,李二听到太监禀报说鸿胪寺卿求见,不由眼前一亮,鸿胪寺卿求见,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是新罗的使节来了?但是,也有可能是别的藩国使节来到了长安,但是李二却期待是新罗的使节。 “宣鸿胪寺卿觐见!” 李二一脸期待道。 “臣参见圣人!” 鸿胪寺卿恭声道。 “爱卿求见可有什么事?” 李二精神抖擞的问道。 “启禀圣人,新罗使节于今天来到了长安,递交了国书,臣已经将他们安置到了四方馆。” 鸿胪寺卿恭声道,听到鸿胪寺卿说新罗使节到了四方馆,李二心中的那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舒坦啊!新罗使节终于来到了长安,李庸那个乌鸦嘴没说中,新罗使节没在海上出什么事,李二舒坦的往后一靠,问道。 “哦?新罗使节来长安了?” 鸿胪寺卿恭声道。 “是的圣人,新罗的公主,新罗女王的妹妹,也是唯一的王位继承人金胜曼随着使节来到了长安,据他们所说,高句丽发兵攻打新罗,新罗节节败退独木难支,这是新罗的国书,请圣人过目!” 外人或许不知道内情,但是王公公是知道的,他也深深的明白皇帝期待新罗的到来期待了很久,王公公连忙将国书呈到了御前,李二认真的看着手上的国书,这封国书虽然文采不怎么样,但是却字字都发自肺腑,可以说字字都充满了慌急和血泪,国书上先是说了新罗现在的处境,十分的艰险,如果没有大唐的帮助,那新罗很难坚守下去,势必会被高句丽和百济瓜分,然后就开始说,新罗对大唐是如何的恭顺……这封国书看着确实惨,但是李二心里却挺高兴的,不过,李二面上却一点都不显,反倒是面沉如水,李二嘭的一声拍在了御案上,喝道。 “高句丽真是好大的胆子,新罗乃是我大唐的属国,一直对我大唐恭顺有加,没想到高句丽竟然敢悍然发兵攻打新罗,眼中还有大唐吗?每次高句丽带来的书信中,高建武都对某十分谦卑,没想到高建武竟然说一套做一套!” 皇帝盛怒,鸿胪寺卿连忙道。 “高句丽竟然敢悍然挑起战争,确实胆大妄为!” 李二沉声道。 “传某旨意,明天举行大朝会,宣新罗使节入朝!” “遵旨!” 鸿胪寺卿离开了皇宫,直奔四方馆,四方馆内,新罗被高句丽攻打,来到大唐求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四方馆内,当然这也是新罗使节有意所为,他们就是要将新罗被高句丽攻打的消息传扬出来,好给大唐施加压力,大唐毕竟是继承了前隋的中原朝代,和高句丽的恩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新罗作为大唐恭顺的属国,如今被高句丽攻打,大唐如果袖手旁观,那对大唐的威信是极大的打击,鸿胪寺卿来到了四方馆,正焦急等待的金胜曼和金文志立即迎了上来。 “请问大人可将国书递交给了皇帝圣人?” 金文志急切的问道,鸿胪寺卿点头道。 “当然,离开了四方馆后,本官就径直入宫求见圣人,将新罗遭遇高句丽攻打之事禀报了圣人,并且将国书呈到了御前!” 金胜曼连忙问道。 “如何?皇帝陛下说什么了?” 鸿胪寺卿笑道。 “圣人说,明天举行大朝会,到时候会召见你们!” 第五百三十一章 新罗求援 高句丽大军进犯新罗,打的新罗节节败退,新罗不得不派出使节来大唐求助的消息迅速传了开来,程咬金等和李庸亲近的武将听了不由咧着嘴笑了起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李庸当初的消息没错,高句丽确实调兵了,不过却是调兵攻打新罗,反正李庸又没说过高句丽调兵是进攻大唐,所以,这就不能怪李庸了,李庸既然知道了高句丽调兵的消息,那告诉皇帝以做提醒,有错吗?一点错都没有,所以,御史们弹劾李庸根本就不成立,虽然高句丽是调兵攻打新罗,李庸的提醒也算不上有功,但是却算不上有过,李庸无过,倒要看那些御史们怎么收场,不过,言官不会因言获罪,即便是那些御史们大放厥词,皇帝也不会因此而降罪,所以他们倒是觉得有些惋惜,不过,一想到魏征还和李庸有个赌约,他们不由就幸灾乐祸起来,魏征和李庸打赌,如果输了那魏征就要去李庸府上负荆请罪,虽然李庸已经贵为郡公,但是却还是个晚辈,魏征在朝中也算德高望重,却要去李庸府上赔罪,啧,想想就觉得这出戏好看又过瘾,不过最让他们兴奋的是,高句丽对新罗用兵所早晨的影响,如今新罗前来求助,那圣人会如何做?放任高句丽吞并新罗?还是出兵干预?虽然世人都盼着天下太平,但是身为武将难免也向往打仗,毕竟武将功从马上取,那些文官们听了这消息不免有些错愕,高句丽竟然真的调兵了,只不过是去打的新罗,如今新罗都派出使节来求援了,那他们就不能再上书弹劾李庸了,不过他们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御史嘛,本就是风言奏事,错了就错了,况且他们也没觉得自己错了,就去年那情形,谁不觉得是李庸情报有误?谁能想到高建武发了失心疯,竟然派兵去攻打新罗?谁能想到新罗这么不撑打,竟然被打的节节败退,不得不跑来大唐求助?魏征听到这消息也不由怔住了,这两天又有御史商量着要继续弹劾李庸,他其实并没有掺和进去,因为他觉得李庸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李庸这个人有个有才的人,也是个骄傲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去催李庸完成赌注,却没想到竟然等到了这么个消息,既然高句丽真的出兵了,虽然不是出兵进攻大唐,那也意味着这个打赌是他输了,谁也没想到,高句丽竟然对新罗用兵了,而且还不是小的争端,竟然打的新罗仓皇来大唐求援,魏征坐在那里面前有些凝重,不过他倒不是因为输了打赌输了而面色凝重,在他看来,既然是他输了,那就是他错怪了李庸,那去跟李庸赔罪倒也没什么,而且如果是他输了,那就意味着没有战事发生,所以他反倒是期待自己打赌输掉,毕竟只是赔个罪而已,可比打仗死伤无数要强的多,只是,想到新罗跑来大唐求助,他的心情又不免沉重起来,他倒也不是忧心新罗死多少人,他是担心这场战事所带来的影响,新罗来大唐求援,那皇帝会不会出兵辽东?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若是高句丽吞并了新罗,那必然实力大增,也许会给大唐带来不利的影响,可是,出兵辽东可不是一件小事,前隋三次东征发兵皆发兵百万却徒劳无功,劳民伤财,所以从本心上来讲,他是不愿朝廷出兵东征的,因为在他看来,东征就是一个泥潭,一旦陷进去就麻烦了,如今大唐已经开创盛世,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乐业,更是威震西域,这样的大好局面若是因东征而葬送了岂不太可惜?高句丽若是吞并了新罗,当然会对大唐带来不利的影响,可是相比深陷东征的泥潭,哪个来到的不利影响更大呢?当然是东征辽东的危害更大,就在魏征这样笑着的时候,马周来了。 “大人可知道新罗使节来长安求援的事?” 马周问道,魏征脸色凝重的点头道。 “老夫已经知道了!” 马周叹道。 “没想到啊!高句丽既然如此大胆,竟然敢悍然发兵攻打新罗,新罗女王竟然派出使节来求援,可见高句丽是想一战而灭新罗啊!” 魏征微微颔首道。 “此事非同小可啊!” 马周欲言又止道。 “既然高句丽派兵攻打新罗,那大人和荣富郡公的打赌……” 魏征坦然道。 “既然是老夫输了,那老夫自然会去李家庄负荆请罪,愿赌服输,这也没什么,李庸没有步入歧途,老夫反而很高兴,现在新罗的使节前来求助才是头等大事啊!” 马周沉吟道。 “辽东三国,高句丽最为强大,百济和新罗当联手抗高句丽才是,百济又岂能坐视新罗被高句丽所灭?岂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 魏征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就怕有人看不清啊!人啊,最容易被利益蒙蔽,就怕百济起了趁火打劫的念头!” 马周微微摇头道。 “趁火打劫?就算百济能趁火打劫,那也只能喝点汤罢了,高句丽本就最为强大,又把肉吃了,到时候百济又如何抗衡高句丽?所以,新罗来大唐求援,倒不如去百济求助,大唐鞭长莫及啊!” 魏征沉声道。 “老夫怕就怕,圣人会因此动了东征的念头!” 东征?马周听了不由脸色大变,他出身贫寒,所以对前隋东征所造成的苦难也感触最深。那可真是水深火热的日子啊!三次东征不知道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辽东白骨累累啊!马周沉声道。 “前隋三次东征前车之鉴,圣人怎么可能会因此而发动东征?”。 魏征沉声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今我朝强盛,兵强马壮,更是覆灭突厥威震天下,圣人雄才大略也难免心高气傲,如今新罗派人来求救,圣人碍于天可汗的名声,有可能会意欲东征!” 魏征话音一落,马周已经失声道。 “东征?这万万不可!前隋前车之鉴,东征不过劳民伤财而已!” 魏征点头道。 “固然高句丽吞并新罗实力膨胀对大唐不利,但是东征劳民伤财更对大唐不利,盛世才刚刚开始,岂能毁于一旦?所以无论如何,朝廷都不能出兵!” 马周听了不由点头,虽然现在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但是再厚的家底也经不住劳师百万的折腾?若真要开启了东征,那一次两次三次……想到这里,马周不由深吸一口气,决不能出兵辽东,不止马周和魏征在议论,满朝文武都在议论,既然新罗前来求援,无非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出兵,要么不出兵,如果不出兵的话,那就放任高句丽吞并新罗实力大增,如果出兵的话,一想到征辽东众人心中就禁不住凛然,前隋前车之鉴啊!整个朝廷都议论纷纷,这消息在长安城里疯传,就连市井百姓都议论纷纷,有的说新罗是大唐的属国,一向对大唐恭顺有加,如果不管那大唐威严尽失不说,还会让高句丽趁机做大,更加猖狂,也的人说新罗是新罗,毕竟不是大唐的土地,为了新罗和高句丽动兵不值得,前隋接连三次发动百万大军都没有打下高句丽,可见高句丽有多么难缠,实在不宜为了新罗动兵,也有的人觉得此一时彼一时,当初隋炀帝还被突厥围困在雁门关呢,如今还是突厥却被大唐覆灭了?大唐是大唐,前隋是前隋,当今主明臣贤,国力强盛,可不是前隋能比的,这一天,长安城里十分的热闹,文臣们三五好友聚在一起议论,武将们也是一样,大家关注的都是同一个问题,那就是皇帝到底会不会派兵征讨高句丽,李家庄也很热闹,程咬金、尉迟恭等人都来了李家庄,如今的李庸可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官场新丁了,不止在朝野名声卓着,而且对圣人也有极大的影响力,程咬金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李庸比他们更能在圣人那里说的上话。 “李庸,你那情报是准的,都是那些文官们瞎聒噪!” 程咬金嚷嚷道,尉迟恭点头道。 “确实,看那些言官们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你,以我之见,你该去找圣人告一状去,杀杀他们的威风!” 徐世绩笑道。 “御史风言奏事,不会因言获罪,所以,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李孝恭嘿嘿笑道。 “上书弹劾李庸的可不止御史言官,还有其他文臣呢!” 李庸听了只是笑,李二想着东征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去惩处上书的文官们?况且李庸也没吃什么亏,一早就躲去了骊山行宫,把那些文官们气的够呛,反倒是皇帝差点没被文官们的唾沫星子淹了,程咬金嘿嘿笑道。 “不知道魏老头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尉迟恭同样笑了起来。 “魏征刚正了一辈子,这下阴沟里翻了船,不过,魏征这人说到做到,一定会真的来负荆请罪!” 李孝恭嘿嘿笑道。 “这个真是难得一见,李庸啊,魏老头什么时候来负荆请罪你去报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做个见证!” 做个屁的见证,看热闹还差不多,李庸听了很是无语,你们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徐世绩没好气道。 “行了你们,还真准备看热闹啊?李庸,你可别真大剌剌的接受魏征负荆请罪!” 李庸笑道。 “伯父放心,我都明白,魏大人也是为了国事,我一个晚辈哪会真的接受魏大人负荆请罪?” 程咬金嘿嘿笑道。 “魏征这人犟的很,可由不得你!” 李庸一想到这个也有些头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尉迟恭说起了正事,问道。 “李庸,新罗前来求援,你觉得圣人是打算出兵的可能性大还是不打算出兵的可能大?” 李庸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 “圣人当然是想出兵!” 徐世绩、程咬金等人听了不由愕然,他们没想到李庸竟然说的这么肯定,如同理所当然一样,徐世绩问道。 “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吗?” 李庸笑吟吟道。 “因为曾经试探过圣人的口风。” 李庸之所以这么痛快的告诉他们,是因为还需要他们在朝堂上冲锋陷阵呢!程咬金他们本来就希望出兵打仗,如今知道了皇帝的心意,肯定会跳的更卖力,徐世绩他们还以为李庸会罗列一大通出兵的理由什么的,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回答,怪不得李庸说的这么确定,这么斩钉截铁,原来是曾经试探过皇帝的口风,程咬金听了高兴的一张脸都涨红了,哈哈笑道。 “我就知道圣人雄才伟略,我就知道圣人不会容忍高句丽如此嚣张!” 李庸笑道。 “我对几位伯父说了实话,不过,这事还得保密,还望几位伯父不要传出去!” 程咬金、尉迟恭都拍着胸口道。 “李庸你就放心吧!我们都不是口风不严的人,知道轻重!” 李庸强忍着没有笑出声,你们不是口风不严的人?那这世上还有口风不严的人吗?不过,程咬金和尉迟恭虽然口风不严,却知道轻重,估计会极力鼓动武将们赞同出兵,程咬金他们从李庸这里得到了准信,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一个个都的时候都激动的很,他们是真的想打仗了,再不打仗就老了,以后就更没有领兵打仗的机会了,若是圣人想出兵东征,那阵仗一定不会小。高句丽可不是高昌国那等小国能比的,征高昌国不过选一大将领兵数万就足够了,但是征高句丽可没那么容易,李庸回到内院,上房里静悄悄的,李庸摆了摆手示意丫鬟们不要出声,轻轻的走了进去,只见李丽质正坐在窗前静静的出神,脸色怔忡,看来李丽质已经知道了新罗使节到来的消息,不然情绪不会如此低沉。 第五百三十二章 开会讨论 虽然朝野之中还没几个人知道皇帝会御驾亲征,但是李丽质却知道,因为李庸根本就没瞒着她,所以在知道新罗的使节来到长安后,李丽质心里立即就咯噔一下,因为这就意味着李庸距离出征不远了,而且她偏偏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李庸出征,因为连父皇都御驾亲征,那李庸肯定是要伴驾出征的,正想着心事,李丽质听到了脚步声连忙回过头来,见到是李庸她连忙站了起来,挤出笑容来笑道。 “郎君回来了?” 李庸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搂在怀里温声问道。 “在想什么呢?” 李丽质抿嘴道。 “没,没想什么。” 李庸温声道。 “听说新罗使节入京的事了?” 李丽质听了微微点头,低声道。 “新罗使节入宫,那大军就快出征了吧?” 李庸轻轻摸索着她的背,笑道。 “谁知道呢,出征这事不是小事,朝中还不知道怎么扯皮,不知道扯到什么时候呢!” 李丽质听了不由眼前一亮,问道。 “不会扯着扯着就不出征了吧?” 李庸笑道。 “你父皇的性子你还不知道?雄才大略,乾坤独断,东征高句丽是他的梦想,这样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朝堂上扯归扯,结果是注定的!” 李丽质听了一想也对,心里的那一丝希冀也就破灭了,李庸笑着安慰道。 “我伴驾出征也是掌着神机营,神机营又不能冲锋陷阵,最大的作用就是攻城的时候远程压制,神机营必然会编入圣人的中军,加上西山营和联合舰队也回暗中支援,所以你大可放心。” 李丽质听了也不要点头,无论火枪还是火炮倒是远射,所以李庸并不会领兵冲锋,危险无疑就小了很多,何况这天下最强战力的西山营海陆军都在暗中支援,安全方面可以说没问题,而且要说出征哪里最安全,当然还是父皇的身边最安全,李丽质笑道。 “郎君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想到郎君要出征,心中就十分不舍。” 李庸沉吟道。 “朝中国事繁忙,圣人御驾亲征不会太久的!” 李丽质听了心中一松,李庸说的对,父皇若要御驾亲征,不可能在外面离开长安太长时间才对。 “新罗使节的到来,可谓是在整个长安引起了轩然大波,听说到处都在议论纷纷呢!” 李丽质道,李庸听了点头道。 “是啊,明天大朝会肯定极为热闹!” 李丽质柔声道。 “那郎君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 李庸笑着点头道。 “是得养足了精神,明天好看戏!” 李丽质听了很是无语,她的意思是李庸养足了精神好帮父皇,怎么也没想到李庸却想养足了精神去看戏,今天的大朝会格外的引人瞩目,可以说有资格参加大朝会的朝臣几乎全来了,说白了,就是为新罗求援之事开会讨论来的,还没有入宫之前,朝臣们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说的是唾沫横飞,李庸当然是站在武将的队列当中,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正唾沫横飞的说着呢!啪的一声鞭响,大殿前顿时安静了下来。 “升殿!” “参见圣人!” “众卿免礼!” 李二的目光扫过群臣,发现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对此,他倒也不意外,朝野的议论他早就知道了,见过礼之后,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并没有官员如往常一般急着出列,因为新罗使节一事,原本有其他事的重臣们也都暂且放下了,这个时候,无论皇帝还是大臣们都没心思去处理别的事物,眼前大殿里十分沉凝,鸿胪寺出列,沉声道。 “启禀圣人,新罗使节来朝,言说新罗被高句丽侵袭,请求大唐出兵相助,请圣人示下!” 大殿里仍然十分安静,因为这事大家早就知道了,李二沉声道。 “这事某已经知道了,也看过了新罗女王的国书,大家也都听听吧!” 王公公连忙将新罗的国书展开,然后字正腔圆的念了起来,洪亮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所有的朝臣都屏气凝神的听着,听的十分的认真,待王公公将国书念完之后,李二沉声道。 “去年冬天的时候,荣富郡公就曾经禀过某,说高句丽的大军似有异动,某听过之后还做了些准备,却没想到高句丽竟然尽起大军攻打新罗,某听闻之后也是又惊又怒,此事非同小可啊!来人,宣高句丽使臣上殿,某要亲自问一问具体的情形!” “宣高句丽使臣上殿!” 随着太监的高声传旨,一男一女在太监的指引下走入了大殿,女子自然就是新罗女王的妹妹金胜曼,男子就是正使金文志。 “外臣金文志拜见皇帝陛下!” “新罗公主金胜曼拜见皇帝陛下!” 朝臣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大多都对新罗有所了解,即便是不了解,经过昨天的热议也了解了,所以大家都知道,这位新罗公主金胜曼就是新罗女王的继承人,就好比是大唐的太子一般,所以新罗女王连金胜曼都派了出来,可见新罗的情形是多么的不利,李二沉声道。 “不必多礼!某已经看过了国书,没想到高句丽竟然悍然发兵侵犯新罗,某知道之后也甚是担忧,不知道新罗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形?” 金文志连忙恭声道。 “启禀皇帝陛下,去岁冬天,高句丽突然调集了十五万大军进攻我们新罗,我们新罗仓促迎战以至连战连败,虽然我军极力抵挡,但是高句丽攻势极为凶猛,而且拒绝和谈,新罗危在旦夕,王上十分忧愁,眼看新罗就有灭国之危,王上特派公主和臣出使大唐,向皇帝陛下求助。” 金胜曼福身,恭声道。 “皇帝陛下,在我们启程前,我们新罗已经失陷了二十余城,王上已经去前线督战,但是战事仍然十分危急,我们新罗一直对大唐恭顺有加,是大唐的属国,如今高句丽攻打我们新罗,不仅是对我们新罗的侵犯,也是大唐无礼,更是对皇帝陛下不敬,还请皇帝陛下看在我们新罗对大唐一向恭顺的份上尽快发兵救助,若是迟了,就怕我们新罗有灭国之危啊!” 这才几个月的工夫啊?竟然就接连失陷了二十余城,岂不是等于一半的国土都沦陷了?情势果然很危机啊!魏征出列问道。 “敢问新罗使节,难道新罗没有向百济求助吗?高句丽兵力强大,新罗和百济当守望相助,联合抗高句丽,唇亡齿寒的道理,百济王臣应该懂得!” 金文志沉声道。 “皇帝陛下,诸位大人,我们王上怎么没派人去向百济求助?若是百济的王臣能像大人想的这么通透就好了,我们王上亲自写了一封信,派人大臣前去百济,好说歹说,百济都一口回绝了,后来我们也打听过,原来高句丽王早就派大臣去过百济,不知道做了什么许诺,百济王臣是当真了!” 其实大家也都猜到了,新罗的情势一定十分不好,不然新罗也不会派出使节来求助,只是也没想到竟然严重到这种程度,百济竟然和高句丽联合了,不但没有出兵相助,很可能还会落井下石,若是大唐不出兵相助,怕是真就灭国了,李二叹道。 “某没想到新罗的形势如此危急!” 新罗公主微微福身道。 “高句丽早有准备突然袭击,我们新罗仓促迎战,以至大败,失了先机,领兵的大将渊盖苏文虽然是初次领兵,却是不世出的名将,听说渊盖苏文和大唐荣富郡公乃是挚友!” 无论是李二还是朝中的大臣们都听出了点内情,新罗一开始知道领兵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怕是一开始没当回事,没想到人家竟然是个天才降临,战败之后更是失去了先机,一开始大家听着渊盖苏文这个名字也感到十分熟悉,听了新罗公主后面的话,他们才恍然大悟,这个渊盖苏文不就是曾经高句丽的副使吗?当然,一个高句丽副使不算什么,大家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当初李庸曾和这个高句丽副使饮酒赋诗,同游长安,不少大臣的目光不由瞄向了李庸那里,如今李庸早已经是郡公,在大殿中的排位也是相当靠前,所以十分引人瞩目,不过,自从入大殿以来,李庸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完全就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只是没想到,新罗公主竟然在大殿上点出了他的名字,说高句丽领兵的大将渊盖苏文是他的挚友,挚友个屁,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见到不少大臣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李庸脸色依然十分平静,别说皇帝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皇帝不知道又如何?就算他真的和渊盖苏文是朋友,渊盖苏文领兵攻打新罗,难道他李庸就十恶不赦了?所以李庸不但没有任何惊慌,反倒是笑了起来,坦然道。 “渊盖苏文啊?他曾经是高句丽的副使,那人倒确实是个人才,他在长安的时候,我倒是和他喝过几次酒!” 一众大臣们虽然将目光投向了李庸,倒不是将这事按在李庸身上,毕竟只是渊盖苏文在长安的时候和李庸喝过酒而已,渊盖苏文攻打高句丽和李庸能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感慨李庸的眼光可真是好,竟然在那时候就发现了渊盖苏文是个人才,金文志和金胜曼都没想到李庸竟然说的这么轻松写意,他们还以为李庸会诚惶诚恐的谢罪或者极力推脱,李二沉声道。 “渊盖苏文啊?某还有些印象,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没想到竟然是他领兵。” 新罗公主沉声道。 “当初渊盖苏文只是一个小小的副使,就是因为和荣富郡公交好,所以才蒙高句丽王看重,因而青云直上!” 李庸摸了摸鼻子,这个新罗公主摸的还真够仔细的,竟然连这些都知道,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不知道新罗知道的这么详细咋还是屡战屡败呢!这是将新罗危机怪罪在李庸的身上吗?一众武将们听了全都十分不忿,就算没有渊盖苏文也有渊盖苏武,这跟李庸有关系?徐世绩沉声道。 “这个渊盖苏文倒是会拉大旗做虎皮!” 新罗公主听了心中十分不忿,要说他最怨恨的大唐人是谁,当然属李庸无疑,若不是有李庸,高句丽也不会派大军进攻新罗,所以她才会忍不住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的面直接说出来,只是没想到她点出来之后,立即就有人为李庸开脱,而且皇帝也没有询问李庸的意思,李庸在大唐朝中的地位果然极高,而且极得皇帝信重,但是,无论如何,李庸都是他们不得不迈过去的槛,若是求不得大唐出兵相助,那他们新罗就完了。所以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就在新罗公主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高高在上的皇帝发话了。 “新罗使臣一路来长安辛苦了,暂且退下吧!” 退下?那怎么能行?新罗公主刚要开口,就看到金文志一直在朝她使眼色,金文志恭声道。 “外臣遵旨,只是我们新罗已经快要阻挡不住高句丽的攻打了,还请圣人早日发兵救援,不然,我们高句丽就倾覆了,大唐也少了一个恭顺的属国来牵制高句丽和百济!” 新罗公主也福身道。 “还请圣人早日发兵!这是新罗王臣还有无数百姓的祈求!新罗愿世世代代都奉大唐为宗主国!” 金文志和新罗公主说完之后就在太监的指引之下退出了大殿,他们也知道,大唐出兵还是不出兵都不是小事,大唐皇帝不可能立即就给他们答复,肯定会跟朝臣们商议,出了大殿,新罗公主和金文志的心情仍然十分沉重,甚至心里更加焦灼,新罗公主小声问道。 “金大人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下去?不揭穿李庸的真面目,李庸一定回从中作梗。”。 金文志低声道。 “公主,臣觉得还是等大唐君臣商议过后看看情形再说,如果渊盖苏文真是拉了大旗做虎皮,那咱们直接在朝堂上指责李庸,反倒会因为去程已经大唐君臣的不喜!” 第五百三十三章 当街质问 在新罗的使臣退下之后,大殿里依然很安静,一时没有人说话,李二往后微微一靠,沉声道。 “新罗一直都是大唐的属国,新罗时时进贡,对大唐十分恭顺,如今遭到了高句丽的进攻,有灭国之危,都说说吧!” 文官们一时都没有说话,新罗被高句丽进攻即将灭国,这确实是个难题,不管吧不太好,管吧鞭长莫及,然而对于武将们来言这就简单的很了,尉迟恭立即出列,沉声道。 “圣人,新罗是大唐的属国,高句丽却擅自动兵,根本就没将我们大唐放在眼里,根本就没将圣人放在眼里,必须严惩高句丽,才能镇住高句丽!” 程咬金也出列道。 “圣人,若让高句丽吞并了新罗,再吞并了百济,那高句丽必然实力大增,高句丽一直对中原王朝不敬,虎视眈眈,所以,臣觉得决不能坐视高句丽吞并新罗,不然辽东边患遗祸无穷!” 这话说到了程咬金的心坎里去了,李二沉声道。 “哦?那卢国公的意思是?” 想到从李庸那里听到的消息,程咬金果断道。 “启禀圣人,臣觉得当出兵征伐高句丽,为新罗解围!” 程咬金话音一落,文臣立即交头接耳的热议起来,他们就知道像程咬金这样的武将们一定会提议出兵,这些武将们一门心思就想着打仗,除了打仗就不会想点别的。难道就没想过前隋的前车之鉴吗?马周立即出列,大声道。 “圣人,臣觉得卢国公和鄂国公所言大谬,前隋三次东征,征夫百万,耗费民力无数,皆无功而返,以致国家分崩离析,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臣觉得出兵之事当慎之再慎!” 给事中杜正伦当即出列拱手道。 “圣人,臣亦不赞同出兵,前隋之鉴,天下警醒,若高句丽敢兴兵进犯大唐,那朝廷派兵东征是应有之义,可若是为了新罗而东征,实在不值得冒此大险!” 有了开头,一个个文臣们纷纷出列。 “高句丽虽然一直贼心不死,但是对大唐却也多有敬畏,若选一位果敢刚毅之士出使高句丽斥责高句丽王,高句丽王臣必然发憷忌惮。” “再选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往百济,分说其中厉害,敦促百济出兵帮助心里抗击高句丽……” “高句丽既然已经攻占了二十余城,眼看就要吞并整个新罗,又怎么会因为一个朝政钦使就半途而废,将已经吃到嘴里的肥肉吐出来?” “百济显然是和高句丽达成了什么协议,新罗不妨苦苦相求,而且将所有的利害关系都分析了个清楚明白,朝廷派一个能言善辩的钦使又能起到什么作用?百济鲜少派使节来,原本就对大唐不算恭顺!” “能不能成,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呢吗?” “试一下?新罗节节败退,危在旦夕,哪还有时间去试一试?等试过之后,新罗已经被高句丽吞并了,什么都迟了!” “说的对,如今新罗危在旦夕,哪还有时间去试一试?只有快点出兵才能解新罗之危!” 整个大殿上文臣武将可谓是吵的不可开交,出兵有出兵的理由,不出兵又不出兵的理由,事实上,这些理由都没有错,关键是怎么权衡,所以无论是坚持出兵的大臣,还是坚持不出兵的大臣,谁都说服不了谁,李二坐在御座上一直都在安静的听着,无论是支持出兵的臣子所说的理由还是不支持出兵的臣子所说的理由,他全都清楚,其实他心里早有权衡,所以心里波澜不惊,一点都不纠结,整个朝堂上的辩论十分的激烈,可以说大部分的朝臣都参与了进来,自从李二登基以来,还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盛况呢!当初李二决定对突厥动兵的时候,朝中波澜不惊,可是一点争吵都没有,毕竟,突厥的骑兵都到了渭水河畔,那是大唐的君臣的奇耻大辱,所以君臣上下众志成城,一直都在为征突厥而做准备,如果高句丽是进犯大唐的话,那现在朝中也不会有什么争议,肯定是一致决议出兵,对于朝堂上的争议,李二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的目光一直在朝臣之中逡巡,他的心里一点都不着急,虽然整个朝堂上看似吵成了一锅粥,但是像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徐世绩、魏征、褚遂良等人都还没有出声呢!李二的目光转了一圈,不由落在了李庸的身上,这才发现李庸抄着手正兴致勃勃的听着呢!李庸也没有出声,但是杜如晦等人却又截然不同,杜如晦等人虽然没有出声,但是面色却十分凝重,皱着眉头,显然一边听着周围的辩论,一边在心里权衡,唯有李庸,抄着手在听,面色十分的平静不说,嘴角还微微翘着,李二有些无语,李庸这哪是参加大朝会,分明是去戏园子看戏一样,李庸确实心情十分的放松,就如同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等才智之士恐怕都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出兵,但是李庸却不同,因为他已经知道结果,所以心里反而放松,李庸也没有开口参加到辩论中去,因为也不差他一个,决定出兵对皇帝来说并不难,因为朝堂上并不是一边倒的劝阻,而是一部分支持出兵,一部分劝阻,这样争执难下,本就需要皇帝来决议,不论皇帝做什么决议都说的过去,所以,李庸也觉得完全没有参与进去的必要,这样的朝廷大辩论,他就算参与进去也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不过是白白浪费口水罢了,对于皇帝来说,决定出兵不难,难的是御驾亲征,出兵,武将们都很支持,甚至也有文官支持,但是如果皇帝决定御驾亲征的话,恐怕程咬金等人也不见得支持,到时候,对于皇帝才是真正的麻烦,大殿里的文臣武将们一个个争的面红耳赤,这场辩论仿佛永远没有停歇一样,李二干咳了一声,王公公上前一步高声道。 “肃静!” 整个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李二沉声道。 “大家的议论某也都听了,兹事体大,某也还需再思索一下,容后再议,时间不早了,散朝吧!” “散朝!” 随着王公公响亮的声音之后,一众大臣们见礼,然后纷纷退了下去,兹事体大,皇帝一时没有决定下来倒也正常,众人在散朝之后,也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在这件事上,文臣和武将可以说有着极大的分歧。 “李庸,怎么刚才好像没听到你的声音?” 程咬金走出大殿有些疑惑的问道,尉迟恭、李孝恭听了不由转过头来看着李庸,那会儿在大殿里的时候,他们只顾着搜肠刮肚的辩驳那帮子文官们,倒是没有注意到李庸,这会儿出来之后,他们才想起来好像没听到李庸说话啊!李庸笑道。 “几位伯父舌战群儒,英姿勃发,我都插不进话去!” 程咬金听了不由眉开眼笑得意的点头,刚才他也是说的十分过瘾,他们几人在朝中一向都是胡搅蛮缠,难得有这样理由充分的时候,喷的那叫一个过瘾,宫外,金胜曼和金文志虽然离开了皇宫,但是却并没有回四方馆,他们知道在他们离开之后大唐皇帝和臣子们就会商议是不是要出兵,此刻他们心里紧张急了,如果大唐皇帝决议不出兵的话,那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金胜曼和金文志此来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而来,毕竟,如果大唐不出兵相助,那他们新罗很可能就被灭国了,所以他们倒也极为舍得使银钱,在宫外就很顺利就打听到了早朝的信息,毕竟整个宫里都议论纷纷,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听到朝堂上吵了半天,皇帝也没有做下决定,他们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这至少不是最坏的结果,如果皇帝十分干脆的拒绝出兵相助,那他们就没有任何退路了,皇帝还没有决定好,就说明皇帝心里还是有出兵的念头,但是也还有忌惮,还是应该找机会再求见皇帝,继续求皇帝出兵,就在金胜曼和金文志感到忐忑的时候,就看到李庸和几个老将军一起骑着马行来。 “既然皇帝心里犹豫,那李庸这样皇帝的信臣很可能就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金文志沉声道,金胜曼听了不禁抿起了嘴,望着行来的李庸目光幽幽,是啊!皇帝现在犹豫不决,也许只要李庸稍稍施加影响就会影响天平的平衡,金胜曼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出现了大街上,正好拦住了李庸等人的去路,金胜曼微微福身道。 “可是荣富郡公?” 程咬金等人端坐在马上并没有下马,一个藩邦小国的公主而已,而且还是即将灭国的藩邦公主,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如何客气,李庸左右看了看,他旁边的是程咬金和尉迟恭还有徐世绩、尉迟恭,没想到金胜曼没认出他们来,反倒是认出了他,人长的帅就是没办法啊!李庸也没下马,端坐在马上微微拱手笑着点头道。 “不错,我就是李庸,见过公主!” 金胜曼深吸一口气,眼睛都红了,沉声问道。 “听说荣富郡公和渊盖苏文是至交好友,不知道能否请荣富郡公写封信去劝渊盖苏文罢兵休战?” 李庸笑道。 “公主说笑了。” 金胜曼认真道。 “我没有说笑,高句丽大军侵入,攻城拔寨,烧杀抢掠,新罗犹如人间炼狱,郡公宅心仁厚,还请郡公怜惜我们新罗的百姓,渊盖苏文就是借了郡公的名头,所以才大胆侵入我们新罗,若是郡公写信去,相信渊盖苏文一定会退兵的!” 李庸微微歪头道。 “渊盖苏文进攻新罗是奉了高丽王的旨意,是高丽文臣们的共同决议,又岂会因为我的一封信就退兵,公主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李庸说的是实话,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就算李庸真的写封信去让渊盖苏文退兵,渊盖苏文也不会退兵,金胜曼咬牙道。 “可是,我们从高句丽得来的消息,高句丽之所以敢出兵攻打我们新罗,就是因为有荣富郡公在大唐斡旋,保证大唐不会出兵干涉。” 骑在马上的程咬金等人听了都不禁微微一愣,还有这事?高句丽之所以敢出兵竟然是因为获得了李庸的支持?就说嘛,高句丽王一直对大唐挺忌惮的,时常遣使来朝,再联想到李庸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程咬金禁不住嚷嚷道。 “好哇李庸,怪不得你今天在朝堂上一声不吭,你不会真的想帮高句丽吧?” 尉迟恭也叫道。 “你小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如今皇帝正犹疑不决呢!你不会偷偷跑去劝皇帝不要出兵吧?” 金胜曼和金文志听了不由心中一惊,李庸今天在朝堂上竟然一声都没吭?为什么?李庸肯定是想看看情形,然后私底下再去劝说皇帝,李庸无奈道。 “没有的事,我帮渊盖苏文干什么?不过跟他喝过几顿酒而已!” 程咬金他们听了立即就信了,对于李庸他们没道理怀疑,就算渊盖苏文真的和李庸关系很好,还能越过他们这些李庸的叔伯去?程咬金他们相信,但是金胜曼却不信,在她的心里,李庸就是大奸臣,大奸臣的话怎么能信呢?金胜曼还待要说,金文志已经开口道。 “郡公文名传遍天下,我们在新罗对郡公的才名也是如雷贯耳,所以见到郡公不禁激动不已。” 李庸笑道。 “一点才名而已,不值一提!” 金文志十分恭谨道。 “郡公实在是太过谦了,下官对郡公的才华敬仰不已,做梦都想着登门求教!”。 待李庸一行人离开之后,金胜曼愤愤不平道。 “你都听说了,他在朝堂上默不作声,分明是另有打算,你干嘛还对他这个大奸臣说这么多敬仰的话?” 金文志劝道。 “下官知道公主心里着急,可是这么当街拦着他质问,只会弄巧成拙啊!” 第五百三十三章 赌约 金胜曼听了一脸不忿道。 “这可是个大奸臣,我见到他心里就怒火冲天,若不质问他揭穿他的真面目,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金文志沉声道。 “若他真是个大奸臣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好处。” 金胜曼听了一脸稀奇的问道。 “他是个奸臣有什么好处?” 金文志解释道。 “若是个贪财好色的奸臣的话,那咱们就可以收买他,备上一份重礼也许就能让他改变主意!” 金胜曼听了也不得不承认金文志说的有道理,如果魏征那样的刚直之臣坚持反对大唐出兵相助,他们反而没什么办法,可是如果是李庸这样的大奸臣,一定能用金钱搞定,金胜曼点头道。 “对,那就拿财宝砸,把他砸晕!” 这次来大唐求助,女王也是下了血本,拿出了宫里的不少珍宝让金胜曼带来大唐打点,毕竟,若是灭国,别说这些财宝了,就是人都保不住,李庸去神机营和火器监走了一趟刚刚回到李家庄,就听到小厮来禀报,说新罗公主和新罗正使求见,李庸听了有点疑惑,今天不是都解释清楚了,怎么新罗公主和新罗正使又到他府上来了? “请他们到客厅吧!” 李庸吩咐道,不只新罗公主和新罗正使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随从抬着一个大箱子,咣当一声响,大箱子被放在了地上发出的声响说明了这个大箱子是多么沉重,金文志抱拳恭声道。 “拜见荣富郡公,这是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 土特产?新罗有什么土特产?高句丽好歹还有人参貂皮,新罗有什么土特产?这年头估计连泡菜都没有,李庸很好奇,这所谓的土特产到底是什么,这么明目张胆的抬到了前厅来,应该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吧? “金正使太客气了!” 李庸笑道,新罗公主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她怕自己忍不住出言讥讽,金文志笑道。 “一点小小的心意而已!” 一边说着,金文志示意随从打开箱子,箱子被打开来,一片珠光宝气,金文志恭声道。 “荣富郡公大才,在我们新罗也是声名显赫,我们王上从宫里精挑细选了很多珍宝送给郡公!” 李庸扫了一眼箱子里的珍宝,目光清明,心如止水,听了金文志的话之后,他禁不住感慨,这些就是从王宫里精挑细选的珍宝?虽然这也算是珍宝,但是对李庸来说却没什么吸引力,李庸摆了摆手道。 “金正使太客气了,心意我领了,这些礼物还是收回去吧!” 金文志和金胜曼听了都不由微微一怔,李庸不是个大奸臣吗?面对这么多财宝竟然都不心动?还是在虚伪的故作推辞?金文志和金胜曼倒是希望李庸是在故作虚伪的推辞,他们从没有这么希望一个人是个大奸臣,奸臣嘛,哪有不贪财的?金文志深深的躬身道。 “这真的是我们王上的一点心意,也是我们新罗臣民的一点心意,如果郡公不接受,那下官真不知道该如何交代,还请郡公一定要收下啊!” 金胜曼也福身道。 “还请郡公一定要收下!” 金文志躬身到底,金胜曼也一直福身,仿佛李庸不收下就不起来一样。 “无功不受禄,不过既然你们坚持,那我就挑一件,也算是全了你们的心意!” 李庸笑着上前随手挑了一件手串,金胜曼和金文志再次一怔,这件手串在这么多财宝里也不算显眼,他们都已经这么诚恳了,李庸却只收下了一串不算显眼的手串,这也说明什么?这说明李庸是真的不愿收下这些财宝,李庸竟然不是大奸臣吗?李庸,你为什么不是大奸臣呢?金胜曼和金文志都感到很失望,金文志诚恳道。 “郡公,我们也知道郡公和渊盖苏文是挚友,我们新罗对大唐一向恭顺,如今臣民却惨遭高句丽的屠刀!请郡公一定支持朝廷出兵助我们新罗,我们新罗人世代感激郡公!” 李庸笑道。 “我本就支持朝廷出兵!” 金胜曼和金文志听了不由愣住了,李庸竟然支持朝廷出兵?李庸不是渊盖苏文的挚友吗?他们从高句丽那里得到的确切消息,高句丽之所以敢毫无顾忌的出兵,就是因为李庸保证大唐不会出兵干涉啊!金胜曼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你不是和渊盖苏文是挚友吗?” 李庸笑道。 “我和渊盖苏文确实相熟,但是私交是私交,国事是国事,我又怎么会混为一谈呢?” 李庸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金胜曼疑惑的问道。 “可是今天和郡公一起的人还说,郡公在朝堂上根本就没有支持出兵!” 李庸失笑道。 “今天朝堂上乱成了一锅粥,差点没吵翻了天,我站在一边听的脑壳痛,你们知道今天跟我一起的人是谁吗?” “卢国公程咬金、鄂国公尉迟恭、英国公徐世绩、河间郡王李孝恭,英国公还好,卢国公、鄂国公、河间郡王都支持出兵,嗓门那叫一个大,我根本就插不上话!” 金胜曼、金文志听了这才知道今天和李庸一起的那几人是谁,全是朝中的重臣啊!不是国公就是郡王,听到他们都支持出兵,金胜曼和金文志不由心中一阵振奋,金胜曼听了心里终于有了几分动摇,问道。 “你,真的支持出兵?” 李庸笑着点头道。 “真的,我就坦白的告诉你吧!如今大唐兵强马壮,朝中的武将们都想打仗建功立业,所以他们都支持出兵,而文臣们则不支持出兵,而我是武将,你明白了吧?” 金胜曼和金文志听了对视了一眼,若李庸说的是真的话,那倒真有可能,毕竟武将们都支持出兵,若李庸不支持那不是跟武将们唱反调吗?那以后还怎么混?金胜曼和金文志都有些动摇了,可是高句丽的那些传言又怎么解释呢?金胜曼疑惑的问道。 “可是高句丽王还有臣民都说郡公支持他们出兵攻打我们新罗,这又是怎么回事?” 新罗在高句丽肯定有探子,肯定能探听到高句丽的情形,所以新罗人听到那些传闻也不稀奇,李庸笑道。 “公主还是不信啊?那要不,我和公主打个赌如何?我赌圣人会出兵!” 金胜曼和金文志听了不由诧异的对视了一眼,李庸竟然要和她打赌?而且还是李庸赌大唐出兵?这么说,李庸是看好大唐会出兵?那岂不是意味着传言是错的?还是,李庸在故弄玄虚?金文志不由给了金胜曼一个眼色,既然李庸赌大唐出兵,那正是他们所希望的啊!那就赌个大的,让李庸赢,赌注够大,李庸之前不管是真的支持出兵还是假的支持出兵,为了赢得赌注也会支持出兵,金胜曼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心中一振,问道。 “不知道郡公想要赌什么?” 想赌什么?这话把李庸也问住了,他不过是随口一说,还真没想好赌什么呢!李庸笑道。 “不知道公主想赌什么?” 要赌就赌大的,金胜曼咬牙道。 “那就赌黄金万两,若大唐出兵,算我输,我奉上黄金万两!” 这个打赌李庸是稳赢的,也就是说,若赌黄金万两,那金胜曼肯定要奉上黄金万两了,万两黄金的赌注,新罗公主这手笔可真够大的,毕竟新罗只是个小国,也不算富庶,这一万两黄金也是金胜曼咬牙拿出来的,如果能用一万两黄金换大唐出兵那也值得,所以虽然心疼,但是金胜曼还是挺期待的,李庸听了脸上是笑意依然平淡,目光依然清明,微微笑道。 “一万两黄金啊?其实我这人对钱财没什么兴趣!” 金胜曼和金文志听了不由愕然,那可是一万两黄金啊!谁敢说对一万两黄金没什么兴趣?就是大唐皇帝也不至于这么说吧?但是这话偏偏就从李庸的嘴里说了出来。 而且他们注意到,李庸的目光清明,确实没有流露出任何贪婪的神色。 竟然连一万两黄金都不动心?还是李庸说支持出兵只是幌子? 既然李庸支持出兵,何不赚了这一万两黄金? 一万两黄金,李庸现在确实没动心,而且他有点心虚,毕竟高句丽出兵攻打新罗这事他也没少推波助澜,现在再更坑人家一万两黄金,李庸有点不好意思,终归到底,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金胜曼问道。 “那不知道郡公想赌什么?” “赌钱财什么的没意思,打个赌不过是怡情好玩罢了!” 李庸笑道,平常打个赌当然是怡情好玩,但是现在,他们可是赌的国运啊!金胜曼和金文志不由对视了一眼,李庸不愿赌钱财,那赌什么好?金文志听了目光一转,沉声道。 “郡公说的是,赌钱财确实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凑个乐子,那下官就斗胆了,若是郡公赌输了,那就让郡公为公主洗马,不知道郡公可敢赌?” 金胜曼听了不由眼前一亮,李庸既然不在乎钱财,那总在乎名声吧?堂堂郡公,又是天下第一才子,怎么可能愿意做洗马这种下人愿意做的活?金胜曼银牙微咬。 “若是郡公赌赢了,那我愿给郡公为奴为婢一个月!” 她可是堂堂公主,给李庸为奴为婢这对李庸来说肯定是大大的风光,为了大唐出兵,金胜曼也算是豁出去了,金文志听了不由心中一滞,金胜曼可不只是公主,未来还是他们的新罗女王啊!为了新罗,公主可真够大的,不过,也只能做此破釜沉舟之举,毕竟若是大唐不出兵的话,那新罗会被高句丽吞并,到时候公主可就不是为奴为婢一个月那么简单了,而是一辈子,甭管是洗马还是洗驴,对李庸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他根本不可能输,所以李庸听到了前半个赌约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听到后半个赌约却不由皱眉,他要新罗公主为奴为婢干什么?虽然金胜曼这个新罗公主放在大唐不算多尊贵,但是在新罗,她可不只是公主那么简单,而且还是王位的唯一继承人,可以想象金胜曼在新罗是何等的尊贵,这样一个人你能指望她端茶倒水?能指望她捏肩捶腿?能指望她铺床叠被?额,铺床叠被有点过了,李庸笑道。 “为奴为婢就算了,公主身份尊贵,怎能如此?” 金胜曼听了不由心中一动,问道。 “郡公就笃定自己赢定了?” 李庸莞尔笑道。 “难道你还希望我输?” 金胜曼听了不由气息一滞,她当然不希望李庸输,她巴不得李庸赢呢!金胜曼道。 “既然如此,那郡公为何不敢答应?” 金文志迫不及待道。 “这么说郡公是答应了,好,郡公真是爽快!” 李庸一脸黑线,你一个堂堂公主咋就上赶着给我为奴为婢呢?李庸点头道。 “你们执意如此,那我就和你们定下这个赌约,如我输了,我给公主洗马一个月!” 洗马一个月?金胜曼听了心中一震,连忙道。 “好,若我输了,我给郡公为奴为婢一个月!” “那就这么说定了!” 李庸笑道,金文志和金胜曼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喜意,洗马整整一个月啊!对于堂堂郡公来说,这可太丢面子了,竟然李庸敢立下这样的赌约,那肯定会极力支持朝廷出兵,除非,李庸将来不承认赌约,金文志笑道。 “郡公真是爽快,那咱们就立字为据!” 还有立字为据?李庸对此倒也无所谓,看到金文志和金胜曼一脸期待的样子,遂笑道。 “好啊!那就立字为据,来人,取笔墨纸砚来!” 待小厮取来笔墨纸砚,金文志上前铺开宣纸,金胜曼上前研墨,竟是一副迫不及待生怕李庸反悔的样子,李庸也没犹豫,上前提笔直接写了起来,连写了两份,李庸不但写下了自己名字,还直接将自己的手指印了上去,金胜曼见此大喜,接过李庸的笔来也立即签上了名字,纤纤玉指印了上去。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金胜曼捧起了一份赌约,如获至宝,对于李庸的书法她就如雷贯耳,今天扫了一眼,只觉得傲骨毕显,酣畅淋漓,别有一番韵味,不谈别的,这幅字已经弥足珍贵,当然,更让金胜曼感到欣喜的还是这幅字里的内容,如果她输了,那她就要给李庸为奴为婢一个月,如果李庸输了,那就要给她洗马一个月,再次通读了一遍之后,金胜曼十分温柔的将宣纸折起来,然后小心的放在了胸前的衣襟里,看到金胜曼嘴角绽放的笑容,李庸很无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要为奴为婢还这么高兴的,李庸不禁笑道。 “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今天在街上遇到的时候,金胜曼对他可颇不客气,金胜曼听了不由有些赧然,连忙福身道。 “是我误会了郡公,今天是我失礼了,还请郡公海涵!” 李庸摆手道。 “没事,谁让我和渊盖苏文关系确实不错呢!他在长安的时候,我倒是请他喝过几次酒!” 金文志听了连忙问道。 “郡公身份尊贵,那时候他不过是个小小副使,郡公又怎么会和他成为好友呢?” 李庸笑着解释道。 “倒也谈不上什么好友不好友,就是挺欣赏他的,觉得渊盖苏文这人是个有才能的人。” 两人听了脸都绿了,渊盖苏文当然是个有才能的人,没看他们新罗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吗?不论如何,知道李庸支持出兵,金文志和金胜曼心里都长松了一口气,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般,金胜曼一脸期待又紧张的问道。 “郡公觉得皇帝派兵出征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庸似笑非笑道。 “这个对赌,你输定了!” 金胜曼和金文志听了一脸惊喜,输了好,不就是给李庸为奴为婢一个月吗?总比做亡国之奴一辈子好,金文志强压心中的激动问道。 “郡公这么有信心能赢了赌约吗?” 李庸笑道。 “以我之见,圣人雄才大略是想出兵的,当然,朝中阻力也不小!” 听到皇帝心里想出兵,金胜曼和金文志心里更激动更惊喜了,对于李庸的话,他们还是很相信的,因为李庸是天子信臣,对皇帝的心思肯定摸的清楚,当然,他们也明白,既然朝堂上吵成了一锅粥,那肯定反对的人很多,金胜曼福身道。 “若郡公赢了赌约,我必定会信守承诺,给郡公为奴为婢一个月!” 在金胜曼看来这有莫大的吸引力,但是李庸却根本不在乎,金文志恭声道。 “今天多谢郡公指点,还请郡公收下这些礼物,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李庸微微摇头道。 “你们大可不必如此,这礼物我就不收了,你们的当务之急是说服朝中反对出兵的大臣。” 一边说着,李庸朝充满了珠光宝气的大箱子努了努嘴。 “这些你们还用得上!” 怪不得李庸一直坚持不收,原来是要他们用这些财宝去打点其他那些反对出兵的大臣啊!虽然他们还有财宝,但是财宝谁还嫌多啊!有更多的财宝,当然就能打点更多的大臣,一时间金胜曼心里充满了感动,今天她见到李庸那么无礼的质问,没想到李庸竟然还对他们这么好,从高句丽到长安的这一路上,她都将李庸当作大奸臣看待,没少骂李庸,现在想想,她突然觉得很惭愧,心中充满了歉意,李庸是个好人啊!是个德才兼备的大好人,她误会了人家,金胜曼和金文志深深的施礼,一脸感动道。 “郡公!” 李庸笑着摆手道。 “朝中的将军们大都支持出兵,毕竟将军的功勋都是马上得,而且朝中的大将们都在长安闲的难受,很想领兵打仗,所以这些人你们不用打点,因为无须打点他们也会十分积极的支持出兵!” 金胜曼和金文志十分认真的听着,李庸接着道。 “所以你们重点打点说服的对象就是文官,文官大多都反对出兵,但是有些文官你们无须打点,比如魏征、马周、褚遂良……这些都是朝中的正直之臣,你们若是打点只会适得其反,有些文官是可以试一试的……” 金胜曼和金文志听着听着不由两眼放光,新罗距离大唐太远了,他们虽然也听过大唐一些显赫的大臣之名,但是也只是听过名声罢了,现在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而现在李庸却等于指点他们啊!听完李庸的这一席话,金胜曼和金文志简直豁然开朗,一下子就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金胜曼一脸感激的福身。 “郡公,大恩不言谢,若大唐出兵解了新罗之围,我必会向王姐奏请为郡公铸像,新罗上下永远感念郡公的恩德!” 金文志也深深的躬身到底,同样一脸的感激。 “不用,不用,你们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庸连忙道,现在金胜曼当然感激他,等以后金胜曼知道了真相还不得恨死他? “时间不等人,你们快去忙吧!把这箱子里的财宝都带上!” 李庸挥手道,金文志和金胜曼离开了李家庄,随从跟在后面抬着大箱子,离开了金文志感慨道。 “荣富郡公真不愧是诗仙一样的人物,果然是光明磊落,德才兼备!” 金胜曼同样感慨道。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金文志目光复杂道。 “委屈公主了!” 委屈吗?堂堂公主而且还是未来的女王,却给人为奴为婢,当然算委屈,不过金胜曼倒是想开了,坦然道。 “这一路上我可没少骂他,而且还在朝堂上质问他,当街质问他,没想到他却赞同出兵,而且为我们指点迷津,如此大恩,我给他为奴为婢一个月倒也算报恩了!” 金文志听了不禁点头,公主能想开就好,只要能让大唐出兵,一切都值得,原本来大唐求助,其实他们心里也没底,但是现在他们却信心大增。 “公主,事不宜迟,咱们快些行动吧!” 金文志振奋道。李庸背着手进入了内院,李丽质笑语盈盈。 “听说那位新罗公主登门拜访?” “渊盖苏文打着我旗号鼓动高建武出兵,新罗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在朝上的时候就质问我了,这会儿当然要来寻我!” 李庸笑着解释道,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都说了些什么?” 李庸笑道。 “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让我支持朝廷出兵呗,还送来了一大箱子财宝。” “送来了一大箱子财宝?” 李丽质听了不由感到好笑,送财宝?家里可真不缺这个,李庸点头道。 “是啊,说是从他们王宫里挑选出来的,估计为了这次出使,把新罗的王宫也掏空了。” 李丽质听了仍然很淡然,但是旁边的翠墨她们禁不住眼前一亮,从王宫里的财宝那肯定不得了吧?李庸微微耸肩道。 “我没好意思收,一方面确实不好意思,另一方面,新罗确实是个小国啊!真挺穷的,还是留着他们去打点别人吧!也好给你父皇减轻些麻烦。” 李丽质目光流转,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不收下那些财宝,新罗公主放心的下?” 李庸有些无奈道。 “当然不放心,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不信我支持出兵,非得要跟我定下个赌约!” 李丽质听了好奇的问道。 “赌约?什么赌约?” 李庸甩了甩手上的宣纸笑道。 “这儿呢!” 李丽质好奇接了过来一看,禁不住莞尔。 “刷一个月马?为奴为婢一个月?竟然赌的这么大?” 旁边的春兰等人小嘴微张,堂堂郡公啊!堂堂公主啊!竟然要刷一个月马?要为奴为婢一个月?这确实赌的够大的,李庸笑道。 “他们啊生怕赌的不够大,反正我又不会输,所以无所谓啊!” 这倒也是,李丽质似笑非笑道。 “那郎君真的让新罗公主为奴为婢吗?” “她为奴为婢能干什么?只会添乱吧?我身边的丫鬟伺候的不好吗?干嘛让她为奴为婢?” 李庸微微耸肩笑道,让一个公主为奴为婢确实不像话,哪怕是因为打赌,春兰等人也禁不住点头,让那什么新罗公主照顾李庸,她们还担心照顾的不好呢!长安,风起云涌,议论纷纷,奏章就跟雪花一样涌向了宫里,小太监们抱着厚厚的奏章走进了两仪殿,然而李二根本就连看都没看,李二根本就对那些奏章没兴趣,因为那些奏章不过是老生常谈,理由就是那些理由,相比这些奏章,李二还是对舆图更加感兴趣,宫里的消息也隐晦的传了出去,皇帝不看奏章却看舆图,只是什么意思?这说明皇帝的意向是出兵,反对出兵的那些文官当中,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坚定的反对出兵,听到宫里的流传出来的消息说皇帝不看奏章却在看舆图,不禁心思动摇了起来,加上新罗的使节按照李庸的指点在长安城里频频活动,使得支持出兵的声音高涨起来,长安城里议论纷纷,一些朝臣更是三五成群的商议,然而魏征却离开了长安,坐着马车来到了李家庄,听到魏征来了,李庸三步并做二步匆匆来到了府门前,这时候魏征上门当然是因为赌约输了,上门负荆请罪来了,看到魏征没有真的背着荆条,李庸不由松了口气,若是魏征背着荆条来的话,那等于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啊!不过,即便如此,魏征亲自登门赔罪也是大新闻,若不是长安现在因为出兵的事而闹得沸沸扬扬,这事肯定也会引起长安热议。 “李庸,老夫登门赔罪来了!” 魏征笑道,李庸有些无奈的笑道。 “什么赌约,不过是个玩笑而已,魏伯父何必这么认真?” 魏征笑道。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了,老夫确实感到十分歉意。” 李庸笑道。 “其实,在那种情况下,大家有所怀疑再正常不过了!” 魏征凝视着李庸,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高句丽调兵攻打新罗的事?” 李庸沉吟道。 “不敢确定,只是有所猜测,魏伯父,里面请吧!” 李庸笑道,魏征阔步走进了府里,上过茶之后,魏征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庸,此事你怎么看?” 魏征目光炯炯的看着李庸,仿佛想要将李庸看穿一样,他觉得李庸对皇帝的影响不容小觑,所以想要知道李庸的倾向,在朝堂上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李庸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李庸沉吟道。 “在朝堂上诸位同僚们的辩论,其实我听过之后也仔细琢磨了,大家说的都有道理!” 魏征听了不由眉头微微一皱,李庸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大家说的都有道理?难道李庸是想和稀泥吗?可是这件事不是左就是右,就算想和稀泥也没法活啊!还是说李庸根本不想掺和这趟浑水?可是这事低品级的官员或许还能独善其身,可是李庸怎么可能独善其身?魏征沉吟道。 “大家都有道理,可这事必须有所取舍啊!” 李庸笑道。 “时过境迁,如今已经不是隋炀帝那时候,所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倘若大唐出兵,该出兵多少,胜算几何?出兵有出兵的理由,不出兵有不出兵的理由,这些理由没有对错,都有道理,如何权衡?有句话说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大家就是这么个心理,所以我觉得大家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好好思索下,以咱们大唐如今的实力,出兵的话,到底胜算几何?然后再决定到底是出兵还是不出兵,魏伯父觉得呢?” 魏征听了脸色变得郑重了起来,虽然李庸没有明说,但是他也觉察出来了,李庸还是倾向于出兵的,但是,他还真的不好反驳,因为李庸并没有明确说要出兵,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庸确实说的有道理,魏征问道。 “那以你之见,觉得大唐若是对高句丽用兵的话,胜算几何?” 第五百三十五章 胜算 胜算如何?胜算当然很大,历史上的李世民带着十几万大军虽然没能将高句丽灭国,但是也把高句丽捶的挺惨,况且,如今大唐还有能攻城拔寨的利器——火器,还有可以御寒的棉衣,改变了历史的李二现在若是御驾亲征,再怎么也比之前打的差吧?若是胜算当然是大大的有,所以李庸其实很想告诉文武大臣一声,大人们,时代变了,现在是大唐了,不是前隋,不过面前的人可是魏大喷子,李庸可不想被魏征的唾沫洗脸,他微微笑道。 “胜算如何?这难说的很,我毕竟年纪轻经验少,所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魏征听了微微一怔,沉吟道。 “你说的倒也是!” 送魏征出府,李庸不禁长松了一口气,十分难得是,魏征竟然没有开喷,离开了李家庄,魏征的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庸说的有道理,大家一听到东征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样,倒是思考一下若是东征的胜算,所以,魏征禁不住仔细思索起来,倘若东征的话,胜算如和呢?就在整个长安都在热议纷纷的时候,皇帝召见朝中的一众重臣甘露殿见驾,李庸身为荣富郡公,还是神机营将军,自然在召见之列,就连返聘做军事顾问的李靖也请来了,可见这一次召见,朝野瞩目,因为就算市井小儿也知道,皇帝这次召见是所为何事,出兵还是不出兵,也许今天就能有结果了,甘露殿依然如往常一般安静,但是走进大殿,众人却感觉到气氛前所未有的凝滞。 “臣等参见圣人!” 李二肃然道。 “众卿平身吧!今天召众卿前来,不为别的,就为新罗使臣求助之事,众卿觉得朝廷到底该不该出兵?” “圣人,臣觉得该出兵,高句丽实在不将圣人不讲大唐放在眼里!” 程咬金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道,原本李庸就告诉他皇帝有意出兵,昨天他又听到了消息说皇帝没看奏章却一直在看舆图,所以他就愈发的坚信了李庸的话,皇帝是真的有意出兵,那还犹豫什么?尉迟恭也不落人后,连忙道。 “圣人,该出兵,必须救新罗,若高句丽吞并了新罗必然实力大增,高句丽本就狼子野心,若实力大涨必定会成为祸患!” 褚遂良立即出列道。 “圣人,臣反对出兵,高句丽毕竟不是对我们大唐动兵,况且前隋征夫百万仍然没能攻克高句丽,所以臣觉得不宜轻启战端,不如派人前往高句丽申斥!” 朝堂上众臣吵个不休,今天在甘露殿也不过是重演罢了,李二的脸色依然平静,文臣们引经据典,武将们大声吆喝着辩驳,不过,让他稍稍有些疑惑的是,怎么魏征今天的火力好似不大啊!环顾一圈之后,李二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李庸身上,问道。 “李庸,怎么一直都没见你说话啊?” 听到皇帝终于开口了,众臣顿时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都落在了李庸的身上,李庸微微拱手笑道。 “启禀圣人,臣一直在听着呢,觉得大家说的都有道理。” 众人听了不由微微一怔,都这个时候了,李庸竟然还想和稀泥?怎么想的?程咬金等人更是一直在给李庸使眼色,他们觉得李庸今天是傻了,明明都知道圣人想派兵出征,竟然还想和稀泥?李二面色没什么变化,一副认真听着的样子,李庸对于众人的目光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继续道。 “前隋三次东征,征服百万,无功而返,劳民伤财,埋下了亡国之祸,确实是前车之鉴,若不出征的话,坐视属国被覆灭,对我们大唐的威望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而且高句丽吞并新罗、百济,实力大增,将遗患无穷!” 李庸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早就听过不知道多少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李庸接着道。 “我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若我朝吸取前隋的教训,只出兵十几万的话,胜算几何?” 只出兵十几万,那就算不上劳民伤财,那么问题就来了,只出兵十几万的话,能有多少胜算?要知道,前隋征夫百万全都无功而返,李二沉吟道。 “李庸这句话说到点子上去了,若只出兵十几万的话,到底胜算如何呢?众卿不妨议一议!” 一时间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露沉吟之色,显然都在沉思,李二转头看向了李庸,问道。 “李庸,既然你一直都在思索,那你就先来说说!” 李庸笑道。 “这两天,臣确实想了不少,不过因为臣并没有领过兵,所以对各军的战力不算了解,所以只能大略说一说,第一,我军师出有名,是高句丽率先挑起了战端,我军是为了帮助属国抵抗进攻,征残暴之国,乃正义之师!” 众人听了不禁点头,这确实算得上师出有名,李庸接着道。 “这第二嘛,圣人圣明,这不是溜须拍马,相比隋炀帝亡国之君,圣人领兵席卷天下有着赫赫武功,登基以来更是知人善用,国力强盛。” 众人听了禁不住再次点头,当今圣人和隋炀帝比当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皇帝圣明当然很重要,李庸接着笑道。 “这第三点嘛,就是人和,前隋虽然征服百万,但是人心涣散,又有何用?反观我朝,上下齐心,其利断金!” 众人略一沉吟,不由再次点头,相比前隋的乱局,现在大唐政通人和,确实可以算人和这两个字,就连李二都禁不住点头,这三点李庸说都很对,看的很通透,李庸接着道。 “这第四点嘛,说起来倒是有点自夸了,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辽东苦寒,要出兵辽东一大难处就是严寒,当初前隋征辽东,冻死冻伤不知道多少人,不但减员而且大伤士气,而我们有了棉衣倒是可以无惧严寒,还有就是火枪和火炮,尤其是火炮,实在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啊!” 李庸连说了这四点,每一点都十分在理,不止程咬金等一众武将连连点头,就连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文官都禁不住点头,李庸接着头道。 “最后一点便是我大唐将士们的战力到底如何,比之当年前隋又如何,这个说实话,我不太清楚。” 今天在大殿上,李庸说的十分坦诚,自己知道并且确定的说的透彻明白,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也没强说什么,他不知道如今大唐将士们的战力比之前隋如何,但是大殿里君臣之中,除了他,旁人谁不知道?如今的朝中重臣,那可都是老资历,经历过隋末之战,对前隋的三次东征也知之甚深,甚至还参加过前隋的东征,而且能站在大殿里的重臣,谁没参与过隋末唐初之战?好像,就李庸没参与过,因为李庸太年轻了,听了李庸的这一番话,李二心里极为满意,微微颔首道。 “李庸的这一番话,某听着很有几分道理,句句都在理,至于,我军将士们的战力如何,李庸说的倒也实诚,他确实不清楚,某也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小子太过年轻,都没经历过大战,也没领过兵,也不知道这朝中怎么就冒出了这个郡公来!” 皇帝笑骂李庸,大家听着也都禁不住乐了,不过李庸的功绩摆在那里,皇帝笑骂也不过是打趣罢了,大殿里的气氛微微一松,不像刚才那么凝滞了,程咬金当即道。 “咱们大唐将士的战力,岂是前隋能比的?前隋奸臣当道,乱七八糟,民怨沸腾,人心向背,当兵的哪有什么士气?咱们大唐就不同了,都是百战精兵,士气如虹,而且国泰民安,粮草充足,打个高句丽还不小菜一碟?” 李二起身背着手来到了众人面前,沉声道。 “如我大唐出兵相助,也绝不能太过劳师动众,药师,你觉得,你出兵的话,需要多少大军,有多少胜算?” 其实作为已经致士退休的返聘军事顾问李靖一直在沉思呢!听到皇帝问话不由沉吟道。 “若只为解新罗之围,那只需一场大胜即可,十万大军足矣!” 徐世绩等武将听了不由点头,如今高句丽大军攻打新罗,虽然辽东仍然留有不少兵力驻守防备,但是只需要一场大胜仗,就能让高句丽不得不从新罗撤兵,十万大军,要打一场打一场胜仗,难吗?程咬金、尉迟恭等人立即嚷嚷了起来,十万大军打一场大胜仗一点都不难,他们都信心满满,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文臣也不禁露出了沉思之色,他们不是都打过仗,也算知兵,但是想褚遂良等文臣就不禁怀疑起来,前隋百万大军都无功而返,你十万大军就信心满满?这差的是不是太远了?面对褚遂良等人的怀疑,李靖解释道。 “兵在精不在多,若是大军离心,士气低落,那纵有百万大军也不过是乌合之众,隋炀帝御驾亲征,征兵百万,虽然看上去声势浩大,却乱糟糟一通指挥,根本发挥不出来,朝廷征突厥总共也不过动用了十几万大军,却能将突厥一举覆灭,要论高句丽大军的战力,未必强过突厥的骑兵,要征辽东最让人头疼的一个是高句丽占据地利坚守,还有冬季的严寒!” 程咬金接着道。 “不错,高句丽唯一的依仗一个就是地利可以坚守,一个就是严寒,但是如今有了棉衣,无须惧怕严寒,又有了大炮这样的攻城利器,他高句丽还有什么可凭恃的?” 李二虽然面色依然平静,但是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嘴角有一丝若有所无的笑意,其实李二的心里很激动,这一通分析下来,他看到连褚遂良这等迂腐的文臣都有些意动了,褚遂良等文臣听了确实有点傻眼,原本他们一听到要东征就吓了一跳,前隋三次东征的教训实在太狠了,万万没想到,今天听李庸和李靖这么一分析,他们竟然也觉得东征胜算极大,他们虽然对打仗不怎么懂,但是毕竟熟读经史,李庸分析的那些他们心里是赞同的,而李靖说的那些,他们也是信服的,因为说这些话的人是李靖,当世最负盛名的名将,而且李靖这人素来稳重严谨,如果说这话的人是程咬金,那就没那么令人信服了,事实上,前隋三次东征失利的原因,他们也不是一无所知,严寒、地利、人心不齐,还有就是隋炀帝志大才疏胡乱指挥,李二笑道。 “李庸和药师都说的很在理啊!你们觉得朝廷是该出兵呢,还是不出兵呢?” 长孙无忌立即出列道。 “圣人,高句丽如此猖狂,我朝决不能坐视高句丽做大,所以臣觉得,当出兵征讨高句丽!” 李庸禁不住感慨,长孙无忌这老小子真是个能人,跳出来赞同出兵的可真是时候,然后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徐世绩、李靖、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纷纷出列表示支持朝廷出兵,褚遂良、虞世南等文臣虽然没有出言赞同出兵,却也没有再反对出兵,让李庸感到意外的是,魏征竟然也出言支持出兵,当然,魏征并不是见风使舵,而是他仔细思量之后,既然出兵胜算极大,当然是出兵对大唐更有利,不得不说,魏征确实为人正直,一心为国,听到众臣全都赞同出兵,李二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当然他的心里更加激动,从登基以来,他就一直盼着有一天能对高句丽用兵,但是如今他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以前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对高句丽用兵会如此的顺,并没有引得朝臣们大规模的抗议反对,之所以如此顺利,当然多亏了李庸,多亏了李庸挑拨高句丽出兵攻打新罗,才让他师出有名,多亏李庸搞出了火炮这样的功臣利器,多亏了李庸找到了白叠花可以保暖,不得不说,李庸真是他的福将啊! 第五百三十六章 怂恿 虽然激动高兴,但是李二心中还是感到不满足,因为他最想的可不是派兵东征,而是想御驾东征,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先把东征的事定下来才能继续,若是现在直接提出御驾亲征,只会朝野反对,怕是连支持出兵的大臣也会反对,李二笑道。 “众卿所言甚合某意,某这两天也仔细思量过,觉得朝廷出兵胜算极大,所以朝廷当出兵征讨高句丽!” “圣人圣明!” 众人齐声道,既然确定了要出兵,那接下来的问题自然就是领兵的大将是谁,谁来做领兵大将?众人心里各有思索,一众文臣们不约而同的就想到了李靖,李靖,当世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将,虽然已经致士退休了,但平心而论,李靖当然是最适合的人选,无他,李靖军事能力最强,让李靖领兵出征最保险,无论是魏征还是褚遂良等人却又有些犹豫,因为李靖的功勋太高了,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全都失败了,若是让徐世绩成功了,岂不是有功高盖主之嫌?所以,皇帝会让李靖领兵东征吗?就在魏征等人犹豫的时候,已经有人出列了,程咬金可一点都不犹豫,出列大声道。 “启禀圣人,臣愿领兵东征,绝不负圣人厚望,不破高句丽,绝不回长安!” 尉迟恭、徐世绩、李孝恭等全都不落人后,纷纷出列主动请命出征,大殿里的武将,唯有两个人不动,一个是李庸,一个是李靖,李靖面色沉凝始终不语,自覆灭吐谷浑之后,除了皇帝有必要的召见之外,他就不敢出来走动了,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功高,怕皇帝猜忌,覆灭突厥、吐谷浑已经是名垂青史的功绩,而东征辽东意义更是大有不同,那可是前隋三次征夫百万都没徒劳无功,若是再东征取得了大胜,李靖越想越感觉有点冷,对于东征,他非常有信心,即便是没有棉袄火器,他也有信心大败高句丽,虽不能覆灭高句丽,但是把高句丽狠狠教训一顿还是能做到的,更何况,如今有了可以御寒的棉衣,有火炮这样的攻城利器,打高句丽就更容易了,功高盖主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会要命的,功劳也不是越多越好,尤其是领兵这种事,像李庸,虽然功劳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打,但是统共不过领着一个神机营,在军中也没多少威望,那样的功劳才令人羡慕,名满天下却又安全,所以听着程咬金等人纷纷主动请战,李靖只能沉默,不止沉默,李靖还有些担心,他倒是不觉得皇帝想让他领兵,他是怕褚遂良、魏征等人奏请他领兵,李庸也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皇帝是要御驾亲征的,所以,你们争个球啊争,有什么好争的?孔颖达出列恭声道。 “圣人,卢国公、鄂国公、河间郡王都是当世猛将,勇冠三军,不过,东征辽东,辽东苦寒,路远艰难,臣觉得唯有卫国公能担此大任!” 李靖听了不由心头一跳,孔颖达是当世大儒,果真是直臣啊,一心只为江山社稷,不去体察圣意,李二听了笑道。 “哦,药师啊?药师领兵之才能,某当然是信得过。” 李靖听了连忙道。 “圣人,臣已经老迈,常年征战在外已经熬坏了身子,如今腿脚都不灵便了,连骑马都有些费事,哪还能领兵征战?求圣人怜惜臣戎马数十年的苦劳,如今朝中名将如云,将士们又是百炼精兵,还有火炮这样的功臣利器,圣人只需点一大将,必能大破高句丽!” 李二听了一脸关切的问道。 “某时常遣太医为你诊治调理,还没有大好吗?” 李靖沉声。 “承蒙圣人体恤,臣如今也只是能勉强活动而已,不是臣不想为圣人分忧,实在是臣怕因病误了东征大事!” 李二听了不由叹了口气。 “若药师带兵东征,某是极放心的,可药师戎马一生,为大唐立下赫赫功勋,却身体受创,如今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某实不忍药师抱病出征!” 魏征、房玄龄等人听了不由蹙眉,不管李靖是不是真的病的不能领兵,既然李靖不愿领兵出征,皇帝也不愿李靖领兵出征,那自然只能另觅出征人选,谁呢?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这都是当世猛将,也是当世名将,要他们领兵去西域打个仗那当然是没问题的,可是,打辽东话,众人一想就禁不住摇头,也不为什么,就是不觉得不靠谱,不稳重,打辽东,那必须派一个足智多谋的大将,当然有勇有谋就更好了,谁呢?既然李靖不能出征,那就只能徐世绩了,虽然论威望,论功勋,论领兵的能力徐世绩都比李靖差了一筹,但是除了李靖也只能选徐世绩了,眼见李靖不愿领兵出征,程咬金等人不由心中大振,觉得自己机会更多了,就在这时,李庸出列了,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看着李庸出列,不由吃了一惊,李庸该不会是也想请命出征吧?这要是打个小国的话,李庸还有可能领兵出征,但是东征的话,李庸还不够资历吧?虽然李庸也只是郡公,但是功勋极高,李庸却从没有领兵打过仗,程咬金等人见到李庸出列不由一喜,全都给李庸使眼色,想让李庸举荐呢!李庸恭声道。 “启禀,圣人,出征之事已经定下,虽然我大唐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但是高句丽也一直厉兵秣马,不容小觑,所以臣觉得出征的将领臣觉得必须要慎重。” 李二还想着御驾亲征呢!当然不可能定下让谁领兵出征,所以李庸这是给李二个台阶下呢!李二听了点头道。 “不错,虽然我大唐有棉衣有大炮,某麾下更有精兵猛将,但是却不能因此大意。前隋三征高句丽皆徒劳无功,所以,更应该慎重,某决议调动十五万大军东征,不过出征的将领人选,容后再议!” 众臣听了也没有异议,既然已经决议要出征,那谁来领军还可以容后再议,现在最要紧的是出征前的准备,但是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人略一思索,突然觉得去年冬天皇帝的下发的那些准备全都能用的是,甚至说恰到好处啊!离开了皇宫,程咬金立即拉住了李庸,连声问道。 “李庸,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不帮我向圣人求求情?” 尉迟恭斜瞄了一眼李庸,有些不满道。 “就是,你咋不开口呢?若你开口,圣人肯定当场就定下了领兵的人选,卫公抱病,肯定就从咱们几个里选,你倒好,非说什么容后再议,岂不叫别人钻了空子?” 李孝恭道。 “可不是嘛,你这小子怎么关键时候,怂了!” 李庸笑道。 “就算我今天举荐,圣人也不可能定下领兵出征的人选!” 程咬金连忙道。 “怎么可能?圣人急于出征,若是你也开口举荐,说不定就当场定下了出征的人选!” 尉迟恭也道。 “就是,就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李庸笑道。 “哎呀,行了,你们就好好回去准备出征吧!” 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听了顿时眉开眼笑,李庸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把握,徐世绩眉头一挑,沉吟问道。 “我们都回去准备?” 原本眉开眼笑的程咬金他们顿时都愣住了,对啊!李庸刚才给说让他们都回去准备,这怎么可能?难道皇帝还要分几路大军?让他们全都领军?不太可能吧!就算分兵能分几路?两路?三路?顶多三路顶天了,更可能是两路,那怎么可能让他们全都领军出征?几人一脸狐疑的看着李庸,李庸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庸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程咬金有些抓耳挠腮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庸想了想,到了此刻也不必瞒着程咬金他们了,毕竟李二估计很快就会公布御驾出征的事儿,告诉了程咬金他们倒是没什么,还能让程咬金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别让魏征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就行,李庸看了看左右,低声道。 “圣人是想御驾亲征!” 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全都瞪着大眼张着血盆大口愣在那里,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圣人竟然想御驾亲征?如果是别人这么说,那程咬金他们绝对会唾那人一口唾沫,御驾亲征?这怎么可能?可是,说这话的人是李庸啊!怪不得李庸说让他们都回去准备出征,若是皇帝御驾亲征的话,那他们当然会随驾出征,程咬金等人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惊喜,原本他们还担心没法出征打仗呢!如果皇帝御驾亲征的话,那他们就有机会了,到了他们如今的地位,倒也不是想再立多少功勋,而是怀念纵横沙场的感觉,徐世绩定定的看着李庸,脑海里闪过去年冬天发生的一件件事,突然恍然道。 “好哇李庸,原来你一开始就全都知道了啊!” 李庸一开始就全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什么?程咬金等人先是疑惑,随即反应了过来,怪不得去年冬天李庸被弹劾一点都着急上火,怪不得圣人始终不肯斥责李庸,怪不得皇帝明那么坚决的作出了调动,原来李庸和皇帝早就都知道了,这分明是谋划已久啊!如此说来,李庸的话就更可信了,皇帝是真的想御驾亲征啊!一时间,程咬金等人望着李庸的目光有些不善,李庸只能干笑两声,去年冬天他被文官弹劾闹得沸沸扬扬,他毫不在乎的躲到骊山泡温泉去了,程咬金他们在长安没少为他辩驳,也被文官一顿好喷,所以,面对程咬金等人的目光,他还某有些心虚,不过程咬金他们也没说什么,因为他们明白,皇帝既然另有打算,肯定会让李庸保密,徐世绩沉吟道。 “圣人想要御驾亲征,怕也不容易!” 程咬金听了不由恍然,对哦,连他们这些武将听了都吓了一跳,更不用说那些文官了,朝中的文臣知道后还不得炸锅?到时候那景象会是什么样?只要想象一下就知道,去年李庸被弹劾的场面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而且,平心而论,他们也觉得皇帝御驾亲征有些不妥,如今大唐国力鼎盛兵多将广,哪还需要皇帝御驾亲征啊?李庸当然也知道,如果不是文臣的唾沫星子,李二至于这么小心翼翼的吗?李庸目光落在了程咬金等人的身上,揶揄的笑道。 “这不正是你们的机会吗?” 机会?倒也真是机会,但是一想到魏征等文臣的唾沫星子,程咬金他们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文臣喷起来,真太吓人了,纵然他们脸皮厚如城墙也抵不住,哪有武将打一架来的爽快,程咬金问道。 “李庸,你呢?你既然知道皇帝想御驾亲征……” 要是李庸冲在最前面的话,那他们倒是不妨跟在李庸后面摇旗呐喊,李庸微微笑道。 “我啊,我年纪小,见识短,说话又没什么分量!” 程咬金他们很是无语,这时候你倒是知道自己年纪轻,见识短了?徐世绩、程咬金他们其实心里还有一个念头,这不会是圣人要李庸偷偷告诉他们的吧?如果是的话,那他们就不好枉顾圣意了,皇帝决议出兵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长安,不止这个消息传遍了长安,同样传出来的还有李庸和李靖说的那一理由,尤其李庸列举的那些理由让听过的人都大为赞同,诚如李庸和李靖所说,既然出兵的胜算那么大,那为什么不出兵?还真让高句丽蹬鼻子上脸了不成?原本朝中正议论纷纷的官员们初听皇帝决议要出兵的时候还打算反对,但是后来也没再反对,因为朝廷只出兵十几万,对于朝廷来说负担不大,如果,皇帝是打算出兵几十万的话,就算胜算极大,那他们也要抗争到底。 第五百三十七章 领军之议 皇帝决议出兵十五万的征讨高句丽的消息传遍长安,朝野之间没有多少非议,尤其是李庸的那番话传开之后,更是让长安城的市井百姓都激动了起来,大唐迄今为止还是没有过兵败呢,连突厥、吐谷浑都覆灭了,还怕高句丽吗?既然已经决定出兵,那领兵大将会是谁呢?毫无疑问,议论最多的就是李靖,毕竟李靖战功赫赫,享誉天下,只是李靖抱病致仕让人惋惜不已,如果李靖没有抱病致士,那李靖毫无疑问是最合适的领兵出征的人选,既然李靖已经抱病致仕没法出征,那会是谁出征呢?这个问题引起了朝野热议,有人说李孝恭有人说程咬金有人说李绩有人说李庸……五花八门,说谁的都有,但是还是徐世绩的呼声最高,要说朝廷决议出兵的消息传开之后,要说长安城里最欣喜若狂的人是谁,莫过于金胜曼了,原本她还想继续奔走呢!这财宝还没送完呢!竟然就传出了朝廷决议出兵的消息,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金胜曼喜极而泣,因为对于新罗来说,这是绝处逢生啊!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奔走散出去的财宝起到作用了,然后她才明白,原来是李庸在宫里慷慨陈词,然后说服了皇帝出兵,这一刻,她对李庸充满了无穷的感激,她送去了那么多财宝,原本也只是想李庸袖手旁观就满足了,却怎么也没想到李庸不但没有收下财宝,而且还倾力相助,这么多么宽广的心胸啊!这是多么大的恩德啊!感激的同时,金胜曼也感到心疼,那些洒出的财宝根本就没起到作用,还不如把那些财宝给李庸呢,至少还能稍稍表达一下感激之情,皇帝决议出兵,金文志同样感到激动,激动之余禁不住关切的问道。 “公主,大唐决议出兵了,那岂不意味着公主和荣富郡公的赌约输了?” 金胜曼点头道。 “是我输了,这不正是我们所期望的吗?” 确实是他们所期待的,但是和期待的又不太一样,出征之事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支持出征的朝臣和反对出征的朝臣在朝中吵个不休,谁也不能说服谁,皇帝也犹豫不决,所以他们以为出征之事会波折不断,怎么也没想到,之前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庸,第一次开口就一锤定音,直接让皇帝下定了决心出征,这是什么样的圣眷啊!这对李庸来说也太简单了,所以金文志突然觉得,那个赌约有些不值,金文志问道。 “那公主真的要给他为奴为婢吗?” 如果李庸真的费劲心力的去促成出征,那按照赌约给李庸为奴为婢也就罢了,不过是李庸一句话的事儿,还要他们公主为奴为婢,这不是欺人太甚吗?所以,金文志才有些犹豫了,金胜曼点头道。 “那是当然,我身为新罗公主当然要言出必行,怎么能食言呢?况且这也说明了李庸的圣眷是何等的惊人,若是惹恼了李庸,万一再有反复怎么办?” 还会有反复吗?如今都已经传遍了朝野,但是赌不起啊!金文志沉吟道。 “公主,那一定要等大军出征之后,公主再兑现诺言,免得会有反复,这样也能让李庸尽快促使唐军东征,解我们新罗的危难。” 金胜曼点头道。 “那是自然!” 金文志一脸惋惜道。 “李庸既然这么容易就能劝皇帝下定决心出兵,为什么还要我们奔走,白瞎了那些财宝啊!而且李庸自己还没收,这下他肯定后悔的不行!” 金胜曼沉吟道。 “也许李庸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吧,如果他后悔没有财宝,那咱们就把剩下的财宝都送给他,以作感谢!” 听到这里,金文志又是一阵肉疼,不过想到能请动大唐出兵,那就什么都值了,金胜曼和金文志再次来到了苏家庄,不过心情和上次迥异,上次来李家庄,金胜曼充满了憎恨和忐忑,而这一次,她心里全是惊喜和感激。 “郡公,大恩不言谢!” 金胜曼郑重的福身了下去,李庸算是新罗的救命恩人啊!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救命恩人,而是新罗所有百姓的救命恩人,这样的恩德太大了,如何不感激?李庸摆手道。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金文志笑道。 “这两天公主和下官都心焦的四处奔走,早知道郡公能顺利的劝动圣人出兵,公主也就不用如此心焦了!” 金胜曼主动道。 “是啊!我们还有些财宝,就当是郡公的贺礼,还请郡公一定要收下!” 对于新罗的那些财宝,李庸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摆手道。 “贺礼什么的都免了,你们还是留着继续奔走吧!” 金胜曼和金文志听了不由微微一愣。 “继续奔走?圣人不是决议要出兵了吗?” 李庸笑道。 “虽然圣人已经决议要出兵了,但是却没有定下领兵的人选,还会有一番波折啊!你们若是想让大唐继续出兵,最好还是继续奔走一下。” 金胜曼和金文志听了不由心中一紧,如今他们新罗正被高句丽大军打的节节败退,随时都有可能亡国,所以对他们来说时间就等于是生命啊,确实一刻都不想耽搁,金胜曼和金文志禁不住在心中自省,他们听到大唐皇帝决议出征的消息就喜不自胜,还是太天真了,只有等到大军出征,才能放松啊!金胜曼福身道。 “多谢郡公提点!” 金文志听了却禁不住在心里琢磨开来,既然李庸能这么顺利的劝动皇帝决议出征,那李庸若是开口,出征的人选岂不是也能迅速确定下来?金文志恭声道。 “不知道郡公觉得谁领军出征合适?” 李庸听了笑而不语,金文志见此不由心中一动,李庸不会想毛遂自荐吧?金文志小声问道。 “该不会郡公想领兵出征吧?” 金胜曼听了吓了一跳,李庸领兵出征?大唐名将不少,即便她远在新罗也听说过,但是李庸,会打仗吗?李庸的才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是粮食又是火器听说都厉害的很,不然也不会被封为郡公,但是确实没听说过李庸还能领兵打仗啊!那怎么能让李庸领兵打仗呢?李庸领兵去打高句丽若是败了,大唐没什么关系,就当长点经验教训,但是他们新罗可是就完了,想到这里,金胜曼和金文志心都提了起来,不待这么坑人的,金胜曼小心翼翼的问道。 “郡公也想出征吗?” 这什么意思?李庸强忍着没有翻白眼,没好气道。 “我倒是不想出征,但是,肯定少不了我,不过你们也放心,我的资历浅,还做不了大总管。” 金胜曼和金文志听心中长松了一口气,金胜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郡公还年轻,等沙场历练之后,一定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呈你们吉言!” 李庸笑道,其实打仗也没什么兴趣,金文志恭声问道。 “那不知道郡公觉得谁领兵东征更合适?” 只有问清楚了李庸到底支持谁出征,他们也好继续奔走啊,他们现在深深的觉得只有和李庸一个步伐才能起到更好的作用,李庸微微一笑。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金文志和金胜曼听了很不理解,这还用得着保密吗?但是金文志和金胜曼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现在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了李庸的圣眷和在朝中的影响力,朝野争执不下,皇帝犹豫不决,但是却被李庸一言而定,犹豫了一下,金胜曼低声道。 “郡公,那个赌约我已经输了。” 李庸微微摇头笑道。 “什么赌约,不过是戏言而已,公主不必当真!” 金文志听了心中长松了一口气,荣富郡公可真是宅心仁厚啊,不但没有收下财宝,连赌约都没当回事,公主不用给李庸为奴为婢了,这真是太好了,毕竟是他们新罗的公主啊!给李庸为奴为婢也太糟践了,金胜曼沉声道。 “做人当言而有信,既然当时立下了赌约,那我就会做的,等大军出征之后,我一定兑现赌约。” 李庸听了觉得无所谓,说是为奴为婢,可是他又怎么可能真让金胜曼干什么活?顶多也就斟杯茶而已,走出李家庄,金文志斟酌道。 “既然荣富郡公也没打算让公主为奴为婢伺候人,我觉得公主也没必要勉强,到时候备些财宝感谢一下郡公就是了。” 金胜曼微微摇头道。 “郡公乃是名扬天下第一大才子,怎么会可能在乎铜臭之物?你也看到了,郡公对财宝一点都不动心,郡公对我们新罗的恩德无以为报,我虽为公主,给他为奴为婢一个月也没什么。”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金胜曼也不再说这个,微微蹙眉问道。 “金大人,你觉得荣富郡公是想举荐谁为领军大将?” 金文志沉思道。 “应该是卢国公吧!竟然荣富郡公也会出征,那肯定是行军副总管,而卢国公和荣富郡公的关系最亲近,荣富郡公当然是希望卢国公为行军大总管!” 金胜曼蹙眉不解道。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是想避嫌吗?” 长安城内议论纷纷,但是朝廷却开始忙碌起来,兵部、户部、工部尤为忙碌,此次出征可谓朝野瞩目,但是领兵的大将却还没有确定下来,朝臣议论的同时也纷纷上书,有的人举荐李靖,认为李靖的病并不严重,可是领兵出征,而且东征辽东十分艰难,非李靖不可,也有人举荐徐世绩,认为徐世绩是除了李靖最合适的领兵人选,李靖和徐世绩的呼声最高,初次之外还有张公谨、侯君集、李道宗、李孝恭……满朝文武的奏章就像是雪花一样飘向宫里,若是往常,程咬金等人当然会迫不及待的上书毛遂自荐,但是现在他们却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怎么上书,若是李庸没告诉他们皇帝想御驾亲征倒也罢了,可是李庸都告诉他们皇帝想御驾亲征了,那他们还怎么毛遂自荐?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难道要上书请皇帝御驾亲征?可是,那会被文官喷啊!程咬金一手提着笔,另一只手不断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太难了,真想找人狠狠的打一架啊!甘露殿里,李二翻着奏章,将所有的奏章都翻了个遍,不由眉头微挑,没有李庸的奏章也就罢了,这小子贼的很,竟然也没有程咬金的奏章,也没有尉迟恭的奏章,也没有李孝恭的奏章……按这几个家伙的性子,应该不停的写奏章上书毛遂自荐才是,怎么一封奏章都没见到呢?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李庸将他想御驾亲征的消息告诉了程咬金他们,李二禁不住在心里暗骂,既然知道他想御驾亲征,这几个家伙竟然也不知道上书,一点都不知道为皇帝分忧,陈国公府的书房中,贺兰楚石恭声道。 “太子殿下说了,若是岳丈大人想要领兵出征的话,太子殿下愿为岳丈大人谋划!” 书房有些阴暗,侯君集端坐在阴影里晦涩难名,虽然他已经恢复了爵位,但是仍然赋闲在家,他依然感到极为难堪,贺兰楚石十分的期待的看着侯君集,只要侯君集甘愿出征,那肯定会立下大功,从而重新掌军。 “岳丈大人若领兵出征,必能大胜而回,重获圣眷,荣登高位!” 贺兰楚石期待道,侯君集冷哼道。 “大胜而归?即便是灭国之战又如何?还不是夺爵下狱?” 贺兰楚石听了禁不住在心里嘀咕,只要您老别那么贪财贪色,至于被皇帝惩处吗?不过,他毕竟是女婿,这种话可不敢说,其实侯君集也有几分心动,毕竟立下战功是最快的恢复荣光的途径,但是,一想到李庸,侯君集的脸色就禁不住又阴沉了下来。 “这次出征,神机营肯定会出动,李庸肯定会作为行军副总管出征,所以,圣人未必会让我做行军大总管!” 侯君集沉声道。 第五百三十八章 敬畏 贺兰楚石听了不禁在心中一声叹息,李庸对皇帝的影响实在太厉害了,满朝文武吵翻了天都没用,李庸一言就鼓动的皇帝出兵,怎不让人震惊?要问如今朝中谁的圣眷最为恩隆,那毫无疑问是李庸,无论是他还是太子殿下,都希望侯君集能领兵出征再立战功,能够重登高位,恢复圣眷,但是,李庸却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儿啊!一想到要和李庸竞争,贺兰楚石就有些底气不足,但是,这个机会却不容错过,贺兰楚石沉吟道。 “不论如何,总可以试一下,岳丈大人原本就圣眷恩隆,又有太子殿下相助,未尝没有机会,他李庸虽然圣眷深厚,但是却没有领兵打过仗,根本就没有证明过自己。” 侯君集虽然也很心动,但是却看的比贺兰楚石清楚,摇头道。 “这次出征,需要攻城拔寨,所以神机营绝对会出征,那李庸一定是行军副总管,我和李庸既然不合,圣人不可能让我做行军大总管。” 虽然确实有些道理,但是贺兰楚石却心有不甘,连忙道。 “岳丈,若不是试试怎么会知道呢?万一,长乐公主还有皇后娘娘不舍得李庸出征,只遣神机营出征呢?” 想到长乐公主和李庸十分恩爱,说不定长乐公主真的不舍得李庸出征,从而说动了圣人和皇后娘娘呢!侯君集点头道。 “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罢了,那老夫也上个奏章毛遂自荐吧!” 这两天,找李庸的人着实不少,不止有军中的将领,尤其是薛万彻跑的特别欢,李庸入宫的途中遇到了李泰。 “呦,真巧啊!” 李庸笑道。 “可不是巧,我专程在这儿等你呢!” 李泰问道。 李庸诧异道。 “等我?等我干什么?我这急着入宫呢,圣人召见!” 李泰连连点头道。 “我知道,是为了商议领军出征的人选!” 李庸似笑非笑道。 “哦,你是想领兵出征还是要举荐谁?” 李泰连忙摆手道。 “我领兵出征?我又没打过仗,怎么可能领兵出征?我也不是想举荐谁,我呀是听说太子准备举荐侯君集,侯君集也在毛遂自荐。” 说到这里,李泰正色道。 “李庸,谁领军出征都可以,但是侯君集绝对不行,你一定要阻止侯君集!” “侯君集想领军出征?想的还挺美!” 李庸摇头笑道,且不说他跟着出征,就算他不跟着出征,只要有神机营的人跟着出征,他就绝不会让侯君集领军,想让谁领军,他不见得有那个本事,但是想不让侯君集领军,他自认不算难,李泰比李庸更不想让侯君集领军出征,他定定的看着李庸道。 “可就看你的了!我可就指望你了!” 李庸笑道。 “放心吧你就,没侯君集什么事!” 竟然这么确定?李泰好奇的问道。 “莫不是你已经心中有数了?领兵出征的人选是谁啊?” 李庸微微笑道。 “你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好了,我入宫去了!” 李泰望着李庸策马远去的背影不由懵了,做梦都想不到的人选?朝中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就那些,扳着手指头数也能数的过来啊!怎么可能做梦都想不到?难道是李庸自己领兵出征?虽然这确实很让人震惊,但似乎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李庸策马来到宫门前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程咬金等人,程咬金等人一个个愁容满面,看着李庸的目光充满了不善,自从李庸告诉了他们皇帝想要出征,他们心里就怎一个纠结了得,挺皇帝吧,怕被文臣的唾沫星子淹死,不挺皇帝吧,又怕皇帝怪罪,李庸笑呵呵的迎上前来,问道。 “干嘛这么看着我?” 程咬金没好气道。 “你说你干嘛告诉我们?啊?这让我们寝食难安啊!” 李庸无语道。 “我没告诉你们,你们嫌我没告诉你们,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又嫌我告诉你们,我到底该不该告诉你们啊?” 程咬金听了顿时语塞,一众重臣齐聚两仪殿,李二的御案上,奏章摆的满满当当。 “臣等参见圣人!” “免礼吧!” 李二环顾左右,沉声道。 “得益于李庸去年冬天的提醒,朝廷已经提前做了准备,所以东征虽然急,但是却不至于忙乱,唯一让某头疼的是,到底让谁领兵出征!” 李庸立即出列,沉声道。 “圣人说的是,虽然圣人和臣分析着东征有很大的胜算,但是高句丽人身处苦寒之地,性情十分坚韧,东征必须慎之又慎,而且因为前隋三次东征失利的事,臣怕将士们的士气不够旺盛,所以,臣觉得这领兵的人选很重要!” 李二听了不由满意的看了李庸一眼,虽然这小子好躲在后面看热闹,从不出头,但是这该垫脚的时候却踮的正合适,李二点头道。 “李庸说的对,某也一直为领军的事烦扰不已!” 魏征等文臣们听了也不由点头,李庸说的有道理,出征的人选确实当慎之又慎,李二指了指御案上的奏章,沉声道。 “这些奏章某都看了,但是,某心里还是难下决断,虽然咱们有极大的胜算,但是高句丽的实力不容小觑,所以对将领领军的能力要求极高,不止要勇武,还要有谋略,而且,要有足够的威望,能够给三军将士带来士气,如果药师没有抱病在身,那自然最合适不过!可惜,药师抱病在身啊!” 魏征等人听了也极为可惜,如果李靖没有称病的话,那朝野也不就不用如此为难了,魏征等人听到这里只是觉得圣人在为出征的人选而头疼,但是程咬金等人却听出圣人的言外之意来了,李庸果然没有骗他们,皇帝是真的想御驾亲征啊!就在他们这样想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目光扫过,他们微微抬头,发现是皇帝在看他们,目光中带着莫名的寒意,但是他们一下子就懂了,心里却禁不住苦笑,还是逃脱不了啊!程咬金微微歪头瞥了一眼李庸,却发现李庸老神自在的低着头,仿佛地上有花一样看的入迷,这小子,真是个滑头! “让谁领兵出征呢?某着实头疼啊!” 李二叹道。 程咬金鼓了鼓劲,嗡声道。 “是啊圣人,咱们大唐虽然兵强马壮,又有棉衣,有大炮,打算高句丽人十分坚韧,要东征确实不容易,为保东征成功,对领兵之人确实要求极高,臣却觉得这领兵之人确实难寻。” 魏征等人听了不由微微一怔,程咬金说了那么一通,他们还以为程咬金又是毛遂自荐呢!没想到说到最后,却言说这领兵之人确实难寻,这是什么意思?程咬金他们不是争着抢着要领兵出征吗?怎么现在一个个的都沉默了?魏征、褚遂良他们很疑惑,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李二看到程咬金终于开口了,有些满意的微微点头问道:“知节,你觉得谁领兵出征比较合适?” 程咬金嘴里发苦,斟酌道。 “臣原本觉得卫公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卫公抱病,这就让人为难了,为了出征顺利,为了大唐的荣耀,总需要一个领兵能力不下卫公的人领兵才行!” 褚遂良等人听了都懵了,朝中还有领兵能力不下卫公的人?你倒是找一个出来大家看看啊!要是真有谁的领兵能力不下卫公,大家还用得着这么纠结了吗?魏征也禁不住微微一怔,虽然突然恍然,要说这世上领兵能力不下李靖的人,还真有一个,那就是当今圣人,问题是,程咬金今天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圣人御驾亲征不成?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大唐的生死之战,哪还需要圣人御驾亲征?当年灭突厥之战,那可是报国耻之战,皇帝也没有御驾亲征,这不过是为了救新罗而已,还用得着御驾亲征吗?而且这也不是需要不需要的问题,身为皇帝,关乎江山社稷,能轻身犯险?就在魏征心中思绪翻滚的时候,李二开口问道。 “哦?朝中还有谁领兵不下药师?” 李靖是当今天下公认的第一名将,还能谁领兵不下李靖?尉迟恭挠了挠头道。 “那当然是圣人了!” 尉迟恭的话音一落,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褚遂良他们也不傻,听到这里哪还不明白,皇帝和程咬金、尉迟恭这一唱一和的是什么意思,魏征恭声大喝道。 “圣人,卢国公和鄂国公竟然怂恿圣人亲征,其心当诛!” 尉迟恭和程咬金听了吓了一跳,魏征老贼说的也太狠了吧,御驾亲征怎么了?圣人这一辈子打的仗还少吗?李二心中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对魏征等人的反对他早有预料,李二沉声道。 “某倒是觉得,知节和敬德说的有道理,药师抱病在身,某还真有些不放心,若某御驾亲征,必能鼓舞士气。” “圣人乃九五之尊,身负黎民社稷,怎么能御驾亲征,以身犯险?” 杜如晦、房玄龄、魏征、褚遂良等人纷纷出列劝谏,李二起身傲然笑道。 “不过是东征高句丽而已,想某当年挥斥方遒,纵横天下,东征高句丽算什么?” 褚遂良道。 “圣人,时过境迁,当年圣人是秦王,统一天下乃是上天赋予圣人的责任,所以圣人领兵征战,如今圣人已经是九五之尊,治理天下才是上天赋予圣人的责任!” 房玄龄劝谏道。 “是啊圣人,朝事繁忙,圣人当以社稷为重,东征高句丽解救新罗不过是小事而已,圣人怎能为此轻身犯险?” 李二缓缓起身背着手,沉声道。 “东征高句丽,解新罗之危,这其中的利处你们说了很多,某也就不再多说了,既然决定了要东征高句丽,某心中很重视,一开始某也想派一大将领兵东征,如今高句丽的大军正在攻打新罗,我朝的大军东征,那么高句丽的大军必然回援,放弃攻打新罗,所以只要我朝出兵,那新罗必然得救,可是,既然我朝出兵了,那和高句丽必然有一战,在某看来,这一战至关重要,为何一提东征,朝野皆都议论纷纷,无数人大惊失色,高句丽区区一小国,有何资格让某这泱泱臣民如此忌惮?因为前隋三次东征全都无功而返,死伤无数,让中原百姓对高句丽有了恐惧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新罗是我大唐属国,高句丽为何敢兴兵攻打新罗?还不就是因为对我们中原王朝缺少敬畏,所以,这一战某觉得格外重要,因为这是洗刷耻辱的一战!某,想让所有子民面对任何番国都能抬头挺胸!” 一时间大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程咬金、尉迟恭等武将们更是激动不已,脸色都涨的发红,不能让高句丽敬畏,反倒是大唐的臣民对高句丽敬畏,这是武将之耻,就连魏征等人听了皇帝的话也禁不住沉默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皇帝说的确实有道理,既然出兵了那就应该将高句丽打的服服帖帖,也打出大唐人的自信来,所以,这一战确实很重要,如果,不是皇帝御驾亲征就好了,也不知道李靖是真的抱病在身还是怕功高震主不敢在领兵出征,虞世南沉声道。 “圣人言之有理,东征大战对大唐确实很重要,然则,英国公、河间郡王等都是当世名将,反观高句丽并没有什么名将,何劳圣人御驾亲征呢?” 李二沉声道。 “懋功等人朝中大将跟着某南征北战,当然是名将,只是某还是放心不下啊!” 说完之后,李二瞄了一眼李庸,问道。 “李庸你觉得呢?” 程咬金等人听到这话简直如闻仙音一般,他们都冲在最前面被魏征等人喷了,结果李庸一直低着头装死,这叫什么事儿啊!现在皇帝直接开口点名了,看李庸还怎么低着头装死,一时间程咬金他们心里都有些幸灾乐祸。 第五百三十九章 御驾亲征 魏征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李庸的身上,李庸不容忽视,最让他们紧张的是,李庸很可能赞成皇帝御驾亲征,不然皇帝怎么可能问李庸?李庸抬起头来笑道。 “臣听着郑国公说的倒也没错,圣人乃九五之尊,身系黎民社稷,确实不宜轻身犯险!” 魏征、褚遂良等人听了不由微微一怔,没想到李庸竟然也不赞成圣人御驾亲征,好啊!这可真是太难得了,魏征更是欣慰不已,觉得去年冬天的弹劾没有白费,让李庸终于重回正途,程咬金则彻底愣住了,李庸这是搞什么鬼,明知道圣人想御驾亲征,怎么还这么说?果然,有圣眷就是任性啊!李二也有些诧异,笑问道。 “哦,你觉得某不该御驾亲征?” 李庸笑道。 “那倒也不是,臣觉得圣人说的也有道理!” 魏征和程咬金等人听了全都无语了,李庸这时候还想和稀泥不成?要么赞成圣人御驾亲征,要么阻止圣人御驾出征,哪还有别的选择?李二问道、 “那你觉得,某到底应不应该御驾亲征?” 李庸沉吟道。 “东征高句丽至关重要,圣人临阵指挥提升士气必能大破高句丽,但是郑国公等人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臣觉得,圣人应该做一个保证。” 李二好奇的问道。 “哦?要某做什么保证?” 李庸笑道。 “圣人可群臣保证,御驾亲征只指挥各军作战,不披甲上阵,更不可带着斥候刺探敌情!” 李二打仗不但亲自上阵,还有一个癖好,喜欢带着亲卫四处溜达刺探敌情,就这样都活下来一统天下,只能说是真的天选之人,也别说魏征等人紧张,若是皇帝御驾亲征不但披甲上阵,再来个刺探敌情,那还不得吓死人啊?魏征等人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最担心的就是皇帝御驾亲征的时候会亲自披挂上阵,没想到李庸竟然提前要皇帝在群臣面前做保证,这么说李庸倒也是一片赤胆忠心,不过,若是李庸反对皇帝御驾亲征的话就更好了,程咬金他们则激动的差点没叫出来,李庸这一招实在是太妙了,他们都是跟着皇帝一起打江山的人,自然知道皇帝最喜欢的就是亲自披甲上阵,还喜欢带着侍卫四处刺探敌情,若是皇帝御驾亲征,非要披甲上阵怎么办?非要带着侍卫去刺探敌情怎么办?到时候若皇帝执意要披甲上阵,执意要带着侍卫去刺探敌情,那可怎么办?皇帝为秦王的时候都劝不动,如今皇帝已经贵为九五之尊,岂不是更劝不动了?所以程咬金他们觉得李庸这话说的真是太聪明了,皇帝当着群臣的面做下了保证,总不可能披甲上阵,去刺探敌情吧?李二听了却很无奈,这些年幽居深宫,最怀念的就是当年沙场的日子,他打定主意御驾亲征,当然是想再披甲上阵冲杀一通,却没想到李庸竟然提出了这么个建言,这下好了,他若想御驾亲征,那肯定要在群臣面前做下保证,不然群臣是绝对不会放他御驾亲征的,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埋怨李庸好,还是感谢李庸好,李庸的这个提议毫无疑问会让他的御驾亲征减少很多阻碍,但是却也断绝了他披甲上阵的机会,徐世绩笑道。 “圣人,李庸若的是,圣人乃九五之尊,为了江山社稷,怎能再披甲上阵?” 程咬金也连忙道。 “是啊,若是圣人还要亲自披甲上阵,岂不是叫高句丽人觉得我们大唐无人?” 尉迟恭连忙道。 “圣人,臣等一顿还能食肉五斤,饮酒十升,还能冲锋陷阵,岂劳圣人披甲上阵?” 李庸恭声道。 “圣人,朝中有这么多猛将,只需圣人坐镇中军指挥,便可大获全胜!” 魏征等人差点没气乐了,程咬金、李庸他们你一言他一语的说的就好像皇帝要御驾亲征了一样,就算皇帝不披甲上阵,领军出征也不是没有风险,只要有风险,就不能让皇帝御驾亲征,况且,若只是居中指挥,不必披甲上阵,那又为什么非要圣人御驾亲征呢?李靖虽然说抱病在身,但是却中气十足,看起来也不是很严重嘛,完全可以居中指挥的嘛!褚遂良沉声道。 “圣人,天子秉承天道,当以社稷为重,怎能离开长安,御驾亲征?还请圣人三思!” “请圣人三思!” “还请圣人三思!” 李二沉声道。 “东征之事关系甚大,绝不容有失,既然药师抱病在身无法领兵,那某必须要御驾亲征,某意已决!” 走出了大殿,褚遂良、魏征等人一个个面沉如水,他们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想御驾亲征,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让圣人下诏东征,可惜,现在已经迟了,诏令都已经发下去了,若是朝令夕改未免惹人嘲笑,大意了啊!到了此刻,他们也明白了,皇帝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就想御驾亲征,依皇帝的性子,恐怕不达目的不罢休啊!但是,他们为臣者,忠君报国,若皇帝有过,当然要进谏规劝,程咬金他们倒是不像魏征一样面沉如水,反而有些激动的拍了李庸一巴掌,大笑道。 “行啊小子,有你的!” 魏征听了不由转过头来看着程咬金他们,沉声道。 “圣人身为天子怎能轻身犯险?咱们为臣者当劝谏圣人,岂能阿谀奉承而无视圣人之安危?” 魏征唾沫星子直喷,差点没直接大骂程咬金他们是奸臣,即便如此,程咬金他们也有些脸红,不满道。 “什么阿谀奉承?咱怎么阿谀奉承了?” 尉迟恭也道。 “就是,圣人说的有道理,东征事关重大,确实不当轻忽!况且若是如李庸所说,圣人保证不亲自披甲上阵,也没什么风险。” 褚遂良哼道。 “没什么风险?你尉迟敬德能保证圣人没有一点危险吗?” 尉迟恭坚定道。 “若是谁想伤害圣人,先从我尉迟恭的尸首上踏过去!” 魏征等人很想呸尉迟恭一脸,你尉迟恭的命能和皇帝的命相提并论?魏征黑着脸道。 “总之,我等会力谏圣人,绝不能让圣人轻身犯险!” 孔颖达看着注视着李靖问道。 “卫公真的抱病在身,无法东征吗?若是卫公能领兵出征,那圣人就不会御驾亲征了!” 李靖听了不由有些尴尬,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大病,但是圣人明显不想让他领兵出征,他正如履薄冰呢,怎么好掺和?李靖含糊道。 “征战这么多年,落下不少伤兵,旧疾复发,恐无法应对辽东之苦寒,误了战事就麻烦了!” 孔颖达、褚遂良、杜如晦房玄龄等人听了摇头叹息,话不投机半句多,魏征等人看也没看程咬金他们就一甩袖子大步离去,程咬金没好气道。 “魏老头这什么意思嘛?看我们就像十恶不赦的大奸臣一样,又不是我们怂恿圣人御驾亲征!” 徐世绩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庸,皇帝要御驾亲征的事,他们都还不知道的时候,李庸就已经知道了,莫非是李庸……李庸没好气道。 “别这么看我,我也没怂恿过圣人,只是圣人曾经偶然透露过,我看圣人十分坚定,恐怕是劝不回来的!” 李靖叹道。 “朝中又是一番动荡啊!” 之前的出兵之议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有不少朝臣一直觉得朝廷不应该东征辽东,如今皇帝想御驾亲征,那朝中还不吵翻天才怪呢!程咬金听了也不由摸着脑袋有些感慨,那些文官们的口舌他是知道的,可别最后引得圣人大怒,再生波澜,李庸倒是没这个担心,李二这么多年了一直想着东征,肯定对此早有预见,应该不至于为此大怒,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各官衙,听到这消息的朝臣无不惊呆了,皇帝要御驾亲征?这怎么行?堂堂天子怎么能以身犯险呢?当然,对于圣人的领兵能力,朝中无人怀疑,大家只是觉得为了东征而已,圣人没必要御驾亲征,当初覆灭突厥,皇帝都没有御驾亲征,如今不过是为了救新罗而已,哪用得着圣人以身犯险?新罗重要,还是皇帝的安危更重要?毫无疑问,当然是圣人的安危更重要,救助新罗,若是能派一大将领兵救了便罢,还要劳皇帝御驾亲征,那不救也罢,随着传出的还有皇帝的那一番话,朝中武将们听了却心中激荡,圣人说的有道理啊,必须要给高句丽教训,洗刷耻辱,重振中原王朝的声威,奏章就想雪花一般,全都堆积在御案上,然而李二却丝毫没有阅览的兴趣,明天的大早朝,李二是既感到头疼,又感到激动,头疼的是明天言官肯定会反对御驾出征,激动的是,明天他将正式颁下诏书,御驾亲征,长孙皇后款款走进了大殿,笑道。 “很久没有看到殿下这么激动了!” 李二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某多少年的夙愿啊!终于要实现了,某如何不激动?”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莞尔。 “臣妾怎么觉得圣人像是在宫里待的苦闷,想要出去散散心?” 李二听了不由大笑起来。 “皇后说的也有道理,一方面这确实是某多年夙愿,另一方面某这些年一直待在宫里,确实有些闷了,某很怀念当年驰骋沙场的日子啊!” 长孙皇后听了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笑盈盈道。 “臣妾怎么听说,李庸在甘露殿说,圣人要想出征需当着百官的面,保证不亲自披甲上阵,不亲自去打探敌踪,不知是不是真的?” 李二听了不禁有些无语,摆手道。 “是有这么回事,这小子真是一肚子鬼主意!” 长孙皇后笑盈盈道。 “臣妾却觉得,咱们这个女婿的这主意极好,圣人是九五之尊,身系天下,即便御驾亲征,也当居中指挥,怎么能再冲锋陷阵?冲锋陷阵有朝中的猛将呢,圣人若是再冲锋陷阵,让他们又何以自处呢?” 李二笑道。 “某知道皇后是担心某,某也知道自己身系社稷,又怎么会犯险?某的身边有侍卫,有猛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皇后就放心便是!” 也就是说,皇帝还是想披甲上阵,长孙皇后听了心中更是感激李庸,若不是李庸突然提出了这个建议,还真约束不了皇帝呢,长孙皇后摇头道。 “臣妾放心不下,若是圣人不答应李庸的条件,那臣妾也不支持圣人御驾亲征!” 四方馆中,金胜曼和金文志听到这消息都傻眼了,他们还在猜测领兵出征的人选会是谁呢,万万没想到,大唐皇帝竟然要御驾亲征,他们简直喜出望外,大唐皇帝当年带着大军横扫天下,其领兵的才能天下称道,没有比大唐皇帝亲自领兵东征更加有胜算了,而且大唐皇帝既然御驾亲征,那带领的肯定是最精锐的兵马,随军的肯定都大唐名将,金胜曼激动道。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我们新罗有救了!我们新罗有救了!大唐皇帝御驾亲征,一定打败高句丽!” 金文志最先知道消息,这会儿倒也冷静了不少,沉吟道。 “大唐皇帝御驾亲征当然胜算极大,可是,朝中的大臣们都在反对啊,也不知道最终皇帝能不能御驾出征!” 金胜曼听了先是心中一沉,突然想起了李庸,当初他们问李庸想让谁领兵出征的时候,李庸语焉不详,他们还怀疑是李庸自己想领兵出征,现在她突然反应了过来,问道。 “你说荣富郡公会不会早就知道皇帝要御驾亲征?不然,他为何让我们继续奔走呢?金大人,你说,会不会是荣富郡公劝圣人御驾亲征?” 金文志听了也不由心中一动,点头道。 “很有可能,他一定算定了,皇帝御驾亲征会引起朝臣的反对,所以才让我们继续奔走,既然荣富郡公早有预料,那他一定成竹在胸了!” 金胜曼欣喜道。 第五百四十章 风暴 金文志听了点头道。 “很有可能,不然大唐皇帝怎么会想起御驾亲征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 金胜曼重重的点了点头,满眼都是感激的神色,是对李庸的感激,在他看来,李庸实在是太仗义了,不但帮助他们让大唐出兵东征,还鼓动皇帝御驾亲征,这是什么样的心胸啊?想想当初对李庸的误解,金胜曼感到十分的羞惭,之前和李庸订下赌约的时候,金胜曼虽然盼着自己会输,但是想到要给李庸为奴为婢,她心里还是感到羞愤难言,但是现在,想到要给李庸为奴为婢,她心里已经没羞愤的感觉,这样的大恩大德,这样磊落的心胸,就算给李庸为奴为婢一个月又如何?她心甘情愿,而且她觉得李庸也确实当的起,新罗使节的人全都激动不已,不止他们激动,四方馆里有不少大唐属国的使节,他们同样也很激动,现在大唐如此强硬、大张旗鼓的为新罗撑腰,以后若是他们被敌国入侵,那大唐也会为他们出头啊,能不激动吗?四方馆里的人十分激动,但是四方馆外的人却不见得高兴的起来,朝中的武将们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文臣们则一个个黑着脸,就跟家里婆娘被人非礼了一样,市井百姓同样议论纷纷,他们有的觉得皇帝贵为天子不能擅自离开长安,有的人则觉得皇帝御驾亲征一定能打高句丽个落花流水,虽然之前大家都觉得李卫公是第一名将,是最合适的领兵出征的人选,但是跟皇帝一比还是差点,毕竟这天下差不多都是皇帝打下来的,大朝会并不是每天都有,而明天却是大朝会,所以,朝臣们索性连奏章都不上了,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上了奏章皇帝也不会看,还不如直接等大朝会的时候直接开口说个痛快,一众朝臣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了大殿,仿佛要出征的战士一般。 “臣等参见圣人!” “众卿平身吧!” 李二沉声道,他今天也格外的精神,因为的夙愿已经触手可及,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这次机会都没有抓住,那他以后就再也不可能御驾亲征高句丽,所以,决不能放弃,李二朗声道。 “今天的大朝会,某要先说一件事,东征之事非同小可,不只是救助属国新罗,还关系到能不能洗刷中原王朝的耻辱,所以,东征之战只许胜不许败,原本某想让卫国公领军出征,但是卫国公抱恙在身,某思来想去,也只能某御驾亲征……” “圣人!不可!” “圣人,万万不可!” “天子之尊,怎能以身犯险?” “圣人当心系江山社稷!” “遣一大将领兵出征即可,必能大破高句丽!” 大部分文官七嘴八舌的规劝着,李二听了沉声道。 “某已经说了,东征之战十分关键,只许胜不许败,所以某必须御驾亲征,众卿不必再说了,某意已决!” 魏征撩了撩官袍,直接跪在了地上,沉声道。 “请圣人以江山社稷为重!” 没想到身为侍中的魏征竟然在大殿中当着一众朝臣的面跪了下来,马周微微一愣之后,紧随其后,跪倒在地沉声道。 “臣请圣人以江山社稷为重!” 有了魏征和马周为先,孔颖达、虞世南、褚遂良……越来越多的大臣们在大殿上跪了下来,请求皇帝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要御驾亲征,大殿中乌泱乌泱的朝臣,看起来倒是十分壮观,在大唐这个时代,还臣子拜见皇帝还不兴跪拜之礼,当然也不绝对,若是有时候求饶啊请罪啊或者谢恩,到了激动的时候也会有跪拜的情况,但是,像魏征、孔颖达等这么多重臣一起跪拜,还真是难得一见,一众武将们都懵了,他们是该跟着跪啊还是不跪啊?李二看到这一幕也十分头疼,沉声道。 “都起来!你们跪在地上,这是在要挟某吗?都给某起来!” 李二充满了威严的大喝声在大殿中回响,魏征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起身,李二沉声道。 “这天下,是某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某自继位以来,夙兴夜寐,付出了多少心血?某又在怎会不以江山为重?某正是因为要以江山为重,所以某才要御驾亲征!满朝文武,还有大唐的臣民们,一听到要东征高句丽,人人都面无人色,这是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所以,这次东征,必须打出我大唐的威风来,打出我大唐臣民的信心来!若这次东征失利,那不止高句丽会吞并新罗,继续壮大,而且我大唐的臣民百姓将更对高句丽畏之如虎,对高句丽失去了信心,以后这仗还怎么打?以后高句丽壮大之后,一定会犯边,到时候,该怎么办?某的将士们还能以后一战之心吗?” 大殿里一片安静,群臣面色全都十分凝重,不得不承认,皇帝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这次东征也失利了话,那不只是新罗会不会得救的问题,而是大唐臣民对东征彻底失去信心,一众武将们面色更加凝重,他们也感受到了压力,李二环顾群臣,沉声道。 “某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们,这次东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们不让某御驾亲征,那你们觉得谁领兵出征一定能凯旋?” 大殿里仍然一片安静,虽然之前大家都在举荐出兵的人选,但是现在皇帝再次问起来,却没有人再敢开口,因为皇帝说这次出征是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举荐的领兵之人一定能凯旋,如果不能凯旋,那举荐的人就要担责任了,而且还是不小的责任,听听皇帝的口气,能轻饶的了吗?不只是担责任,而是谁也没有信心一定能凯旋啊!就连魏征都沉默了,他想举荐的人是徐世绩,但是徐世绩就一定能凯旋吗?难说的很,别说徐世绩了,就是李靖领兵东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凯旋啊!李庸微微低着头,努力忍住笑,没想到李二竟然也有耍无赖的时候,说实话,如今高句丽的境内兵力空虚,只要派一大将领兵东征,胜算是极大的,但是,这世上哪有绝对之事,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皇帝语气不善的这么问,谁敢举荐啊?举荐的人选凯旋也不见得有什么功劳,举荐的人选征战失利,到时候皇帝肯定会追究罪过,李二静静的望着群臣,你们不让某御驾亲征,你们倒是举荐个人啊! “既然没有人举荐,那某御驾亲征,众卿还有何意见?” 李二沉声问道。 大殿中一片沉默,李二终究还是凭借着语气不善和耍无赖让众臣无话可说。 “好,既然都没有意见,那某就御驾亲征!” 李二心中激荡不已,连声音都带着一丝发颤,多少年的夙愿啊,终于要实现了,怎不令人激动?魏征躬身道。 “启禀圣人,臣有话说!” 魏大喷子有话要说,李二心中凛然,沉声问道。 “哦,魏卿有何话说?” 魏征沉声道。 “昨天在甘露殿,荣富郡公曾说,若圣人御驾亲征,那请圣人当着群臣的面做下保证,绝不披甲上阵,绝不亲自带人刺探敌情,臣觉得荣富郡公说的很有道理,臣斗胆请圣人当着众臣的面做下保证。” 一众大臣们听了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他们劝阻皇帝御驾亲征是为了什么?当然是怕皇帝出征遇到了危险有什么闪失,如今这大好局面付诸东流,能够参加大朝会的大臣们也都是老臣了,对于皇帝当年领兵征战的时候的表现纵然没亲眼见过也耳闻过,皇帝不但经常亲自带兵上阵,而且经常只带着少数亲卫四处刺探敌情,当年随军的将领和谋士就没少规劝,但是皇帝却屡劝不听,如今圣人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秦王,而是天子,若是再跟当年一样冲锋陷阵甚至亲自带着亲卫刺探敌情,那乐了可就大了! “朝中猛将无数,怎劳圣人亲自上阵,还请圣人以龙体为重!” “臣等斗胆请圣人做下保证,绝不披甲上阵厮杀,绝不亲自刺探敌情!” 朝臣们的口风顿时转了,他们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眼看阻止不了皇帝御驾亲征,那能阻止皇帝亲自披甲上阵也不错,不止文官们请求皇帝不要披甲上阵,就连武将们也在请求皇帝不要披甲上阵,开什么玩笑,皇帝要亲自上阵厮杀,他们还怎么安心的打仗?俗话说刀枪无眼啊,万一皇帝伤到了,那随军的将领们还活不活了?所以这次,一众武将们比文官们还积极,整个大殿里全都是此起彼伏的请求声,李二十分头疼的瞥了一眼李庸,结果发现李庸正在左顾右盼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此次东征,李二还真抱着再上阵杀敌的念头,重温一下当年的峥嵘岁月,想他一杆长枪威猛无敌,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被李庸这么一搅和,披甲上阵是没可能了,李二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李庸,这小子鬼主意真是一个接一个,李庸抬头看了一眼李二一脸的无辜,要不是他提出了这一个建议给魏征他们一个台阶下,最终君臣之间还不定得闹的多僵呢!有了他的这个提议,君臣各退一步,你看多么和谐?朝中的大臣们都感激他李庸防患于未然,皇帝从心底里感谢他李庸暗中促成了东征,啧,完美,对于这个结果,李庸表示十分的满意,李二心里也明白,若是不答应群臣的这个要求是不行了,因为李庸的这个提议,御驾亲征之事要比他预想中的要顺利的多,朝廷也没有多起波澜,也算是好事,总要给群臣们一个面子嘛,李二沉声道。 “也罢,某身为天子,有朝中猛将为某冲锋陷阵,某只需坐镇指挥便可,某不会披甲上阵冲杀,某也不会再带着亲卫去刺探敌情,某乃天子,身系社稷,这些某都知道,某今天就当着众卿的面做下保证,众卿尽可放心!” “圣人圣明!” 群臣齐声道,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此刻都同心同力,春风拂面,暖阳当空,一片生机勃勃,李二步出太极殿移驾两仪殿,心中激荡不已,多年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御驾东征啊,这些年来李二午夜梦回想的都这个,然而他却只是做梦而已,因为大唐百废俱兴,因为朝臣们一定会反对,然而,现在,他的夙愿却就要实现了,要说改变,是从那一天的春天开始,有一个年轻人一把拐走了他最宝贝的闺女……算了,不去想了,李二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时候,可惜啊!无法再跃马挺枪一战,大朝会散去,房玄龄、魏征、长孙无忌等人脚步匆匆的赶往两仪殿,皇帝要御驾亲征,那事情就更麻烦更多了,而且绝不容轻忽,有些事要重新商议,李庸并没有前往甘露殿,那些调度都是三省六部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就不去打瞌睡了,随着大朝会的散去,消息不胫而走,想像是一场风暴,席卷长安,昨天皇帝要御驾出征的消息就传遍了长安,市井百姓虽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大家也没觉得皇帝真的会御驾亲征,毕竟,朝中的大臣们一个个都跟被刨了祖坟一样,怎么可能让皇帝真的御驾亲征?然而,没想到的是,皇帝竟然真的要御驾亲征了,长安的年轻人们听到这消息都激动的很,他们没能经历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却听说过圣人领兵席卷天下,却每见识过,如今皇帝要御驾亲征,那打辽东肯定连战连胜,打的高句丽落花流水,年轻人们甚至有从军的冲动,想跟着皇帝一起东征,一起创造辉煌,当然,有些老人却有些担忧,因为,这样的太平日子得来不易啊! 第五百四十一章 说项 没资格参加大朝会的朝中官员们知道这消息十分的惊讶,因为在大朝会之前,参加大朝会的文官们可都是摩拳擦掌,一副众志成城要阻止皇帝御驾亲征的样子,怎么大朝会结束,皇帝御驾亲征的诏书都下来了?参加大朝会的朝臣们不免大力吹一下,虽然没能阻止皇帝御驾亲征,但是他们却逼迫皇帝做下了保证,保证不披甲上阵,保证不带着亲卫刺探敌情,之所以不愿皇帝御驾亲征,不就是担心皇帝的安全吗?一旦皇帝御驾亲征遇到不测,那将会带来惊天巨变,也许这盛世光景将不复存在,只要皇帝不亲自披甲上阵,不以身犯险,即便战事失利,皇帝也不会有危险,所以,这个结果貌似也不是不能接受,况且,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啊!皇帝御驾亲征的诏书都下了,而且还经过了大朝会,这事就已经定下来了,要说朝中最心情激荡的就属武将们了,皇帝御驾亲征那肯定会带上非常多的将领,也就是说大家随军出征的机会都大了很多,而且若是随军出征的话,那可是在皇帝面前立下功劳,那和随行军大总管出征立下功劳能一样吗?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当然,前提是,必须能随皇帝御驾一起出征啊!所以,怎么才能随皇帝御驾亲征呢?当然是走门路,就算是朝中大将也不见得一定能随皇帝御驾亲征,毕竟皇帝肯定还要留下信任的文臣武将坐镇,但是有一个人,确定一定会随军出征,那就是李庸,大家不止确定李庸能随军出征,而且确定李庸能在圣人面前说的上话,开玩笑,李庸怎么可能说不上话?此次东征就几乎是李庸一言而决,皇帝要御驾亲征,朝野反对,又是李庸提出了个建言,然后让圣人和群臣各退一步,谁还敢说李庸说不话?如今的李庸可不止是有圣眷的问题,而是在朝中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李庸离开皇宫之后就直奔李家庄,既然皇帝御驾亲征的诏书都下了,那肯定很快就会出兵,所以李庸准备回去多陪陪长乐公主她们,整个长安,所有出征的将士当中,李庸和他的神机营绝对是最从容的,因为老早就在准备了,所以,李庸也没去神机营,因为如今的神机营可以说,随时都能拔营出兵,李家庄,一辆辆马车正进入府里,李庸见此很是稀奇,疑惑的问道。 “这是哪儿来的马车?” “回公爷,这是宫里送来的!” 门房脸上全是激动的神色,这份圣眷可真是普天之下头一份啊!怎么从宫里来了这么多马车?这里面都是什么?李庸好奇的上前翻了翻,锦缎、瓷器、药材……简直应有尽有,这些都不是凡品,都是贡品,要知道,在古代,真正的好东西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甚至就算买到了也不敢用,因为真正的好东西都是贡品,李庸疑惑道。 “年前宫里不是刚送了十几车吗?怎么又送了这么多车来?” 很不解,很疑惑,这过了年还没多久呢,干嘛又送这么多车贡品来?怎么?宫里的贡品都多到没地方放了吗?李庸疑惑的回到了后院,疑惑的问道。 “怎么宫里又送来了这么多车贡品?” 李丽质抿嘴笑道。 “母后说是要感谢你呢!” 感谢?总不可能是感谢他鼓动皇帝御驾东征吧?李丽质认真道。 “母后是感谢你出的主意,让父皇保证披甲上阵,不带着亲卫去刺探敌情,这样父皇就没有危险了,若不是你的这个主意,父皇御驾亲征一定会披甲上阵的,那母后和我们得多担忧啊!” 李庸笑道。 “圣人这是身老心不老啊!圣人幽居深宫多年,养尊处优,政务繁忙,案牍劳形,虽然也时常打猎,但是骑射功夫已经落下了,谁敢让圣人披甲上阵?” 李丽质抬眼看着李庸,一脸的关切,轻声问道。 “我知道郎君骑射俱佳,勇冠三军,但是战场上刀枪无眼,郎君也要当心,郎君最好不要冲锋陷阵。” 悔教夫婿觅封侯,这还没出兵呢!长乐身为大唐嫡长公主却嘱咐李庸不要冲锋陷阵,可见她心里是多么的担忧关切,李庸笑道。 “你想多了,冲锋陷阵恐怕还轮不到我。”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御驾亲征,不说程咬金等一众功成名就的老臣还不甘寂寞的想要上阵冲杀,还有一众将领们抢着要在圣人面前好好表现建功立业呢!而李庸已经位居郡公之位,若是还抢着去冲锋陷阵,岂不是抢其他将领的机会?人家即便当面不敢说什么,背后也得嘀咕,都已经是郡公了,还不给人家机会,难道还想升国公呢?而且,皇帝也不可能钦点李庸冲锋陷阵,因为李庸从没有冲锋陷阵过,神机营也不需要冲锋陷阵,所以,这次出征,李庸明白,自己也就只能跟在后面打打炮这样子,李丽质听了也不由松了一口气,笑道。 “母后也想让郎君多陪在父皇的身边,出征之后,也就指望郎君能劝的动父皇了呢!放心吧!” 李庸自信的笑道,倒不是对自己放心,而是对神机营放心,既然不能披甲上阵,那皇帝好奇的肯定就是神机营的战力,所以皇帝就算赖也会赖在李庸身边啊!翠墨匆匆走来,福身道。 “公爷,薛驸马来了,急着要见公爷呢!” 李庸笑道。 “瞧,抢着要冲锋陷阵的来了!” 李丽质笑道。 “薛驸马确实是当世猛将,连父皇都夸赞不已呢!” 李庸哭笑不得道。 “这家伙这些天都不知道跑来多少趟了,竟然又来了,我去见见他。” 薛万彻正在厅前焦急的踱步,听到圣人要御驾亲征,别说他着急的很,就连公主都着急的很,赶着他快点来找李庸,正如公主所说,既然皇帝御驾亲征,那整个长安所有的将领都抢着随军出征,若是迟了怕是就没机会了,见到李庸走来,薛万彻连忙上前两步,急声道。 “郡公,听说圣人已经决定御驾亲征?” 李庸点头道。 “是的,今天大朝会,圣人当着群臣的面已经下了诏书,如今,新罗正在遭受高句丽的攻击,圣人应当不日就会出兵。” 御驾亲征啊!薛万彻搓着双手,一脸激动的看着李庸,眼神之中充满了渴望,如果是两年之前,哪怕知道皇帝会御驾亲征他也不会如此渴望,因为那时候他有自知之明,他根本就没资格跟别人竞争随御驾出征建功立业的机会,但是,现在不同了,有李庸这个大贵人赏识呢!建功立业什么的其实他的心思已经淡了,他只希望征战沙场,在公主面前一展雄风,被薛万彻那渴望的眼神看着,李庸还有些发毛,没好气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想出征,放心吧!” 薛万彻挠了挠头道。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皇帝要御驾亲征,那朝中的将领肯定都想出征,竞争太激烈了。” 李庸听了不禁点头,皇帝要御驾亲征虽然带的将领肯定会更多,但是也确实更激烈了,若是李靖做了行军大总管,那程咬金、徐世绩、李孝恭、尉迟恭、张公谨等朝中大将不过选一个做副总管便罢,若是皇帝御驾亲征,那这些朝中大将可能都会跟着,要薛万彻跟程咬金等人去竞争哪竞争的过?别说更程咬金等一众国公,就算跟牛进达等一众郡公竞争都不见得竞争的过,李庸宽慰道。 “竞争确实激烈了些,我去探探圣人的口风,实在不行,就跟着神机营出征也行,我神机营还缺一个有经验的骑兵统领呢!只是我神机营只有五千骑兵,倒是委屈了你!” 李庸这话说倒也不假,虽然苏定方也是名将,经验方面也有,但是毕竟受李靖所累,加上大功不多,没有薛万彻那般勇猛,至于李云天他们这些骑兵营的将领甚至都真正上过战场呢!薛万彻却不一样,早已经是久历沙场的悍将,加上身份各方面都是不错的选择,薛万彻听了激动道。 “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能上战场就行,跟在你身边任个亲卫头领都行。” 李庸听了不由笑道。 “若是跟在我身边怕是没机会冲锋陷阵了!” 薛万彻听了微微一愣不由反应了过来,李庸的长处可不是冲锋陷阵,皇帝怎么舍得让李庸去冲锋陷阵?薛万彻听了不由干笑了起来,如果李庸有危险,那他没得说肯定要跟在李庸身边保护李庸,可是李庸又没什么危险,那他跟在李庸身边看别人冲锋陷阵,那还不跟看别人喝酒自己却在一边干咽口水一样?见到薛万彻一个猛汉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李庸拍了拍手笑道。 “放心吧!一会儿我就入宫去探探圣人的口风,再怎么也让你带着骑兵营出兵。” 薛万彻连忙抱拳道。 “郡公,我就不说什么了,若有什么差遣,郡公尽管吩咐,刀山火海我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我回去报公主一声!” 薛万彻兴冲冲的去了,新罗还在被攻打呢,出兵一定十分快速,况且,李二从去年冬天开始就一直在做准备,肯定心里早有腹案,李庸在两仪殿前探头探脑,果不其然,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人已经散去,看来谁留守谁随军出征都已经商议定了下来,小太监入内恭声道。 “启禀圣人,荣富郡公在殿外候着。” 李二心情大好,正准备起身去立政殿呢!听到李庸跑来不由有些纳闷,那会儿商议的时候,李庸跑的人影都不见了,现在商议完了,大家都在准备出征事宜,李庸咋又跑来了? “让他进来吧!” 李庸走进大殿,一眼就看到李二斜倚着,翘着二郎腿,十分嘚瑟的样子,就差嘴里叼着根香烟吐个烟圈了。 “圣人,出征将领的人选都定下来了吗?” 李庸问道。 “定下来了,三省已经下诏了,怎么?有人找你说项?” 李二点头道,这次东征乃是他御驾亲征,朝中哪个将领不想随驾出征?所有有人找李庸说项也很正常,只不过,这速度倒是挺快的,李庸笑道。 “是丹阳公主驸马薛万彻,这家伙一听到打仗就激动的不行。” 李二猜着也是薛万彻,自从李庸帮助薛万彻和丹阳圆了房,薛万彻就把李庸当成了大恩人一样,不过,李二却有些为难,诚然薛万彻确实是猛将,但是朝中的猛将可着实不少,而且这次他御驾亲征更希望和老部将们一起重温当年那些峥嵘的岁月,而薛万彻却是李建成的人,所以薛万彻没有出现在出征的名单中,现在李庸跑来帮薛万彻说项,这让他有些为难,李庸的面子不能不给,他多年的夙愿还是李庸一力促成的呢,而且李庸难得开口,怎么好驳了李庸的面子?但是,薛万彻却不好安排,因为薛万彻也是朝中大将,而且还是驸马,看到李二那毫不掩饰的纠结,李庸一下子就明白了,薛万彻竟然真的没有进入出征的名单中,李庸笑道。 “圣人,神机营也有骑兵营,但是神机营却没有经验丰富的骑兵统领……” 李二听了心中一动,对啊!神机营中的骑兵营是新筹建的,里面的将领也都是新选的年轻人,没什么战阵经验,李庸运用火器肯定没问题,但是却也没有骑兵征战的经历,而且,要薛万彻做李庸的副手想必薛万彻也没什么意见,对李庸也信服。 李二笑道。 “也罢,那就让薛万彻做你的副将,随神机营出征吧!” 李庸拱手道。 “多谢圣人!” 在李庸进宫的时候,随驾出征的人选已经定了下来,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长孙无忌等人悉数在列,杜如晦、房玄龄、魏征、孔颖达、萧瑀受命辅佐太子监国,随驾出征的名单公布,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奉命随驾出征的人当然是高兴的做准备,没能出征的人只能扼腕惋惜。 第五百四十二章 贴身警卫 丹阳公主府,丹阳公主听到下人的回报不由愣住了,随驾出征的人选已经都定下来了,却没有薛万彻的名字。 “没有弄错吧?” 丹阳公主不可思议的问道。 “小的没有弄错,驸马确实没有随驾出征,而且若是驸马随驾出征,这会儿兵部的人早就来咱们府上了。” “为什么?怎么可能?荣富郡公都已经答应相帮了,驸马怎么可能不随驾出征?” 丹阳公主一脸不信的问道,自大婚之后,她就看不上薛万彻这个驸马,因为这个驸马不止长的不俊俏,而且蠢蠢笨笨的,一点情趣都不懂,而且也不受圣人赏识,但是,没想到,薛万彻竟然能蒙李庸赏识,自从搭上了李庸之后,丹阳公主觉得自己也时来运转了,李庸的荣富郡公府有的香水、香露等新奇宝贝都少不了她的,而且薛万彻也得以领兵出征,大出风头,这让她在长安的公主、贵妇中也大有面子,这次圣人御驾亲征,能不能随驾出征看的是什么?看的就是圣眷,如果薛万彻都没能随驾出征,那她在长安多没面子啊!薛万彻挠了挠头,愁眉苦脸道。 “没想到出征的事这么快就定下来了,荣富郡公大概都没来得及入宫呢!” 说完之后,薛万彻使劲揪了揪头发,十分不解道。 “不应该啊!圣人才刚决定要御驾亲征,怎么这么快就定下了出征的人选?” “皇兄英明神武,出征的事还不是一言而决?你想这些干什么?你现在没法出征了怎么办?要不要再去求一求荣富郡公?” 丹阳公主没好气道,她哪有功夫关心皇帝怎么那么快就决定了出征的人选,她只想知道薛万彻到底还能不能随驾出征,薛万彻犹豫道。 “这不好吧!荣富郡公已经答应了帮忙,咱们怎么能再去央求?若是荣富郡公也没办法,咱们再去央求,岂不让荣富郡公为难?” 丹阳公主嘟囔道。 “也许是他没有尽力呢,他若是下定决心要你出征的话,皇兄怎么可能拗的过他?” 就在丹阳公主心有不甘的时候,管家匆匆走来,喜道。 “公主,驸马,有兵部的人来了,驸马领神机营骑兵营,随荣富郡公一起出征。” “领神机营骑兵营?” 丹阳公主疑惑的问道,薛万彻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咧嘴笑道。 “出征的人选既然已经定下来了,荣富郡公也不好把谁去掉,能让我跟着神机营出征已经实属难得,圣人对神机营素来重视,神机营在战场上一定大有可为,我既然领骑兵营,一定竭尽全力帮着郡公立下功劳。” 一开始听到薛万彻只领一营骑兵,丹阳公主未免有些失望,但是后面一想,薛万彻领的可是神机营的骑兵,算是荣富郡公的副将,这样说出去也不至于没脸,更让她心中满意的是,薛万彻做荣富郡公的副将,那会加深和荣富郡公的关系,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丹阳公主顿时转忧为喜,笑道。 “驸马说的是,为了能让驸马出征,国公也是费了功夫,驸马不可令郡公失望啊!” 薛万彻昂然自信道。 “丹阳你放心,论马上功夫,我薛万彻怕过谁?只要提枪上马,来多少人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一直以来薛万彻在丹阳公主面前都有些底气不足,但是这一刻说起上马征战来,薛万彻腰杆挺的笔直,虎背熊腰的身躯散发着沙场悍将的雄威,一时间,丹阳公主也被薛万彻的气势所感,虽然薛万彻长的不俊俏,也没有文采,但是也不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这一刻还是很有男人味的,不过,丹阳公主还是啐了一口。 “什么时候你提枪上床也有你提枪上马的本事?” 薛万彻听了不由脸色一红,嗫嚅着说不出话,听李二感慨了一通之后,李庸才终于找到机会告退,信步离开了皇宫,宫门处,新罗公主金胜曼和正使金文志正在恭候入宫,金胜曼看到李庸不由眼前一亮,娉婷袅娜的上前深深的福身。 “见过郡公,郡公对我们新罗的恩重如山,我们正想去李家庄拜谢郡公呢!” 李庸连忙摆手道。 “什么恩重如山,严重了严重了。” 金胜曼一脸的感激道。 “若不是郡公,皇帝不见得会下旨出征,若不是郡公,皇帝也不见得会御驾亲征,郡公的大恩……” 还没等金胜曼说完,李庸的脸就黑了,这什么意思啊?是李二自己做梦都想东征,是李二自己非要御驾亲征,跟他李庸有什么关系?这是天大的误会啊!而且金胜曼偏偏还在宫门前说了出来,这里人多嘴杂,这要是传到言官的耳中,那等出征回来,他还不得被言官的唾沫星子淹死?李庸连忙摆手道。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公主误会了,这和我没什么关系!” 谦虚!太谦虚了!明明居功至伟,却偏偏如风轻云淡一般,如此谦谦君子,这世上还有第二人吗?金胜曼笑道。 “郡公何必谦逊,郡公的恩德……” 金文志连忙打断了话,笑道。 “郡公也随驾出征,祝郡公马到功成,旗开得胜!” 李庸笑着点头,赶紧岔开话题问道。 “你们这是要返回新罗吗?” 金文志笑道。 “我们返回新罗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所以,公主决定入宫请皇帝准许我们随皇帝一起出征!” 李庸听了不由点头,对于新罗使臣来说,最好的选择确实是随大唐大军一起东征,随时都能知道大唐和新罗的战况,若是遇到了大唐撤兵或者停驻不前等情形还能随机应变,不过,李庸觉得倒是无所谓,毕竟李二东征的目的可不只是打一场胜仗那么简单,李二的野心大着呢!李庸笑道。 “你们返回新罗,若走海路还是不安全,确实不如跟着大军一起更安全,想来圣人定会答应的。” 金文志恭声道。 “托郡公吉言!” 走入宫门,金胜曼有些不满道。 “刚才我正感谢荣富郡公呢!你怎么打断了我表示感谢的话?你这样,荣富郡公岂不是认为咱们没良心,人家这么帮咱们,咱们却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 金文志听了连忙解释道。 “公主,那里是宫门口,人多嘴杂,咱们那么感谢,不妥!” 金胜曼疑惑的问道。 “不妥?有什么不妥的?” 金文志解释道。 “大唐皇帝要御驾亲征,整个朝廷的官员都在反对,那叫一个群情激愤啊!听说大朝会的时候,为了劝皇帝放弃御驾亲征,乌泱泱跪了一地,这要是传出去是荣富郡公鼓动皇帝御驾亲征,那些御史言官们能放过荣富郡公吗?” 金胜曼听了终于明白了过来,她这么宣扬是给李庸惹麻烦,她不禁叹道。 “这么大的恩德,咱们就只能默默的藏在心里,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金文志沉吟道。 “公主不是要给荣富郡公为奴为婢吗?荣富郡公随驾出征,咱们也随驾出征的话,那公主路上正好可以照顾荣富郡公,咱们新罗正在被高句丽攻打,到现在也不知道情形到底如何了,随时都有可能……虽然大唐要出兵,但是兵贵神速,大唐进攻高句丽的速度越快越好,可是,谁知道大唐出兵之后会不会拖延呢?咱们在大唐皇帝面前没什么说话的份儿,但是荣富郡公却有啊!若是大唐的大军拖延不前,咱们还指望荣富郡公帮咱们呢!” 现在金文志突然觉得当初立下的那个赌约挺好的,这样在出征的途中,公主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接近李庸,若公主悉心照顾荣富郡公,到时候荣富郡公还好意思不帮忙?金胜曼道。 “我按照赌约给他为奴为婢,是为了感激他的恩德,倒不是为了再求他,不过以他的仁厚,就算是我们不求他,他也会帮我们的!” 金文志点头道。 “嗯,荣富郡公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才子,而且宅心仁厚!” 一想到那些文官,金胜曼禁不住撇嘴道。 “来的时候,觉得李庸是最大的阻碍,还以为要指望大唐的文官,谁知道,那些文官们哼哼哼,最后靠得住还是李庸!” 西山营,营中一片繁忙,接到李庸命令的西山营各部正整装待发,而西山别院里,李丽质带着翠墨她们也在忙碌的收拾行装,李庸回到后院,看到这一派忙碌的景象,不由好奇的问道。 “你们这是干嘛呢?” 李丽质抿嘴道。 “郎君就要出征了,这是给郎君收拾行装啊!” 一边说着,李丽质脸上还是十分的不舍,虽然十分不舍,但是她也知道李庸出征之事不可避免,只能忍着不舍来收拾行装,免得后面匆忙,看着这一个个大箱子,李庸忍不住瞠目结舌,这需要多少辆马车来拉啊?李庸忍不住抚额。 “我是随军出征,又不是去游玩,怎么能带这么多东西?一枪一马再带几身换洗的衣物就可以了!” 李丽质解释道。 “我也知道出征不能带这许多东西,可是父皇不是御驾出征吗?父皇的御驾不知道要带多少马车呢!塞进十辆八辆马车也不算什么。” 不得不说,李丽质这个打算妙的很,但是李庸扫了一眼那金丝澡盆,他还能这澡盆搬下来沐浴不成?还有,那么多衣物,这是去辽东打仗还是去辽东走秀啊?李庸摇头道。 “你父皇早年领兵征战经验丰富,这次出征也许不会带很多仪驾,就算圣人带了很多仪驾,我也不能带上这些,我是神机营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带上这些算怎么回事?出征在外,能打胜仗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次要的,若是每个将领都这样,那还打什么仗啊?” 李庸说到最好简直哭笑不得,李丽质听了不由有些脸红,她当然也明白这些,但是一想到辽东苦寒之地,李庸肯定要吃苦头,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想到这里,李丽质的小嘴不由嘟了起来,李庸上前拉起了李丽质的小手,笑道。 “知道你是怕我吃苦,不过,打胜仗才是正理,吃点苦不算什么,况且,那也算不上吃苦。” 李丽质在了不禁点头,她最希望的当然是李庸能平安归来,其他的倒还在其次,见到长乐不再坚持,李庸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长乐入宫去找皇后娘娘,把这些东西都塞到东征的御驾当中,那乐子可就大了,就在李庸心中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李丽质有些狡黠的笑道。 “给郎君整理的这些东西可以不带,但是人,郎君总要带上吧?” “人?什么人?” 李庸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警卫们啊!” 李丽质笑盈盈道。 李庸笑道。 “警卫啊,那当然要带上!” 李丽质有些狡黠道。 “我给郎君挑了两个贴身警卫!” 给他挑了两个警卫?还是贴身那个,李庸听了一脸愕然,他身边和家里的警卫都是西山营军部安排的,长乐怎么突然给他挑了两个警卫?要知道家里的警卫可是陆军和海军中千挑万选出来,所以这些警卫都是个个身手了的而且极为忠诚,李庸很好奇长乐从哪里找来两个警卫?莫非是宫里的侍卫?似乎也只有可能,长乐担心他出征,所以从宫里找了两个侍卫做警卫,只是宫里的侍卫其实武艺只能算不错,其实也高不了哪里去,而且信任问题啊!就在李庸疑惑的时候,两个穿着警卫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李庸顿时就愣住了,哪有这么唇红齿白的亲兵?哪有胸肌这么大的亲兵? “若溪,香姐,你们这是干什么?” 李庸哭笑不得道,林若溪身着警卫的服饰,腰间挎着西山黑刀,看起来英姿飒爽,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女儿身,至于罗凤香更是女人味十足,这样的绝美的姿色,哪是区区一套警卫服能掩盖的住的?林若溪笑道。 “我们扮作亲兵,跟着公爷出征啊!不止能和公爷一起上战场,还能贴身照顾公爷,一举两得呢!” 李庸听了无奈道。 “真是胡闹!”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为奴为婢 林若溪和罗凤香原本十分开心,想给李庸一个惊喜,没想到李庸却觉得这是胡闹,她们俩心里都有些委屈,原本觉得她们假扮成李庸的亲兵,既可以在李庸旁边照顾,又能和李庸并肩作战,这是两全其美,李丽质上前一步,笑道。 “郎君,这怎么能是胡闹呢?若溪和凤香武艺高强,并不比你的那些警卫武艺低多少呢!她们假扮成你的贴身警卫,除了郎君的警卫,谁还能察觉?” 李庸哭笑不得道。 “什么能察觉?谁察觉不出来啊?我跟你说,这要真是出征了,过不几个月,那帮子人看个猪头都能分出公母来,更别说若溪和香姐是女人味十足的大美人,岂是这区区一身警卫衣裳能遮掩的?” 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不由脸色一红,心中有些羞喜,毕竟被心上人夸赞,当然十分高兴,李丽质、翠墨等人听了都不禁扑哧一声笑了,什么见到个猪头都能分出公母来,这也太好玩了?李丽质咯咯笑道。 “那郎君就更应该带上若溪和香凤了,免得郎君出征之后看到个猪头都要琢磨一下是公是母!” 李庸一脸黑线没好气道。 “况且,若溪和香姐的武艺确实高强,但是这武艺却不适合沙场冲杀,上了战场一身武艺也发挥不出来。” 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有些不服气,她们的武艺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不适合沙场冲杀?她们上了战场也一样能杀人,李庸接着道。 “出征不得带女眷,这可是军中的规矩,怕是你父皇都不会带上宫女伺候,我怎能带上若溪和香姐?就算圣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也会说闲话啊!” 武曌笑道。 “公爷说的是,虽然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那也只是故事而已,而且那花木兰一定长的像个男人一样,可没有若溪和香姐这样美貌,若溪和香姐扮做贴身警卫,能瞒的过一时,却不可能一直瞒的过,到时候岂不让公爷为难?” 李庸连连点头道。 “对,对,到时候程伯父他们还不得笑死?传到全军,传到长安,甚至传遍天下,到时候怕是天下人都会笑我,笑我离不得女人连出征都得带在身边。” 李丽质连忙道。 “好,好,那就不带,不过,那你多带几个警卫,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丫鬟匆匆跑来禀报。 “公爷,公爷,新罗公主求见!” 李庸听了笑道。 “这位公主这是来道谢来了,今天我离开皇宫的时候在宫门处遇到了她,她十分感激,在宫门处就嚷嚷着说感谢我让你父皇御驾亲征,吓得我冷汗都出来了。” 李丽质听了不由莞尔,这话要是传到那些言官的耳朵里,李庸怕是又要躲到骊山行宫去,不过,要是去骊山行宫倒也挺好的,李丽质突然隐隐有些期待起来,李庸接着道。 “还好,那位新罗使臣的正使是个明白人,没让新罗公主继续说下去,不然的话还真就传开了,我辩驳都没法辩驳了!” 李丽质抿嘴笑道。 “这位新罗公主倒也是性情中人,也是心里对郎君太过感激了,对了,新罗公主和郎君的那个赌约可是输了,不知道她准备如何?” 李庸听了连忙摆手道。 “什么赌约,不当事的,她毕竟是新罗公主,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李丽质笑道。 “新罗公主怎么了?既然她输了,给公爷做一个月侍女也没什么。” 虽然同是公主,但是李丽质却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可不是新罗公主能比的。 “对了,我还没见过这位公主呢!郎君,不如请她进来吧!我还真想见见这位新罗公主,新罗遭遇危难,她能甘冒艰险前来长安求助,倒也巾帼不让须眉!” 李丽质笑道,李庸听了笑道。 “行啊!那就请她进来吧!” 金文志和金胜曼正在前厅等着呢,听到丫鬟来禀报说请新罗公主入内院,金胜曼和金文志不由微微一怔。 “入内院?请我去内院干什么?” 金胜曼惊讶道,之前李庸见她可都是在迎客厅,这次怎么会请她入内院呢?突然,金胜曼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李庸不会是这就让她为奴为婢吧?这也太快了吧?不是,大唐这不是还没出兵吗?虽然将要出兵,但是只要没有出兵,那赌约就没有完成,金文志听了也不由傻眼了,公主要去内院,那他呢?他也跟着去内院吗?丫鬟福身笑道。 “公主殿下,我们公主知道公主不畏艰难前来长安求助,是巾帼不让须眉,所以我们公主想见见公主殿下!” 金胜曼听了也不由精神一振,对于长乐公主她也是早有耳闻,这可是大唐皇帝和皇后最为宠爱的公主,也是大唐最为尊贵的嫡长公主,更有传言说是大唐乃至这世上最美丽的公主,对于这位李丽质,她也是好奇的很呢! “好哇,久闻长乐公主兰质蕙心,美若天仙,我也早想拜见了呢!请带路吧!” 金胜曼笑道,金胜曼随着丫鬟朝后院走去,金文志傻眼的问道。 “那我呢?” 丫鬟回头来笑道。 “你?我哪知道?难道你还想跟着去内院不成?” 金文志连忙道。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跟着丫鬟一路向后院走着,金胜曼也禁不住啧啧称叹,李庸这府里这风景可真够精美的,虽然不及皇宫华美,但是却更精美清新,前方的厅中莺莺燕燕,金胜曼一眼就望见了李庸,而李庸旁边立着一女子身形曼妙,婀娜多姿,却又气质尊贵,这一定就是李丽质,果然绝美啊,金胜曼不禁在心里感叹。 “见过荣富郡公,见过长乐公主!” 金胜曼微微福身道。 “公主不必多礼,久闻公主的贤名,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今日终于得见。” 李丽质笑盈盈道,金胜曼听了笑道。 “公主过奖了,我也久闻公主的美名,说公主是大唐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 就在新罗公主感慨李丽质的美貌名不虚传的时候,李丽质也在感慨,这位新罗公主长的倒也姿色不俗,不过也是,世上哪有姿色平平的公主?毕竟公主肯定都有个姿色不凡的母亲,不然又怎么会有公主呢?金胜曼福身道。 “托郡公的吉言,皇帝陛下已经准许我们随驾东征,今天特来感谢郡公,也希望出征途中能相互照料!” 李庸笑道。 “是圣人准许你们随军出征,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你也不用谢我,你们是新罗使节,出征途中,圣人肯定下令厚待你们的。” 李庸说的倒也是实话,领兵出征他要带着神机营万把弟兄呢!虽然西山营那边不用他亲自指挥,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吧?哪还有什么心思照料他们新罗的使节,况且,皇帝为了朝天的颜面也会照顾新罗的使臣,只要新罗使臣一路上安分守己的做一个看客,皇帝怎么也会保护好新罗的使臣,这位新罗公主竟然也要随军出征?李丽质听了不由心中一动,笑问道。 “原来新罗使节也要随军出征啊?那公主也随军出征吗?” 金胜曼点头道。 “我虽是女流之辈,不过关心新罗的安危,所以也只能跟着出征,想来以大唐的精兵猛将一定能大败高句丽,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丽质笑道。 “那倒是,父皇御驾亲征,一定能大败高句丽,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听说公主和我郎君有一个赌约?不知道可是真的?” 金胜曼听了不由俏脸微微一红,随即坦然的点头道。 “是的,我和郡公有过一个赌约,若大唐出兵我便给郡公为奴为婢一个月,待大唐出兵,就是我输了,我自会愿赌服输!” 李庸连忙摆手道。 “公主不必如此,当初之所以答应这个赌约,只是因为你不信我而已,不过是权宜之计,所以这个赌约公主不必当真,公主乃万金之躯,怎能给我为奴为婢,我愧不敢当!” 金胜曼笑道。 “我是新罗公主更应该一言九鼎,更不应该食言,况且郡公对我们新罗有大功!” 李庸还待要说,李丽质已经笑道。 “为奴为婢就不必了,即便有赌约在身,若被言官知道了也定会弹劾郎君,不过,既然公主要随军出征,又有这个赌约在,我倒也可以托付公主照料我郎君一二,男人嘛,总是粗心大意,纵然有亲兵在也照顾不周。” 其实也不用新罗公主亲自照料,新罗公主随军出征,那身边总会带着侍女,新罗公主的侍女能给李庸洗洗衣裳也是好的,男人粗心大意,丢三落四,哪有女人细致?所以在知道新罗公主也随军出征,李丽质心里立即就做好了打算,新罗公主听了不由感到惊讶,她心中很是感慨,长乐公主对自己的郎君还真是上心啊!竟然要她沿途照顾李庸,不过,就算没有长乐公主这话,新罗公主也早已经打算按照赌约在出征在途中照顾李庸,有了长乐公主这话,反倒是更加理直气壮了,金胜曼郑重的点头道。 “公主放心,别说有赌约在,就算没有赌约在,我们受了郡公如此大恩,我也一定会照料郡公的。” 李庸听了不由抚额,他又不是什么废人,还非得需要什么人照顾吗?再说了,干杂活儿还有小牛他们这些警卫呢!真的不需要女人在身边伺候,李庸无奈道。 “行了行了,我在营中根本就不需要人照顾,有我那些亲兵在就行,行军途中十分辛苦,兵荒马乱,公主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你们啊就别掺和了!” 李丽质听了笑而不语,李庸能照顾自己吗?当然也能,只是照顾不那么周到罢了,金胜曼听了也只是笑而不语,她也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子,不然也不会一路走海路前来大唐,她的骑射功夫不俗,纵然不能冲锋陷阵,但是随着大军行军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既然李庸一再推辞,她也不再多言,李庸宽仁,不想让她屈尊降贵的服侍罢了,所以不必多说,只需去做便可,金胜曼微微福身道。 “郡公,公主,我还要收拾行装准备随军出征,这就告辞了!” 李丽质笑道。 “大军很快就会出征,我就不留你了。” 前院之中,金文志一直还在厅中等着呢,但是一直也没见李庸来,只能坐在厅中自顾自的饮茶,只是这茶虽然极妙是他平生仅见,但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喝没什么滋味啊!而且他很好奇为什么李丽质竟然请公主去后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长乐公主见公主有什么事?难道是想让公主留下来为奴为婢?虽然知道公主要给荣富郡公为奴为婢,但是长乐公主这么做却又让人觉得不爽,而且,公主是要随大军出征呢,怎么能留下来为奴为婢呢?虽然他只是新罗正使,却不如公主身份尊贵,所以在大唐皇帝的面前也不如公主说话管用,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金文志连忙起身走了出来,然后就看到公主和荣富郡公走来,看到公主神色如常,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出荣富郡公府,金文志迫不及待的问道。 “公主,长乐公主请公主去后院干什么?” 金胜曼笑道。 “长乐公主是想托我在行军途中照顾荣富郡公,男人嘛,总是粗枝大叶,怎么能照顾好自己?长乐公主很是关心荣富郡公。” 原来如此,金文志听了这才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原来长乐公主是担心自己郎君缺少照顾这才拜托金胜曼照顾,金文志笑道。 “大军出征本就辛苦,是为了建功立业,长乐公主也真是爱切了郡公,竟然如此关切。” 金胜曼轻声道。 “也不怪长乐公主如此关切郡公,有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为郎君,又怎么会不珍爱呢?” 金胜曼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如果她是长乐公主的话,那她也会如此,金文志又不是傻子,当然也能看出些什么,只能微微摇头,在心里叹息一声。 第五百四十四章 做男人真难 回到后院,看到长乐那明媚的小脸,李庸很是无奈。 “你呀,人家怎么也是公主,哪能让人家照顾我,胡闹!” 李丽质微微嘟嘴道。 “我不是公主吗?我不也照顾你了?给你斟茶倒水,给你铺床叠被,给你搓背,给你按摩,给你缝衣,还给你洗脚呢!” 李庸笑道。 “那能一样吗?你是我的妻子,她又不是!” 李丽质笑道。 “那当然,你是我郎君,我给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所以,我也没想她给你按摩,给你洗脚,给你铺床叠被,也只是想她给你洗洗衣裳,或者你衣裳破了给你缝缝补补,而且,但她毕竟是公主,父皇应该会准许她带上几个侍女,毕竟是女儿身,若军中只要她自己不方便不说,她毕竟是公主,父皇总要给他几分体面,所以,也不用新罗公主亲自动手照顾你,她吩咐侍女就可以了!” 李庸微微摇头道。 “我真的不用人照顾,我在军中也不方便让人照顾。” 李丽质嘟嘴道。 “好吧,好吧,是我多事,这总行了吧?” 李庸闻言有些好笑的伸出手来捏了捏她嘟起来的小嘴,笑道。 “生气了?我不是怪罪你,我知道你这是关心我。” 李丽质也没有真的生气,上来抱着李庸的胳膊笑道。 “好啦,咱们不说这些了。” 李庸听了点头道。 “嗯,确实不该说这些了,咱们该干点正事了!” 李丽质闻言好奇的问道。 “正事?什么正事?” 李庸笑道。 “为了避免出征之后,看到个猪头都得考虑一下公母,可不得在出征前多干点正事吗?” 李丽质听了俏脸顿时灿若红霞,李庸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入了内室,接下来当然就是活色生香的销魂时光,但是李庸一想到李雪燕、郑丽婉、小雪、武曌、春兰、璎珞、林若溪、罗凤香等女的时候,心里也不禁感慨,做男人真的很难啊!虽然朝野还是议论纷纷,但是朝廷却飞快的运转开来,得益于皇帝于去年冬天提早做了准备,大军已经随时可以开拔,只待一个黄道吉日。李庸离开了西山别院,并没有马车随行,也没有带着多少行礼,不过是在马上带了个包裹,黑色的西山铠甲胄在身,短火枪插在右腰,西山黑刀挂在左腰,好一员勇猛的武将,西山别院老少全都涌出了庄子。 “儿子,一切要小心!” “祝公爷一路顺利,早日凯旋!” “祝公爷马到功成!” “祝公爷平安归来!” 李庸的父母和送行的人纷纷嘱咐和祝福着,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男人出征是一件荣耀的事,但是也充满了心酸和不舍,李庸双手抱拳于胸,环顾左右,朗声道。 “父亲母亲,还有各位,待我出征之后,家中的安宁就靠大家伙了,虽然西山别院就在长安城外,长安也一向太平,但是就在圣人御驾亲征之后,会有胆大包天之徒趁机为非作歹,所以你们要加强警戒!” “公爷放心吧!小的们平日闲暇时也没少操练,无论发生什么事,小的们都会守好西山别院,更不会让歹人惊扰到府中的人!” 众人异口同声道,李大锤只是点点头,而李庸的母亲切忍着不舍不语,自西山建立到现在,这些流离失所的人们日子越过越好,年轻一辈有了出息,小辈们更有了奔头,所以他们才更加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好日子,谁若想对西山别院不利,那就得先过他们这关,而且西山属于半军事化的城镇,年轻人种地闲暇时也没少跟着西山营一起操练,虽然算不上什么武艺高强,但是众人结阵也练的有模有样,不会真怕了歹人,何况西山营也不是全部出动,还有留守的部队,加上西山的军事化的堡垒和武器,一般人是攻不进去的,李庸告别父母之后,深情的看向长乐、武曌等人,笑道。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郎君就放心出征吧1出征在外,不必挂念家里,家里有我呢,还有留守的部队,有若溪和香姐在,断不会有事的!” 李丽质扶着李庸的母亲坚定道,昨天李庸就给她提过,若有事就调动西山营所有武装力量,往长安城里逃离,但是李丽质她不愿意,武曌她们也都不愿意,因为对她们所有人来说,这里就是她们的家,誓死保卫的家,其实李庸也不过是为了万无一失才这么一说,见长乐她们都想留在西山别院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想来李二登基这么多年而且一手建立盛世,帝位稳固,应该不可能出什么乱子,当然,李庸的担忧也不是没有理由,他的出现已经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原本李世民不可能这么快东征,李承乾和侯君集没有这么快勾搭在一起,李承乾和侯君集可都是要造反的主儿,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皇帝出征犯上作乱?若李承乾和侯君集真的犯上作乱,谁知道长安会生成什么乱子?只是有些话他也不好说,毕竟李承乾还丝毫都没有露出反意,仍然是大唐的太子,仍然是皇帝最钟爱的儿子之一,对李二来说是他这个女婿更重要是还是亲儿子李承乾最重要,当然是亲儿子更重要,所以,如果李庸说李承乾会谋反,李二未必会信,不但不会信,恐怕还会怀疑他插手储君之争,挑拨离间,所以,李庸也只能将这份心事埋在心头,谁也不能说,不过,想来,即便李承乾造反作乱,想出气也是找他,不至于冲着长乐她们来,况且,李承乾应该也不至于傻到这个时候造反,所以,就放心出征吧!李庸挥了挥手,笑道。 “好了,大家回吧!” 说完之后,李庸也不再耽搁,径直催马朝远处驰去,小牛带着一众警卫立即催马跟上,刚才李丽质脸上还挂着笑容,但是等李庸骑着马远去,她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昔日母后送父皇出征时的心情,这种担心和不舍真是让人一刻都忍受不得啊,李庸的母亲、春兰、璎珞、林若溪也如长乐一般哭的梨花带雨,就连一向坚韧的武曌也湿了眼睛,因为这和李庸南下时又不同,这是东征啊!久历江湖的罗香凤也红着眼睛,紧紧咬着银牙,即便她见过不知道多少生死离别,也无法控制住此刻的心情,这一刻她很后悔,应该坚持扮做亲兵跟着出征,这样也比守在这里担忧相思强的多,李丽质擦了擦眼泪,轻声道。 “好了,母亲,还有你们都不要哭了,郎君随驾出征,哭多不吉利啊!” 李庸的母亲、春兰、璎珞、林若溪连忙擦了擦眼泪,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再哭,武曌劝道。 “母亲,还有大家放心吧,此次大军出征定会凯旋,公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李丽质点了点头,轻声道。 “嗯,回去吧,郎君出征之后,我们就闭门谢客,深居简出吧!” 李大锤夫妇、还有春兰等人都点了点头,送走了李庸,她们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虽然马上就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时候,但是哪有心情去踏春游玩?还不如在府里诵经祈祷,为李庸祈福,李庸纵马疾驰,直奔神机营而去,前方却有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旁边有数十骑护卫,这长安城附近还有人劫道不成?劫道也不会傻到劫他吧?他身后可有百余骑呢!李庸勒住了战马,却发现这其中有几个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却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小姐!荣富郡公来了!” 马车旁边的侍卫低声道,马车的厢门打开,从中走出了一个秀丽的丫鬟,丫鬟身后露出了一张明艳的面容,不是王玖儿是谁?去年中秋,她在西湖畔听了李庸写给李丽质的那首长短句,一时间不由痴了,那首写的太好了,却让她有些黯然神伤,因为她知道,正因为李庸对长乐公主情深才能写出深情感人的诗篇,也正因为听了李庸写给长乐公主的诗这么情深,所以她才黯然神伤,便没有北上去长安,而是黯然返回了太原祖地,李庸从没有给她写过诗,更没有写过这么深情的诗,王玖儿突然觉得好挫败,既然李庸娶了公主,和公主感情深厚,那她还想着李庸干什么呢?所以,就忘了李庸吧!王玖儿远离长安,回到祖地,想忘掉李庸,然而,既已经生情,又怎么能忘记呢?虽然王胜男强忍着不来长安,但是当她知道朝廷要东征的时候,她忍不住立即动身来长安,因为她知道,既然朝廷要对辽东用兵,那肯定会动用神机营,那就意味着李庸必定会出征,征辽东啊!前隋三次东征,兴师百万,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却全都无功而返,那李庸随军出征实在危险。 “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拦路,原来是你啊!咱们南下一别近一年了呢,你还好吗?” 李庸下马笑道,问出来之后,李庸才发现,王玖儿比起之前少了几分明艳,然而清减的厉害,有点白衣胜雪的感觉。 “我很好啊,想家了,所以回了太原住了些时日!” 王玖儿有些平静的笑道,其实她的内心却极不平静,这一路回长安,她竟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越是快到长安,心里的滋味就越复杂,既有种迫不及待想见到李庸的感觉,又有种害怕见到李庸感觉,此刻真的见到了李庸,她心中激荡的厉害,却强压心中的激动,李庸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人都说每逢过节胖几斤,你怎么还瘦了?” 王玖儿听了不由莞尔。 “每逢过节胖几斤?你说法倒是有趣,不过,郡公看起来也没胖啊?难道是公主没有伺候好你吗?” 李庸听了干笑道。 “原本确实是胖了几斤,不过,最近几天又瘦下来了!” 要不说做男人好难呢,好不容易养点肉,因为出征全都喂给了女人,但是王玖儿却听不明白,她听了也不由一阵心疼,李庸这是因为出征而忧心啊!王玖儿不满道。 “皇帝也真是的,新罗被打就被打,为什么要出征?要出征让李靖领兵出征就是了,为什么要御驾亲征?为什么让你随驾出征?你一身才学又不在行军布阵上,这不是让你无故犯险吗?前隋的三次东征皆以失败告终,劳民伤财,就连王朝根本都因此耗损了,难道当今圣人就不知道吸取教训吗?还要东征!还要东征!当今圣人一直圣明,治国安民,开创盛世,如今也开始好大喜功了吗?隋炀帝就是因为好大喜功以致成了亡国之君,李庸,你怎么不劝圣人呢?” 李庸有些无奈,这可怎么跟王玖儿说呢?说这东征其实是他一手布局促成的吗?李庸笑道。 “其实我觉得东征,挺好的!时过境迁,如今的大唐早已经不是前隋,兵精将广,粮草充足,又有棉衣御寒,此一时彼一时啊,大唐和高句丽早晚要有一战,与其让高句丽吞并了新罗再开打,还不如趁现在高句丽对新罗动兵,打高句丽个措手不及!” 其实这一路上,王玖儿对朝堂上发生的事也知道了个大概,也知道李庸说的有道理,她不过是太过担忧李庸出征的事儿,所以才这么说,王玖儿无奈道。 “东征这事,出征有出征的道理,不出征也有不出征的道理,难说的很,如今圣旨一下,大军即将出征,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李庸笑道。 “你不必担心,不只有棉衣,还有大炮呢,这次东征一定会打个大胜仗,甚至攻破高句丽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只出兵十几万,不会对大唐造成多大的负担,不会让天下的百姓遭难,不会让天下失去这太平盛世,所以,你就等着捷报,等着大军凯旋的消息吧!” 王玖儿微微低头,轻声道。 “我才不管大军凯旋不凯旋呢,我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对于王玖儿的情意,李庸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但是,王玖儿可是太原王家的大小姐,而他却已经有了李丽质,即便如此,王玖儿一片真心,李庸又不是铁石心肠,又如何没有感触,李庸笑道。 “放心吧,若没有把握,圣人也不会御驾亲征,我神机营主要是远攻,而且我武艺高强,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胜男嘱咐道。 “我知道你武艺高强,可是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要记得你是神机营的将军,可不要仗着自己武艺高就去冲锋陷阵!” 第五百四十五章 李泰的心思 虽然李庸平常表现的十分稳重,但是李庸毕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武艺高强,所以王玖儿还真怕李庸到了战场上一冲动就仗着武艺高强冲锋陷阵去了,李庸听了笑着点头道。 “好,好,好,你放心就是,我带领的是神机营,是跟在后面放枪放炮的,又不是冲锋陷阵的!” “可是你的神机营也不全是枪兵、炮兵,不是还有骑兵营吗?” 王玖儿对李庸的事那也是门清,李庸笑道。 “骑兵营啊?神机营也有擅长骑兵作战的猛将啊!” 王玖儿沉吟道。 “苏定方武艺不凡精通兵法,假以时日确实是个人物,但只可惜,如果不是他的出身和政治地位,他的确是不错的人选!” 李庸笑着解释道。 “所以,这次出征,神机营又加了个人。” 王玖儿好奇的问道。 “加了个人?谁?” 李庸笑道。 “薛万彻,圣人命他做我的副将,暂领骑兵营。” 王玖儿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嘴角忍不住上翘。 “薛万彻可是当世猛将啊!又正在壮年,圣人竟然让他做你的副将,圣人可真够疼你的。” 这下王玖儿彻底放心了,皇帝既然派了薛万彻做李庸的副将暂领神机营,显然是想让薛万彻领着骑兵冲锋陷阵,让李庸坐镇神机营掌管全局,不过,说实话,薛万彻那可是年少成名的猛将,虽然比起尉迟恭等人来差一点,那也是只差一点而已,给李庸做副将有点大材小用了,毕竟神机营的骑兵也没多少,而且,以薛万彻的领兵能力,肯定能帮助李庸立功,可见皇帝这是偏向李庸呢!王玖儿心里既是高兴,又有些发酸,有李庸这么好的女婿,皇帝怎么可能不心疼不偏心?李庸笑道。 “薛万彻不在出征的名单里,是我一力举荐他,圣人这才让他进入神机营,不过有了薛万彻,神机营倒是如虎添翼。” 王玖儿点头道。 “圣人看重你,又有薛万彻、苏定方这样的猛将在侧,你一定能立下功勋的!” 李庸笑道。 “此行不求什么功名,只求能一洗中原王朝的耻辱,能永远消除辽东边患,能造福黎民百姓,造福千秋后代!” 王玖儿微微低头,轻声道。 “你是男人壮志豪情,我却只盼君能平安归来!” 李庸笑道。 “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这世间若是少了我,岂不是太过寂寞?” 王玖儿莞尔笑道。 “那倒是!” “好了,我要走了,多谢你今天来送我!”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上马。 “对了,记得好好吃饭,别挑食,你看你都清减了这么多,这怎么行?你父母兄长该有多心疼啊?” 李庸笑道。 “你这是,也心疼吗?” 王玖儿低下了头,一抹红霞悄然出现,王玖儿的护卫们一个个将目光移向了别处,仿佛要欣赏一下这初春的美景,他们知道自己家小姐乃是真正的世家千金,按照道理说要嫁给世家公子,虽然李庸出身低微,但是才华绝世无双,和小姐倒也算是绝配,不过,李庸已经娶了公主,那和小姐就再也没有可能,所以,他们知道,小姐这样吐露心扉实属不该,但是他们又只是护卫,就只能装作没听见,李庸的警卫们也只能装作没看见,毕竟公主对他们极好,又是当家主母,这太原王家的吐露爱意,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公主,不告诉公主吧!公主对他们素来照顾,还是当家主母,告诉公主吧!公爷在不高兴怎么办?毕竟这位太原王家的小姐也是位绝世美人,所以,他们也只能假意去欣赏这四处的美景,不免和太原王家的护卫目光相触,然后倒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感,李庸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 “当然心疼!” 王玖儿听了心中一喜,刚才她之所以能问出这话,那也是因为这半年多压抑的相思翻涌,所以才脱口而出,说出口之后,她就有些忐忑,若是李庸回避或者否认,那她真不知道会多么伤心呢!没想到李庸竟然想都没想就说了心疼二字,这让她突然觉得这半年多的相思都值了,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她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她只知道,此刻,值了,看到王玖儿低着头羞红了脸,李庸也不禁失笑,就连王玖儿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子竟然都如此羞怯。 “好了,我走了,你好好吃饭,记得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说完,李庸立即催马行去,他身后的亲兵回过神来,连忙挥鞭跟上,听到马蹄声远去,王玖儿这才连忙抬头远望,看着李庸带着骑兵渐行渐远,王玖儿脸上的红晕却仍未消散,轻声嘟囔道。 “还让我养的白白胖胖的,你是喜欢白白胖胖的女子吗?可是长乐公主还有武曌,我也没见你将她们养的胖胖的!” 若李庸听了这话,一定请她去骊山和罗凤香一起泡个温泉,长长见识。 “走吧,去长安!” 王玖儿款款上了马车,丫鬟连忙跟了上去,一众护卫们忽悠着马车朝长安行去,但是王玖儿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反复琢磨李庸的话,不知道李庸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碧草,你说,真有男人喜欢白白胖胖的女子吗?” 王玖儿轻声问道,碧草听了笑道。 “小姐天香国色,美若天仙,什么白白胖胖的女子能和小姐比?” 王玖儿轻声问道。 “这么说,世上真有人喜欢白白胖胖的女子而不喜欢窈窕有致的女子?” 碧草沉吟道。 “这个嘛,不瞒小姐,奴婢倒是也听说过,好像确实是有,我听说护卫们闲说起来好像就有人说喜欢胖胖的女人。” 王玖儿听了不由怔住了,一时间也不能分辨的出,李庸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白白胖胖的女子,可是,长乐公主却高挑纤细窈窕有致,就算长乐公主不是他选的而是皇帝赐婚,那李雪燕、郑丽婉、武曌等女可算是李庸选的吧?不止样貌绝美,而且身段窈窕有致,李庸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留下她呢?神机营前,正有百余骑静静的等候着,为首之人一身甲胄,手持长槊,虎背熊腰,看起来威风凛凛,正是薛万彻带着上百亲兵提早在这里等候呢!薛万彻旁边立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正是魏王李泰,此刻听到了马蹄声,连忙抬头张望。 “是李庸来了,是李庸来了!” 李泰惊喜道,薛万彻笑道。 “算着也应该来了。” 李庸疾驰而来,大笑道。 “老薛,让你久等了!” 李泰大声道。 “李庸,你总算来了,这么怎么晚?我都等你大半天了!” 李庸看着李泰一脸诧异的问道。 “魏王啊?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很诧异,就算李泰要为他送行,那也应该是去李家庄,怎么会跑来神机营的大营外?何况李泰的心思,李庸都不会想到他会那么好心给自己送行的,这小子肯定憋着什么坏呢!李泰愁眉苦脸道。 “李庸,我正有事要找你呢!” 李庸疑惑的问道。 “找我?什么事?我马上就要出征了,可没什么空呢!” 李泰连忙道。 “我来就是为了出征的事啊!” 李庸听了更是疑惑,李泰能有什么出征的事? “出征的事?到底啥事啊?” 李泰眯着小脸,胖脸上一脸坚定道。 “我也要随驾出征!” 李庸听了恍然道。 “哦,那你就随驾出征呗!” 李泰有些无奈道。 “可是父皇不同意啊!” 皇帝不同意那你还哔哔个啥啊?李庸道。 “那就留在长安呗!” 李泰急声道。 “可是我想出征啊!这两天我一直在求父皇和母后呢!可是父皇和母后都不同意,让我安心待在长安,我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来求你帮忙了,当初父皇也没想让薛将军随驾出征,还是你去求的父皇,这可是朝中的头一份啊!你也帮我去求求父皇,说不定父皇会同意呢!” 李庸一听头都大了,这种事他才不愿意掺和呢!李泰属于过度肥胖的人,谁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东征之苦?这万一要是在东征途中病倒了,那他李庸岂不是要担责任?而且李泰是皇子啊!就算李泰不可能上阵冲杀,不可能独自领兵,出征回来那也是一笔耀眼的资历啊!而且还能和一众将领们加深感情,这对李泰来说非同小可,李二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可李二却不同意李泰随军出城,他又怎么能掺和呢?李泰那点心思,李庸想了想都觉得好恶心,李庸无奈道。 “圣人和皇后娘娘不同意你随驾出征,肯定是顾念你的身体,怕你受不了出征的劳苦,而且辽东本就是苦寒之地,出征太危险了,你又何苦非要出征呢?” 李泰哼道。 “父皇御驾出征,我只要跟在父皇的身边能有什么危险?我是胖了点,但是我骑射功夫也不差。” 一边说着,李泰一边拉着李庸朝旁边走去,还挥手示意侍卫不要跟上来,左右无人,李泰低声道。 “李庸我也就跟你实话实说了,我倒不怕出征有危险,反而怕留在长安会有危险,父皇让太子监国,我若留在长安,哪会得什么好?” 李庸笑着宽慰道。 “你多心了,辅政的杜如晦、房玄龄、魏征、孔颖达等都是正直之臣,还能让太子胡闹不成?而且还有皇后娘娘在呢!你怕什么?” 李泰再次左右看了看,更加压低了声音,小声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现在和侯君集走的特别近,父皇领着一众国公们出征,那这军中可没有人能压制的住侯君集,万一太子和侯君集造反可怎么办?” 李庸笑道。 “造反?不能吧?圣人春秋鼎盛,朝中文臣武将都是跟着圣人打天下的老臣,有他们在,太子和侯君集怎么可能造反呢?” 李泰认真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最近这段时间啊!太子的人行踪诡秘,和侯君集暗地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呢!自从称心死了之后,太子虽然看起来大彻大悟变好了,但是我却知道,太子其实一直没有释怀,反而愈加偏执了,或许这天下最了解他的人就是我了,毕竟我和他一起长大,又明争暗斗了这么久。” 李庸笑道。 “放心吧!就算真有人造反,那也不可能成功的,只要你谨慎点,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我怕没命啊!若是太子造反,怕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李泰啊!虽然李庸说的确实有道理,就算太子造反能成功一时,也终究会失败,如果他能保住命的话,那当然是好事,因为太子之位毫无疑问会落在他的身上,可是,如果他死了,太子造反失败又能如何?最终太子之位岂不落在雉奴那个小屁孩身上?李泰果断道。 “我怕死啊!若太子造反,那肯定最想杀的人就是我啊!所以,我只能来求你,让我也随驾出征。” 李庸摇头道。 “别闹了,薛万彻随不随军出征不过是一件小事,所以我去求圣人也就答应了,可是你不同啊!你是皇子,是魏王,你若出征非同小可,只要圣人不同意,谁说都白搭!” 李泰愁眉苦脸道。 “你就不能想个法子吗?” 李庸没好气道。 “想屁个法子,你呀这都只是猜测而已,太子要想造反,也得指望侯君集,可侯君集曾经是圣人的部将,你觉得侯君集敢造反吗?再者说了,你那魏王府到底是什么金窝银窝啊,你就非得待在魏王府里不成?圣人不在长安,谁还能管的住你不成?” 见到李庸也没法子让他出征,李泰不由十分失望,李承乾留守长安监国,若是不造反的话,肯定能增加声望,那他岂不落在了下风?所以他若是能跟着去出征的话,怎么也能混些军功,而且还能在父皇的心里加重印象,还能和军中的一众将领们有同袍之谊,这样的话,比起太子在长安监国的好处还犹有过之,可惜啊!连李庸都没有办法让他随军出征,一时间,李泰情绪也有些低沉。 “还以为能和你一起征战沙场呢,没想到却没有这个机会,可惜啊!可惜啊!” 李泰一脸感慨惋惜。 第五百四十六章 开始东征 可惜?可惜个毛!李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四胖子既不能冲锋陷阵也不能排兵布阵,就只能蹭吃蹭喝,什么一起征战沙场?李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行了,你好好在长安等捷报吧!等凯旋之后咱们再把酒言欢!” 虽然怏怏不乐,李泰还是强打精神拱手道。 “好,那预祝你一切顺利,马到功成,早日凯旋!” 李泰上马带着侍卫们呼啸而去,李庸上前拍了拍薛万彻的肩膀笑道。 “走吧,咱们入营!” 薛万彻低声问道。 “郡公真的要帮魏王殿下说情,让皇帝准许魏王殿下随驾出征吗?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圣人不让魏王随驾出征,必有其原因,郡公可要慎重啊!” 毕竟经历过秦王府和东宫的残酷斗争,虽然薛万彻憨直了点,但也在残酷的斗争中受到了熏陶,李庸笑道。 “我知道,我没打算去为魏王求情,辽东那可是苦寒之地,他身子不好,哪受得了,万一病了,我可逃不了干系!” 薛万彻听了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 “对对对,郡公说的是,魏王殿下的身体要紧!” 若是神机营里出现了皇子,而且还是深受皇帝喜爱的魏王,那神机营还怎么打仗?神机营估计就只能保护魏王了,根本就没有打仗的机会,他还怎么带着神机营的骑兵冲锋?所以,薛万彻一点都不想魏王随驾出征,因为魏王一旦出征肯定会赖在神机营里,这可是难得出征的机会啊!神机营的大门轰然打开,苏定方、李云天等人迎了出来。 “拜见郡公!” “不必多礼!走吧,咱们入营!” 李庸笑道,走入神机营大营,李庸立即就感受到了那种昂然热烈的气氛,中军大帐中,李庸在主帅位上坐了下来,笑道。 “这位大家该都认识,丹阳公主驸马薛万彻,咱们大唐有名的猛将!” 苏定方等将领大多数都认识薛万彻,不认识的也听说过,相比他们,薛万彻可是声名赫赫的一代猛将。 “薛驸马!” “薛驸马!” “驸马爷!” 薛万彻听了连忙摆手道。 “什么驸马不驸马,在军中不叫这个,叫我老薛就行!” “薛将军名扬天下,此次出征有薛将军在,那我们神机营可是如虎添翼啊!” 苏定方高兴道,李云天也笑道。 “咱们虽然平日里操练十分刻苦,可是毕竟没有上过战场,有薛将军带领咱们骑兵营,咱们就踏实了,这次一定能帮郡公立下功勋!” 薛万彻连忙摆手道。 “我是个粗人,唯一的愿望就是冲锋打仗,只有上了战场才快活,这次我求郡公跟着神机营出征,可没想领兵,只想能一马当先冲锋陷阵!” 李云天笑道。 “圣人特旨薛将军领神机营,咱们知道了之后都高兴的很,对薛将军的兵法武艺都佩服的很呢!” 李庸笑道。 “好了,老薛,这里面论资历,论武艺,论兵法,舍你其谁?李云天他们虽然天资很好,但是却还没怎么经历沙场的锤炼,这次出征老薛你也别藏着掖着。” 薛万彻听了连忙道。 “郡公放心,郡公于我有大恩,这次出征,我一定有什么说什么,绝不藏私!” 李庸十分满意的点头,看向苏定方、李云天他们笑着嘱咐道。 “老薛可不止勇武,在兵法上也有独到之处,皇帝特命他来掌骑兵营,对你们来说也是难得的机会,多和老薛学着点,一定会受用无穷!” 苏定方属于老将了,到没什么,只有李云天等人虽然年轻气盛踌躇满志,但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对于薛万彻这等名声显赫的猛将,心里也是极为佩服的,他们也知道自己虽然热血壮志,却也缺少战阵的经验,若能蒙薛万彻传授一些经验,对他们来说还真受用无穷,当朝的侯君集就是向卫公李靖学兵法,这才有了后面的屡次大捷,之前的侯君集就是圣人潜邸时的亲信,却只被封了个县公,说到底还是忠心勇武有余却谋略不足,也正是因为因此才只被封了县公,皇帝念他忠心,特地跟卫公李靖说情,让卫公李靖教侯君集兵法,侯君集这才成了享誉天下的名将,可见,要想要人传授兵法可没那么容易,所以,薛万彻能在出征之中传授他们一些领兵的兵法以及战阵上的经验,可见这机会有多么珍贵,李云天等年轻武将都新生感激,若不是有郡公在,他们可没有这样珍贵的机会,李云天等没有经验的年轻武将连连道谢,李庸笑道。 “好了,大家就不要多客气了!对了,大军马上就要出征了,可还有什么没准备妥当的地方?” 苏定方笑道。 “郡公放心,咱们刚翻过年来就开始准备出征,早就准备的妥妥当当了,这次出征的军营,怕是没有比咱们准备的更妥当的军营了!” 薛万彻听了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刚翻过年来就开始为出征做准备?这怎么可能?难道李庸早就知道要出征?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也知道现在却不是问话的时候,因为,苏定方他们已经开始汇报出征的准备情况了,薛万彻连忙凝神听着,既然他要随神机营出征,那自然要多多了解神机营的情况,听着听着,薛万彻听着也不由心中激动,因为神机营准备的果然很充足啊,虽然只有一万出头的人马,但是却绝对是精兵,对于这次出征,薛万彻心里充满了期待,领着精兵纵横沙场那才叫一个痛快,等来到校场之后,薛万彻才真的被镇住了,因为,哪怕他纵横沙场那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这样的精兵,真不知道李庸是怎么练出这样的精兵来的,真是让人钦佩啊!尤其是看到那数千骑兵,薛万彻更是心中激荡不已,骑兵虽然不多但都是精锐骑兵,有了这些骑兵,纵是千军万马他也敢冲阵,跟着李庸出征果然没错,薛万彻仿佛看到了纵横沙场的光景,但是大唐另外一支精锐开始往河道集结,然后乘船离开,但是这一切没有一人发现,这支神秘军队的行踪就好像幽灵一般。二月十五大吉,祭天地,皇帝御驾出征,太子李承乾率百官出送五十里,长安空巷,无数百姓出城相送,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辽东,大唐的东征开始拉开了序幕。辽东,平壤城,数骑快马疾驰而来。 “紧急军情!” “紧急军情!快让开!” 随着一声大喝,路人的行人纷纷让开来,就连守卫城门的士卒也都纷纷让了开来,只是他们很好奇,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紧急军情?自从去年冬天开始,平壤城收到的紧急军情倒是真不少,全都是捷报,自从去年冬天大军征讨新罗,连战连胜,捷报频传,再过不多久大军就能攻下新罗,占领新罗,不知道这次紧急军情又是什么样的军情,应该又是捷报吧?只是为什么那人看起来有些低沉而不是喜气洋洋呢?难道大军打了败仗?不可能啊!如今新罗死伤惨重不过苦苦支撑,哪还能打胜仗?还有就是,为什么送军情的人是从西边的城门入城,而不是从东边的城门入城呢?该不会是走错了吧?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军情根本就不是来自新罗战场,而是来自大唐,虽然高句丽没有往大唐派遣使者,但是却有假做商人的探子留在大唐长安探听消息,大唐要东征的消息朝野都闹的沸沸扬扬,高句丽的探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待知道大唐要出兵东征,甚至大唐皇帝要御驾亲征,高句丽探子顿时惊骇莫名,渊盖苏文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大唐不会出兵的吗?怎么大唐却出兵东征了?不止出兵东征,而且还是皇帝御驾亲征,渊盖苏文还说李庸会阻止大唐出兵,阻止个屁啊,李庸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王宫中,高句丽王高建武正揽着美人对饮,这半年来捷报频传,而且新罗明显已经不支,随时都有可能,高句丽将吞并新罗,这是多少君王多少年来的梦想啊!没想到却在他的手里实现了,不止吞并新罗,吞并新罗之后高句丽势必实力大增,然后再吞并百济,一统三国之后,高句丽实力大增,将来就可以和大唐一争长短,不用在费尽心思的防备着大唐的进攻,而是大唐随时都要防备着他们高句丽的进攻,想到这里,高建武心中豪情万丈,他是高句丽的中兴之君,百年千年之后人们都会赞颂他的威名。 “王上!王上!有紧急军情!” 高建武一听顿时推开了身边的美人,激动的站了起来,问道。 “紧急军情?又是捷报吗?哈哈!是不是攻破了新罗王城?是不是抓到了新罗女王?” “回禀王上,不是新罗的紧急军情,而是来自辽东的军情!” 高建武听了不由微微一怔,来自辽东的军情?辽东能有什么军情?等会儿?辽东?大唐?高建武脸色大变,大喝道。 “什么?辽东军情?辽东怎么有紧急军情?人呢?快宣进来!” 几人快步走进了大殿,战战兢兢道。 “见过王上!” 高建武大步向前,问道。 “说!辽东有什么紧急军情?” “启禀王上,新罗的使臣通过海上已经到达了大唐,而且新罗的使臣还请大唐出兵相助!” 高建武听了沉声道。 “新罗派使臣去大唐求助,这孤早有预料,不过有荣富郡公帮助,新罗的使臣休想让大唐出兵!” “荣富郡公?王上,荣富郡公根本就没有帮助咱们高句丽,反而帮助了新罗使臣,让大唐出兵啊!” 高建武听了心中一惊,大喝道。 “你说什么?荣富郡公不但不帮我们高句丽,反而帮助新罗?这怎么可能?渊盖苏文和荣富郡公乃是至交好友,荣富郡公已经答应了渊盖苏文要帮助高句丽,不会让大唐出兵干涉,荣富郡公怎么可能会帮助新罗?你们搞错了吧?” 高建武很难相信这些军情,因为李庸给渊盖苏文的那些信他都看过,而且他也相信那些信都是真的出自李庸的手笔,因为信上的字除了李庸,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写的出来? “王上,卑职禀报的都是真的,高句丽的使臣来到大唐求助,大唐朝野议论纷纷,朝廷上更是分成了两派吵了起来,就连大唐皇帝都难以下决断,就在这时候是荣富郡公一连列出了出兵东征的四个理由,于是大唐君臣就决定要出兵东征!” 高建武听了脸色大变,失声道。 “什么?荣富郡公竟然支持大唐东征?这么说大唐真的要东征?” “启禀王上,千真万确啊!不止大唐不止要出兵东征,而且还是大唐皇帝御驾亲征呢!” 高建武的脸色更加阴沉,凝重道。 “大唐皇帝竟然要御驾亲征?” “启禀王上,大唐皇帝已经整顿兵马,说不定现在已经出兵了!” 大唐竟然出兵了,原本处在豪情壮志之中的高建武听到这消息就像是遭到了一盆冰水一样,什么豪情壮志都化为乌有,前隋三次东征,虽然最终都被挡住了,却也是受上天眷顾占了几分运气,而且最终也损失惨重,谁又能保证这次大唐东征,他们高句丽就一定能抵挡的住呢?就算抵挡的住,那过程也极为艰难,损失也会十分惨重,一想到这里高建武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现在他就是非常的后悔,后悔信了渊盖苏文的鬼话,虽然到现在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已经有种预感,他好像被骗了,好像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高建武喝道。 “还不快去传文武百官?孤要召见他们商量要事!” 内侍们飞奔而去,文武百官们知道王上召见全都联袂而至,每个人都面带笑容,这些日子捷报频传,他们觉得王上突然召见,而且还是这么急切的召见,那一定是前方又出现了大捷,之前新罗已经只能苦苦支撑,苟延残喘,难道,新罗的王城已经被攻破?新罗女王已经被擒获?那岂不意味着新罗已经被攻破?这可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丰功伟绩啊! 第五百四十七章 围魏救赵? 一众大臣们红光满面的走入了大殿,仿佛马上就要参与到这丰功伟绩中去一样,但是,当走入大殿之后,一众大臣们却禁不住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气氛不大对,一点喜气的气氛都没有,在偷瞄了一眼王上之后,他们心里更加凛然,为何王上的脸色如此凝重,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问题是能发生什么大事呢?不是说有捷报吗?既然是捷报,为什么王上看起来这么沉重呢? “拜见王上!” 高建武抬了抬手,沉声道。 “孤召见你们,是因为发生了大事!” 太大兄出列问道。 “王上,臣听说传来了紧急军情,可是前方来的捷报?” 高建武沉声道。 “并非是捷报,而是来自大唐长安的消息,新罗派了使臣去长安求助,大唐已经决定出兵东征,而且还是大唐皇帝御驾亲征!” 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里十分安静,落针可闻,随后,嗡的一声闹了开来。 “怎么可能?大唐怎么可能出兵?” “荣富郡公不是保证说大唐不会出兵干涉吗?” “就是就是,有信作证,荣富郡公可是信誓旦旦的说大唐不会出兵的,为什么大唐又出兵了呢?” “难道是荣富郡公没能阻止大唐出兵吗?” 高建武一脸凝重的沉声道。 “大唐皇帝确实御驾亲征,这是确切的消息,而且,荣富郡公不但没有帮助我们高句丽阻止大唐出兵,反倒是帮助新罗,力谏大唐出兵!” 一众大臣们听了不由大吃一惊,若是荣富郡公努力阻止大唐出兵,最终没有成功也就罢了,荣富郡公竟然帮助新罗?这算怎么一回事?难道渊盖苏文和荣富郡公是至交好友竟然是假的吗?还是说,渊盖苏文的那些书信是假的?大兄出列沉声道。 “王上,那些书信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渊盖苏文用假信蒙骗了王上!” 这次渊盖苏文出兵大获全胜,朝野称赞,一旦回朝,必然权势彪炳,自然也引得一些人嫉妒,太大兄沉声道。 “王上,这其中一定有蹊跷,渊盖苏文岂会拿这样的大事蒙骗王上?” 大兄沉声道。 “非也非也,渊盖苏文好大喜功,为了说服王上同意出兵攻打新罗,所以用假信蒙骗王上,他是在赌大唐会不会出兵,现在大唐出兵了,渊盖苏文将我们高句丽置于危险之中!” 一时间大殿里的大臣们不由议论纷纷,到底是不是渊盖苏文用假信蒙骗王上,可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辩驳不清,莫离支沉声道。 “好了,大家都不要争论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应对大唐的东征!” 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唐皇帝御驾亲征,这是压在众人心头的一块大石头,高建武沉声道。 “莫离支说的对,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应付大唐皇帝的御驾亲征,这才是最要紧的事,众卿有何高见啊?” 大兄出列道。 “王上,不知道大唐皇帝御驾亲征出动了多少兵力?” 高建武沉声道。 “大唐皇帝亲帅十五万大军,现在可能已经出兵了!” 才十五万兵马?当初前隋三次东征,每一次可都是征兵百万啊!最终还是被他们高句丽打败了,这次大唐皇帝竟然才出兵十五万,这未免也太轻视他们高句丽了吧?大兄听了不由笑道。 “王上何必忧心,前隋三次东征,皆兴兵百万都大败而回,大唐皇帝这次才出兵十五万,他们未免也太狂妄了,兵书有云,骄兵必败,所以王上不必忧心!” 太大兄沉声道、 “前隋三次东征皆兴兵百万,固然声势浩大,但是却人心离散,但是大唐却不同,大唐国泰民安,政通人和,而且隋炀帝志大才疏,但是当今大唐皇帝却雄才大略,用兵如神,绝不可轻忽!” 大兄听了笑道。 “哦?这么说,李世民一人就能顶的上百万大军吗?” 一众大臣们听了不禁点头,虽然大唐皇帝领兵一统天下,确实算的上一代人杰,但是要说能比得上百万大军未免太夸张了,纵然大唐皇帝确实善于用兵又如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区区十五万大军就想攻打他们高句丽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在辽东,他们高句丽就陈兵十数万,渊盖苏文更是领兵二十万攻打新罗,兵书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大唐只有区区十五万大军,怎么攻破他们在辽东的防御?听到一众大臣们的议论,高建武心里也松了口气,问道。 “莫离支觉得呢?” 莫离支沉吟道。 “众人说的都有道理,虽然大唐国力鼎盛远胜前隋,当今大唐皇帝也十分英明,可是大唐皇帝只发兵十五万,确实太小瞧了我们高句丽,前隋的前车之鉴,大唐君臣当不会不明白,却只发兵十五万,以老臣之见,大唐并非是真的想攻打我们高句丽,只是想围魏救赵罢了!” 高建武听了不由挑眉问道。 “哦?围魏救赵?” 莫离支点头道。 “不错,围魏救赵,王上,老臣觉得大唐之所以出兵只是为了解新罗之危,并不想真的要攻打我们高句丽!” 一众大臣们听了不由点头,觉得莫离支说的极有道理,如果大唐真的是要趁机攻打他们高句丽,那肯定不止发兵十五万那么简单,高建武听了不由松了口气,如果大唐不是要大举进攻,那他心中的一颗大石头就落地了,高建武沉声道。 “大唐只出兵十五万,确实不必太过忧心,只需将渊盖苏文的大军调回,回援辽东,必然能大败唐军!” 莫离支连忙道。 “王上,老臣觉得不当调渊盖苏文的大军回援!” 高建武听了疑惑道。 “什么?不调渊盖苏文的大军回援?” 莫离支沉声道。 “王上,大唐只有十五万大军,我朝在辽东陈兵十万,据城而守,足以挡住唐军,如今新罗不过苟延残喘,随时都有可能灭亡。唐军发兵是为了救新罗,若是新罗灭亡,那唐军自然会退兵!” 莫离支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里议论纷纷。 “是啊,莫离支大人说的对啊!如今新罗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随时都有可能灭国,此时若是退兵未免也太可惜了!” “不错,退兵的确可惜!辽东还有十万精兵镇守,那唐军要攻进来也没那么容易,既然唐军只是为了给新罗解围,若新罗灭亡,那唐军还替谁解围?自然就退去了!” “也不见得,大唐皇帝见御驾亲征仍然没能救下新罗,也许会恼羞成怒,再征更多的兵马东征,那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要东征就东征,咱们高句丽还能怕了他们不成?只要吞并了新罗,咱们高句丽就能实力大增!”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咱们高句丽恐怕永远都不可能吞并新罗了!” 听着众卿议论纷纷,高建武心里也思绪纷飞,这确实是吞并新罗的最好机会,若是错过就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而大唐才出兵十五万而已,先王既然连前隋的百万大军都能抵挡的住,难道他还连十五万敌军都抵挡不住吗?只要抵挡住了唐军,那渊盖苏文就一定能灭掉新罗,这是永载史册的丰功伟绩,他必定会成为一代雄主,想到这里,高建武扬声道。 “众爱卿说的对,新罗灭亡在即,决不能前功尽弃,一旦吞并新罗,那就是不世之功,众卿都是有功之臣,传孤的旨意,辽东各城务必坚守,还有,传旨给渊盖苏文,大唐皇帝御驾东征,让他速速攻灭新罗,率军回援!” “王上英明!” 唐军东征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平壤城,百姓们听到大唐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全都脸色大变,虽然平壤距离辽东甚远,虽然前隋的三次东征都被打退,但是所造成的伤害却给所有高句丽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哪怕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所以听到大唐皇帝御驾亲征,整个平壤城的百姓都吓了一跳,前些日子所有人都因为大军连战连胜攻城略地而激动不已,但是现在听到大唐皇帝御驾亲征却仿佛被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一般,因为这意味着几十年得来不易的太平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可惜啊!渊将军带着大军正在攻打新罗,不然,大唐怎么敢发兵?” “当初,渊盖苏文不是说有荣富郡公帮助的,大唐不会出兵的吗?” “是啊,是啊,正因为如此,王上才让渊盖苏文出兵攻打新罗,怎么大唐却出兵了?” “这可怎么办啊?” “怕什么?我听说大唐不过区区十五万兵马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就是,有什么好怕的?渊盖苏文有十五万大军呢!这可都是百战精兵,只要渊盖苏文率军回援,一定能抵挡的住!” “王上没让渊盖苏文回援,因为新罗马上就要被攻灭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岂能退兵?反正辽东还有十万大军镇守呢!他大唐想要打进来可没那么容易!” “原来大唐也只出兵十五万啊?还以为和前隋一样兴兵百万呢,原来只是十五万大军啊,何惧之有?” “可是,若是大唐久攻不下,会不会继续征兵啊!前隋能兴兵百万,大唐岂不是能兴兵百万?” “就算大唐兴兵百万又如何?前隋兴兵百万还不是被打退了?” 整个高句丽都议论纷纷,有人觉得大唐只兴兵十五万不足为惧,有人却觉得战争一旦开打就不会止歇因此十分紧张,新罗,渊盖苏文身披战甲跃然马上,雄姿英发,真有睥睨天下之态。 “前方就是新罗的都城金城了,只要攻破了金城,新罗也就名存实亡了,只需十天半月就能彻底占领新罗!” 渊盖苏文傲然道,渊盖苏文身后的将领们听了全都禁不住点头,望着远处的金城充满了火热,高句丽多少代君王的梦想就是要一统三国,如今终于要吞并新罗了,这可是光耀千古的功绩啊! “新罗不过苟延残喘而已,区区金城,旦夕可破,一旦攻破金城,俘获新罗女王,新罗士气瓦解,其他城池必然望风而降,我们高句丽吞并新罗,大将军功不可没啊!” 渊盖苏文傲然一笑。 “区区新罗而已,在我看来根本不算什么,等吞并了新罗,再战百济,一统三国,实力大增,只需休养生息数年,呵,我们高句丽可于大唐一争高下!” 身后的将领们听的热血沸腾,抱拳道。 “大将军说的是,末将等必追随大将军征战天下,立不世之功!” 渊盖苏文满意的点头,这一路征战势如破竹,他早已经将这帮将领折服了,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样,出征才是树立威望取得地位的好机会,待得胜还朝,不说声望如何,不说王上的赏赐,只凭十数万大军的根基,谁敢轻待他? “报!启禀大将军,这是新罗女王的回信!” 渊盖苏文接过信来展开一看,不满的哼道。 “竟然还不肯降!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旁边的将领笑道。 “听说新罗派出了使臣去大唐求助,看了这新罗女王还心存幻想,还指望大唐出兵相救呢!可她怎么又能想到,大将军和荣富郡公是好友,早就切断了新罗的生路!” “就是,就是,大唐怎么可能出兵相救?等城破了,末将倒要看看这个新罗女王到底是什么模样,听说这新罗女王长甚是美艳呢!” 渊盖苏文听了哂笑道。 “新罗女王是四十多了,也不知道风韵能留存几分,恐怕跟美艳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倒是听说新罗公主是新罗第一美人!” “那末将等一定将新罗公主擒获,交给大将军处置!” 旁边的将领笑道,渊盖苏文听了不由大笑了起来,这时候后面有骑兵疾驰而来,背后还插着令旗。 “大将军,好像是王上的旨意到了!” “大将军,王上知道咱们就要攻破金城,这一定是王上嘉许的旨意!” 第五百四十八章 绝处逢生 渊盖苏文听了不由洒然一笑,仗还没打完呢,真正的封赏还要等战事之后,所以现在就算有王上的旨意来也不过是勉励嘉许而已,如今的渊盖苏文兵权在握,听到王上的令旨也不像以前那么激动了,渊盖苏文端坐在马上拱手笑道。 “本将军甲胄在身不便见礼,不知道王上有何旨意?” 钦使拱了拱手,沉声道。 “王上命将军速速攻灭新罗,班师回援辽东!” 渊盖苏文听了脸色大变,喝问道。 “你说什么?回援辽东?辽东怎么了?” 钦使沉声道。 “王上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大唐已经出兵东征,而且还是皇帝御驾亲征!” 渊盖苏文听了脸色阴沉,喝问道。 “这怎么可能?李庸明明答应过,绝不会让大唐朝廷出兵干涉,大唐怎么可能出兵?难道以李庸的圣眷竟然都没有拦住吗?” 不止渊盖苏文脸色大变,他旁边的将领们全都脸色大变,如今眼看就要攻破金城了,没想到大唐竟然出兵辽东,难道这大好形势就要前功尽弃不成?钦使凝视着渊盖苏文,缓缓道。 “王上和朝中的诸位大人也很震惊,明明荣富郡公都答应了,为什么大唐还会出兵?而且还是大唐皇帝御驾亲征?大将军,那些书信真的是大唐荣富郡公寄来的吗?” 渊盖苏文听了皱眉道。 “这是什么意思?是真是假难道王上还有朝中诸位大人们还分辨不出来吗?普天之下,除了荣富郡公还有谁能写出那样精妙绝美的字来?那些荣富郡公的信当然是真的,只是,荣富郡公高估了自己,没能阻止大唐出征,这倒是麻烦了!” 钦使缓缓摇头道。 “不,新罗的使臣去长安求助,请大唐出兵东征以解新罗之危,大唐朝野议论纷纷,大唐皇帝犹豫不决,这时候是荣富郡公一言而决,历数出征的几大益处,力劝大唐皇帝出征,以至于朝野一心,决心东征!” 渊盖苏文听了不由心神剧震,他原本以为是李庸没能阻止大唐皇帝出征,却怎么也没想到李庸不但没有阻止,而且还帮助新罗?这怎么可能?渊盖苏文感到难以置信,失声道。 “这不可能!李庸明明都已经答应了,怎么可能帮新罗说话?” 钦使沉声道。 “这是真的,千真万确,大唐出征之事闹得满城风雨,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探子探得的消息,不会有假!” 渊盖苏文面色大变,突然明白了过来,他被李庸给骗了,一时间,渊盖苏文心中羞愤不已,他一直在算计李庸,想借李庸之手吞并新罗,攻灭百济,一统三国之后再过河拆桥对付大唐,没想到却反被李庸给算计了,渊盖苏文寒声道。 “这么说,我竟然被李庸给骗了?亏我还当他是挚友,没想到,他竟然骗我,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骗我?难道他就是想挑起战争,残害生灵吗?” 钦使叹道。 “这么说,大将军也不知情,而是被李庸蒙骗了?” 渊盖苏文沉声道。 “不错,我被李庸骗了,是我识人不明,才使得我们高句丽到了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我这就回王城向王上请罪!” 钦使听了沉声道。 “大将军不必如此,王上对大将军深信不疑,也觉得是李庸蒙骗了大将军,所以请大将军以战事为重,虽然大唐皇帝御驾亲征,却只出兵十五万,辽东仍有十万精兵驻守,可暂时挡住唐军,如今的形势得来不易,大将军还请尽快攻灭新罗,然后回师辽东!” 渊盖苏文听了惊异的问道。 “十五万?大唐皇帝御驾亲征才带了十五万兵马?” 钦使听了点头道。 “不错,只有十五万兵马!” 还没等渊盖苏文说话,旁边的将领已经叫了起来。 “才区区十五万兵马?大唐皇帝未免也太小瞧我们高句丽了!” “就是就是,区区十五万兵马就想攻打我们高句丽,唐人未免也太猖狂了!” 前隋三次东征都兴兵百万,还是被打退了,所以他们现在听到大唐只派出了十五万兵马,浑然没有将这十五万兵马放在眼里,渊盖苏文扬声道。 “原来大唐只出兵了十五万而已,想要攻破辽东也没那么容易,待我们攻下了新罗,再回师辽东,好好会一会大唐皇帝,看他是不是用兵如神,看唐军到底有何能耐!” 渊盖苏文虽然心里也很郁闷,但是却也不至于害怕,如今的他早已经今非昔比,因为他已经通过这次征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即便大唐东征那又如何?难道王上还会因此而惩处他吗?只要有战事,那王上就不会惩处他,因为,王上还需要他来领兵抵挡唐军的进攻,所以,纵然听说了大唐皇帝御驾亲征,渊盖苏文震惊之后就冷静了下来,心里还是很从容,不止从容,还心生豪气,大唐皇帝御驾亲征,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大唐威震天下,而李世民更是一代雄主,若是他带兵击退了唐军,那他也必将名扬天下,在高句丽声望还有能谁相比?到时候他就是功高震主,论声望就连王上也没法和他比,届时他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有何难?所以,大唐皇帝御驾亲征真是好啊!好的很啊!这对他来说反倒是个机会,一众将领们听了也不由心潮澎湃,激动道。 “大将军说的对,先攻灭新罗,然后回师辽东,打败大唐皇帝!” “对,大唐皇帝竟然只带了十五万兵马,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咱们直接杀了大唐皇帝,嘿,看大唐还敢不敢再来辽东!” 这半年来,渊盖苏文带着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以他们信心十足,别说新罗了,就是大唐也能一战,况且大唐只动用了十五万兵马,当初前隋动兵百万不还是被打退了,更何况这次大唐只有十五万兵马,若是不能杀唐军个落花流水,那岂不是羞煞人也?渊盖苏文脸上沉重的神色已经退去,恢复了睥睨天下的样子,哈哈大笑道。 “李庸这人阴险狡诈,故意骗我好挑起我们高句丽和新罗的战争,却没想到我们高句丽大军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攻灭新罗,李庸这才急了,力劝大唐朝廷出兵,只能仓促出兵十五万,李庸自以为是,自食恶果,却成全了我们高句丽!真是天意啊!” 原本渊盖苏文被李庸欺骗算是大失颜面,但是经过他的一番巧舌如簧,倒是让士气大振,旁边的将领们全都禁不住点头,大叫道。 “天佑高句丽!” 渊盖苏文沉声道。 “传本将军军令,大军围城,一只鸟都不许放进去,明天四更造饭,五更攻城,三天之内,务必攻下金城!” “遵命!” 一众将领们齐声喝道,二十万大军卷起漫漫烟尘,将新罗围了个水泄不通,金城里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也悲壮到了极点,新罗和高句丽的战事绵延了上百年,没想到如今连王城都被围住了,王宫的后殿中,新罗女王跪坐在蒲团上,喃喃道。 “如今高句丽已经攻上王城,希望列祖列宗保佑,希望老天保佑,我虽是女人,登王位以来仁善爱民,夙兴夜寐,如若有任何过错,希望上天将惩罚加于我身,放过新罗的百姓,让他们能免于苦难……” “启禀女王,高句丽大军已经开始围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大殿外的将军苦口婆心劝道,新罗女王沉声道。 “孤岂能抛弃王城而去?若连孤这个女王都弃城而逃,那将士们还有士气守城吗?” “可是,女王的安危更重要!” 将军为难道,新罗女王坚定道。 “孤心意已决,孤要与王城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人王!” “女王,末将等必追随女王,和王城共存亡!” 大殿外的将军抱拳坚定道,新罗女王起身缓缓走出了大殿,春天的阳光是如此的明媚,可是,整个新罗却都被王国的阴霾笼罩。 “妹妹啊!就只能指望你了,新罗的国运,千千万万的百姓的命运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啊!” 新罗女王喃喃道。 “女王,如今大军都已经攻打到王城了,却还没有唐军的消息,怕是大唐根本没有出兵,就算大唐出兵,也,也……” 将军本想说就算大唐出兵也太迟了,但是却没敢接着说下去,新罗女王听了也不由沉默了片刻,因为她知道,新罗现在确实已经到了九死一生的地步。 “即便孤与王城共亡,只要公主还在,只要大唐愿意出兵,那就有复国的希望!” 新罗女王一脸坚定道,虽然新罗女王一脸坚定,但是心里却很想哭,她是新罗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王,自从继任王位以来,她心中十分的忐忑,十分的勤政爱民,而且对大唐十分的恭顺,却没想到高句丽竟然对新罗出兵,更没想到的是,此次领兵的渊盖苏文竟然这么厉害,一路势如破竹,新罗竟是无人能挡,一想到心里就要在她的手里灭亡,她心里就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就在这时,有将领匆匆朝这边跑来。 “女王!女王!好消息!有好消息啊!” 新罗女王听了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的厉害,连忙问道。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启禀女王,大唐出兵了!大唐出兵了!” 新罗女王激动的小脸潮红,猛然上前两步急声问道。 “真的吗?真的吗?大唐真的出兵了吗?” “女王,是真的,此事在高句丽王城都已经传遍了,是高句丽埋伏在大唐长安的探子得来的消息,如今高句丽王城可谓是人心惶惶啊!” 新罗女王深吸一口气,眼睛都湿润了,感慨道。 “上天待我们新罗不薄啊!大唐真的出兵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新罗得救了!我们金城得救了!” 不只是旁边的将军,就连旁边站着的侍从听了都松了口气,现在大唐对他们新罗人来说是唯一的希望,大唐真的出兵了,这简直是绝处逢生啊!新罗女王高兴道。 “连我们都知道了大唐出兵的消息,那渊盖苏文肯定也得到了消息,高句丽马上就会退兵,太好了!” “女王,渊盖苏文并不会退兵!” 新罗女王听了惊疑的问道。 “为什么?既然大唐已经出兵了,那渊盖苏文为什么不退兵?难道他敢置高句丽的安危于不顾吗?” 前来禀报的将军黯然道。 “虽然大唐皇帝御驾亲征,却只出动了十五万兵马,高句丽在辽东还有十万大军镇守,所以高建武决定让渊盖苏文继续攻打我们新罗。” 新罗女王听了失声道。 “什么?大唐才只出兵了十五万兵马?” 她听了很是失望,因为前隋东征都是兴兵百万,怎么大唐皇帝才兴兵十五万啊?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若是大唐也兴兵百万的话,现在渊盖苏文肯定立即就领兵回援辽东,哪还敢继续攻城啊?新罗女王忧心忡忡道。 “这可怎么办?” 旁边的将军沉声道。 “女王,虽然大唐只出兵十五万,但是却是大唐皇帝御驾亲征,听说大唐皇帝用兵如神,或许是大唐皇帝十分自信,觉得只出兵十五万就能迫使渊盖苏文撤兵!” “是啊,女王,只要唐军在辽东打胜仗,渊盖苏文就只能退兵!” 新罗女王担忧道。 “大唐皇帝能在辽东打胜仗吗?高句丽的兵马不容小觑啊!” 旁边的将军沉声道。 “大唐皇帝既然敢只出兵十五万必有所恃,且不说大唐皇帝英明神武,他御驾亲征若是不能打胜仗,那颜面何存?肯定会继续增兵的,所以,现在就是赌,赌谁先支撑不住,虽然高句丽在辽东陈兵十万,但是腹地却空空如也,只要辽东战事不利,那渊盖苏文就只能退兵!” 新罗女王听了点头道。 “好,那我们就死守王城,务必等到渊盖苏文退兵的那一天!” 第五百四十九章 百万大军? 之前的新罗女王虽然同样立志死守王城,其实心中已经绝望,所以心生死志,决定与城共亡。不只是新罗女王,旁边的将军们又何尝不是如此,早就心生绝望,决定与城共亡,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在知道大唐已经出兵之后,无论是新罗女王还是将军们都有绝处逢生之感,既然大唐已经出兵了,那他们只要能坚守住了,就有希望,谁又想死呢?谁又想国破家亡呢?心中有了希望,新罗女王又恢复了女王的气度,沉声道。 “速速传孤的旨意,将大唐已经出兵的消息,传遍全城,以振军心!” 旁边的将军立即抱拳道。 “是,女王!” 最先知道这消息的自然是新罗的大臣们,这让他们也振奋不已,大唐出兵就意味着新罗终于有救了,官兵将告示贴满了全城,恨不得走街串巷告诉每家每户,原本金城的百姓就有种视死如归的悲壮,因为连女王都没有逃离金城,反而誓死守城,他们这些百姓又怎么会毫无感触呢?现在听到大唐已经出兵辽东攻打高句丽,金城的百姓全都沸腾了,也就是说,只要守住金城,那高句丽一定会退兵,那金城就得救了,百姓就得救了,新罗就得救了,原本死气沉沉的金城,突然换发了生机,所有人都斗志昂扬,鼓角声鸣,响彻天地,黄沙飞扬,杀气盈野,二十万大军铺天盖地如黑云压城一般,大军压境,城墙上更是严阵以待。 “怎么样小子?头一回打仗紧不紧张?” “昨天很紧张,觉得自己要死了,不过今天还好,只要杀退了这些高句丽的狗贼,咱们就得救!” “不求杀退,只要能守住城池就好,大唐攻打辽东,渊盖苏文势必会退兵!” “既然渊盖苏文要退兵,那为什么不早些退兵?” “渊盖苏文都已经打到了金城城下,怎么甘心就此退兵?唐军要出兵要攻破辽东也没那么快,所以,渊盖苏文肯定是想试一试能不能尽快攻破金城,灭了我们新罗!” “呸!高建武和渊盖苏文老贼想的倒是美,想要攻破金城,问过我的小六子的同意了吗?” “你这小六子还有心开玩笑,你值不值,接下来可真的要拼命了,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甚至身死!” “死我倒是不怕,只要能守住城池就好,城里还有我的母亲和妹妹呢!” “嘿,你小子这话说的倒是在理!” 整个城头上议论纷纷,但是却没有昨天的沮丧和绝望,反倒是斗志昂扬,渊盖苏文带着一众将领跃然上前,亲兵抬着个大喇叭来到了渊盖苏文的面前,渊盖苏文看着大喇叭目光中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因为这喇叭是出自李庸的手笔,是李庸首次弄出了这大喇叭用来传话,倒是颇为好用,所以倒也流传了开来,只是渊盖苏文自重身份,又岂会扯着嗓子对着城上喊话?他朝着旁边点了点头,身边一个虎背熊腰的将领上前,凑到了喇叭跟前,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城上的听着,我高句丽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还不速速开门投降?我们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要攻破金城不过朝夕而已,但是我们大将军怜悯众生,不愿多造杀孽,只要你们开城投降,我们大将军可以保证绝对不滥杀无辜,甚至可以封赏有功之人,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快打开城门投降,不然等攻破城池,铁蹄之下,必将生灵涂炭!” 如果是昨天,那听到这一番话,那城墙上一定会引起骚动,但是现在,城下劝降的话,城墙上却毫无骚动,因为,他们还有希望,新罗女王缓缓登上了城墙,身边的将士们纷纷跪倒在地。 “参见女王!” 城下的大军如黑云压城一般,一眼望不到边际,即便是新罗女王也从没有见过这般阵仗,更没有经历过这样杀气盈野的冲击,也不免心中一惊,不过,毕竟是女王,她还是强行镇定了下来,扬声道。 “高句丽大军犯我河山,杀我百姓,横行暴虐,是我们新罗不世之仇,在大唐已经出兵征讨高句丽,只要我们同心同德,众志成城,坚守城池,高句丽后院起火,必然会退兵,待到那时,我们征兵出征,和大唐前后夹击,高句丽的血债,我们必然十倍奉还!” “好” “血债血偿!十倍奉还!血债血偿!十倍奉还……” 原本城墙上的守军就士气旺盛,现在女王亲自登上了城墙而且还亲自喊话鼓舞士气,城墙上的守军们士气更加旺盛,高昂的大喝声,在旷野之中散播开来,渊盖苏文听了眉头微挑,金城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城内守军竟然还有这样的士气?若是有这样的士气,要想攻下金城怕不是那么容易啊!若没有大唐进攻辽东,那倒是可以慢慢磨,可是现在却必须速战速决,迅速攻破金城,扫清新罗余孽,彻底占领新罗全境,这才好回师辽东,和唐军一战,想到这里,渊盖苏文催马上前来到了大喇叭面前,高声道。 “金城的守军百姓都听着,本将军便是渊盖苏文,此次本将军领兵来新罗,就是为了解救新罗的百姓于水火之中,大丈夫立身于世,怎能让女子为王欺压于上?莫不如归顺于我们高句丽!我王英明,不但会赦你们无罪,还会封赏你们,倘若执迷不悟,那本将军一声令下,大军就此攻城,这一路上,本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你们也是知道的!只需三日,本将军必然会攻破金城,如若此时不降,待城破之后,必屠城三日!” 屠城三日,一来可以激励将士们的士气,二来可以分裂打击守城将士的士气,渊盖苏文的这个决定可谓是一举两得。 “屠城三日!屠城三日!……” 高句丽的将士们听到屠城已经激动的齐声大叫了起来。若是还不知道大唐已经出兵辽东,那城墙上的守军听到渊盖苏文要屠城会心中胆寒,但是现在知道了大唐已经出兵辽东,城墙上的守军听到屠城,反倒是心中愤慨,势要守住城池,渊盖苏文原本想出言恐吓打击金城守军的士气,却适得其反,更加激起了守军的士气,听到屠城,新罗女王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愤然道。 “这个渊盖苏文当真是心狠手辣,人人当诛!” 守将昔长松挥了挥手,亲兵同样抬着大喇叭来到了面前,昔长松高声道。 “渊盖苏文,你休得猖狂,如今大唐皇帝已经御驾亲征辽东,百万大军压境,辽东危急,高句丽危急,你渊盖苏文还有胆子在这里攻城,难道是想断送高句丽百姓的性命吗?” 新罗女王听了一脸惊疑的看向昔长松,问道。 “百万大军?” 昔长松笑道。 “大唐皇帝确实御驾亲征,至于兵力嘛,虚虚实实乱起军心!” 新罗女王听了心中有些失望又有些振奋,点头道。 “将军好计策!” 其实大唐出兵东征的消息已经被渊盖苏文严令禁止传播,一是怕乱了军心,二是怕被金城内的守军知道,反而助长了金城内守军的士气,没想到金城内的守军竟然已经得知了唐军兴兵攻辽东的消息,渊盖苏文听了心里不由大感可惜,城内的守军知道了这消息一定会军心大振,有了希望的城内守军一定会拼死镇守,要攻破金城恐怕要难上许多,更让渊盖苏文几欲破口大骂的是,城楼上的新罗人竟然说唐军有百万大军,这不是扯淡吗?明明只有十五万兵马,却硬说成百万大军,说这话的人还真够无耻的,不是无耻,是阴险,这是要乱他们高句丽大军的军心,旁边的将领已经破口大骂了起来。 “什么百万大军?明明只有十五万大军,竟然说成百万大军,真是信口开河,无耻之尤!” 将领们破口大骂,而军中的将士们听到这话则一阵骚动,虽然渊盖苏文已经严令大唐东征的消息严禁传播,然而昨天那么多人在场,人多口杂又怎么可能真的禁绝呢?只是没人敢正大光明的议论罢了,所以军中不少将士也隐隐约约知道了大唐东征辽东的消息,所以现在听到城墙上的喊话,他们也禁不住心中担忧不已,因为他们的亲人都在高句丽啊!大唐百万大军东征,那辽东只有十万大军,怎么抵挡的住?渊盖苏文高声道。 “昔长松,原本我也敬你是个英雄,没想到你竟然胡言乱语,想要用这谎话乱我军心,你怕是想多了!” 大喇叭不止将渊盖苏文的话传到了城墙上,也传到了三军当中,昔长松大喊道。 “渊盖苏文,是不是真的,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如今高句丽早就已经人心惶惶,前隋三次东征都兴兵百万,你们高句丽虽然都守住了国土,但是却也险象环生,如今这少了你们这二十万大军,你高句丽还能抵挡的住大唐的百万大军吗?还没等你们打下来金城,辽东早就已经被攻陷了,到时候,你们无家可归,就等着葬身此地吧!” 这一番话再次让城下的大军产生了骚动,渊盖苏文见此反倒是冷静了下来,觉得不能再和昔长松继续扯下去,因为这根本就扯不明白,而且怎么扯都会动摇大军的军心,激起守军的士气,前隋三次东征都兴兵百万,就算他这个大将军亲自对将士们做出解释,恐怕也难以彻底打消将士们的疑惑,想到这里,渊盖苏文挥手让人撤去了大喇叭,沉声道。 “传本将军的军令,大军攻城!” 随着军令的下达,号角声立即响了起来,当看到城下的大喇叭被抬走的时候,昔长松就知道,大战终于还是开始了,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了,不过刚才倒也没有白费功夫,这一番对话绝对能动摇高句丽大军的军心,绝对能起到大作用,昔长松转过身来拱手道。 “女王,高句丽的大军就要攻城了,请女王回宫暂避!请女王放心,末将等绝对会坚守城池,绝不让高句丽人踏上城墙一步!” 新罗女王点头道。 “可惜孤是女流,不能和将士们一起上阵杀敌,不过,孤会在城里和城中千千万万的女人一样,帮助你们守城,孤在此立下誓言,孤誓与金城共存亡,他们高句丽人勇武,我们新罗人也不是胆怯之辈!男人死了女人上,女人死了孩子上,若是城上形势严峻,孤虽是女人,若是守城形势严峻,孤也会亲自上城血战到底!” 城墙上的将士们听了也不由热血沸腾,连堂堂女王都要亲自上城墙和敌人血战,他们又岂会怯战? “血战到底!血战到底!……” 本应该是春光明媚的好日子,然而金城却杀声震天,方圆百里寒气袭人,新罗王城正在爆发着决定新罗成败的生死之战,大唐辽东刚刚褪去了风雪严寒,露出了大地的颜色,然而整个辽东各地却已经响起了鼓角之声,大唐皇帝李世民带领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辽东而来,兵锋直至平州,平州城城门大开,守将冯慈英带着人出城数十里恭迎御驾,说是御驾,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皇帝的依仗,李二一路上身穿铠甲,手执长枪,根本就不像御驾亲征,就如同他之前征战天下时一样。 “末将参见圣人!” 冯慈英恭声道,随行接驾的不止军中的冯慈英,还有平州城德高望重的遗老。 “小民等参见皇帝陛下!恭迎陛下御驾驾临辽东!” 这些遗老们见到皇帝的御驾还真有些惊讶,他们也曾经见过御驾,不过是见的前隋皇帝的御驾,当时隋炀帝的御驾排场那叫一个大,他们今天来接驾原本也以为能见到排场极大的御驾,没想到却见到皇帝只是骑着马,身后就是将士们,没有宫娥也没有依仗。 第五百五十章 头疼的李庸 冯慈英连忙解释道。 “启禀圣人,这些人都是平州的遗老,他们听闻圣人驾临平州,一定要来恭迎圣人!” 李二坐在马上,笑道。 “好好好,原来是遗老,快快免礼,某刚刚看你们面上似有疑惑的神色,不知是为何?” 遗老颤颤巍巍道。 “回禀圣人,小民等也曾见过前隋皇帝的御驾,排场极大,十分威严,如今见到圣人御驾亲征,没有仪仗,没有宫娥,圣人只率大军而来,所以小民等才十分震惊。” 李二听了不由大笑道。 “某御驾亲征是为了打仗,又不是为了摆排场,更不是为了耍威风,某不到弱冠之龄便领兵征战天下,靠的可不是什么排场,而是兵法韬略排兵布阵!” 一位遗老感慨道。 “是啊!圣人英明,文韬武略举世无双,绝非隋炀帝能比,圣人东征,轻排场而重实务,圣人东征必马到功成!” 李二听了叹道。 “数十年前,辽东血流成河,伏尸无数,辽东的百姓更是苦甚,某又何尝不知道?某也不想东征啊!可是,又不能坐视高句丽壮大,养虎为患!” 一位遗老叹道。 “世人皆知前隋三次东征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利而回,以致谈高句丽而色变,却不知道,这数百年来,高句丽不知道多少次出兵袭扰辽东,整整为祸了数百年啊!可以说,辽东每个人都和高句丽有着血海深仇,所以,圣人要征辽东,辽东子弟敢为先锋!” 李二听了不由动容,翻身下马,沉声道。 “某要东征并非是为了什么颜面,也不是为了耍威风,而是想解除边患,还辽东一个太平!” 冯慈英恭声道。 “请圣人驾临平州城!” 李二沉声道。 “传某旨意,大军入城休整三天!” 李庸并没有待在李二的身边,因为他还要统领神机营,还要兼顾在暗处的西山营陆海军的情况,不过,这次好在神机营出征却编入了皇帝的中军,所以李庸也可以随时见驾,说是大军入城,其实也就只有中军随驾入城,因为粮草补给准备的十分充足,而且早有安排,所以,这一路行军速度极快,所以,听到皇帝下旨要在平州休整三天,三军将士都十分高兴,这一路行军确实很辛苦,大军开始驻扎,神机营也在扎营,几个女子出现在了营地当中,按理说大军出征,军营之中不当出现女人,但是这个女子却神色如常的行走在神机营当中,神机营的将士们也熟视无睹,仿佛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一样,这几个女子不是别人,真是新罗公主金胜曼和她的几个侍女,大军东征,皇帝并没有带上宫娥,整个军中倒只有新罗公主和她随身服侍的侍女这几个女子,新罗公主直奔神机营的中军大帐而来,李庸从大帐里走出来一样就看到了新罗公主金胜曼,头疼!此刻的李庸就知道一个感觉,那就是十分的头疼!李庸微微拱手,干笑道。 “呀!公主怎么又来了?公主,挺闲的哈?” 新罗公主听了不由抿嘴而笑,莞尔道。 “我一个女子在军中能有什么事?可不挺闲的吗?” 原本李庸语气中带着讥讽,但是新罗公主这话还真让他无法反驳,新罗公主笑道。 “大军在此休整三天,正好给你洗一洗衣裳被褥,收拾一下。” 李庸连忙摇头道。 “不用,不用,不用,真不用,我的衣裳你们不是前几天刚都洗过一遍吗?恐怕军中就算是圣人的衣裳也没我的衣裳干净,真不用!” 新罗公主听了不由白了李庸一眼。 “几天才洗一遍,那能算干净吗?” 李庸听了不由抚额,像李丽质、武曌她们一天都得换几身衣裳,新罗公主想必也是如此,只是,这是在出征途中啊!哪能这么讲究?如果是西山营那还有一点,毕竟后勤保障做的好啊!但是在唐军这边,就别想那么多了,李庸郑重其事的点头道。 “当然干净,很干净!” “怪不得都说臭男人,臭男人,果然是臭男人!” 新罗公主轻声嘟囔着,李庸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新罗公主笑道。 “我说,按照赌约我该给你为奴为婢呢!帮你洗洗衣裳算什么?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啊!” 李庸沉吟道。 “算起来自大军出征也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赌约也该完成了,所以,就不用再劳驾公主了,公主毕竟身份尊贵,传出去影响实在不好!” 新罗公主听了微微点头道。 “再有三天就有一个月了,不过,虽然这一路上我为你做了很多事,却并没有为奴为婢,所以说起来也不算完成了赌约。” 李庸听了吓了一跳,连忙道。 “怎么不算完成赌约?算的算的,你都亲自动手给我洗衣裳了,那还能不算?公主,你已经完成了赌约!” 跟新罗公主打那个赌是李庸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了,当初只是想着随便立个赌约,谁能想到新罗公主竟然是个死心眼,竟然非要按照赌约来不可,这一路上,新罗公主带着贴身侍女来给她洗衣裳,做吃的,就差没铺床叠被了,而且新罗公主不是让侍女动手来做,而是自己亲自动手,侍女不过是一旁帮忙罢了,这一路上,别说军中的将军了,就连皇帝都没有女子在身边服侍,就只有李庸有,而且还是个堂堂公主,刚刚出征几天,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全军,可以说出征的这十五万大军所有人都知道了,随军出征的新罗公主像是侍女一样伺候李庸,程咬金、尉迟恭等人甚至都跑来神机营观摩过,并且大开眼界,大为钦佩,这样被十五万将士们共同瞩目的感觉,对于李庸来说简直如同在火上烤一般,新罗公主摇头道。 “有没有完成赌约,我自己心里有数,而且,临出征的时候,长乐公主也曾经托我照顾你,我是答应了她的!” 什么叫你心里有数?你要是真的心里有数就好了,李庸很是无奈。 “长乐其实当时只是关心则乱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李庸劝道。面对李庸那一脸无奈的样子,金胜曼很想给李庸一对大大的白眼,她堂堂公主亲自动手洗衣裳,这是多么难得的事啊?而且,这一路上,虽然行军不便,虽然男女有别,但是她扪心自问都在尽心尽力的照顾李庸,不但没有获得李庸的感激感谢,反倒是总是看到李庸的一张臭脸,要不是她还顾忌自己还是公主的身份,她绝对要给李庸一个大大的白眼,金胜曼问道。 “郡公,有没有新罗的消息?渊盖苏文回师辽东了吗?” 李庸摇头道。 “没有什么消息,现在还不知道新罗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渊盖苏文是否率领大军回师。” 金胜曼听了不由面色一黯,她现在十分挂念新罗,不知道新罗现在到底是什么形势,李庸宽慰道。 “高句丽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圣人御驾亲征的消息,没有渊盖苏文回援的消息其实是好事,说明渊盖苏文的大军还没有占领新罗,不然的话,渊盖苏文的大军肯定回师辽东。” 金胜曼听了不由点头,心里安慰了不少,只要渊盖苏文还没有完全占领新罗,那王姐应该还没事,还有机会收复全境。 “好,那我去忙了!” 金胜曼说完之后,带着侍女径直向李庸的寝帐走去,那叫一个熟门熟路,李庸连忙跟了上去,苦口婆心道。 “真不用麻烦公主,没有脏衣裳可以洗!” 然而金胜曼却恍若未闻,走进寝帐之后立即翻捡起衣物来,一边翻捡一边嘟囔道。 “瞧瞧,还说没有脏衣裳可以洗,这些衣裳不洗能穿吗?” 木盆里有一件衣物十分的醒目,那是一件大裤衩,出自翠墨之手,绣十分的精美,李庸只能别过眼去装作没看到,金胜曼将自己觉得脏了的衣裳全都放在了大木盆里,然后又来到了床边,将床单扯了下来,然后又换上了干净的床单,李庸只能无奈的看着金胜曼带着侍女们在忙活,没办法,他总不能将金胜曼这个公主给轰出去,没过多久寝帐里就变得整洁干净多了,金胜曼满意的点头,十分自然的转头吩咐寝帐门口的侍卫长小牛道。 “还不快去打水来?” “卑职遵命!” 小牛十分自然的答应一声,立即飞奔而去,这一切都发生的十分自然,仿佛理所应当一般,根本就没有李庸插嘴的份儿,侍女们将木盆抬了起来,金胜曼目光转向李庸,笑道。 “这一路上缺吃少穿,着实辛苦,终于到了平州休整,等会儿我去平州准备些食材,然后做些好吃的给你。” 李庸连忙摆手道。 “不用,不用,自有随军的伙夫做饭,就不劳公主玉手了,再说,我毕竟在军中,也不好例外。” 金胜曼道。 “那我不管,反正等我做好了就送来,若是你不吃,那就喂狗吧!” 李庸听了不由苦笑,金胜曼毕竟是新罗公主,把公主亲手做的饭菜喂狗,这要传出去会引起非议,还没等李庸推辞呢,一个大嗓门响了起来。 “人家堂堂公主给你做好吃的,你还不领情,你不吃给我,我吃!” 声音刚落,程咬金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看了看金胜曼再看看金胜曼身后的一木盆衣裳,脸上不由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原来是卢国公!” 金胜曼微微福身,十分的尊敬,程咬金笑呵呵道。 “公主这是要去洗衣裳啊?” 金胜曼笑道。 “是啊!临出征前,长乐公主曾经托付过我,要我照顾荣富郡公。” 程咬金充满暧昧的目光在李庸和金胜曼之间流转,眼中充满了熊熊八卦之火,李庸很无奈,你说你一个一脸胡须的大老爷们怎么就这么八卦呢? “程伯父来找我可有什么事儿?” 李庸无奈的问道,程咬金笑道。 “皇帝赐宴宴请平州的遗老,我来叫你一起去混吃混喝。” 这一路上一直都在吃军粮,一月不知肉味啊!除了压缩饼干就是唐军落后的干粮,李庸还真有些馋了,而且,李庸确实也不好意思留下来看人家公主给他洗衣裳,曾经,他也想插手去洗衣裳,却被金胜曼和侍女赶开了,她们振振有词,说哪有男人洗衣裳的道理?旁边的警卫们听了只能低下了头,原来在新罗公主心里,他们连男人都不是。 “行军一个月难得能吃顿好的,不容错过!” 李庸说罢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程咬金跟在后面,听了不由笑道。 “难得吃一顿好的,那人家公主要给你做好吃的你还不吃?你若不吃,那晚上给我送来,我吃!我这晚饭还正好没着落呢!” 李庸听了笑道。 “程伯父既然想吃,那就吃呗,反正那位公主也说了,若是我不吃,就给狗吃!” 程咬金听了不由瞪大了眼睛,一巴掌拍在了李庸的肩膀上,大叫道。 “好哇你个李庸,你竟然骂老夫是狗?” 李庸摊手道。 “这可不是我骂你,这是人家新罗公主说的,是你自己上赶着非要往上凑!” 程咬金摆手道。 “算了,算了,这是你的小情人公主做给你吃的,给老夫吃倒确实可惜了!” “什么小情人?程伯父你可别乱说,这可关系着人家新罗公主的清誉!新罗公主之所以过来帮忙是因为一个赌约,大军出征前,长乐也确实说过,要让她帮忙照顾一二,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 李庸连忙道,程咬金听了怪笑道。 “老夫又不傻,她身边还有侍女呢!就算要照顾你,哪还用得着放下公主之尊亲自动手?她能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人家那是喜欢你!只是你小子可真是没良心,一直对人家冷着脸!” 李庸摇头道。 “人非草木,只是,堂堂新罗公主亲自给我洗衣裳,这实在太招摇了,估计已经传遍了全军,影响不好!” 程咬金笑道。 “什么影响不好?影响好的很,你小子能让新罗公主像侍女一样伺候你,这可是大有脸面的事,倍有面子啊!” 第五百五十一章 轻视 李庸听了不由一脸黑线,他万万没想到程咬金他们竟然会这么想,程咬金拍了拍李庸的肩膀笑道。 “你小子啊!放心吧!圣人都知道,而且还夸过你呢!所以,你担心什么?” “没担心什么,我能担心什么?” 李庸没心没肺的摊手道,其实李庸是有点心虚,毕竟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如今新罗公主十分感激他,给他洗衣做饭,如此放下公主的尊贵,若是有一天,新罗公主发现了这一切都是他的谋划,那又会如何?现在新罗公主有多么感激他,到时候,新罗公主就有多么恨他,虽然他是大唐的郡公,不至于害怕一个新罗的公主,但问题是,他这个人有良心啊!但是这些话可没法和程咬金说,而且就算说了也是白说,程咬金这老憨子是没法理解的,骑着马走在街上,李庸环顾左右感慨道。 “这和我心中的辽东,并不一样啊!在长安的时候,东征的消息传开,无论是朝中的大臣们,还是市井百姓,全都惊心不已,议论纷纷,我以为辽东的百姓会十分惊慌,没想到,大军开进平州,却是夹道欢迎,辽东的百姓不但惊慌,竟然还想朝廷东征,真是出乎意料啊!” 程咬金大笑道。 “那说明辽东的百姓都是血性汉子,不怕打仗!” 徐世绩也缓缓策马上前,解释道。 “中原的百姓知道高句丽是因为前隋三次东征让他们印象深刻,而高句丽立国却已经有数百年,这数百年来,辽东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战斗,流过多少鲜血,但是中原的百姓都遗忘了,因为那对中原百姓来说不过是一场谈资,但是辽东的百姓却忘不了,因为那对他们来说,都是刻骨的仇恨啊!再加上辽东之地民风彪悍,所以朝廷东征,这里的百姓都欢欣鼓舞,恨不得随军去狠狠的杀一场!” 李庸笑道。 “所以说,圣人这次东征是对的,高句丽不灭,终成大患!” 徐世绩沉吟道。 “高句丽盘踞数百年,要打败高句丽不算难,但是要覆灭高句丽,很难!” 李庸笑道。 “反正来都来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程咬金听了叫道。 “李庸这小子说的对,来到来了,不灭了他高句丽怎么好意思回师?” 徐世绩沉吟道。 “可惜啊!现在也不知道新罗的情形到底如何了,若是新罗未覆灭,仍然有一战之力的话那就好了。” 程咬金嚷嚷道。 “高句丽知道大军出征,早就守的更铁桶一般,怎么打探消息?” 李庸听了笑而不语,因为旁边有人小跑了过来。 “小的见过公爷,小的已经在平州城恭候公爷多时了!” 李庸翻身下马将人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 “你们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公爷,这是大掌柜的书信,请公爷过目!” 李庸接过了书信,拆开一看,不由笑了起来,程咬金伸长了脖子,好奇的问道。 “这是谁的书信啊?上面都写了什么啊?” 李庸笑道,李庸自然不会和他们说自己手上有一支全大唐最恐怖的情报组织吧? “之前我不是有一支商队去了高句丽吗?他们虽然退回了大唐,但是却也留下了不少暗桩,这是他们送来的书信,正所谓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嘛!” 徐世绩听了不由眼前一亮,若有所思的笑道。 “原来你早有筹谋啊!” 程咬金连忙问道。 “现在的新罗到底什么情形?信上有没有写?” “还是先喝完酒再说吧!” 李庸笑道,辽东乃是苦寒之地,即便平州是辽东有数的大城,但是也算不上繁华,根本就没法和中原和江南相比,所以无论是食材还是厨艺,都远不及中原和江南,所以,这一顿宴席若放在长安还真不算什么,但是李庸他们却吃的津津有味,都说若几年没见到女人就是见到头母猪都会觉得眉清目秀,吃放也是同理,这一顿饭,李二也吃的十分高兴,在长安的时候,朝野议论纷纷,不知道多少人反对出兵,然而他却为了梦想执意出征,其实心里也有些郁闷,然而真的到了辽东,看到辽东的百姓对出征欢欣鼓舞,他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东征对谁的影响最大?当然是辽东的百姓,所以,李二最看重的还是辽东百姓的看法,至于中原或者江南的百姓,那不怎么重要,因为他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高兴,所以李二多喝了几杯,不过他却没有任何醉意,反而十分的清醒,站在舆图前,他的两眼十分的明亮。 “也不知道高句丽和新罗到底什么情形了现在?” 李二摇摇头很无奈的问道。 “如今辽东早已经风声鹤唳,斥候很难深入,想要知道高句丽和新罗的情形怕是很难啊!” 长孙无忌沉吟道,尉迟恭却很无脑的沉声道。 “圣人,管他高句丽和新罗什么情形,打过去就知道了!” 其他的武将也附和的说道。 “就是,就是,管他高句丽怎么也,打过去就是!” 程咬金却立即嚷嚷道。 “谁说想要知道高句丽和新罗的情形很难?” 长孙无忌、尉迟恭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程咬金的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震惊,程咬金竟然能有办法?程咬金竟然有脑子?李二诧异的问道。 “哦?莫非知节有什么办法知道高句丽的情形?” 程咬金得意洋洋道。 “老臣当然有办法!” 长孙无忌、尉迟恭、李孝恭等人一脸震惊的看着程咬金,仿佛重新认识了程咬金一样,什么程咬金变得这么聪明了?李二听了不由喜道。 “知节,你有何办法还不快说?若是有效,某必重重有赏!” 程咬金得意洋洋道。 “圣人,老臣的办法当然有效,老臣的办法就是,问李庸!” 问李庸?长孙无忌、尉迟恭等人听了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这叫什么法子?程咬金嚷嚷道。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的法子肯定管用!” 李二心中一动,转头问道。 “李庸,你小子,你知道?” 如果说程咬金知道高句丽和新罗的情形,大家谁都不信,若要说李庸知道的话,那大家倒是很期待。 “卢国公说的对,臣确实知道一点高句丽和新罗的情形,臣之前派往高句丽的商队有人埋伏了下来,倒是能想法送出一点消息。” 李庸笑道,原来李庸真的知道高句丽的情形,长孙无忌等人心中很是振奋,这可比两眼一抹黑要强的多,程咬金立即嚷嚷道。 “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我有法子吧?你们还不信?” 尉迟恭无语道。 “你这老货,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众人听了禁不住哄笑起来,就算程咬金不说,既然李庸知道高句丽的情形,怎么可能不说出来?李二心情大好,笑道。 “你小子倒是深谋远虑,还不快说,高句丽和新罗如今到底什么情况?” 李庸沉吟道。 “其实高句丽早就知道了圣人亲征的消息,高建武和群臣听到圣人御驾亲征的消息之后十分震惊,不过,后来听到圣人只带了十五万兵马,他们反而又淡定了下来!” 淡定了下来?李二听了不由微微一愣,他还以为自己御驾亲征,能让高句丽上下战战兢兢如临大敌呢,没想到高句丽上下竟然很淡定?这简直不将他这个大唐皇帝放在眼中,想他李二此生还真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呢!就算当年颉利可汗打到了渭水河畔,也不敢这么不将他李二放在眼里,李二冷哼道。 “知道某御驾亲征,高句丽上下竟然还这么淡定,这是不将某放在眼里啊!” 尉迟恭不满的叫道。 “好哇,高句丽那帮子蠢货,竟然敢如此轻视我们大唐将士,真是岂有此理,一定要杀他们个天翻地覆,让高建武那老儿看一看咱们大唐将士的厉害!” 徐世绩拱手笑道。 “圣人息怒,高句丽君臣不过是井底之蛙,前隋三次东征皆兴兵百万,这次圣人御驾亲征却只带了十五万兵马,因而他们没放在心上,这反倒是好事啊,正所谓骄兵必败!” 李二点头道。 “懋功说的对,某就说嘛,某出征懋功一定要随驾,你身体欠安,某不需你领兵上阵,你跟在某身边能给某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徐世绩连忙道。 “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二问道。 “李庸,新罗怎么样了?高句丽可有兵马调动?” 李庸微微拱手道。 “圣人,渊盖苏文已经带领大军进逼新罗王城金城,知道圣人御驾亲征的消息之后,高建武和群臣商议之后,并没有下令渊盖苏文回师辽东,而是命令渊盖苏文速速攻灭新罗。” 程咬金听了叫道。 “什么?高建武竟然没有下令渊盖苏文率军回援,反而令渊盖苏文速速攻灭新罗?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李二听了不由冷笑道。 “好,好的很啊!他高建武这是要将辽东拱手让给某啊!某若不取,岂不会辜负了高建武的一番美意?” 尉迟恭大声道。 “对,他高建武不是不让渊盖苏文的二十万大军回师辽东吗?等咱们打下了辽东,看他让不让渊盖苏文的二十万大军回师辽东!” 李二沉声道。 “大军休整三天,养精蓄锐,直扑辽东城,你们都给某听好了,可不要让高建武把我们大唐将士给瞧扁了!” 李庸笑道。 “高建武那厮是不知道咱们十万大唐将士就可比百万前隋大军,正好给他个惊喜!” 惊喜?若是大军势如破竹的打下辽东,那高建武君臣的脸色一定很好看,一想到这里,李二也禁不住期待起来。 “说的是,某一定要给高建武个大大的惊喜!” 李二踌躇满志道,李二之所以踌躇满志,一方面是因为他对自己领兵的能力很自信,对自己将士们的战力很有信心,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还有大炮、火枪这样的沙场利器,尤其是火炮,这是攻城利器啊,一定能给高建武君臣一个大大的惊喜,回到神机营的时候,衣裳都已经洗的干干净净晾晒了起来,而且寝帐里也收拾的十分的整洁,金胜曼正坐在寝帐里品茶,李庸诧异道。 “哦,公主还没走啊?” 金胜曼听了差点没被茶水呛死,瞪了一眼李庸道。 “我在这里动手给你洗了半天的衣裳,还不能在这里歇一会儿吗?事刚做完你就赶我走,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李庸连忙摆手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歇多久就歇多久,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金胜曼听了似笑非笑道。 “真的想歇多久就多久?” 李庸干咳道。 “毕竟是军营当中,待久了也不太好?” “安心吧你,等我喝完茶就走,不然可惜了这杯好茶,我总觉得你这里的茶似乎更香一些啊!” 金胜曼十分享受的品着茶道,废话,这茶是最好的茶,他和长乐留着自己喝的,连皇帝和皇后娘娘都没有呢! “算了,我就送你一小罐吧!这茶很是珍贵呢!” 李庸笑道,金胜曼也不客气,十分惊喜道。 “那我就多谢了!” “对了,已经有了新罗的消息。” 李庸道,金胜曼听了连忙道。 “新罗现在怎么样了?” “高句丽大军已经逼近金城,女王仍然留在金城坚守。” 李庸道,金胜曼听了心中既感到松了口气,又感到紧张,松了口气是因为,高句丽大军逼近金城那就说明金城还没有陷落,新罗还没有灭亡,紧张是因为,高句丽大军逼近金城,那金城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也不知道金城能坚守多久,金胜曼抬头问道。 “郡公,现在高句丽应该已经知道了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了吧?那高句丽王一定会下令渊盖苏文回师辽东,对不对?” 李庸微微摇头道。 “没有,高建武没有下令渊盖苏文率领大军回师辽东,反而命令渊盖苏文速速攻灭新罗,他是不想放弃到了嘴边的肥肉啊!” 第五百五十二章 建安城下 金胜曼听了一脸的失望和紧张,她本以为大唐出兵,渊盖苏文就会立即从新罗退兵,没想到明明知道了大唐已经出兵,而且还是大唐皇帝御驾亲征,渊盖苏文却仍然没有退兵,二十万大军团团围住金城,金城能守的住吗?又能守住多久?金胜曼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紧张的问道。 “高建武不让渊盖苏文领兵回师,难道他就不怕辽东被大唐的大军攻陷吗?” 李庸笑道。 “当初,前隋东征兴兵百万,而圣人只带了十五兵马,所以高建武有些轻视也正常。” 金胜曼上前一步,连声问道。 “那怎么办?渊盖苏文用兵如神,二十万大军将金城围的水泄不通团团攻打,金城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若是渊盖苏文一直不退兵,我怕,我怕……郡公,你聪明绝顶,能不能让渊盖苏文早些退兵?不让我怕金城坚守不住啊,金城若被攻破,不止王姐会有危险,还有满城的百姓都会惨遭高句丽的屠刀,郡公,还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李庸宽慰道。 “这事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打胜仗迫使渊盖苏文不得不回师。” 这一点金胜曼也明白,只有打胜仗,攻陷辽东,让高建武感到危急,这才能下令让渊盖苏文回师辽东,金胜曼连忙道。 “那还在平州等什么?快出兵去打辽东城啊!郡公,你快去劝一劝皇帝啊!” 李庸微微摇头道。 “从出征开始,大军就急速行军,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确实需要休整,虽说兵贵神速,也要考虑大军的战斗力,不然就算早几天赶到辽东城下,却因为将士疲惫而打了败仗,那又有什么用呢?你说对不对?” 金胜曼听了咬着嘴唇不说话,她知道李庸说的有道理,但是她却心急如焚,恨不得大军立即就奔赴辽东城下,一时间,金胜曼凝望着李庸,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又十分犹豫,虽然说女人心海底针,但是李庸此刻却知道金胜曼心里在想什么,宽慰道。 “公主不必忧心,圣人御驾亲征,高建武却没有下令渊盖苏文回师,这是对圣人的轻视,所以圣人很生气,你明白吗?” 金胜曼有些茫然道。 “我该明白什么?” 李庸笑道。 “圣人因为被高建武轻视而生气,憋着一股劲要给高建武一点颜色看看,所以你就放心吧!” 金胜曼这才明白李庸是什么意思,皇帝既然很生气憋着一股劲给高建武一点颜色看看,就根本不用谁劝谏催促。 “郡公,谢谢你!” 金胜曼凝望道,李庸笑道。 “这有什么好谢的?” “当然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然我还不知道呢!” 金胜曼说完就带着侍女匆匆离开了,金文志正在平州城里打听高句丽和新罗的消息,只是如今高句丽在辽东早已经戒严,没有什么消息能传到平州来,打听了一天都没有什么消息,金文志有些沮丧的回来了,一想到大军仍然在平州休整他就感到心急如焚,也不知道新罗到底如何了。 “公主,您回来了?臣在平州城打听了一圈,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 金文志叹道。 “已经有消息了,我从荣富郡公得到了新罗的消息,渊盖苏文的大军已经逼近了金城。” 金胜曼忧心忡忡道,金文志听了心中长松了一口气。 “高句丽的大军还没有攻下金城,太好了,太好了!如今大唐皇帝出征的消息一定已经传到了高句丽,渊盖苏文必定回师辽东,金城之危就解除了,渊盖苏文一旦退兵,那咱们收复失地,指日可待啊!” 金胜曼摇头道。 “可是,渊盖苏文并没有退兵!” 金文志听了惊呼道。 “什么?渊盖苏文没有退兵?为什么?” 金胜曼叹道。 “因为大唐只出兵十五万,比起前隋的百万大军差远了,所以高句丽并没有放在心上。” 金文志听了也不由叹息。 “是啊!区区十五万大军,和前隋的百万大军相比确实差距太大,也不怪高建武不当回事。” 金胜曼听了宽慰道。 “可是李庸说,大唐的十五大军就能当前隋百万大军,而且他还说了,只要大军攻陷辽东,肯定就能逼迫渊盖苏文回师辽东。” 金文志微微摇头道。 “十万大军如何能和百万大军相比?辽东城易守难攻,驻守的又是高句丽的精兵猛将,想打下辽东城可不容易啊!” 金胜曼道。 “大唐皇帝用兵如神,而且麾下还有那么多猛将……” 金文志道。 “当年前隋皇帝御驾亲征,不止有百万大军,麾下的猛将更多,都耗费了许久才打了辽东城。” 金胜曼道。 “可是,大唐有荣富郡公啊!以荣富郡公的智慧,说不定很快就能攻下辽东城呢!” 李庸聪明吗?李庸当然很聪明,不然也不会有天下第一大才子的美誉,可是聪明不代表会打仗啊!当然,他也希望能尽快打下辽东城,金文志叹道。 “希望如此吧!希望大唐君臣能竭尽全力攻打辽东!” 金胜曼十分认真的点头道。 “一定会的!荣富郡公说皇帝因为高句丽的轻视而十分生气,所以憋着一股劲要给高句丽颜色看呢!” 金文志听了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 “这倒也是,希望唐军能尽快攻下辽东城!” 金胜曼认真的点头道。 “一定会的,我相信荣富郡公!” 金文志听了心里觉得不以为然,皇帝御驾亲征,带了一众能臣猛将,李庸在其中的地位也不算靠前,而且李庸也只有一万兵马,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所以金文志是觉得公主太高估李庸了,虽然李庸对皇帝很有影响力,但是对这场战事,李庸能起到的作用有限的很,打仗毕竟不是舞文弄墨,李庸并不擅长,所以公主将希望寄托在李庸身上就像问道于盲,不过他也只是点头没有说破,毕竟戳破了也只会让公主多担心而已,江南和中原早已经草长莺飞,但是辽东却仍然感到春寒料峭,不过即便如此,也应该是一年中最为繁忙的时候,毕竟一年之计在于春,但是,辽东城附近却一片萧瑟,因为大唐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辽东,辽东的百姓早就扶老携幼的逃荒去了,当年前隋三次东征,给这一片土地留下的伤害实在太深了,大军渡过辽水,进逼建安城,这一路上都十分平静,野外空荡荡的没有人烟,建安城城门紧闭,显然辽东诸城已经打定主意严防死守,春天的太阳暖洋洋的洒落在建安城的大地上,然而气氛却十分的肃杀,建安城内气氛凝重,士卒们往来奔波,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城墙上的气氛更是肃杀,外面铺天盖地的大军逐渐逼近,给人带来极大的压力,城墙上的士卒都禁不住紧紧的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大家不要紧张,大唐皇帝才带了十五万兵马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当年前隋皇帝带了百万大军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打退了?只要咱们坚守城池,等渊将军的二十万大军回返,让大唐的这十五万兵马全都永远的留在建安城下,所以,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大唐十五万兵马虽然不少,但是想攻破咱们建安城,那只能是痴人说梦!” 建安城的守将高声吆喝着给手底下的弟兄们鼓劲,经他这么一吆喝,城上的守军将士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大军摆开阵势却没有急着攻城,李庸正指挥着神机营的将士们将一门门火炮推上前来呢!建安城城墙上的守军自然都看的清清楚楚,毕竟那么多火炮摆开来十分的醒目。 “那是啥玩意儿啊?” “是啊,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是啊,唐军推上来那么多怪怪的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攻城!这肯定是攻城的玩意儿,就投石车一样!” “放屁,瞧瞧这得有多远?什么投石车能投这么远?” “那你说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 城墙上的守军议论纷纷,但是却没人知道这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干什么用的,就连见多识广的守将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听到旁边的将士的疑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看上去稀奇古怪的,这就是唐人在装神弄鬼,老子就不信,隔这么远的距离还能打到城墙上来?” 守将嚷嚷道,周围打到将士们听了全都点头,他们也觉得甭管这稀奇古怪的东西的到底是什么,隔这么远的距离都不可能打过来,城下的唐军没有急着攻城,那他们就更不急了,最好唐军一直都不攻城呢!城上的守军不急,但是却有人急了,高句丽的使节就跟在中军,金文志看到大军还没有攻城,心中不由十分的着急,都已经到了建安城下了,为什么还不快点攻城?金文志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李庸的影子,因为这时候李庸正在领军,他倒是很想和公主一起去找李庸问问,但是这时候不能乱跑,金胜曼同样疑惑的左右张望,疑惑的问道。 “怎么还没有攻城啊?” 金文志摇头道。 “不知道啊,在等什么呢?” 徐世绩并没有领兵,一直待在皇帝的中军帐下,倒是距离金文志、金胜曼不远,笑着解释道。 “是在等神机营做准备呢!” 金文志拱手道。 “英国公,等神机营做什么?今天要让神机营攻城吗?” 徐世绩一脸期待的笑道。 “当然是等神机营的火炮!” 就在金文志和和金胜曼一脸迷惑的时候,李庸已经披甲执锐而来,显得十分英武,李庸在马上手执长枪抱拳朗声道。 “启禀圣人,神机营炮阵已经准备妥当!” 李二听了心中振奋不已,大声喝道。 “传令,大军攻城!” “圣人有令!大军攻城!” “圣人有令!大军攻城!” 激昂的号角声响彻三军,城墙上的守军听到号角声都忍不住一个机灵,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敌军要攻城了,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守军将军话音刚落,城下一下子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攻城开始了,唐军扛着云梯开始朝着城墙冲锋。 “弓箭手准备,射死这帮狗娘养的!” 守将大喝道,城墙上的弓箭手纷纷立起了弓箭,准备射箭,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仿佛几百几千道惊雷同时响起一样,这突然响起的轰鸣声,把城墙上的守军全都吓懵了,甚至又的士卒吓的把兵器都掉在了地上,他们不明白这青天白日的又不可能打雷,怎么会突然响起这么大的轰鸣声,就算是打雷,也没有这么响亮这么吓人的轰鸣声啊!几百颗炮弹落在了城墙上,落在了城里,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引起阵阵惨叫声,看到城墙被砸的砂石四溅,四肢乱飞,城墙上的守军这才知道,原来那些看起来怪怪的东西真的是攻城利器,城墙上的守军被吓懵了,但是攻城的将士们却没有吓懵,因为他们早就知道这是神机营的大炮在攻城呢!他们不但不感到害怕,反而心中惊喜不已,有神机营的大炮相助,要攻破建安城又有何难?已经进入了弓箭的射程中,但是却始终没有箭雨落下来,因为城墙上的守军都被吓懵了,还没有回过神来呢!火炮分为几轮,不断的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轰击着建安城。 城墙上的守将终于明白那是什么了,大声的叫道。 “弟兄们不要害怕,那只是火炮而已,那只是大唐的火炮,不是天雷,大家不要害怕,放箭,快放箭啊!” 然而城墙上却已经乱作一团,有人吓的抱着头躲在矮墙中不敢冒头,有的虽然露头竖起了弓箭,但是手却不停的颤抖,胡乱的射出了一箭就立即躲进矮墙之中。 “快!放箭啊!” “快放箭!” 守将火急火燎的大喝道。 第五百五十三章 非战之罪 稀稀拉拉的箭雨落下,仍然有不少冲锋的将士中箭倒地,但是云梯却一点都没停下,前面的士卒倒下,后面的士卒立即顶上,抬着云梯朝城墙下冲去,火炮仍然不停的轰鸣,建安城墙上的守军仍然被火炮吓的慌作一团,无法阻止有效的进攻,哐哐哐,一架架云梯架在了城墙上,冲锋的将士们争先恐后的登上云梯,向城头攀爬,中军大阵中,李二看到将士们这么快就架起了云梯,不由龙颜大悦,大笑道。 “好,好啊!火炮的威力果然强大!” 旁边的徐世绩笑道。 “城头上已经慌作一团,不然这箭也不会射成这样,这要是因为火炮第一次在战场上出现,将城墙上的守军给镇住了,再往后攻城的时候,未必会起到如此大的作用,当然,火炮不愧是攻城利器,有了火炮相助,攻城拔寨的难度大大降低啊!” 李二笑道。 “懋功说的有道理,火炮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所以把敌人给吓住了,吓得连箭都不敢放了,这些某都知道,即便如此也能看的出来,火炮实乃攻城拔寨的利器,某今天可不想露宿城外,传某的军令,今天务必攻破建安城!” 徐世绩听了笑而不语,神机营既然已经轰出了这么好的形势,若是今天不能攻进建安城,那就是先锋的失职,金胜曼呆呆的看着前方的城墙,知道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火炮第一次轰然作响的时候,她直接被吓的惊呼出声,随即她就呆在了那里,因为她听到了旁边将士的议论,那就是神机营的火炮,是荣富郡公一手打造出来的神机营,是苏程造出来的火炮,火炮的威力竟然强大如斯,不止金胜曼呆呆的看着前方的城墙,就连金文志都呆呆的看着前方的城墙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受到的震撼更大,这一路行军,金文志就没觉得苏程能在东征中起到多大的作用,因为在他没听说苏程还擅长兵法韬略,却没想到,刚到辽东的第一战,他就被神机营给镇住了,在长安的时候,他就听过神机营的大名,自然也听到市井百姓将火炮和火枪吹的厉害,只是心里却觉得吹的太过火了,言过其实,如今在战场上见到火炮发威,他才明白,神机营兵马虽然少,但是却能在这次东征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火炮的威力实在太大了,这简直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啊!有火炮在,什么样的城池攻不破?城墙再厚,城墙再高,也经受不住火炮的轰击啊!怪不得大唐皇帝只带了十五万兵马,原来是有火炮这样的大杀器,攻城拔寨根本就不在话下,而且,他也发现了,火炮不止攻城厉害,还可以用来守城啊!这么远的射程,这么大的威力,这要是架在城墙上那还了得?如果他们新罗的城墙上都架着这样的火炮,那高句丽的大军还能一路势如破竹连战连胜吗?若是有火炮,他们新罗根本就不怕高句丽大军的进攻,只要严防死守,耗也能耗死高句丽的大军,可惜啊!这样的神兵利器,他们新罗却没有,回过神来的金文志听着那轰轰的炮声,看着被轰的惨不忍睹的城墙,禁不住两眼放光,心里浮想联翩,如果能向大唐求得火炮就好了,以后就不用再担忧高句丽的进攻了,旁边一直呆呆的注视着城墙的金胜曼惊喜的叫了起来。 “快看,攻上城头了!攻上城头了!” 金文志连忙向城头上看去,果然发现已经有大唐将士攻上了城头,而且正有源源不断的大唐将士攻上城头,火炮声终于停了下来,三军将士全都爆发出了喝彩助威声,城墙上已经乱作一团,越来越多的云梯架上城墙,越来越多的将士攻上城墙,城墙上的守将手持长刀大喝道。 “兄弟们,杀啊!将敌军杀退,杀退啊!” 然而城墙上的守军却在节节败退,守将急的眼睛都红了,王上的旨意晓谕全辽东,自从知道大唐皇帝要御驾亲征,他就一直在为抵御唐军做准备,而且是信心满满的做准备,在给王上的奏章中,他立下了军令状,至少坚守建安城一个月,然而现在,他却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这才守城的第一天,唐军竟然就攻上了城头,这不应该是一个月后才会发生的事儿吗?怎么第一天就让唐军攻上了城头?不止让唐军攻上了城头,而且看这样子,城头就快守不住了,这让他如何不惊慌?若是第一天就丢了建安城,那他还有何脸面再见高句丽的父老?还有何脸面再见王上?所以他直接提着刀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他要身先士卒鼓舞士气,带着亲兵将敌军打退。 “兄弟们,冲啊!杀退这群狗娘养的,身后就是你们的亲人,建安城绝对不能有失啊!” 将军身先士卒的带着亲兵冲杀,本身就战力很强,加上鼓舞了周围将士的士气,倒是将攻上城头的唐军杀的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将唐军杀退了,将军四下一看,不由悲从中来,整个城头上已经四下开花,粗略一看已经有七八处被唐军攻破了,而守军却在节节败退,明明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为何守城的第一天就到了这么艰险的地步?因为火炮!就是因为那些轰隆作响的火炮!就因为这些火炮,使得将士们士气全无,才这么容易就被敌军攻上了城头,而且被敌军杀的节节败退,望着各处节节败退的守军,将军心中有些绝望,就算他想四处灭火也分身乏术啊!杀退了一处唐军,却有更多的唐军冲上来,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建安城真的在第一天就守不住了吗?将军仰天长叹,心中又是愧疚又是绝望又是憋屈,守城之败绝非是他无能,绝非是将士们不勇武,而是被火炮打了个措手不及,此非战之罪也!原本守军被火炮所慑就士气低落,虽然现在火炮已经停止了攻击,但是眼见唐军已经开始抢占城头,他们心中更是惶然。 “将军!将军!守不住了!马上就要破城了,快撤吧!再不撤就走不了了!” 亲兵劝道,守将听了悲壮道。 “走?上哪儿走?我辜负了王上的期望,我还有什么脸面走?我无颜再见王上,无颜再见辽东父老,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说罢,守将立即横刀自刎,旁边的亲兵见此不由大骇,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将军!不可啊!万万不可,都是唐军太奸诈,太狡猾,都是那火炮太厉害,不是将军的罪过啊!将军应该留得有用之身,告诉其他城池火炮的厉害,好让他们做好防备,将军也好戴罪立功啊!” 守将听了放下了手里的刀,沉声道。 “你们说的对,我必须将唐军的情况告诉别的守将,免得其他城池重蹈覆辙,而且,唐军来势汹汹,朝廷正是用人之时,我当戴罪立功才是!” 亲兵们连忙道。 “是啊是啊将军,咱们快走吧!” 守将一挥单刀大声道。 “走!且随我杀出城去!” 兵败如山倒,唐军源源不断的冲上了城墙,并且开始向城下冲去,终于,城门轰然打开了,看到将士们冲上了城头,李二就知道,今天一定能攻破建安城,只是没想到,竟然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攻破了,也不知道是火炮太猛了,还是建安城的守军太不禁打了。 “启禀圣人,有败军从西边城门逃出!” 斥候飞奔来报。 “命尉迟恭立即领骑兵追击,命李孝恭部立即入城肃清残敌!” 李二沉声道,鼓角争鸣,马蹄如雷,金胜曼脸上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怔怔道。 “这就破城了?” 金文志的脸色十分的复杂,感慨道。 “可不就破城了嘛!城门都打开了,城内不过三万守军,这如狼似虎的十五万大军冲进去,结果已经注定,而且,西边的城门已经败军逃窜,可见城内的守军已经毫无士气。” “竟然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建安城!” 金胜曼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美丽的笑容,原本在路上她就祈祷,祈祷唐军能只用一两天的时间就攻破建安城,就连她祈祷的时候都没敢祈祷唐军只用半天的时间就攻破建安城,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金文志感慨道。 “只能说,这火炮真是太强大了!” 金胜曼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神机营的大炮太厉害了,有了这大炮,唐军能一路攻城拔寨,高句丽焉能不怕?一定会让渊盖苏文回师辽东,金城就得救了,新罗就得救了。” 金文志点头道。 “不过,有神机营的大炮在,唐军要攻破辽东城也不难,只要攻破了辽东城,高句丽震动,渊盖苏文只能带兵回师辽东,我们新罗的灭国之危就解除了。” 金胜曼双手抱在胸前喃喃道。 “王姐,你可一定要守住金城啊!只要再坚持几天就可以了,再坚持几天,唐军就能攻破辽东城了!” 此时此刻,金文志的心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经此一战他已经明白了,他们新罗必然得救,就算金城陷落了又如何?面对唐军的攻打,高句丽也无力占领新罗,只能仓促退兵回援辽东,他之前最担心的就是唐军的战力,既然唐军只用了半天就攻下了建安城,那他就彻底放心了,金文志笑着安慰道。 “公主放心,即便渊盖苏文攻陷了金城,面对唐军的攻势,他也无力占领,最终只能退兵,所以,无论如何,咱们新罗都得救了!” 金胜曼眼角含泪,笑道。 “那太好了!太好了!” “公主有没有想过,等大唐退兵之后,若高句丽再攻打我们新罗怎么办?” 金文志意有所指的问道,金胜曼听了微微一怔,随即理所当然道。 “那就再请大唐出兵啊!” 金文志微微摇头道。 “下一次谁知道大唐会不会出兵呢?就算下次大唐也出兵了,那下下次呢?总不能一直把希望都寄托于大唐出兵上吧?” 金胜曼疑惑道。 “那金大人是什么意思?经此一战,我朝自然会厉兵秣马!” 厉兵秣马?有多大作用?金文志低声道。 “公主,这大炮可不止能攻城,还能守城啊!只要将这大炮架在城头上,纵有千军万马也攻不破啊!倘若,我们新罗能有火炮,还用得着怕高句丽来攻打吗?” 金胜曼听了也不由眼前一亮,对啊!大炮的威力她可是亲眼所见,就是因为有了大炮,唐军才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建安城,而且金文志说的对,大炮不禁可用于攻城,还可以用于守城,倘若他们新罗能有大炮,那的确就不用怕高句丽的攻打,随即金胜曼不由眼神一黯,迟疑道。 “这样的神兵利器,大唐又岂会给我们新罗?” 金文志低声道。 “确实,这样的神兵利器是大唐的依仗和震慑,大唐君臣当然不想给别人,可是公主难道忘了,这大炮可是荣富郡公造出来的啊!” 金胜曼迟疑道。 “金大人的意思,是让荣富郡公给咱们火炮?可是,这岂不是让荣富郡公为难?荣富郡公于咱们新罗有莫大的恩情,这不好吧?” 金文志低声道。 “非也,何须荣富郡公给我们新罗大炮?这大炮可是荣富郡公造出来的,只要荣富郡公能给公主点拨一下其中的诀窍,咱们新罗也有能工巧匠,也可以造出大炮来啊!” “公主,这可事关咱们新罗的安危啊,关系到千千万万的新罗百姓!公主想想,这次高句丽入侵,有多少百姓惨死在高句丽的屠刀下?若是有了大炮,咱们高句丽的百姓就不用再次遭遇这样的祸事啊!” 她知道这事一定会让苏程为难,但是一想到这关系到千千万万的新罗百姓,金胜曼微微点头道。 “荣富郡公未必会答应,我且试一试吧!” 第五百五十四章 前菜 神机营很安静,但是气氛却十分的热烈,每个神机营将士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狂热的喜悦,神机营之名天下皆知,因为那是名扬天下的李庸一手打造的军营,神机营的待遇是大唐之罪,因为那是名扬天下的李庸一手打造的军营,在长安,无论是皇帝还是朝中的重臣们都对神机营赞不绝口,长安的百姓更是万分期待,他们这些神机营的将士们十分自豪,又倍感压力,怕辜负了郡公的栽培,怕辜负了皇帝还有重臣们的期待,而今天,他们终于在战场上证明了自己,就冲今天的发挥,他们神机营所有的赞誉,所有的待遇都名副其实,李庸倒是有点诧异,因为这一仗打的未免也太顺利了,建安城这么快被攻破,倒不是因为火炮给了建安城的守军多少杀伤,他觉得建安城的守军纯碎就是被吓懵了,别说火炮了,就是毁灭世界的武器,李庸都在电视上见识过,所以他低估了火炮齐鸣对这个时代的人的震慑,如果他们看见他另外一支军队会怎么想,他的西山营陆军和海军都是巨无霸的存在,李庸微微摇头道。 “在长安的时候,一说起高句丽,说起辽东,朝中的文臣们都是一副谈虎色变的样子,我还以为高句丽的汉子都是硬汉呢!” 虽然听说过很多,但是薛万彻其实也没参与到前隋的东征,闻言不由大摇其头。 “硬汉个屁,这也太不禁打了,几轮火炮打过去,竟然吓得魂都没了!” 今天打的这仗,首功肯定是神机营的,作为神机营的将领,薛万彻心里当然高兴,高兴归高兴,但是心里也有些遗憾,这仗打的太顺了也不是啥好事啊,只能在一边干瞪眼,这叫什么事儿啊?吓就吓跑了,这还打个屁啊?苏定方笑道。 “郡公,大喜啊!今天咱们神机营可露脸了!” 李庸笑道。 “确实露脸了,不过,没辜负圣人和一众国公们的期望,不过,也希望他们别期望的太高,后面可不见得会这么顺利,走吧!入城!” 大军开始入城,城里尸横遍野,鲜血长流,空气中都飘荡着一股腥甜的味道,但是城内却十分的安静,因为街上的守军都已经肃清,剩下的要么是跪地投降的守军,要么是城里的百姓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当李庸来到将军府的时候,将军府已经清洗的十分干净了,远远的程咬金他们看到李庸就禁不住嚷嚷了起来,大叫道。 “好哇李庸,今天你这大炮也太猛了吧?直接把高句丽人给吓跑了!” 李庸一脸黑线,明明是好话,怎么从程咬金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别扭呢!徐世绩赞叹道。 “今天神机营可真是露脸了,没辜负圣人对你们神机营的期望!” 李庸谦虚道。 “过奖了过奖了,就真是正常发挥,正常发挥而已!” 正常发挥吗?徐世绩、程咬金他们一琢磨,好像还真是正常发挥,因为他们也都见过神机营百炮齐射的威力,当然在旷野上看神机营操练,确实就是这样,当然了,在战场上看神机营百炮齐射和在试炼场上看百炮齐射当然又不一样,李庸和程咬金等人一起走进了大厅,这一路上真没少听到恭贺的话,看到李庸走进来,李二大笑道。 “东征第一战的首功之臣来了,李庸啊!今天神机营建了奇功啊!连某都没想到,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攻下了建安城。” 李二的心情格外的好,不只是因为旗开得胜,而是因为打建安城太顺利了,顺利的只用了半天的时间,这个捷报传到长安,那帮子文官的脸色会是什么样?哎呀,想想李二心里就开心,可惜啊!不在长安,没法好好欣赏魏征的脸色,等捷报到了长安,谁还会质疑他东征的决策?只带了十五万大军出征,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攻下了建安城,谁还敢质疑?李孝恭叫道。 “神机营的大炮这也太厉害了吧?神机营的大炮轰几遍,城就破了,这仗打的没啥意思啊!” 李孝恭的这句话还真说到一众武将们的心里去了,今天这仗打的真有点莫名其妙,原本建安城的守军肯定都众志成城想要坚守城池,他们呢则想着怎么猛攻建安城,结果呢!神机营的大炮轰轰作响,将士们冲上去,然后就把建安城给打下来了,这叫什么事啊?这完全就是神机营的功劳啊!这要是一路这么打下去,功劳岂不全是神机营的? “是啊,是啊,火炮实在太猛了,神机营的大炮一响,攻起城来就跟玩一样。” 李庸连忙道。 “过奖了,诸位过奖了,其实就是因为大炮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把敌军吓了一跳,再往后就起不到这么大的作用了。” 李庸赶忙解释起来,他觉得还是给皇帝打打预防针的好,免得对神机营的期待过大,毕竟不是他手上的西山营,没可比性,徐世绩笑道。 “李庸说的对,火炮轰声如雷,给了建安城的守军极大的震慑,因为陌生所以更让人害怕,火炮虽然是攻城利器,但是也不至于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李二笑道。 “某又何尝不知道,都是久经沙场的老人了,对于火炮和火枪的威力和使用,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数?” 一众将领们听了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这功劳也不会全让神机营给占了去了,李二接着笑道。 “不过,某仍然感到十分的惊喜,某已经命张士贵带三万骑兵越过盖牟城长驱直奔辽东城,决不能让火炮的消息传到辽东城,让神机营的火炮再给辽东城一个惊喜!” 建安城的残兵败将纵然有漏网之鱼逃窜到盖牟城也没什么,毕竟盖牟城不算是大城,只能全是前菜,辽东城才是真正的大菜,所以如果能将火炮攻城的消息隔绝,那一定能给辽东城的守军极大的震慑,徐世绩赞道。 “圣人此计甚妙,张士贵将军不止勇武,而且行事缜密有谋略,纵孤军深入也当无碍!” 程咬金笑道。 “建安城破,盖牟城还敢出兵抄张士贵的后路不成?借他们十个胆子,若真敢出城来战反倒好了!” 一众将领们听了禁不住齐齐点头,攻城太磨磨唧唧终究没什么意思,还是野战更奔放更酣畅淋漓,倘若盖牟城的守军敢出来去抄张士贵的后路,那他们就去抄盖牟城守军的后路,若能引得辽东城的守军出战那就更好了,长孙无忌笑道。 “咱们大军只有了半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建安城,盖牟城的守军怎么敢出城野战?况且,高建武给辽东命令肯定就是严防死守!” 李二点头道。 “所以,张士贵也算不上是孤军深入,只要打下了辽东城,就等于打开了高句丽的门户,某要看看高句丽君臣还敢不敢这么轻视某,休整一夜,明天四更造饭,五更出兵,兵发盖牟城!” 众将得令,纷纷退出了大厅回去准备,今天攻城的将士损伤也不算大,因为建安城的守军被大炮吓的士气全无,至于神机营更是毫无损伤,所以李庸一路回营心情十分的轻松,却有人在大营前等着呢,正是金文志,金文志见到李庸骑马而来,连忙大礼参拜。 “拜见郡公!” 虽然金文志一向对他十分恭敬,但是李庸却觉得这次有些过分的恭敬,看来大炮不止把高句丽人给吓着了,把金文志也给吓着了,李庸端坐在马上,笑道。 “金大人不必多礼!” “下官正是来拜谢郡公的,大军只用了半天就攻下了建安城,实在让人震惊啊!而这都是神机营的功劳啊!郡公的大炮真是普天之下第一等的神兵利器啊!” 金文志不住口的夸赞道,李庸笑道。 “你不必拜谢我,其实都是圣人运筹帷幄,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金文志连忙道。 “郡公此言差矣,纵然有圣人运筹帷幄,也得有公爷这等神兵利器才能如此迅速的攻下建安城,想必高建武知道了建安城半天就失陷一定也会十分震惊,他定会下令让渊盖苏文下回师辽东,我们新罗就得救了,公爷的大恩大德,我们新罗上下没齿难忘!” 李庸微微摇头道。 “你不必这么感谢我,圣人东征,我等臣子自然会竭尽全力!” 金文志笑道。 “郡公谦逊,我们却铭记于心,郡公军务繁忙,我就不多耽误郡公了!” 回到大营,那帮杀才们却一个人影都不见,什么情况?那会儿不还一个个激动不已吗?李庸转头一看,后面的寝帐中走出一个人影,不是金胜曼是谁?金胜曼见到李庸过来,连忙深深福身道。 “拜谢郡公,今天神机营大发神威……” 还没等她说完,李庸连忙摆手道。 “行了,行了,刚才金大人已经拜谢了一通了,你就不必再拜谢了,真没什么好拜谢的,你们再这么拜谢下去,以后我见到你们转头就走,太吓人了你们。” 金胜曼抬头凝视着李庸,不禁在心里感慨,李庸这人是真是太谦逊了,今天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对他们新罗来说更是大恩,却不让人替,真君子也!金胜曼甜甜笑道。 “郡公,床铺我已经帮您铺好了,要换的衣裳也找出来了,还有几件要洗一下,我马上就洗!” 李庸连忙摆手道。 “不用,不用,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公主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四更造饭,五更兵发盖牟城。” 这才攻下了建安城,明天就兵发盖牟城?这样的速度让金胜曼心中一喜,盈盈笑道。 “就洗几件衣裳而已,不累!” 虽然不到半天就攻下了建安城,但是肃清残敌又扎营造饭,李庸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干咳道。 “主要是我想早点休息!” 金胜曼一听不由赧然道。 “啊?今天郡公指挥神机营攻城一定很劳累了,要不,我给郡公按摩一下吧?” 李庸听了大摇其头,这时候让一个香喷喷的大美人给他按摩,太容易擦枪走火了,而且,他其实也不累,今天攻城他就坐在马上吹春风了,李庸连忙道。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早点睡。” “那郡公就早点休息,若是需要,尽可以吩咐我,那这几件衣裳我就带回去洗吧?等晾干净了,我再给郡公送来。” 金胜曼盈盈笑道,自从看到今天大军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攻下了建安城,知道新罗一定会得救之后,金胜曼也一下子变得开朗了许多,金胜曼亲自抱着李庸的脏衣裳带着侍女袅袅而去,李庸长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看到薛万彻、苏定方、李云天他们冒了出来,李庸没好气道。 “你们一个个都跑哪里去了?我正要找你们呢,一个都找不到!” 薛万彻憨笑道。 “咱们怎么好打扰郡公的好事?” 李云天、苏定方等人也连连跟着点头。 “是啊,是啊!” 众人心里那是十分的佩服,尤其是薛万彻,因为他家里就有个公主啊!但是公主和公主相比那也是大有不同啊!在长安的时候,他就十分羡慕李庸,因为长乐公主不止身份高贵而且十分贤淑,不像他家的丹阳公主,说出来都是泪啊!现在新罗郡公竟然亲自给李庸铺床叠被洗衣做饭,不是假手侍女,而是堂堂公主亲自屈尊去做,这才尤为让他佩服。 “什么好事?你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李庸没好气道,李云天嘿嘿笑道。 “这位新罗公主对郡公可真是情深义重啊!” 苏定方笑道。 “这位新罗公主将来可是新罗的女王呢!” 李云天连连点头道。 “可不是嘛!听说如今整个新罗就只有现在的新罗女王和这位新罗公主是圣骨。” 薛万彻笑道。 “那是当然,要不是圣骨中实在无人了,也不会让女子继承王位啊!可惜了,按照新罗的骨品制度,骨品不同不能通婚,新罗女王和这位新罗公主注定要孤身一生。” 苏定方摇头道。 “更可惜的是,不能通婚就不能生子,王位最终要落在真骨人的头上了。” 李云天嘿嘿笑道。 “说起来,咱们郡公的身份可比什么新罗圣骨还有尊贵……” 第五百五十五章 危言耸听 听到薛万彻等人一边议论一边不停的摇头感慨,这么大美人却因为骨品制度注定只能孤苦一辈子,实在太可惜了,李庸很是无语,可惜就可惜,你们一边说可惜,一边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又不是我让她孤苦一辈子的! “行了,别在这里瞎扯了,明天四更造饭,五更兵发盖牟城,大家都快去准备吧!” 李庸道,说到正事,薛万彻等人立即正色抱拳道。 “是,郡公!” 盖牟城,城墙上的守军紧锣密鼓的巡视着,虽然唐军还没有打到盖牟城,虽然他们觉得唐军要打到盖牟城还早,但是气氛仍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快看,有人,有人来了!” 城墙上的守军惊呼了起来,很快,警钟声就在盖牟城里响了起来,听到警钟声的人全都愣住了,心中的十分的疑惑,唐军兵围建安城的警讯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问题是为何警钟声响了起来?难道唐军越过了建安城直接攻打他们盖牟城不成?这不可能啊!难道唐军就不怕被建安城的守军抄后路吗?盖牟城守将李致同听到警钟声匆匆登上了城墙,喝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敲响警钟?” “将军您快看,城外有兵马!” 守将李致同朝城外了望,不由脸色大变,城外果然有兵马,前面有数千兵马散落着疾驰而来,后面则烟尘阵阵,有漫山遍野的成建制的骑兵正在追赶,不断的蚕食落后的骑兵,李致同立即就懵了,怎么会这样?这看上去好像是建安城被攻破了,唐军正在追赶败退的骑兵,只是这怎么可能呢?昨天唐军才赶到建安城,今天才开始攻城,怎么可能攻破建安城?建安城的守军又不是泥捏的,况且他分明记得建安城的守将宋瑞源曾经放过话,至少要坚守一个月,即便宋瑞源说的有水分,那半个月总能坚守吧?就算半个月坚守不了,那也不可能一天都坚守不了吧?莫非这其中有诈?旁边的副将面色凝重道。 “将军,建安城再怎么也不可能一天就被攻破了吧?末将怀疑这其中有诈。” 李致同点头道。 “本将军也是这么想的,唐军一定是在耍阴谋诡计,想要赚开咱们的城门。” 旁边的副将听了哂笑道。 “建安城还没攻下来呢!竟然就想赚开我们盖牟城,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李致同淡淡一笑。 “可见大唐皇帝还是有点计谋的,吩咐弓箭手准备,放他们靠近,听候指示,给他们点教训尝尝。” 前面散落的骑兵不断的靠近,副将皱眉道。 “看服饰真像是咱们的人!” 李致同同样心里惊疑不定,皱眉道。 “不可能啊!大唐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可能一天就攻下建安城。” 除非,宋瑞源直接降了大唐,可是宋瑞源真舍得在平壤城的一家老小不成?城墙上的弓箭已经立了起来,将士们面沉如水,虽然城外都是骑兵,没有攻城器械,但是他们的神经已经紧绷了起来,副将突然大喝道。 “那,那不是宋瑞源吗?” 李致同面色大变,因为当先骑在马上的人正是宋瑞源啊!他整个人都懵了,宋瑞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宋瑞源出现在这里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建安城已经被攻破了,问题是,今天是唐军攻城的第一天啊,建安城怎么可能被攻破?难道守城的是几万头猪吗?就在李致同心中思绪不定的时候,城下已经大喊了起来。 “开城门啊!快开城门啊!我是宋瑞源啊!快打开城门啊!唐军快追来了!” 谁不知道你是宋瑞源?李致同并没有下令开城门,而是大声的问道。 “宋将军,你怎么来了盖牟城?” 宋瑞源大叫道。 “唐军有火炮,火炮十分厉害,直接攻破了建安城,我是来帮助你守城的,快放我进去!” 李致同大声道。 “火炮还能直接攻破城墙?我不信世上有这样的神兵利器,宋将军,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投降了大唐?” 宋瑞源大叫道。 “什么?我宋瑞源怎么可能投降大唐?大唐的火炮真的十分厉害,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你倒是放我进去啊!” 副将低声道。 “将军,只怕其中有诈啊!建安城怎么可能只一天就被攻破了?” 李致同沉声道。 “我也想知道建安城为什么一天就被攻破了,放他进来,就算有诈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你亲自盯着他,若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直接动手,生死不论!” 副将连忙抱拳道。 “是,将军!” 说完李致同大喝道。 “打开城门!” 盖牟城的城门缓缓打开,聚集在外面的败兵们立即争先恐后的涌入城中,副将匆匆走下城墙去接管那些败兵们,李致同仍然面色凝重的站在城墙上凝视着远方,城外烟尘滚滚,大唐的骑兵正在不断的接近,溃逃的骑兵拼命的向城门冲来,但是却不断的被蚕食,李致同面沉如水的掐算着,猛然大喝道。 “关城门!速速关上城门!” 城外仍然有许多败兵没有冲进城中,看到城门开始关闭不由都急了。 “求将军等一等啊!” “救命啊!” “我们还没进去呢!” “再等一等啊!” 更是有不少败兵拼命的朝城内挤去,但是城门虽然缓慢却又十分好不停滞的缓缓关了起来,城外的败兵有些绝望的拍马绕城而逃,大唐的骑兵紧追不舍,在盖牟城外不断的砍杀,盖牟城上十分安静,所有的守军全都面色凝重的望着城外的杀戮,他们心有戚戚,有种兔死狐悲之感,这毕竟算是他们的同袍,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外面的同袍被屠杀,同时,他们心里也感到惊骇,这些败兵的出现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建安城已经被攻陷了,建安城怎么可能只坚守了一天就被攻陷了呢?唐军到底是有多么英勇善战还是有多么狡诈?李致同仔细的看了看城外的情况,确定都是没有携带攻城器械的骑兵,转头吩咐道。 “盯紧了,若敌军攻城,立即敲响警钟,还有,没有我的军令,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外面是谁,都不得打开城门,违令者,斩!” 厉声说完,李致同匆匆走下了城墙,城墙下,副将带着一群弓箭手将进城的败军全都围了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放箭的架势,宋瑞源脸色十分难看,沉声问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李致同大步流星的走来,沉声道。 “宋老弟,非常之时,本将不得不谨慎,还望老弟能体谅一二。” 宋瑞源叹道。 “李兄是觉得我宋瑞源降了大唐吗?我宋瑞源世受王恩,对王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那等狼心狗肺之事?” 李致同也不觉得宋瑞源会投降大唐,但是建安城这么快就失陷委实让人难以理解,李致同沉声道。 “宋老弟出现在这里,想必建安城已经失陷了,据本将的情报,今天唐军才开始攻城,本将现在只想问一问,唐军怎么能一天就攻陷建安城?” 宋瑞源听了脸色有些灰败,叹道。 “是我愧对王上,愧对辽东父老,原本我立志坚守一个月,城内的兄弟们也都士气旺盛,誓要坚守一个月,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李致同一听知道关键来了,连忙问道。 “谁能想到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瑞源如丧考妣道。 “这次唐军带了很多火炮,之前我们只是听说过火炮很厉害,谁能想到,果然竟然厉害如斯!” 李致同听了脸色不由凝重了起来,若是唐军真的是实打实的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拿下了建安城,那就太可怕了,李致同面色凝重的问道。 “唐军的火炮到底如何厉害?详细说说!” 宋瑞源沉声道。 “火炮齐鸣,犹如无数神雷一般,而且射程能达六七百步之遥!而且威力极大!” 李致同沉声道。 “威力极大?声若神雷?我不信火炮还真能攻破城墙!” 建安城靠近中原王朝,经历过无数战火,城墙被屡屡加厚,他不信这世上真有什么神兵利器能攻破建安城的城墙,宋瑞源沉声道。 “确实攻不破城墙,但是却打的城墙砖石四飞,裂缝无数,将士们都没见过这种阵仗,一下子都吓懵了,士气全无啊!所以我才来告诉你,一定要有所提防,不能大意,给将士们说清楚,不然也会一下子被火炮吓懵了。” 李致同看着宋瑞源那沉重而又认真的脸色,心中犹疑不定,至此他已经确定了,宋瑞源倒是不至于投降大唐,但是对于火炮的威力他心中还存疑,火炮的威力大概是很强,但是他觉得也不至于如宋瑞源说的那么夸张,他觉得宋瑞源之所以如此夸大火炮的威力,无非是为了推诿自己的过失罢了,在他想来,火炮无非就是投石机之类的武器,或者说是带着火焰的投石机,可能确实威力不小,但是要说能让唐军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下了建安城,他觉得不可能,世上没有那么强大的武器,不是唐军的火炮太厉害,而是宋瑞源太无能了,李致同沉声道。 “就请宋老弟暂且下去歇息吧!想来过不了几天唐军就会兵围盖牟城,届时本将会好好会一会唐军的大炮。” 宋瑞源连忙道。 “李兄,且不可大意啊!以我之见,不如让将士们用布条塞住耳朵,这样就不会被火炮的声音惊吓到,不然士气全无,这仗就没法打了。” 李致同沉声道。 “此言大谬,让将士们用布条塞住耳朵?那军令如何下达?” 宋瑞源连声道。 “哎呀,哪还需要军令?敌军来了,直接开打就成,纵然乱一些,也比被大炮吓的士气全无要好,不然,盖牟城必然会重蹈覆辙啊!” 李致同哼道。 “宋老弟放心,本将绝不会重蹈覆辙的,老弟且去歇息去吧!” 说完之后,李致同转身就走,同时吩咐亲兵们擂鼓聚将,宋瑞源见此只能跺脚,该说的他都说了,也不知道李致同到底听进去了多少,事实上,如今城中还真有些人心惶惶,因为大家实在没想到城外会这么快就出现唐军的踪迹,而且还是追杀建安城的守军,很快,城中守军各部将士就齐聚在将军府中,李致同面沉如水的走入了聚将厅中。 “参见将军!” 一众将领齐声道,李致同来到帅位前站定,冷眼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 “今天城外发生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没错,建安城已经失陷!”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现在听到结果,众人还是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问道。 “将军,唐军是什么时候开始攻打建安城的?” 李致同叹道。 “就是今天,建安城坚守了不到一天就失陷了!” 大厅内顿时哗然,竟然坚守了一天都不到就失陷了?这怎么可能?建安城的守军是忘记关城门了吗?还是出现了叛徒?难不成唐军要攻城的时候,城墙突然坍塌了?不然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建安城怎么可能只坚守了一天就失陷了,面对一众将领们的疑问,李致同解释道。 “按照宋将军的解释,唐军有火炮,声音就像是惊雷一般,而且威力巨大,把建安城的守军吓的毫无士气,以至于,一下子就被攻破了!”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 “什么武器能和惊雷一般?这不扯淡吗?” “就算真如惊雷一般又如何?雷声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建安城的守军都是娘们不成?” “就是,建安城的守军还不如娘们,竟然还怕惊雷!” 李致同听了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沉声道。 “虽然听上去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也不可不防,你们回去之后,给士卒们都提个醒,遇到什么巨大的声响不要害怕,只管按部就班的守城就是。” “将军放心,咱们盖牟城的爷们可不会怕雷声!” 第五百五十六章 火上浇油 大战将来,盖牟城的气氛也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而且因为建安城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唐军攻破了,城里的守军的心里也不知不觉间就产生了压力,相比盖牟城里守军的压力,大唐将士们的心情就轻松了许多,在出征前的时候,虽然将士们有着必胜的信心,但是心里也难免觉得这会是一场苦战,却没想到,不但半天的时间就打下了建安城,虽然这也不代表高句丽人的战力,也大大减轻了他们心里的压力,高句丽人也不过如此嘛,真不知道前隋为何兴兵百万却无功而返,大军浩浩荡荡开进盖牟城,鉴于昨天神机营所起到的巨大作用,三军将士看待神机营的眼神也都变了,以前虽然三军将士都很看重神机营,那是因为神机营的将军是李庸,还因为皇帝十分看重神机营,而昨天神机营却彻底证明了自己。 “神机营的兄弟,明天攻城,你们可要悠着点啊!” “是啊,是啊,也给我们点表现的机会啊!不然这仗打的也太没意思了!” “哈哈,用咱们公爷的一句话说,虽然咱们也想低调点,但是实力它允许啊!” 对于神机营的将士们来说,这毫无疑问是扬眉吐气的一天,烟尘漫天,盖牟城警钟长鸣,城中的所有人听到警钟声都明白了,这一天终于来了,唐军终于来了,十几万大军展开如铺天盖地一般,确实给人极大的压力,但是守将李致同站在城墙上却豪情万丈,他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至少要坚守一个月,只要坚守一个月然后败退回辽东城,那他就是高句丽的功臣,尤其是有建安城的守将宋瑞源的案例在,简直是最极端的对比,宋瑞源指着前面大声道。 “快看那里,快看那里,那就是大唐的火炮!” 李致同立即顺着宋瑞源的指着的方向看去,只是可惜,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看不清楚,但是李致同还是感到很诧异,因为他之前想象的火炮是类似投石机,而且还是十分巨大的投石机,但是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所谓的火炮并没有想象中巨大,有点其貌不扬人畜无害的样子。 “那就是火炮?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李致同疑惑的问道,他现在心里有些怀疑,宋瑞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这已经不是夸张,而是太夸张,宋瑞源连连点头道。 “对啊!看起来怪模怪样,好像没什么厉害的样子,但是真的不可貌相啊!一定要小心!” 小心?就这个?还需要小心?李致同只是点了点头,脸上却一副怀疑的样子,宋瑞源突然看不出来李致同脸上的不以为然,此时的他心里也有些复杂,一方面,作为高句丽人,他是真的不希望盖牟城重蹈覆辙,希望盖牟城能坚守的越久越好,另一方面,宋瑞源又有点私心,若是盖牟城也迅速失守的话,那他的罪责也会少很多,因为那就说明了,确实不是他无能,而且,还能让一直怀疑他的李致同体会一下,那时候,李致同的脸色一定很好看,他宋瑞源那么快就失去了建安城那也是因为太过突然,但是李致同不同啊!还有他给来报信呢!有了准备若还是很快就失守,那李致同的罪责比他还重,虽然有这点私心,但是宋瑞源长吸一口气之后,还是大声道。 “李兄!李兄!一定要小心啊!还是让将士们把耳朵堵起来吧!” 李致同猛然转头环顾左右喝问道。 “老弟,不要再嚷嚷下去了,这会影响军心士气,你放心吧!我已经给将士们提过醒了,我们盖牟城必能坚守一个月,你们说是不是?” “是!” “是!” “誓要守住盖牟城!” “誓要守住盖牟城!” 宋瑞源听了不由沉默了,因为他觉得似曾相识,前天在建安城的时候,他手底下的将士们也是这么信心百倍,也是这么士气旺盛,可惜啊!当那轰鸣声响起来的时候,所有的士气都烟消云散了,不过宋瑞源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握紧了手里的单刀,只希望今天能够痛痛快快的战一场,李致同在城墙上巡视着,不断的鼓舞着士气,就在这时,远处鼓角声鸣,李庸端坐在小红背上,沉声道。 “调整炮口。” “报!炮口已经调整完毕!” “预备,开炮!” 炮兵营的参将立即挥下了指挥的旗帜,顿时百门火炮齐鸣,一时间,天地失声,炮弹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带着火焰飞向城墙,盖牟城所有守军即便早已经知道了火炮声若惊雷,但是城墙上的守军还是禁不住懵了一下,实在因为这个声音太响亮了,不止响亮,而且有种直击人心房的力量,不止有直击人心房的力量,炮弹落在城墙上威力也是巨大,所造成的破坏十分可怖,不同于弓箭刀枪落下那么齐整,炮弹落下那是真的断肢横飞,即便隔的很远都有可能蹦一脸血甚至脑子肠子,太残忍了,太吓人了,火炮一阵阵轰鸣,给了盖牟城的守军以极大的震慑,若只是声若惊雷,那并不可怕,因为惊雷不会落下,不会杀人,不会毁坏城墙,但是火炮却会啊!当初嘲笑建安城的守军还不如娘们的盖牟城将士们此刻也禁不住脸色发白的躲入城墙掩体中,李致同的脸色同样有些苍白,直到此刻他才由衷的感受到了什么是火炮,原来这就是火炮,不过,他却顾不得思索,因为城下的唐军已经扛着云梯开始冲锋了。 “弓箭手,快!准备!敌军开始攻城了!” “快,把弓箭立起来!” 李致同在城墙上奔走,不断的大喊着,有了宋瑞源的提醒,盖牟城的守军到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虽然也被火炮震慑了,但也不至于像建安城的守军一样完全被吓懵了,虽然心中惊悸不已,但是城墙上的弓箭手们到底还是大着胆子开始射箭,一轮轮箭雨从城上落下,给攻城的将士们带来了不小的伤亡!虽然箭雨落下给冲锋的将士们带来了不小的伤亡,但是冲锋的将士们一个个还是跟打了鸡血一般,最前面的士卒抬着厚木板将前方的沟壑陷阱填起来,后面的士卒则扛着云梯飞奔,若前面的士卒中箭倒下,立即有后面的士卒顶上,前仆后继。 “冲啊!” “杀啊!” 整个战场上都是喊杀声,和惊雷般的火炮声相互呼应,李庸坐在马上看着前方的战场,眉头微微皱着,前天攻打建安城的时候,建安城的守军被火炮一下子吓懵了,根本就没有阻止起什么有效的进攻,所以攻城的将士们也没有多大的损伤,但是今天,看着这一轮轮箭雨射下来,不断的有人倒下,李庸十分的心疼,这可是大唐的大好男儿啊,家中的父母妻儿一定都在期盼着他们回去,可是他们却要埋骨他乡…… “还要攻打多久?” 李庸转头问道,薛万彻微微一愣,随即答道。 “当然是攻下盖牟城为止!” 看到李庸的脸色不大对,苏定方探头关切的问道。 “公爷,怎么了?” “可怜辽东城下骨,犹是春闺梦中人!” 李庸叹道,李云天凑趣道。 “公爷,好诗句啊!” 李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时候还有闲情关心诗句好不好?如果是他的西山营,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伤亡,一顿输出,基本就把打废对方,可惜他手中的力量不能现世,只能在暗中,皇朝中最严密最后的守护力量,郡公到底还是太仁善了啊!苏定方沉吟道。 “公爷,自古以来,战争就从没断绝过,有战争就难免会死人,大家都为了保家卫国,虽死犹荣,现在不死,以后被欺侮,死的人会更多!” 其实这些李庸又何尝不知道,中原王朝历来都是被游牧民侵扰,不知道死伤多少人,这世间就是这个道理,你强了你不去打别人,别人强了也会来打你,你把别人打怕了,才能过安稳的日子。 “其实我也都明白,希望能快点攻下盖牟城!” 李庸由衷道,薛万彻笑道。 “放心吧!郡公,有了大佬,攻城容易多了,大军很快就会拿下盖牟城!” 在不远处,李二看着不远处的攻城,嘴角却流露着一丝笑意。 “懋功觉得攻下盖牟城要多久?” 李二转头笑着问道,徐世绩面色平静,眼神之中却带着几分放松,听了不由沉吟道。 “看盖牟城守军的这守势,虽然不像建安城的守军直接就吓傻了,却也弱了五分士气,所以,臣觉得,三天之内一定能攻破盖牟城!” 李二听了不由点头,笑道。 “懋功说的对,大炮一响,这盖牟城的守军士气就弱了五分,两军交战,这士气十分重要,尤其是攻城守城,心里先怯了五分,那岂能坚守住城池?不过,三天太久了,某要一天之内攻破盖牟城。” 徐世绩听了面色不变,因为他明白为什么皇帝想一天之内攻破盖牟城,因为若是建安城、盖牟城都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陷了,那这会给后面的守军带来更大的震慑,一天之内攻破盖牟城有可能吗?有可能,但是却十分不容易,因为盖牟城的守军毕竟没有像建安城的守军一样吓的手足无措,徐世绩沉吟道。 “圣人,一天之内攻下盖牟城怕是不易啊!” 李二笑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完,李二转头吩咐道。 “传某的旨意,第一个登上城头的勇士,封爵,官升三级,若战死可封荫子嗣!” 传令兵身上插着旗帜开始传旨,在三军之中奔走大喊。 “圣人有旨,第一个登上城头的勇士,封爵,官升三级,若战死可封荫子嗣!圣人有旨,第一个登上城头的勇士,封爵,官升三级,若战死可封荫子嗣!” 随着旨意晓谕三军将士,原本就激烈的气氛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攻城的将士们恨不得插上翅膀冲上城头,而没有攻城的将士们则心急的不行,前面攻城的同袍们到底行不行啊?若是不行的话就闪开,让我们来啊!城墙上,李致同有些气急败坏的大喝道。 “快!打!砸!砸死他们!这大唐人都疯了吗?” 冲的太猛了,李致同也没想到,这些大唐人竟然这么快就架起了云梯,而且顺着云梯拼命的爬,宋瑞源看着这一切,心里也不由咯噔一下,这能守得住吗?虽然盖牟城的守军不像他的麾下一般直接吓懵了,但是却也没多少士气啊!光听如雷一般的声音当然是不怕,可是一边承受着大炮的攻打,一边听着如雷一般的声音,还要应付城下的攻击,那就不同了,而且宋瑞源觉得今天唐军比那天攻打建安城的时候还要勇猛,如雷一般的轰鸣声突然停了下来,城下突然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宋瑞源和李致同猛然四下张望,突然发现城墙上出现了一阵骚动,两人禁不住心里咯噔一下,不好,有唐军冲上了城墙,这才第一天的时间啊!唐军竟然就攻下了城墙,这未免也太快了,李致同心中剧震,觉得这和他想象中的守城差的太远了,不过,此刻他却顾不得想太多,连忙大喝道。 “有唐人冲上了城头,大家不要慌,随本将军将唐人杀退!” 一边喊着,李致同带着亲兵猛扑了过去,虽然宋瑞源心里有点不足为外人道的自私的想法,但是此刻却也将那点想法抛在了脑后,带着亲兵也扑了上去,听到身后那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正在云梯上攻城的将士们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一定是有同袍攻上了城头,竟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岂能落于人后?攻城的将士们憋着一股劲儿朝城头猛冲,但是城墙上守军听到这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却禁不住心中一紧,竟然已经有唐军冲上了城头,那这城还能守住吗?唐军的大炮那么厉害,就连唐军的人都这么勇猛。 “稳住!稳住!我们能守住!” “打!给我狠狠的打!” 将领们在城墙上奔走呼喊,然而,攻上城头的唐军将士却越来越多。 第五百五十七章 辽东城 李致同一身血污,旁边的宋瑞源同样一身血污,他环顾周围,沉声道。 “李兄,撤吧!挡不住了!” 李致同听了猛然摇头道。 “不能撤!决不能撤!我李致同怎么能一天都坚守不住!哪怕巷战,老子也要和他们血战到底!” 宋瑞源听了不由撇嘴,什么叫怎么能一天都坚守不住?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他宋瑞源不也一天都没坚守的住?其实李致同还不如他呢,当初可没有人给他报信,他是因为猝然受到火炮的袭击这才没有坚守的住,李致同明明有他来报信,早有防备却仍然一天都没坚守得住,这才是真正的无能啊!这么一想,李致同的失城的罪过可比他失城的罪过还要大,李致同还得给他垫底呢!还巷战?外面有十几万大军呢,一旦城门被打开,十几万大军冲进来,那不就等于送死吗?宋瑞源觉得李致同就是傻了,李致同想在这里送死,他可不愿陪着李致同送死,他又不是盖牟城的守将,在这里送死也没有什么意义,况且他还需要将讯息传递出去呢!宋瑞源沉声道。 “李兄好血性,不过,外面有十几万大军呢!这城是守不住了,就算巷战也不定能多坚持一天,请恕我不能相陪了,我还有重任在身,要将火炮的消息带到辽东城,让他们早做准备。” 李致同听了不由微微一怔,随即禁不住在心里大骂,什么狗屁重任在身,不就是想逃跑吗?建安城破之后,并不是所有的败兵都进了盖牟城,没进城的那些败兵也不可能都被唐军杀了,肯定有败兵逃到了辽东城,所以现在辽东城早就知道了火炮的事儿,还用得着你宋瑞源再去禀报?不过,李致同也突然想到了一点,他收到了宋瑞源带来的消息都只守了一天就失城,宋瑞源到了辽东城之后为了摆脱责任还不知道在怎么贬低他呢?李致同转头看了一圈,发现将士们已经被杀的向城下退去,没了阻击之后,唐军从云梯飞快的爬上城墙,士气一泄到底,李致同也不得不承认,大势已去,这城终究守不住了,只守了一天的时间就被攻破了,在这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只能坚守一天的时间,哪怕宋瑞源来到盖牟城告诉了他火炮的犀利之后,他也没想过只坚守一天就失掉盖牟城,直到此刻他才有些后悔,早知如此的话,他应该更加重视唐军的火炮,也许,能多坚持几天,可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李致同叹息道。 “大唐竟然有火炮这样攻城利器,怪不得大唐皇帝敢只带十几万兵马东征,渊盖苏文真是,真是害人不浅啊!” 宋瑞源重重的点头道。 “可不是嘛!这火炮可是李庸搞出来的,渊盖苏文还说什么和李庸相较莫逆,简直是瞎扯啊!火炮的威力这么大,将士们都没经历过,一下子就被火炮打的士气全无,不是我们无能,实在是措手不及啊!” 李致同点头道。 “是啊!但愿我们能为后面的守军积累经验,让他们吸取教训,能够找出应对的方法来守住城池,那我们就尽到责任了。” 宋瑞源连连点头道。 “李兄说的对,还请李兄同我一起杀出城去,将这些消息禀报给大将军,不然,我怕单凭我一人之力很难让大将军相信啊!有李兄一起作证,也更有说服力!” 李致同听了不由心中一突,姓宋的这绝对是话中有话,这分明是在讥讽他没有听信那些消息和建议,虽然李致同心中很气愤,但是却没法反驳,因为事实就是他坚守了一天的时间,李致同只能点头道。 “宋老弟的话其实我都听进去了,也擂鼓聚将三令五申的传达了下去,怎奈时间太过仓促啊!而且用语言也难以描述火炮的威力。” 宋瑞源叹道。 “此非吾等不战之罪啊!之前谁能想到大唐会带着火炮而来,而且火炮还如此厉害?所以,为了王上,为了高句丽的百姓,我们更应该留着这有用之身。” 李致同赞同道。 “对,咱们一起杀出城去!” 宋瑞源点头道。 “好,咱们就一起杀出城去!” 夕阳西下,城墙上已经看不到守军了,城破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李二十分满意的点头道。 “很好,果然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破了盖牟城,今天攻城的将士们都很用命啊!” 徐世绩笑道。 “圣人临阵指挥,火炮威力震慑,将士们勇不可当,盖牟城守军败的一点都不冤!” 李二大笑道。 “建安城、盖牟城都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打了下来,东征比某想的还要顺利,命人回长安报捷,也让长安的臣民们都放心!” 这岂止是让长安的臣民们放心,这分明是皇帝想将捷报送回去狠狠的打那些文官们脸,不是觉得东征很难吗?不是反对东征吗?不是觉得东征是重蹈覆辙吗?建安城、盖牟城都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打下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徐世绩恭声道。 “圣人圣明!” 李二笑着下令。 “传令给张士贵,让他兵围辽东城,无需理会辽东城的守军,但是决不能放一个败兵进入辽东城!” 立即有骑兵得令,朝辽东城的方向疾驰而去,终于,盖牟城的城门轰然打开,城门打开,这就意味着,盖牟城正式宣布被攻破,李二沉声道。 “命令程咬金、牛进达部立即入城肃清残敌!” “报!启禀圣人,北城门攻破!” “命李孝恭部入城肃清残敌,命阿史那社尔率领骑兵埋伏于东城门伏击逃出的败兵!” 随着大军不断入城,城内先是喊杀声震天,随后便越来越小,城外还没有入城的将士们一片欢腾,竟然真的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下了盖牟城,不过,要说三军之中最惊喜的人是谁,那一定是新罗使团他们,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攻下了盖牟城,他们比所有大唐的将士们还要激动,金胜曼激动的声音都发颤。 “破城了,不到一天就破城了,李庸的火炮实在太厉害了!” 旁边的金文志也心情激荡,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火炮太厉害了,一天攻破建安城,一天攻破盖牟城,攻破辽东城也用不了多久,看渊盖苏文还敢不退兵。” 说到最后,金文志激动的挥了挥拳头,感觉心里很是出了一口窝囊气,当初他们新罗被高句丽打的好狠啊,野战被打的丢盔弃甲,城池也坚守不住,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城池也没失守的这么快过,没有一座城池连一天都坚守不住就被攻破了,所以说,高句丽大军的战力也不怎么样嘛!就算火炮厉害,再怎么也坚持个几天啊,连一天都坚持不住,之前他们新罗人都觉得高句丽如何如何厉害,现在,他突然觉得比起大唐来,高句丽的大军根本不算厉害,不,不是不算厉害,而是弱爆了,等会儿,好像哪里不对,高句丽都弱爆了,那他们新罗算什么?算了,不管了,反正他们新罗又不可能和大唐为敌,现在他最艳羡的还是大唐的火炮,火炮这东西真的老霸道了,如果他们新罗也能有火炮的话,以后还有何惧? “公主啊!这火炮太霸道了,攻城拔寨简直无敌啊!守城肯定也一样厉害,若是咱们新罗有火炮的话,以后面对高句丽,就进可攻退可守了!” 金文志兴奋道,金胜曼听了很是犹豫,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金胜曼犹豫道。 “可是,荣富郡公已经帮过我们太多了,对我们新罗有着莫大的恩情,我们怎么忍心让他为难?” “荣富郡公为人仁善,也许会答应点拨我们,可是若被大唐皇帝知道,到时候一定会怪罪荣富郡公,到时候,我们又怎么过意的去?” 金文志听了很是无奈,真是女人啊!婆婆妈妈的,国与国之间利益为上,只要获得了火炮的秘方,哪还管什么李庸会受到皇帝的怪罪?当初大唐出兵真是出于道义吗?还不是想保住他们新罗,好牵制高句丽?金文志劝道。 “公主,荣富郡公在朝中人脉广泛,圣眷深厚,而且长乐公主更是大唐皇帝和大唐皇后最宠爱的女儿,大唐皇帝知道了纵然不满也不过训斥几句而已,对荣富郡公来说无伤大雅!” 金胜曼摇头道。 “如今火炮在战场上发挥出了这么大的作用,大唐皇帝肯定十分重视,谁又敢保证只是训斥几句呢?金大人,我倒是觉得,这次大唐东征连续一天的时间就攻下了城池,对高句丽的震慑极大,高句丽以后也不敢再进攻我们新罗了!” 金文志叹道。 “将保家卫国的希望都寄托于大唐终究不是好事啊!” 金胜曼笑道。 “那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向大唐皇帝请求,然后请荣富郡公帮忙说项,不管成与不成,皇帝都不至于怪罪荣富郡公。” 金文志听了欲言又止,他现在很想问一句,公主您是不是喜欢上了荣富郡公啊?不然怎么会这么维护荣富郡公呢?金胜曼激动道。 “走啦,该入城了!” 辽东城傉萨府中,高延寿不停的踱步,转头问道。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旁边的部将连忙抱拳道。 “是的傉萨大人,仍然没有任何建安城和盖牟城的消息传来,派去的斥候全都杳无音信!” 高延寿皱眉道。 “看来,唐军是派出骑兵来封锁了这一片地区,派去的斥候怕是全都遭了毒手,建安城没有消息也就罢了,盖牟城为何也没有消息?难道唐军是分兵同时攻打两城?” 旁边的部将听了不由心中一沉,连忙抱拳道。 “傉萨大人,要不要末将领一千精骑前去探查一下?” 高延寿听了微微摇头道。 “王上严令坚守不得出城,小心中了唐军的诡计,而且,唐军总共也不过十五万兵马而已,难道还敢分兵攻打两城,还派出大量骑兵封锁消息,这样分兵,唐军想攻下建安、盖牟两城简直是痴人说梦,唐军分兵之后必定久攻不下,说不定还没能攻下建安、盖牟两城就知难而退了……” 还没等高延寿说完,有人匆匆走了进来,抱拳急声道。 “傉萨大人!城外发现了唐军的踪迹!” 高延寿面色大变,猛然转身喝问道。 “你说什么?城外发现唐军的踪迹?这怎么可能?你们没看错吧?唐军难道还敢孤军深入不成?” “傉萨大人,卑职怎么可能看错?真的是大唐的骑兵出现在了城外!” 将领连声道,高延寿面沉如水,眉头皱在了一起如同山峦一般,喃喃道。 “难道建安城和盖牟城已经失陷?这不可能啊!唐军才到辽东几天,怎么可能攻下建安城和盖牟城?” 踱步走了几圈,高延寿仍然觉得百思不得其解,沉声道。 “走,城墙上看看!” 辽东城中已经响起了警钟声,高延寿带着将领们登上了城墙,果然看到城外有尘烟四起。 “是骑兵!” “是大唐骑兵!” “看这人数怕不是有一两万之众!” “唐军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辽东城?” “是啊,不是说唐军几天前才刚到辽东吗?” “听说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建安城和盖牟城的消息了,建安城和盖牟城不会已经被唐军攻下来了吧?” “不可能!建安城和盖牟城在怎么可能那么快被攻陷?除非唐人有翅膀会飞!” 城墙上的将士们议论纷纷,有种恐慌的气氛在弥漫,高延寿自然也听到了将士们的议论,高声道。 “有什么好怕的?这只不过是唐军在故布疑阵罢了,根本就不是唐军的主力兵马,大家不必惊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管守城便是!” “傉萨大人,唐军的骑兵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在城下?” 有将领禁不住好奇的问道,高延寿沉吟道。 “以本帅之见,唐军是自觉攻不下城池,所以想诱咱们出兵,不必理会就是!” 第五百五十八章 无名之辈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点头,他们觉得傉萨说得对,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认为唐军能在几天的时间内连下两城,别说攻城了,几天的时间就只够行军,哪还有时间去攻城?即便唐军英勇善战,想攻下一座城怎么也得十几天的时间吧?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唐军在故布疑阵,想要引他们出城,消耗他们的兵力,指不定前方正设着埋伏呢!其实他们的那些斥候探子都被幽灵特战队收拾了,幽灵出手,怎么可能有人逃的掉,用他们一句话说的,能在他们幽灵手上跑了的,他们集体倒立拉稀。 “傉萨大人说的是,他们也就这点伎俩了!” “就这还想引咱们出战,未免也太小瞧我们了!” “咱们就守着辽东城,等他们来攻!看他们能不能攻下这座辽东城!” 高延寿淡淡一笑。 “想攻辽东城?还是先过建安、盖牟两关吧!就算唐军侥幸打下了建安、盖牟两城,必然耗时长久,损兵折将,到时候唐军还能剩下多少兵马?咱们的先辈们能挡的住前隋百万大军,难道咱们还挡不住区区十万大唐兵马吗?咱们就在辽东城里等着,让他们放马过来吧!” “傉萨大人说的对,咱们就在辽东城里等着他们,让他们放马过来吧!” “小的们都听着,唐军不过区区十万兵马,没什么好怕的,咱们就在辽东城里等着他们,让他们放马过来吧,让他们来试试咱们弓箭锐利不锐利!” 辽东城的城墙上吵吵嚷嚷十分热闹,而辽东城外,却有人在冲杀,李致同和宋瑞源浑身浴血,正带着亲兵左冲右突,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懵掉了,当初他们冲出盖牟城就遇到了追杀,这也不算意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在亲兵的护佑下冲了出来,原本以为冲出来就化险为夷了,没想到,不但后有追兵,而且还前有伏兵,而且越靠近辽东城阻拦的伏兵就越来越多,所以他们才完全傻掉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辽东城附近怎么会有这么多大唐的骑兵呢?该不会辽东城已经被唐军攻下来了吧?如果是以前,他们当然不敢这么想,可是建安城和盖牟城都只坚守了一天就失守了,那辽东城失守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这也只是可能,如今他们不但没有后路,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往辽东城冲,到了此刻,濒临绝望的他们反倒是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既然后无退路,前无生路,那就杀出一条血路,众人同心合力往前冲,冲过了一队又一队截杀的骑兵,越来越靠近辽东城,他们突然发现,辽东城城门紧闭,城头上飘扬的分明还是他们高句丽的旗帜,原来辽东城根本就没有被攻破啊!这一刻他们突然感到很疑惑,很愤懑,唐军的主力根本就不在这里,城外不过就万把骑兵而已,辽东城可是有五万守军啊,难道就任由大唐的骑兵在城外耀武扬威肆意截杀吗?难道就看不到他们被截杀吗?就不能出来接应一下吗?城墙上的人其实已经注意到了正有数百骑向辽东城冲来,而且正在不断被大唐的骑兵截杀,明显这数百骑兵就是他们辽东的骑兵啊!看这些骑兵来的方向,明显是来自盖牟城。 “傉萨大人,那数百骑兵是来自盖牟城,正在被大唐的骑兵截杀,看这样子怕是冲不到近前,咱们要不要出去接应?” 部将请示道,高延寿脸色很难看,沉声道。 “胡闹,这些骑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中了唐军的诡计,所以才出城野战,咱们决不能重蹈覆辙,传令,任何人不得出城,王上给我们的旨意就是坚守,坚守辽东城才是咱们的首要任务!” 就在李致同和宋瑞源他们愤懑的时候,数百骑兵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一人身披战甲,手持长槊,看起来威风凛凛,明显是大唐的将军,张士贵一挥长槊大喝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某乃建安城守将,宋瑞源!” “某乃盖牟城守将,李致同,你又是何人?” 竟然逮到了两条大鱼,张士贵心中大喜,大笑道。 “原来是两位败军之将,坚守了不到一天就失掉了城池,你们还有胆子回辽东城?就不怕被高延寿砍掉脑袋吗?不如就弃暗投明,投降我们大唐吧!某乃大唐骑兵先锋张士贵,可保举你们一个官儿做做,如何?” 李致同和宋瑞源听了对视了一眼,齐声摇头道。 “张士贵?没听说过啊!原来是个无名之辈!” 原本他们还以为拦路的将领是大唐的名将猛将,却没想到竟然是无名之辈,这真是绝处逢生啊!张士贵长年在四川西南驻防,加上张士贵本人也很低调,所以名气自然没有其他武将那么出名,他们把张士贵当成无名之辈?张士贵虽然算不上老,却也经历过隋末之战,曾经追随过窦建德、刘黑闼屡屡征战,也算是年少成名的猛将,要不然李二也不会把他当成定海神针一样放在西南,后来又让他统领玄武门防务,看到这些人把自己当成了无名之辈,张士贵只是冷笑一声,手中的长槊紧握,心想老子当年杀人打仗的时候,你们这些人都在娘胎里,既然你们轻视于我,那就让你们这些高句丽人从此知道我的威名,那就从辽东开始吧!张士贵大笑道。 “无名之辈?我想从今往后,高句丽的百姓都会记住我张士贵的大名,就从你们开始吧!” “大言不惭!纳命来吧!” 李致同大喝一声,挥舞着长枪朝张士贵突袭而来,张士贵一拍战马,挥舞着长槊迎了上来,李致同挺枪便刺,张士贵长槊直奔长枪而去,李致同只觉的一股大力传来,手中的长枪险些握不住,朝一边荡去,白光一闪,李致同突然觉得胸口一痛,长槊已经透胸而过,这就要死了?李致同心里十分的不甘,然而,他无力再做什么,因为生机正在飞速的流逝,张士贵一挥长槊将李致同的甩落,然后驱马直奔宋瑞源而来,宋瑞源已经懵了,对于李致同的武艺他十分了解,和他半斤八两,却怎么也没想到李致同竟然一个回合就被挑翻落马,这不是只是个无名之辈吗?怎么这么猛?宋瑞源现在很慌,怎么大唐随便蹦出个人来都这么猛?眼见那人手持马槊飞驰而来,宋瑞源毫无战意,拍马就逃,张士贵带着骑兵急追,大喝道。 “宋瑞源,休跑,可敢与我一战?” 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他敢一战的话,他岂会转身就跑?宋瑞源觉得这个大唐猛将一定是个没有脑子的傻子,可是这傻子武艺太强了啊!当看到前面又出现了阻拦的骑兵的时候,宋瑞源彻底绝望了……城外的厮杀终于结束,大唐的骑兵们也逐渐远去,城外又恢复了平静,而辽东城也恢复了平静,甚至让辽东城内的将领们觉得那仿佛是一场错觉,他们不知道的是,大唐的兵马正在浩浩荡荡的朝着辽东城前进,虽然辽东城的西北方向还有小一些的城池没有攻破,但是李二却带着大军直奔辽东城而来,想着一鼓作气直接拿下辽东城,一旦攻下辽东城,那辽东其他城池必然崩溃,唐军在距离辽东城三十里的地方安营下寨,张士贵带着数百骑兵疾驰而来,马上还悬着两颗人头看起来十分彪悍,原本正前往皇帝大营的李庸勒住了小红,张士贵见到前方的李庸连忙驱马上前在马上见礼,恭声道。 “李庸!” 李庸好奇的问道。 “张伯父,怎么还提了两颗首级回来?” 张士贵抚须哈哈大笑道。 “这是盖牟城和建安城守将的首级,正巧被老夫遇到了,取了进献给圣人!” 李庸听了不由赞道。 “张伯父连斩两员高句丽大将,勇武之名名不虚传啊!恭喜国公立下大功啊!” 张士贵一听更加高兴道。 “老了,不过对方几个这样不知所谓的小子,老夫还是可以的,不过在你小子面前,我可不敢居功,这次东征,你小子才是立下不世之功啊!” 如果是在别人面前,他连斩两员大将可以直起腰杆说自己是大功一件,但是面对李庸他还真直不起腰杆,这点功劳在李庸面前完全不够看,他连斩两员大将不过是运气好捡了个漏,但是人家李庸那可真是不世之功啊!建安、盖牟两城全都在一天之内攻破,必能震慑高句丽,即便传到回国内那也是朝野称颂。 “走,一起进去,圣人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李庸笑道,对于张士贵他还是很欣赏的,张士贵不止勇武而且极有谋略,但是他和李靖、徐世绩他们这些老将一样,终会老去,将来还是需要苏定方、薛仁贵这些年轻将领,虽然很多历史上的名将在李庸手上,但是他们最终还是回到正轨,回到朝廷,只是时候还没到罢了,皇帝的大营之中十分热闹,出征之前大家也都没想到能很快就打到辽东城,张士贵在军帐之前站住了,准备让侍卫通报一声,却没想到李庸见他停下直接一把把他拉了进去,这让他心中一惊,他没有李庸那么大的胆子,他知道李庸身后的圣眷,但是没想他胆子这么大。 “圣人,老国公可给圣人带来了一个大惊喜啊!” 李庸进入大帐还没见礼就先笑了起来,张士贵可不像李庸那么没礼数,他不慌不忙的向李二见礼,李二好奇的问道。 “哦?惊喜?什么惊喜?” 李庸一胳膊捣了一下张士贵,张士贵连忙道。 “启禀圣人,末将侥幸遇到了建安城和盖牟城的守将,末将已经取了他们的首级,特来进献给圣人!” 建安城和盖牟城地处要冲之地,两位守将能被派来坚守也算的上高句丽的大将了,不过,这两座城池被攻陷的实在太快了,所以这两位守将有点让人忽视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斩杀敌国大将终归是大功一件,李二点头赞许道。 “好好好,张士贵,宝刀未老啊!哈哈哈……你斩杀了两位守将,某记住了,等大军凯旋,某一定不吝封赏!” 张士贵连忙道。 “那两位守将武艺稀松平常,取其首级如探囊取物,末将岂敢居功?” 李二笑道。 “还是我大唐人才济济啊!对了,某让你封锁辽东城,不让败兵进入辽东城,如何?” 张士贵连忙道。 “启禀圣人,末将带着骑兵截杀败兵,未曾让败兵接近辽东城,辽东城的四座城门也从未开启过,应当没有败兵进入过辽东城,不过那些兵败实在太多,末将杀之不尽,还是有些败兵走脱,去了延津城、新城!” 李二十分满意的点头道。 “那么多败兵遍布旷野,怎么可能杀干净,你能阻止败兵不进辽东城已经是大功一件,这些败兵去了延津城、新城也无关紧要,张士贵,你做的很好!” 张士贵恭声道。 “末将幸不辱命!” 李二笑道。 “至于那两员高句丽守将虽然武艺兵法差了些,但毕竟也是高句丽大将,就葬了吧!” 程咬金笑道。 “说起来,这两员高句丽守将倒也算是咱们大唐的功臣,葬了他们也是应当的。” 大帐中的将领们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这两员高句丽将领能这么快的丢掉城池,是高句丽的罪臣,那不就是他们大唐的功臣嘛!李庸笑道。 “圣人,虽然这两员高句丽守将有些废物,但是废物也能再利用,葬了岂不可惜?” 李二挑眉问道。 “哦?再利用?如何再利用?” 李庸笑道。 “何不将这两颗首级送到辽东城?就当是给辽东城送个惊喜!” 长孙无忌拍手叫道。 “妙啊!想必辽东城的守军还不知道盖牟、建安城已经被攻陷,这可真是好大的惊喜啊!” 李二听了也不由眼前一亮,环顾左右的侍卫,问道。 “你们谁敢往辽东城一趟,给辽东城送上这份大礼!” 一众侍卫们正愁没有机会立功呢,听到这差事顿时踊跃了起来,这个差事的确需要勇气,但是也不算多危险,毕竟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当然,若是辽东城的人翻脸不认人的话,那肯定就命丧当场,风险当然是有,可是富贵险中求,只要顺利回来,那就是不小的功劳啊!李二钦点了两名侍卫,让他们将两首级用名贵的木盒装好,直接前往辽东城。 第五百五十九章 扑朔迷离 辽东城已经恢复了平静,因为城外的大唐骑兵已经退去,城墙上的士卒也放松了下来,虽然知道唐军早晚会攻来,但是现在还没来,能躲得一时是一时啊! “看来唐军真的是故弄玄虚想引我们出城啊!不然不会这么快就退走了。” “是啊,是啊,都说这大唐皇帝怎么怎么厉害,其实也不怎么样嘛!” “是大唐皇帝太小瞧我们了!他也不想想,咱们的先辈那可是挡住了前隋的百万大军啊!” “咦,你们看,好像有骑兵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难道唐军又来袭扰了?” “看,在哪儿呢,只有两骑!” “只有两骑啊,那不可能是唐军,怪不会是建安城派出骑兵求助的吧?难道建安城这么快就抵挡不住了?” “来了来了,咦,看这装束怎么像是大唐人啊!” “难道是建安城的同袍换了大唐人的装束才突围混出来?”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要不要敲响警钟?” “不用吧?才两骑而已,哪儿值得敲响警钟?难不成还能攻城啊?” 众人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城里有好几万大军呢,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那两骑已经来到了城墙下面。 “城墙上的人听着,我们乃是大唐皇帝陛下御前侍卫,奉皇帝之命来给北部傉萨高延寿送上一份厚礼!” 城墙上的众人已经懵了,城下这两人真的是大唐人,而且还给傉萨大人送来了厚礼?这什么情况?怎么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不对,不对,他们傉萨大人怎么能是鸡呢? “你们等着吧,等我们去回禀一下!” 这事他们倒是真不敢擅传,傉萨府上,一众将领们还没有回去,虽然城外的大唐的骑兵已经退去,但是一众将领们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因为这些大唐的骑兵来的蹊跷,走的也蹊跷,总觉得就像来溜了个弯儿就回去了。 “报,傉萨大人,城外来了两个大唐人,说大唐皇帝给傉萨大人送来了厚礼!”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高延寿听了反倒是坦然的笑了起来,笑道。 “看来这大唐皇帝也是黔驴技穷了,竟然还想送什么重礼收买我,真是好笑,我高家世受王恩,岂会被收买?我倒是好奇,大唐皇帝想拿什么收买我?大唐皇位吗?那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一众将领们听了心里顿时放了心,刚才他们还以为傉萨大人和大唐暗里有什么联系呢,原来并没有,放心之下的一众将领们不由哄堂大笑起来。 “是极是极,若是大唐皇帝以皇位收买,那傉萨大人就从了他们又何妨!” “就是,就是,那以后大唐就是咱们高句丽的领土了!” “傉萨大人,那要不要放那两个大唐人进来?” 高延寿起身踱步,沉吟道。 “就怕是那两个大唐人送什么重礼是假,而是想耍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就不要开城门放他们进来了,至于他们皇帝所谓的重礼,那就放个藤筐下去,把那重礼拉上来,咱们都开开眼界,看大唐皇帝能送什么玩意儿!” 其实高延寿对大唐所谓的重礼还真有些垂涎,能让大唐皇帝送出手的礼物,肯定十分名贵啊!可惜的是,禀报的人是当着一众将领的面说出来了,倒是让他不好私下收起来,只能先看看是什么重礼再说,虽然一众将领们觉得区区两个大唐骑兵也没什么好防备的,不过小心谨慎总没什么错。 “傉萨大人说的是,卑职领命!” 城墙上的人也都议论着呢,不知道大唐皇帝这是搞什么名堂,也不知道这其中的重礼到底是什么。 “城下的大唐人听着,我们傉萨大人说了,把你们大唐皇帝的重礼放到藤筐里吧,至于你们,我们傉萨大人不便见你们,你们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城墙下的两个御前侍卫有点懵,既然不便见他们,那怎么方便收重礼呢?这分明是不敢开城门啊!傉萨就是高句丽的都督啊,堂堂高句丽的都督,这可真够怂的,不过,只要重礼送到了也就可以了,倒也不必非得去见那高句丽的傉萨。 “也罢,那我们就将重礼放在藤筐里,还请你们一定要专程给你们傉萨!” 侍卫高声喝道,其实他们倒也不担心,毕竟城墙上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也没谁敢把重礼私藏,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重礼,而是两颗首级,谁会私藏啊?两侍卫将木盒放在了藤筐上,看着藤筐拉了上去,这才放心的驱马离开,城墙上的士卒将木盒取出来了,连忙送去傉萨府上,一众将领们都还没有离去,大家都好奇的很,大唐皇帝所谓的重礼到底是什么礼物?傉萨府上的亲兵将两个木盒捧了上来,一众将领们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木盒上,高延寿的目光不由眼前一亮,这木盒倒是名贵一看就非凡品,那木盒中的礼物肯定更加不凡。 “还不快打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堂堂大唐皇帝,总不可能小家子气吧?若真是珍宝,正好献给王上!” 高延寿笑道,亲兵听了连忙打开木盒,还没完全开启木盒他们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木盒打开,里面竟然是两颗人头。 “是人头!” “是首级!” “是谁的人头?” “是谁的首级?” 一众将领们禁不住惊呼起来,他们一直以为木盒之中真是重礼,是大唐皇帝送来的珍宝,想收买傉萨大人,怎么也没想到木盒之中竟然是两颗首级,高延寿也吃了一惊,实在这和预想中的差距太大了。 “竟然是两颗首级!大唐皇帝就这点伎俩吗?以为就凭两颗首级就能吓倒我们吗?真是好笑,看看这到底是谁的首级。” 高延寿笑道。 高延寿和一众将领们看不清楚这是谁的首级,但是捧着首级的两个亲兵却看的清清楚楚,所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高延寿分明看到两名亲兵抱着木盒的手正在发抖,显然被吓坏了。他的亲兵都沾过人命,不可能被两颗人头吓得发抖,所以高延寿心里也禁不住咯噔一下,心里有种不好的念头,大声喝问道。 “木盒里装的谁的首级,快说!” “回傉萨大人的话,好像是建安城守宋建军和盖牟城李将军的首级!” 亲兵战战兢兢道,他们跟在傉萨大人身边,自然见过宋瑞源和李致同,所以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宋瑞源和李致同的首级,可是他们又有些怀疑,宋瑞源和李致同是建安城和盖牟城的守将,怎么可能被大唐所杀?除非建安城和盖牟城已经被唐军攻破,可是建安城和盖牟城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攻破呢?所以两个亲兵一眼就认出来了,却又感到难以置信,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连亲眼看清楚首级的亲兵都感到难以置信,更不用说听到这消息的高延寿和一众将领们了,高延寿大喝道。 “瞎了你们的狗眼!怎么可能是他们的首级,他们还在镇守着城池呢!” 两个亲兵将首级从木盒中取了出来,慌忙跪在了地上,将首级高高的举起,战战兢兢道。 “傉萨大人请看!” 高延寿和一众将领们的目光顿时全都集中在了两颗首级上,他们的目光全都凝住了,都是镇守辽东的将领,他们对于宋瑞源和李致同自然熟悉,所以一看这首级就立即认出来了,这分明就是宋瑞源和李致同的首级,整个大厅里十分安静落针可闻,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此时此刻,所有人心里都在想一个问题,为何宋瑞源和李致同的首级会落在唐军的手里,难道建安城和盖牟城都被唐军攻破了?可是唐军进军至建安城附近才不过七八天前的事儿,算起来这七八天的时间怎么可能攻下建安城和盖牟城?这七八天的时间,除去整军备战,除去行军,哪还有攻城的时间?除非建安城和盖牟城城门大开,不然唐军怎么可能攻破两城?高延寿脸色阴沉,快步上前几步,盯着那两颗首级,沉声道。 “真的是宋瑞源和李致同的首级,竟然真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傉萨大人,建安城和盖牟城,该不会,该不会……” 还没等他说完,高延寿已经大喝道。 “不可能!建安城和盖牟城固若金汤,怎么可能被唐军攻破?你们算算时间,不过七八天的时间,唐军长途行军,来到建安城下总要休整两天吧?你们自己算算,唐军还能有时间攻破城池吗?而且还是连下两城,除非,建安城和盖牟城的守军望风而降,可是我高句丽人和中原人向来都是水火不容,怎么可能望风而降?而且,若是宋瑞源和李致同真的降了,又怎么可能被大唐皇帝所杀呢?” 高延寿说的很大声,好像是在说服一众将领们,又好像是在说服自己,一众将领们眼中也闪过思索的神色,有人禁不住问道。 “傉萨大人的意思是,建安城和盖牟城并没有被唐军攻破?” 高延寿微微点头道。 “我觉得,建安城和盖牟城绝不可能被这么快攻破!” 有将领禁不住问道。 “可是,若建安城和盖牟城没有被攻破,那宋瑞源和李致同又怎么会被唐军所杀呢?” 高延寿背着手踱步,沉声道。 “你们忘了今天发生的事了吗?唐军的骑兵在城外袭扰,这是在引我们派兵出城,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宋瑞源和李致同贪功心切,中了大唐皇帝的诡计,领兵出征野战,中了唐军的埋伏,以至于被唐军擒杀。”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或者说这是最大的可能,他们也不相信唐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两城,一众将领们不由大骂起来。 “这两个混球,王上的旨意让严守城池,傉萨大人更是三令五申不得出城交战,宋瑞源和李致同这两个混蛋竟然枉顾旨意和傉萨大人的命令,他们死了不打紧却损兵折将,打击士气,真是不当人子。” 高延寿听了冷哼道。 “今天城外出现了唐军的骑兵,你们不是也想出城野战吗?若是你们今天领兵出城了,哼,那今天我收到的就不止这两颗首级了!” 一众将领们连忙道。 “傉萨大人英明,我等不及!” 若放在平时,听到一众将领们心悦诚服的赞服,他自然十分高兴,可是现在,他却毫无心情,看着宋瑞源和李致同的首级,高延寿简直怒火中烧,大喝道。 “这两人置军令于不顾,以致损兵折将,损我军士气,实在罪无可恕,死有余辜,把这两颗首级扔去喂狗!” 俗话说死者为大,一众将领们听了有些于心不忍,再怎么说宋瑞源和李致同也没有投降唐军,而是力战而死,但是看到高延寿那怒气勃发的样子,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两个亲兵连忙捧着两颗首级走了出去,有将领问道。 “傉萨大人,宋瑞源和李致同都身死,那建安城和盖牟城会不会有失守的危险?” 高延寿沉声道。 “当不至于,建安城和盖牟城中骑兵不多,宋瑞源和李致同就算出城野战也不会带太多兵马,守城主将虽死却还有副将,纵然对两座城有影响,却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攻破,至今没有出现唐军主力的踪迹,这也说明,建安城和盖牟城还没有被攻破,大家不必忧心。” “傉萨大人说的是!” 一众将领们纷纷退去,只是却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今天唐军突然将宋瑞源和李致同的首级送了过来,这让大家都心神不定,谁都不敢肯定建安城和盖牟城到底如何了,在开战之初,大家怎么都没想到,辽东的形势会一下子就凶险到这个程度,如今辽东的局势,扑朔迷离啊! 第五百六十章 兵临辽东城下 随着一众将领们的离去,消息在城里飞快的传开来,听到的人无不震惊,毕竟谁都觉得建安城和盖牟城还固若金汤,谁能想到建安城和盖牟城的守将竟然都被唐军杀了,如今谁知道建安城和盖牟城是不是已经失陷?就算建安城和盖牟城现在没有失陷,可两城已经失去了守将,士卒更是不知道折损多少,又能坚守多久呢?最让人感到震惊的还是,唐军竟然几天的时间就杀死了建安城和盖牟城的守将,谁也不知道唐军到底有什么样的手段,随着消息的流传,城中议论纷纷,虽然不至于人心惶惶,但是士气却也十分低迷,傉萨府中,碎瓷遍地,旁边的侍者战战兢兢,因为傉萨大人怒火中烧,随时都有可能牵连他们,并非所有的将领都已经离去,还有几个高延寿的亲信将领留了下来。 “大人,今天大唐的所谓的厚礼,其实就是为了乱我们军心,大人其实不必将这两颗人头给大家看,如今一定已经在城里传遍了,将士们议论纷纷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呢!” 高延寿微微摆手道。 “我也知道这是要乱我军心,只是大唐皇帝这是阳谋,没办法啊!若是不当众打开木盒,一众将领们还以为我真的被大唐收买了呢!那军心就散了,这城还怎么守?如今虽然士气低迷,但是唐军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辽东城,过个十天半个月,议论自然会淡去,到时候再振士气即可。” 一夜过去,朝阳升起,春光落在辽东城里,却驱散不了城中人心头的阴霾,城头上的士卒倚在城墙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议论着昨天发生的事,都有些神思惶然。 “快看,那是什么?” “好像是烟尘弥漫!” “要说这春天的风真的太大了,竟然卷起这么大的风沙!” “你几时见过这么大的风沙?” “那不是风沙还能是什么?” “城墙!你们仔细的体会一下,城墙在震动!” “果真是城墙在震动!” 城墙上的士卒们扶着城墙,感受着城墙在轻微的震动,脸色却变得十分苍白,城墙在轻微的震动,总不可能是风吹的,大家都是当兵的,心里十分清楚这是因为有大军在靠近,而且看这阵仗,绝对是大军。最有可能的就是唐军的主力到了,此时,唐军的主力到了,那就说明了一件事,建安城和盖牟城已经被攻破了,不然,唐军绝对不会越过建安城和盖牟城直接进军辽东城,那唐军就是三面受敌,就成了瓮中之鳖。 “快!快!敲响警钟!快敲响警钟!” 很快,警钟之声传遍了辽东城的大街小巷,傉萨府中,高延寿听到这警钟之声不由脸色大变,快步走出了大厅喝问道。 “出去问问,城上为何敲响警钟?” 还没等亲兵跑去问话,已经有亲兵匆匆跑了进来,脚步有些凌乱踉跄。 “傉萨大人!傉萨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还有比宋瑞源、李致同死了更不好的事吗?高延寿冷哼道。 “发什么了什么不好的大事?难道唐军主力还能攻来了不成?” “傉萨大人英明,城外烟尘弥漫,不知道有多少大军,好似真的是唐军主力攻来了!” 亲兵急声道,高延寿听了顿时怔住了,刚才他只是反讽罢了,哪算什么英明,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唐军主力攻来了,此刻高延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果然是大事不好了,城里人心惶惶士气低迷还没来得及重振,唐军竟然攻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唐军竟然攻来了,那就说明,建安城和盖牟城都已经失陷了,高延寿很不解,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盖牟城和建安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失陷了呢?就算盖牟城和建安城的将士们都袖手旁观,唐军就算爬墙也他娘的需要时间吧?之前高延寿很有信心能坚守的住辽东,因为唐军只有十几万兵马,但是现在,他心里却突然有些发虚,高延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府邸,翻身上马,直奔城门而去,城墙上已经聚集了众多将领,他们望着远处已经显露出来的大军面色十分凝重。 “瞧这阵仗,真的有十几万大军啊!大唐的主力全都在这里了。” “是啊!后面这根本就没有留下兵马,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建安、盖牟两城是真的不保啊!就是不知道其他城池如何了。” “其他城池断不会有事,毕竟大唐的大军入境也不过七八天的时间,能拿下建安、盖牟两城已经是匪夷所思!” “也不知道,建安、盖牟两城到底为何这么快就失陷!” “是啊是啊,可惜,咱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啊!” 现在他们心里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建安、盖牟两城失守,那昨天就该出城救几个败兵进来,好问清楚盖牟、建安两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能弄清楚唐军的虚实,当然,这种话他们可不敢说,如果说了,那不是公然打傉萨大人的脸吗?傉萨大人说不该出城救,结果搞的现在大家对唐军毫无所知,对建安城、盖牟城为何这么快失陷同样一无所知,傉萨大人说建安城、盖牟城不会失陷,结果,转头唐军就来攻城了,真是,傉萨大人说什么不可能,什么就会得到验证,就在一众将领们小心翼翼的议论的时候,高延寿大步流星的登上了城头,一眼就看到了城外的大军,至此他最后一点侥幸的心理也破灭了,唐军不是故布疑阵,而是真的来攻城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来的未免也太快了,辽东城能守多久呢?高延寿也不知道,他转身提气大喝道。 “辽东城固若金汤,城内还有五万精兵,粮草囤积无数,只要将士们万众一心,矢志守城,就一定能守住辽东城,将这区区十几万唐军挡在辽东,这里,有无数先辈在看着呢!你们难道就没有信心吗?” “有信心!” “誓死守城!” 一众将领们齐声大喝,应下声来,高延寿听了满意的点头道。 “本帅将会与你们并肩守城,本帅将会与辽东城共存亡!大家按照之前的部署准备守城!” “是!” 一众将领们轰然作响,立即散去准备守城,高延寿目光缓缓扫过城墙,将士们的士气到底恢复了多少他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慢慢守城,士气总能恢复,他就不信了,区区十几万唐军而已,还能守不住?辽东城外,大军徐徐展开,李二望着辽东城也不禁有些激动,这个场景曾经在他梦中三番五次的出现过,如今这梦想终于实现了,他终于带领大军兵围辽东城,而且这次东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利,辽东城可以说是高句丽的门户,只要攻下了辽东城,那就等于打开了高句丽的大门,相比当年隋炀帝率百万大军东征,他只领十五万兵马东征,却轻而易举的攻陷了辽东,这对比何其鲜明?即便李二已经贵为天子,也禁不住生出一股飘飘然的感觉。当然这一切的功劳大半都要归于李庸,若是没有李庸,他有生之年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东征,即便有机会东征,没有火器也不可能如此顺利,辽东城可以说是高句丽的门户,只要攻下了辽东城,大军就能东进攻入高句丽腹地,相比当年隋炀帝率百万大军东征,他只领十五万兵马东征,却轻而易举的攻陷了辽东,这对比何其鲜明?即便李二已经贵为天子,也禁不住生出一股飘飘然的感觉。当然这一切的功劳大半都要归于李庸,若是没有李庸,他有生之年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东征,即便有机会东征,没有火器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可惜啊!因为御驾亲征,没法欣赏朝中那帮文官们的脸色也是一大遗憾,李二望着辽东城豪气勃发,笑道。 “这一仗至关重要啊!若是能顺利拿下辽东城,那新罗之危就能解除了,不过辽东城是辽东第一重城,是高句丽的门户,历代高句丽王都在辽东城上倾注了不知道多少心血,辽东城不好打啊!” 徐世绩接口道。 “守城之方虽然占据了地势之利,但是士气也十分重要,昨天圣人依荣富郡公之计送去了两颗高句丽大将的首级,对于辽东城守军的士气打击一定极大,所以这辽东城虽然看着巍峨难攻,其实已经根基不稳。” 长孙无忌沉吟道。 “昨天的大礼也不知道这位北部傉萨有没有当着众将的面查看,就怕他私下查看,然后压了下去。” 李二大笑道。 “某倒是希望他私下查看然后瞒住了一众将领,正好给某离间的机会,李庸这一招是阳谋,无论高延寿如何做都会中招,来人,上前叫阵,某倒要看看某的这份大礼是不是让高延寿感到惊喜。” 李君羡听了俯首接令,扛着大喇叭驱马上前。 “城上的听着,某乃大唐皇帝御前小小侍卫统领李君羡是也,奉皇帝之命问过北部傉萨高延寿,不知道高大人可在城上?” 李君羡扯着嗓子大声道,此时若不应声,岂不是显得弱了心气?高延寿大喝道。 “某就是北部傉萨,就在城上,誓要和将士们共同守城,好转告你们大唐皇帝,识相的就赶紧撤兵,不然丧命城下,悔之晚矣!”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大怒,觉得这个高延寿真是好生狂妄,李二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两军叫阵而已,比这更难听的他又不是没有遇到过,李君羡大喝道。 “我们皇帝让人送给了高大人两份重礼,不知道高大人可曾收到?是不是感到很惊喜啊?” 那两份重礼高延寿当然已经收到,至于惊喜?哪有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所有辽东城的将士们都被这两份重礼吓了一跳,以至于士气大受打击。现在大唐皇帝让人上前叫阵,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高延寿大喝道。 “你们用阴谋诡计引诱宋瑞源和李致同出城交战,胜之不武,也没什么好炫耀的,若真的攻城,你们此刻还在建安城下束手无策呢!” 他反击喊话同时也想设法提升士气,李君羡大喝道。 “好叫高大人得知,建安城、盖牟城的守军并没有出城交战,不过我们却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攻陷了建安城和盖牟城!” 建安城和盖牟城的守军根本就没有出征交战?唐军是硬生生攻城然后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攻陷了两城?这怎么可能?一时间,城头上的守军一片哗然,高延寿气急败坏的大喝道。 “放屁!这话也就能骗骗三岁小儿,没想到大唐皇帝竟然满嘴谎话,辽东城就在这里,你们放马过来吧!别说半天了,就是三天之内能攻上城头,本帅的人头送与你们又如何?” 李君羡大喝道。 “我们皇帝还给高大人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若是高大人觉得惊喜,不如就早早投降,我们皇帝必有重赏!” 高延寿大喝道。 “我高延寿深受王恩,岂会做狼心狗肺之人?我高延寿就在城头上等着你们,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 城下军阵中,徐世绩听完之后笑道。 “城上只有高延寿在喊话,所有的将士们鸦雀无声,可见士气大受影响啊!” 李二豪气勃发道。 “他不是说,若三天之内破城就把人头送给某吗?那某就三天内破城,用高延寿的人头盛酒喝,传某的军令,开始攻城!” 城下的大军开始动作起来,高延寿的目光缓缓扫过城下的的唐军,眉头紧紧的皱着,刚刚唐人叫阵的时候说大唐皇帝又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准备了什么?现在的他一听到惊喜这俩字就感到心惊肉跳,什么惊喜?唐军又准备了什么阴谋诡计。唐军到底还有什么阴谋?该不会唐军已经把除了辽东城之外的辽东诸城全都攻陷了吧? 第五百六十一章 炮击高延寿 不止高延寿对惊喜两个字感到紧张,城上的将领们全都对惊喜感到紧张,原本惊喜是个好词,可惜现在却变成了惊吓,旁边的将领犹豫问道。 “傉萨大人,唐军说有什么惊喜,会不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高延寿摇头道。 “还能有什么阴谋诡计?难道大唐皇帝还能再送几颗首级来不成?也不想想,唐军入境才几天?唐军就是故意这么说,想乱我军心,我们若是因此多想,反倒是中了唐军的奸计,所以,无需多想,安心守城就是!只要我们不出城去,安心守城,那唐人有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用,只能不断的送命,本帅要将在辽东城狠狠的杀唐人,要用唐人的首级堆成一座山……” 轰轰轰……这一次,李庸把神机营所有的火炮全都被推了上来,火炮齐鸣,地动山摇,正说着话的高延寿如遭雷击,一个趔趄差点没趴在地上,高延寿很懵,怎么回事?太阳就悬在空中呢,怎么会打雷呢?不只是雷声,还有嘭嘭的巨响声,高延寿刚想抬头看,突然眼前一黑,不知道什么东西直奔着他的面颊来了,这一刻高延寿心中一惊,有些绝望,因为他已经来不及闪躲了,战场之上射过来的除了是箭还能是什么?突然觉得脸上一阵剧痛,高延寿吃痛顿时大叫了起来。 “我命休矣!” 虽然被王上命为北部傉萨坚守辽东城,但是高延寿却从没想过会有性命之忧,且不说唐军能不能攻下辽东,即便唐军真的攻下了,他麾下有十几万大军,还有那么多亲兵护持,不可能有性命之忧啊!却没想到唐军的第一天,他竟然就中了箭,若是早知道会身死,他绝对不会来做这个北部傉萨,旁边的亲兵连忙上前来扶住了高延寿,看到高延寿满脸鲜血,大惊失色的问道。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高延寿大叫道。 “没事?我都中箭了,怎么会没事?” 亲兵连忙道。 “大人,您没中箭,您只是被石子打中了!” 被石子打中了?高延寿抬手就给了亲兵一巴掌,怒声道。 “放你娘的屁,难道唐军会扔石子攻城吗?” “傉萨大人,您真的没有中箭,您脸上也没有箭支啊!小的看的分明,是溅起来的石子打中了大人!” 亲兵连忙解释道,高延寿这才反应了过来,对哦,他没在脸上感觉到箭支啊!虽然脸上生疼,但是好像确实没有要死的感觉,不用死了,高延寿也终于回魂了,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怒声道。 “哪里来的石子,哪里来的雷声……” 站起来的高延寿终于看清了城墙上是个什么情形,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石子打中了,他也终于明白了哪里来的雷声,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雷声,他也终于明白了,大唐皇帝所说的惊喜是什么,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建安城和盖牟城会这么快失陷,此时的城墙上已经乱作一团,一阵阵火炮齐鸣,把城上的将士们都打懵了。 “敌军已经攻城了!放箭!快放箭!” 虽然大多数将士们都有些懵,但是也有将领很快就回过神来,无论发生什么事,这城总要守,纵然大唐有攻城利器,但是敌军开始攻城了,这箭总是要放的。 “放箭!” “快放箭!” “放箭啊!” 高延寿抹了把脸上的鲜血,有点慌,现在该怎么办?轰!又一炮打在了城墙上,确切的说,是落在了高延寿的旁边,断肢、砂石四飞,这次亲兵们早有准备,全都围在了高延寿的旁边,虽然有几人被打的鲜血直流哀嚎不已,但是总算没有伤到高延寿,高延寿此刻已经吓懵了,他刚才亲眼目睹了火炮的厉害,这谁要是落在了身上,那还不直接就被打成了肉泥?之前他矢志要在城上和将士们一起守城,是觉得唐军就攻不上城来,没什么危险,谁也没想到,唐军竟然有这样的攻城利器,这待在城墙上未免也太危险了,随时都有可能送命啊! “傉萨大人,傉萨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啊?” 有将领跑来请示道。 “怎么办?当然是守城,射箭啊!用石头、桩木砸啊!再怎么守城难道还用我教吗?” 高延寿满脸鲜血的斥道,将领这才发现高延寿一脸的血污,竟然受伤了。 “傉萨大人,您您没事吧?” 将领担忧的问道,这像是没事的地方?看不到这一脸的血吗?高延寿没好气道。 “被乱石打中了死不了!” 旁边的亲兵连忙道。 “傉萨大人,您还一直流血呢!还是下城去找郎中看看吧!” 亲兵的这话可是说到了高延寿的心里,他点头道。 “嗯,本帅需要去处理一下伤口,振武,城上就暂且交给你了!” 金振武一开始还以为高延寿受的伤多重呢!现在仔细一看也明白了,高延寿看起来满脸血,其实只是被石头砸破了额角。 “傉萨大人,敌军有神兵利器攻城,将士们士气大跌,若傉萨大人带伤守城,必然能提振士气!” 金振武劝道,提振士气?他在城墙上当然能提振士气,可是却有生命危险,高延寿听着轰隆隆的巨响,大喝道。 “放肆!敌军有攻城的神兵利器,本帅在城上太过危险,若是不幸被砸中,三军无首,这城还怎么守?所以本帅当在城中居中调度!” 金振武听了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傉萨大人在城墙上坐镇确实能提升士气,同样也确实有危险,若是傉萨大人身死,那确实大军士气全无,所以,傉萨大人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打仗又岂会一点危险都没有?旁边的亲兵们连忙簇拥着高延寿向城下走去。 “傉萨大人受伤了!” “快去叫郎中!” 金振武看着傉萨大人被亲兵们簇拥着迫不及待的下城而去,再看看一片狼藉的城头,心中突然蒙上了一道阴影。火炮持续轰鸣,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注视着辽东城,刚才李君羡上前叫阵的时候,他就十分关注着城墙上的情形,确切的说,李庸是十分关注辽东城的守将北部傉萨高延寿,虽然不知道高延寿长什么模样,但是通过刚才的声音,他大致能判断出高延寿所在的位置,使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之后,李庸调配火炮准备重点关照一下高延寿,可惜没有幽灵特战队他们那些大狙在,不然的话,直接狙死高延寿那辽东城也就破了,几轮火炮齐射,李庸举着望远镜一直观察着城墙上的情形,模模糊糊看到城墙上似乎有好多兵簇拥着下了城墙,李庸听了不由心中一动,高延寿不会真的挨了炮吧?不过,那一段城墙上似乎并不是很乱啊!也不像是高延寿被大炮轰死的样子,一时间,李庸也拿不定主意,虽然火炮齐鸣给了辽东城守军极大的震慑,辽东城的守军还是开始反击起来,不得不说辽东城的配置确实不是盖牟城和建安城能比拟的,虽然城墙上明显因为猝不及防的火炮攻击而有些慌乱,但还是不少弓手在射箭,一时间城墙下乱箭如雨,将士们在冒着箭雨攻城,不断的有将士倒下,李庸眉头一皱,交代了几声,驱马离开了神机营朝皇帝所在的方向行去,李二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战场,扭头看到李庸来了,不由十分诧异的问道。 “你不在神机营怎么跑这里来了?” 此刻正是在战场之上,李庸身为神机营的主将,怎么能擅离职守?若是此刻有军令下达到神机营,而李庸这个主将却不在,那神机营如何执行军令?岂不贻误战机?所以李二觉得李庸要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说法,他一定要狠狠训斥一顿李庸,这也就是立下大功的李庸,若是别人的话,可就不只是训斥一顿那么简单了,李庸沉吟道。 “圣人,那会儿李将军叫阵的时候,臣一直在观察城头,大致找到了辽东城守将高延寿所在的位置。” 李二和徐世绩等人听的一头雾水,他们自然那会儿通过声音自然也判断出了高延寿所在的位置,问题是,这又有什么用?又不能冲上去把高延寿给杀了。李二纳闷的问道。 “然后呢?” 李庸笑道。 “然后臣就调派了火炮多关照一下高延寿。” 李二、徐世绩、长孙无忌等人听了不由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莫非能用火炮轰杀高延寿?” 高延寿是北部傉萨,是辽东城的守将,若是高延寿被火炮轰杀在城墙上,那对辽东城守军的士气打击可想而知,李庸沉吟道。 “毕竟距离太远,火炮的准头也不好,不过好在火炮多可以火力覆盖试一试,所以我就调配火炮试了一试。” 李二连忙问道。 “结果呢?莫不是把高延寿给轰杀了?” 众人皆都一脸期待的看着李庸,希望能从李庸这里听到好消息,李庸沉吟道。 “我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城墙上,倒是发现一群亲兵簇拥着一个人匆匆离开了城墙,那就是高延寿无疑,他应该是受伤了,就是不知道伤势如何。” 李二听了不由眉头微挑,高延寿受了伤,吓得离开了城墙?想到这里,李二不由心中一动,意味深长的笑道。 “没想到啊!堂堂高句丽北部傉萨,竟然被大炮轰死了!”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怔,连忙摇头道。 “圣人,现在还无法确定高延寿是不是死了!” 长孙无忌笑眯眯道。 “我们无法确定,城墙上的守军们同样无法确定,所以,高延寿死了!” 徐世绩笑道。 “就算高延寿又出现在城墙上,只要他受了伤,同样会打击士气!” 李二大笑道。 “好,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若因此破城,李庸你小子当是首功!” 说完之后,李二招侍卫近前吩咐起来,侍卫连忙前去传旨,李二这才转头道。 “李庸,你且回神机营,大炮暂停攻城,听候某的旨意。” 李庸回到神机营,立即挥手吩咐火炮停止进攻,苏定方等人全都愣住了,攻城正到了紧要关头呢,为何要停止放炮?李庸笑道。 “一会儿你们就明白了!” 苏定方等人听了一头雾水,不知道李庸到底在搞什么鬼,就在这时候,军中突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不知道多少人在齐声大喝。 “高延寿死了!” “高延寿被大炮打死了!” …… 苏定方等人听了全都愣住了,高延寿被大炮死了?这太让人惊喜了,若是高延寿死了,那要攻下辽东城就容易多了,而且,这对神机营来说绝对又是大功一件啊!苏定方激动的问道。 “公爷,咱们真的打死了高延寿吗?” 李庸摇头道。 “不确定,高延寿应该还是被火炮伤到了,具体伤的如何并不清楚!” 薛万彻振奋的笑道。 “管他伤的如何,被这么一宣扬,城上的士气必然大乱,一鼓作气就能攻下城来,到时候,高延寿不死也得死!” 随着无数将士们的齐声大喝,三军士气大振,冲锋的将士们更是冲劲十足,当火炮声停止的时候,城墙上的守军十分的惊喜,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那火炮不止声音可怕,威力也十分可怕,而且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被火炮砸中,一旦被火炮砸中,那死状太惨了,就算不被火炮砸中,也很容易被火炮砸起的砂石伤到,但是他们的惊喜刚刚在心间弥漫开来,突然就听到了城外无数大唐将士的齐声大喊,什么?傉萨大人竟然被大唐的火炮打死了?守城的将士们一听到这声音就禁不住心中一惊,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傉萨大人就在城墙上,火炮这么厉害,若是打在了傉萨大人身边,那傉萨大人焉有命在?更让他们悬心的是,从打仗到现在,他们就没看到过傉萨大人的身影,更没听到过傉萨大人的声音。 第五百六十二章 高句丽之罪臣 攻城士卒的士气和守城士卒的士气加起来可以称得上是冰火两重天,攻城的士卒斗志昂扬,胸臆几乎要喷薄欲出,恨不得立即飞上城头杀敌军个人仰马翻,守城的士卒则惶惶不安,不知道傉萨大人是不是已经被唐军的火炮打死了,虽然这位傉萨大人好大喜功领兵的本领平平,但是毕竟是这辽东城的主帅,是大家的主心骨,若是主帅死了,这仗还怎么打?金振武听到唐军的大喊,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刚才高延寿受伤下城有不少将士都看到了,但是将士们却看不真切,反倒更容易被唐军的呼喊所迷惑,金振武立即大喝道。 “弟兄们,不要听敌军胡言乱语,傉萨大人好的很,根本就没有死!” 其他的将领们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跟着叫了起来,然而,城外的喊声停止了,随即火炮声又轰然响了起来,金振武和一众将领们的大喝声湮没在了轰隆隆的火炮声中,只有跟前的将士们才能听的清楚,火炮声再次响了起来,和之前是一样的威力,但是带给守城士卒们的震慑却尤胜之前,因为他们心里更惶惶不安了。 “将军!” “将军!” “唐军攻上来了!” 金振武听了心中一惊,这才守城的第一天,竟然就让唐军攻上城来了,这还了得?眼下将士们的士气太低迷了,根本就无心守城,这城还怎么守?要想守住城池,就必须重振士气,如何重振士气?如今似乎只有一个办法,金振武转头对亲兵大喝道。 “还不快去找傉萨大人,城墙上快坚持不住了,请傉萨大人速来城墙上坐镇以提振士气,快去!” 亲兵立即转头就走,金振武突然叫道。 “站住,若是傉萨大人不来,你就说,若傉萨大人不来,这城恐难守住!” 傉萨府中,高延寿已经处理好了额头上的伤口,不过高延寿的脸色还有些发白,一方面是因为失血,另一方面是心有余悸,刚才在城墙上实在是太惊险了,若是激射来的石子再大些,或者稍微偏一些打在了太阳穴上,那他现在可能身体都已经凉了。 “太险了,谁能想到,大唐竟然有这样的攻城利器,虽然听说过,火炮之名,谁能想到,火炮竟然这么厉害!” 高延寿感慨道,因为火炮的威力实在太恐怖了,旁边的亲兵也是心有余悸,连连点头道。 “是啊傉萨大人,太危险了,那火炮太厉害了,落在城头上就死伤一大片,就连城墙都砸的破裂啊!” “怪不得建安城和盖牟城都那么快失陷了,原来是因为大唐的火炮啊!” 高延寿听到这里不由一阵失神,建安城和盖牟城那么快就失陷了,那辽东城呢?又能坚持多久?之前他有信心能将大唐皇帝挡在辽东城之外,然而现在,他却一点信心都没有,因为唐军的火炮绝非人力能抵挡的,外面有人急匆匆走来,急声道。 “傉萨大人!傉萨大人!” 高延寿喝问道。 “有什么事?” “金将军命卑职前来传信,城外的唐军大喊傉萨大人中炮身亡,于是将士们人心惶惶士气大跌,以致唐军已经攻上城头,将军正带人将唐军杀下城头,将军请傉萨大人亲临城头督战,以重振士气,不然,不然,恐难守住城池啊!” 高延寿一听脸色不由沉了下来,眉头皱在了一起,因为他又想起了城墙上火炮落下的情形,如果只是弓箭,那他倒也不至于害怕,因为有铠甲可以护身,有亲兵在旁保护,倒也无需担心生命安全,可是,唐军有火炮啊!火炮落下,别说铠甲了,就是亲兵们围成一堆也没用,只会被砸成一堆肉酱,出身贵胄,身世显赫,年纪轻轻就执掌大权,如今更是官至北部傉萨,在武将当中已经是名列前茅,怎么能死在城头?怎么能成为一堆肉酱?高延寿沉声道。 “本帅在城头遭遇袭击,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却头痛欲裂,头晕眼花,实在无法登上城墙,你回去转告金振武,他也是军中老将了,知道该怎么打仗,本帅命他务必守住城墙!” 金振武的亲兵听了愣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将军让他务必请傉萨大人前往镇守,可是傉萨大人却执意不愿前往,这可怎么办啊?大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亲兵,你们别这样玩我啊!我架在这其中实在太为难了,亲兵硬着头皮道。 “傉萨大人,如今大军的士气都已经跌到谷底,只有傉萨大人登上城墙,才能破除唐军的阴谋,才能重振士气,将士们万众一心一定守住城池的!” 高延寿不耐烦道。 “城中有五万大军呢!岂不闻十则围之,如今唐军只有十几万大军而已,金振武若是守不住城头,岂不是废物一个?快滚,告诉金振武,务必守住城头,等本帅养好了伤势,一定登上城头,亲自督战!还不快滚!” 金振武的亲兵无奈,只能跑起来匆匆离去,旁边的亲兵递上茶来,连忙道。 “大人,喝口茶歇息一下吧!” 然而高延寿却一点喝茶的心情都没有,他想起了刚才金振武的亲兵说过的话,皱着眉头沉吟道。 “金振武也说,这城很难守住,你们说,这城不会真的守不住了吧?” 旁边的亲兵连忙道。 “大人,不是小的说丧气话,今天这才是守城的第一天就让唐军攻上了城头,即便今天打退了敌军,那以后呢?要抵挡火炮确实太难了啊!” 高延寿听了长叹道。 “你们说对,这火炮实在难以抵挡啊!如果王上知道唐军火炮的厉害,想来也不会怪罪本帅,说起来这都该怪罪渊盖苏文,若不是他非要去攻打新罗,还口口声声的说大唐不会出兵干涉,又哪里会有今天的危难?我早就看这老小子不是东西了,为了升官发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实乃高句丽之罪臣!” 渊盖苏文虽然也是官员子弟,但是出身却不算显赫,虽然也小有名气,但是和高延寿却没法比,渊盖苏文初入官场的时候,高延寿早已经位高权重了,然而,只因一次出使大唐,渊盖苏文却迅速崛起,青云直上,更是领兵东征,连战连胜,眼看就要立下不世之功,这让高延寿心中十分不服,在他看来,渊盖苏文没什么大本事,东征新罗而已,不就是对付个女人嘛!只要是男人谁做不到?这样立功的机会怎么能落在渊盖苏文的身上?他高延寿出身名门,论才学,论官位,论出身,哪一样不比渊盖苏文强上百倍?原本高延寿想着趁着大唐皇帝御驾亲征的机会,将大唐皇帝阻在辽东之外,这样也能灭一灭渊盖苏文的风头,在他想来,这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毕竟大唐皇帝才带了十几万兵马而已,想到处前隋百万大军可都讨不到便宜呢!万万没想到,大唐竟然有火炮这样攻城利器,这他娘的还怎么守城?不是他高延寿不行,而是大唐太欺负人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渊盖苏文,若是渊盖苏文,若是渊盖苏文不去攻打新罗,那大唐又怎么会出兵呢?想到这里,高延寿心里淡定了不少,转头吩咐道。 “去本帅的军令,将城中的骑兵聚集起来,随时听候本帅的差遣,还有,你们准备一下。” 准备一下?准备什么?若是别人听了可能会一头雾水,但是旁边的亲兵们听了却顿时了然,连忙下去准备去了,城墙上,金振武刚刚带着人杀退了一波登上城墙的唐军,然后就见到他派去的亲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将军,将军,傉萨大人说自己受伤很重,头晕眼花,无法登上城墙,还说一定要让将军守住城池!” 一身血污的金振武听了脸上全是愤慨的神色,他当初就仔细的观察了高延寿的伤势,发现高延寿的伤势根本就不重,别说是伤势不重,就算伤势极重,身为三军主帅,为了提振士气,就算被人搀着抬着也应该来到城墙上坐镇,然而,高延寿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就龟缩在府里,置三军将士于不顾,哪里还有一点主帅的样子,其实金振武心里也明白,为何高延寿不愿再登上城墙?恐怕不只是因为受了伤,还因为惧怕唐军的火炮,一时间金振武心里万分悲愤,高延寿出身名门说到底还是因为祖上在抵御前隋东征的时候立下赫赫战功,可如今高延寿的所作所为却辱没了祖上的赫赫威名,虽然悲愤,但是金振武却没有任何办法,说到底高延寿才是三军主帅,难道就眼看着城池失守?金振武一脸愤懑的仰天长啸。 “我金振武立誓,只要我金振武还活着,就绝不让辽东城失守,唐军想攻占城墙,就先踏过我金振武的尸体,兄弟们,背后就是你们的父老乡亲,但凡还有点血性,就随我杀敌!” “杀敌!” “杀敌!” 虽然主帅不在,但是副帅却誓死守城,倒也让一部分将士们恢复了士气,城墙下,李二等人一直在观摩着攻城之战,他们都是纵横沙场的老将,这眼力劲儿自然是有的,李二满面红光的笑道。 “李庸的主意果真好用,城上守军毫无士气,看来高延寿那厮是真的挨了炮,某觉得,也许不用三天,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拿下辽东城了!” 这可是辽东城啊!辽东第一重镇,只要拿下了辽东城,哪怕他立即班师回朝那也是足以夸耀后世的大捷,更何况是如此顺利的拿下了辽东城若一天就拿下了辽东城,那他继续领兵东征就算是朝内的文官们也不会有意见了,至于随军的将士们那就更不用说了,若是此刻退兵,那将士们才会失望呢!就在李二满面红光心中激荡不已的时候,突然盯着城墙的目光凝住了,不止李二的目光凝住了,就连徐世绩的目光的也凝住了,良久,李二有些遗憾道。 “守军的士气有了恢复啊!看来高延寿那厮受伤不算重啊!该是又登上了城头!” 徐世绩沉吟道。 “也未必,看起来北段的城墙士气有了恢复,南边倒是士气一样低迷!” 李二听了仔细观察了一下,笑道。 “还是懋功看的仔细,看来高延寿并未登上城墙啊!辽东城也有英勇善战之辈啊!” 皇帝没急,却有人急了,程咬金坐在马上眉头拧个跟打了结的绳子一样,举着望远镜一边观察一边骂骂咧咧道。 “贼他娘的,这段城墙上的守军吃了春药是怎的,怎么一下子威猛起来了,怎么南段的城墙上的守军就跟娘们似的,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老夫要输给尉迟老贼?” 照这形势下去,他非得输给尉迟恭不可,虽然是因为他攻打的这段城墙的守军突然恢复了士气,但是这不是理由,输了就输了,输给别人还行,输给尉迟恭,一想到以后尉迟恭都会在他面前得意洋洋,他心里的感觉就跟吞了只苍蝇一般,决不能给尉迟恭炫耀的机会,想到这里,程咬金翻身下马,大声道。 “老夫亲自攻城,你们随老夫一起,今天非得攻占城头不可!” 旁边的将领听了惊呼道。 “不可啊!何劳国公亲自上阵,末将这就领着弟兄冲锋!” 程咬金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没好气说道。 “觉得老夫老了不成,爬不上城头了?少废话,随老夫冲!” 程咬金身为国公,又是名扬天下的老将,如今亲自攻城,对将士们的鼓舞可想而知,中军,有侍卫匆匆赶来禀报道。 “启禀圣人,卢国公亲自上阵带着将士们冲上去了!” 李二听了也不由微微一怔,心里既有些担心程咬金,又忍不住高兴,大声道。 “好,好哇,卢国公虽然是老将,却悍勇不减当年啊!” 第五百六十三章 辽东城破 徐世绩、长孙无忌等人听了心里也不禁大为感慨,像程咬金这样已经功成名就的老将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亲自上阵,但是程咬金却还是亲自上阵了,就是李二心中也很是感慨,他转头吩咐道。 “将卢国公亲自上阵攻城的消息晓谕三军将士!” 可以想象,这个消息对于三军将士来说是何等的鼓舞,程咬金那可是天下扬名的名将,在军中更是鼎鼎大名,如今程咬金身为老国公,却亲自上阵攻城,谁不拼死一战?就在李二刚刚下令,又有侍卫飞马来报。 “启禀圣人,鄂国公已经披甲上阵,亲自攻城!” “看来知节和敬德是较劲呢!看谁先攻下城头!晓谕全军将士,鄂国公也亲自披甲上阵了!” 李二大笑道,李二很高兴,他自己雄心未灭,当初这帮子跟着他打天下的老将们同样宝刀未老,没有比这更让人振奋的了,今天一定要拿下辽东城来,这一刻,李二心中豪气勃发,李庸听到程咬金和尉迟恭亲自上阵攻城的消息也禁不住十分惊讶,同时心里十分担忧,虽然程咬金和尉迟恭武艺不凡,但是这毕竟不是战场冲杀,而是攻城之战,让李庸稍稍有些安慰的是,如今的箭雨已经稀稀拉拉,远没有最开始那么密了,不过,看到城墙上的守军仍然不断的往云梯上扔石头木桩,甚至倾倒热油,李庸仍然禁不住悬心,城墙上,金振武在北边的城墙上身先士卒,浴血冲杀,总算将形势给稳住了,刚准备带着亲兵们去南边的城墙鼓舞士气,却突然发现,刚被打压下去的唐军竟然又冲上来了,唐军将士们这么不要命的吗?金振武突然感到十分的挫败,不只是因为大唐的火炮十分厉害,还有大唐的将士们是真的勇猛无畏,原本金振武想要去南边的城墙鼓舞士气,可是现在他却突然发现,北边的城墙他也脱不开身啊!北边的城墙岌岌可危,然而南边的城墙更加岌岌可危,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唐军登上了城墙。 “将军!将军!那边快要守不住了!” 金振武心中怆然,如果高延寿在城墙上的话,或许还能提振士气,可是如今,他是分身乏术啊! “快,再去请傉萨大人,就说,若傉萨大人再不登上城头提振士气,这辽东城恐就守不住了!” 金振武低声吩咐亲兵道。 “你们务必守住这里,其他人随我支援南边的城墙!杀啊!” 金振武调派完,又挥着长刀身先士卒的冲杀了上去,此刻的他不止浑身血污,而且身上受创数处。 “杀啊!” “杀啊!” 城墙上的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随着越来越多的唐兵冲上城头,越来多的守军陷入了厮杀之中,没法再守城,此消彼长,就有更多的唐兵冲上城头,金振武提着长刀已经浑身浴血状似疯魔,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希望高延寿能来到城头上鼓舞士气,其实,就算高延寿来到城头上鼓舞士气,能不能守住城池他也没有把握,但是若高延寿没有来到城头上,这城是决计守不住了,傉萨府中,高延寿头上缠着布正在大厅中踱步,不断的有士卒前来禀报城墙上的战况,虽然他也不断的调派士卒登城作战,但是城墙上的战况似乎越来越糟糕了,这城池还能守住吗?还能守住多久呢?一时间高延寿心里犹豫不决,若是只坚守了一天就丢了城池,就算他有信心躲避罪责,也终究不光彩啊!可若是一直等下去,他又担心自己走不了了,该如何抉择呢?就在高延寿犹豫不决的时候,金振武的亲兵匆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哭喊道。 “傉萨大人!傉萨大人!求求傉萨大人登上城头鼓舞士气吧,我们将军说了,若傉萨大人再不登上城头鼓舞士气,这辽东城恐就守不住了!” 高延寿听了喝道。 “金振武呢?他干什么吃的?本帅受伤颇重,怎么能再登上城头,岂不让士气更加低落?” 亲兵哭喊道。 “我们将军为鼓舞士气身先士卒,已经受创数处,我们将军已经尽力了啊!” 高延寿沉吟道。 “到了此时此刻,大家只能拼命守城,到底能不能守住城池,还要看天意,辽东城为何守的这么艰难?就是因为突然被唐军的大炮袭击,才使得士气低落,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将大炮的事通报朝廷,做好防范,所以,辽东城就交给金将军了,本帅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辽东城的守军,金将军都可以调派,去吧你!” 亲兵跪在地上猛然抬起头来,怒道。 “傉萨大人莫非是要不战而逃?” 旁边傉萨府的亲兵们禁不住怒喝。 “放肆!” “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这么跟傉萨大人说话!” “你眼里还有尊卑吗?眼里还有规矩吗?” 高延寿的脸色也很难看,怎么能叫不战而逃呢?分明打了一仗啊!他还亲自登上城头坐镇指挥了,甚至都负伤了,高延寿沉声道。 “你一小小亲兵知道什么?岂能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要着眼全局,现在更重要是对唐军的火炮做好防范,找到对法唐军火炮的方法,不然就算有十座辽东城,百座辽东城也挡不住唐军的脚步,还不快去转告金振武。” 金振武的亲兵一脸悲愤的去了,大厅里又恢复了平静,亲兵们焦急道。 “傉萨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高延寿叹道。 “看来,辽东城是真的守不住了,本帅已经尽了力,将士们也都尽了力,实在没想到大唐的火炮竟然如此厉害啊!” “傉萨大人,该早下决断了!” 高延寿停下了脚步,沉声道。 “下令所有骑兵集结到东门,让所有亲兵全部集结,咱们杀出重围,一定要唐军火炮的事禀报王上!” “是,傉萨大人!” 一众亲兵们齐声答应道。亲兵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城墙上,看到浑身血污的将军,悲愤道。 “将军,高延寿他,他……” 到了此刻,亲兵也不再对高延寿敬称为傉萨大人了,而是直呼其名,金振武回首问道。 “他怎么了?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 亲兵悲愤道。 “将军,他坚决不来城墙上,要将军务必守住城池,而且他已经开始集结骑兵,要,要,逃走了!” 金振武听了心中一震,握着长刀的手一边发抖,一边滴血,这辽东城还没破呢,高延寿竟然已经打算逃走了,原本将士们就士气低迷,若是高延寿带着骑兵逃走,这城还怎么守?只要这消息传开,这辽东城还不立即就破了?不行,必须去拦住高延寿,决不能让他弃城而逃,就在这时候,城头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充满魔性的笑容。 “哇哈哈,还是我尉迟恭先攻上了城头,小的们,给我杀啊!” “放屁!我程咬金也不比你尉迟老黑晚!小的们,杀啊!” 金振武听了不由心中一震,尉迟恭、程咬金竟然攻上了城头,他们可是大唐的国公啊!身份贵重,竟然还身先士卒的攻城,真要说起身份来,大唐国公的身份可比高延寿的身份贵重多了,以尉迟恭、程咬金的身份根本就用不着身先士卒的攻城,然而他们却这么做了,这是何等的勇武?一时间就连金振武都有些钦佩,如果是他这样功成名就的话,恐怕也不会亲自上阵攻城,现在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唐军竟然攻城会如此勇武,视死如归前仆后继,连老国公都亲自上阵了,那大唐将士能不拼命才怪呢!反观他们这边呢?高延寿堂堂北部傉萨,别说攻城了,就连守城都不愿站在城头上鼓舞士气,此消彼长,这城能守的住才怪呢!到了此刻,金振武已经明白了,这城守不住了,而且他败的也不冤,唐军有火炮这样的神兵利器,又士气如虹,而他们守军却士气低迷,能守的住才怪呢!既然守不住了,那就以身殉城吧! 金振武视死如归的大喝道。 “随我杀啊!今日死战不退!” 辽东城外,李二看着程咬金和尉迟恭都登上了城头,不由大笑了起来。 “辽东城破了!一天攻破辽东城!哈哈哈哈……” 长孙无忌拱手笑道。 “恭喜圣人,贺喜圣人,一天攻陷辽东城,旷古未有啊!” 李二笑道。 “那也是将士们悍勇啊!尤其是卢国公、鄂国公亲自上阵激励士气立下了大功,还有李庸这小子,更是立下了首功。” 长孙无忌笑道。 “以臣看都是圣人圣明,所有将士们才士气如虹,所以才有这么多贤臣猛将!” 对于长孙无忌的马屁,李二还是觉得十分受用的,无论谁立下大功,荣耀都不可能越过他这个皇帝去,因为这是他御驾亲征啊!就在李二他们心情大好的闲说着的时候,辽东城的城门轰然打开了,辽东城破了!金文志和金胜曼等新罗人见到辽东城的城门轰然打开,一个个激动差点没跳起来,因为辽东城被攻破了,那高句丽上下肯定无比震动,而且辽东城只坚守了一天就被攻破了,他们就不信了,渊盖苏文还敢不回师?连辽东城都只用了一天就攻陷了下来,还有什么城池能坚守的住?照这个速度,渊盖苏文若是再不回师,那唐军用不多久就能打到平壤城了,金胜曼激动道。 “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辽东城都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打下来了,这下渊盖苏文一定会退兵的,咱们新罗的危机终于解除了!” 金文志听了也都连连点头,唐军这一路东征简直势如破竹,没有一座城能坚守一天以上,这样的速度,渊盖苏文的大军怎么也不可能完全占领他们新罗,最终只能退兵。 “大军入城!” 随着皇帝旨意的下达,大军终于开始入城,不过城内的守军虽然失去了城头,城门也被打开了,却仍然在顽强的抵挡,巷战依然在继续,大军入城之后仍然在肃清残敌,不过将士们却迅速的占领了城中的傉萨府,天色依然变黑,但是城里的巷战依然没有结束,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城内一片乱象,然而傉萨府里却一点都不乱,侍卫早就已经将傉萨府把守的密不透风,傉萨府内的下人们全都跪在地上吓得抖若筛糠,李二带着一众将领们踏入了傉萨府,笑道。 “外面乱成了一锅粥,这傉萨府里倒是一点都不乱,看这情形,高延寿走的很从容啊!问问府里的仆人,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某可是好奇的很呢!” 不止李二好奇,长孙无忌等人也十分好奇,高延寿真的被挨了一炮吗?如果是真的话,那神机营的功劳就大了,可以说是这一战的关键中的关键,很快侍卫就押着个仆人走了进来,是傉萨府里的管事。 “某来问你,高延寿真的被火炮击中了吗?” 李二问道,管事吓得战战兢兢道。 “是被火炮激起的石头打中了额头,虽然傉萨大人受伤不重,但是却没敢再去城头!” 既然受伤不重,城上的守军士气那么低迷,高延寿为什么没有去城上提振士气?李二很是不解的挑眉问道。 “高延寿一直没有去城头?为什么?” 管事连忙道。 “金将军几番派人来请傉萨大人去城头提振士气,但是傉萨大人都没去,一直在调集骑兵。” 长孙无忌笑道。 “看来,高延寿是被火炮给吓坏了!” 李二笑道。 “这一切都是拜李庸所赐啊!若不是李庸灵机一动特别调派火炮照顾了一下高延寿,高延寿也不至于走了一趟鬼门关被吓成了这样。” 李庸连忙道。 “也是凑巧,这是天意,臣不敢居功!” 该是李庸的功劳自然就是李庸的,但是李二听到天意这两个字心中却觉得十分熨帖,这俩字真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辽东捷报 就在众人说的高兴的时候,张士贵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恭声道。 “启禀圣人,末将奉命追击逃出城的敌军,但是末将有愧,让那位北部傉萨高延寿走脱了,圣人有命,让末将追击二十里就返回,所以末将不敢抗命继续追下去!” 如果能追到那位北部傉萨,那毫无疑问是大功一件,可惜的是,高延寿亲兵护佑着杀了出了重围,这个北部傉萨武艺不怎样,但是亲兵却着实不少,而且个个都是精兵悍卒,倒是十分卖命,张士贵感到很遗憾,不止他感到很遗憾,大厅里不少将领都感到很遗憾,不过,李二脸上却没有遗憾的神色,笑道。 “高延寿出身名门才得以身居高位,其实能力平平,而且胆小怯弱,却又好大喜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抓住他也没多大益处,放他离开说不定还能有更大的益处。” 虽然没有见过高延寿,但是透过这一场战争,李二已经将高延寿看了个透彻,长孙无忌笑道。 “圣人说的是,高延寿虽然失掉了辽东城,但是高家在高句丽根深蒂固,一定能脱罪的,说不定还能继续领兵呢!” 李庸在一边听着莫名想起了个历史上一个人物,那就是李景隆,靖难时候建文帝对李景隆委以重任统领大军,结果李景隆连战连败,后来朱棣做了天子,封赏李景隆极厚,位列群臣第一,李庸笑道。 “若高延寿还领兵的话,那倒也算是有功之臣,圣人不妨封他官儿做,也不枉他对大唐的一片忠心!” 李二听了也不由莞尔,大笑道。 “若他真识时务归顺了某,就凭辽东城这一战,某也会封赏他的!” 厅中的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因为打了败仗而被封赏,这可不是荣耀的事,没什么值得羡慕的,长安早已暖意融融,报捷的骑兵一路风尘仆仆终于赶到了长安城。 “辽东捷报!” 骑兵在朱雀大道上奔驰而过,只留下了一声沙哑而又喜悦的呼喊,长街上听到这话的百姓全都愣住了,随即心中就由衷的感到惊喜,自从皇帝御驾亲征之后,就一直没有辽东的消息传过来,长安的官民百姓心中还是有点担忧的,虽然皇帝带了一帮子朝中的名将,但是却只带了十几万兵马,如今听到辽东大捷的消息,听到的人心里都有种长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报捷的骑兵来到皇宫,三省六部的官衙里的官吏们都兴奋了起来。虽然在出征之前,大多数文官们都对出征持反对意见,甚至为此闹挺的挺厉害,但是,当皇帝真的御驾亲征了,他们也打从心底里盼着大军能凯旋,所以听到捷报的消息,一众大臣们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什么捷报?” “大军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攻陷了建安城!” “什么?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攻陷了建安城?” “建安城可不是什么小城,高句丽对建安城一直都十分重视,不止陈设了大军,而且准备十分充足!” “要不说当年前隋东征的时候,先锋攻下建安城也费了老大的劲儿!” “圣人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攻陷了建安城,可真是了不起啊!” “也不知道是我军太强了,而是如今的高句丽大军太弱了?” “听说是火炮立了大功呢,直接就将建安城的守军给打懵了!” 这是一个开门红啊!而且还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开门红,若是能一直这么顺利下去,那就再好不过了,李承乾面色十分红润,自从大军开拔之后,他这个太子就开始奉旨监国,虽然还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虽然还要将处理的政事都发往辽东,但是他也感受到了一点做天子的滋味,只是这一点滋味就已经让李承乾沉迷不已,所以在收到捷报的时候心中十分的惊喜,他心里本就期盼着大军能够连战连胜,除了他是唐人的心理之外,他还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大军出师不利,那就意味着大军会退回大唐,那他自然就没法继续监国,如果大军连战连胜,那大军自然会继续打下去,他这个太子就可以继续监国,所以收到捷报的李承乾十分的高兴,忍不住高兴道。 “好,好,太好了,本宫还一直悬心着呢!父皇御驾亲征,果然战无不胜啊!” 一向板着脸的魏征,这会儿也禁不住露出了笑容,东征对大唐的影响很大,如果东征顺利,那对大唐的好处不言而喻,之前他之所以反对东征,只是担心东征会失利,如今皇帝御驾亲征,初战告捷,他心里也就放心了,魏征笑道。 “神机营真是立下了大功啊!火炮当真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啊!若是没有神机营,老臣当初怎么也不会赞同圣人御驾亲征,神机营也没有辜负老臣的期望。” 李承乾也见识过百炮齐发的壮观场面,笑着点头道。 “是啊!有了火炮,父皇御驾亲征就如虎添翼!” 惊喜的又何止李承乾,就在报捷的骑兵飞马疾驰进了长安城之后,西山别院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李丽质清减了不少,收到捷报之后,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连忙将武曌她们都请了过来,将捷报的好消息分享给大家,她知道,这些日子里,武曌她们和她一样挂念不已。 “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攻下了建安城,神机营立下了大功,火炮打的建安城的守军士气全无。” 李丽质一脸笑意的说着,虽然她不在乎李庸能不能立功,只求李庸能平安回来,但是李庸真的立下大功,她当然也由衷的高兴,武曌她们听了全都高兴不已,武曌关切的问道。 “公主,不知道是否有公爷的家信?” 李丽质笑道。 “我正要去宫里问问呢!知道你们都挂念着,所以先跟你们说一声,让你们也高兴高兴!” 武曌她们听了眼睛顿时都亮了,她们当然现在更想看到李庸的家信,武曌她们立即催着李丽质入宫去,李丽质自己也早就等不及了,早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车驾,浩浩荡荡的车驾离开了西山别院朝宫里行去,这一路上都能听到百姓们在议论,一个个都激动不已,是的,捷报传来,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长安,听到的人无不高兴激动,果然,自皇帝登基以来还没有打过败仗呢!高句丽又如何?还不是初战告捷?而且还没用一天就攻下了建安城,高句丽也没说的那么可怕啊!这一天,长安,人声鼎沸,无数百姓欢欣鼓舞,更加期待后面的战事,他们更希望大军能连战连捷,一天的时间过去了,长安的万千百姓们都还没从万分激动的心情中平复下来呢,又有骑兵朝着长安城疾驰而来。 “辽东捷报!” “辽东捷报!” 长安城的百姓听了都愣住了,昨天不是刚来了一个捷报吗?怎么今天又来了一个捷报?打仗应该没这么快吧?更不用说攻城了,攻城更耗时间,难道是重复的捷报?咋这捷报还重复呢?然而,真相是,捷报并不是重复的,这是货真价实的新的捷报,出征的大军一天攻下了盖牟城,听到这消息的六部官吏们都懵了,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虽然在大军的时候,他们也想过皇帝御驾亲征会连战连胜,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取胜的这么快,一天就攻下了建安城,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攻下了盖牟城,什么时候捷报竟然这么频繁了?高句丽明明是强国啊!怎么就跟打什么小国一样,在这次捷报中,神机营又立下了大功,直接将盖牟城的守军给打懵了,到了现在,他们有些搞不明白,到底是神机营的大炮太厉害了,还是高句丽的守军太草包了,不管如何,大家心里都感到十分的惊喜。 “看来这次东征远比咱们想的要顺利的多啊!” “那可不,一天攻一座城,那能不顺利吗?” “高句丽能有多少城?这一天一座城,也不够打啊!” 不止六部官员们在考虑这个问题,甘露殿里,李承乾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相比其他人的激动高兴,李承乾心里未免有点惆怅。 “真没想到啊!这一天一座城,高句丽也不耐打啊!也没多少城!” 李承乾虽然满脸笑容,但是神色之中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惆怅。 魏征沉吟道。 “圣人大军东征两战两捷,轻而易举的攻下了建安城和盖牟城,其实是有出其不意的因素,火炮初次出现在战场上,打了敌军个措手不及,但是慢慢的,高句丽大军会适应过来的,所以,大军接下来并不见得会如此顺利,尤其辽东城是高句丽重镇,不止城墙又高又厚,而且还有重兵镇守!” 这真是太好了,李承乾听了松了一口气,差点没直接开口叫好,李承乾强压心中的惊喜,大声道。 “父皇雄才伟略,一众将军们勇不可挡,而且还有火炮这样的攻城利器,本宫觉得,大军一定能攻陷辽东城!” 魏征点头道。 “大军能迅速攻陷建安城和盖牟城,这说明我朝大军拥有极大的优势,只要将士们静下心来打,当然一定能攻陷辽东城,就怕,圣人和将士们因为这两场战事太顺利而对高句丽生出轻视之心!” 魏征最擅长的是什么?当然是泼冷水啊!这时候的魏征对没有随驾出征感到十分的遗憾,若是能随驾左右,他就能规劝圣人了,李承乾听了也不由微微一愣,心里也有些紧张,此刻他的心里十分的矛盾,既不希望朝廷大军太过顺利,又不希望大军功败垂成,李承乾皱眉道。 “这可怎么办才好?” 魏征沉声道。 “太子殿下,臣想写一封奏章觐见圣人,还请殿下派人加急送往辽东!” “好,那就有劳魏大人了!” 李承乾听了不由心中一喜,同时心中十分感慨,魏征这人可真是直臣啊!在大军连战连胜的时候,却上书劝谏,整个朝廷怕也就魏征敢怎么做,相比长安城里的百姓,李泰很快就获得了第二份捷报的确切消息,得到消息的李泰兴奋的手舞足蹈,如此顺利的连下两城,实在太让人激动了,李泰盼着大军能快点解救新罗,盼着大军快些凯旋,越快越好,因为太子监国他总有些寝食难安,手舞足蹈了一通,李泰突然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怅然,旁边的小太监也一脸喜气,看到魏王的脸色突然变得怅然,疑惑的问道。 “殿下怎么了?” 李泰叹道。 “这次东征,李庸可是立了大功啊!大出风头啊!” 小太监疑惑道。 “殿下,难道荣富郡公立下大功不好吗?” 李泰微微摇头道。 “好当然好,就是稍稍有些遗憾!” 小太监听了更是一头雾水,荣富郡公立下大功还能有什么遗憾? 李泰叹道。 “若是本王也跟着李庸出征就好了!” 一边感慨着,李泰那只剩一下一条缝的小眼睛里发出了向往的光芒,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攻下建安城,不到一天的时间又攻下盖牟城,可以想象神机营是多么的风光,若早知道如此,他当初就算死乞白赖也该随驾出征,然后待在神机营中,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也跟着沾光了,而且能沾老大的光呢!小太监小声道。 “当初,不是圣人不让殿下随驾出征吗?” 不同意又怎么滴?那是他没豁出去,他要真豁出去了,跪在甘露殿前大哭,不让随驾出征就一直哭不起来,就不信父皇还能忍心让他一直跪着哭,就是这么做等同于耍无赖,委实丢人了些,所以他才没这么做,当然,那是因为他也没想到东征会这么顺利,也没想到神机营的大炮竟然直接把高丽人给打懵了,要早知道如此的话,那他就算跪在甘露殿前哭求也要跟着一起东征啊!可惜,如今悔之晚矣啊! 第五百六十五章 争抢火炮 报捷的骑兵入城很多长安的百姓都听到了,但是他们却不怎么相信,觉得这捷报是重复了,但是,当消息真正传开的时候,大家才明白,原来捷报是真的,出征的大军竟然又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陷了盖牟城,这下,整个长安都轰动了,一天就攻陷建安城还能说是偶然,这又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破了盖牟城,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皇帝御驾亲征虽然只带了十几万大军,却碾压高句丽的兵马啊!之前因为东征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朝中的大臣们都视东征为洪水猛兽,确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可怕嘛!高句丽根本就不堪一击嘛!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尤其是朝中的官员们,有很多官员们在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接下来的战事不会如此顺利,建安城、盖牟城都没坚守一天就被攻破了,那是因为火炮初次出现在战场上,建安城和盖牟城的守军猝不及防,后面的城池有了准备之后,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攻破了,尤其是后面的城池可是辽东城,那是可是辽东第一重镇,是高句丽的门户,重兵把守,哪有那么容易攻陷?当年前隋攻打辽东城,可不知道在辽东城下死伤了多少,当然,如今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还是百姓,都对攻下辽东城极有信心,因为前两战已经证明了大军的战力,只是,辽东城一战恐怕没有那么顺利,即便如此,长安城内也是一片欢饮鼓舞,出征的大军连战连胜,当然值得庆祝,值得高兴,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辽东城早已经被轻松攻陷了,辽东城内已经恢复了平静,城内的尸体也早已经运走,即便如此,城内仍然到处都是战争留下的痕迹,城内四处都飘散着血腥味,这么顺利的攻下了辽东城是一大喜事,另一大喜事就是辽东城内那堆积如山的粮草了,因为辽东城做好了坚守的准备,所以提前调集了足够几万大军数月的粮草,高延寿只顾着逃走了,根本就没想到焚毁这些潦草,金振武虽然想到了,但是还没来得及焚烧呢!唐军就已经杀进了城里,最终这些粮草就只能便宜了唐军,李二得知这消息的时候笑的合不拢嘴,这大大减轻了运送辎重的潦草,虽然在建安城和盖牟城也缴获了不少粮草,但是却也远远比不上辽东城的粮草多,虽然攻陷了辽东城,但是大唐皇帝李二并没有急着继续进兵,因为已经无需再急于出兵了,连下三城,还包括辽东第一重镇辽东城,火炮这等神兵利器就再也遮掩不住了,而且,虽然攻陷了辽东城,但是辽东却还没有全部攻下来呢!虽然攻占了辽东城,但是还有辽东城南边的石城、安市城,还有北边的延津城、新城、木底城没有攻下来呢!虽然这城池都不大,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但是却还得派兵攻打呢!傉萨府中,李二正在调兵遣将。 “张士贵领兵三万攻打延津城,尉迟恭领兵三万攻打新城,程咬金领兵三万攻打安市城……” 李二肃然下令,张士贵等人依次出列领命,李庸站在那里倒是十分的悠闲,因为自始至终都没他什么事,这次分兵攻城简直就是分功的现场,辽东城都被攻下来了,要攻下新城等小城还不是轻而易举?辽东城这么快就被攻下来了,辽东其他城的将士们还能有什么士气?还能有什么战力?所以前面就是赤裸裸的功劳啊!当然,徐世绩等人可不只是想攻下城池那么简单,还要比一比攻下城池的速度呢!连辽东城都只用了一天就攻了下来,谁若是迟迟攻不下来,那岂不是面上无光?而且,谁若是最后一个攻下城来,那更没面子,所以,徐世绩他们还是很有动力的,因为这会儿大家争的不是谁能攻下城来,而是谁先攻下城来,虽然没有被点将,但是李庸却一点都不感到沮丧,立功什么的对李庸根本没啥吸引力,只凭火炮这耀眼的表现,他这功劳就已经足够大了,这时候还是将立功的机会让给别人吧?所以,李庸十分悠然的站在那里,仿佛一个看热闹旁观者一样,不过很快他就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因为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李庸有点懵,你们都看我干什么?皇帝又没有点我的将去打仗,又没我啥事,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就在这时候,长孙无忌出列道。 “圣人,即使要分兵攻城,也不必分兵四路,辽东城总还要留下足够的兵马镇守,圣人的御驾还在辽东城呢!” 李二笑道。 “留下三万兵马足够了,而且还有神机营的火枪兵呢!高句丽如今都吓懵了,哪还敢主动出兵来攻?就算真有高句丽军来攻,那反倒是好事,让他们也试试火枪的厉害,若论攻城,火枪不如火炮,但是若论守城,火枪可不见得弱于火炮。” 徐世绩沉吟道。 “渊盖苏文的大军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师,还是要多派斥候出去查探。” 李二点头道。 “这是自然,攻下了辽东城,就要防备渊盖苏文的大军回师了,不过,短时间内,渊盖苏文的大军应该不会出现,等全部攻下辽东之后,正好整军与渊盖苏文一战。” “臣等必迅速攻下辽东,正军备战!” 众将听了心中豪气勃发,如今的高句丽似乎也就只有渊盖苏文的大军可堪一战,按理说,渊盖苏文回师那就说明新罗已经得救,也就意味着东征的目的已经达成,似乎就没有必要继续向高句丽深处进兵,但是此刻,却没有人有任何异议,没有人提新罗得救就退兵的事儿,就连随驾的文官也没有任何异议,这一路势如破竹的攻下了辽东城,高句丽军简直不堪一击,若是退军岂不成了大傻子?接了将令的一众将令们却都目光灼灼的盯着皇帝看,一点都没有告退回去准备的意思,虽然皇帝分派了任务,分派了兵马,但是最重要的还没分派呢!要攻城,怎么能离得了火炮?在见识过火炮攻城之后,一众大将们的胃口也都被吊起来了,攻城那必须得有火炮啊,有了火炮攻城要容易很多,所以他们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呢!李二笑道。 “李庸,别忘了调派火炮随他们去攻城。” 李庸连忙接令,然后又发觉程咬金他们那灼灼的目光又都落在了他身上,李庸也不傻,现在终于明白了,怪不得那会儿大家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感情都是馋他的大炮啊!走出大厅,不出意外,李庸立即就被一群虎背熊腰的大汉给截住了。 “你们干嘛?我这去给你们调派火炮去!” 李庸道,程咬金一巴掌拍在了李庸的肩膀上,笑眯眯问道。 “李庸贤侄啊,你程伯父我一向带你如何?” 李庸点头道。 “很好啊!” 尉迟恭听了一脸鄙夷道。 “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臭不要脸的老货追了李庸半个长安,看到李庸在屋顶上跳来跳去,老夫真是气不过啊!要不是有人拉着老夫,嘿,老夫一定拔刀相助打抱不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程咬金真想给尉迟恭来个眼前黑,不过程咬金转念一想,笑呵呵道。 “我记得,圣人曾经追的李庸跑了半个长安,啧,尉迟老黑啊!你好胆啊!” 尉迟恭反问道。 “哈哈,程老妖,你的意思是圣人很老吗?老夫时候的可是老货,程老妖,你说清楚到底谁是不要脸的老货?” 程咬金听了一张脸憋的通红,追李庸半个长安就两个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他,他那当然不敢说皇帝是老货,所以,程咬金果断开始撸袖子,女人才用嘴,男人都用手,见到程咬金开始撸袖子,尉迟恭当即也开始撸袖子,这俩货真是不管在哪里,随时都有可能动手,李庸无奈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是想争火炮,我正要和你们一起商量一下呢!几位伯父都是我的长辈,我当然不可能厚此薄彼,可是我想要攻这几座城有难有易,怎么才能分派的更合理,让我们的将士们少些伤亡,才是最重要的。” 徐世绩笑道。 “李庸这话说的才是正理,咱们用火炮攻城,最大的目的不就是减少伤亡攻下城池吗?” 李孝恭笑道。 “走,李庸咱们去你的营帐好好商量一下!” 李庸听了长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几个老货因为争抢火炮而打起来,好在都被他义正言辞的话给镇住了,李庸想的还是太简单了,等进了大帐之后,没平静多大一会儿就又爆发出了吵嚷声,这下李庸总算明白为什么李二没有在御前直接分派火炮,因为这就是个烫手山芋,现在好了,李二直接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他,神机营的一众将领们在大帐周围探头探脑,听着打仗里爆发出的吵嚷声很是不解,发生这事了这事? “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何止吵起来了,我怎么听着像是打起来了?” “不能吧,那要是打起来,咱们公爷会不会吃亏啊?” “不可能是和咱们公爷打起来,估计是几位老国公打起来了吧!” “为什么呢?” 薛万彻出现在了一众将领们的深厚,带着一丝艳羡道。 “当然是为了神机营的大炮,圣人分兵攻城,几位老国公这是来争抢火炮来了!” 一众神机营的将领们听了全都两眼放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这一次东征他们神机营可谓是大放光彩,以后再出征,神机营绝对是最抢手的兵营,没有之一,少了哪个军营都没关系,唯独神机营不能少,这次出征之后,他们神机营的地位就更水涨船高了,李庸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终于把程咬金他们都给摆平了,然后这才将神机营的将领们全都聚集了起来,一众将领们进来看着程咬金左眼眶乌青,看到尉迟恭嘴角红肿,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看来两位老国公是真的动了手,他们只是觉得好笑,倒是没觉得担忧,毕竟几位老国公在长安根本就不算什么新鲜事儿了,上一刻还打的鼻青眼肿,下一刻又勾肩搭背的喝酒,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两位老国公之间会因此产生什么嫌隙。 “姜山,你领五十门中型火炮,三十门大型火炮,随英国公去攻城!” 李庸吩咐道。 “末将领命!” 姜山连忙出列道,没一会儿,程咬金等人已经带着神机营的将军们兴冲冲的离开了,迫不及待的就要带上火炮去攻城,剩下的薛万彻、李云天等骑兵营、火枪营的将领们则只能羡慕的看着他们跟着去打仗去了,他们心里十分的羡慕,虽然自从出征以来,神机营屡立大功,他们心里也十分高兴,但是他们也有些遗憾,因为他们骑兵营、火枪营还没上过战场呢!高句丽的兵马不敢出城一战不说,守城都他么守不住,根本就毫无战斗力,连辽东城都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哪有什么表现的机会啊!出征之前,大家都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谁能想到,根本就没有打仗的机会,他们真想大喊一句,高句丽的将士们,你们能不能男人一点?能不能坚挺一点?李云天充满希冀的问道。 “公爷,那我们呢?” 李庸笑道。 “你们啊?你们有更重要的任务!” 更重要的任务?薛万彻、李云天等将领们一听顿时都激动了,终于能上战场了,激动的想哭有没有?薛万彻激动的问道。 “郡公,咱们有什么重要的任务?” 李庸笑道。 “镇守辽东城,护驾!这个任务,重不重要?” 众人听了顿时一口气都憋住了,这任务重要吗?当然重要,但是,和他们心里想的可完全不一样啊! 第五百六十六章 情报 薛万彻、李云天他们一听到重要任务,就以为要去打一场硬仗呢!但是镇守辽东城?辽东城又何须镇守?辽东的败兵被杀掉了大半,剩下的仓皇逃出了辽东难道还敢攻来不成?守城都守不住,怎么可能还敢来攻城?看到薛万彻、李云天等人脸上全是失望的神色,李庸正色道。 “此次东征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圣人的安危最重要,所以啊!你们切不可大意!” 薛万彻等人连忙抱拳道。 “郡公放心,末将等绝不会轻忽的!” 李庸沉吟道。 “你们也不要觉得留守辽东城就一定会太平,渊盖苏文的大军随时都有可能攻来,所以千万不要松懈,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薛万彻和李云天等人听了都禁不住眼前一亮,心中期盼不已,渊盖苏文,你可抓点紧吧!当然,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因为盼着渊盖苏文的早点来,那岂不是就等于将皇帝置于险境吗?往严重了说,这就是居心不良啊! “郡公,放心吧!咱们神机营的弟兄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说是不能松懈,走出大帐的时候,李庸心里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虽然辽东城的气氛仍然十分凝滞,但是毕竟没有战场上那样的杀气冲天的感觉,李庸伸了个懒腰,觉得是时候去洗洗衣裳了,这一连十天不是急着行军就是打仗,哪有时间洗衣裳啊!寝帐里一片安静,李庸突然觉得有点不习惯,之前金胜曼一有时间就往他的寝帐跑,他还觉得烦,但是现在金胜曼不在,他却突然又觉得不习惯,男人啊就是这德性,李庸将之前换下来的脏衣裳都扔进了盆里,旁边的警卫连忙上前来,李庸摆了摆手准备亲力亲为,然后外面就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李庸十分熟悉,一定是金胜曼带着侍女来了,这一刻李庸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有些如释重负,又有些犯愁,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金胜曼走到寝帐门口,一眼就看到李庸站在洗衣盆前,不由眼前一亮,心中一阵惊喜,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来迟了!” 金胜曼有些不好意思道,李庸听了哭笑不得,什么叫来迟了?能来帮忙就不错了,这又不是约定好的,然而,对于金胜曼来说这就是约定好的,李庸已经挽起了袖子,连忙道。 “不,不,我自己来就行!” “那哪儿行,你可是干大事的人,哪能做这些琐碎小事,这一阵子不是打仗就是急行军,我也没法来照顾你。” 金胜曼一脸的不好意思,李庸笑道。 “扎营,用饭,商量战事,夜早就深了,哪还有时间啊!况且,你这一路也很辛苦啊!” 金胜曼微微摇头道。 “我一点都不辛苦,看到大军一直打胜仗,这么快就攻下了辽东城,我心里不胜欢喜呢!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李庸听了诧异的问道。 “谢我?谢我干什么?该我谢你才是!” 金胜曼望着李庸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别样的神采,认真道。 “多亏了有你,大军才能这么快的攻城拔寨,对于大唐来说你是最大的功臣,但是对于我们新罗来说,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是我们新罗千千万万百姓的救命恩人!” 李庸微微摇头道。 “这次出征确实十分顺利,出乎意料的顺利,我确实立了些功劳,但是更关键的还是,圣人圣明,将士们众志成城,士气如虹。” 金胜曼听了微微嘟嘴,她觉得李庸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谦虚了,金胜曼已经挽起袖子开始洗了,死活不让李庸插手,李庸只能无奈的袖手旁观。 “这么快就攻下了辽东城,那渊盖苏文会退兵吧?” 金胜曼问这话的时候,语气中还带着一点紧张,李庸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一定会的,辽东失陷的消息的传到平壤城,高建武一定会立即下令,让渊盖苏文回师的!” 金胜曼听了心里长松了一口气,既然李庸都这么说了,那渊盖苏文一定会退兵的,要说她最信任的人是谁,那一定是李庸无疑了,唐军这么快就攻下了辽东,渊盖苏文肯定还来不及彻底占领新罗,所以新罗算是得救了,但是金胜曼欣喜之后,又有些担忧的喃喃道。 “也不知道金城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王姐怎么样了?” 李庸沉吟道。 “我最近得到的消息,金城并没有被攻破,不过,那是十天前的消息!” 也就是说,十天前,金城还没有被高句丽军攻破?听到这消息,金胜曼心里的滋味十分复杂,既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又十分的担忧,当然,金胜曼也感到惊奇,因为连皇帝都不知道金城现在的情况,没想到李庸竟然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胜曼好奇的问道。 李庸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有一支比朝廷还厉害的情报组织吧?所以解释道。 “我有商队啊!之前我的商队来过高句丽,虽然因为战事撤回去了,但是却有人潜伏了下来,所以,能给我传来一些消息。” 金胜曼听了一脸钦佩道。 “你真有先见之明啊!” 李庸装模作样的摇头笑道。 “先见之明什么啊!不过是凑巧而已,原本是想将商队扩展到高句丽,赚点小钱。” 金胜曼笑道。 “我听说了,你和渊盖苏文是朋友,所以,你还想让他照顾你的商队呢!” 李庸微微点头道。 “是有这么回事!” “你也没想到,渊盖苏文竟然如此狼子野心,反倒让你的商队受到了损失,不过,你可以将商队派来新罗啊!” 金胜曼笑道,李庸微微一怔。 “派商队去新罗?” 金胜曼一脸期待的连连点头道。 “嗯,派商队来新罗,我在新罗还是能说的上话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帮你的!” 岂止是能说的上话,金胜曼可是女王的继承人,而且还是唯一的继承人,在新罗谁敢不给她面子?有了金胜曼的照顾,商队绝对能在新罗横着走。金胜曼一脸希冀的看着李庸,而李庸脸上却有几分犹豫的神色,此刻的情形比较的古怪,在新罗不知道有多少商行想求着金胜曼照顾,然而金胜曼却理都不理,而此刻,金胜曼却求着想照顾李庸的商队,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一定会惊掉下巴,见到李庸一直没说话,金胜曼抬头看向李庸,一脸希冀的问道。 “好吗?” “到时候再说吧!” 李庸装作没有看到金胜曼眼中那充满希冀的眼神,没有立刻答应,金胜曼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怨,这还需要到时候再说吗?李庸很无奈啊!干嘛这么幽怨的看着我?你可是个公主啊!新罗王位的唯一继承人啊!能不能别这么上赶着啊!其实李庸对于金胜曼的照顾并不怎么在意,一方面新罗地域不大人口不多,而且也挺穷的,所以油水不算多,另一方面,李庸也怕将来金胜曼知道了内情之后,会和他翻脸,到时候不但不会照顾他的商队,还会给他的商队使绊子,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答应,但是,金胜曼怎么说也是个貌美的公主,一直被那幽怨的眼神盯着,是个男人就受不了啊!而李庸是男人中的男人,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李庸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烈酒和玻璃的产量都有限,而且都不易运输,新罗距离长安实在是太远了,所以,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烈酒确实不好运输,可是玻璃器具又不大运输不算难,而且,还有李茶啊!大唐有很多好东西呢!若是运到新罗来都能发财呢!而且,你不是有船吗?可以走海路啊!” 金胜曼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已经思索过无数遍一样,李庸打了个哈哈,笑道。 “再说吧,再说吧。” 犹豫了一下,李庸沉吟道。 “其实啊!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毕竟是大唐人,很多时候,理所当然应该站在大唐这边,所以,希望有一天你不要恨我!” 金胜曼搓着衣裳的手停住了,一头雾水的抬头问道。 “恨你?我怎么可能恨你?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呢!你的大恩大德,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呢!” 李庸笑道。 “以后的事,谁能说得上呢!” 因为李庸对新罗的布局早就安排好了,新罗的结局也早早就被注定了,那就变成大唐的版图,所以李庸才不敢太多接触这位天真的女孩。辽东城经过了短暂的战乱之后又进入了平静之中,虽然这种平静还带着几分压抑,但是在辽东之外,却已经风声鹤唳,因为辽东失陷的消息早就已经疯狂的传播了开来,尤其是毗邻辽东的百姓们听到这消息都懵了,他们倒也知道唐军已经进入了辽东,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辽东会这么快就失陷了,在他们向来,辽东在怎么也能坚持两三个月,结果呢,这恐怕连十天都没坚持的住就失陷了,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唐军不攻城只行军都得差不多十天吧?难道辽东各城的守军直接就开城投降了?不然,唐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陷了辽东各城?且不说建安、盖牟各城,只是辽东城就易守难攻,至少能坚守一两个月啊!要知道,大家对辽东的期望可是阻挡唐军半年啊!半年之后,征讨新罗的大军回师,唐军很可能也就撤回大唐了,谁也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辽东城竟然就失陷了,辽东城失陷了,那就意味着唐军很快就会攻入腹地,这谁不惊慌啊?高延寿领着败退的骑兵没有在辽东之外的城池停留,而是一直往平壤城行去,不过高延寿也没只顾着自己逃跑,在逃离了唐军的追击之后,没了性命之忧的他倒也冷静了下来,派出骑兵往毗邻辽东的各城池报信,提醒他们小心大唐的火炮,所以平常百姓虽然惶恐不安却不知道辽东城到底为什么这么快就失陷了,但是各城的守军却知道了内情,原来辽东之所以这么快就失陷了,是因为唐军有攻城拔寨的利器——火炮!说实话,对于火炮他们一点都不了解,只是听报信的骑兵说,火炮一响地动山摇,更是能在数里之外轰的城墙四裂,能将无数士卒轰的四分五裂,见连溅起的无数砂石都能将士卒打的非死即伤,而唐军此次东征,不知道携带了多少火炮,以至于建安城、盖牟城、辽东城猝不及防之下,都坚守了一天就被攻破了,报信的骑兵还转达了北部傉萨高延寿大人的殷殷期待,望大家能早做防范,拼死坚守城池,努力挡住唐军的步伐,至于傉萨大人,当然是尽快返回平壤城和王上还有朝中重臣们商量对策,各城的守将们听完骑兵们的报信之后都懵了,唐军的火炮竟然这么厉害的吗?隔着数里之遥还能轰到城墙上?还能将城墙轰的四分五裂?还能有那么大的杀伤力?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啊!世上哪有这样厉害的攻城利器?可是他们却又不得不信,不然建安城、盖牟城、辽东城又怎么可能只坚守了一天就失陷了呢?别说辽东城了,就是建安城和盖牟城都做好了坚守的准备,绝对不可能只坚守一天就被攻陷,除非,火炮真有报信的骑兵说的那么厉害,可是,如果火炮真的那么厉害的话,那他们还怎么守城?连辽东城都只坚守了一天就被攻破了,他们守得住吗?闹呢?那么多火炮齐发直接就将城墙轰开了,还守个屁啊!所有收到消息的各城将领们全都惶惶不安,心中绝望不已,高延寿在派人通报消息的时候,特地将唐军的火炮狠狠的夸了一顿,原本火炮有七分厉害,直接被高延寿说成了十二分厉害,高延寿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想推诿自己失城的罪责,火炮被说的越厉害,那他的罪责就越轻,二来,高延寿也是想给各城的守将们提个醒,千万不要大意,不然的话,这城连一时半会儿都守不住,辽东城这么快就被攻陷了,这些将领们本来就很震惊了,再收到这些夸张的情报,心里更是惶恐不安。 第五百六十七章 错误的决定 高延寿带着亲兵进入了平壤城,一路上引得周围的百姓纷纷驻足,得益于高延寿当年也是平壤城里出身高门的风流公子,所以路上的百姓都认出了他,正因为认出了高延寿,所以才感到震惊,高延寿身为北部傉萨不应该在辽东镇守,抵御唐军的进攻吗?怎么会出现在平壤城呢?难道唐军已经知难而退了吗?但是即便唐军知难而退,高延寿也不该这么快就回到平壤啊,万一唐军虚晃一枪呢?而且,看高延寿的脸上的表情,好像不是得胜的样子啊!难道是平壤城里出现了什么事,所以王上将高延寿召回了都城?不应该啊!如果是王上有什么事要召回高延寿,那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啊!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想到辽东已经失陷,毕竟辽东易守难攻,而唐军只有十几万兵马,虽然击败唐军可能不容易,但是唐军要攻下辽东也难,王宫之中,气氛已经没有最开始知道大唐皇帝要御驾东征时候的紧张了,不过,高句丽王高建武的心里还是感到沉甸甸的,翻了翻面前的奏章,随手将奏章放在了一边,沉声问道。 “没有辽东的奏章吗?” 旁边的内侍连忙赔笑道。 “回王上,没有辽东的奏章。” 高建武忧心忡忡道。 “也不知道辽东的战事怎么样了。” 内侍陪笑道。 “王上,现在唐军还在建安城外干着急呢,所以,高傉萨也不觉得需要上奏章啊,这是好事啊!” 高建武听了点头道。 “那倒也是,孤现在就是希望建安城能多坚守些日子,希望渊盖苏文能早点攻下金城。” 内侍陪笑道。 “也许明天就有捷报传来呢,王上就不要担忧了。” 就在此时,有小内侍急匆匆的进了大殿,恭声道。 “启禀王上,北部傉萨高建武求见!” 高建武听了不由愣住了,一脸怀疑的样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止高建武觉得自己幻听了,大殿里的内侍这一刻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反正,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这内侍说错了,因为高延寿还在辽东守城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怎么可能入宫求见?高建武喝问道。 “你说什么?高延寿求见?” 小内侍战战兢兢道。 “启禀王上,是高傉萨求见,奴婢已经再三确认过,不会有错!” 这一刻,高建武真的很想是内侍犯了错,然而却不是,高延寿怎么会在平壤城?那辽东呢?高建武心中剧震,猛然站了起来,喝问道。 “高延寿不是奉孤之命镇守辽东城吗?怎么会在这里?” 小内侍战战兢兢道。 “王上,这奴婢也不知道,可宫门的侍卫就是如此通禀的啊!” “速速传高延寿来见孤!” 高建武喝道,小内侍听了一溜烟的去了,高建武面沉如水的问身旁的内侍。 “你说,高延寿为什么会回平壤?辽东会不会已经失陷了?” 大殿内的内侍其实心里都有这个疑问,但是谁又敢说出来呢? “王上,唐军只有十几万兵马,辽东城固若金汤,怎么可能会失陷?高傉萨回都城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禀报王上吧!” 内侍宽慰道。高建武沉声道。 “有什么事能比镇守辽东更重要?” 内侍搜肠刮肚道。 “也许,也许,辽东的战事并不吃紧,又或许,唐军已经退兵,或者要和谈也说不定!”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高延寿完全可以派人来禀报,用不着擅自离开辽东,毕竟高延寿的首要任务就是镇守辽东,辽东绝不容有失啊!宫门处,高延寿在宫门处等了没一会儿就吸引了很多官员的注意,毕竟高延寿此刻应该在辽东镇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高傉萨,什么时候回的都城?” “高傉萨,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你不是应该在镇守辽东吗?” “辽东的战况如何了?” 高延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沉着脸道。 “我有重要的事要禀报王上!”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上书还非要面禀?毕竟,现在可是特殊时期,高延寿身为镇守辽东的主将,怎么能擅自离开辽东呢?若是辽东有失怎么办?小内侍气喘吁吁的跑来,大声道。 “高傉萨,王上召见,请速速入宫!” 高延寿朝旁边的官员们点了点头,然后大步流星的向宫里走去,旁边的小内侍小跑着跟着,脸色有些泛白,一声都不敢吭。 “启禀王上,高傉萨已到!” 大殿里,高建武正在焦急的踱步,听到高延寿来了禁不住心中一颤,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让他进来!” 高延寿低着头走进了大殿,恭声道。 “臣高延寿拜见王上!” 高建武脚步一顿,凝视着高延寿一字一句的沉声问道。 “高延寿,你不在辽东镇守,为何擅自回到了都城?” 高延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哽咽道。 “王上,臣有罪,辽东已经失守了!” 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有所猜测,但是高延寿却根本不愿相信,但是现在却从高延寿嘴里亲耳听到了,高建武仍然觉得难以相信,噔噔退后两步,怔怔问道。 “怎么可能?辽东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失陷?那可是辽东啊!唐军不是只有十几万兵马吗?你不是说至少要坚守半年吗?这连半个月都没有!” 说到最后,高建武已经声色俱厉,狠狠的盯着高延寿,甚至吃了高延寿的心都有了,高延寿开始辩解。 “王上,原本臣是有信心坚守半年的,可是万万没想到,唐军有火炮啊!” 高建武听了怔怔问道。 “火炮?就因为火炮?” 高延寿哭丧着脸点头。 “王上,火炮实在太厉害了,不仅声如雷霆,而且远在数里之外就能将城墙打的四分五裂,一个炮弹落下来,能将数十上百的士卒打死打伤,唐朝的大军中不知道藏着多少火炮,无数火炮齐发,根本就抵挡不住啊!” 高建武听了心中剧震,失声道。 “火炮?” 对于火炮他自然了解一些,毕竟高句丽在大唐也潜伏了不少探子,所以他身为高句丽王自然也听说过火炮的大名,知道火炮是攻城拔寨的利器,但是要说火炮到底有多厉害,怎么个厉害法,他却一头雾水,传言太多,而且太过夸张,让他觉得那些消息都是三人成虎的无稽之谈罢了,难道就因为唐军有火炮,就让高延寿一下子丢失了辽东?高建武沉声问道。 “高延寿,你老实告诉孤,火炮真有那么厉害吗?” 高延寿点头如捣蒜。 “真的,臣不敢欺瞒王上,唐军的火炮是真的厉害啊!臣等谨遵王上的谕旨,坚守城池,绝不出城给敌人可乘之机,唐军来袭也早就被斥候发现,将士们众志成城,认真守城,臣也亲自上了城墙和将士们一同守城,可是,辽东城还是只坚守了一天,不是臣等不勇武,实在是敌军的火炮太强了。” 高建武听了心中一沉,沉声道。 “你亲自上了城墙守城仍然没有守住吗?” 高延寿指了指自己额头沉声道。 “王上请看臣的额头,就是臣在城上守城的时候,被火炮轰碎的砖石打在了额头上,若不是上天护佑,这砖石再稍稍偏一些,臣就在辽东城为王上尽忠了!” 高建武的目光落在了高延寿的额头上,高延寿解开了额头上绑着的头巾,露出了额头上那狰狞的伤口,高建武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伤口还十分新鲜,说明是前几天刚受的伤,而且伤口的位置确实很危险,再偏一点打在太阳穴上,那真的会要人的命,这一道伤口无疑佐证了高延寿的话,可见高延寿是真的亲临城墙上和将士们一起守城,可见高延寿作为北部傉萨,已经尽力了,既然辽东的守军都没有出城野战,而是奉令坚守,那仍然只坚守了一天就丢了城池,为什么?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唐军的火炮确实十分厉害,高建武叹道。 “高爱卿,你辛苦了,没想到啊,火炮竟然这么厉害!” 高延寿听了心中长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他算是过关了,虽然丢失了城池,但是应该不会有多大的罪责,这一刻,高延寿突然很庆幸自己的额头受了伤,要不然还不知道得费多少口舌呢!高延寿怆然道。 “臣当时想着与辽东城共存亡,为王上尽忠算了,可是臣想着臣还不能战死在辽东,若不能将唐军的实情禀报王上,想法抵挡住唐军的火炮,那臣就算死也是白死了!” 高建武在大殿里踱步,脚步十分的沉重,心情更加沉重,至于高延寿死没死在辽东这不重要,高延寿能回来将唐军的情况说的明明白白反而更加重要,高建武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罢了,这么说,建安、盖牟甚至辽东城,都只坚守了一天就被攻破了?” 高延寿沉声道。 “是的王上,唐军的火炮太厉害了,照这样的下去,臣怕,臣怕后面的城池也,也坚守不住。” 既然连辽东城都只坚守了一天,还能期望其他的城池能坚守多久?高建武的一颗心都快沉到了底,停下脚步,沉声问道。 “高延寿,你亲身体会过唐军的火炮,依你之见可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高延寿连忙道。 “王上,臣这一路上都在苦思冥想,可是臣较劲脑子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那火炮不止威力奇大,而且射程很远,再城墙上根本没办法攻击到唐军的火炮,守在城墙上的将士又不能离开也无处躲闪,就是活生生的靶子,只能任由火炮轰击,而火炮的威力太大了,根本就无法抵挡,而唐军则在火炮的掩护下攻城,将士们因此士气低落,这城就很难守住!” 高建武听了脸色更加的阴沉,沉声道。 “照你这么说,难道倾我全国之力就没法抵挡的住大唐这十几万兵马吗?” 高延寿沉声道。 “当然不是,王上,臣仔细想过了,火炮虽然厉害,但是却移动缓慢,将士们在城墙上只能当活靶子,可是如果,不在城墙上呢?那唐军的火炮就没有了用武之地,或能扭转战局!” 高建武听了顿时停住了脚步,沉吟道。 “你的意思是,和唐军野战?” 高延寿沉声道。 “以臣愚见,只能如此,集结兵力和唐军决一死战,若分兵据城而守,只能让唐军用火炮各个击破!” 高建武心里也在飞快的思索,不得不承认高延寿说的有道理,既然唐军的优势就是火炮,那守城就只能成为活靶子被火炮轰杀,倒是不如集结兵力,和唐军决一死战,毕竟唐军只有十几万兵马,不足为惧,当初决定坚守,是因为渊盖苏文领二十万精锐大军征战在外,朝内实在没法集结多少兵力,如今辽东已经丢失,只能让渊盖苏文退兵了,虽然十分可惜没能攻灭新罗,但是国内的领地更重要,更不容有失,那就和大唐来一场决战,高建武转头沉声道。 “八百里加急传旨渊盖苏文,接到旨意立即领兵回返,无论有没有攻下金城,片刻都不得延误!” 大殿里的侍者们听了这么久,心里早就惊慌不已了,连忙上前来研墨,高建武亲笔书写了旨意,太监盖了章,然后捧着旨意小跑着出了大殿,真是片刻都不敢延误,虽然高延寿仍然跪在地上低着头,但心里已经放松了不少,看样子王上已经决定了集结大军和唐军决一死战,那丢失辽东就更不能算是他的罪责了,毕竟,面对大唐的火炮,坚守城池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也只是奉王上的旨意行事罢了,如果王上没有下旨让他务必坚守城池,不得出战的话,那他也未必会这么快就丢失辽东,高延寿觉得自己之所以兵败,就是败在了唐军的火炮上,败在了奉旨坚守上,当然,这话他也不敢直说出来。 第五百六十八章 金城城下 命人八百里加急去传旨之后,高建武又下令将朝中的一众重臣们全都召集了过来,王宫里的气氛十分的凝重,不只是王上还有一众大臣们心情沉重,就连王宫里的内侍宫女们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因为,如果大唐的大军攻陷了都城,攻陷了王宫,那他们这些宫女、内侍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啊!宫中的气氛凝重,一众大臣们凝重的商议着,高建武揉着紧皱着的眉头,一脸头疼道。 “大家商议这么久,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三件事,一,让渊盖苏文尽快率领大军回师,孤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去传旨了!二,将唐军火炮的情况告诉各城,下令各城严防死守,现在起草诏令,立即传送各城!三,派使臣去唐军营中面见大唐皇帝,向大唐皇帝赔罪,并承诺从新罗退兵,谁愿出使?” 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况且大唐乃是礼仪之邦,倒是不至于有什么危险,所以高建武话音一落,立即有大臣出列。 “臣愿往唐军大营,一定力劝大唐皇帝退兵!” “臣愿往唐军大营!” …… 消息很快就在城中传了开来,听过的百姓无不懵了,虽然知道大唐皇帝御驾东征,但是他们对辽东有着极大的期待,因为大唐皇帝只带了十几万大军,他们还期待能将唐军阻挡在辽东之外呢!当然,他们也想过辽东有可能会失陷,但是却没想过辽东竟然这么快就失陷了,这发生的太突然了,辽东失陷,那就意味着唐军有可能长驱直入直接攻入腹地,更让他们心中惊慌的是,辽东为什么会那么快失陷?要知道,当初前隋百万大军东征,辽东都没这么快失陷,如今唐军只有十几万大军,辽东为什么会这么快失陷呢?是辽东守军疏忽了吗?还是唐军的战力强到可怕?真相到底是什么?真相是因为唐军有一种攻城拔寨的利器,火炮!平壤里的百姓都懵了,火炮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这么快就攻陷了辽东?高句丽王和朝中的大臣们听说过火炮,但是普通的百姓谁关注这个啊?他们根本就没听说过火炮,根本就不知道火炮是什么,虽然不知道火炮是什么,但是他们很快就知道,火炮原来是李庸制造出来的,听到李庸这个名字,整个平壤城的百姓心里都十分的复杂,因为李庸这个名字在平壤城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李庸就是一个传奇,关于李庸的故事比传奇话本还要传奇,而且,渊盖苏文出使大唐返回高句丽后,一番造势,让李庸在平壤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后李氏商行带来的苏茶、一线天美酒、琉璃器具等等更是惊艳了整个平壤城,这也加大了李庸的知名度,整个平壤城的百姓在知道渊盖苏文和李庸是好友的时候,还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在渊盖苏文领兵出征的时候,这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达到了顶峰,因为有李庸的帮助,他们才有出征新罗的机会,然而,谁能想到,大唐却出兵了,谁能想到,就是李庸制造出来的火炮攻陷了辽东,此时平壤城百姓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了,简直就是哔了狗那种感觉。王宫之中,众臣已经散去,但是高延寿却仍然留在了大殿之中。 “高爱卿,你还有何事吗?” 高建武沉声问道,虽然朝臣们提出了三条解决困境的办法,但是他仍然忧心忡忡,高延寿犹豫了片刻,沉声道。 “王上,臣心中还有话不吐不快!” 高建武皱眉问道。 “值此危机之时,正是需要群策群力的时候,你若有什么想说的就畅所欲言!” 高延寿沉声道。 “王上,臣有些担心渊盖苏文!” 高建武皱着眉头道。 “担心渊盖苏文?担心他什么?” 高延寿沉声道。 “当初渊盖苏文说大唐不会出兵,说李庸会帮助说项,结果呢?李庸没有说项,不但没有说项,而且还极力支持出兵,为什么?一定是因为火炮啊!渊盖苏文去过大唐,是李庸的好友,他到底知不知道火炮的厉害?他到底知不知道大唐会出兵?渊盖苏文到底是大唐皇帝的臣子,还是王上的臣子?臣现在有些怀疑,这渊盖苏文极力鼓动征讨新罗,这会不会是个阴谋?” 高建武听了皱着眉头缓缓的踱步,沉声问道。 “你是怀疑渊盖苏文的忠心?” 高延寿抱拳道。 “王上,臣绝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臣心中真的有很多疑惑,在渊盖苏文出使的时候,李庸已经是名扬天下的大才子,是大唐皇帝面前的宠臣,在大唐位高权重,那是什么样的地位?而渊盖苏文呢?当时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小副使而已,他为何突然和李庸成为了至交好友?他和李庸把酒言欢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谁又知道呢?然后,渊盖苏文借此平布青云,拿着李庸书信鼓动出兵,领大军出征在外,然后唐军趁机入侵,王上,虽然这只是臣的猜测,但是不可不防啊!” 高建武听着听着,脚步越来越慢,终于彻底停住了,其实他心里又何尝没有疑惑,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巧合呢,还是自始至终就是个阴谋?如果是个阴谋的话,那渊盖苏文到底是参与了其中,还是被利用了?见到王上停下来凝神思索,高延寿继续道。 “王上,出征的大军可是咱们高句丽最精锐的兵马啊,也是咱们高句丽最大的希望,绝不容有失,万一渊盖苏文有异心的话,那这后果不可设想啊!王上,不可不防啊!” 这次征讨新罗,渊盖苏文也彻底证明了自己领兵的才能,要说谁最适合领兵抵挡唐军,那毫无疑问就是渊盖苏文,高建武认可渊盖苏文的领兵才能,但是高延寿的话却又不得不让深思,如果渊盖苏文有异心的话,怎么办?征讨新罗的那二十万大军,可以说是高句丽唯一的希望,如果渊盖苏文真的暗中投降了大唐,那他举手投足间就能葬送了这支大军,如果没了这支大军,还能靠什么击退唐军?渊盖苏文一定有异心吗?不一定,不确定,但是敢冒这个风险吗?一旦看错了人,那可就是国破家亡的下场啊!高建武皱眉沉声道。 “你说的这些孤会考量的,你既然受了伤,且回去养伤自省吧!” 高延寿听了磕了头之后,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他知道,今天过关也只是暂时过关而已,今天就有朝臣当堂弹劾他,认为他丢了辽东,不惩处不足以平民愤。虽然王上没有下旨惩处他,不代表不会秋后算账,如果渊盖苏文带着那二十万大军回师,打退了唐军,那他一定会被秋后算账,到时候,就算他没有获罪,恐怕也再无起复的希望,大丈夫在世,不可一日无权,不可一日无美酒美人,所以,要想彻底摆脱罪责,要想重掌权势,就必须在这场战争中立下功劳,而要想立下功劳,就必须领兵,如果连领兵的机会都没有,又何谈立下功劳呢?所以,他才针对渊盖苏文,不只是因为他嫉妒渊盖苏文,还因为他垂涎渊盖苏文的兵权,当然渊盖苏文也确实有些可疑,虽然王上刚才没有直接作出什么表示,但是他明白,他刚才的话已经让王上对渊盖苏文起疑了,他深刻的明白,渊盖苏文的那支大军对高句丽来说多么重要,重要到由不得出现一点变故,朝霞如血,将金城染成了红色,就如同流不尽的鲜血,虽然每天停战之后,双方都会收走尸体,但是浓重的血腥味却依然挥之不去,金城城头城下,就连砖石泥土都被浸入了黑红的血色,城外的大军缓缓铺开攻城的阵势,城墙上的将士们静静的望着这一幕,眼神中没有惊慌,只有麻木和渴望,如今已经是守城的第十二天,这十二天来见到了太多太多的死亡,身边不知道多少同袍倒下,城下不知道多少高句丽人倒下,然而,战争却依然在继续,压抑,疲惫,每个人都憔悴不已,眼中充满了血丝,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仿佛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如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倒也好,至少不用再杀戮,或者被杀,朝阳原本充满生机,然而如今在他们的眼中却充满了血腥,因为太阳升起就意味着杀戮或者被杀又开始了。 “女王来了!” “女王来了!” 握着冰冷的武器麻木的望着城外的将士们眼中终于充满了动容,这十几天来,高句丽的攻城不可谓不凶猛,有几次高句丽人攻上城头,城池差点就失守,然而,即便是那么危险的时候,女王也依然站在城头上,也许女王无法提剑和他们一起杀敌,但是只要女王在城头上和他们站在一起,他们心里就有莫大的勇气,女王带着侍女还有城中的妇人们担着肉粥劳军。 “坚持住,再坚持几天,高句丽一定会退兵的,也许明天高句丽就会退兵,一定要坚持住!” 女王同样十分憔悴,但是走在城头上却不断的鼓舞着将士们,望着城外的大军,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将士们还能坚持多久,这也不知道城池能守多久,现在,唯一能让她坚持下去的信念就是大唐已经出兵,自从高句丽大军合围金城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获得过城外的消息,现在唐军应该已经到了辽东了吧?也不知道,如今辽东的战事到底如何了?希望唐军能快点打胜仗,逼迫高句丽大军回师,金城外,高句丽大军阵前,渊盖苏文端坐在战马上,披风随风飘扬,只是他的脸色十分沉着,少了几分当初的意气飞扬,他没想到都快半个月了,竟然还没有攻下金城,明明就只差临门一脚了,却怎么也进不去,真是急死人了,也不知道辽东的战事怎么样了,算起来唐军已经进入了辽东境内,不过,唐军要攻下建安城应该也那么容易,这几天也没收到都城的消息,这说明唐军仍然还被阻拦在建安城下,若唐军已经攻下建安城,那不可能没有消息传来,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要尽快攻下金城。 “金城的守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今天务必攻下金城,传本帅的将令,大军攻城!” “大帅有令,开始攻城!” “大帅有令,开始攻城!” 号角声起,隆隆的战鼓声在鼓舞着士气,虽然春光明媚,但是天地间却充满了肃杀,流矢声,呐喊声,惨叫声……渊盖苏文坐在马上面色凝重,喝道。 “传本帅的将令,攻城的将士有进无退,无鸣金而退回者,立斩不赦!” “报,大帅,有王上钦使到!” 渊盖苏文听了不由眉头微挑,有王上的钦使到,看来建安城很有可能被攻陷了,这才几天的工夫?唐军的战力当真不弱啊!王上派钦使来这是要催促他早日攻下金城,早日攻下新罗啊! “本帅还要临阵指挥,不能亲往迎接,就请王上的钦使来阵前吧!” 渊盖苏文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攻下金城,就让王上的钦使亲眼看着大军攻下金城,也省去他专门派人回去报捷,就在渊盖苏文这样想着的时候,数十骑一人双马风尘仆仆的随着他的亲兵行来,让渊盖苏文有些意外的是,来的人竟然王宫的一位侍卫统领,渊盖苏文不知道的是,高建武急于让他回师,根本就没时间按照规程安排钦使,直接让王宫侍卫来传旨。 “原来是洪统领来传旨,洪统领一路辛苦,本帅临阵指挥,未能远迎!” 渊盖苏文拱手客套道,然而奉命传旨的侍卫统领可没时间和渊盖苏文客套,迫不及待道。 “王上有旨,渊盖苏文见旨立即撤兵回师,片刻不得延误!” 第五百六十九章 绝处逢生 渊盖苏文听了不由愣住了,他以为王上派钦使来是催促他尽快攻占新罗,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下令他回师,此刻他心里有无数疑问,王上为什么要下令让他回师?而且还片刻都不得延误?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因为辽东的战事?可是至今不是都没有建安失陷的消息吗?既然唐军连建安都没有攻下,何必这样急促的催他退兵呢?今天一定就能攻占金城,这时候让他退兵,他心里真的十分不甘,虽然这是王上的旨意,他不可能违背旨意,不过他也想问个清楚,渊盖苏文沉声问道。 “敢问洪统领,王上为什么让大军立即回师?不满洪统领,金城的守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今天大军一定能攻下金城。” 听到渊盖苏文的话,洪统领心中一点惊喜的感觉都没有,别说今天要攻下金城,就算已经攻下了金城又有什么用?就算攻下了金城还是要退兵啊!唐军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当然还是高句丽本土的安危更加重要,洪统领沉声道。 “渊将军还不知道,唐军已经攻下了辽东城!” 渊盖苏文听了不由大惊失色,他想过可能唐军已经攻下了建安城,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唐军已经攻下了辽东城,那可是辽东城啊!若是让他镇守辽东城的话,他至少能坚守半年,现在唐军才攻打辽东多久,竟然就占领了辽东城?攻占了辽东城,那岂不是意味着唐军很快就会占领辽东全境?渊盖苏文失声问道。 “这怎么可能?辽东城兵精粮足,易守难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失陷?” 洪统领叹道。 “谁说不是呢!之前大家都觉得辽东至少能坚守半年,甚至能一直坚守住,逼得唐军知难而退,万万没想到啊!唐军一日破建安城,一日破盖牟城,一日破辽东城,或许,如今辽东全境都已经失陷了,所以,王上才如此急切的催促渊将军领兵回返。” “一日破建安城?一日破盖牟城?一日破辽东城?这怎么可能?唐军是怎么做到的?” 渊盖苏文失声问道,原本渊盖苏文心中就无比震惊,现在更加震惊了,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辽东守将都该死,尤其是北部傉萨高延寿更该死,就是这样的无能之辈身居高位尸位素餐,才使得辽东这么快就失陷,洪统领沉声道。 “唐军有火炮,据高延寿将军说,火炮十分的厉害,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守城根本守不住!” 渊盖苏文听了不由心中一震,作为一个去过大唐的人,他当然远比其他高句丽人对火炮更了解,他知道大唐君臣对火炮是多么的重视,只是一直以来,火炮都没有出现在战场上,所以他一时也忘了火炮,此时他才想起来,大唐还有火炮这样一个大杀器啊!怪不得大唐皇帝御驾亲征只带了十五万兵马,原来是对火炮有着充足的信心,直到此刻,渊盖苏文愈发的确定了,他很可能是中了李庸的圈套,或许,李庸从制造出火炮来,就已经开始谋算他们高句丽了,毕竟火炮对草原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因为突厥很少有城池,突厥的骑兵来去如风,一时间,渊盖苏文也从中嗅到了危险味道,因为是他极力主张攻打新罗,才引来了这场危机,如果辽东能挡住唐军的攻打,让他能够顺利攻下新罗,然后再击退唐军,那他一定是光芒四射的功臣,可是,如今唐军势如破竹,轻而易举的就攻下了辽东,整个高句丽都深处险境,而他却没能攻下新罗,那他不但无功,反而有过,除非,他能带领大军击退唐军,在军中树立更高的威信,到时候即便王上和群臣想要秋后算账,也要顾忌他在军中的威望,而且,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又何须看王上的脸色呢?见到渊盖苏文的脸色几经变幻,洪统领心中也不禁感叹,要说渊盖苏文绝对是领兵的天才,只是可惜啊!如果唐军没有火炮的话,那辽东一定能挡住唐军,渊盖苏文一定能带领大军攻灭新罗,立下不世功业,可惜啊!大唐有个李庸,既生瑜何生亮啊!虽然知道渊盖苏文心里一定很震惊,很不甘,但是洪统领还是提醒道。 “渊将军,王上的旨意,让渊将军收到旨意之后,立即领兵回返,片刻都不许耽误。” 严格来说,渊盖苏文这都耽误了好一会儿了,事到如今,渊盖苏文也明白,即使攻下了金城也没有什么用了,所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渊盖苏文立即转头下令。 “鸣金收兵!后部变前部,大军徐徐后撤至营地,然后拔营回师!” 鸣金的声音响了起来,正在攻城的将士们全都愣住了,这也还没到用饭的时候,怎么突然就鸣金收兵了呢?尤其是指挥攻城的将领们更是不解,如今金城的守军一定到了强弩之末,眼看这就要马上攻上城墙了,也许再过个一时半刻就能攻破城池,怎么就退兵了呢? “大帅,为何突然退兵?” 退回来的将领们十分不解,渊盖苏文回望了一眼金城,沉声道。 “王上有旨,见到旨意立即回师,片刻不得延误!” 原来不只是退兵,还要回师,将领们面面相觑:“为何突然回师?而且还这么急切?难道大唐增兵了吗?”此刻,他们心中十分的不甘,眼看就要攻下金城了啊!只要攻下了金城,很快就能攻灭整个新罗,这可是不世之功啊!这时候却要撤兵回师,何其不甘! “大唐没有增兵,不过,唐军只用了一天就攻破了建安城,又用了一天攻破了盖牟城,又用了一天攻破了辽东城,如今整个辽东也许都已经沦落到唐军手中!” 渊盖苏文沉声道,将领们一个个张着大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纷纷道。 “连辽东城都被唐军一天就攻破了?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们在新罗攻城拔寨,打的新罗溃不成军,常常嘲笑新罗人战力不行,因此十分自傲,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高句丽在辽东竟然被大唐攻城拔寨,打的溃不成军,一时间,他们也禁不住大受打击,辽东的同袍们到底是怎么打的仗?简直羞于他们为伍,渊盖苏文沉声解释道。 “据说是因为大唐有火炮,十分厉害!” 一众将领们听了脸上露出了不服气的神色,火炮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火炮再厉害不也就是武器吗?打仗最重要的是士气,是严格的操练,是排兵布阵,你以为你刀枪长一点你就能打胜仗?看到将领们全都一脸不服气的表情,渊盖苏文沉声道。 “虽然辽东有的将领昏聩无能,但是辽东的将士们镇守辽东多年,意志坚韧,绝不是怯战之辈,大唐的火炮确实厉害,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决不能以常理度之,李庸此人当真有经天纬地之才,当然,即便如此,辽东也不该这么快就失陷!” 渊盖苏文的潜台词十分明显,辽东之所以这么快就失陷,归根到底是辽东的主将昏聩无能,一众将领们听了尽皆点头,辽东战局糜烂如此,北部傉萨高延寿当然难辞其咎。 “可惜了这大好局面啊!既然辽东危急,那咱们就回师辽东,辽东军丢失的土地,咱们再打回来,辽东军打败的仗,咱们再赢回来!” 渊盖苏文的话,堪称掷地有声,其实将领们心里很是激愤,只差临门一脚啊,就因为辽东主将昏聩无能而不得不撤兵,失去了建立不世功业的机会,渊盖苏文的话中带着煽动的意味,因为他心里明白,他回师都城之后,未必会安泰,王上还有朝中的大臣们一定被辽东失陷的消息吓蒙了,肯定会将这些罪责全都加在他的身上,所以他唯有紧紧的握住手里的兵权,才能保平安,才能保住荣华富贵,大军开始徐徐后撤,渊盖苏文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金城,这种望而不可得的感觉真是让人难受,李庸,你坑我的好惨啊!渊盖苏文心中恨意丛生,不过他可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李庸,你也别得意,战争才刚刚开始呢!城墙上的守军看着城外的大军正在徐徐后撤,心中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他们做梦都想着高句丽的大军撤兵,但是当真的看到高句丽的大军突然收兵后撤,他们又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们太担心所看到的是假象。 “高句丽人这是在后撤吗?” 有士卒忍不住喃喃问道。 “应该是撤兵了!” “一定是高句丽人要撤兵!不然不可能突然放弃攻城。” 新罗女王看着城外的大军开始后撤,疲惫的凤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期待的问道。 “朴将军,高句丽人这是要退兵了吗?” 朴将军脸上也难抑激动的神色,点头道。 “王上,应该是退兵了,刚才高句丽人差点再次攻上了城头,一定是突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他们不会鸣金收兵!” 新罗女王听了激动道。 “一定是唐军打败了高句丽人,高建武下旨召回渊盖苏文,所以渊盖苏文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撤兵!” 朴将军听了也不禁点头,女王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不然高句丽人不会这么突然的撤兵,看着城外的大军越来越远,城上的将士不由爆发出了震天响的欢呼声,直到此刻,他们才确定,高句丽人是真的撤兵了,想到这十几天的坚守苦战,不,想到这几个月来高句丽的大军不断的地城拔寨,有些将领心中感到十分的憋屈,如今高句丽突然撤兵,这真是报复的极好的机会啊! “王上,将军,如今高句丽人仓促后撤,我们若是趁机出兵掩杀,定能将高句丽人打的溃不成军,为死去的同袍还有同胞报仇雪恨!” “是啊!王上,将军,高句丽人仓促后撤,一定人心惶惶,我们集结人马追杀,一定能报仇雪恨!” 女王的脸上不由出现了意动的神色,这些天她承受的实在太多太多,对高句丽人可谓是恨之入骨,如果能报复高句丽出一口恶气,那再好不过了,就在这时,朴将军沉吟道。 “万一有诈怎么办?” 这一句话重重的打在了女王的心头,是啊!万一有诈怎么办?相比报复高句丽,更重要的还是守住城池啊,只要守住了城池,就有希望,可是,如果真的是渊盖苏文使诈,那不只是一场兵败那么简单,而是会失去金城,甚至彻底亡国,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慎之又慎,女王点头道。 “朴将军说的对,虽然高句丽人有可能退兵,但是也不能不妨这是渊盖苏文在使诈,还是稳妥为上!” 即便如此,女王的脸上还是闪过一丝可惜的神色,这一切都落在了朴将军的眼中,朴将军笑道。 “王上不必觉得可惜,如果渊盖苏文是真的退兵,那就说明大唐给高句丽人带来了极大的威胁,渊盖苏文一定会回师辽东和唐军一战,到时候,高句丽后方必然兵力空虚,王上集结兵马,和唐军遥相呼应,前后夹击,必然能给高句丽人还以颜色,报仇雪恨!” 女王听了不由心中十分振奋,是啊,到时候新罗得救没了后顾之忧,正好整顿兵马,和唐军遥相呼应,前后夹击,女王赞许道。 “朴将军真是老成持重,此计甚妙!” 其他的将领们听也不由喜形于色,到时候大军出征征讨高句丽,更能出一口恶气,朴将军微微躬身,笑道。 “王上谬赞了。” 女王问道。 “朴将军,那现在该做什么?” 朴将军笑道。 “可派出斥候探查高句丽人的踪迹,看高句丽人到底是不是退兵了,至于城内,仍然不可放松,以防高句丽人使诈,突然袭击!” 女王听了点头道。 “好,一切就依朴将军所言!” 第五百七十章 水落石出 城外的高句丽大军突然退兵,不止城墙上的将士们欢声雷动,城下的百姓听到消息之后,一个个也禁不住欢呼起来,这十几天来对城里的每个人来说都是极大的煎熬,他们心里唯一的梦想就是城池能坚守到高句丽大军退去,如今,终于梦想成真,这是绝处逢生,最令人惊喜,虽然城外的高句丽人已经渐行渐远看不到踪影了,但是女王却并没有离开城头,她是怕高句丽人使诈,去而复返,偷袭攻城,直到派出去的斥候飞马回来。 “启禀王上,启禀大将军,高句丽人已经拔营向北行去!” 听完斥候的话,无论是女王还是将领们全都长松了一口气,心中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这说明高句丽人是真的要退兵了,不过,这次,倒是没人开口说要去追击高句丽人,因为大家都憋着一口气整顿兵马,去高句丽的城池狠狠的杀一场,报仇雪恨。 “虽然高句丽人已经退去,但是也不要放松警惕,一定要派出斥候留意高句丽人的踪迹,城墙上还要日夜值守,一旦发现不对地方立即鸣钟示警。”女王殷殷嘱咐道。 这时候,有风尘仆仆的人急匆匆跑上了城头,这是潜伏在高句丽的探子,早就来到了金城附近,只是金城被高句丽大军围住,他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入城,如今他远远看到高句丽人已经退去,这才急匆匆来到了城下,得以入城。 “王上,大将军,小的早就打探到了极为重要的情报,早就来到了都城外,只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入城。” 极为重要的情报?一定是和辽东有关的情报,女王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打探到了什么情报?是不是和辽东有关?快说!” “启禀王上,确实是辽东的情报!” 还没等他说完,朴将军迫不及待的问道。 “果然是辽东的情报,辽东的战事到底如何了?” “王上,将军,大唐皇帝带领十五万大军入辽东,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下了建安城,然后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攻下了盖牟城,然后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攻下了辽东城……” 一众将领们面面相觑,他们猜到唐军在辽东一定打了胜仗,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夸张,夸张到让人很难想象,很难相信,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下建安城,他们能想象,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攻下了盖牟城,很难让人相信,又用了一天的时间攻下了辽东城,这根本不可能啊!那可是辽东城啊!怎么可能一天就能攻下辽东城?就算有百万大军也做不到啊!朴将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平壤城里都传遍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辽东的主将,北部傉萨高延寿都讨回了平壤城,小的还亲眼见到了他呢!” 女王深吸了一口气来缓解心中的惊喜和激动,连连点头道。 “那看来是没错了,若不是这样,渊盖苏文又怎么会这么仓促的退兵呢?” 其实大家也都相信了,但是却仍然感到不可思议,无论是辽东城还是、盖牟城还是建安城,唐军竟然都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破了,这怎么可能?唐军未免也太强了吧?强的过分,想想他们被高句丽人打的这么惨,而高句丽却又被大唐打的很惨,所以,他们新罗和大唐的实力差的是不是也太远了?大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怎么可能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下了辽东城呢?建安城、盖牟城还能说是偷袭,打辽东城怎么也不可能还偷袭吧?难不成大唐的将士们会飞不成?直接飞到了城里,不然他们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能只用一天的时间就攻下辽东城。 “你可知道,唐军是怎么攻下辽东城的?” 朴将军禁不住问道。 “知道,平壤城内的每一个百姓都知道,是因为唐军的火炮十分厉害,是攻城拔寨的利器,根本抵挡不住!” 火炮?大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火炮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听着好像有点耳熟,但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这东西竟然这么厉害的吗?女王一脸恍然道。 “火炮啊?孤记得,那是大唐的荣富郡公李庸制作出来的武器,听说声震如雷,威力极大,大唐皇帝十分重视,还为此设立了个衙门叫火器监,只是没想到,火炮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 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众人却明白,火器一定非常的厉害,不然也不可能让唐军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下了辽东城,朴将军沉吟道。 “如果说,大唐的火炮真的这么厉害的话,那高句丽的大军是真的退去了。” 众人听了禁不住齐齐点头,这等于是后院失火,能不快点赶回去的吗?听到现在,女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是几个月来,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女王笑道。 “大唐的火炮这么厉害,连辽东城都只用了一天就攻破了,高句丽又如何抵挡?后面的城池根本就挡不住啊!” 朴将军笑道。 “王上说的对,这下高句丽可不止后院失火那么简单,这火烧的简直太猛了!” 城墙上的将领们全都笑了起来,现在他们的心中就一个感觉,快意,太快意了,高句丽被打的越惨,他们就越感到快意,而且,高句丽肯定会集结所有的兵力抵挡唐军的攻打,这样的话,等他们整顿兵马反击高句丽,一定能连战连胜,打高句丽个落花流水,将这几个月所遭受的屈辱全都宣泄回去,女王离开城墙回宫了,因为她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金城得救了,新罗得救了,高句丽确实退兵了,确凿无误的退兵了,这消息在金城里飞快的流传开来,不知道多少百姓激动的热泪盈眶,这十几天来,上到女王下到普通的百姓,所有人全都积极的参与到守城中去,尽可能的出一份力,而现在,所有的付出都没有白费,随着渊盖苏文的撤兵,无数新罗百姓欢欣鼓舞如绝处逢生,新罗百废待兴,远在万里之遥的长安,同样欢欣鼓舞,普天同庆,因为报捷的骑兵再次来到了长安城,而且这次带来的捷报更加惊人,大军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破了辽东城,要知道,那可是辽东城啊!之前两次捷报传来的时候,朝中的官员们普遍都认为,接下来攻打辽东城一定不会之前那么顺利,要多费些心血气力才能打下来,对此,长安城里的百姓们也十分认同,毕竟,辽东城可不是建安城和盖牟城能比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大军竟然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下了辽东城,归根到底还是一句话,火炮太特么牛逼了,李庸太牛逼了,他们突然觉得朝中的文官们好像也不怎么样嘛,一个个脸都被打的啪啪啪直响,就连魏征这样享誉朝野的重臣都被打脸打的啪啪直响,从去年冬天开始到现在,就不停的被打脸,啧,想想也挺惨的,不过,百姓们倒是没时间去嘲笑这些一直被打脸的文官们,他们有着时间还不如去好好庆祝这一连串的辉煌的大胜,甘露殿中,李承乾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显得十分开怀,其实当他第一时间得知大军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陷了辽东城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大军攻陷了辽东城,那就意味着高句丽会从新罗退兵,那也就意味着父皇御驾亲征的任务圆满完成,既然出征的目的已经达到,那父皇自然会率领大军凯旋,父皇率领大军凯旋,那也就意味着,他监国的日子即将结束,这太让人感到不舍了,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父皇竟然没打算退兵,而是打算继续攻打高句丽,这简直让他喜出望外。 “大军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下了辽东城,真是意外之喜,可喜可贺啊!只是,圣人为什么不退兵?只要攻下了辽东城,高句丽一定会从新罗退兵,此次出征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继续深入呢?孤军深入,有倾覆之危啊!东征战事如此顺利,圣人还有出征的将士们因此轻视高句丽人,这大为不妥啊!我等应当一起上书劝谏圣人,不宜继续深入,当固守辽东,逼迫高句丽从新罗退兵,达到解救新罗的目的即可!” 魏征朗声道,褚遂良等人听了尽皆点头,既然解救新罗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去冒险,虽然李承乾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但是心里却在大骂,魏老匹夫,闭嘴吧你丫的,父皇想东征就东征,想继续深入就继续深入,你老匹夫逼逼个屁啊!是嫌打脸打的还不够疼是怎么滴?当然李承乾也不能表示自己不想父皇凯旋,不想失去监国的机会,李承乾沉吟道。 “咱们远在长安,毕竟不了解辽东什么情形,所以也不好妄下结论,也许父皇还有别的深意也未可知。” 孔颖达撅着胡子道。 “能有什么深意?此次东征不就是为了解救新罗吗?知道打下了辽东,高句丽必然从新罗撤兵,哪还需要继续深入?一定是出征的武将们看到东征打的这么顺利,想要立下更多的功勋,所以才鼓动圣人继续深入攻打高句丽!” “孔大人说的对,我等务必上书规劝圣人,无需继续深入动兵,只会劳民伤财损兵折将,于国无用!” “对,对,我等这就上书规劝圣人!” 看到大殿中的文臣们很快就决定一起上书皇帝,李承乾禁不住在心里感慨,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只是太子监国,根本没法镇住这些文臣们,一众文臣们告退吗,相约回去写奏章,只留李承乾这个监国太子留在了甘露殿,李承乾的脸上阴晴不定,这一帮子文臣们不会真的将父皇规劝的撤兵吧?李承乾起身吩咐道。 “随本宫出宫!” “殿下,要准备仪驾吗?” 旁边的内侍问道,李承乾摇头道。 “不必了,只带几个忠心的护卫随处走走便是!” 堂堂太子李承乾只穿常服离开了皇宫,身边有二三十个护卫簇拥着,如今长安城的百姓正陷入庆祝大捷的狂欢之中,随处都能听到大家激动的议论声。 “圣人真不愧是圣明天子啊!御驾亲征,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下了辽东城!” “那当然!当今圣人当年就带着铁骑横扫天下,领兵打仗的本事那能差的了?” “圣人领兵打仗的本事当时当世无双,不过,荣富郡公的本事也是世所罕见啊,要不是荣富郡公制出了大炮,东征也不会这么顺利!” “是啊,是啊,荣富郡公真是天下的文曲星下凡啊!专门来辅佐圣人振兴大唐啊!” 听着周围传来的议论声,李承乾心里也不禁有些羡慕,不知道将来长安的百姓是不是也如此议论他,听到百姓们还都在盛赞李庸,他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对于李庸他真是又爱又恨,爱李庸的绝世才华,恨李庸对他这个太子爱答不理,若是李庸能为他所用,那该多好啊?趁着没人注意,李承乾从陈国公府的角门悄悄的溜了进去,然后李承乾就在一个小厮的带领下,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僻静的书房,书房中,侯君集正在捧着兵书聚精会神的兵书,看到李承乾走了进来,他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兵书。 “殿下怎么突然来了?殿下监国,更应该注意行止才是!” 侯君集淡淡道,李承乾在对面坐下,沉声道。 “国公一定知道了,父皇带领大军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下了辽东城!” 自从报捷的骑兵入城,大捷的消息就在长安疯狂的传播开来,侯君集微微点头道。 “火炮当真是攻城拔寨的利器,没有辜负圣人的期望,李庸这人确有大才!” 李承乾沉声道。 “那国公可知道,父皇攻下了辽东城,并不打算撤兵,而是继续进兵攻打高句丽!” 第五百七十一章 书房私话 现在城中的百姓还不知道皇帝不打算退兵,还要继续进兵高句丽,他们只知道捷报传来,却不知道皇帝的御笔书信,毕竟皇帝的御笔书信不是谁都能有资格看的,但是侯君集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侯君集淡淡道。 “不用猜也知道,圣人怎么可能会退兵?” 李承乾听了不由微微一愣,不用猜也知道?侯君集是怎么知道的?李承乾好奇的问道。 “国公,你早就知道我父皇不会退兵?” 侯君集听了似笑非笑道。 “太子殿下以为圣人东征真的是为了解救新罗吗?” 李承乾听了彻底愣住了,疑惑道。 “当然是为了解救新罗啊!这朝野谁不知道?难道不是?” 侯君集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神色,冷笑道。 “他们知道个屁,老夫给圣人牵马坠蹬十几年,不比他们更了解圣人?” 听了这话,李承乾也感到一丝不自在,因为侯君集这话等于将他也骂进去了,不过李承乾就当作没听到,认真道。 “还请国公指点!” 侯君集沉吟道。 “率兵攻打新罗的是渊盖苏文,渊盖苏文曾经作为副使出使大唐,李庸主动结交他,并引为好友,之后渊盖苏文回到高句丽,李庸也派了商队前往高句丽,因为李庸的关系渊盖苏文平步青云,之后他就开始极力鼓动高句丽王对新罗用兵,然后李庸就放出了高句丽调动兵马的消息,然后,圣人毫不犹豫毫不迟疑的开始调度准备,哪怕后来辽东迟迟没有战报传来,圣人仍然在有条不紊的调度,直到,新罗遣使来长安求助,圣人立即就能御驾亲征,一切都事先准备的妥妥当当,难道殿下还不能品出什么来吗?” 李承乾也不傻,将这些全都串联起来之后,吃惊的问道。 “国公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父皇和李庸在背后筹谋?” 侯君集笑道。 “圣人和李庸为了东征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李承乾整个人都傻了,当初满朝都以为高句丽人发疯了竟然攻打新罗,满朝都感到震惊,然而这一切却都是父皇和李庸策划的,这简直是将整个天下的人都蒙在了鼓里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可真是好手段啊!只是,这也太令人震惊了吧?李承乾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是真的吗?父皇为什么想东征?” 侯君集似笑非笑道。 “因为圣人雄才大略,因为圣人想要覆灭高句丽!” 覆灭高句丽?李承乾听了更加震惊了,他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覆灭高句丽,人家高句丽没招惹大唐啊!而且还有前隋的前车之鉴呢,难道就不怕东征失败吗?那不是没事找事吗?侯君集看了一眼李承乾,心里闪过一丝不屑,堂堂大唐储君,竟然被高句丽给吓住了,就如同朝中的那些酸儒一般,真是可笑,比起圣人的雄才大略,太子李承乾真的差的太远了,侯君集笑道。 “不信啊?殿下可知道去年冬天棉衣的分配?” 李承乾听了很是疑惑,这又和棉衣的分配有什么关系?侯君集解释道。 “如果殿下回去查一下就知道了,圣人去年将一半的棉衣分配到了军中,正好都是随军出征的将士,也就是说,圣人早在去年冬天就在为出征做准备了,连调动的兵马都已经定下了。” 辽东苦寒,确实需要棉衣,感情李庸准备棉衣也是为了东征啊?听到这里,李承乾确实信了,想到去年冬天,那么多官员弹劾李庸弹劾的那叫一个凶猛,而李庸呢?悠哉悠哉的躲去骊山逍遥快活去了,现在想想,这满朝的文官们怎一个傻叉了得?活生生一场闹剧啊,估计李庸在心里不知道怎么笑呢!想到这里,李承乾突然感到了一股寒意,李庸藏的这也太深了吧?侯君集好整以暇的问道。 “殿下今天因何而来?” 李承乾沉声道。 “魏征、孔颖达等一众文官们要联合起来上书父皇,规劝父皇班师回朝!” 侯君集笑道。 “怎么可能?圣人和李庸费了这么大的周章才得以东征,东征又如此顺利,圣人怎么可能就此班师回朝?别说孔颖达他们远在长安只能上书,就算现在全都跑辽东去,也不可能让圣人班师回朝,所以,殿下完全不需要担心。” 听到这里,李承乾心里长松了一口气,大军这么快就攻下了辽东,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既然父皇决定继续进兵,那他就又能继续做他的监国太子了,他衷心的希望高句丽能多坚持一下,千万不要像辽东一样那么快就跪了,李承乾问道。 “毕竟只有十几万兵马,国公觉得能覆灭高句丽吗?” 侯君集沉吟道。 “有可能会覆灭高句丽,即便东征失败,圣人一定能带着大军全身而退。” 李承乾听了之后沉默了,自从监国之后,他的那一颗心就再次火热了起来,实在不想失去监国的身份,不,他不想失去的手中的权势,他想攫取更大的权势,书房里陷入了安静之中,李承乾的脸色阴晴不定,欲言又止,侯君集端着茶安静的品茶,书房陷入了漫长的安静之中,良久,李承乾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轻声问道。 “陈国公,我能信任你吗?” 侯君集悠悠道。 “殿下觉得老夫值得信任吗?” 李承乾轻声道。 “留守长安的兵马,有很大一部分曾经跟着国公征过吐蕃,征过高昌国,他们听国公的号令吗?” 侯君集哼道。 “老夫虽然失势了,但是老夫在军中的影响力当然还在!殿下想干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他也只能依仗侯君集,李承乾沉声道。 “兵变!父皇带领大军和将领们征战在外,长安空虚,若兵变一定能一举成功!”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李承乾的话音中却充满了激情和力量。兵变,李承乾早就在心里想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毕竟玄武门之变深深的扎根在了他的心里,在他看来,如今正是最好的机会,父皇领兵在外,一众名将们都随驾左右,就连李庸也随驾左右,根本就没什么制衡,算来算去,侯君集是留在长安的武将中最具声望的,至于那些文官们,成不了什么气候,几番权衡制衡,李承乾都觉得只要侯君集赞同兵变就能一举成功,距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啊!心中激动的李承乾目光灼灼的盯着侯君集,眼中全是期待的光芒,侯君集捧着茶看着李承乾,脸上带着一丝匪夷所思的神色,李承乾被这目光盯的十分不自然,他不明白侯君集为什么会用这种目光看着他,难道是侯君集仍然对父皇十分忠心?不应该啊!如果侯君集仍然对父皇十分忠心,那侯君集应该拍案而起,而不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试探和接触,他知道侯君集对圣人对朝廷有着极大的怨尤,李承乾有些莫名其妙道。 “国公为何这般看着我?” 侯君集一脸匪夷所思道。 “你想趁机兵变?” 李承乾点头道。 “国公,这是绝好的机会啊!父皇领兵在外,长安空虚,只要国公登高一呼,长安城内还有谁能反抗?这不就成了吗?” 一直以来,侯君集虽然觉得李承乾远远比不上圣人的雄才伟略,但是也算是个极聪明的人,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李承乾就是个蠢货,自己怎么就选了这么个蠢货呢?看到侯君集沉默不语,李承乾就算再傻也知道肯定哪里出问题了,李承乾问道。 “国公,可是哪里不妥吗?难道国公觉得兵变没有成功的希望吗?” 侯君集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此时兵变当然会成功,一定会成功,但是殿下有没有想过,成功之后呢?” 李承乾听了不由愣住了,成功之后?成功之后当然就是当皇帝啊!就是一言九鼎啊!就是九五独尊啊!以后就不再是什么监国太子了,而是天子,看到李承乾脸上全是向往的神色,侯君集沉声道。 “殿下高兴的太早了,殿下难道忘了?圣人曾经领兵横扫天下啊!如今圣人手上有十几万兵马,而且还有火炮这样的神兵利器,身边有一众朝中的猛将,太子殿下您兵变,消息传到辽东,圣人领兵回返,殿下打算怎么办?派谁去抵挡?谁能抵挡?” 李承乾听了不由愣住了,十几万大军,还有徐世绩、李孝恭、程咬金、尉迟恭、薛万彻、张士贵等一众大将,还有李庸那个妖孽,这么一算,好像重新打一遍天下都够了,简直就如同冰水从头泼到了脚底,李承乾心里的激动之火完全被浇灭了,那根本就不是兵变,那根本就是送死啊!这一刻,李承乾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侯君集会那样看着他,这确实有点欠考虑啊!此时此刻,李承乾真的特别庆幸有侯君集这位老将投靠了他,不然他可能已经在和手底下的谋士们开始筹谋兵变了,简直就是在找死的路上策马狂奔啊!感受着李承乾的目光,侯君集微微摇头道。 “不用看老夫,虽然老夫十分自负,但是也没有信心能比的上圣人和李靖!” 李承乾也没敢这样想,他也不觉得在领兵打仗上,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得上父皇和卫国公。 “国公说的对,是我太想当然了,多亏有国公提醒,不然我就铸下大错了!” 李承乾感激道,铸下大错不铸下大错不要紧,关键一旦兵变,小命就填进去了,侯君集目光中闪过思索的神色,刚才他还在嫌弃李承乾这人太傻了,现在突然觉得,傻一点好像也很好的样子,至少好糊弄啊!而且对他的依赖更厉害,甚至更容易摆布,侯君集微微颔首道。 “无妨,殿下能听进去就好!” 当然能听进去,这要是听不进去,小命就没了,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有什么话不能说呢?李承乾低声问道。 “此时确实不是兵变的好时机,李泰备受父皇的宠爱,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偏偏李泰和李庸的关系越来越好,一想到有一天李庸会支持李泰,本宫夜夜愁肠百转啊!国公可有良策?” 良策?良策就是静观其变,只要还是太子一天,就不要轻举妄动,除非太子之位确定不保,再奋力一搏不迟,最稳妥的良策当然是如此,可是,这话到了嘴边,侯君集却又将话吞回去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一点,李承乾能等的,他却等不得,因为李承乾年轻啊!说起来他比李二还要年长几岁呢!他能熬得过李二吗?说起来,李二看起来可比他精神多了,而且,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呢,岂能熬个几十年再去出一口气?侯君集听了沉吟道。 “殿下以为最大的威胁是魏王吗?” 李承乾愣了愣,疑惑道。 “当然是李泰啊!除了李泰,还有谁能威胁到本宫?” 侯君集低声道。 “殿下是忽视了晋王!” “雉奴那个小屁孩?” 李承乾很不解,他从来没有将雉奴放在眼里,从来没有将雉奴视为威胁,侯君集幽幽道。 “一直以来,李庸在长安都给人年少飞扬的感觉,然而老夫幽闭在府里的那些日子反倒是想的很多,越发觉得,李庸这人的心思实在深沉的可怕!” 不是说雉奴吗?怎么突然又说起了李庸?李承乾脸上十分不解,侯君集摇头道。 “李庸一直对殿下保持距离,对魏王也不远不近,无论圣人还是朝中的大臣们都觉得李庸这人不想牵涉到储君之争当中去,可是,李庸和晋王的关系却非同寻常啊!这一步棋真是厉害啊!他因此拉近了皇家的关系,却又给人不牵涉储位之争的感觉,无论圣人和皇后娘娘都对他印象极好!可是,圣人正值壮年啊!龙体康健,再过十年,晋王就成年了,那时候朝堂上又是什么景象?父母偏爱幼子又是人之常情啊!” 第五百七十二章 十年之后 是啊,十年之后,雉奴就成年了吧!十年之后,朝堂上又会是什么景象呢?十年之后,如今朝中的重臣还能剩下多少?肯定老的老,死的死,但是十年后的李庸呢?十年后的李庸一定蹦跶的比现在还欢,原本李庸就位居郡公之位,这次东征再次立下大功的李庸,在军中在朝中一定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想象,十年之后的李庸在朝中是什么样的地位,恐怕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那时候,雉奴也长大了,和李庸、长乐关系密切,会不会觊觎东宫之位?到时候李庸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子孙后代,肯定也会选择支持雉奴啊!还有一点,李承乾也不得不承认侯君集说的有道理,父母大多都偏爱幼子,虽然他和李泰也很受宠爱,但是比起雉奴来还是要差一些,因为他和李泰小的时候,父皇和母后都很忙,父皇忙着打仗,忙着朝政,母后作为贤内助一样很忙,但是雉奴却不一样,雉奴出生的时候,父皇已经登基为帝,而且四海靖平,父皇和母后能有更多的时间教养雉奴,想到这里,李承乾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没有防备过雉奴,却没想到雉奴却是藏在最深处的威胁,他以为李庸不屑参与到储位之争中去,去没想到李庸隐藏的如此之深,李承乾咬牙道。 “李庸此人,真是阴险啊!” 侯君集叹道。 “如今朝中的重臣虽然都是功劳赫赫的从龙之臣,但是却能彼此制衡,等他们都老去,朝中论功绩论威望论资历,谁又能和李庸一争呢?如今殿下和魏王争来争去,只会让圣人生厌,但是魏王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可能放弃争夺,所以,这是个无解的死局啊!” 无解的死局?李承乾挑眉道。 “解不了这死局,那就掀翻了这棋盘,所以,本宫才想着兵变,只是,国公却不赞同!” 侯君集听了沉声道。 “我只是不赞同此时兵变,倒不是不赞同兵变!” 李承乾听了不由眼前一亮,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说明侯君集是真的站在了他的这边,从此,侯君集就变成了一个他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李承乾探头低声问道。 “那不知道国公有何良策?” 侯君集沉吟道。 “良策谈不上,圣人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榜样吗?” 杀兄!杀弟!逼父皇退位!这就是玄武门之变的精髓,李承乾也不禁长吸一口气,这可比现在兵变要刺激的多啊!不知道为何,他的一颗心竟然激动几乎跳出来,李承乾缓缓点头道。 “那也只能如此了,国公有何建议?” 侯君集沉吟道。 “殿下监国,这可是安排拉拢排除异己的好机会啊!” 两人在书房中压低了声音密议着,书房外,更是安静无声,其他人都待在十几丈外,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承乾才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李家庄,李泰大步流星的闯进了郡公府。 “长乐妹妹呢?我要见长乐妹妹!” 李泰一边嚷嚷着一边往里闯,下人们匆忙往里禀报,李泰气喘吁吁的来到后院门前的时候,李丽质刚好带着侍女迎了出来。 “四哥怎么突然来了?” 李丽质看着气喘吁吁的李泰疑惑的问道。 “妹妹,你可知道?父皇虽然拿下了辽东城,却不想退兵,反而想继续进兵。” 李泰开门见山道,李丽质微微点头道。 “哦,我知道啊!” 李泰激动道。 “这怎么能行?攻下了辽东就已经达到了解救新罗的目的,也给了高句丽教训,面子里子都有了,何必再进兵呢?这是在冒险啊!高句丽也不是泥捏的?大军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打下辽东,那是因为高句丽的精锐大军都去了,等高句丽的大军回师,这仗可就没那么好打了,当然,咱们也不至于怕了高句丽大军,但是也没必要冒险啊?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四哥怎么跟我说这些?这些朝中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懂!” 李丽质平静道,李泰连忙道。 “这不只是我的看法,朝中魏征、孔颖达等大臣们要联名上书父皇,想要规劝父皇退兵!” 李丽质微微点头道。 “那很好啊!” 李泰叹道。 “可是,我觉得,只凭魏征、孔颖达他们很难劝父皇规劝父皇撤兵啊,所以我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来求你了!” 李丽质诧异的问道。 “求我?你让我给父皇上书?还是想求我去找母后?” “母后那里我已经去求过了,但是母后说,这是军国大事,父皇心里只有定计,她不能干政!” 李泰十分无奈,在知道大军打下辽东的消息后,他心中十分激动,不只是因为大军取得了大胜,还因为攻下了辽东,大军很快就会凯旋,最近他总觉得长安的气氛有些诡秘,父皇早些回长安,他才能感到安心,可是,父皇却要继续进兵,听到这消息的他当时就急了,虽然魏征等人要联手上书,但是他却不觉得魏征等人的上书能起到作用,那怎么办呢?当然是李庸啊!李庸就在辽东,就在父皇的身边,若是李庸肯规劝父皇退兵的话,那一定能成功,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苏家庄,想请长乐出面给李庸写信,他知道,长乐对李庸有多深的思念,所以他觉得长乐一定会听他的给李庸写信,李丽质点头道。 “对啊!这是军国大事,我也不能掺和。” 李泰笑道。 “我也不是让你掺和,我是让你给李庸写信,说明利害,让他规劝父皇凯旋,你也不想让李庸继续犯险不是?” 这话倒是说到了李丽质的心里,她恨不得李庸立即回到长安,但是她却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而且,为人妻者,当然要无条件支持自己的郎君,她要做的就是守好家,默默的等待郎君回家,李丽质十分平静的摇了摇头。为什么长乐一直在摇头呢?再来的是,李泰觉得要说服长乐太简单了,却怎么也没想到,长乐竟然一直在摇头,为什么一直摇头呢?李泰疑惑的问道。 “长乐,你不想念李庸吗?不想李庸能早点回长安吗?” 长乐点头道。 “想啊!无时无刻不在想。” “那你为什么……” 李泰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一脸狐疑的问道。 “等会儿,你看起来怎么那么平静?” 李泰突然反应了过来,问道。 “长乐,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你早就知道父皇攻下辽东之后会继续进兵?” 李丽质犹豫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李泰的脑袋瓜子飞快的转动开来,长乐怎么会早就知道呢?一定是李庸告诉她的?是李庸给长乐来信说的还是出征之前李庸就知道父皇打下辽东要继续进兵?为什么呢?明明出兵的目的就是解救新罗,既然达到了目的,为什么还要继续进兵呢?而且还是从出兵开始就决定了要继续进兵,那就意味着出兵的目的其实并不是解救新罗,答案似乎显而易见,父皇的目的其实是高句丽,再联想到去年冬天发生的事,李泰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我明白了,父皇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解救新罗,而是想覆灭高句丽,这么说的话,从去年就开始做准备了,那时候李庸肯定就知道了,是不是?” 李泰恍然道。 “等会儿,之前我总觉得李庸和渊盖苏文成为朋友有点荒诞,现在回想倒是让我明白了过来,这一切该不会都是李庸的预谋吧?” 李丽质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静静的看着李泰,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李泰抚额道。 “我真傻,我真傻!” 此时的李泰心中十分的后悔,要打下高句丽那还不知道多久呢!那岂不是意味着李承乾会一直监国?他现在就觉得李承乾的行事有些诡秘,频频拉拢宫里的侍卫,和侯君集等人来往密切,似乎在筹谋什么,若是父皇迟迟不回来,搞不好李承乾会政变,就算不政变,闹出个什么乱子来把他给刺杀了可怎么办?若是早知道父皇是覆灭高句丽,那他哪怕哭哭啼啼的抱着父皇的大腿不撒手,也一定跟着东征啊!他现在终于明白长乐为何那么平静了,因为长乐根本就不会写信给李庸规劝父皇回师凯旋,父皇也不可能班师回朝,李泰懊恼的离开了,李丽质转身向内院走去,虽然她看起来十分平静,但是那会儿李泰说让她写信让李庸规劝父皇班师回朝的时候,她心里几乎脱口就要答应,因为她真的太想念李庸了,很想让李庸立即回长安,但是她知道,若她写信过去,只会让李庸为难,如今她只能期待魏征等朝中的大臣们上书,能规劝父皇班师回朝,后院中花团锦簇,蝴蝶纷飞,美不胜收,再加上美人如画,简直比世上最美的画卷还要美,不过,面对这样的美景,武曌她们却兴致不高,在李庸离开的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们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家里的顶梁柱,在李庸离开之后,感觉再美的春光都黯淡无光。 “魏王殿下怎么突然跑来了?” 武曌好奇的问道,在李庸离开之后,李家庄就一直处在闭府谢客的状态中,也只有和一众国公府的家眷有来往,一起相约去上香什么的,连李泰都鲜少来李家庄,毕竟来了也没人接待他。 “大军攻下辽东之后,要继续进兵,朝中议论纷纷,魏征等留守长安的大臣们一起上书,规劝父皇班师回朝,四哥想让我写信给郎君,让郎君也规劝一起规劝圣人!” 李丽质解释道,林若溪、罗凤香听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岂不是意味着李庸很快就会回到长安?武曌沉吟道。 “姐姐要给公爷写信,让公爷规劝圣人吗?这不好吧?东征可是公爷一手谋划的,而且还是圣人多年夙愿,姐姐写信去只会让公爷为难。” 李丽质听了微微点头道。 “我知道,咱们不能掺和,这些事当然是要郎君自己做主,哪有咱们女人家多话的道理,至于魏征他们朝中的大臣想上书规劝就上书规劝吧!” 武曌微微摇头道。 “没用的,他们当初当着圣人的面都阻止不了圣人东征,现在隔着万里之遥,又如何能劝动圣人?” 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十分失望,她们听着大军捷报频传,还以为李庸就快回到长安了呢,没想到还早着呢!林若溪关切道。 “长安倒是春暖花开,也不知道辽东现在还冷不冷。” 武曌宽慰道。 “辽东当然比长安要冷一些,不过现在毕竟是春天,也冷不到哪里去!” 林若溪道。 “也不知道那位新罗公主照顾公爷照顾的怎么样,说起来,一个月的时间早就过去了,也不知道公爷现在有没有人照顾!” “放心吧!就算没有那位新罗公主照顾,公爷的身边也会有亲兵照料起居的!” 武曌宽慰道,虽然她十分十分想念李庸,倒也不至于担忧李庸没人照顾,李庸再怎么说也是郡公,是神机营的主将,不至于还得亲手打点起居,其实李丽质心中也很想念,也很担忧,但是她却不能自乱阵脚,点头道。 “曌儿说的对,有警卫们照顾呢!咱们不必太担心。” 罗凤香上前一步,沉吟道。 “公主,在府里待的闷了,想离开长安走走,顺便拜访一下故友。” 林若溪听了连忙道。 “公主,我想陪师父一起去。” 说起来罗凤香毕竟名义上只是府里的教习,来去自由,而且当初李庸也答应过,若是罗凤香觉得闷了,可以随意离开长安游玩,所以李丽质找不到理由拒绝罗凤香的请求,不过,这些日子她对罗凤香也十分了解,知道罗凤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郡公府去游玩。 第五百七十三章 惊喜失措 林若溪和罗凤香也都十分想念李庸,人都清减了不少,怎么可能有心情出去游玩?李丽质心中一动,问道。 “你们是想去辽东?” 既然李丽质猜到了,那也就不好隐瞒了,罗凤香点头道。 “是啊!想去辽东转转,公主不必为我们担心,我们行走江湖多年,什么龙潭虎穴都闯过,只是去辽东转转而已,不算什么的。” 林若溪也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辽东苦寒,地广人稀,就是穷苦荒凉条件恶劣而已,其实没什么危险的。” 李丽质认真道。 “如果是以前,可能没什么危险,如今辽东兵荒马乱,我知道你们武艺不凡,可是毕竟是女人家,又是大美人,若是被坏人盯上了也架不住人心险恶啊!郎君之前答应过你们随时都可以出去游玩,若你们去洛阳,去富庶的江南散散心,我绝不阻拦,可是你们若要去辽东实在太危险了,若是郎君在这儿也不会同意的。” 罗凤香虽然不算是苏府的妾侍,按照道理说李丽质也管不到她,可她虽是江湖女子却极守妇道,已经认定了自己是李庸的女人,对于李丽质这个大妇是打心底里服从的,虽然她真的很想很想去辽东,但是,如果李丽质不同意的话,那她就不能去辽东,她也知道,即便她去了辽东,也未必能见到李庸,但是,至少能距离李庸近一些,这样她心里也能安慰不少,罗凤香解释道。 “公主殿下,朝廷的大军势如破竹,打的高句丽溃不成军,辽东太平着呢!比之前还太平呢!我知道去辽东也见不到公爷,也不敢去给公爷添麻烦,只是去了辽东,到底能多打听些公爷的消息,我也心安一些。” 武曌听了目光流转,浅浅笑道。 “公主,香姐说的倒也有道理,只要不出咱们大唐,辽东其实也安全的很,香姐去了辽东,倒也能多传些大唐的消息回来。” 其实李丽质心里也明白罗凤香和林若溪的心情,倘若她如罗凤香一样自由又有武艺在身,那她也会不顾一切的前往辽东,而且,武曌说的也有道理,辽东兵荒马乱,那也是高句丽才兵荒马乱,大唐境内的辽东应当是没什么危险,罗凤香若是去了辽东,倒是能多打听些大军的消息传到长安来,毕竟李丽质不知道李庸的情报机关都在华亭县郑丽婉手上,如果李庸知道肯定不同意她的决定的,李丽质略思索了片刻,沉吟道。 “我也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既然你们俩想去辽东,我也不拦你们,只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能去高句丽,虽然朝廷的大军在高句丽攻城拔寨,但是毕竟没有彻底征服高句丽,高句丽人肯定仇视咱们唐人,你们若入了高句丽境内,怕是会遇到危险。” 罗凤香听了点头道。 “公主殿下放心,我们不会涉险的!” 李丽质点道。 “那好,你们多带几个护卫丫鬟。”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有些为难,她们在府里倒也习惯了丫鬟们的伺候,但是行走江湖带上丫鬟,那还叫行走江湖吗?罗凤香连忙道。 “公主,护卫丫鬟就不必了,我们还是更习惯江湖人的方式,也更安全。” 李丽质听了也不好勉强,沉吟道。 “也好,那你们记得带上府上的拜帖,若遇到什么事,只管去找官府,只要在大唐的境内,我想他们一定会上心的!”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也没拒绝,毕竟她们已经算是荣富郡公府的人了,若真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拿出这拜帖来肯定会无往不利,毕竟这可是荣富郡公府的拜帖啊!无论荣富郡公还是长乐公主,对于地方官府来说那都是可望不可即的人物,他们岂敢不卖力?辽东城,李庸还不知道林若溪和罗凤香打算启程前往辽东,也不知道留守长安监国的李承乾差点发动了兵变,虽然远在辽东,但是李庸的心情很好,因为分兵攻城的兵马全都顺利的攻下了城池,辽东其他小城的守军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连辽东城都只坚守了一天就失守了,他们守军哪还有什么士气?轻松就拿下了整个辽东,无论是皇帝还是三军将士都很高兴,此次出征已经彻底证明了他们的战斗力,从此之后,中原人面对高句丽,面对任何人都能挺直腰杆做人,以后高句丽人也没脸再吹什么打败了前隋百万大军的事儿,如今他们十几万兵马,不一样轻轻松松攻下了辽东?高句丽人的战斗力,也就那样吧,很一般,当然,他们也不会因此满足,这胜仗当然是打的越多越好,而且还有渊盖苏文的那二十万大军呢!只有击败了渊盖苏文的那二十万大军,才算彻底打垮了高句丽人,全军将士都欢欣鼓舞,心情大好,只等着休整之后继续攻城拔寨,不过有人心里还在忐忑着呢!一开始攻下了辽东城的时候,金胜曼激动的不行,因为她觉得辽东城失陷会给高句丽以沉重的打击,渊盖苏文肯定会从新罗撤兵,但是一天天过去,却始终没有渊盖苏文撤兵的消息,这让她心里又紧张了起来,虽然唐军不断的攻克城池,她却高兴不起来,金胜曼和侍女一起将李庸的衣裳晾在了绳子上,呆呆的望着东边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庸缓步朝金胜曼走来,突然觉得发呆的新罗公主挺无助的,虽然一直以来,金胜曼都表现的挺坚强的,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虽然身为公主很尊贵,但是当新罗遇到了灭国的危机,她身上的背负的其实更多,李庸缓步来到了金胜曼的身边,金胜曼连忙转头,笑道。 “郡公回来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李庸笑道,好消息?对她来说还有什么全是好消息?金胜曼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一颗心紧张的都快要跳了出来。 “高建武已经下旨让渊盖苏文撤兵,片刻都不得耽误,而且,金城坚守了十几天,并没有被攻破。” 李庸笑道。渊盖苏文终于撤兵了,而且金城也没有被攻破,对于一直忐忑不安的金胜曼来说,没有比这更惊喜的事了,一股巨大的惊喜弥漫在心田,这些日子以来,她所有的不安、恐惧、无助、忧愁、忐忑,全都一扫而空,只有喜悦,绝处逢生的喜悦,绝望之后看到希望的喜悦,金胜曼惊喜的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李庸,李庸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个人是高兴的傻了,早知道就隔的远点说话了,更令李庸僵住的还在后面呢!金胜曼扬起头来,在李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吧唧亲了李庸一口,李庸都懵了,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啊!拥抱都算离谱了,更不用说亲吻了,这个时候把人推开似乎太伤人了,而且也已经迟了,旁边的的侍女早就已经红着小脸低下了头,而更远处,有些亲兵将领们正在贼眉鼠眼的探头探脑,显然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过金胜曼显然很稚嫩,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就又垂下了头,激动道。 “李庸,谢谢你!” 在来大唐之前,她以为李庸是大奸臣,会是她面前最大的阻碍,却没想到,李庸给了她最大的帮助,帮助新罗重获新生,也帮助她重获新生,李庸不止救了她一个人,而是救了新罗千千万万的人。 “谢我?不用不用,真不用!” 李庸连忙道,确实不用谢他,毕竟冲锋陷阵的不是他,排兵布阵的也不是他,他就跟在后面打打炮出出馊主意,也没干别的,然而对于金胜曼来说,最值得感谢的人却是李庸,若没有李庸的力挺,大唐会出兵吗?大唐皇帝会御驾亲征吗?开战之后,立功最大的就是神机营,若是没有李庸的火炮,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下辽东?怎么可能这么快让高句丽从新罗退兵?不过,想到自己这一路上一直照顾李庸,就差没铺床叠被了,确实也不用再说感谢了,金胜曼轻声道。 “我也知道,再说感谢太生分了!” 李庸听了干咳了两声,在心里默默道,生分一点其实也挺好的,万一将来下起手来也不会不好意思,听到李庸的干咳声,金胜曼后退了一步,有些脸红道。 “是我唐突了,我实在太欢喜,太激动了!” 其实李庸也能理解金胜曼现在这种惊喜激动的心情,压抑了那么久、惊恐了那么久,那种绝处逢生的喜悦确实难以抑制,李庸扫了一眼那些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亲兵还有将领们,宽慰道。 “你放心吧!我一会儿一定会非常严厉的叮嘱他们,绝对不会让他们嚼舌头的,你尽管放心。” 金胜曼听了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的,我这辈子又不会嫁人,所以,郡公也不必太为难他们,他们都是功臣呢!衣物都已经洗好了,床铺我也都铺好了,浴桶还有水盆也都刷过了,我先走了,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他们现在一定还在担心呢!” 金胜曼带着好消息袅袅离开了,苏定方、李云天等人从角落里冒了出来,装作正在路过这里的样子。 “啊,公爷,今天天气真好啊!” “是啊,是啊,哎呀,这是公主亲手洗的衣裳啊?洗的真干净啊!” “新罗公主真是太贤惠了!” “是啊是啊,不只人长的美还贤惠!” “不只贤惠,还对公爷一往情深啊!” 苏定方、李云天等人一个个脸上流露着八卦的神采,这让李庸十分无语,一个个明明都是纵横沙场的铁血大汉,怎么这么八卦呢? “行了,一个个别装了,刚才我都看到了你们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偷看!” 李庸没好气道。 “我不是鬼鬼祟祟的偷看,我们是怕打扰到公爷的好事!” 苏定方笑道。 “是啊,是啊,这么美貌的公主投怀送抱,软玉在怀,若是我们打扰了公爷的好事,公爷还不得打我们军棍啊?” 李云天笑道。 “现在就挺想打你们军棍的,你们一个个嘴巴严点,别出去乱说!” 李庸没好气道,薛万彻拍着胸口道。 “放心吧!郡公,绝对不会传回长安让公主知道的!” 李庸倒没想着怕李丽质知道,即便她知道了应该也不会说什么,挺多会调侃他几句。 “一直以来她背负了太大的压力,心里很多恐惧、担心、忧愁,突然听到渊盖苏文退兵的消息,太过惊喜所以才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毕竟事关新罗公主的名节,你们就不要多嘴了!” 李庸吩咐道,虽然金胜曼说不在乎传不传出去,他还是吩咐薛仁贵他们不要传出去,毕竟这事传出去影响不好,李云天他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这可是极为劲爆的消息啊!不让出去吹牛逼这心里岂不难受的很?不过,既然李庸都发话了,那再难受也只能忍住。 “公爷放心,咱们都不是多嘴的人!” “是啊,是啊,咱们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李庸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的嘴巴一个比一个大,还守口如瓶?不过,既然他已经嘱咐过了,除非喝的大醉,不然他们应该不会乱说。 “公爷,您刚才说渊盖苏文退兵的消息?” 苏定方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在了该注意的地方,李庸点头道。 “是的,高建武已经下旨让渊盖苏文撤兵回师,渊盖苏文的大军围了金城十几天却并没有攻破金城。” 渊盖苏文终于要退兵了,苏定方他们听了不惊反喜,终于能畅快淋漓的打一仗了吗?新罗使团的营地中,金文志和侍卫们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气。 “怎么还没有渊盖苏文撤兵的消息传来?该不会,高句丽硬撑着就是不撤兵吧?” 有侍卫问道,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念头,该不会渊盖苏文的大军即将覆灭他们新罗,所以才坚持不退兵吧?金文志沉声道。 “无须惊慌,唐军攻城拔寨,势如破竹,高句丽没道理不退兵,况且,唐军即将继续进兵,高句丽岂敢不退兵?” 第五百七十四章 流言蜚语 虽然听着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心里却难免还是担忧。 “公主驾到!” 金文志和侍卫们连忙站了起来迎接,然后就看到公主喜气洋洋的走了进来,不止公主喜气洋洋,就连公主身后的侍女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公主不是也挺忧愁的吗?怎么突然就喜气洋洋了?难道是……金胜曼喜道。 “刚刚荣富郡公告诉我说,高建武已经下旨让渊盖苏文退兵了,而且渊盖苏文的大军虽然围住了金城半个月,却始终没有攻破金城!” 渊盖苏文的大军退兵了?而且金城也没有被攻破?惊喜!太让人惊喜了! “嗷!太好了!” “高句丽人终于退兵了!” “金城没有被攻破!” “咱们新罗得救了!” 无论金文志还是侍卫们一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会儿去激动的又跳又叫,高兴的眼都红了,从新罗出发走海路求援,他们经历过高句丽人的围堵阻拦,经历过飓风巨浪,险死还生才到达了大唐,历经千辛万苦他们都没红过眼,然而此刻却高兴的哭了起来,已经高兴过一次的金胜曼也禁不住潸然落泪,从新罗离开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因为他们的身上承载着新罗唯一的期望,他们不怕死,他们只怕完不成任务,辜负了王上和无数百姓的期望,如今任务终于完成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金胜曼毕竟知道这消息更久,心情平复的也快,她擦了擦喜悦的眼泪,破涕而笑。 “今天可是大喜日子呢!哭什么?都不许哭!” 金文志抹了抹眼角,连忙道。 “没哭,谁哭了?就是眼里进了沙子!” 旁边的侍卫们也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今天的风好大啊!这高句丽的环境就是差,风沙太大!” 金胜曼很无语,明明就是哭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被金胜曼这么一打趣,金文志他们的情绪倒是排解了不少,要说此刻他们最想干什么,那就是回家,回到新罗去,虽然,他们也知道,新罗此刻一定到处都是断井颓垣破败不堪,但那也是他们的家园啊! “咱们还要继续跟着唐军吗?要不要告辞,直接回新罗?” 有侍卫提议道,一众侍卫们听了眼睛都亮了,因为他们现在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回新罗?金胜曼当然也想快点回新罗,但是,她心里又有些不舍,金胜曼微微蹙眉道。 “我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妥?” 金文志沉吟道。 “公主说的对,毕竟是我们求大唐出兵,如今高句丽刚刚从新罗退兵,我们就离开了,未免有过河拆桥之嫌,而且,咱们要回新罗也不容易,走高句丽根本就不可能,走百济同样很危险,所以,我们不能急着回新罗,这场战事达到最后到底如何,结局会如何,对我们新罗来说太重要了,我们跟着唐军能尽可能的了解这一切,到时候也好禀报王上,以便做出妥善的应对。” 众人听了不由点头,虽然他们归心似箭,但是如果留下来能起到更大的作用,那当然要留下来,金文志沉吟道。 “虽然这一路,唐军势如破竹,攻城拔寨,但是渊盖苏文带领的那支大军才是高句丽的精锐,那支大军回师,和唐军必有一战,到底结果如何,不可预知,我们当然是希望唐军赢,但是唐军毕竟劳师远征,而且兵力少,即便能胜一定是惨胜。” 还没等金文志说完,金胜曼已经打断道。 “不是有神机营吗?大炮那么厉害,还怕渊盖苏文的大军不成?” 金文志沉吟道。 “火炮的话,攻城拔寨当然是举世无双的利器,但若是野战的话,恐怕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因为火炮太过笨重。” 金胜曼听了迟疑道。 “是,是这样吗?” 金文志点头道。 “据我的观察是这样的,所以,我们接下来跟着唐军,还是有不小的危险的,所以,我觉得,公主最好是留在辽东城,唐军一定会留下兵马驻守辽东城,所以辽东城应该不会有危险。” 留在辽东城?金胜曼连连摇头道。 “我是新罗公主,当然要跟着大军一起行进,怎么能留在辽东城呢?” 金文志劝道。 “也许会有危险,公主真的没必要冒险,想必大唐皇帝也会理解的,上战场从来都没有女人什么事儿!” 金胜曼坚持道。 “我不怕危险,是我们求大唐出兵,不能让大唐人小瞧了我们新罗人!况且,也不一定会有危险,说不定,唐军能轻易的就打的高句丽的大军落花流水呢!再说了,留在辽东城难道就一定没有危险吗?” 金文志听了也不由迟疑了,旁边的侍卫道。 “既然公主坚持,那就让公主跟着吧!若真有危险,我们就是拼死也会护着公主的,绝对会让公主毫发无损!” 金胜曼突然思绪纷飞,如果她真的遇到了危险,那李庸会来救他吗?应该会吧?旁边的侍卫问道。 “金大人,若唐军兵败了,那怎么办?” 众人一听顿时又感到担忧起来,是啊!若是唐军打了败仗可怎么办?金文志脸上倒是没有担忧的神情,他沉吟道。 “兵败了也无妨,至少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止解救了我们新罗,而且给了高句丽一个极大的震慑,以后高句丽一定不敢再轻举妄动。” 众人听了觉得也对,即便唐军兵败了也没什么,高句丽已经被吓的够呛,无论如何,他们新罗已经得救了不是?金文志和侍卫们都放下心来,准备去找酒来庆祝一下,反倒是金胜曼有些心事重重,唐军应该不会兵败吧?如果唐军兵败的话,那李庸会不会有危险?如果她遇到了危险的话,那李庸会不会来救她? “你们说,如果我遇到了危险的话,国公会不会来救我?” 金胜曼小声问侍女道。 “会的,一定会的,今天公主亲荣富郡公的时候,荣富郡公高兴的都傻了呢!” 金胜曼听了目光流转低声问道。 “真的吗?” 侍女连连点头道。 “真的,真的,奴婢亲眼所见呢!” 金胜曼有些脸红的解释道。 “其实,我就是太激动了,就是想感谢一下他,没别的意思!” 侍女们连连点头道。 “懂得,懂得,奴婢们懂得!” 看到侍女脸上懂得表情,金胜曼也不禁承认,她们确实懂得,这完全就是在欲盖弥彰啊,所以,金胜曼直接闭嘴了,任凭她们去想去吧!对于新罗使团来说,今天是充满了惊喜的一天,所以金文志还有侍卫们一起大肆庆祝了一番,走出营帐的时候,金文志还有些醉眼朦胧。 “公主肯定是喜欢荣富郡公,不然也不会主动抱荣富郡公,还亲荣富郡公!” “你真是废话,若是公主不喜欢荣富郡公,怎么可能一直给荣富郡公洗衣做饭?要说是约定,那一个月的时间也早过去了,要说是报恩,完全可以让我们来做,公主何须亲自上手?咱们公主将来可是女王,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要我说啊!公主不但是喜欢荣富郡公,而是爱煞了荣富郡公!” “要说荣富郡公和公主真的很般配呢,国公英俊潇洒位高权重,还是天下闻名的大才子,咱们公主是圣骨出身,又不能屈尊嫁给真骨出身的人,要是能和荣富郡公……” “别瞎说,荣富郡公是大唐人,公主将来可是咱们新罗的女王,两人注定不可能的!” 原本还醉眼朦胧的金文志听到侍女的窃窃私语声,顿时酒醒了一半,公主和荣富郡公抱在了一起?还亲在了一起?竟然还有这种事?一时间,金文志在心中思索权衡起来,在李庸禀报了皇帝之后,高句丽王下旨命令渊盖苏文退兵的消息也传了开来,一众将领们心中振奋不已,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就连皇帝也是豪气勃发,就等着辽东平静大军休整过后就继续进军。 “老张,回来了啊?这次你可是又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啊!” 李庸笑着打了个招呼,张士贵咧着嘴谦虚道。 “这点微末之功在你小子的功劳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李庸微微摇头道。 “嗨,我这算什么功劳,辛苦的是你们。” “你小子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们这些粗人老家伙就只会冲锋陷阵。” 张士贵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道。 “听说你小子软玉温香在怀,我们这些老家伙才是真正的佩服啊!” 张士贵这声佩服那是发自肺腑,张士贵和李庸在松州就认识,而且关系特别好那种,如今瞧着后辈有出息当然开心,出来打仗如闲庭信步一般就立下了最大的功劳不说,还有新罗公主一路铺床叠被,投怀送抱,这才是真本事啊!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愣,看张士贵这挤眉弄眼的样子好像是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啊!只是张士贵不是领着骑兵在外扫荡刚回来吗?怎么会知道呢? “你怎么知道的?” 李庸疑惑的问道,到底是谁这么大嘴巴呢?张士贵笑道。 “到处都在说呢!” 李庸听了简直一头黑线,到处都在说?他才嘱咐过不要透露出去,结果现在到处都在说?是谁传出去的呢?还是全都是大嘴巴?回到大帐,李庸立即让亲兵把苏定方、薛万彻他们全都叫了进来,走进来的苏定方等人满面红光,仿佛人逢喜事一般。 “郡公,该不会要出兵了吧?” 众人对于出兵十分的期待,李庸微微摇头,苏定方等人有些挠头,不知道李庸把他们聚集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我今天遇到了张士贵,他挤眉弄眼的恭喜我什么软玉温香在怀,还说什么到处都在说呢!” 李庸环顾左右淡淡道,薛万彻、苏定方、李云天等人听了都懵了,众人面面相觑,难道竟然有人不顾李庸的嘱咐透露了出去?是谁透露出去的?苏定方当即出列,斩钉截铁道。 “郡公,末将胆敢以项上人头作保,末将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薛万彻沉声道。 “郡公放心,我薛万彻一口唾沫一个钉,既然答应了不说出去,那就绝对会守口如瓶!” 李云天等人也都纷纷出列保证没有说出去,李庸听完之后也懵了,对于部下将领们的话他还是信的,他只是感到疑惑,那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呢?总不会是金胜曼自己传出去的吧? “公爷,公主来了!” 听了警卫的传话,李庸也不禁老脸一红,人家这是上门来兴师问罪来了,纵然李庸脸皮不薄,也感到十分尴尬,前面才刚刚拍着胸口保证不传出去,这转眼就打脸了,当看到金胜曼的时候,李庸感到更加尴尬,因为金胜曼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带着一丝忧愁,渊盖苏文即将退兵,而且金城也没有被攻破,金胜曼应该满脸都是喜色才是,怎么还会忧愁?李庸郑重的抱拳道。 “公主,实在对不住,我向你道歉!” 金胜曼吓了一跳,吃惊道。 “怎,怎么了?好好的你跟我道什么歉?” 她是真的懵了,而且心里还有点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庸怎么会这么郑重的给她见礼致歉?李庸解释道。 “昨天,那什么,我不是答应过你嘛!绝对不会让他们将那事传出去,不过我今天好像听到了一些风声。” 金胜曼拍了拍胸口,有些妩媚的白了一眼李庸道。 “就这个啊?我当是什么事呢!吓死我了,没什么了,传出去就传出去,我不在乎的!” 李庸接着解释道。 “我今天又问过我手下将领还有亲兵了,他们都说没有对人说过,所以,我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李庸这么一说,金胜曼突然想起了昨天她的侍女议论的时候被金文志听了去,该不会是金文志传出去吧?很可能是!金胜曼有些不好意思道。 “也许不小心被金大人他们听了去,也许,也许是他们说的时候,不小心被别人听了去,哎呀,总之不重要了,你也不要苛责你的部将。” 李庸听了哭笑不得,感情真的是金胜曼的人不小心传出去的啊! 第五百七十五章 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李庸瞬间就感觉舒畅了,只要不是他的人传出去的就好,但是,李庸又有一个新的疑问,既然金胜曼自己都不在意,那为什么还看起来这么忧愁呢? “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李庸问道。 听到李庸的问话,金胜曼才想起正事来,俏脸上全是忧愁的神色,连忙问道。 “我听说火炮是攻城拔寨的利器,用于攻城当然是所向无敌,但是太过笨重,用于野战似乎无法发挥出他的威力来,是吗?” 李庸听了心里暗笑,这是朝廷的火炮,我手中的火炮比这个灵活不少,如果以后能搞出汽车,那就方便多了,但这是机密,他只是微微点头。 “确实,火炮有些笨重,而且填装太麻烦,在野外作战确实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 金胜曼听了脸上的担忧的神色更浓了,忧心道。 “渊盖苏文所率领的兵马才是高句丽的精锐,足足有二十万兵马呢!而且高句丽肯定还有其他的兵马,至少能集结三四十万兵马,你觉得有胜算吗?你,你,一定要小心啊!” 原来是担心打败仗啊!既然渊盖苏文已经退兵了,那无论后边的战事顺不顺利,新罗都被解救了,所以,金胜曼完全不需要如此担忧,所以,李庸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感动的,不过,李庸可没对后面的战事感到担忧,笑道。 “当然有胜算,如果没有胜算,圣人也不会只带十五万兵马!” 金胜曼迟疑道。 “是吗?” 李庸笑着点头道。 “当然,打仗又不是单纯的看人多人少,不然还用得着打了?那不就直接报报人数就好了?大唐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大唐的将士们是世上最强兵,所以,你就放心吧!当然,后面兵荒马乱,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留在辽东城,整个辽东都已经彻底被梳理了一边,辽东城又是重中之重,绝不会有失的。” 金胜曼十分坚定的摇头道。 “不,我是新罗的公主,怎么能留在辽东城呢?” 李庸听了愣了愣,不就是因为你是新罗的公主,所以才让你留在辽东城吗? “战争,就应该让女人和孩子走开,就因为你是新罗公主,才不能跟着去,如果你是新罗王子,那你肯定要去啊!” 李庸劝道,金胜曼坚持道。 “不,我要跟着,我不要留在辽东城,我相信你,唐军不会败的,那我自然就没有危险啊!” 李庸想了一下,失败的可能性确实很小,就算万一真的兵败了,金胜曼毕竟是在皇帝的中军而且还有新罗的侍卫护持着,也不至于有危险。 “既然你坚持要跟着,那就随你吧!” 李庸点头道,认真说起来他也没管不着人家新罗公主。 “战场上刀枪无眼,你也要小心啊!” 金胜曼的眼中全是含情脉脉的关切的眼神。 “放心吧,我理会得!” 李庸点头,面对金胜曼这含情脉脉的眼神,他真有些怕了,怕金胜曼再扑上来啃他一口,倒不是怕吃亏,而是觉得这柴有点干,容易着火。傉萨府,李庸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拜见圣人,不知道圣人宣召臣来有何事吩咐?” 李二没说话,一直上下打量着李庸,李庸有点发毛,你这是到底几个意思啊?终于,李二开口了,挑眉道。 “李庸啊!某听说你和软玉温香在怀?” 原来是这事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啊,不过倒也不算奇怪,若是没有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才叫奇怪呢!不过,软玉温香在怀算什么?刚刚李庸瞄了一样旁边的侍女,他发现了这侍女和之前似乎有点不同,要说之前这侍女就像是未开垦的田地,那现在这侍女看起来不但像是开垦了的田地,分明还经历过春雨的滋润,所以,李庸扫了一眼旁边的侍女们,也不得不感慨,李二真是老农夫了,虽然出征的时候没有带着宫女,但是来到辽东城之后,长孙无忌等人还是十分体贴的遴选了侍女送到了御前。 “李庸,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对新罗公主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李二喝问道,虽然这气势看起来挺吓人的,但是李庸却有点都没被吓住,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这个时代对女人要求严格,但是对男人可没什么出轨之类的谴责,君不见大户人家的闺女出嫁,丈母娘都还贴心准备几个美貌的丫鬟做通房呢!逛个青楼那是高雅,养一群歌姬舞姬那是身份的象征,勋贵之家谁要没几个美貌的侍妾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入乡随俗的李庸早已经习惯了,一脸无辜道。 “臣冤枉!” “你冤枉?难道还要某派人调查一下吗?” 李二乐了,李庸解释道。 “臣确实冤枉,臣可没有对新罗公主搂搂抱抱,其实那都是以讹传讹,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李二探头问道。 “以讹传讹?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庸解释道。 “其实就是我告诉他渊盖苏文退兵的消息的时候,她也太激动了,想想她一个姑娘家,万里迢迢来到长安求见,背负了所有的希望,心里得多么压抑,现在突然知道高句丽退兵的消息,所以就……” 李二接话道。 “所以就真情流露了?” 李庸差点没噎住,无语道。 “什么真情流露?就是太激动了,所以才抱了一下我,那是感激的拥抱,是真诚的拥抱!” 李二挑眉问道。 “所以,也感激的亲了你一下?” 李庸一脸认真的点头道。 “是,感激,十分感激!” “呸!信你个鬼!当某是老糊涂了吗?新罗公主这一路上给你洗衣叠被的,某又不是不知道。” 李二没好气道,李庸解释道。 “那是因为赌约!” “行了,别解释了,还赌约呢!一个月早就过去了,毕竟是新罗公主,又是未来的新罗女王,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注意一下影响!” 李二没好气道,什么叫大庭广众之下?什么叫注意一下影响?这都哪儿跟哪儿呢?李庸简直欲哭无泪,我真的是冤枉的啊!虽然李庸很想继续解释,但是又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这还怎么解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金胜曼对他有几分深情,李庸无奈道。 “圣人就别打趣臣了,臣躲都躲不及呢!等哪天新罗公主知道了真相,估计恨不得杀了臣呢!” 李二摇头道。 “如果没有你,高句丽和新罗就没有战争了吗?他们迟早会有一战,我们大唐和高句丽也迟早会有一战,你的筹谋只是将这一切提前了而已,某叫你来是要嘱咐你,注意一下影响,还有,别把儿女情长放在心上,要紧的是打仗!” 他把李庸叫来并不是想兴师问罪,事实上,这一路上新罗公主天天往神机营跑,他都十分清楚,不过也没感到生气,他深爱观音婢,不也一样一大堆妃嫔,但是皇后只能是观音婢,这就够了,李庸又不可能跑去新罗做驸马,新罗公主也不可能威胁到长乐的地位,所以他也不在意,当然,这也是因为李庸不只是驸马,如果是别的驸马如此的话,估计他早就呵斥了,有内侍走进恭声道。 “启禀圣人,有高句丽的使臣求见。” 李二听了哂笑道。 “高建武这是派人求和来了,只是未免也太迟了,李庸,你去迎一迎吧!免得高句丽人说我们大唐没有礼数。” 离开傉萨府向城门行去,李庸就看到高句丽使臣正在一员将领的带领下朝这边行来,李庸定睛一看,微微拱手笑道。 “哎呀,原来是高大人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和渊盖苏文一起出使大唐的正使高正。 “见过荣富郡公!” 高正见到李庸立即躬身见礼,心里的滋味十分复杂,当初渊盖苏文被李庸引为好友,他心中充满了激动,简直欣喜若狂,觉得以后有李庸在大唐斡旋,就不用害怕大唐会东征了,也因此,渊盖苏文回朝之后青云之上,就连他这个正使也因此官升两级,谁能想到,也正因为李庸,大唐兴兵东征,甚至大唐皇帝御驾亲征,如今再看到李庸,他心中怎一个懊悔了得,早知道如此,当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渊盖苏文和李庸成为朋友,不,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让渊盖苏文作为副使出使大唐。 “看到熟人,分外亲切啊!高大人里面请!” 李庸客套道。 “不敢当,不敢当!” 高正连忙道,他这不是谦词,他是真的不敢当,如果是以前,能成为李庸亲切的熟人,那他能高兴老半天,但是现在,他怕了,渊盖苏文被李庸引为朋友,结果如今整个辽东都被唐军占了,他若是被李庸引为熟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其实,自从知道大唐东征的消息之后,高正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疑问,李庸和渊盖苏文到底是不是朋友?到底是渊盖苏文被李庸利用了,还是渊盖苏文自始至终都知道真相?高正忍不住问道。 “荣富郡公,当初在长安的时候,郡公和渊盖苏文把酒言欢,引为挚友,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庸笑道。 “当然是真的,我和文兄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又惺惺相惜,确实引为挚友,这天下能让我李庸看重的人不多,文兄是一个!” 说完之后,李庸恍然道。 “高大人是在怪罪文兄吧?圣人御驾东征,其实并不是文兄的罪责。” 高正忍不住质问道。 “可当初,是郡公答应了渊盖苏文,大唐绝不会出兵相助新罗,为何如今大唐皇帝却御驾东征?” 李庸叹道。 “我素知文兄有大志,所以想尽力助他得偿所愿,怎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毕竟年轻,人微言轻,这三国战事,牵扯甚多,不是我一人能决断的!” 高正质问道。 “可我怎么听说郡公不但没有劝阻,反而赞同东征,而且还力挺皇帝御驾亲征!” 李庸正色道。 “有这回事吗?高大人一定是听错了,这一定是有人在故意诋毁我,高大人,这是有人在背后挑拨啊!有一句话说的好,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高大人一定是个聪明人!” 就是因为是聪明人,才不会信你的鬼话,高正觉得李庸分明是在给渊盖苏文开脱,因为他们得到的消息可不是什么谣言,而是他们的探子在长安打听到的切实的消息,李庸不但没有试图阻止大唐出兵,而且还极力怂恿大唐皇帝御驾亲征,现在说这些,不是为渊盖苏文开脱是为什么?不过高正也没有戳穿,他脸上挤出了笑容,笑道。 “原来都是谣言啊?如今我王已经下旨渊盖苏文退兵,还请郡公帮忙美言,劝皇帝陛下退兵,说起来,因为大唐皇帝御驾东征,无论王上还是朝野都觉得渊盖苏文有罪,郡公既然和渊盖苏文是挚友,怎么忍心看到渊盖苏文被责罚呢?若是郡公帮忙美言,规劝皇帝退兵,那渊盖苏文一定会免于责罚的!” 李庸叹道。 “此事和文兄关系不大,文兄立下大功,为何要惩罚他呢?” 高正沉声道。 “若不是渊盖苏文一力要求征讨新罗,也不至于引发三国大战,不是吗?” 李庸缓缓点头道。 “文兄是我好友,我当然该帮他,只是我人微言轻啊!罢了,我尽力而为吧!” 高正听了心里既是感到狐疑,又感到惊喜,若是李庸真的帮他的话,那他就有极大的把握能劝大唐皇帝退兵,大厅中,长孙无忌、徐世绩、张士贵等人济济一堂。 “外臣高正奉我王之命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高正昂然走进大厅见礼,李二淡淡道。 “外使不必多礼,高建武让你来求见某可有事?” 高正义正言辞道。 “自从大唐立国以来,我王屡屡遣使前往大唐,只愿让两国修睦共处,我王对皇帝陛下一直恭敬有加,素闻大唐乃是礼仪之邦,敢问皇帝陛下为何悍然兴兵攻打我们高句丽?” 李二哂笑道。 “新罗一直都是某的属国,对我大唐恭顺有加,你们高句丽无故攻打新罗,怎么还有脸找某辩驳?高建武的脸皮还真够厚的!” 第五百七十六章 无辜?无辜个屁! 大厅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脸皮确实够厚的!” “只能你打人家,不能人家打你,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就是,脸皮太厚了,比俺老程的脸皮还厚!” …… 高正听了脸上红一片白一片,心中十分恼怒,这简直是对王上赤露露的羞辱,愤怒之余又有些憋屈,因为形势比人强啊!如今大唐攻下了整个辽东,他们高句丽处于劣势,敢怒不敢言啊!高正沉声道。 “皇帝陛下对辽东的情形并不了解,我们高句丽和新罗积怨已经数百年,仇深似海,怎么能算是无故攻打新罗呢?皇帝陛下根本就不了解这其中的实情。” 长孙无忌听了笑道。 “是新罗对你们高句丽仇深似海吧?你们高句丽这数百年来,可没少欺负新罗,今日占一城,明日占两城,现在更是想直接吞并新罗,好像说还像你们受了委屈一样,不止高建武脸皮厚,你们这做大臣的脸皮也不薄啊!” 高正朝长孙无忌微微拱手道。 “长孙大人此言差矣,新罗也并非没有乘人之危攻打过我们高句丽,这其中的恩恩怨怨难以说的清楚。” 徐世绩微微摇头道。 “瞧瞧,这话说的又不对了,你们老是打人家新罗,人家偶尔还两下,你们倒是记仇记的挺清楚!” 尉迟恭笑道。 “无耻,太无耻了!” 高正沉声道。 “这毕竟是我们高句丽和新罗的事,大唐这么插手进来不妥吧?” 李二笑道。 “新罗乃是大唐的属国,既然新罗遣使来求救,那我大唐自然该救,不然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而且,数百年上千来,我中原和你们高句丽也是仇怨不断,我不说你们也清楚。” 高正叹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战事一起,生灵涂炭,可怜天下百姓啊!如今我王已经决意从高句丽退兵,还请皇帝陛下也退兵,从此化干戈为玉帛,天下幸甚!” 李庸干咳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若能化干戈为玉帛,确是一件好事啊!” 李二愣住了,长孙无忌愣住了,徐世绩也愣住了,大厅内除了李庸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高正都愣住了,虽然刚才进来之前,李庸说会帮助他劝皇帝退兵,但是他却将信将疑,却没想到,李庸竟然真的帮他说话,高正心中惊喜,连忙道。 “荣富郡公宽仁,说的对啊!为了百姓不再受苦,还请皇帝陛下退兵,化干戈为玉帛!” 李二等人看着李庸,都不知道李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尤其是李二,他知道李庸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谋划了东征,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李二朝李庸看去,却见李庸抬起头来眨了眨眼,对于李庸,李二可是熟悉的很,一见李庸这模样,就知道李庸这小子根本就没想退兵,而是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李庸沉吟道。 “虽然高大人说会退兵,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属实?” 高正连忙道。 “属实,当然属实,我们王上已经下了旨意,渊盖苏文早已经接到了旨意,现在已经退兵了。” 李二沉声道。 “若某退兵回去,却发现高句丽并未退兵,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高正恭声道。 “我王真的下旨退兵,既然皇帝陛下不信,可派人前往查探,若是确认渊盖苏文已经从新罗退兵,那皇帝陛下就会从辽东撤兵吗?” 李二听了笑道。 “退不退兵,且等某确定你们高句丽从新罗退兵再说,而且你们高句丽在新罗烧杀抢掠,总要给某一个交代吧?给新罗一个交代吧?” 交代?高正听了心中凛然,沉声道。 “我们王上已经答应退兵,还需要什么交代?皇帝陛下不是也攻占了辽东吗?我们辽东的军民也多有死伤,这不是扯平了吗?” 长孙无忌笑道。 “你说的好没有道理,是你们高句丽挑起的战端,辽东失陷那是你们咎由自取!” 李庸笑道。 “高大人,以我之见,不如就将辽东割让,也算是一个交代,从此化干戈为玉帛……” 还没等李庸说完,高正就已经霍然变色,割让辽东?这怎么可能?这样的奇耻大辱谁能接受?而且辽东可是他们高句丽的屏障,若是失去了辽东,那高句丽无险可守,岂不是等于大门中开,任人觊觎?高正抱拳道。 “辽东自古就是我高句丽的土地,岂能割让?我们王上愿意退兵,是宅心仁厚,从此化干戈为玉帛,不让天下百姓再受苦,纵然大唐有火炮这样的神兵利器,可我高句丽也有数十万百战精兵,并非是怕了大唐,还请皇帝陛下明鉴!” 李二听了大笑道。 “数十万百战精兵,好,好,好的很,某倒要领教一下你们高句丽这数十万精兵,送客!” 高正面沉如水的出了大殿,李庸摇头道。 “高大人,我在大殿里好心帮你说话,你提什么数十万精兵的事?圣人雄才大略,你这么说岂不是激怒了圣人?适得其反啊!” 好心帮我们说话?高正听了差点没气死,你们君臣一唱一和分明是想图谋辽东,不止图谋辽东,还想趁机为渊盖苏文开脱,高正沉声道。 “辽东乃是我们高句丽的土地,高句丽的百姓是我高句丽的子民,岂能割让?这是奇耻大辱,愧对祖宗,我高句丽君臣百姓就算死战到底,也绝不会割让辽东,我辽东仍有数十万精兵,就算没了这数十万精兵,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 李庸叹道。 “高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我会尽力劝一劝圣人,不过能不能成也难说的很,至于文兄那里,还请高大人多多美言,文兄实在无辜啊!” 无辜?无辜个屁!你李庸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高正皮笑肉不笑的拱手道。 “郡公的话,我会如实转告给王上,我想王上一定会秉公处理的,郡公就放心吧!” 李庸微微拱手笑道。 “多谢,多谢,那就不送了!” 李庸回到大厅,结果大厅内一个人都没走,看到他走进来全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程咬金忍不住问道。 “李庸你小子,你怎么帮高句丽人说好话?” 众人心中都充满了好奇,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们还会怀疑是高句丽人给了什么好处收买,但是这么说的人是李庸,高句丽怎么可能收买的了李庸? 李二也好奇的问道。 “是啊!李庸你怎么突然帮高句丽人说起话来?” 李庸笑着解释道。 “圣人,臣这么做是想帮渊盖苏文开脱一下而已!” 尉迟恭听了挠头道。 “开脱?帮渊盖苏文开脱什么?莫非你还真当那渊盖苏文是挚友?” 李庸笑道。 “挚友不挚友的,总归是一场旧识,渊盖苏文领兵回朝,肯定会受到高建武君臣的怀疑,我当然要帮他开脱一下。” 长孙无忌笑道。 “你这不帮他开脱还好,你这一帮他开脱,反倒是坐实了渊盖苏文的罪名。” 众人听了也都反应了过来,原本高建武君臣肯定就在怀疑渊盖苏文和大唐暗通款曲,现在李庸帮着渊盖苏文开脱,反倒是坐实了这件事,李庸笑道。 “渊盖苏文绝对是高句丽第一名将,若有他领兵,一定能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李孝恭听了有些不服气。 “李庸,常听你说渊盖苏文是名将,打仗如何如何厉害,老夫倒还真想见识一下呢!” 李二也不禁点头道。 “我大唐猛将如云,难道还怕了区区一个渊盖苏文不成?倒也打的他心服口服!” 这一个一个老货们倒是生怕对手太弱的样子,不过,李庸可不这样想,他沉吟道。 “纵然渊盖苏文有领兵之才,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改变天下大势,只是,我想着,不让渊盖苏文领兵,这仗能打的容易些,能让将士们少些伤亡总是好的,一个个可都是我大唐的好男儿!” 李二听了也不禁动容,感慨道。 “李庸,你说的对!你做的好啊!” 徐世绩欣慰的点头道。 “李庸,还是你想的周到,不像这几个莽夫,一心想着打个酣畅淋漓。” 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等人听了有些挠头,却也无法反驳,他们心里倒是真的希望能打个硬仗,打个酣畅淋漓,毕竟他们打仗的机会不多了,不过,他们也打从心底里认可李庸的话,能让将士们少些伤亡,这才是真正的好事啊!相比之下,他们心里的那点期盼就微不足道了,程咬金笑道。 “李孝恭这莽夫就知道打仗,不像俺老程就和李庸想到一块儿去了!” 尉迟恭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李庸所想的,正是老夫所想的啊!” 两人倒是难得的一致了起来,李孝恭斜瞄了他们一眼,嗤笑道。 “你们俩老货可比高建武的脸皮厚多了!” 众人听了不禁哄笑起来,待笑声渐歇,李二扬声道。 “诸将回去做好准备,后天出兵,兵锋直指乌骨城!” “臣等遵命!” 三军将士热火朝天的准备的继续东征,金胜曼却高兴不起来,反倒是有些幽怨,因为她听说了高句丽派使臣来求和的事,大唐皇帝拒绝了这倒是不出乎她的意料,出乎她的意料的是,李庸竟然帮助高句丽说情,帮渊盖苏文开脱,要知道,渊盖苏文可是他们新罗的大仇人,包括她在内的所有新罗人都恨不得渊盖苏文不得好死,李庸却帮助渊盖苏文开脱,这让她心里如何不幽怨?李庸不是支持出兵的吗?怎么现在又帮助高句丽呢?难道李庸真的和渊盖苏文这个新罗的大仇人是至交好友?想不明白的金胜曼袅袅来到了李庸的营帐,她想找李庸问个清楚。 “公主怎么来了?” 大军就要出征了,李庸挺忙的,金胜曼咬着嘴唇,心里很想问,又有些不敢问,万一李庸真的和渊盖苏文是好友怎么办?她心里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怎么了这是?是想留在辽东城吗?放心,你想留下就留下,我去和圣人说!” 李庸疑惑的问道,在他想来,金胜曼毕竟是个姑娘家,一定是临到出征前又怕了,想要留在辽东城,金胜曼连忙摇头道。 “不是,我想跟着出征,我只是听说高句丽的使臣来了,你想帮渊盖苏文开脱……” 看来金胜曼是只听说了这件事,却不知道后面的事,李庸笑道。 “公主,你觉得渊盖苏文的领兵的能力如何?” “当然很厉害!” 金胜曼点头,不厉害的话,也不可能将他们新罗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李庸道。 “渊盖苏文确实有才,可以说是高句丽第一名将,不过,因为他攻打新罗而导致大唐对辽东用兵,高句丽君臣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不过,因为渊盖苏文经此一战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难保高建武不会放下疑心,继续让他领兵,所以,我才在新罗使臣面前帮渊盖苏文开脱,这样,高建武对渊盖苏文的疑心就会加重……” 金胜曼听着听着一双大眼睛直冒亮光,喜道。 “这样,高建武就不会让渊盖苏文领兵!” 李庸笑道。 “这下明白了吧?” 金胜曼连连点头道。 “明白了,明白了,原来是我错怪你了,你,你可真是……” 李庸笑接道。 “阴险狡诈?” 金胜曼听了脸色一红,嘟嘴道。 “什么啊?什么阴险狡诈?当然是足智多谋!” 说完之后,金胜曼迟疑道。 “他们都说,你和渊盖苏文是至交好友,所以,我以为……” 李庸笑着解释道。 “当初在长安的时候,我就觉得渊盖苏文这人很有才能,将来绝非池中之物,所以刻意结交,将来商队去高句丽也能有个照应,当然,我毕竟薄有才名,在大唐也算交友广泛,渊盖苏文有了我这个朋友也能在高句丽青云直上,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金胜曼听了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就是一场交易。 第五百七十七章 风云再起 这下金胜曼心里欢喜极了,不只是因为弄清了真相,还因为李庸把渊盖苏文算计了一通,这让她心里极为痛快,极为欣喜,无论是金胜曼还是其他的新罗人,虽然心里对渊盖苏文恨极了,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渊盖苏文确实当得起名将之称,若是高建武对渊盖苏文起了疑心,将渊盖苏文杀了,那就等于自断臂膀,对于唐军来说,高句丽没了渊盖苏文,后面的仗就好打多了,对于他们新罗来说,高句丽没了渊盖苏文就等于他们新罗少了个大威胁,简直是两全其美,金胜曼欢喜之余又有些赧然,她觉得很羞愧,竟然怀疑李庸,这太不应该了,金胜曼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又坚定道。 “郡公,我以后再也不疑你了,你做什么一定都有你的道理,只是我太笨了,想不明白。” 李庸干咳道。 “该疑的时候,还是要疑的,没关系的!其实,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金胜曼听了笑道。 “你还不好啊?你不止才名传遍天下,善名也是人人称赞啊!” 李庸听了十分无语,那是在大唐啊!在高句丽会有人称赞他的善名吗? “明天就要出兵了,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李庸笑道,金胜曼听了心里十分的甜蜜,李庸这是在关心她啊! “嗯,郡公也早些休息。” 金胜曼福了福身,三步一回头的袅袅离去,号角声响彻天地,十几万大军如同蛟龙出海一般从辽东杀出,所向披靡,战争的阴云一下子笼罩了整个高句丽,一时间无数百姓开始逃难,各城严防死守,整个高句丽一片乱象,高正离开了辽东之后片刻都不敢耽误,直奔都城而来,原本他对此次出使有极大的信心,因为他们高句丽虽然失去了辽东,但是却还有几十万精锐之师,既然大唐出兵东征之师为了援救新罗,如今他们已经撤兵,那大唐自然也该退兵,又怎么会甘冒大险继续进军?只是,在来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唐竟然想吞下辽东,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啊!不只是他没有想到,恐怕无论是王上还是朝中的大臣们全都没有想到,大唐竟然想吞下辽东,平壤都城,王宫,高建武背着手站在大殿中,眉头紧蹙,自从大唐攻下辽东城的消息传来,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江山风雨飘零啊! “启禀王上,高正大人出使回来了!” 内侍战战兢兢道,这些日子,王宫里已经被打死了十几个内侍了,全都是因为王上莫名其妙就突然发怒,其实他们也都明白,全是因为唐军攻下了辽东,所以王上心里不痛快,他们只能愈加小心。 “什么?高正回来了?快宣他进来!” 高建武急声道,没一会儿,高正就急匆匆走进了大殿,看到高正走了进来,原本高建武有些期待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因为高正的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如果,这次出使成功了,大唐皇帝答应了退兵,那高正脸上又岂会没有喜色?高正此刻的样子简直就如丧考妣,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大唐皇帝根本就不想退兵,高建武沉声问道。 “高正,你出使大唐,怎么样了?” 高正一脸惭然的跪倒在了地上,哽咽道。 “臣辜负了王上信任,臣有罪啊!” 高建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觉得震惊,他沉声问道。 “为何失败?大唐皇帝怎么说?” 高正解释道。 “臣刚到辽东城就遇到了李庸。” 高建武听了目光闪动,听到李庸这两个字他心里也是复杂的很,而且,他也很想问一问李庸,为何食言而肥,若不是李庸的那几封信,他也不会下定决心让渊盖苏文领兵征讨新罗,所以,今天高句丽的劫难其实就应该算在李庸的身上,高建武沉声问道。 “高正,你有没有问一问李庸,为何食言而肥?” 高正恭声道。 “臣自然问了李庸,他说,他在长安确实反对出兵,只是人微言轻,还说,还说……” 高建武还没听完就怒哼道。 “人微言轻?他李庸若是人微言轻,那大唐还有谁敢称位高权重?他反对出兵?可孤派往大唐的探子传来的消息,却都一模一样,全都是李庸力挺出兵,不但力挺出兵,还力挺大唐皇帝御驾亲征,他还说什么?” 高正沉声道。 “他还说,他知道王上对渊盖苏文起了疑心,其实这和渊盖苏文没有关系。” 高建武听了不由眉头紧缩,心中思索起来。 “你说,李庸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真心为渊盖苏文开脱?还是别有用意?” 高建武沉声问道,高正恭声道。 “臣不敢妄断,臣告诉李庸,只要他能劝大唐皇帝退兵,那王上就不会惩处渊盖苏文。” 高建武听了连忙问道。 “那李庸说什么?他可愿帮忙?” 高正沉声道。 “李庸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帮忙!” 高建武听了心中一喜,随即又觉得疑惑,问道。 “李庸真的答应了帮忙?那为何大唐皇帝为何还不退兵?” 高正沉声道。 “李庸确实答应了帮忙,却和大唐皇帝一唱一和,要我们给大唐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 高建武听了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就是不知道大唐想要什么交代,如果不过分的话,那倒是不如息事宁人,高正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要我们高句丽割让辽东!” 嘭~珍贵的笔洗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高建武怒声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辽东乃是我高句丽的门户,大唐竟然想侵占辽东!真是欺人太甚!” 高正沉声道。 “是啊王上,大唐确实欺人太甚!大唐皇帝说了,要么我们割让辽东,要么他们就继续进兵,不然绝不退兵,王上,臣未能完成王上的差事,臣有罪,臣甘愿领罪!” 高建武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叹道。 “大唐所图甚大,非卿之罪!” 听到王上恕他无罪,高正心中长松了一口气,恭声道。 “谢王上恕罪!” 高建武却毫无心情,他背着手在大殿里踱步,怒不可遏道。 “好一个李世民!好一个大唐!竟然敢图谋孤的辽东,前隋三次东征兴师百万都能侵占一分土地,大唐只有区区十几万兵马就想侵占辽东,简直痴心妄想!” 高正慷慨道。 “王上,臣听了之后十分气愤,怒斥大唐皇帝,说咱们高句丽尚有数十万精兵,有千万百姓,若大唐不退兵,将誓死与之一战!” 高建武听了霍然转身,喝道。 “说的好!孤有千万数十万精兵,有千万百姓,他李世民若欺人太甚,某必以举国之力誓死一战!高正,大唐皇帝如何说?” 高正沉声道。 “启禀王上,大唐皇帝说要,要,称量一下咱们高句丽的几十万大军。” 辽东是决计不能放弃的,虽然辽东苦寒,却正因此才成为了他们高句丽的门户,若是没了辽东,那他们高句丽无险可守,只能时刻受到中原王朝的威胁,高建武沉声道。 “辽东决不能有失,大唐皇帝欺人太甚,那孤就誓死一战!来人,传孤的旨意,召大臣们即刻见驾!” 很快,一众臣子们济济一堂齐聚在大殿中,高正将出使的前前后后详细的说了一遍,一众大臣们听了义愤填膺。 “大唐真是欺人太甚!竟然想图谋辽东,真是岂有此理!” “不错,辽东自古以来就是我们高句丽所有,岂能割让给大唐?” “辽东乃是我们高句丽的门户,绝不容有失!” “是啊,辽东绝不能有失,若失了辽东,我们高句丽腹地就暴露在大唐的刀枪之下,将日夜不得安宁啊!” “大唐真是欺人太甚,我们高句丽还有数十万精兵,难道大唐皇帝竟然不将这几十万大军放在眼里吗?” “王上,臣等誓死一战!前隋百万大军咱能高句丽都挡住了,还能真怕了大唐这区区十几万兵马?” “王上,臣等誓死一战!大唐的火炮攻城就算厉害,攻城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高建武抬了抬手,旁边的内侍大声道。 “肃静!肃静!” 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高建武沉声道。 “大唐皇帝意图侵占辽东,实在欺人太甚,辽东决不能有失,孤已经下定决心,和大唐誓死一战!我们高句丽的先辈们既然能打退前隋百万大军,如今我们高句丽上下一心,难道还会怕了唐军不成?” 一众大臣们听了倒是也豪气勃发,前隋百万大军都能抵挡的住,没搭理抵挡不住大唐区区十几万兵马,如今他们也不认为大唐的兵马能比他们高句丽的兵马精锐多少,虽然唐军攻下了辽东,可那是靠的火炮之利,算不得真本事。 “王上,出征的大军不日就会回到都城,届时,二十万百战精锐,足以将唐军杀的落花流水,所以,王上不必忧心!” “是啊王上,出征的将士都是精锐,而且渊将军精通兵法韬略,一定打败唐军,王上何须忧虑?” 渊盖苏文?听到渊盖苏文的名字,高建武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对于渊盖苏文领兵的能力,高建武已经十分认同,若单论能力,渊盖苏文当然是最好的人选,可是,渊盖苏文的忠心却成了问题,如果渊盖苏文有疑心,那这二十万大军可就尽葬敌军了,高建武沉吟道。 “渊盖苏文!渊盖苏文领兵的才能,孤是十分欣赏的,只是,渊盖苏文与大唐荣郡公有旧,两人关系莫逆啊!” “王上,唐军东征和渊盖苏文脱不了干系!渊盖苏文虽然征讨新罗势如破竹,可是如今仓促退兵,所占的城池全都还给了新罗,等于无功而返,徒耗钱粮,损兵折将,又使得辽东失陷,渊盖苏文其罪当诛!” “王上,渊盖苏文此人一定是投靠了大唐,所以才使得辽东失陷,其罪当诛!” “王上,渊盖苏文领兵攻新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乃是功臣啊!至于辽东失陷,那一定是大唐的诡计,臣觉得渊盖苏文并无异心,若是弃之不用,岂不是自断臂膀?” “大唐荣富郡公为何为渊盖苏文开脱?难道这还不能说明渊盖苏文和大唐有猫腻吗?” “此言差矣,王上,臣觉得大唐荣富郡公之所以为渊盖苏文开脱,就是要挑拨离间,惧怕渊盖苏文领兵的才能!” “王上,我们高句丽有数十万精兵,朝中有高延寿、高慧真等一众大将,难道还怕了唐军吗?” “王上,此战关系到我们高句丽的命运,绝不容有失啊!” “是啊,王上,绝不容有任何闪失啊!” 高建武沉声道。 “孤就是知道此战绝不容有任何闪失,所以孤才难以决断到底该让谁来领兵!” “臣举荐高慧真!” “臣举荐高延寿,虽然高延寿失了辽东,那是因为唐军的火炮太过厉害!高延寿对唐军最了解,也是最合适的领兵人选!” “王上,臣举荐渊盖苏文!臣觉得渊盖苏文并无二心,渊盖苏文领兵征讨新罗,对大军的情形了若指掌,而且深得军心,若是临战易帅,恐会军心不稳,还请王上三思!” “王上,正因为渊盖苏文深得军心,所以臣才觉得更不能让渊盖苏文领军,若是渊盖苏文有异心,那必定三军倾覆啊!” “如今辽东失陷,大敌当前,我们高句丽上下一心,将士们众志成城,又岂会军心不稳?” 有的大臣支持渊盖苏文领兵,有的大臣觉得渊盖苏文有异心不得不防,大殿里吵吵嚷嚷,但是大多数大臣都觉得该防备渊盖苏文,渊盖苏文深得军心?高建武听着听着,眼睛不由眯了起来,若是渊盖苏文真的有异心的话,可真是三军倾覆,国将不国,所以,不能冒险啊!大臣们说的对,就算渊盖苏文不领兵,朝中还有大将呢,还有数十万精兵呢,难道还会怕了唐军不成? 第五百七十八章 奇耻大辱 之前朝廷派使臣前往唐军大营求和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遍了都城,都城的百姓知道这消息,既感到有些屈辱,又感到有些期待,期待大唐会退兵,既然大唐是为了解救新罗,现在朝廷的大军已经从新罗退兵,那唐军自然也该退去,只是谁也没想到,等来的消息竟然是大唐想侵占辽东,而且还想继续进兵,岂有此理!欺人太甚!群情激愤,都城的百姓议论纷纷,对于唐军的步步紧逼感到极为愤慨,愤慨之余,他们也感到十分的不服气,虽然唐军攻占了辽东,可凭借却是火炮这样的攻城利器,正要野外打起来,唐军的战斗力不定如何呢?他们还有出征新罗的那二十万大军,没有大炮那样的攻城利器,一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渊盖苏文是文武双全的大将,待大军回返,一定能将唐军打的落花流水,大军迤逦而行,虽然大军从新罗撤兵,算是无功而返,但是却士气旺盛,因为自从攻打新罗,他们未曾一败,哪怕知道唐军攻占了辽东,哪怕他们马不停蹄的回师疲于行军,他们也仍然士气旺盛。 “大帅,距离都城还有五十里,明天咱们就能到达都城了!” 旁边的将领高兴道。 “不知道唐军现在打到哪里了!” “是啊是啊,真想早点和唐军打一仗,早一点打败唐军,早点收回辽东,也能让百姓少受点罪!” 渊盖苏文沉声道。 “大唐皇帝是横扫天下的雄主,文韬武略非比寻常,徐世绩、程咬金等人更是一等一的名将,虽然已经老迈,却也不容小觑啊!虽然火炮光芒万丈是的唐军攻无不克,但是唐军的战力应该不弱!” 旁边的将领笑道。 “大唐皇帝当年确实是征战天下的雄主,只是多年的养尊处优还有几分锐气?那些大唐的将领早已经老迈?还能剩下几分勇武?不然也不会依靠火炮。” “就是就是,就算大唐的将领还有几分勇武,那又如何?大帅文武双全,运筹帷幄,有大帅在,咱们一定战无不胜,将唐军打个落花流水!” 渊盖苏文信马由缰,沉声道。 “此次抗唐,我未必能领兵!” 一众将领们听了全都愣住了。 “大帅若是不领兵,那谁还有资格领兵?” “就是,大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凭什么不让大帅领兵?” “除了大帅,还有谁配领兵?” “除了大帅,我们谁也不服!” “大帅,这到底是为什么?” 渊盖苏文长叹了一声,叹道。 “说起来也是我误识奸人啊!当初我作为副使出使大唐,与李庸结识,被李庸引为挚友,当时只觉得李庸这人心胸坦荡是个可交之人,谁能想到,这人却阴险狡诈,我也是被他欺骗了,觉得这是大好的机会,所以才极力劝王上攻打新罗,却没想到中了大唐君臣的计谋,大唐君臣鼓动我攻打新罗,就是想要图谋辽东,这全是我的罪过啊!我又有何脸面领兵呢?” 一众将领们对此倒也不意外,一方面渊盖苏文之前就透露过,另一方面,大家猜也能猜到一些。 “大帅何须自责,这是大唐君臣设下的圈套,他们早已经图谋已久,就算大帅没有中计,唐军也会出兵!所以大帅不当自责,而是振奋起来,带领大军击败唐军,才能证明清白,再立功勋啊!” 渊盖苏文沉声道。 “立不立功不说,自从我知道中了李庸奸计,唯一想的就是击败唐军,报仇雪恨!可惜啊!我只怕没这个机会啊!” 旁边的将领疑惑的问道。 “大帅,为何没有这个机会啊?” 渊盖苏文沉声道。 “我怕王上还有朝中的大臣们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怀疑我私下投靠了大唐,又怎么会让我领兵呢?只是我对王上,对高句丽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旁边的将领齐声道。 “末将等相信大帅,末将等原为大帅作保,末将等只服大帅领兵!” 渊盖苏文沉声道。 “按理说,我确实该避嫌,只是唐军来势汹汹,这一战关乎我们高句丽生死存亡,我若不亲临战场,实在不放心啊!” 旁边的将领们也全都点头道。 “是啊,文韬武略,天下无人能及大帅,只有大帅领兵,此战才能大有必胜的把握!” “是啊,大帅,这领兵的人选非大帅莫属,等回到了都城,末将等一定会上书为大帅请命!” 渊盖苏文沉声道。 “那就多谢你们了,回到都城之后,我也会向王上禀明详情,希望王上能明辨是非!哪怕让我做一副将随军出征,那我也是心满意足。” “大帅自当为主帅,岂有为副将的道理?” 一众将领们纷纷道,渊盖苏文抬了抬手道。 “也许只是我杞人忧天,我渊盖苏文不贪功,不为名望,只希望解万民于水火之中!” 大军一路朝着都城前进,而都城里的消息正在飞快传扬开来,听到这消息的人无不议论纷纷,大军的斥候也早就获得了这些消息。 “报,启禀大帅,卑职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一众将领们听了顿时提起了精神,这一路上急于行军倒是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也不知道现在战事到底如何了,渊盖苏文同样十分关注,喝道。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探听到了什么消息,还不快说?” “启禀大帅,王上派了使臣前往唐军大营求和,大唐荣富郡公提出让我朝割让辽东,便退兵化干戈为玉帛!” 斥候的话音一落,一众将领们顿时就炸了锅,求和?而且还是割让辽东求和?耻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身为武将,他们更觉得耻辱! “狂妄!” “岂有此理!” “真是欺人太甚!” “还想侵占辽东?当我们二十万大军不存在吗?” “大帅,咱们这就杀向辽东,杀唐军个人仰马翻,杀唐军个落花流水!让他们知道咱们高句丽的厉害!” 一众将领们纷纷鼓噪道,他们都认为李世民和李庸真是好大的胃口啊,只是他们忘了,高句丽还有他渊盖苏文呢!有他渊盖苏文在,想要侵占辽东?实在是痴心妄想,渊盖苏文喝问道。 “难道王上已经同意割让辽东了吗?这万万不可啊!若是没有辽东,那我们高句丽将无险可守!” 斥候道。 “连忙道,王上并没有同意割让辽东,而是决意誓死一战!” 渊盖苏文听了慷慨激昂道。 “好,就该誓死一战,还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斥候迟疑道。 “还有,还有……” 渊盖苏文皱眉喝问道。 “还有什么?快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大唐荣富郡公曾在使臣面前为大帅开脱!” 斥候回禀道,周围的将领听了都愣住了,李庸竟然为大帅开脱?这是为什么?难道李庸和大帅真的是挚友?渊盖苏文听了心中一跳,心中怒不可遏,李庸此举哪是想为他开脱啊,分明是想陷害他,离间他,是不想让王上还有群臣怀疑他,阻止他领兵,甚至这是想置他于死地啊! “李庸此人,真是阴险狡诈之极啊!” 渊盖苏文怒声道。 “大帅,荣富郡公竟然为大帅开脱,这,这……” 旁边的将领迟疑道。 “蠢货!这是李庸在耍阴谋诡计,挑拨离间呢!他是害怕我领兵,所以才故意在使臣面前为我开脱,就是要让王上和群臣都怀疑我,此战关系到我们高句丽的生死存亡,王上和群臣若是对我有了疑心,为了稳妥起见,又怎么会让我领兵呢?” 渊盖苏文沉声道,一众将领们一听,觉得大帅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李庸这么做真的是想要挑拨离间。 “这个李庸可真是卑鄙无耻啊!竟然想陷害大帅!” “是啊太无耻了,有胆就和大帅在沙场上较量一下,尽使些阴谋诡计算是英雄好汉?” “依我看啊!这李庸还有大唐皇帝是怕了大帅,知道大帅兵法韬略当世无双,所以才用这样卑鄙的手段。” 渊盖苏文听了也禁不住点头,虽然他嘴上大骂李庸卑鄙无耻,但是却并不是真的觉得李庸无耻,毕竟这反间计是上了兵书的,两军交战两国交战,无所不用其极,区区反间计算什么?对于李庸这反间计,他心里是隐隐有些佩服的,李庸这人真是好手段,当然,他心里更多的还是愤怒和憋屈,原本他想回到都城之后,就像王上还有群臣解释清楚,再加上他在三军将士中威望极高,所以他心中还有极大的自信,能说服王上和群臣,让他再度挂帅领兵,只要他能挂帅领兵,那他有信心击败唐军,不止能击败唐军,说不定还能生擒大唐皇帝还有一众大唐的将领呢!当然,还包括李庸,他最大的梦想就是生擒李庸,生擒了李庸,可以让李庸酿酒,让李庸制琉璃镜,让李庸制作火炮,不只能财源滚滚,就是一统天下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可是,又被李庸阴了一把,他还能继续领兵吗?一时间,就连渊盖苏文心里也没底了,大军还没有到都城,大军回返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都城,这几天消息满天飞,唐军再次进兵,一路攻城拔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座座城池失守,让都城的百姓全都惊慌不已,照唐军攻城的速度,说不定过不多久就会攻到都城来了,原本都城的百姓都还觉得战争距离他们很遥远,却没想到唐军一路攻城拔寨竟然这么快,辽东守不住,各城的守军根本守不住,就怕这都城也守不住啊!如今听到大军回返的消息,他们心里倒是安心了不少,这可是朝廷最精锐的大军,守城未必能抵挡的住大唐的火炮,但是野战的话,一定不会输给唐军,大军回返,就不用害怕唐军攻来了,看唐军还如何猖狂,王宫中,高建武听到大军即将回返也禁不住心中一喜,这些天他心中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传高延寿、高慧真入宫见孤!传孤的旨意,命大军离城三十里驻扎,命主将渊盖苏文入宫。” 高延寿一直幽闭在府,随着时间一天一天流逝心里也越来越忐忑,如今听到王上召见不由心中一喜,连忙就进宫来了,路上遇到了高慧真,两人相视一笑,这些日子都城里风风雨雨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如今大军即将回返,王上召见他们是为了什么可想而知。 “臣高延寿参见王上!” “臣高慧真参见王上!” “两位爱卿免礼吧!” 高建武沉声道,高慧真和高延寿连忙起身,恭谨的站着,一副听候吩咐的样子,高建武背着手缓缓踱步,沉吟道。 “高延寿,你虽然丢失了辽东,不过,是因为大唐的火炮攻城确实厉害。” 高延寿连忙道。 “是臣有罪,臣愿为大军的马前卒,只希望能战死沙场,临死之前多杀几个唐人弥补臣的罪责!” 听了高延寿的话,高建武心中熨帖了不少,微微颔首道。 “爱卿忠君爱国,孤心甚慰啊!” 高延寿连忙道。 “忠君爱国这是臣的本分!” 如果渊盖苏文也如此忠心那该多好啊,高建武一边感慨,一边沉吟道。 “如今知道大唐的火炮厉害,尚且守不住城池,当初辽东骤然遭到大唐的火炮攻打,确实不算是你的罪责!而且你对唐军最为了解,所以,孤想让你挂帅出征,戴罪立功!” 高延寿听了心中大为惊喜,连忙道。 “臣必竭尽全力,肝脑涂地以报王上!” 高建武微微颔首,又转头看向高慧真,沉声道。 “高慧真,孤命你为副帅,你二人一定要勠力同心,击败唐军,我们高句丽生死存亡的重担就落在你们身上了!” 高慧真听了也是心中大喜,连忙道。 “请王上放心,若不击败唐军,臣绝不还朝!” 高建武笑道。 “孤还要在王宫里备上酒宴,等两位爱卿凯旋共饮庆功酒呢!” 第五百七十九章 入宫夺权 如今三军还在渊盖苏文的掌控中呢,高延寿问道。 “王上,那渊将军?” 高建武淡淡道。 “渊盖苏文征讨新罗,虽然没能占领新罗,但是一路攻城拔寨,扬我高句丽国威,劳苦功高,只是此战他也是殚精竭虑,孤又怎么忍心让他继续征战呢?” 说到底王上还是对渊盖苏文起了疑心啊!不过,王上只是罢了渊盖苏文的兵权,并没有处置渊盖苏文,这让他感到有些可惜啊!高慧真恭声道。 “渊将军劳师远征十分辛劳,是该多休息,王上体恤臣下,渊将军一定会感恩王上!” 高建武点头道。 “孤会召渊盖苏文入宫劝慰,你们持孤的旨意去大营劳军,顺便聚集将士们接管大军,明白吗?” “臣遵旨!” 高建武和高慧真听了心中大喜,原本他们还真怕有渊盖苏文在营中会出什么乱子,毕竟这一路渊盖苏文都掌控大军,而且连战连胜,一定在军中树立了威望,如今,王上将渊盖苏文召入宫中,然后他们趁机去军中轻而易举就能接管大军。 “王上有旨,大军距离都城三十里就地扎营,主将渊盖苏文入宫觐见!” 渊盖苏文还有一众将领们接到这旨意倒也不觉得意外,毕竟是二十万大军回返,不可能入城,只能在都城附近扎营。 “本帅这就入宫见驾,你们就地扎营等候本帅回来,要严格约束将士们,没有本帅的将令,不能随意离开大营入城!” 渊盖苏文接了旨意之后隐隐嘱咐道。 “大帅放心,末将等一定遵守大帅的将令,绝不离开大营一步!” 一众将领们恭声领令,此次入宫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想到这里,渊盖苏文沉吟道。 “如果我此去一直没有回来的话……” “大帅,那末将等就入城求见王上!” 渊盖苏文沉吟道。 “本帅就怕有奸人进了谗言,让王上冤枉了本帅,也罢,若是明天还没有本帅的消息的话,那你们就入城去吧!” 如今,他在这支大军中的威望就是他最大的筹码之一,因为朝廷如今就指望着这支兵马,怎么敢忽视将领们的反应?想到这里,渊盖苏文终于有了底气,随着钦使驱马入城,王宫之中,高建武在等着渊盖苏文,还有极为朝中的几位重臣也在等着渊盖苏文,不止如此,大殿四周影影绰绰的不知道布置了多少侍卫,渊盖苏文的勇武整个高句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启禀王上,渊盖苏文到!” 高建武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宣他进来吧!” 渊盖苏文面沉如水的走入了大殿,在入城的路上他就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城里的百姓认出他来之后,全都在窃窃私语,虽然宫里十分平静,但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宫里的气氛十分凝重,有种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尤其是王上的大殿更是有种肃杀的感觉,这和他出征之前的氛围截然不同,之前这里威严之中带着富贵,今天这关不好过啊!但是,不好过也得过,不然一旦让别人领兵击退唐军,那等到他的结果将是死亡。 “臣渊盖苏文参见王上!” 高建武起身离开了王座,笑道。 “渊将军快快免礼!” 渊盖苏文恭声道。 “臣有罪,臣不敢!” 高建武收敛了笑意,沉吟道。 “渊将军领兵征讨新罗,虽然没能占领新罗,但是连战连胜,也打出了我们高句丽的威风,有大功于朝,又何罪之有?” 渊盖苏文恭声道。 “征讨新罗功败垂成,臣不敢居功,臣临出征前曾向王上保证大唐不会出兵干涉,如今大唐不但出兵了,还攻下了辽东,臣听闻之后既惶恐又愤怒,臣惶恐是因为这是臣的罪责,臣愤怒是因为李庸竟然如此言而无信,食言而肥,臣更没想到,臣将李庸视为挚友,而李庸却罔顾朋友之义利用臣,臣有罪啊!” “爱卿的意思是,李庸利用了你?你不知道大唐要出兵的事?” 高建武沉吟道,他的心中并没有喜意,因为无论渊盖苏文是不是忠心不二,都会这么说,渊盖苏文恭声道。 “臣世代都是高句丽的忠臣,臣对王上的忠心日月可鉴,臣若知道李庸那厮狼子野心,臣一定会告诉王上防备大唐,又岂会请旨攻打新罗?” 高建武沉声道。 “可是,孤曾经派高正去唐军大营出使,高正回禀孤,说李庸还特地为你开脱,可见李庸也是重义之人啊!” 好在他就知道了这事,渊盖苏文连忙道。 “李庸此人阴险狡诈,哪有什么朋友之义,他并不是想为我开脱,他是想陷害我,还请王上明鉴啊!” “他是想陷害你?果真?” 高建武问道,渊盖苏文正色道。 “王上,李庸就是想陷臣于不忠不义,臣早已经没有李庸这个朋友,自从知道大唐出兵的消息,臣就在心里发过誓,和李庸恩断义绝,有朝一日一定生擒李庸,将李庸千刀万剐,以解我心头之恨,臣恳请王下准许臣随军出征,臣想在战场上手刃李庸这奸人,还请王上恩准!” 虽然渊盖苏文说的十分诚恳,不过高建武却不敢全然相信,他沉吟道。 “爱卿东征十分辛劳,疲惫不堪,如今刚刚回到都城,孤又怎么忍心让你再次披甲奔波?爱卿且在都城安歇便是!” 渊盖苏文听了心中一沉,单膝跪倒在地,沉声问道。 “王上是不相信臣吗?还请王上不要中了李庸的离间计啊!” 高建武勉励道。 “爱卿千万不要多心,孤对爱卿的忠心深信不疑,孤是不忍爱卿再度披甲奔波,不然天下臣民百姓岂不议论孤这个王上不知道体恤臣子?这次爱卿征讨新罗立下了大功,待击退唐军之后,孤一定会好好的封赏爱卿,爱卿就在都城好好的休息,静候佳音便是!” 说起来高建武心中十分厌恶渊盖苏文,毕竟这场战事全都是因渊盖苏文而起,他一刀杀了渊盖苏文的心都有,但是他却不能杀,征讨新罗之战给渊盖苏文带来极大的好处,在三军将士中树立了极大的威信,所以他不敢杀渊盖苏文,生怕使得将士们离心,当然,他心中还存了一个念头,万一高延寿、高慧真征战不利,怎么办?到时候只能启用渊盖苏文,毕竟他只是怀疑渊盖苏文的忠心,并不是怀疑渊盖苏文的能力,所以高建武不能杀死渊盖苏文,甚至不能降罪,只能暂时稳住渊盖苏文,渊盖苏文心中极为不甘,叩头在地,沉声道。 “王上,臣被李庸坑骗,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请王上准许臣为马前卒,臣一定在阵前手刃李庸,以证明臣的清白。” 高建武上前亲自扶起了渊盖苏文,认真道。 “渊将军,孤相信你的忠心,何须你自证清白?只是孤实在不忍心让你再奔波,爱卿就在宫中好好休养吧!孤已经命人收拾好了房间,爱卿就放心去休息吧,来人,带渊将军去休息!” 在宫中休养?这哪里是休养,这根本就是软禁,是要将他软禁在宫中,渊盖苏文听了不由心中一沉,若是被软禁在宫里的话,那就等于隔绝了他和外界的联系,他就只能听天由命了,由此可见,王上对他仍然有疑心,甚至有些怨恨他,若大军击退唐军,那等待他一定是秋后算账,跟着内侍走在宫中的路上,渊盖苏文虽然面色平静,但是心中却波澜不止,只有一个内侍在引路,仿佛王上对他丝毫都不戒备,但是渊盖苏文却知道,这宫里早已经戒备森严,就算他自负勇武也没有可能冲出去,况且,就算能冲出去又如何?冲出去他就是乱臣贼子,虽然他在将士中很有威信,但是也不可能让三军将士跟着他反叛,他虽然有威信却还没到那个地步,而且,现在时机也不到,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将领们,希望他们能一起上书,如今时局危机,或许王上和群臣会迫于无奈答应将领们的要求,如果将领们没能改变王上的决定的话,那他就只能希望大军失利,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有领兵的机会,才有一线生机。大营中,一众将领们齐聚中军大帐等待渊盖苏文回营。 “大帅怎么还没回来?” 等待是很焦灼的事。 “说不定大帅现在正在宫里喝着御酒,吃着御宴呢!咱们这次大军征讨新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差点就覆灭了高句丽,大帅功劳最大!” “说的对,大帅出征有功,王上怎么也不可能把大帅怎么样吧?” “就怕王上不相信大帅啊!” “咱们在这里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且耐下等下去就知道了,若是到了明天,大帅还没有回来,那咱们就一起入城去求见王上!” 就在众人因为等的心焦而议论不休的时候,有亲兵匆匆进来。 “启禀各位将军,王上的使臣到了大营!” 没等来大帅,却等到了王上的使臣?既然是王上的使臣到了,那自然该迎接,一众将领们立即准备迎接,然而刚刚走出大帐,就见到一行人进入了大营,后面还跟着许多马车,为首二人骑着高头大马,正是朝中大将,北部傉萨高延寿和南部傉萨高慧真,军中的将领们对这两位朝中大将自然都认识。 “见过两位将军!” 一众将领们连忙见礼,虽然他们对于高延寿丢失辽东十分鄙夷,但是毕竟高延寿和高慧真都是朝中显贵。 “众将不必多礼,我们奉王上的旨意,前来犒赏三军将士,王上说了,虽然你们没能攻占新罗,但是却连战连胜,扬我国威,同样是大功一件!所以特命我和高将军一起来犒赏将士们!” 高延寿满面笑容道。 “末将请问两位将军,我们大帅不知道现在何处?” 有将领问道。 “哦,渊将军啊?渊将军可是大功臣,王上正在宫中犒赏渊将军呢!” 高慧真笑道,一众将领们听完之后宽心了不少,既然王上派人来犒赏三军将士,那在宫中犒赏大帅也正常。 “末将等拜谢王恩!” “众将多礼,我们二人奉王上之命前来,一来是犒赏三军将士,二来是带来了王上的旨意!” 高延寿和高慧真一起翻身下马,取出了王旨,想必是封赏的旨意,一众将领们心中有些激动,全都躬身深深的拜了下来。 “末将等恭迎王旨!” 高延寿和高慧真一起将王旨展开,然后抑扬顿挫的念起旨意来,一开始,一众将领们听着还挺高兴的,因为王上在旨意中对出征的将士们大为夸赞,但是听着听着却又懵了,因为王上竟然任命高延寿为三军主帅,任命高慧真为三军副帅,不对啊,大帅应该是渊盖苏文啊!旨意念完了,四下一片安静,一众将领们面面相觑,高延寿收起了旨意,看向众人淡淡道。 “怎么?你们为何不接旨?” “两位将军,大军的主帅乃是渊将军,怎么能突然易帅?这怕是不妥吧?” 有将领大着胆子问道,高延寿笑道。 “大军易帅乃是常有之事,渊将军征讨新罗劳心劳力,王上不忍渊将军再度奔波劳累,所以特让本帅和高将军一起接掌三军,高将军熟读兵法文武双全,本帅对唐军知之甚深,所以王上才委任了我们二人。” “两位将军,我们大帅领军攻打新罗,在将士们心中极有威望,三军将士无不敬服,正要随大帅和唐军决一死战,现在贸然换帅,就怕军心不稳啊!还请两位将军如实禀报王上!” 有将领大着胆子道。 “你们对渊盖苏文敬服,难道就不对王上敬服?这到底是王上的大军,还是渊盖苏文的大军,难道你们想抗旨不成?” 高慧真喝道,抗旨?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脸色一变,连忙道。 “末将等怎敢抗旨?只是末将等一直在渊将军麾下,配合默契,值此危急之时,实在不宜换帅,所以,末将等想劝谏王上,这也是末将等人的一片忠心!” 第五百八十章 软禁 高延寿和高慧真听了不由心中一沉,渊盖苏文在大军中的威信果然极高,竟然让这些将领们连王上的旨意都不接了,绝对不能让渊盖苏文再次领兵,高延寿沉声道。 “这是王上的旨意,难道你们真想抗旨不成?而且,这可是王上和朝中大臣们商议之后的决议,实话不瞒你们,无论是民间还是朝中百官都议论纷纷,虽然王上信任渊将军,觉得渊将军忠贞不二,可是架不住朝野议论纷纷啊!王上怜惜渊将军远征劳心劳力,所以将渊将军留在了宫里休养,这可是难得的荣耀啊?一方面是让因为渊将军功劳大,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想让渊将军避嫌?你们若是违背王上的旨意,那岂不是让人怀疑是渊将军蓄意所谋?这不是陷渊将军于不忠不义吗?不止陷渊将军于不忠不义,还会连累你们自己,你们征讨新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若击退唐军,那你们更是前途无量,是值得所有高句丽铭记的英雄,所以,你们不要自误前程啊!” 高延寿这一番话,连劝带吓,倒是将一众将领们给镇住了,一时间,一众将领们也不知道是该接旨还是该入城去觐见王上,高慧真沉声道。 “怎么?你们还不接旨吗?” “我们想进城求见王上!” 将领们沉声道。 高延寿沉声道。 “你们是想兵谏吗?还是渊盖苏文拥兵自重,想要挟持王上?连王上的旨意都不接,你们眼里还有王上吗?还有朝廷吗?你们,是想造反吗?” “末将等不敢,末将等只是觉得大敌当前,临阵换帅不妥,并不敢对王上有丝毫不敬!” 一众将领们连忙道,高延寿沉声道。 “你们就如此惧怕唐军吗?是,我高延寿曾经在辽东战败过,但是我高延寿却没有妄自菲薄,更没有害怕唐军,因为我在辽东战败,是因为唐军的火炮攻城十分厉害,但要说野战,我们高句丽有数十万精兵,唐军才区区十几万而已,难道野战还会怕唐军不成?我高延寿虽不才却也熟读兵书,久经沙场,我高句丽的大军更是百战精兵,要打退唐军,又有何难?只要打退了唐军,渊将军身上的嫌疑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你们说是不是?” 高慧真沉声道。 “高将军说的对,你们此刻违背旨意入城去进谏王上,会让朝野以为渊将军在拥兵自重,只能陷渊将军于不忠不义,若是接了旨,咱们团结一心打败了唐军,自然能洗脱渊将军的嫌疑,而你们,也会立下更大的功勋,怎么,难道你们还不接旨吗?” 一众将领们默默对视了一眼,心中早已经动摇,虽然之前渊将军和他们约定入城进谏,但是渊将军毕竟也不知道城内实情,如果朝野都怀疑渊将军的话,那他们一起入城进谏,尤其是在这样的危急关头,确实给人拥兵自重的嫌疑。 “末将等接旨!” 终于,众人还是接了旨意,高延寿和高慧真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长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镇不住这些将领们,如果他们旨意不接旨的话,固然这些将领们落不得好,他们俩同样落得不好,毕竟连一众将领们都镇不住,那就是他们能力不行,见众将领们接过了旨意,高延寿和高慧真迈步当先走入了大帐,其他的将领们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跺了跺脚,还是走入了大帐,说到底,他们都不可能抗旨不遵,高延寿毫不客气的在主帅之位上坐了下来,高慧真则在稍后的副帅位上坐了下来,一众将领们立在大帐中,高延寿环顾左右,满意的点头道。 “本帅也知道,渊将军和你们一起攻打新罗,有着同袍之谊,只是,既然有王上的旨意在,又值国难当头之际,还请众将以大局为重,以千千万万的百姓为重!” 高慧真点头道。 “大帅说的是,咱们一定要团结一心,打退唐军,收复辽东,以报王上!” “打退唐军,收复辽东,以报君王!” 众将齐声道,终于将一众将领们给收服了,高延寿心中很是得意,掌控大军领兵出征,然后打退唐军,建功立业。 “军中的情形到底如何,各营折损多少,且详细报来!” 高延寿扬声问道,一众将领们略微犹豫之后,依次上前详细禀报各营的具体情形,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了掌灯时分,一众将领们才散去,走出大帐外,一众将领们心中的滋味十分复杂。 “你说咱们到底该不该入城去进谏啊?” “且不说这是王上的旨意,不接旨就是抗旨不遵,高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 “咱们若是入城去进谏,很可能真的陷大帅于不忠不义!” “而且,高将军说的也对,值此国难之际,就应该团结一心,打败唐军,收复辽东,救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 “只是,论领兵打仗的本事,大帅能胜高将军十倍,要高将军领兵,此战未免有些凶险!” “若是大帅领兵当然有着完全的把握,可是唐军只有十几万兵马而已,没了大炮的相助,就算高将军领兵,咱们难道还大不了区区十几万唐军吗?” “也只能如此了,只要打败了唐军,大帅身上的嫌疑就洗脱了!这也是两全其美之事!” 王上任命高延寿、高慧真为大帅、副帅的消息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全军,此时三军将士们的心情都很复杂,高延寿、高慧真前来劳军,好酒好肉在前本是好事,但是换了大帅不免又让人心中沮丧,尤其对于失陷了辽东的高延寿,其实三军将士心里都有些鄙夷,毕竟他们在新罗那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啊!不过,既然是王上的旨意,那就算不能接受也得接受,虽然高延寿确实窝囊无能了些,但是唐军也只有区区十几万兵马而已,想到这里将士们心里也安心了不少。三军易帅的消息很快就在都城传遍了,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觉得渊盖苏文才是当今第一名将,由渊盖苏文领兵才有更大的胜算,但是也有人觉得,王上易帅是对啊!因为渊盖苏文毕竟还有嫌疑,谁也无法确定渊盖苏文是不是真的忠心,万一渊盖苏文和大唐有勾连,那渊盖苏文身为大军统帅轻而易举就能让几十万大军一朝覆灭,待到那时,就是国破家亡啊!虽然高延寿曾经在辽东打了败仗,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丢失了辽东,那是因为大唐的火炮无法抵挡,不止辽东抵挡不住,其他城池也抵挡不住啊!最近这几天,战报不断传来,全都是城池失守的消息,没有城池能坚守的住,所以倒也不能算是高延寿无能,况且,几十万精兵呢,怎么也不至于打不过唐军那区区十几万兵马吧?王宫中,渊盖苏文斜倚在软塌上手捧一本兵书,却根本看不进去,窗外花开绚烂,但是他却无心观赏,这里富丽堂皇,这里有享不尽的美酒美食,但是他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已经被幽闭在这里两天了,什么消息也没有,王上也没有再召见他,他的一颗心不禁慢慢沉了下来,将领们难道没有入城进谏吗?为什么宫里这么平静?那些将领们不会被王上的旨意给镇住了吧?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渊盖苏文很无奈,如果再给他些时间,如果让他彻底攻下新罗的话,这些将领们一定会唯他马首是瞻,可惜啊!虽然他在三军将士们心中很有威望,却还是不够啊!想到这里,渊盖苏文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侍立着几个内侍,见到渊盖苏文突然出来,连忙见礼道。 “见过渊将军,不知道渊将军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奴婢!” “我要见王上,烦请通禀一声!” 渊盖苏文笑道,内侍听了一脸为难道。 “唐军步步紧逼,王上朝政繁忙恐怕无暇召见将军,王上特意吩咐过,要将军好好休养,若有什么需求,尽可以吩咐奴婢等。” 渊盖苏文听了不由苦笑,看来王上早吩咐了不见他,这是要将他软禁在这里啊!名为休养,实为软禁,其实他也明白高建武的打算,如果高延寿率领大军征战失利的话,那高建武就在启用他,如果高延寿征战顺利,击退了唐军,那高建武就会秋后算账,将他处死,不愧是王上啊!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渊盖苏文从手上取下了一个玉扳指抛给了旁边的内侍,笑道。 “赏你的!” “多谢将军,只是这太贵重,奴婢不敢收下!” 小内侍脸上堆着笑容,连连推拒,虽然这玉扳指十分贵重让人眼馋,但是却也十分烫手,谁知道收下这玉扳指,面前的渊将军会让他做什么?搞不好小命不保啊!渊盖苏文笑道。 “你们不用害怕,我不用你们做什么,只是念你们服侍的周到,所以特赏赐给你们,另外,我就想问一下城外的将领他们如何了?他们到底是我的部将,我迟迟不回去,怕他们会担心!” 原来是问这个啊?内侍心中长松了一口气,笑道。 “大军已经驻扎在城外,这奴婢不清楚啊!只听说高延寿将军和高慧真将军已经去了大营,大军即将拔营出兵!” 渊盖苏文问道。 “那些将领们没有入城来吗?” 内侍微微摇头道。 “这倒是没听说过,哎呀,现在军情十万火急,他们哪还会入城来啊!” 渊盖苏文听了目光闪动,这些内侍或许不知道城外大军的具体情形,但是若那些将领们入城进谏的话,那这些内侍不可能不知道,看来,那些将领们都没有入城进谏,不然这些内侍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渊盖苏文禁不住感叹,他想过王上会罢免他的主帅之位,却没想到王上会把他软禁在王宫之中,不然的话,他还能指点那些将领们行事。 “唉!” 如今渊盖苏文只能一声叹息。 “渊将军因何叹息?可是奴婢们服侍不周?” 内侍问道,渊盖苏文微微摇头道。 “大唐皇帝雄才大略,虽然只带了十几万兵马,麾下却名将如云,更有李庸这种才智卓绝之人,这一仗不好打啊!希望高将军能够连战连捷,击退唐军!” 内侍笑着道。 “朝廷有几十万精兵猛将呢,一定能打败唐军的!” 渊盖苏文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遥望北方的天空,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性命竟然还要寄托在李庸身上。 “李庸啊!李庸!你可千万不要败在高延寿这等蠢货手里,要败也该败在我渊盖苏文的手里,这才不算委屈了你的一世英名!” 渊盖苏文默默道,高句丽北部,乌骨城下,火炮的轰鸣声终于停下了,三军将士齐声欢呼起来,因为乌骨城的城门已经轰然打开,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大军像是潮水一般涌向城门,高句丽重镇乌骨城,陷落,打下乌骨城,这就意味着大军距离高句丽都城平壤城又近了一步,连战连胜,高句丽的城池根本就抵挡不住啊!李庸刚想带着神机营入城,突然数十骑兵带着一个高句丽模样的人朝这边行来。 “启禀郡公,我们抓到了一个人自称是郡公府上的人,虢国公特命我们护送过来。” “确实是我府上的人,代我谢谢虢国公!” 李庸笑道,数十骑躬身离去,那扮做高句丽的人正是潜伏留下的商队的情报人员。 “小的甄建拜见公爷!” “你们冒险留在高句丽都辛苦了,快快起来吧!你是从哪里来?” 李庸问道。 “回公爷,小的是从平壤城来,给公爷报信的,攻打新罗的大军已经回师到了平壤城,渊盖苏文被高句丽王软禁在了宫里,生死不知,高句丽王钦命北部傉萨高延寿、南部傉萨高慧真为正帅、副帅,带领大军出兵,在小的离开时候,高句丽的大军就已经准备拔营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自取灭亡 一天就丢掉了辽东城的高延寿竟然再次成为了大军的主帅?李庸听到这情报的时候也禁不住愣住了,虽然他用了反间计离间高建武和渊盖苏文的关系,想要让高建武临阵易帅,却怎么也没想到高建武竟然让败军之将高延寿领兵,当初侥幸让高延寿逃走了,他还以为高延寿会被高建武处死呢!毕竟这么快就丢失了辽东,这绝对是弥天大罪,杀头也不为过,却怎么没想到,高建武不但没有惩处高延寿,反而让高延寿继续领兵,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呢?高建武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完全猜不透啊!不论如何这终究是好事,高延寿总不会遭逢大败之后痛定思痛就突然开窍了吧? “公爷,从新罗回师的大军,加上高句丽王从其他地方集结的精兵总共大约有二十五万兵马,对外号称五十万大军!” “好,很好,你这个情报送来的很及时,这是大功一件,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李庸心情大好的笑道,虽然敌军有五十万,但是李庸却一点都不甘心,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别说高延寿带领二十五万人马,就是真的带领了五十万人马,又能怎样?薛万彻、苏定方等人纵马而来,笑道。 “公爷,咱们神机营开始入城了!” “走,入城!” 李庸开怀大笑道。 “公爷好像很高兴啊?” 薛万彻笑道。 “攻下了乌骨城,当然高兴,难道你们不高兴吗?” 李庸问道,薛万彻和苏定方听了连忙点头。 “高兴,当然高兴!” 虽然没有攻下建安城、辽东城那么激动那么高兴,但毕竟是攻下了高句丽的城池,他们心里当然是高兴的,不过这高兴之余,心里难免也有些羡慕,尤其是薛万彻,他带领的是骑兵,而且还是神机营的骑兵,这一路东征完全就没有上战场的机会啊!攻城轮不到他,追击阻拦也轮不到他,因为神机营的功劳已经够大了,总不好还去抢夺功劳吧?功劳不功劳的他倒是不在意,他只想纵横沙场,狠狠的打一仗,结果,这一路东征,就没他什么事,除了行军赶路,然后就是看戏了,早知道高句丽这么不撑打,当初他还不如不跟着出征呢,留下陪公主呢!总比只行军不打仗要有趣的多,李庸笑道。 “不过,我今天倒是格外的高兴。” 薛万彻好奇的问道。 “哦?公爷为何格外的高兴?” 李庸微微笑道。 “因为我收到消息,高句丽的大军终于回师到了平壤城,高建武又抽调些精兵,号称五十万大军,已经朝咱们浩浩荡荡杀来了……” 还没等李庸说完,薛万彻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大喜的神色,喜不自胜道。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下终于狠狠的打一仗了!” 至于什么五十万大军,薛万彻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而觉得高句丽集结了这么多兵马总该撑打一些吧?苏定方沉吟道。 “公爷,高句丽竟然还有五十万兵马吗?” 如果高句丽真能集结这么多兵马的话,那高建武就不必一定让攻打新罗的大军回师了,毕竟攻打新罗的兵马差点就彻底攻下了新罗,李庸笑道。 “当然没那么多,事实上高建武只集结了二十五万人马,号称五十万而已!” 薛万彻听了不由撇嘴,心里身上惋惜,只有二十五万人马,也不知道撑不撑打,不过,郡公对渊盖苏文赞赏有加,想来渊盖苏文应该有几分领兵的本事,希望他能撑打一些,不然,这场东征未免也太无趣了,苏定方笑道。 “二十万人马,也就是高句丽的主力大军了,若是击败了这支大军,想来高句丽就再也无力抵挡了,这确实是大喜事啊!” 李庸笑道。 “最让我惊喜的还不是这个,你们猜高句丽大军的主帅是谁?” 猜大军的主帅是谁?那说明肯定就不是渊盖苏文了,只是这怎么猜?苏定方笑道。 “听公爷这么说,那高句丽大军的主帅肯定不是渊盖苏文了,只是末将愚钝,实在猜不到是谁!” 李庸笑道。 “领军的主帅是高延寿!” 苏定方和薛万彻一起失声叫道。 “什么?是高延寿?这怎么可能?” 高延寿可是败军之将,而且还是最无能最窝囊的败军之将,高句丽王怎么可能还让高延寿领兵呢?李庸笑着点头道。 “没错,就是高延寿!” 苏定方和薛万彻十分无语,他们真的很想问一问高建武,你脑袋是被门夹过是怎么滴?选谁做主将不可,非要选一个无能的败军之将做主帅?苏定方高兴道。 “这真是好大的惊喜啊!高建武竟然让高延寿做大军的主帅,咱们就是想输都难啊!” 薛万彻点头道。 “那倒是,高延寿这人或许读过兵书,不过却只是个无胆的废物而已,他做高句丽主帅,那高句丽大军肯定完了!” 薛万彻的语气中不乏惋惜的语气,之前他还期待渊盖苏文领兵能撑住一些,现在倒好,换了高延寿那个废物,就怕又没有仗打了,李庸听了不由摇头,笑道。 “虽然高延寿这人确实无能又窝囊了些,但是高句丽大军气势汹汹而来,也不能轻敌!” 说完,李庸禁不住笑了,明明高句丽的兵力足有二十五万,远远多于他们,他却说出不能轻敌这样的话来,想想也是好笑,大军徐徐入城,城内的乱象很快就被平息,神机营扎营之后,李庸立即赶往城中心的府邸,不少将领已经齐聚在此了,大家围在舆图前正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进兵的路线,接下来该怎么打,程咬金嚷嚷道。 “就找最近的路线走,遇水架桥,若是遇到城池还有高山,那更好,直接用大炮轰开就行了!” 尉迟恭笑道。 “老程说的极是,大军兵锋直指平壤城,直接攻破平壤城,活捉高建武!” 见到李庸走了进来,程咬金立即问道。 “李庸,你觉得呢?” 还没等李庸说话,长孙无忌已经笑道。 “圣人万金之躯,怎么能冒险?还是戒骄戒躁,稳扎稳打!” 程咬金嚷嚷道。 “早打完早回长安,还能赶上吃年夜饭呢!李庸,年轻人火气大,你不想你小媳妇?” 其他人听了都笑了起来,不过却在心里想,李庸想不想长乐公主还真说不定呢!毕竟在军中还有新罗公主呢!李庸突然觉得众人望向他的目光有些异样,李庸就是不知道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大叫冤枉,因为他和新罗公主清白着呢!李庸笑道。 “以我之见啊!咱们还是留在乌骨城吧!” 众人听了全都愣住了,留在乌骨城?大军势如破竹,正要一鼓作气攻破高句丽都城呢!怎么能停在乌骨城? “留在乌骨城?为何要留在乌骨城?大军士气正盛,正要一鼓作气攻下平壤城呢!” 李二疑惑道,自从登基以来,他毕生的梦想就是攻下辽东乃至覆灭高句丽,如今终于看到了实现梦想的希望,他怎么舍得停在乌骨城?就连长孙无忌也不愿意停留在乌骨城,虽然他反对急切进兵,但是打还是要打的,毕竟攻下平壤城那绝对是值得史书大书特书的大胜,面对众人的疑惑,李庸笑着解释道。 “圣人,据臣得到的消息,高句丽攻打新罗的兵马已经回师都城,高建武又抽调了些精兵,共二十五万兵马,对外号称五十万大军,已经浩浩荡荡杀来了!” 众人对此倒也不算多意外,毕竟大家早就知道高句丽的兵马从新罗撤兵的事了,李二笑道。 “高句丽兵马的行军速度还真不慢,竟然这么快就撤回来了,二十五万兵马,除去各地需要驻守的兵马,这应该是高建武能集结的最大兵力了!” 长孙无忌沉吟道。 “二十万兵马?高建武这是要集结所有的兵力和咱们决一死战啊!圣人,高句丽人的战力不容小觑啊!不能因为这一路攻城拔寨就轻视高句丽人的战力,毕竟火炮在野战上的用处有限,所以,臣觉得李庸说的对,大军暂且留在乌骨城休整,以逸待劳!” 听到高建武集结了二十五万兵马号称五十万大军,众人虽然不至于害怕,但是却也郑重了不少,二十五大军,论兵力可远胜于他们,徐世绩沉吟道。 “李庸说的有道理,既然高句丽的大军已经开拔进军,那我们就不必再急于攻城拔寨了。” 张士贵也点头道。 “继续进兵随时都有可能遇到高句丽的大军,我们不如高句丽人熟悉地形,倒不如留在乌骨城休整。” 李二微微颔首道。 “和某想的一样,那大军就暂且驻扎在乌骨城,多派斥候探查高句丽大军的踪迹,某要与高句丽痛痛快快打一仗!” 一众将领们听了也不由热血沸腾,若是击败了这支大军,那高句丽怕是无力也没有士气再战了,李二看向李庸,问道。 “可知道高句丽大军的主帅是谁?你的计策起作用了吗?” 李庸微微笑道。 “当然起作用了,起了大作用呢!” “哦?这么说,不是渊盖苏文领兵?是谁啊?” 李二好奇的问道,其实他的心中还有些遗憾呢!因为李庸一直都对渊盖苏文挺忌惮的,可见李庸对渊盖苏文的领兵能力十分认可,所以,李二还真想在战场上击败渊盖苏文,无他,就是想在李庸面前炫耀一下,将来也好在李庸面前吹吹牛逼,可惜,现在他在吹牛逼都是干吹,毕竟李庸年轻根本就没经历过他那些峥嵘的岁月,以后他也能拍着李庸肩膀吹了,当初你小子还当渊盖苏文是个人物,结果呢,还不是在战场上被老子打的跟狗一样?可惜了!高建武那蠢货竟然上当了,李庸笑道。 “正帅是高延寿,副帅是高慧真!” 李二听了微微一愣,问道。 “你说主帅是谁?” 不止李二愣在了那里,其他人也都愣在了那里,他们刚才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在心里猜测领兵的人选,却怎么也没想到领兵的人选竟然是高延寿,高延寿?就是几天就失陷了辽东的高延寿?不会是重名吧?李庸笑道。 “是北部傉萨高延寿,副帅是南部傉萨高慧真!” 人名有可能是重的,官名总不可能是重的,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即便是高建武亲自领兵出征,他们都不至于这么惊讶,难道高句丽真的无人可用了吗?竟然仍然让高延寿领兵?程咬金有些挠头道。 “高建武到底是怎么想的?莫非觉得高延寿失陷了辽东,不但无罪还有功?” 尉迟恭摇头晃脑道。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不止尉迟恭和程咬金想不明白,大家都想不明白,为何高句丽王非要选一个败军之将做主帅?李庸解释道。 “高延寿家族在高句丽是名门望族,根深蒂固,人脉广泛,而且咱们攻城拔寨实在太过顺利了,让高延寿极力鼓吹火炮的厉害,并非是他守城不利,而且他还极力宣扬说他对咱们最为了解,若是野战必能取胜。” 众人听了不由都乐了,对于高延寿什么德性高建武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却都知道,镇守辽东城的时候,高延寿被吓的躲在傉萨府里连城都不敢上,而且城还没破,高延寿就准备溜之大吉了,李二不由笑了起来。 “高延寿啊!当初没将他擒下,果然是件好事啊!” 长孙无忌恭声道。 “高建武竟然用高延寿做主帅,圣人,这是天要灭高句丽啊!” 李二听了很高兴,他兴兵东征,天就要灭高句丽,为何?当然是因为他才是真命天子啊!李二满意的点头。 “确实是天要灭高句丽,李庸,你一个小小的反间计,竟然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 李庸谦虚的笑道。 “臣不过随口一说,都是高建武自取灭亡!” 第五百八十二章 这刀剑真好看 自取灭亡?若不是李庸用了反间计,高建武也不见得会让高延寿做大军的出帅,所以说到底还是李庸的功劳,徐世绩笑道。 “李庸,你这一个小小的反间计,可抵好几万大军啊!” 程咬金咧嘴笑道。 “可不是嘛,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让高延寿做主帅,再精锐的大军也会变成一群狗熊!” 李孝恭咧嘴笑道。 “高延寿这厮自命清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既然是他领军,那咱们还用得着守在这里吗?”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禁点头,既然高句丽的大军是高延寿做主帅,那还用得着在这里等吗?直接进兵不就完了?尉迟恭大笑道。 “可不是嘛,既然是高延寿领兵,哪还用得着这么郑重对待?咱们直接进军杀他个人仰马翻就是!” 不说一众将领们了,就连李二都禁不住心动,高延寿确实不值得他如此重视,想他乃是一世英豪,而高延寿不过是一个酒囊饭袋而已,就连长孙无忌都有几分心动,此次皇帝御驾东征,在他看来最要紧是什么?不是大获全胜,不是建功立业,不是覆灭高句丽,而是皇帝的安危,在他看来,皇帝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这一路东征势如破竹,他才是最冷静的,既然皇帝安危最重要,那东征就不能孤军深入,一定要稳扎稳打,求胜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留下退路,长孙无忌沉吟道。 “虽然这是荣富郡公得到的消息,应该是真的,但是毕竟咱们身处异国,又距离平壤城太远,恐怕也无法确定这消息是真是假,所以,以臣之见,还是留在乌骨城休整,以不变应万变的好!” “这消息怎么就是假的?这一路上李庸得到了许多消息,后来证明都是真的,怎么到了这个消息就成了假的了?” 程咬金有些不服气道,长孙无忌有些无奈的笑道。 “我也没说一定是假的,只是说有可能是假的!” 尉迟恭道。 “就算是假的又如何?小小高句丽还能有什么人才?谁来做大军的统帅都一样!” 李庸笑道。 “臣也不敢十分肯定这消息是真的,也许高建武在故布疑阵,这也是有可能的,或者,高延寿经历了一场大败,突然顿悟了,开窍了也说不定,所以臣觉得大军还是留在乌骨城以逸待劳的好,只要击败了高句丽的主力大军,那高句丽就再无可战之兵,只能任我们宰割了!” 李二听了哭笑不得道。 “还突然顿悟了,你当这是修佛呢?” 徐世绩沉吟道。 “圣人,李庸说的也有道理,大军在此休整以逸待劳,击败高句丽的大军,高句丽人必定人心涣散,到时候再进兵也许能更快攻下平壤城!” 李二沉思片刻,觉得李庸等人说的也有道理,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微微点头道。 “也罢,那大军就在乌骨城休整,等待高句丽的大军,众将士不得松懈,不得放弃警惕!” 众将轰然接令,走出大营,李庸也长松了一口气,从东征开始一路打到现在,实在是太顺利了,太顺利了也未必是好事,这一路势如破竹,无论是李二还是一众将领们心中不自觉的就生出了轻敌之心,尤其是李二,东征是他多年的夙愿,眼看这东征越来越顺利,他觉得李二现在就像是入洞房一样,停不下来了,只想着冲,只想着快点,快点,再快点,所以,必须给李二降降火气,还好老李同志还是听劝的,不枉他一番苦心,神机营已经扎营,除了寻营的人马,各营将士都已经开始休息,大家的精神都很好,不过却也难掩疲惫的神色,毕竟从长安到乌骨城实在太远了,这一路不断的行军,不断的打仗,实在是太辛苦了,不过,好在大军攻下了乌骨城,肯定还要休整几天,将这乌骨城还有四周好好清理一遍,免得大军继续进兵之后,后方生乱,中军大帐后帐,李庸的警卫们侍立在外面,并没有进去,因为新罗公主正带着侍女在内收拾呢!原本这些都是警卫们的事儿,但是这一路上却都是新罗公主带着侍女忙活,警卫们也都识趣的没有掺和,毕竟他们这些男人粗手笨脚的,哪有人家活色生香的公主收拾的好? “公爷!” 警卫们纷纷见礼,李庸摆了摆手,看到警卫们都在外面侍立着,他就知道金胜曼一定在大帐内,走入大帐,李庸就见到侍女在一边整理帐幔,而金胜曼则正跪趴在床上铺床呢!只看了一眼,李庸就赶忙别过头去,实在金胜曼此时的姿势太让人遐想了,不能看,不能多看,容易上火。 “郡公回来了?” 金胜曼回头看了一眼李庸笑道,却没有停下来,她毕竟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子,根本就不知道她此刻的姿势有多么引人遐想。 “嗯,回来了!” 李庸看着挂着的刀剑点头道,他早就已经劝过不知道多少次,让金胜曼不必亲自为他收拾,但是金胜曼根本不听,如今他也懒得再劝了,金胜曼回头看李庸心里却觉得纳闷,因为李庸竟然一直在看挂在那里的刀剑,这是为何?难道那刀剑竟然那么好看不成?武将的寝帐中挂刀剑本是常有的事,固然这刀剑名贵,但是天天挂在那里,也该看够了吧?难道她还没有挂着的刀剑好看吗?一时间金胜曼心里也不由有些幽怨,不过,想到大军攻破了乌骨城肯定要在乌骨城休整几天,她心里又有些欢喜起来,毕竟大军行军的时候,她也多少机会见到李庸,而大军留在乌骨城休整,那她就能多见到李庸了,金胜曼索性转身跪坐在了床上,问道。 “郡公,不知道大军在乌骨城休整几天?” 李庸仍然没有转头,只是盯着挂着的刀剑看,笑道。 “要休整好多天呢,大军要停留在乌骨城!” 见到李庸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刀剑看,金胜曼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神色,李庸怎么说话的时候也不看她呢?不过,想到李庸刚刚说的话,金胜曼禁不住惊喜的叫道。 “啊!这太好了!” 李庸转头看了金胜曼一眼,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笑道。 “是挺好的,这一路东征,你一定十分辛苦啊,正好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 感受到李庸目光瞥了她一眼随后又移开,金胜曼若有所思,不是挂着的刀剑好看,李庸这分明是目光躲闪,李庸这是害羞了吗?一个堂堂郡公怎么会害羞呢?之前李庸见她可没有目光躲闪,为什么呢?金胜曼突然反应了过来,她此刻正跪坐在李庸的床上呢!虽然金胜曼对情爱懵懂,此刻也不禁面红耳热,同时心中又涌起一股甜丝丝的感觉,床已经铺好了,但是金胜曼却想多坐一会儿,她微微低头,嘤声问道。 “皇帝陛下不是要继续进兵吗?怎么突然决定停在乌骨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庸的余光已经发现了金胜曼此刻那含羞带怯的模样,他忍不住心中一跳,实在是堂堂公主这娇羞的模样太美了,偏偏还是跪坐在他的床上,这简直太考验人的定力了,相比金胜曼对情爱懵懵懂懂,李庸却是花丛老手了,一看金胜曼这样子分明是动情了,若是他真有心的话,分分钟钟就能推到金胜曼。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罪过罪过!” 李庸连忙在心中默念,出征这么多天,火气大的很啊!李庸解释道。 “据我得到的消息,高句丽的大军已经回师,高建武又抽调些兵马,总计二十五万兵马,如今已经朝这边杀来,所以我劝圣人暂且留在乌骨城,让大军休整,以逸待劳!圣人已经准了。” 原来是这样啊?金胜曼听了不由心中一喜,随着大军不断的深入,虽然一直在攻城拔寨,但是她心中也难免紧张,如今大军留在乌骨城以逸待劳,她心里反倒是踏实了不少,不止心中踏实,而且十分喜悦,因为大军留在乌骨城,按说她就能多见到李庸,多和李庸待在一起,而且她心中突然想到,李庸会不会因为她的缘故,所以才趁机劝皇帝留在乌骨城吧?虽然未必全是因为她,但是也可能有一部分考量是因为她,金胜曼心里更是惊喜,她想起之前李庸还对高建武和渊盖苏文使了一招反间计,连忙问道。 “领兵的人是渊盖苏文吗?” 一边说着,金胜曼还飞快的抬头瞄了一眼李庸,见到李庸一直注视着挂着的刀剑,索性一直抬着头大着胆子看李庸,同时禁不住嘟嘴在心里想着,这人啊有时候太君子了也不好。 “领兵的人不是渊盖苏文!” 待李庸话音一落,金胜曼就禁不住娇声欢呼起来。 “太棒啦!太棒啦!” “郡公真是太厉害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不能想歪了,李庸又在心里默念了。 “我就知道郡公的计策一定有用,高建武果然上当了,国公真是算无遗策啊!” 金胜曼看着李庸高兴道,感受着金胜曼那灼灼的目光,李庸很无奈,你倒是快下床来啊!不待这么考验人定力的,刚才金胜曼还含羞带怯呢,这会儿就抬着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了,胆子越来越大了,但是,该怎么委婉的提醒一下金胜曼,让她从床上下来呢?李庸飞快的思索开来,这真是太难了。 “郡公,既然高建武中了反间计,那渊盖苏文现在如何了?” 金胜曼好奇的问道,李庸笑道。 “渊盖苏文啊?他被软禁在了王宫里,不过,他应该死不了,除非,我军大败,那渊盖苏文再无用武之地,高建武或许会杀了他。” 金胜曼听了有些失望,她还以为高建武中了反间计会将渊盖苏文下狱呢!每一个新罗人都盼着渊盖苏文死无葬身之地,没想到,高建武竟然没将渊盖苏文怎么样,不过,渊盖苏文不再领兵也是大喜之事啊,唐军的胜算又多了两成,金胜曼喜道。 “郡公可知道领兵的人是谁?高句丽还有和渊盖苏文一样厉害的名将吗?” 李庸笑道。 “高句丽的主帅是曾经镇守辽东城的北部傉萨高延寿!” “领兵的人竟然是高延寿?” 金胜曼小嘴微张,面红耳热而又小脸呆滞,这实在太惊喜了,虽然她对领兵打仗不懂,但是也知道像高延寿这样一心想着逃跑的人绝对算不得名将,李庸欣然点头道。 “是高延寿!” 金胜曼喜道。 “郡公实在太厉害了,高建武竟然让一个败军之将做主帅,高句丽焉能不败?” 李庸笑道。 “这是天要灭高句丽啊!” 对于高句丽,金胜曼当然恨不得其立即灭亡,金胜曼抿嘴笑道。 “不是天要灭高句丽,是郡公想灭高句丽呢!” 金胜曼期待的问道。 “那大军会在乌骨城停留多久?” 李庸微微摇头道。 “这难说的话,要看高句丽的兵马什么时候赶来。” “想必,要很久呢!” 金胜曼语气中带着一丝欢喜,李庸再次转头看了一眼金胜曼,意思十分明显,你看外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是不是先下床来再说?不过,看到金胜曼那面红耳热的样子,李庸突然觉得,就算现在金胜曼想离开都不行,因为金胜曼若是这样面红耳热的离开,那还不知道又有多少流言传出来呢!大唐荣富郡公和新罗公主在寝帐中白日宣淫?想到这里,李庸不由连连摇头,平白担了虚名,这可不好,见到李庸转头看她,金胜曼就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低下了头,不过很快又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看向李庸,目光交织,金胜曼虽然羞怯却深情凝视,心虚的李庸败下阵来,得了,虽然惹不起,但是却躲得起,李庸移开了目光,干咳道。 “那什么,我还有事要交代他们。” 第五百八十三章 愁眉苦脸 说完李庸就迈步走出了寝帐,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噗嗤的娇笑声,李庸脸有些黑,这新罗公主有点嚣张啊!在金胜曼的眼中,李庸是一个文武双全、才高八斗、足智多谋、顶天立地的男人,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庸也有落荒而逃的一天,是的,在她的眼里,李庸今天就是落荒而逃,所以她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一笑真如鲜花怒放,可惜,没有男人能欣赏到,只是,李庸为什么会落荒而逃呢?刚才李庸返回寝帐分明是想休息,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又怎么会回来休息呢?所以,李庸分明是在躲着她,金胜曼微微歪头问道。 “刚才郡公好像是故意躲着我,刚才都不敢看我,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啊?” “可能是因为公主今天格外的漂亮!” 旁边的侍女娇笑道。 “是吗?” 金胜曼有些疑惑,她每次来见李庸都会精心熟悉打扮,难道这次有什么不同? “我这次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金胜曼疑惑的问道,旁边的侍女都傻眼了,她们刚才也只是奉承着说而已,哪里能说出公主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或许是因为公主的这件衣裙?郡公很喜欢这件衣裙也说不定。” 侍女恭声道,金胜曼听了微微摇头道。 “这件衣裙以前就穿过一次,也没见到郡公有什么异样。” 刚才的事,金胜曼有些似懂非懂,但是侍女其实大略明白是怎么回事,金胜曼毕竟是公主,平日里谁敢在她的面前说不恭敬的话?但是侍女则不同,虽然也是处子之身,但是宫里的侍女们常年见不到男人,所以反倒是很多传言,所以她们耳濡目染反倒是听过一些传闻,金胜曼的目光扫过侍女的脸,笑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 侍女想了想,附耳轻声道。 “这毕竟是郡公的床,公主在郡公的床上容易让人遐想,郡公可能也是心有所动吧!” 金胜曼虽然在男女情爱上如白纸一般,但是毕竟冰雪聪明,所以心中也隐约猜到了一些,心有所动?那不就是心动吗?想到这里,金胜曼不由心中一喜,侍女接着道。 “不过,公主,郡公也真是正人君子呢,一直别过头去看刀剑。” 一直以来,金胜曼都赞赏李庸是个正人君子,但是此刻她突然觉得如果李庸有时候能不那么正人君子,也挺好的。 “你们说,郡公,是不是,是不是也喜欢我?” 金胜曼轻声问道,对于这个也字,侍女们是一点都不感到诧异,她们低声道。 “那是当然,公主不止身份尊贵,而且兰质蕙心,郡公怎么可能不喜欢公主?” 金胜曼听了心中更喜,一双大眼睛十分明亮,侍女低声叹道。 “可惜,荣富郡公已经娶了长乐公主,不然,郡公和公主可是真是般配呢!” 金胜曼听了明亮的大眼睛突然黯淡了下来,轻声道。 “即便郡公没有娶妻,我和郡公也不可能,我是圣骨啊!我只能嫁给同是圣骨的人,我这一生注定不能嫁人,更不可能嫁给郡公。” 侍女低声道。 “公主,那也不一定啊!郡公虽然不是圣骨,却是大唐郡公,而且是天下扬名的大才子,身份如圣骨一般尊贵,也许朝中也没人敢置喙呢!” 金胜曼听了不由怔住了,李庸虽然不是新罗圣骨人,但是却是大唐郡公,而且是整个新罗的大恩人,论身份尊贵,新罗中有谁能及的上李庸身份尊贵呢?李庸走出寝帐的时候,亲兵早已经识趣的站到远处去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听到寝帐里传出的娇笑声,这让他很庆幸,对于这娇笑声,他只能置若罔闻,背着手信步在大营里溜达起来,乌骨城已经被攻克,城里的残敌也早已经肃清,所以其实他根本就没什么事要吩咐将领们,现在大家的任务就是休整,反正出外巡视清理也没他们神机营的事儿,李庸在大营中信步而走,心中期盼待会回去睡觉的时候,金胜曼早已经离开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啊!李庸信步而行,巡视营帐,遇到的将士们纷纷恭敬的见礼,没过多久,苏定方、薛万彻等人纷纷赶了过来。 “郡公!” “郡公!” “你们怎么都来了?” 李庸问道。 “末将等来陪郡公巡营!” 苏定方笑道,既然郡公亲自巡营,那他们怎么能去休息?只是他们有些不解,郡公怎么突然开始巡营呢?这营地早已经扎好巡视过,这不早不晚的又为何要巡视营地呢?只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李庸不是想来巡营,而是因为寝帐里有个含羞带怯又目光灼灼的公主。 “我只是消食,随便走走而已,你们不必陪我,且去消息去吧!” 李庸摆手道。 “不用休息,我们一点都不累,不如就陪郡公一起消食吧!” 薛万彻笑道,苏定方也连连点头道。 “我们陪郡公一起走走!” 李庸听了也没再说什么,因为这两个家伙都是天生神力,一身蛮力用不完,无时不刻不想着上战场冲杀,又怎么会感到疲惫呢?在营地里巡视了一圈直到天色渐晚,李庸这才回到了寝帐,寝帐中佳人已经无踪,只留幽香盈人,金胜曼已经离开了,李庸心中松了口气之余,还有些失落,要不说这男人啊!还是早点睡吧!李庸倒是很快就平心静气的睡了,却不知道有人却辗转难眠,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金胜曼,回去之后,她心里反倒是久久不能平静,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心潮起伏,思绪纷飞,打小她就知道,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嫁人,因为她和堂姐是新罗唯二的圣骨人,而不同骨品的人却又不能通婚,圣骨人只能和圣骨人通婚,真骨人只能和真骨人通婚,有时候她感到很庆幸,因为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也未必会幸福,有时候她又感到失落,因为那就意味着她此生都不可能做一个真正的女人。金胜曼原本以为自己将孤寂一生,就像堂姐一样,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此次赴大唐求助竟然情窦初开,遇到了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不止怦然心动,而是一往情深,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至少心里能有一个人,一个深爱的人,有时候她也顾影自怜,深爱而不可得,相思而不可解,又何尝不是人世间最大的苦楚,如果要问她此生是否后悔遇到过李庸,那她一定不会觉得后悔,遇见已是幸运,但是,今天侍女的话却又让她心中起了涟漪,如果李庸没有娶长乐公主的话,那么以李庸尊贵的身份绝对能配的上她?那李庸是否愿意娶她?等她做了女王,朝事就都由李庸处理,她只相夫教子,也能让李庸一展才学抱负,而她和李庸的孩子将来会继承王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此生就无憾了,可惜,这注定不可能,因为李庸已经娶了长乐公主,这一夜,金胜曼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大军停住乌骨城休整,以逸待劳等待高句丽大军的消息传遍了全军,将士们听到这消息倒是欢欣鼓舞,这一路东征虽然没有打什么硬仗,但只是赶路就很辛苦,而且听说领兵的人竟然是北部傉萨高延寿,他们更是高兴,没想到高句丽王竟然选了这么一个废物做主帅,太让人高兴了,高句丽的使团的人听说之后一样喜气洋洋。 “放着渊盖苏文这样的名将不用,高建武已经选了败军之将高延寿做主帅,这简直是自取灭亡!” “是啊,高延寿领兵,唐军又留在乌骨城以逸待劳,绝对能大败高句丽!” “我倒是觉得,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毕竟高句丽有二十五万大军,远比唐军的兵力多,而且唐军的火炮未必会派的上用场!” “谁说派不上用场的?唐军若交战失利,肯定会退回乌骨城啊,到时候把大炮往城墙上一架,高句丽大军还不被轰傻了?” “这倒是,进可攻退可守,简直立于不败之地啊!” “是啊,高句丽就是自取灭亡啊!” “哈哈……” “谁能想到,高句丽也有今天?真是爽啊!” 众人喜气洋洋,很想找酒来痛饮庆祝,只要高句丽倒霉那就是大喜事,不过,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正使金文志的脸上,却不由怔住了,因为金文志的脸上并没有喜色,反而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 “金大人,您觉得高延寿还能反败为胜不成?” 金文志叹道。 “反败为胜个屁,高延寿那就是个废物!” 众人听了更加疑惑了,问道。 “那大人为何面色凝重?” 金文志沉吟道。 “其实,在我看来,对于我们新罗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唐军和高句丽打个旗鼓相当,唐军艰难取胜,虽然胜了,却也不得不退兵,而高句丽元气大伤,但是,现在若是唐军轻易的击败了高句丽,那势必会覆灭高句丽,将高句丽并入大唐!” 大唐覆灭高句丽?这不是好事吗?众人一脸的疑惑不解。 “金大人,大唐灭了高句丽,咱们就再也不用怕高句丽入侵了,这不是好事吗?” 金文志摇头道。 “好事?未必!大唐灭亡高句丽,咱们新罗接壤的就不是高句丽了,而是大唐,和咱们新罗相邻的就不是狼,而是猛虎了!难道,这还不吓人吗?” 众人听了迟疑道。 “咱们新罗毕竟一直都是大唐的属国,对大唐恭敬有加,大唐又怎么会入侵咱们新罗?” 金文志叹道。 “此一时彼一时啊!之前咱们和大唐中间隔着高句丽,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才关系和睦,大唐皇帝有气吞四海之志,灭突厥,灭高昌国,如今又灭高句丽,你们说是不是有朝一日也会将主意打在咱们新罗身上?大唐攻占辽东,已经逼迫高句丽退兵,但是大唐皇帝却继续精兵,那时候我就知道,大唐皇帝志在吞并高句丽,俗话说的好,欲壑难填啊,当时我就忧心不已,只期待高句丽能最终击退大军,既元气大伤,又能坚守住,这样对咱们新罗来说是最好的结果,没想到啊!高建武竟然让高延寿做主帅,蠢货,真他娘的是蠢货啊!” 众人听了也都沉默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金文志说的有道理,如果大唐的真的覆灭了高句丽,那以后他们新罗和大唐接壤,那大唐难保不会打他们新罗的主意,到时候,他们新罗能抵挡的住大唐的铁骑吗?能抵挡的住大唐的火炮吗?毕竟,大唐只派出了十几万兵马就攻城拔寨,势如破竹,将高句丽打的溃不成军,而他们新罗连高句丽的大军都抵挡不住,此刻,他们突然有些怀念渊盖苏文了,如果是渊盖苏文领兵的话就好了,能抵挡的住唐军,让高句丽不至于被大唐吞没,而经此一战,高句丽元气大伤,以后也不敢再进犯他们新罗,简直是皆大欢喜啊!原本还高高兴兴,幸灾乐祸的众人突然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唉!这可怎么办?” “高建武那傻叉,怎么就中了荣富郡公的反间计呢?” “是啊,是啊,就应该让渊盖苏文领兵的嘛!” 众人愁眉苦脸,金文志连忙叮嘱道。 “此事千万不要出去乱说,毕竟咱们现在还在唐军营中呢,若是被大唐皇帝知道了,恐对咱们不利!” “大人,我们都知道轻重的,绝不会透露一丝一毫的!” 一夜难免的金胜曼休息的不好,不过起床之后精神倒是不错,因为一想到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和李庸一起留在乌骨城,她心里就高兴,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金胜曼很高兴,侍女们自然也感到高兴,她在寝帐中精心的梳洗打扮了半天才走了出去,遇到使团里的其他人的时候却感到十分疑惑。 “你们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看起来愁眉苦脸?” 金胜曼疑惑的问道。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临战 如今整个唐军大营中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景象,金胜曼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使团的人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难道又发生了事? “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金胜曼连忙问道,侍卫苦着脸道。 “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听说,高建武竟然让高延寿领兵呢!” “是啊,是让高延寿领兵,只是你们为什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金胜曼更加疑惑了,高建武命高延寿领兵,这不是大好事吗?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人名,把高延寿和渊盖苏文弄混了。 “高延寿曾经是弃城而逃的败将,虽然出身名门,却志大才疏,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他做高句丽的主帅,这不是好事吗?你们为什么愁眉苦脸?” 金胜曼问道,侍卫们挠头道。 “我们也是听金大人说,若是高延寿领兵,那高句丽的大军必然大败,金大人说,这并非是好事!” 金胜曼愣在了那里,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高句丽大军大败却并非好事?金文志是被高句丽人策反了吗?不然怎么可能向着高句丽人? “金文志说高句丽大败并非好事?为什么?” 金胜曼一头雾水的问道。 “算了,金文志在哪儿?我亲自去问问他!” 侍卫们听了长松了一口气,连忙道。 “卑职这就去请金大人来!” 没多久,金文志就愁眉不展的走了过来。 “公主要召见臣?” 金文志躬身见礼道,金胜曼开门见山的问道。 “金大人,听侍卫们说,你觉得高延寿做高句丽大军的统帅并非好事?” 金文志脸色十分郑重,点头道。 “臣确实觉得高延寿做高句丽大军的统帅并非好事!” 金胜曼失笑道。 “无论是大唐皇帝还是荣富郡公都觉得这是好事,金大人却觉得这并非好事,因何啊?” 金文志正色道。 “公主,高延寿做高句丽大军统帅,对大唐来说当然是好事,可是对我们新罗来说,却未必是好事!” 对大唐是好事?对新罗并非是好事?金胜曼十分不解。 “这怎么说?我们新罗和大唐是一致的呀!” 金文志沉吟道。 “公主觉得大唐此次东征,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最好的结果是什么?当然是打败高句丽的大军,不,最好是攻破平壤城,杀了高建武和渊盖苏文,彻底灭了高句丽!” 金胜曼不假思索道,金文志听了禁不住微微摇头,金胜曼疑惑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那金大人你觉得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金文志正色道。 “最好的结果是,大唐虽然打败了高句丽大军,却是惨胜,不得不退兵,而高句丽也因此元气大伤,被大唐震慑,再也不敢进犯我们新罗,可是,如果大唐轻易的就击败了高句丽的大军,灭了高句丽,那就意味着,咱们新罗将会和大唐接壤!” 金胜曼听了疑惑道。 “那不挺好的吗?从此就再也不用怕高句丽会进犯咱们新罗了!” 金文志面色凝重道。 “高句丽进犯咱们新罗,还能向大唐求救,可是若大唐进犯咱们新罗,那咱们还能向谁求救?这普天之下,还能有谁敢救?能救?” 金胜曼懵了。 “咱们新罗是大唐的属国,一向对大唐恭敬有加,大唐又怎么会进犯咱们新罗呢?” 金文志凝重道。 “两国接壤,天长日久难免会有嫌隙,况且,大唐皇帝壮志凌云,气吞四海,先灭突厥,后灭高昌国,这次大唐东征,我算是想明白了,大唐皇帝想解救我们新罗还在其次,怕是更想借机吞并高句丽,欲壑难填啊,等大唐皇帝吞并了高句丽,会不会又将目光放在我们新罗呢?公主觉得呢?” 金胜曼微微摇头道。 “不会的,不会的,大唐皇帝是圣明天子,而且还有李庸这样的正直之臣,大唐是礼仪之邦,又怎么会进犯我们新罗呢?” 金文志摇头道。 “礼仪之邦?可国与国之间,利益为上!” 金胜曼问道。 “那,那金大人打算怎么做?” 金文志听了苦笑道。 “怎么做?我能怎么做?在大唐强大的实力面前,我们又能怎么做?又敢怎么做?” 金胜曼坚定的摇头道。 “我相信大唐是不会进犯我们新罗的,我,我相信荣富郡公!” 相信李庸?就算李庸真的有能力改变皇帝的意志,可李庸真的愿意为了他们新罗去冒险吗?金文志也没说什么,因为他早已经看出来了,金胜曼对李庸早已经是情根深种,金文志宽慰道。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大唐也未必能彻底攻下高句丽!” 金胜曼听了心里十分的复杂,之前她还盼着唐军能大败高句丽呢,现在转眼就该盼着唐军败给高句丽?这反转未免也太快了吧?真的让人很难适应过来啊!高句丽大军离开了平壤城,浩浩荡荡向北方行军,一路上不断的收到北方传来的战报。 “唐军已经攻下了乌骨城,如今正在乌骨城休整!” 高延寿看着手中的战报沉吟道,虽然早已经对唐军势如破竹的攻势感到近乎麻木了,但是他们还是被震惊了,乌骨城可是中部重镇啊!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攻陷了。 “乌骨城被攻破,唐军就能长驱直入,大帅,我们必须加快行军速度,前去阻拦唐军,击败唐军,绝对不能让唐军继续进兵,不然中部富庶的城池将全部毁于一旦啊!” 高延寿摇头道。 “不可加快行军速度,唐军一直在乌骨城休整,若是我们加快行军速度,那唐军龟缩在乌骨城中,我们怎么办?难道去攻城吗?唐军把火炮架到城头上,咱们就是拼了命也难攻下乌骨城!” “大帅,若唐军真的龟缩在乌骨城中,那咱们就围而不攻,断其粮道,等其粮草耗尽,再来个瓮中捉鳖!” 高延寿冷哼道。 “大唐皇帝若是被困在乌骨城,大唐焉能不派大军来救?到时候,唐军前后夹击,如何抵挡?” 一众将领们听了心中十分不忿,作为主帅,怎么能对唐军如此畏首畏尾?百姓还在唐人的铁蹄和大炮下惨遭蹂躏呢,大军怎么能慢慢悠悠的行军?当即快点行军赶往乌骨城,击败唐军,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大帅,如今百姓人心惶惶,更有无数百姓惨遭蹂躏,我们怎么能慢慢行军呢?” “是啊,大帅,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正期盼着咱们大军早点击败唐军,咱们怎么能让百姓们失望?” “大帅,如今唐军才刚刚攻下乌骨城,咱们应该趁其立足未稳攻打唐军!” 将领们纷纷出口质疑,高延寿听了脸色微沉,心里十分不满,他才是大军的主帅,他既然下了军令,将领们自当拱手遵令,怎么还能出口质疑?如果是渊盖苏文下达这样的将令,难道将领们也敢质疑不成?高延寿脸色不虞,一众将领们面色沉凝,大帐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坐在下首的高慧真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高延寿和他中途接掌了大军,并不得将领们信服,出现这样的情形倒也不算意外,要怪就只能怪渊盖苏文在军中的威望太高,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刚刚接掌大军就要迎战唐军,没有时间再去树立威望,有军中将领不服主帅,质疑主帅,那该怎么办?当然是仗责,只是,现在若是仗责将领,岂不是让三军将士彻底离心?高慧真连忙道。 “王上也曾隐隐叮嘱过,要尽快击退唐军,只是大帅担心将士们从新罗回师,疲惫不堪,所以才要行军慢些,我们肩负着王上和百姓的期望,决不能轻忽,怎么能以疲惫之师迎战呢?” “副帅,末将等攻打新罗一路攻城拔寨,十分顺利,就没费什么力,况且还在都城休整了几天,要说疲惫,唐军从长安而来,路途遥远,更加疲惫!” 高慧真听了沉吟道。 “你们说的倒也有些道理,王上也催促我等尽快兴兵击退唐军,大帅,你觉得呢?” 高延寿也明白高慧真只是在给他台阶下,以免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他心中很是憋屈,世上哪有这么窝囊憋屈的大帅?只是,他也明白,大局为重啊!高延寿沉吟道。 “本帅正是怕三军将士疲惫,此次迎战决不能有失,所以才下令缓慢行军,既然将士们并不疲惫,那就加速行军,行至乌骨城附近再伺机与唐军决战!” “遵大帅之令!” 一众将士们抱拳道,高延寿听了突然觉得很讽刺,遵他的将令?这是他的将令吗?这是一众将领们要挟他下的将令,这哪是遵他的将令?这分明是接他们自己将令,大军急速行军,斗志昂扬的直奔乌骨城而去,大军浩浩荡荡绵延数十里,见到的百姓无不欢欣鼓舞,这些日子唐军攻城拔寨的消息不断的传来,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很多人早已经携家带口逃难去了,只是,更多的人还是留了下来,逃难也需要钱啊!没吃的没穿的,逃难也难逃一死,他们舍不得田里的庄稼,舍不得房舍,况且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若是唐军一直这么攻下去,最终谁都逃不过,所以唯一的希望还是朝廷能派大军打退唐军,如今见到朝廷的大军浩浩荡荡朝北行进,不由大为惊喜,这可都是征讨新罗的精兵猛将啊!大家总算有救了,沿途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越是靠近乌骨城,百姓们就越是欢欣鼓舞,因为他们切实的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之前他们都以为唐军又要进兵了呢,结果唐军一直驻扎在乌骨城,并没有继续东进,一开始大家还有些不解,但是现在明白了,原来是朝廷的大军来了,唐军这是怕了啊!大军在距离乌骨城一百里远的小镇上安营扎寨,众将齐聚中军大帐。 “大帅,这日头还早呢!大帅为何下令安营扎寨?” 将领疑惑的问道,高延寿沉声道。 “此地距离乌骨城只有百里之遥,我军不得不慎重,先派斥候打探消息,将唐军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再说,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大帅,据斥候送回的消息,唐军一直龟缩在乌骨城中,咱们何必在此停留,大军开拔直奔乌骨城!” “是啊,大军直奔乌骨城!” “百姓们都还等着咱们解救呢!” 高延寿沉声道。 “这消息得来的太容易了,不能确定真假,万一唐军有什么阴谋怎么办?所以,还是要探查清楚再进兵,若唐军一直龟缩在城中,咱们又没有火炮,攻城实在是下策,所以,本帅要派人去乌骨城送上战书,大唐皇帝狂傲无比,本帅就激大唐皇帝出城,堂堂正正一战!”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点头,虽然他们对攻城也不惧,但是若能和唐军在城外堂堂正正一战,那把握就能更大些,虽然他们对高延寿做主帅不服,但是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既然高延寿说的有道理,那他们自然也不会反对。 “大帅说的是,若能激唐军出城一战,那再好不过了!” 见到众将都没有质疑,高延寿心里熨帖了不少,这些将领们总算有点部将的样子了,高延寿沉声道。 “大战将至,这一战关乎我朝存亡,关乎千万黎民百姓的生死,决不能轻忽,王上将这千斤重担交给本帅的肩上,本帅就要担负起来,哪怕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我希望大家能同心合力,舍生忘死,好打赢这场仗!打赢了,诸位都是我们高句丽的功臣,打输了,无论你们还是本帅,都是罪人!都是我高句丽万死莫赎的罪人!” 一众将领们齐声道。 “末将等一往无前,有进无退,哪怕粉身碎骨也一定打退唐军!” 高延寿点头道。 “好,诸位也都是军中老将了,也当知道军中军令如山,所以,本帅希望,本帅能令出必行,谁若敢违反军令,本帅必会重重责惩!” 第五百八十五章 不过瘾 军令如山,这是军中每一个将领都知道的事,这一众将领心中自然都清楚,但是让他们对高延寿俯首听命,他们偏又不甘心,因为他们对高延寿这个主帅不服气,虽然高延寿说自己在辽东城死战一致受了重伤,但是他们却都不信,因为他们也曾听到一些流言,说是高延寿不战而逃,以致辽东城迅速失陷,虽然这只是流言,但是他们却都信了九分,因为他们对高延寿的人品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如今大敌当前,确实该齐心协力击败唐军才行,一众将领们郑重的抱拳道。 “末将等遵令!同大帅一起,誓与唐军死战!” 高延寿听了不由挑眉,虽然将领们齐声奉令,但是他却总觉得将领们话里有些讥讽之意,当然或许也是他太多疑了,高延寿沉声道。 “本帅在临出征前,曾经在王上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若是不击退唐军,本帅绝不回都城!” 没想到高延寿竟然在王上面前立下过军令状,这也算是有点血性,见到众将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高延寿有些满意的点头,沉声道。 “本帅要派人去乌骨城给大唐皇帝送战书,激大唐皇帝出城决战,此去必定会激怒大唐皇帝,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你们谁敢去?” 高延寿话音一落,立即有将领出列,拱手道。 “末将愿往!” 高延寿点头道。 “原来是李将军,好胆魄,本帅这就手书一封战书,你持此前往唐军大营,务必激大唐皇帝出城一战,还望李将军不要堕了我们我朝的声威!” 李将军抱拳道。 “大帅放心,即便刀斧加身,末将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随着时间的临近,乌骨城内的气氛也变得紧张了起来,虽然大军在此休整,但是将士们也没有整日游手好闲,每天的操练都没有放松。 “启禀圣人,已经探得高句丽大军的踪迹,在西南方一百里远的一个小镇上!” 李二挥手让斥候退了下去,笑道。 “千等万等,终于把高句丽大军给等来了,高句丽大军来的倒也不算迟,好,好的很啊!” 对于高句丽的大军,他这个皇帝确实等的十分心焦,这就好比明明已经拜堂了,却迟迟不能洞房,这滋味真是让人难受,一众将领们也很兴奋,打败了这支大军,那大军就能长驱直入,直扑高句丽的都城平壤城,覆灭高句丽,开疆扩土,这可是光耀史书的大功绩啊,谁不兴奋? “报!启禀圣人,有高句丽的将领前来,说是要觐见圣人!” 李二听了笑道。 “竟然有高句丽的将领来了?来干什么?” 程咬金笑道。 “肯定是有人弃暗投明来投降来了!” 尉迟恭等人都点头,觉得程咬金说的有道理,如今高句丽已经是穷途末路,有人来弃暗投明也很正常,这一路上,攻城拔寨,也有不少降将,李二笑道。 “宣他进来吧!” 一个高句丽的将领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大厅,面对满厅虎背熊腰的武将让他也怡然不惧。 “高句丽参将李扬拜见大唐皇帝!” 李扬抱拳道,李二淡淡道。 “参将李扬?你求见某所为何事?” 李扬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末将奉大帅之命,特来向大唐皇帝送战书!你们入侵我们国土,杀我们百姓,仇深似海,民怨沸腾,不是你们大唐有多厉害,而是我们这些精锐之师正在攻打新罗,你们趁虚而入罢了,如今我们大军已经回师,你们可敢堂堂正正一战?” 刚才,他们还以为来的高句丽将领是来投降的,没想到竟然是来下战书的,真是好大的胆子! “狂妄!” “狂妄之极!” “说的冠冕堂皇,难道你们高句丽入侵新罗就是什么仁义吗?” “这一路我们大军攻城拔寨,势如破竹,难道新罗就那二十万兵马算是男人?别的高句丽人都不是男人?都是废物?” 一众将领们顿时对着李扬大声指责起来,李二摆了摆手,等大厅里安静了下来,这才淡淡道。 “战场上刀兵相见,只有生死,只分胜负,兵法韬略阴谋阳谋,无所不用其极,又何谈什么堂堂正正一战?” 李扬听了不由心中一惊,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只是没想到大唐皇帝竟然这么平静,根本就没有被激怒的样子,这可怎么办?他此行可是肩负了极大的责任啊!决不能辜负,那就豁出去了,李扬高声道。 “怎么?不敢吗?堂堂大唐皇帝,人人都说雄才伟略,还带着一众大唐名将,竟然不敢出城堂堂正正一战吗?到底是老了啊!只敢龟缩在城中,靠着所谓的大炮苟活吗?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只是可惜啊,什么天下雄主,什么名震天下的名将,全都老了喽,不复当年悍勇!你们若是怕了,还是趁早滚回去吧!” 此刻的李扬算是彻底豁出去了,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什么都敢说出口。 “老了?怕死?不复当年悍勇?好啊!可敢与我程咬金一战!” “我尉迟恭来会会你!” “还是让我李孝恭来会会你吧,想比试什么随你选!” 一众武将们全都怒了,区区一个高句丽参将竟然敢如此轻视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李二心里也有些愤怒,不过他的脸色倒是没怎么变化,微微摆了摆手,沉声道。 “原来是激将法!想要激我大军出城一战啊!你这高句丽将领倒是豁的出去,什么都敢说,难道就不怕某杀了你吗?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那是以礼相交,你某不敬,辱我大唐将士,某杀你也是理所应当!” 李扬冷哼道。 “我既然敢来,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圣人若想杀,尽管杀就是!我高句丽勇士,又岂会贪生怕死?” 李庸微微笑道。 “说起贪生怕死,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北部傉萨高延寿,他在镇守辽东城的时候,差点没被火炮吓尿了裤子,吓的弃城而逃,真好胆魄啊!” 听到这里,李扬的脸色禁不住微微一变,这话简直是照直对着他的脸抽啊! “世人都说大炮厉害,可是再厉害还能将城墙轰塌不成?辽东城的城墙仍然矗立在那里呢!高延寿可是守了一天就跑了,真是悍勇无双啊!” 随着李庸的话音一落,旁边的将领们顿时都轰然笑了起来,李扬脸很红,心里十分羞恼,恨唐人猖狂,又恨高延寿不成器,若是渊将军为大帅的话,哪会有这么多事?待笑声渐歇,李庸这才漫不经心道。 “听说,高延寿现在是大军的统帅,你们王上还真是知人善用啊,佩服,佩服!” 李扬听了沉声道。 “我们大帅已经在王上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若是不击退你们唐军,收复国土,誓不回城!我等将与大帅同生共死,死战到底!你们唐人若是想跟娘们一样龟缩在城里,那我们就围城,断你们唐军粮道,然后慢慢耗下去,最终来个瓮中捉鳖!” 龟缩在城里?来个瓮中捉鳖?程咬金他们听了差点没气炸了肺! “你这厮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了是吧?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李二听了心中也很愤怒,他是谁?堂堂大唐皇帝,竟然被说成像娘们一样龟缩在城里?还要将他这个皇帝来个瓮中捉鳖?虽然知道,这是在故意激他,不过他还是感到十分愤怒,只是,李二倒也还能克制住心中的吩咐,沉声道。 “某知道,这只是你们激将法而已,想要激某带领大军出城一战!” 李扬听了心中一惊,竟然被大唐皇帝这么轻易给看穿了,那大唐皇帝还会中这激将法吗?都知道了这是激将法,又怎么会中计呢?难道他这次冒险前来,任务就要失败了?连龟缩、女人、瓮中捉鳖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大唐皇帝都没有上当,还能怎么办?他不怕把大唐皇帝惹怒,惹怒了大不了他就是一死而已,他只怕大唐皇帝不中计啊! “哼,依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敢出城一战,只敢跟个娘们一样龟缩在城里罢了!这战书,你们到底敢不敢接?” 李扬大声道,其实心里却慌的很。 “接!为何不接?即便没有战书,没有你们这拙劣的激将法,某也会带领大军出城一战!” 李二淡淡道,李扬听了有种喜从天降的感觉,他还以为自己这激将法失败了呢,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大唐皇帝明知道这是激将法,还是中了计,只要大唐皇帝中了计,那他就算是死也死而无憾了,李扬哼道。 “你这大唐皇帝倒也还有几分胆魄!” “李庸,把战书接过来吧!” 李二淡淡道,李庸来到了李扬的面前,李扬的目光也落在了李庸的身上,对于李庸,他心里的滋味还真有些复杂,若不是李庸,他们也不会攻打新罗,并且将新罗打的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可若不是李庸,高句丽也不会有这番劫难,由此可见,李庸此人是多么阴险狡诈,竟然把王上、群臣还有大帅全都玩弄于鼓掌之中,若是能杀掉李庸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今天既然难逃一死,若是杀了李庸倒也不亏,临死之前还能拉个垫背的,可惜啊!听说李庸这人文武双全,而他的兵器在入厅前就被收缴了去,对于接战书,一众将领们倒是没有意见,因为大家原本就没想躲在城里,李庸接过了战书,笑道。 “你们啊!是害怕我们用大炮守城,所以才使出了激将法,哪里知道,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守城,你知道为什么吗?” 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守城?李扬听了将信将疑,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 李庸微微笑道。 “你们害怕火炮,以为火炮是我们最大的依仗,却不知道,其实对我们来说,火炮微不足道,守城根本就没法发挥出我们最大的战力!” 李扬听了心中一惊,火炮之名早已经响彻高句丽,就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火炮的威力,而唐军之所以能攻无不克,也全都是火炮之功,现在李庸却突然说,火炮微不足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李二接过战书来,只是略扫了一眼,随即就扔在了一边,沉声道。 “你这高句丽参将竟然敢对某不敬,罪不容诛。” 李扬听了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要杀要剐我李扬绝不皱一下眉头!” 李二哼道。 “你当然该死,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某今天就不杀你了,等来日在战场上再取你首级!让你亲眼见到,高句丽大军兵败如山倒,亲眼见到高句丽如大厦将倾,让你死的心服口服,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竟然要放他走?这一刻,李扬听了心中大喜,有绝处逢生之感。 “圣人不愧是大唐皇帝,果然宽宏大量!佩服,佩服!” 李扬躬身道,这一句话他倒是说的真情实意,虽然和大唐是死敌,但是他也不得不服,这大唐皇帝李二确实有气魄,李二环顾左右,沉声道。 “你们都认清了这人,谁若在战场上取了他的人头来,某必重重有赏!” 程咬金等人听了连忙道。 “圣人放心,若在战场上遇到了这厮,一定取他首级献给圣人!” 其实就算没有封赏,程咬金等人也都想取李扬的项上人头,因为这厮实在是太嚣张了,面对众人的目光,李扬抬头挺胸道。 “好,那就战场上见,想取我李扬的人头,就真刀真枪的来取吧!” 李二淡淡道。 “滚吧。” 李扬如释重负,微微拱手转头就要走,李庸抬手道。 “哎,等会儿。” 李扬听了停住了脚步,身子都僵住了,李庸该不会是想要留下他吧?若是李庸想留下他的话,说不定他还真就走不了了,李庸微微笑道。 “劳烦回去转告高延寿,让这次别溜的那么快,好好打一仗,我们这一路东征,还没好好打一仗呢,一点都不过瘾!” 第五百八十六章 脸面 “就是就是,咱们这一路东征还真没酣畅淋漓的打过一场仗呢!” “是啊是啊,实在无趣的很!” “真希望能真正打一场硬仗啊!” “希望高延寿这次可别刚开打就开溜,不然可太没意思了!” …… 李扬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大唐一路攻城拔寨确实十分顺利,没打过一次硬仗,所以他也无话可说,原本他是抱着必死之志来激大唐皇帝出城野战,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他也侥幸不死,那就不要节外生枝了,所以李扬就当作没听到这话,径直走出了大厅,然后在兵丁的押送下直接离开了乌骨城,高句丽军营的中军打仗中,高延寿和一众将领们正焦躁不安的等着呢,李扬回来的消息顿时在营中引起了轰动,中军大帐,高延寿、高慧真和一众将领们齐聚,翘首看着李扬走了进来,他们还真没想到李扬还能活着回来,原本他们以为会是大唐皇帝派人来回复呢,没想到竟然将李扬放回来了,一众将领们倒是很高兴,毕竟是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同袍,不过高延寿和高慧真不但没感到高兴,反而有点担忧,李扬不会是没完成任务吧?若是大唐皇帝中了激将法,应该会龙颜大怒,又怎么会让李扬完好无损的回来?见到李扬大步流星的走入了大帐,高延寿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参将,如何?激将法可成功了?” 李扬亦是激动不已,抱拳道。 “末将不辱使命!” 高延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 “成功了?大唐皇帝要出城和咱们一战?” 其他将领们也很激动,在他们看来,激将法成功了,这场仗就已经打赢了一半,李扬笑道。 “是的成功了,大唐皇帝已经接了战书,许诺要出城一战!” “好!太好了!” “老李,这次可立了大功啊!” “李老哥,你这次做的漂亮!” “这绝对是首功啊!” 一众将领们纷纷出言夸赞起来,李扬朝左右拱手笑道。 “兄弟们过奖了,幸不辱命,幸不辱命而已,只要能击退唐军,解万民于水火之中一切就都值了!” 高延寿沉声道。 “李参将能激大唐皇帝出城野战自然是大功一件,只是没想到李参将竟能完好无损的回来,本帅很好奇,李参将是如何做到的?” “是啊,李兄此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将领们对李扬此行也是好奇的很,很想知道他在大唐大营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李扬听了立即将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李扬刚说了几句,大帐中就轰然叫起好来。 “说的好,龟缩在城里可不就是娘们行径吗?” “这话直接说到了大唐皇帝的脸上,大唐皇帝还不气的跳脚?李老哥可是真是好胆魄啊!真不愧我们高句丽男儿!” 高延寿听了有些尴尬,因为当初他在辽东镇守的时候,就严令守城,可不就是龟缩在城里吗?李扬这么骂岂不是把他高延寿也骂进去了?不过,高延寿也只能暗自气恼,却万万不可能说出来,沉声道。 “都说大唐皇帝雄才大略,以本帅看,也不过如此嘛,只是区区几句话就让他中了激将法,还有那些大唐名将也都是浪得虚名之辈,名不副实!” 一众将领们听了也都点头,大唐君臣这么快就中了激将法,可见大唐什么主明臣贤也都名不副实罢了,李扬有些尴尬,高延寿接口的也太快了些,倒是听完在说话啊!这不是打脸吗?不过,这些事必须要说个清楚明白,李扬干咳道。 “大唐皇帝并没有中计,而是一下子就看穿了这是激将法!” “啊?大唐皇帝竟然都看穿了?” 高延寿听了十分尴尬,他这才刚贬低了大唐君臣,竟然转眼就被打脸了,这个李扬也真是的,怎么就不会一口气说完呢?这不是存心让他这个大帅难堪吗?高延寿听了冷哼道。 “哼,这大唐皇帝倒是有点门道,李参将,既然大唐皇帝看出来了,那他怎么还要出城一战?” 李扬沉声道。 “大唐皇帝说,他就没想躲在城里,原本就想出城一战!”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原本大唐皇帝就想出城一战?那岂不是说他们现在做的都是无用功?这大唐君臣倒是有些胆魄啊!高延寿听了冷哼道。 “什么原本就想出城一战?不过是托词而已,他虽然看穿了这是本帅之计,但是也仍然被这激将法所激,本帅这是阳谋!” 李扬面色有些凝重,沉声道。 “李庸在接下战书的时候说,世人都以为火炮厉害,都以为唐军是仰仗火炮才取得这一连串的胜利,但是却不知道,火炮并不算厉害,出城一战才更能发挥出唐军的战力!” 随着李扬的话音一落,大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众将领们的脸色都有些凝重,就连高延寿的脸色也有些凝重,李庸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到火炮的厉害,高延寿环顾左右,笑道。 “兵书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李庸啊十分奸诈,最擅长这些攻心之道,他说这些不过是想乱我军心而已,这火炮你们没有见识过,本帅却亲身经历过,更是在城头上殊死督战,亲眼见到火炮之威那是惊天动地,出城一战,这火炮就没多大用处了,这等于唐军自废武功,唐军还能发挥出更强的战力?这不是扯吗?这种鬼话也就只能骗骗三岁小孩,想乱我军心,真是痴心做梦!” 一众将领们听了也不由点头,李庸确实是阴险狡诈之人,连渊大帅都曾经上过当,所以极有可能是在信口开河,想乱了他们的军心。 “大帅说的是,末将等倒是差点中了李庸那厮的奸计!” 一众将领们纷纷说道,高延寿听了有些自得的颔首,沉声问道。 “李参将,大唐皇帝既然中了激将法,盛怒之下,竟然没有问罪你吗?” 既然大唐君臣中了激将法,李扬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这是怎么做到的?李扬面色有些复杂,沉声道。 “我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唐军大营,又激怒了大唐皇帝,当时我也以为,我是走不出唐军大营了,没想到大唐皇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就放我走了!” 高延寿听了疑惑道。 “哦?大唐皇帝盛怒之下,竟然还就这么把你放了?” 李扬眉毛微挑,沉声问道。 “大帅,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李扬投靠了大唐不成?此次去大唐,我可是真的抱着必死之心去的。” 一众将领们听了脸色有些不好看,李扬可是他们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同袍,去大唐军营使激将法,那可真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如今完成了任务,大帅却横加怀疑,这实在太让人寒心了,高慧真环顾众将,见到众将的脸色都不好看,遂缓和气氛笑道。 “大帅当然不是怀疑李参将,李参将能孤身前往唐军大营使激将法,堪称一身虎胆,让人钦佩,此乃大功一件啊,大帅想问个仔细并非是不信李参将,此战关乎国本不可不慎,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 一众将领们听了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李扬沉声道。 “大唐皇帝倒是有些气魄,他说我虽然罪不容诛,但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要大唐的将领们都记住我的模样,让他们在战场上取我的项上人头!”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微微点头,怪不得李扬说这大唐皇帝有些气魄,能说这样的话来,做出这样的事来,确实算的上有气魄。 “李老哥莫慌,战场上咱们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就是,战场上谁杀谁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再一刀取了大唐皇帝的狗头!” 将领们纷纷安慰道,李扬笑道。 “若是死在唐军大营,我还真有些心中不甘,可若是死在战场上,那倒是不冤!而且,我李扬可不是泥捏的,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真要死我怎么也要拉几个唐军将领垫背!” “那倒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大赚!反正唐军没咱们人多!” 将领们笑道,高延寿哼道。 “大唐皇帝这是假仁假义,李参将可别上当,到了战场上心慈手软!” 李扬沉声道。 “唐军占我国土,杀我百姓,我李扬恨不得一刀取了大唐皇帝的狗命,又怎么会心慈手软?” 高延寿点头道。 “那就好,李参将,大唐君臣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什么?当然还说了些什么,但是李扬却刻意略去了,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这些话若是说出来,会打击到大军的士气,高延寿一眼就看到了李扬脸上有迟疑的表情,问道。 “李参将,你面露犹豫之色,是不是有什么话瞒着本帅?” 李扬听了心里有些窝火,其实他很想将李庸说的那些话全都抖露出来,好看看高延寿还有什么脸面坐在大帅的位置上,只是,到底是大局为重,若真将那些话说出来,他真怕会打击士气,影响军心啊!却没想到,高延寿却一再的逼问,李扬沉吟道。 “李庸倒是还说过一些话,是关于辽东城,关于大帅的话。” 一众将领们听了顿时都竖起了耳朵,就连高慧真都竖起了耳朵,好奇那些话到底是什么话,高延寿听了禁不住脸色一变,因为他心虚啊!他在辽东干的那些事虽然能蒙骗的了王上,却没法瞒住大唐的人,所以他也知道李庸能说什么,只是这种事怎么能当着众将的面说?那岂不是乱了军心?那他这个大帅还有何颜面?这个李扬真是不识好歹,原本他还以为李扬此去一定凶多吉少,正好可以安排个亲信之人代替李扬领兵,却没想到李扬竟然活着回来了,高延寿连忙道。 “李参将,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就不必再说了,那李庸阴险狡诈,无非是想胡编乱造些话来乱我军心罢了!” 李扬听了抱了抱拳没再说话,高延寿环顾左右,大声道。 “既然大唐皇帝中了本帅的激将法,那众将就回去整军备战,待唐军离开乌骨城,本帅就率领大军杀过去,杀他们个人仰马翻,落花流水!” 一众将领们离开了中军大帐,李扬立即被几个好友给拉住了。 “老李啊!那大唐君臣到底还说了什么?” “是啊,还说了什么?我怎么看那高大帅的脸都吓绿了!” 李扬沉吟道。 “也没什么,李庸让我回来转述,说他们自从东征以来就没打过一场硬仗,希望能给我们好好打一仗,让他们过过瘾!” 几个好友听了面面相觑,疑惑的问道。 “这也不算什么吧?你在大帐里又何必支支吾吾?有什么不好说的?” “就是啊!说出来还能激发我们大军的士气呢,老李啊!都是兄弟,你就不用瞒着我们了!” 李扬低声道。 “那我说了你们可不许外传,李庸说辽东城还没被攻破,高延寿就弃城而逃,没想到王上竟然又派高延寿为大帅,让我转告大帅,这次还请跑慢些,也能好好打一仗!” 几人听了顿时都沉默了,其中一人沉吟道。 “也许,是李庸胡编乱造,打击咱们大军的士气也未可知!” 另一人冷笑道。 “咱们虽然远征新罗不知具体内情,可咱们也不是瞎子聋子,这些天在军里也听说了不少流言,尤其王上调派来的都城守军,嘿嘿,他们私下里可没说什么好听的!” 李扬叹道。 “当时啊我这脸烧的慌!前事且不去追究,希望大帅能吸取教训,真的领着咱们好好打一仗吧!” “罢了,到了此刻,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本事,只要能当个泥塑大帅,别临阵脱逃就可!” “他要真临阵脱逃,哼,劳资的长枪可不认什么大帅不大帅,非捅他几个血窟窿不可!” 李扬沉声道。 “这一战不容有失,谁都没有退路,只许胜不许败,想来他也该明白这些!” 第五百八十七章 接战 虽然李扬就只跟自己最近的几个兄弟说了,但是消息还是飞快的在将领之间流传了开来,是夜,中军大帐,高延寿狠狠的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这个李扬真是混账啊!真是气死我了,将李庸胡编乱造的这些混账话到处传,这是想干什么?败坏我的名声不要紧,这是打击大军的士气,乱我军心,其心可诛啊!若是不严惩,军中规矩何在?若是因此大军交战失利,谁能担得起责任?” 高延寿背着手气呼呼的踱步,高慧真啜了口茶,将茶杯放下,劝慰道。 “延寿老哥啊!不能严惩啊!李扬甘冒大险前去使激将法,这是大功一件,若是老哥严惩了李扬,军中人心离散,这仗还怎么打?说句不好听的,就怕到时候这将令都没人听了!” 高延寿怒哼道。 “这些将领一个个傲气的很,以为在新罗攻城拔寨就了不起了,打个新罗而已,别说是渊盖苏文和他们了,本帅就是领着二十万头猪早就攻下新罗来了!” 高慧真听了不由微微点头,虽然高延寿说的夸张了些,但是攻打新罗确实不算难。 “是啊!可惜这机会没落在咱们身上,当初渊盖苏文借着李庸的名声,那声望可是无人能及,若是咱们领兵攻打新罗,也许现在早就攻下新罗了,还有他渊盖苏文什么事?” 高慧真摇头惋惜道,高延寿摇头道。 “不说这些了,他渊盖苏文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本帅现在不忿的是,这群将领根本就不服本帅!所以,本帅正好杀鸡儆猴,看那群将领们还敢不敢闹腾!” 杀鸡儆猴,或许能行,但是一旦不行,那可就闹的一副不可收拾,到时候没法收场了,高慧真沉声道。 “虽然他们是有些桀骜不驯,但是这次大战关乎江山社稷,他们不敢乱来,也想打赢这场仗建功立业,所以,老弟我觉得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老哥在辽东城力战唐军都受了伤,这有目共睹,连王上都嘉许,所以将士们一定会明辨的,李扬这厮败坏本帅的名声,若是不严惩,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高延寿恨恨道,高慧真笑道。 “老哥何必急在这一时?等打赢了这场仗,老哥就是咱们高句丽的第一功臣,就算李扬没死在战场上,到时候还不是随老哥拿捏?所以,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先打赢这场仗要紧,至于军营里的流言,大帅不好出面,就要老弟派人来澄清,如何?” 高延寿停下了脚步,沉声道。 “也罢,就只能如此了,大军先齐心协力,打败唐军再说,但愿大唐皇帝会真的带兵离开乌骨城,只要唐军离开乌骨城,这一仗就好打多了!” 高慧真振奋道,高延寿点头道。 “如果大唐皇帝真中了本帅的激将法,那还好,若是大唐皇帝没带兵离开乌骨城,那本帅一定杀了李扬!” 这次高慧真听了没有反对,如果唐军没有出城一战的话,杀了李扬谁都没话说,高慧真点了点头走出了大帐,带着亲兵前去安抚一众将领们,乌骨城内,大军已经开拔,除了留下几千士兵守城打,大军可谓是倾巢而出,虽然知道高句丽大军的统帅是高延寿,但是大战来临,无论是皇帝还是将士们都没有轻视,毕竟,高句丽可是有二十五万大军呢!大军徐徐出城,新罗的使团自然留在了乌骨城,大军浩浩荡荡,兵强马壮,看着就让人振奋,不过一想到这才只是十几万兵马就看着这么震撼,这二十几万兵马岂不是更了不得?乌骨城的城墙上,金胜曼、金文志等人看着大军徐徐出城,浩浩荡荡的开进,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从长安出征到现在,他们就一直盼着唐军多打胜仗,却也没想到会有一天,盼着唐军打败仗,金胜曼望着神机营渐行渐远,问道。 “金大人,你说这次唐军到底能不能打胜仗?” 金文志轻声道。 “难说的很,高延寿出身名门,也不至于是个草包,这次他若是打了败仗,回去肯定没法交代,所以肯定会拼命的,而那二十五万高句丽大军都是精锐,是百战之师啊!所以,唐军这一战不好打啊!” 金胜曼听了轻咬着嘴唇,目光中全是紧张,在听到大军要出城和高句丽大军一战的时候,她就十分紧张,她还劝过李庸,大军守在乌骨城,把大炮架在城墙上,任高句丽有几十万大军来攻,那又如何?可惜,李庸却不听,虽然知道李庸有通天彻地之能,这一路上唐军更是攻无不克,但是真的见到大军出征一战,她心里却又难免紧张起来,金胜曼看到大军出城感到紧张,金文志却一点都不紧张,不但不紧张心里反而在偷着乐呢!在他看来,若是唐军守城,那当然是立于不败之地,可若是出城一战,那此战胜负难料,看来这一路东征也让大唐君臣生出了骄狂之心,俗话说骄兵必败啊!如果,唐军败了,那是大大的好事啊!金文志低声劝慰道。 “公主不必紧张,就算唐军战事失利,只要退回乌骨城就无妨,高句丽人休想攻破乌骨城,届时唐军仍然可以安然退回长安。” 金胜曼瞥了金文志一眼,淡淡道。 “那金大人倒是正中下怀!” 金文志正色道。 “公主,臣可是一心为我们新罗着想啊!” 金胜曼低声道。 “我觉得就算大唐攻下了高句丽,也不会攻打我们新罗!” 金文志叹道。 “臣当然也希望如此,可是谁又能保证呢?公主能吗?臣也知道公主和荣国公两情相悦,可是,公主终究是要回朝啊,这一别可就是五年、十年、二十年……” 听到这里,金胜曼也禁不住在心里想,哪怕再说五十年,她也会想念着李庸,可是李庸呢?还会念着这份情吗?此刻的李庸心里可没什么情啊爱的,连诱人的长乐公主都暂时抛到了脑后,更不用说金胜曼了,此刻他的心里十分的清明,因为马上就要和高句丽的大军进行大决战了,那可是至关重要的一战,大军徐徐前行,距离乌骨城四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这两天在乌骨城附近,唐军和高句丽军的斥候可没少厮杀,虽然说唐军的斥候占据了上风,但是高句丽在付出了鲜血和人命的代价后,还是探得了唐军出城的踪迹。 “启禀大帅,已经探得唐军的行踪,唐军已经离开了乌骨城,在距离乌骨城四五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高延寿听了不由大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 “唐军真的已经离开了乌骨城?” “启禀大帅,卑职确实发现了大军行进的踪迹。” “好!好!真是太好了!大唐皇帝果然中了本帅的激将法!” 高延寿激动道,高慧真问道。 “唐军已经全部出城了吧?大唐皇帝是不是也在军中?” “启禀副帅,卑职也不知道唐军是不是全部出城,也不知道大唐皇帝是不是也在军中。唐军的斥候实在厉害,卑职等人无法靠近查看,只是粗略估计唐军至少有十万之众!” 高延寿踌躇满志道。 “既然唐军有十万之众,不管大唐皇帝在不在军中都不重要了,只要击败了这支大军,唐军也就无力再战,必然退军,兵败如山倒,说不定咱们还能将大唐皇帝和李庸生擒活捉呢!” 高慧真听了也不禁点头。 “大唐皇帝不可能亲自犯险,估计是留在了乌骨城中,不过,这也不重要,只要击败了大唐的主力大军,那大唐皇帝就只能困在乌骨城,插翅难飞!” 高延寿转头扬声道。 “擂鼓聚将!” 咚咚咚的鼓声响了起来,一众将领们听到鼓声连忙朝中军大帐赶来。 “末将等参见大帅!” 一众将领们抱拳道,虽然大家都对高延寿这个大帅不服气,但是毕竟王上封的,礼节上不能错,高延寿高兴道。 “众将听着,大唐皇帝已经中了本帅的激将法,唐军已经离开了乌骨城,距离我军大营只有五六十里路!” 唐军已经离开了乌骨城?虽然听到聚将鼓声的时候,他们心里就有所猜测,但是他们听了还是感到惊喜,唐军竟然真的出城了,大唐皇帝竟然真的中了激将法?这一战已经稳赢了! “好,真是太好了!” “唐军出城野战,等于自废武功!” “这叫自取灭亡!” 一众将领们振奋不已,高延寿挥了挥手,沉声道。 “废话本帅就不多说了,这一战至关重要,如今本帅已经用计将唐军激了出来,将士们务必用命,击退唐军,收复国土,扬我国威!明日四更早饭,五更拔营,大军全力以赴,大破唐军!” “末将等遵令!” 一众将领们纷纷散去,很快,唐军离开乌骨城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军,这两天大帅派人去唐军大营使激将法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全军,全军将士都在翘首以待,无时不刻不在盼着唐军中计,如今唐军终于中计了,全军将士都大喜过望,只要唐军出了城,就等于猛虎拔了爪牙,真人任他们宰割了,将领们更是高兴,等这一仗打完,那可是泼天的功劳,大家就都等着升官发财吧!吃完干饭,又带上干粮,高句丽大军拔营离开了小镇,浩浩荡荡朝乌骨城的方向行军,同时斥候全都撒了出去,唐军也早就探到了高句丽大军的所在,旌旗漫卷,大军徐徐而行。 “报,启禀圣人,前方十几里探得高句丽大军的前锋!” “传令张士贵便宜行事,遇到高句丽前锋,若能冲阵就立即冲阵,不可弱了我大唐的威名!” 李二沉声道,长孙无忌在旁听了,连忙道。 “圣人,不可不慎啊!” 李二笑道。 “张士贵可不是有勇无谋之辈,放心吧!能不能打他有分寸!” 前方有高句丽先锋的消息,张士贵是最先知道的,再听到皇帝传来的将令之后,张士贵心中大喜,此战的首功,看来要归他张士贵了!想不到啊!欺负老夫是老将?等我杀你个片甲不留,让你们瞧瞧。 “大伙儿都打起精神来,前有高句丽先锋,立即变阵,控马徐行,寻找机会!” 张士贵大笑道,张士贵跃马持枪,一马当先,压住了阵脚,一方面避免轻敌冒进,一方面不至于浪费马力,大战将起,前方烟尘蔽日,张士贵拽了拽马缰,愈发的压低了速度,然后抬头观察着这遮天蔽日的烟尘。 “前路无埋伏,可战!” 张士贵心中振奋,语气反而冷静了下来。 “兄弟们!封妻荫子就在今日!随我冲啊!” “冲啊!冲啊!” 唐军这一路攻城拔寨,战无不胜,所以张士贵和麾下的将士们士气如虹,一听立即嗷嗷叫着随张士贵冲锋,在张士贵领着先锋的将士们冲锋的时候,高句丽的前锋也开始冲锋了,他们也早就发现了唐军的前锋,在发现唐军先锋的时候,他们也振奋不已,同样士气如虹,虽然大唐在高句丽屡战屡胜攻无不克,很多高句丽的兵马都闻风丧胆,但是高句丽大军的先锋乃是渊盖苏文带着征讨新罗的兵马,在新罗攻无不克,所以对唐军毫无惧色。 “杀啊!” “杀啊!” 两支骑兵先锋在旷野上厮杀了起来,这场大决战终于拉开了序幕,杀声震天。 “报!启禀大帅,孙将军的前锋营遭遇到了唐军的前锋,已经厮杀了起来!” 高延寿听了不惊反喜,点头道。 “好,孙德旺勇武有加,不错不错,咱们兵力占优,遇上唐军无需怯战,当主动迎战!” 高慧真问道。 “前方的战况如何?” 传令兵连忙道。 “启禀副帅,孙将军和唐军前锋刚刚接战,到底战况如何,卑下也不知道!” 高延寿笑道。 “孙德旺所领的前锋乃是精锐中的精锐,肯定会旗开得胜的!” 第五百八十八章 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喊杀声能传的很远,正在行军中的高句丽将士们也知道,他们的前锋已经和唐军的前锋接战了,这说明,马上他们也就要和唐军接战了,他们很兴奋,倒是没有担心前锋营会兵败,毕竟孙德旺所领的前锋营在攻打新罗的时候就是前锋,一路从无败绩,个个都是百战精骑,孙德旺此人不止悍勇无双,而且有勇有谋,即便是在他们二十万大军之中也是有数的猛人,自然能打的唐军前锋落花流水,可以给唐军一个下马威,要知道前锋战败能影响到大军的士气,狠狠挫一挫唐军的威风,不然大唐君臣还以为他们高句丽人是泥捏的。 “孙德旺这人虽然桀骜了些,但是确实勇武,这一战一定击败唐军先锋,旗开得胜,振奋军心!” 高慧真笑道,高延寿微微点头道。 “那是自然,不然本帅也不会点他为先锋大将!” 就在高延寿和高慧真说着的时候,突然有骑兵疾驰而来,面色惶然。 “大帅,大帅,前锋营败了!” 高延寿愣住了,高慧真愣住了,旁边的亲兵们也全都愣住了,败了?怎么可能败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败了?刚刚他们还信心十足的以为孙德旺会狠狠挫一挫唐军的威风,怎么孙德旺却打了败仗?一瞬间,高延寿就觉得自己脑门疼!上头! “孙德旺人呢?让他滚过来!” 高延寿怒喝道。 “启禀大帅,孙将军,孙将军已经战死当场,交战没几回合就被唐军将领当场斩杀!” 听了传令兵的回复,高延寿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对于孙德旺的武艺他是十分清楚的,竟然交战没几回合就被当场斩杀?孙德旺战死当场,这让他有火没处发,当然,他心里也有些发寒,这先锋这一战怎么想都是稳赢的一仗,怎么就输了呢?连先锋大将都被斩杀了?高慧真也禁不住脸色大变,连忙问道。 “唐军的先锋大将是谁?可知道斩杀了孙将军的人是谁?” “启禀副帅,斩杀孙将军的人自称是张士贵,自称是先锋大将!” 既然自称是先锋大将,那应该就没错,大唐的先锋将领就是这个名将张士贵的无疑了,只是,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他们自然不知道张士贵的大名,因为张士贵为人低调,又常年驻守蜀地,很少听过他大名,高慧真疑惑的问道。 “张士贵?没听说过啊,你听说过张士贵吗?” 高延寿微微摇头道。 “没听说过这人,不知道这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如果斩杀孙德旺的人是程咬金、尉迟恭、徐世绩这样的闻名遐迩的名将,那他们也不至于震惊,但是斩杀孙德旺的人是个他们从没听说过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这就让人震惊了。 “这个老东西,你说会不会和李庸有什么关系?” 高慧真问道,高延寿一脸凝重的点头道。 “很有可能,李庸这人,很邪乎!这突然冒出来的张士贵也很邪乎,从没听说过大唐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原本他们对这场战事充满了信心,现在前锋突然战败,让他们的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高延寿不由想起了李扬转述的李庸的话,唐军出城野战反而能发挥出更大的战力出来,这该不会是真的吧?前锋营的败兵败逃回来,高延寿立即命令将领前去归拢,但是这消息却也瞒不住了,在大军中飞快的流传开来,前锋营兵败了,就连先锋大将孙德旺都被唐军先锋将领当场斩杀,听到这消息的将领全都倒吸一口气,因为孙德旺有勇有谋,全军将士都有目共睹,对于孙德旺的能力十分信服的,却没想到,孙德旺竟然兵败而且被当场斩杀,唐军的先锋大将是谁?是程咬金?是尉迟恭?是李孝恭?是徐世绩? …… 都不是,是个叫什么张士贵的人?张士贵?从哪儿冒出来个张士贵?竟然能击败前方大营而且当场斩杀了孙德旺,大唐有这样的猛将,他们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如果苏定方、薛万彻等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感慨,大唐名将实在是太特么多了,想出头是真不容易啊!至此,他们也终于明白了,大唐和新罗终究是不一样的,在新罗他们一路攻城拔寨都没损失过一个大将,如今和大唐这才刚刚交战,竟然就损失了一个先锋大将,攻打新罗的时候,他们就没有打过一场败仗,结果这和唐军的第一次交战就败了,第一次交战失败能算在高延寿的身上吗?他们扪心自问,算不到高延寿的身上,即便是渊大帅在此,恐怕也会如此安排,恐怕也会遭遇失利,不过,这一战也说明不了什么,并不意味着唐军就比他们强,毕竟他们在兵力上占优,而且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弟兄们,不用害怕,也许是孙将军马失前蹄,也许是唐军使了什么阴谋诡计,咱们大军在新罗攻城拔寨,还会怕了区区唐军吗?咱们这就杀过去,为孙将军报仇!” 不少将领们纷纷给将士们鼓劲,怕大军的士气遭到打击,高延寿也派传令兵到各营去传信,力求大军的士气不要受到太大的影响,张士贵击败了高句丽的前锋之后,并没有轻敌冒进,反而压住了阵脚,缓缓前行,虽然打了一次胜仗,但是对这一场大决战来说不过是一道开胃小菜而已。 “报!启禀圣人,张士贵将军击败了高句丽前锋,斩首数千人,斩杀敌军领兵大将孙德旺!” 李二听了不由龙颜大悦,笑道。 “好,好,张士贵打的好,打出了我大唐的风采,这首功某记下了!将捷报晓谕三军将士们,提振士气!” 很快,随着传令兵穿梭,前锋营大败高句丽大军先锋的消息就在三军中传了开来,三军将士都没感到惊讶,他们一路东征打了那么多胜仗,所以这一场小小的胜仗根本就不值得惊讶,况且,张士贵别看年纪有点大,但可是个有勇有谋的猛男,打赢了不奇怪,打不赢才奇怪呢!鼓角声响彻原野,两军不约而同的压缓了阵脚,开始变阵,数十万大军集中在了这方圆几十里的原野上,杀气盈野,中军中,李二坐在马上,举着单筒望远镜眯着一只眼观察地震,徐世绩、长孙无忌等人不需要领兵,所以骑着马立在皇帝身后也举着望远镜观察敌情。 “这望远镜可真是好东西啊!” 李二还有闲情感慨望远镜这好东西呢,徐世绩点头道。 “望远镜用于战场上观察敌情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可以料敌先机啊!” 不止李二和徐世绩、长孙无忌举着单筒望远镜,军中的将领们都举着望远镜观察敌情呢,为了这次出征,兵部也算大出血了,直接祥李庸购买了一百支单筒望远镜,哪个收到单筒望远镜的将领不喜出望外?这东西可是有钱都没处买,就跟家传宝甲家传宝槊一样,留着能当传家宝呢!一众将领们举着单筒望远镜一边观察敌情,一边对望远镜赞不绝口,可惜李庸听不到李二、徐世绩等人的赞誉,因为他不在中军,他带着神机营在左翼军中,这一年来火枪的产量越来越大,不止神机营有火枪兵,其他营也逐渐装配火枪,当然,火炮还是只有神机营才也有,这一战,李二将火枪兵全都调配给了李庸,却让把李庸的火枪兵都编入了左翼,其实李二也想将火枪兵留在中军,好近距离的观察一下火枪在战场上的应用,但是却被长孙无忌给劝住了,长孙无忌觉得火枪毕竟是新式兵器,虽然大家都看好,但是毕竟还有待战场检验,若是将火枪兵放在中军,却出现了失误,那首当其冲的就是中军,而皇帝就在中军,到那时皇帝岂不是危险?所以,长孙无忌才力谏将火枪放在左右两翼,就连徐世绩、徐世绩等人沉思之后也赞同长孙无忌所谏,李二沉思之后,还是应允了,将李庸调派到了左翼,李庸自己倒是无所谓,他相信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有了望远镜,高句丽大军的虚实倒是能看个清清楚楚,李二微微点头道。 “高延寿此人到底懂不懂兵不知道,但是渊盖苏文确实有几分本事,怪不得李庸对渊盖苏文如此看重。” 徐世绩点头道。 “确实,怪不得新罗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支大军确实是精兵啊!高延寿接掌大军没多久,断不可能练出这样一支精兵来,所以,这支精兵只有可能是渊盖苏文锤炼出来的,渊盖苏文此人确有大才啊!” 高句丽大军中,高延寿以手遮阴眺望着唐军的情况,只看到大军人影绰绰,阵型严整,其他的就看不出什么来,高延寿微微皱眉道。 “看到唐军之中有火炮吗?” 高慧真微微摇头道。 “看不真切,大概是没有!不过,也不好说,说不定火炮藏在后军,想咱们不备呢!” 高延寿沉吟道。 “应该是没有,若是军中有火炮的话,早就已经开炮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等两军开始交战之后,唐军更不可能开炮,到时候,两军纠缠不清,唐军若是开炮,那火炮又不长眼睛,根本分不清敌我。” 高慧真听了高兴道。 “这是好事啊!我还真怕火炮在野战中也能起到大作用呢,若是唐军连火炮都没带,就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好,好的很啊!” 高延寿听了点头笑道。 “确实如此!” 其实他心里还也一句话没说,若是孙德旺那货没有惨败被杀的话,一切就完美了,可惜,孙德旺自己被斩杀了不要紧,却连累大军的士气被影响,不过,军中的将领们却不这么想,他们也一手遮阴眺望着唐军大阵,他们正期待见识见识唐军的火炮呢!屡屡听闻唐军的火炮多么多么厉害,生怕声震如雷,什么威力奇大,什么无人可挡,他们心里十分的不服气,想见识见识唐军的火炮是不是如传说中那么厉害,想试试唐军的火炮是不是真的无人能挡?高慧真沉吟道。 “是咱们主动去攻,还是等唐军来攻?” 高延寿笑道。 “咱们兵力两倍于唐军,唐军还敢来攻吗?当然是咱们主动去攻,咱们兵力占优,还怕了唐军不成?” 高延寿话音一落,就见到唐军军阵开始移动起来,竟然主动来攻?就算是高延寿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老脸一红,这打脸打的也太快了,前面他话音刚落,后面唐军的军阵就开始移动起来,干,就不能早点移动吗?非得等他说完之后就开始移动,高延寿冷哼道。 “李二还真是自负,竟然敢主动进攻!” 高慧真也不提刚才高延寿打脸的事儿,笑呵呵道。 “所以才叫自取灭亡,传本帅将令,大军向前迎战!” 高延寿沉声道,大军将领们看到唐军大阵开始前移,他们也觉得大唐皇帝真是够胆,这完全是自取灭亡啊!但是很快,他们的脸色就变得凝重了起来,因为唐军大阵在移动的时候,仍然十分严整,可见,唐军虽然只有十几万,却确实是一支精兵啊!不过,他们也是百战精兵,兵力又多于唐军,还能被唐军比下去吗?军中鼓角声起,令旗挥舞,将士们看了十分振奋,既然大帅有令,那就迎战,两军列阵,徐徐向前,旷野中一片肃杀,行进的唐军阵营仍然十分严整,但是要说最为严整的当然是李庸的神机营,不止严整,连步伐都一致,左翼,徐世绩将火枪兵列于大阵之前,可见是对火枪兵充满了信心,李庸自己也对火枪充满了信心,不过真到了战阵之上,他心里还真有些紧张,数十万大军列阵,光这气息就够压迫人的,李庸还只是有点紧张而已,也算不错了,也就程咬金、徐世绩等军中久经战阵的军中老将们才能做到平静如水,冲锋的号角声起,高句丽大军的骑兵冲了出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 硝烟弥漫 两军阵前,骑兵对冲厮杀了起来,一时间杀的难舍难分,大战终于拉开了序幕,高延寿没有在意这边的厮杀,他眺望全军,沉声下令道。 “命朴远山领兵攻唐军中军,本帅已经看到了中军的龙旗,大唐皇帝就在中军,只要冲溃了中军,此战必胜,就是生擒大唐皇帝也不是不可能,这是建功立业的机会,让将士们务必用命!” 朴远山收到将令之后,不由心中一喜,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只要攻破了大唐中军,那就是大功一件,如果再活捉了大唐皇帝,那简直是不世之功。 “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活捉大唐皇帝李世民,立不世之功!” 朴远山大喝道,他麾下的将士们听了同样激动不已,谁不想活捉大唐皇帝?只要攻破了唐军的中军大阵,乱军之中谁都有可能生擒活捉大唐皇帝,生擒活捉了大唐皇帝,那是什么样的功劳?荣华富贵享用一辈子!不,十辈子!子子孙孙都能享用荣华富贵,所以,没有比这个更能提振士气了。 “冲啊!” “杀啊!” 朴远山率部士气如虹的杀向唐军中军大阵,高延寿十分满意的看着,如果不是他的命太金贵,他一定亲自上阵冲击唐军的中军大阵,活捉大唐皇帝,毕竟,这样大的功劳,就算他位高权重也十分眼馋,谁不想锦上添花呢?况且这份大功对他来说可不是锦上添花那么简单,当然,就算朴远山击溃了唐军中军大阵,活捉了大唐皇帝,那功劳也越不过他去,毕竟,他才是大军主帅,其他的将领却有些眼热,这样的功劳谁不想要?不过,他们心里也还有个盼头,毕竟唐军看起来也不像是好惹的,朴远山要想攻破唐军的中军大阵也不是那么简单,所以,他们肯定也还有机会,高延寿出招了,高句丽的将领们十分眼馋,唐军中的将领又何尝不眼馋?尤其是苏定方、薛万彻他们,看着中军打起来了,眼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薛万彻用力的挥了挥手里的长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骂咧咧道。 “怎么还不来打?高延寿这窝囊废,婆婆妈妈的!” 这一路东征薛万彻都手痒的厉害,就没有机会上战场厮杀,现在终于要大决战了,他现在就盼着高句丽大军能撑大一些,可别一下子就溃散了,那他真的要骂娘了,苏定方同样眼馋不已,虽然这一路东征神机营的功劳很大,他身为神机营的副将,这功劳肯定是跑不了,他自幼习武就想着有一天能够建功立业,可是,却不是想着这样建功立业,而是想着手挺长枪,纵横沙场,不然这一身武艺岂不是白学了?到底还是年轻,不想躲在后面打炮,只想着挺枪上战场冲杀,高句丽中军,高延寿已经皱起了眉头,唐军的中军大阵长枪如林,简直稳如磐石,虽然朴远山所部士气如虹攻势很猛前仆后继,却始终没有撕开唐军的阵列,功劳就在眼前,却吃不到嘴里,这真是让人心焦啊!高延寿微微皱眉道。 “唐军也很顽固啊!朴远山攻势不可谓不猛烈,却终究还是差了点火候,还是没能攻破唐军的大阵啊!” 高慧真沉吟道。 “大唐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有大唐皇帝的龙旗在呢,大唐皇帝将士那士气能弱到哪里去?看这架势,杀的难舍难分,就是杀到天黑怕也难分出个胜负来!” 确实杀的难舍难分,怕是一时难以分出胜负!倘若今天真的分不出胜负来,那大唐皇帝不会怕了,退回乌骨城?毕竟唐军已经出城一战了,就算唐军退回乌骨城,大唐皇帝也不算食言,倘若唐军再退回了乌骨城,将大炮架起来,这仗还怎么打?高延寿沉声道。 “大唐皇帝的龙旗在中军大阵,那唐军的精锐之师已经都集中在了中军大阵,所以朴将军才久攻不下。” 高慧真听了不由眼前一亮,点头道。 “不错,确实是这个道理!” 高延寿沉声道。 “来人,传本帅的将令,命宋勋领兵攻唐军左翼!本帅命他一个时辰之内,务必攻破唐军左翼!” 接到军令的宋勋既是感到兴奋,又是感到遗憾,兴奋的是终于到了他立功的时候,遗憾的是他攻的却是唐军的左翼,而不是唐军的中军大阵,如果他攻破了唐军的左翼,固然是立下了首功,可是只要唐军的左翼一乱,唐军的中军大阵势必会乱,那生擒活捉大唐皇帝的最大功劳就被别人捞去了,这岂不可惜?不过,大唐皇帝身边应该也有精兵猛将护佑,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就被生擒活捉吧? “兄弟们,给我冲啊!只要攻破了唐军左翼,就是大功一件,封妻荫子就在今日!” 宋勋长枪一指大喝道。 “冲啊!” “杀啊!” 这一路从新罗匆匆回师赶至乌骨城,将士们心中都憋了一口气呢,就等着一举打败唐军呢,所以将士们的目光都如狼似虎一般,他们不知道是,唐军左翼的将士们同样双眼冒光,苏定方激动道。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李庸回头看了一眼激动的苏定方十分无语,知道的是高句丽大军杀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苏定方的新娘用八抬大轿抬来了呢!薛万彻同样很激动。 “高延寿终于硬气了一回!好啊!若在战场上遇到了高延寿,我就一枪给他个痛快!” 李庸骑着马列于阵前,望着列阵攻来的高句丽大军,沉声道。 “所有火枪兵准备!” 神机营后边,李绩也正举着望远镜看着高句丽大军攻来,不过他的脸上却带着几分喜色,一直以来,他都对火枪十分喜爱,而且坚信火枪能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现在,终于能亲眼见到火枪在战场上的发挥了,岂能不惊喜?长孙无忌劝说皇帝将神机营放在了左翼,他却觉得今天这场大战,破局就在他们左翼,就在神机营!中军阵前仍然杀的难舍难分,短时间内难以决出胜负,虽然李绩等人都有着强烈的信心,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高句丽的兵马也都是精锐之师,不是泥捏的,这算是一场硬仗,是自东征以来遇到的第一场硬仗,也许也是最后一场硬仗,因为中军阵前的交战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所以不少人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左翼上,李二更是举起单筒望远镜密切的观察着左翼的情形,徐世绩、长孙无忌等人都举起望远镜观察,心中都十分期待,高句丽军中,高延寿、高慧真等人一手遮阴眺望着,他们心中同样十分期待,在他们想来,大唐皇帝在中军大阵,那大唐最精锐的兵马肯定都集中在中军,那他以精锐之师攻唐军左翼,一定能大获成功,李庸凝神注视着逐渐攻来的高句丽将士,默默估摸着距离,而神机营的火枪兵则攥着火枪神色坚毅。 “预备!” 随着李庸的一声大喝,令旗挥舞,神机营的火枪兵整齐划一的提起火枪瞄准,至于新调来的火枪兵虽然有些杂乱,却也随后都做到了提枪瞄准。 “前排开枪!” 令旗挥舞,火枪声大作,硝烟弥漫,随之而来的就是惨叫声,高句丽人的惨叫声!凄厉的惨叫声!高句丽人像被风吹倒的麦穗一样成片倒下,高延寿、高慧真还有其他密切关注的高句丽将领们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声音?为什么这么远距离就能伤人?他们懵了,然而,这就算完了吗?短暂的间隔之后,令人心惊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惨叫声不绝于耳,别说高延寿、高慧真懵了,攻打唐军左翼的将士们更加懵逼,如果射来的是箭支的话,大家怎么也能抵挡一二,众人也不至于如此懵逼,可是,这也不知道射来的是什么东西,威力如此之大,而且射程如此之远,这能不让人懵?宋勋同样心中大震,同时又使劲拉了战马的缰绳,多亏他刚才没有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不然的话,他现在也倒下了,武艺再高也挡不住啊! “兄弟们!冲啊!只要冲过去!唐军就溃散了!” 宋勋大喝道。 “杀啊!” 原本士气有些低迷的将士们顿时又振奋士气,朝着唐军左翼冲来,然而,令人心惊的声音却再度响起!密集的惨叫声也随之而来,硝烟袅袅恍若仙境,然而配上这令人心悸的声音和凄厉的惨叫声,却让人更加心寒,李二根本就没在意中军阵前的厮杀,而是一直举着望远镜密切的观察左翼的情况。 “好,火枪果然不负某望啊!这威力,这射程,厉害啊!” 李二啧啧称叹,虽然见过很多次火枪齐射,也听侯君集详细禀报过火枪在战场上的运用,但是他没亲眼见过火枪在战场上的运用,现在才算是真正亲眼见到了,徐世绩、长孙无忌等人举着望远镜纷纷点头,这火枪果然是效果显着立竿见影啊!高延寿、高慧真等人也在密切关注着唐军左翼的战事,不过因他们是眺望,所以看不真切,只是看到将士们像是割麦子一样一茬一茬的倒下,高慧真脸色大变问道。 “这特娘的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厉害?” 高延寿面色凝重,沉声道。 “这大概是火枪!据我所知,大唐的火器除了盛名在外的火炮之外,还有火枪!你看唐军左翼烟雾弥漫,这肯定是火枪!” 高慧真倒也听说过火枪,只是一时没有想到那上面去。 “火枪!竟然厉害如斯!据李扬说,李庸曾经说过,唐军出城野战能发挥更强的战力,该不会说的就是火炮吧?” 高慧真惊疑不定的道。 “没想到唐军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大杀器!这,这可怎么办?” 高延寿沉吟道。 “如果火枪真的有那么厉害,大唐皇帝又怎么可能将火枪放在左翼,而不是放在中军?” 高慧真听了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高延寿分析的好像也有点道理,高延寿沉声道。 “所以,唐军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传本帅的将令,让宋勋全力攻打,务必攻过去!只要攻过去了,唐军一定会溃败!” 宋勋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也很想带着将士们冲到唐军阵前啊,只要冲到了唐军阵前就不用害怕这些冒烟的鬼东西了,可是根本冲不动啊,催命般的声音连绵不绝,将士们就像是被收割的稻子一般不断的倒下,而且那凄厉的惨叫声实在骇人,他也见过不少人中过箭,却也没有如此恐怖! “冲啊!兄弟们!只要冲过去了就能打败唐军!只要冲过去就重重有赏!” 宋勋一声大喝,但是将士们却士气低落,踟蹰不前,实在是唐军的武器太吓人了,管你是不是勇武,躲都躲不过,只要冲上前就是个死!谁还敢往前冲?不但不往前冲,而且还有人往后退!不能这么冲!这么冲上去就是送死! “将军,顶不住啊!” 有将领苦着脸道。 “这特么唐军人还没砍着一个呢,已经死了一大片了!” “敢乱我军心!” 宋勋听了抬手就是一刀,怒喝道。 “冲!大帅有令,冲过去!谁敢说后退,这就是下场!” 中军大阵,李二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战况,挑眉喜道。 “左翼反击的时机到了!” 左翼,李庸凝神观察着前方的战况,已经看出了高句丽兵马已经士气低落。 “火枪兵轮战上前!” 随着李庸的话音一落,前排火枪兵开枪之后,上前三步蹲下,第二排的火枪兵上前三步开枪然后蹲下,惨叫声不绝于耳,高句丽将士们惊骇发现,唐军的左翼竟然在缓缓前移,竟然攻来了,最前方的高句丽将士拼命的想要后退,挤作一团,然后不断的中枪倒下,后面的将士大骇之下也禁不住后退,整个阵营已经散乱。 “稳住!前进!” 宋勋声嘶力竭的大喝,甚至出手斩杀了几个后退的士卒,然而却毫无作用。 第五百九十章 胜负已分 军心已乱,士气已失,宋勋禁不住在心里为难,这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怎么到了前面来了?冲在最前面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后退的后退,宋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到了前面来,这可把宋勋吓了一跳,虽然他自恃武艺高强,可是抵不住这冒烟的玩意儿啊!他可是要生擒活捉大唐皇帝的人,怎么能死在这里呢?再说了,若是他死了,那军心岂不彻底乱了?军心一乱岂不就败了?所以,他不能死,想到这里,宋勋拨马便回,正在后退的将士们看到宋勋拨马后退,不由加快了脚步,后退的心安理得起来,而原本没打算后退的将士,见到宋勋后退,也立马开始后退,大家都开始后退,你推我挤,哪还有半分士气可言?而这一切都落在李庸的眼里,破敌的时机似乎到了,徐世绩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转头喝道。 “命薛万彻、牛进达领部下骑兵掩杀!” 军令下达,薛万彻简直欣喜若狂,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打一仗了,不止薛万彻欣喜若狂,苏定方、李云天等人都欣喜若狂,终于能挺枪上马,战个痛快了,李庸点了点头,令旗挥动,火枪兵停止射击,分左右向两侧退去,退往军阵后列阵,薛万彻大叫道。 “兄弟们,随俺薛万彻冲啊!” 吼完后,薛万彻拍马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苏定方紧随其后,骑兵营的将士们山呼海啸一般冲了出去,这一路东征,神机营履立大功,却全都是炮兵们打炮立下的功劳,都是郡公立下的功劳,他们骑兵营的将士们虽然高兴,但是难免也有些失落,毕竟他们只是沾光,却没能发挥出什么作用,如今就连火枪兵都立下了大功,他们骑兵营的弟兄岂能落于人后?不然岂不对不起神机营的这身衣裳? “冲啊!” “杀啊!” 另一边,牛进达也领着骑兵杀了出来,连绵不绝的火枪声终于停了下来,宋勋心中大喜,刚才他又以为自己要兵败了,回去恐怕要吃排头,没想到火枪声竟然停了下来,这是难得的机会啊,若是反身冲阵,说不定就能将敌阵冲下来呢! “弟兄们,后面不冒烟了,声音也停了,随本将反身冲啊!冲杀敌军,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宋勋话音刚落,就发现唐军的骑兵竟然冲了出来,这时候只有列阵才能抵挡的住骑兵,不然肯定会被冲溃。 “列阵!快列枪阵!” 宋勋大喝道,将士们其实也都明白,只有严阵以待才有可能抵挡的住骑兵的冲击,所以,纷纷回身列阵,只是临敌匆匆结阵,而且军心已失,想结阵哪有那么容易?就算匆匆结阵完成,又能发挥出几成战力? “平枪!拒马!” 宋勋大喝道,宋勋的大喝声刚落,就响起了另一道大喝声。 “你们薛爷爷来了!受死吧!” 宋勋听了凝神一想,姓薛?大唐有什么姓薛的猛将吗?没听说过啊!可怜薛万彻站错了队被闲置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了无名之辈,区区一个大唐的无名之辈,竟然也这么嚣张?就在宋勋这样想的时候,突然看到那姓薛的长槊一挥,就将四五个士卒挑飞了,然后一马当先的杀进了阵中,简直无人是其一合之敌,宋勋看的眼皮直跳,这他娘的又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猛男?不是他自谦,只凭这一手他就做不到,不止他做不到,整个高句丽能做到的也绝对没几个,就在宋勋发懵的时候,突然发现紧随那人身后的人也一枪就挑飞了四五个士卒,然后势不可当的冲入了阵中,杀的将士们人仰马翻,宋勋看的眼都直了,这怎么又一个猛男?这一个接一个的猛男,这谁受得了?一个骑兵营竟然又两个这样的绝世猛男!你们这么猛你们怎么不去中军大阵?你们跑来这唐军左翼干什么?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薛万彻和苏定方作为将军一马当先直接撕开了高句丽军阵,后面的将士们又怎么会不激动? “冲啊!” “杀啊!” 原本就军心不稳,阵型散漫,兵败如山倒啊!宋勋只能长叹一声,就算是渊大帅来了,此时也无力回天了,高句丽大军中,高延寿正密切关注着唐军左翼的大战呢!见到宋勋所部溃散,不由大怒。 “不但没有攻到唐军阵前,竟然还被唐军一冲就溃散了,真是气死本帅了!气死本帅了!” 高延寿脸色铁青道。 “快调骑兵出击,不然怕右翼会受到冲击!” 高慧真急声道。 “速命高重适所部出击!所有溃散的将士冲击军阵立即射杀!” 高延寿的军令刚刚下达,突然见到唐军大阵响起了号角声,唐军左翼竟然全都压了上来,高延寿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宋勋所部已经完全被冲散,溃兵正逃回本阵,而唐军骑兵却紧随其后,高延寿喃喃道。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高慧真转头喝道。 “传令,领右翼军阵务必坚守住!” 高延寿连连点头道。 “对,对,坚持住,一定你那个坚持住的!” 中军鏖战正酣,高延寿连忙道。 “右翼兵马折损不少,士气低落,从左翼抽调兵力增援右翼!唐军的右翼攻来了!此时不宜抽调兵力,不然恐军阵不稳啊!” 高慧真沉声道。 “右翼不会这么快就败的,当务之急还是攻破唐军的中军大阵,大唐皇帝就在中军大阵,只要攻破了中军大阵,此战必胜!” 高延寿听了点头道。 “对,此战的关键还是唐军的中军大阵!” 高延寿和高慧真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中军的激战上,两人带着亲兵驱马上前,亲自指挥中军之战。 “报!大帅!右翼抵挡不住了,宋将军命末将前来求援!” 高延寿和高慧真转头一看,差点没跌落马下,这才过去了几刻,右翼竟然就有了溃败之势!右翼溃散了,唐军的号角声此起彼伏,开始全力进攻,颓势很快就蔓延开来,高延寿脸色大变,中军正和唐军杀的难舍难分,为何突然就败了?还不是因为唐军的火枪犀利无比,谁也没想到唐军竟然还有这样的神兵利器!非战之罪也!早知道如此,就把这主帅的位置让给渊盖苏文算了。 “慧真老弟,你在此坐镇督战,我去后面组织将士们重整旗鼓,稳住左翼!” 高延寿沉声道,高慧真听了心思电转,连忙道。 “中军之战最为关键,大帅怎么能擅离?左翼已经溃散,重整旗鼓十分危险,还是让我去吧!” 高延寿和高慧真目光交织,虽然这话都说的冠冕堂皇,但是他们却都明白对方心里所想,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人,留在这中军大阵和唐军中军死磕,一旦大军血崩,那想跑路风险可就大了许多,到了后边说是组织将士们重新立住阵脚,也可以说是见机不妙随时跑路,高延寿沉声道。 “我是主帅!” 高慧真听了不由心中一沉,连忙道。 “正因为老兄是大军主帅,所以……” 还没等高慧真说完,高延寿已经截断了他的话,沉声道。 “老弟不必多言,本帅现在命令你带本帅在中军督战,务必速速击败唐军中军!本帅将重整右翼,抵挡住唐军左翼的进攻!” 以势压人,这下高慧真也没法子了,只得点头道。 “好,只是若战况有变,还请大帅及时派人通知我,我也做好应变。” 高慧真的意思十分明白,你丫要是想跑路,提前派人知会一声,高延寿点头道。 “放心吧!” 高延寿带着亲兵去了,高慧真转头大喝道。 “将士们,杀啊!大唐皇帝留在前面,打败唐军,活捉大唐皇帝,你们就是不世功臣!” 一边喊着,高慧真默默的后退,同时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右翼上,右翼的溃散正在加剧,最让高慧真心惊肉跳的是,唐军还在齐声大喊。 “高句丽右翼败了!” “高延寿逃走了!” 低落的蔓延到了中军,原本正在苦战的中军将士听到这些喊声心中剧震,右翼确实正在溃散,只要他们稍一观察就能注意到,高慧真听了也不由心中一震,高延寿那老小子不会真的逃了吧?应该还没有,多亏他机灵,派了亲兵跟在了高延寿的亲兵后面,若是高延寿跑路,他的亲兵肯定会回来禀报。 “将士们,不要被唐军的喊声乱了军心,大帅并没有跑路,大帅已经去了右翼重振军心,重整旗鼓!” 高慧真大喊道,随着他的喊声,其他的将领也纷纷喊了起来,不过起到的效果却并不是很大,因为右翼的溃败是显而易见的,只此一点就能将士们人心惶惶,中军颓势越来越大,高慧真虽然尽力指挥,但是心里却越来越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高延寿还将希望寄托在了中军之战上,就算没有右翼溃败,中军也根本打不过啊!有亲兵匆匆而来,低声道。 “副帅,大帅领着一部分溃败的右翼骑兵逃离了!” 高慧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高延寿这老小子跑路竟然没叫他,这是想留下他断后死战不成?右翼已经完全溃败,中军和左翼士气不在颓势尽显,作为主帅的高延寿要跑路,这仗还打个屁,想让他这个副帅死战到底,以身殉国,而高延寿这个主帅却逃命去了,凭什么?而且,就算他死战到底,以身殉国,说不定死了之后还会被高延寿泼一身脏水呢! “将士们,今日已败,无可挽回,大帅已经退兵,宋晨,高如柏,你二人领兵断后!” 高慧真下完军令,拍马便走,一众亲兵簇拥在左右,高句丽兵败如山倒,中军大阵自交战以来,岿然不动,李二端坐在战马上,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没什么好看的了,因为这一仗已经打赢了,高句丽就是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李二的心情有些复杂,有点太快了,感觉这才刚刚开始呢!突然就结束了,简直是意犹未尽啊!要说这高句丽的兵马也都是百战之兵,几十万大军交锋,怎么不得摆开阵势你来我往的至少打个几天,甚至十几天,结果呢?竟然当天就分了胜负,这谁能想到啊?这就把高句丽的主力大军给打败了?高兴倒也算是高兴,就是有点意兴阑珊啊!要怪就怪李庸的火枪太厉害了,一下子就把高句丽的右翼给打懵了,不然,这仗还得打个几天才能分出胜负来,他也能再过过打仗的瘾,可惜啊!这就结束了,长孙无忌和徐世绩等人也都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大战胜负已定,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长孙无忌笑道。 “恭喜圣人,贺喜圣人,此战大胜,高句丽必定无力再战,一战定辽东,恭贺圣人再创不世功业!” 李二摆了摆手,沉声道。 “令左右两翼乘胜追击,中军的骑兵也都派出去!” 立即有侍卫前去传旨,长孙无忌关切的问道。 “圣人怎么了?难道高句丽大军还有什么阴谋不成?莫非高句丽大军是诈败?后面还有埋伏?” 徐世绩沉吟道。 “高句丽大军是真的溃败,并非诈败!” 李二点头道。 “确非诈败!高句丽大军是真的败了!” “这,圣人好像看起来……” 长孙无忌问道,此战大胜这是大喜事啊,怎么皇帝看起来却不怎么高兴呢? “这一战胜的太快了,让某也有些始料未及,李庸搞出来的火炮和火枪确实厉害,就是打仗打的太容易了,有点没意思啊!” 李二微微摇头道,一直以来他做梦都想东征高句丽,也想象过东征会是什么样子,那必然是打的惊天动地,经过一番激烈的大战然后覆灭高句丽,在史书上留下一场佳话,哪怕许多年后,人们谈起来都会激动不已慷慨激昂,可是现在呢?总觉得就跟欺负小孩一样! 第五百九十一章 前途光明 长孙无忌有些无语,皇帝这笔装的有些过分了,徐世绩笑道。 “火枪和火炮用在高句丽确实好用,简直就是为高句丽准备的!” 长孙无忌点头道。 “那倒是!这次东征,神机营确实立下了大功!” 神机营的骑兵早就已经出击了,李庸带着火枪兵就没有掺和,因为火枪确实不利于追击,毕竟火枪填装复杂,准头也没那么好,只有在齐射的时候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威力,所以,对于李庸来说已经可以收兵回营了,接下来没他啥事了,原本鏖战不休的旷野中一下子变得寂寥了起来,只有遍地尸首,还有两万精锐矗立在那里,那是左右羽林军,李庸策马而来,径直进入了左右羽林军,万马奔腾,追击高句丽大军,李二望策马而来的李庸,突然想起了皇后在九成宫病重的那个夜晚,李庸入宫救治好了皇后,然后他对李庸吐露了自己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说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东征高句丽,当时李庸那种不屑的眼神,至今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还觉得李庸疯了,觉得李庸根本就不懂东征高句丽的难处,现在回想当初,他脸有点烧,哪怕在出征之前,他都没有想到东征会这么顺利,李二感慨道。 “某万万没想到,这次东征竟然如此顺利,李庸啊!这次东征,你的功劳最大!” 李庸有些挠头道。 “其实这次东征,我也没有冲锋陷阵,就动了动嘴皮子。” 就动了动嘴皮子吗?岂止是就动了动嘴皮子!这一路东征还光明正大有恃无恐的勾搭人家新罗公主呢! 李二道。 “那也是你的功劳最大!” 长孙无忌笑道。 “要论功劳,确实属李庸,属神机营为最,这个全军上下无人不服!” “那好吧!” 李庸微微点头,颇有些无奈的样子。 李二、长孙无忌、徐世绩等人都有些无语,感觉就跟李庸不情愿,然后他们强塞给李庸一样,要说最无语的还是李君羡他们,那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他们很想问问李庸,既然你那么不稀罕那么不情愿,就把这功劳分润给他们一点呗!不用多了,就十分执意就行,就十分之一就够封爵封妻荫子了,李庸是真的觉得自己这一路上没干啥,瞧瞧程咬金、尉迟恭他们,身先士卒冒着如雨一般的箭矢攻城拔寨!瞧瞧苏定方他们,带着骑兵一路扫荡,斩杀无数,而他,除了动动嘴就是放放炮,简直太轻松了有没有?高句丽的败兵在旷野上狂奔,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停下来,只有跑的比别人快才能活下来,高延寿的战马是宝马,而且他跑的最早,所以可谓是一马当先,要不是还要顾忌身后的亲兵,他还能跑的更快,即便如此,他也是安全的,唐军是不可能追到他的,虽然确定逃脱了唐军的追击,但是高延寿脸色却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因为这一战败了啊!只打了一天就败了!莫名其妙就败了!兴冲冲的领着大军而来,满以为能打个翻身仗,立下不世之功,结果竟然兵败!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抢着领兵,就让渊盖苏文领兵就好了!如今再次兵败,这可怎么办?王上饶过了他一次,还会饶过他第二次吗?其实他心里也感到很憋屈,因为他觉得兵败真的不是他的罪责!都是因为遇到了大唐的火器啊!这谁能想到?谁能防备?要是抛却火器,正经的打一仗的话,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赢!唐军休想攻下辽东城!唐军也休想打败他带领的二十五大军!高延寿勒住战马,仰天长叹,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呢?整军再战?还是直接回都城复命?整军再战的话,想到那犀利无比的火枪,高延寿也没什么信心能反败为胜,直接回都城复命的话,高延寿也没有信心能保住自己的小命,现在的高延寿已经不去想什么建功立业荣华富贵了,只要能保住小命就好,就在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高延寿还有一众骑兵们恍如惊弓之鸟一般,立即准备拍马继续逃跑。 “大帅,好像是副帅他们!” 高延寿听了立即勒住了马匹,是高慧真?当然是高慧真,虽然高慧真留在了中军,但是高慧真却见机的快,当机立断跑路。 “大帅这真够快的啊!” 高慧真冷嘲热讽道,大军败北,高延寿这个大帅连性命都不见得能保住,就不用说其他了,所以高慧真也就不必客气了,高延寿叹道。 “真没想到啊!竟然就这么败了!” 确实没想到,高慧真也没想到,若是能想到,他就不来做这个大军副帅了。 “老弟啊,你说咱们俩还有何颜面再见王上啊?” 高延寿叹道,高慧真很想大吼一声是你没颜面再见王上!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固然高延寿这个大军主帅负主要责任,他这个副帅也讨不了好。 “谁也没想到唐军没了火炮还有火枪,而且火枪竟然那么犀利,冲都冲不过去,这还怎么打?” 高慧真叹道,确实不是我们的罪责,高延寿点头道。 “是啊!一方面是唐军的火枪确实犀利,另一方面,哼,这支大军还号称什么百战之师,打唐军的中军大阵不占上风,打唐军左翼,呵,直接就溃败了,也不知道渊盖苏文怎么练的兵!” 高慧真沉默了片刻,问道。 “你觉得咱们这么说,能过关吗?王上会饶了我们吗?” 高延寿叹道。 “难说的很啊!” 高慧真也不由沉默了下来,思索了良久,问道。 “你说,若是渊盖苏文为帅的话,能胜吗?” 高延寿果断的摇头道。 “能胜个屁!他渊盖苏文是会撒豆成兵还是怎么?” “火炮你没见识过,那这火枪你没见识过吗?右翼一打就溃,他渊盖苏文还能力挽狂澜?” 高慧真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也禁不住微微点头。然后高慧真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渊盖苏文都不能力挽狂澜,那唐军继续进军还有谁能抵挡?野战,唐军有火枪,打不过!守城,唐军有火炮,守不住!想到这里,高慧真脸色才真的变得苍白了,问道。 “若唐军继续进军的话,怎么办?王都能守住吗?还能击退唐军吗?” 刚才高延寿只是在想回都城的话,怎么才能脱罪,现在听了高慧真的话,才突然反应了过来,回去就算脱了罪又有何用?打也打不过,守也守不住,高延寿突然反应了过来,高句丽不会要亡国了吧?如果高句丽要亡国的话,就算回去逃脱了罪责又有什么用?大唐的刀枪还悬在头顶呢,高延寿长叹道。 “老弟啊!挡不住也守不住啊!咱们高句丽这是要亡国了啊!” 高慧真听了也沉默了,在知道唐军起兵东征的时候,谁能想到高句丽会面临亡国之危?那时候,大家都觉得可以轻易的击退唐军,毕竟连前隋的百万大军都挡住了,还挡不住大唐的区区十几万兵马?可是就是挡不住啊!高慧真沉吟道。 “既然还要亡国了,那咱们还回去作甚?回去怕是少不了要挨一刀啊!” 高延寿听了目光闪动,沉吟道。 “老弟的意思是说……” 一边说着,高延寿一边指了指身后乌骨城的方向,高慧真微微点头道。 “正是,老哥以为如何?” 一边说着,高慧真的右手已经不经意的按在了刀柄上,虽然他知道高延寿和他是一样的人,但是也怕高延寿突然翻脸,拿他回去邀功顶罪,高延寿沉吟道。 “若唐军攻破了都城,满朝文武有几个会负隅顽抗,以死殉国?与其到时候投降,不如现在就投降大唐,反倒能占个先机!” 高慧真的手从刀柄上移开了,点头道。 “着啊!就是这个道理!渊盖苏文已经从新罗退兵,大唐却仍不退兵,这说明大唐皇帝有吞并高句丽之志,大唐要想顺利占领高句丽,就少不了要用高句丽之臣!” 高延寿点头道。 “对,所以咱们投降大唐,大唐皇帝不但不会杀咱们,而且还会重用咱们,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啊!” 高慧真振奋不已,突然皱眉道。 “我所担忧者,唯有在都城的家眷啊!” 高延寿听了洒然一笑。 “家眷?唯有父母子嗣重要,我父母早已经仙逝,只有两个儿子,派亲兵秘密赶往都城,将两个儿子接出城藏匿起来即可,至于妻妾,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大丈夫若有权势富贵又何愁没有美人在侧?高慧真点头道。 “也对,我也派亲兵立即回都城,秘密将老母和儿子接出来!” 原本两人还愁肠百转,现在突然就通透了,十分的通透,直到此刻他们方才明白,原来他们一直都钻了牛角尖,明明眼前有一条光明大道却不走,偏要往死路上寻思,这不是傻吗?不止高慧真和高延寿高兴,旁边的亲兵们也都十分高兴,原本他们还觉得两个主子这就要倒霉了,他们也要跟着倒霉了,没想到前面仍然是一片光明,两位大帅还要担心家眷,而他们则完全不需要担心,因为他们就只是亲兵而已,王上又怎么会注意到他们这些小人物,高慧真沉吟道。 “既然咱们决定弃暗投明,那是不是给大唐皇帝送上一份大礼?” 高延寿微微一怔,问道。 “大礼?什么大礼?” 高慧真沉吟道。 “若能劝降一些军中的将领带着麾下的兵马一起投降大唐,那岂不是大功一件?也能让咱们在大唐皇帝面前站稳脚跟!” 这确实是让人十分心动的提议,但是高延寿却缓缓摇头道。 “不妥,大大的不妥,这些军中的将领可都是渊盖苏文的心腹,咱们接管大军的时间太短,还摸不透根底,就怕没劝降哪个将领,反倒是把咱们自己给折进去了,他们巴不得拿咱们俩去邀功请赏呢!” 道理倒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是高慧真脸上却全是惋惜的神色,他们俩孤家寡人去投降大唐皇帝,终究没什么分量,若是能带着些兵马去投降大唐皇帝的话,肯定会大受重视。 “可惜了!” 高慧真无奈道。高延寿笑道。 “老弟莫急,现在这些目光短浅之辈还不识时务,等到唐军兵围王都,到时候他们就悔之晚矣,老弟,到时候咱们已经跟在了大唐皇帝身边,你说他们到时候想投降,会走什么门路?” 高慧真听了不由感到眼前一亮。 “当然是走我们的门路!” 高延寿点头道。 “对啊,到时候还怕咱们没有功劳?还怕没人跟咱们?你想啊,唐军就算攻下了高句丽,可是大唐皇帝也不可能留在高句丽啊!” 高慧真听了目光闪动。“老哥的意思是?” 高延寿笑道。 “也许,这高句丽以后名义上属于大唐,实际上却属于你我也说不定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希望,高延寿沉吟道。 “咱们也不必再回大营了,事不宜迟,还是直奔乌骨城吧!” 高慧真听了点头道。 “正该如此!” 两人转头招来几个亲兵低声吩咐了一通,然后才带着一众亲兵们疾驰而去,天色渐黑,追击的唐军陆续回营,四散奔逃的高句丽败兵慢慢趁着夜色聚集了起来,来时意气风发,而现在,一众将领们的脸上却都是灰败之色,来之前大家斗志昂扬信心百倍,觉得一定能击败唐军,收复国土,却怎么也没想到,一战即败! “大帅呢?还没找到大帅吗?” 有将领问道。 “没有找到大帅!” “副帅呢?找到副帅了吗?” “也没找到副帅!” “大帅和副帅该不会有什么不测吧?” “怎么可能?他们俩跑的比谁都快,有咱们断后,他们能遇到什么不测?” “那他们人呢?” “该不会直接逃回王都了吧?” 第五百九十二章 厚颜无耻 很有这个可能!众人一致的点头,因为当初辽东的失陷的时候,高延寿就是直接跑回了王都,这次肯定也是如此,一时间众人心里都有种曰了狗的感觉,三军的主帅和副帅直接逃回了王都,这算怎么回事? “今天虽然败了,但是咱们应该整军再战洗刷耻辱,只是三军主帅逃去了王都,这可怎么办?” “我还想问问呢,今天怎么会败?我们中军打的正激烈,眼看就要击败大唐中军了,怎么右翼突然就溃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右翼怎么突然就溃散了?” “这一仗败的稀里糊涂啊!” “宋勋,宋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宋勋身上,宋勋一身血污,灰头土脸,看起来十分狼狈,宋勋脸色阴沉道。 “你们只听说过火炮,可听说过火枪?” “火枪?” “我看唐军的左翼烟雾缭绕,难道那就是火枪?” 面对众人的疑问,宋勋点头道。 “没错,那应该就是火枪!火炮我没见识过,火枪我这次却见识到了,很厉害!真的很厉害啊!” “火枪真那么厉害?” 众人一脸怀疑的问道,那火枪听声音也算不上惊天动地啊! “射程极远,威力极大,连绵不绝,冲在前列的将士们就跟割麦子一般,一茬一茬的倒下,根本就冲不过去啊!将士们士气全无,唐军的骑兵一个冲锋,唉!” 宋勋叹道。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要整军再战吗?只是咱们各自为战,恐怕更打不过唐军,只能白增伤亡!” “依我看,还是回师王都吧,奏请王上让渊帅领兵,再与唐军一战,如今能拯救咱们高句丽的,就是有渊帅了!” “万一王上还是怀疑渊帅,不让渊帅领兵呢?” “如今已是危急存亡之秋,王上若还弃渊帅而不用,难道就不怕社稷倾覆吗?” “无论如何,都必须请渊帅领兵,咱们都清楚,如今只有渊帅才能拯救社稷,才能拯救千万黎民!” “不错,只有渊帅才能力挽狂澜!” 众人异口同声道,一夜过去了,大军随着御驾回返乌骨城,而骑兵四出仍然在乌骨城附近清理败兵,大捷的消息更快传到了乌骨城,留下镇守乌骨城的将士们当然是欢欣鼓舞,而乌骨城的百姓则更加战战兢兢,唯有新罗使团的人心里的滋味十分复杂,几十万兵马的大战啊!怎么不得打个十天半个月?他们这还没喘口气呢,怎么转眼高句丽大军就败了?不是有二十五大军吗?怎么可能败的这么快?这次可不是因为火炮啊!唐军的火炮都留在城里了,甚至他们有些怀疑,这支大军的主力是不是攻打他们新罗的那支大军啊?渊盖苏文带领那支大军在他们新罗可是战无不胜啊,怎么这支大军和唐军打起来就跟乌合之众一样? “唐军怎么就赢了呢?怎么就赢的这么快呢?” 众人十分不解,金文志长叹道。 “还不是因为神机营!” 众人听了更是不解,一头雾水道。 “神机营?神机营的大炮不是都留在城里了吗?难道神机营又偷偷将大炮拉出去了?” 金文志叹道。 “不是火炮,而是火枪!神机营一上来就用火枪打的高句丽右翼直接溃散了,然后唐军全军猛攻,高句丽大军就兵败如山倒啊!” 众人听了都震惊了。 “火枪?就是神机营扛着的那些烧火棍?” 金文志点头道。 “那就是火枪,听说就是缩小的火炮,威力极大,射程极远,发射起来连绵不绝,无人能挡!” “这也太厉害了吧?我们还以为玩意儿是用来掏火炮的呢!” 金文志苦笑道。 “谁能想到,大唐攻城有火炮这样的利器,野战又有火枪这样的利器,高句丽看来是气数已尽啊!” “大人,不是还有渊盖苏文吗?这次大军败了,高建武一定会让渊盖苏文领军的,也许渊盖苏文能击退唐军也说不定!” 说到最后,连他自己的语气都越来越弱,金文志叹道。 “但愿如此吧!” 在去大唐的时候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最终竟然希望渊盖苏文来力挽狂澜?毕竟,所有新罗人可都对渊盖苏文恨之入骨啊!恨不得将渊盖苏文碎尸万段!现在他却希望渊盖苏文能再领大军力挽狂澜,想想也真是讽刺。 “金大人,听说高句丽大军已经败了?” 金胜曼款款走了进来问道,金文志起身叹道。 “是啊!高句丽大军已经败了!” 金胜曼听了惊喜道。 “想到高句丽大军会败,只是没想到竟然败的这么快!” 金文志叹道。 “神机营的火炮厉害也就罢了,谁能想到火枪竟然也这么厉害,直接就将高句丽的右翼打的溃散了!” 金胜曼听了不由眼前一亮。 “神机营?这么说,郡公又立下了大功?” 金文志点头道。 “是,荣富郡公又立下了大功!” 说这话的时候,金文志心中的滋味五味杂陈,在此之前,他对荣富郡公李庸充满了感激之情,而现在,他更多的却是敬畏和骇然,李庸此人实在是太吓人了,此时此刻的金文志,真不知道是该感激李庸还是该恐惧李庸,金文志正色道。 “公主,唐军实在太厉害了,高句丽决计挡不住,这高句丽是真的要亡了啊!” 连高句丽的二十五万大军都这么快就败了,高句丽确实无力回天了,金胜曼笑道。 “我知道金大人是在担忧大唐吞没高句丽之后,会威胁到我们新罗!其实金大人不用如此担忧。” 金文志听了连忙道。 “哦?莫非公主有良策?” 金胜曼摇头道。 “哪有什么良策?我只是觉得,如果大唐真要对我们新罗起了动兵的念头,那也无力抵挡,只能认命,所以,就不必多想了嘛!” 金文志听了不由愣住了,很是无语,也不知道该夸公主大智若愚呢还是心宽体胖呢?当然,这心宽体胖是不可能的。大军返回乌骨城休整,李二倚在那里,一脸懒散道。 “这场仗打的倒是轻松!” 李孝恭笑道。 “这高句丽所谓的精锐之师,有些名不副实啊!” 尉迟恭挠头道。 “确实,高句丽的兵马败的也太快了,打的不过瘾,太不过瘾了!” 牛进达笑道。 “这支高句丽兵马倒也算的上是精锐之师,不算名不副实,之所以败这么快,还是因为我左翼的火枪大放异彩啊!” 尉迟恭听了嚷嚷道。 “什么叫你左翼的火枪兵,那火枪兵要是放在我右翼,那右翼一样能大破敌军!” 徐世绩笑道。 “这支高句丽大军确实算的上精锐之师,若是没有火枪,要击败高句丽大军还要多废几天功夫呢!” 程咬金转头看向李庸没好气道。 “李庸,你说你火枪就不能轻点打?不然高句丽也忒不经打了,这仗打的也忒没意思了!” 一众将领们齐齐点头,李庸摸了摸鼻子很无奈,这还能怪我?李二摆了摆手道。 “好了,能这么快击败高句丽的兵马,让将士们少些伤亡总是好的!” 这一场大战伤亡是真的少,李二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可搜寻到了高句丽败军的行踪?” 李二问道,张士贵连忙道。 “启禀圣人,末将领骑兵搜寻,又斩杀了一万两千首级,只是,暂时还没有搜寻到高句丽败兵主力的行踪,原来高句丽的营地已经人去营空!” 李二听了沉吟道。 “高延寿不会是领着败兵跑了吧?” 徐世绩笑道。 “圣人,臣觉得极有可能,若高延寿还想整军再战的话,不可能探查不到踪迹。” 徐世绩的话音刚落,就有将领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圣人,末将在城外巡视遇到了近千骑,为首之人自称高延寿、高慧真,称要弃暗投明,归顺大唐!” 将领说完,双手奉上了两枚金印,李二把玩着两枚金印,笑道。 “瞧这金印倒是真的,高延寿、高慧真倒是识趣啊!” 长孙无忌笑道。 “高延寿先是失陷了辽东,如今再次大败,早就走投无路了,回朝也难逃一个死字,自然要弃暗投明!” 李二笑道。 “高延寿、高慧真,一个北部傉萨,一个南部傉萨,都是高句丽大将啊,宣他们进来吧!” 虽然这一路东征,也有不少高句丽将领兵败投降,但是却还没有高延寿、高慧真这样的位高权重的大将。高延寿和高慧真在侍卫的引领下走入了大厅,虽然早就知道这两位,但还是头一次见面呢!只见高延寿面白如玉身姿挺拔,高慧真有些发福却也相貌堂堂,谁能想到,这样相貌堂堂的两个人却是两个窝囊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走入大厅,高延寿和高慧真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罪人高延寿叩见皇帝陛下!” “罪人高慧真叩见皇帝陛下!” 按说见到皇帝也不必行此大礼,不过两人毕竟是降将,心中忐忑为表诚意直接就行了下跪大礼,李二笑道。 “两位将军何必多礼,快请平身吧!” 高延寿恭声道。 “罪臣有眼无珠,糊涂无知,竟然领兵对抗天朝,实乃大错特错的逆天之行,如今终于幡然醒悟,特来拜见皇帝陛下,还望皇帝陛下赎罪!” 高慧真也恭声道。 “罪臣自知有罪,愿为皇帝陛下牵马坠蹬,效犬马之劳!” 李二大笑道。 “你们两个有罪吗?李庸倒是一直说你们有大功呢!” 高慧真和高延寿听了不由愣住了,他们两个有大功?他们两个领兵对抗大唐,怎么可能有大功呢?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禁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早就投效了大唐,高延寿连忙道。 “这,这,不知道罪臣到底立下了什么功劳?” 众人一听不由都笑了起来,李庸笑道。 “高将军先是失陷辽东,两位将军又在乌骨城大败,我们东征能如此顺利,两位将军可是功不可没啊!” 高延寿和高慧真听了脸上不由火辣辣的,他们听出来了,李庸这是在讥讽他们草包呢!这简直是耻辱!想他们两人一直尽职尽责,自忖也是文武双全,无论辽东失陷还是乌骨城之战都不是他们的责任,而李庸却赤裸的讥讽他们,但是李庸是谁?那可是大唐荣富郡公,长乐公主的驸马,是大唐皇帝最宠信重臣之一,而他们如今却成了大唐的降臣,别说李庸讥讽他们,就算李庸往他们脸上吐口唾沫他们也不敢擦,不但不敢擦,还得陪着笑脸呢,高延寿抱拳恭声道。 “多谢荣富郡公谬赞,罪臣带兵对抗天朝乃是违背天意,自然功败垂成,那都是臣自不量力啊!” 虽然这俩货屁本事没有,但是毕竟在高句丽位高权重,很有威望,李二点头道。 “你们俩能弃暗投明,归顺我朝,某心甚慰!李庸说你们有功,那你们也算是某东征的功臣,等攻下平壤城,某一定会隆重的封赏你们二人!” 高延寿和高慧真听了心中大喜,这就意味着他们两人算是过关了,两人噗通一声又跪倒在了地上,感激涕零道。 “皇帝陛下宽宏,臣等感激不尽,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二笑道。 “行了行了,起来吧!高延寿啊,你可知道高句丽败兵的去向?” 高延寿连忙道。 “启禀皇帝陛下,罪臣兵败之后就幡然醒悟,就想着来投效皇帝陛下,所以,臣也不知道败军的去向!” 竟然连高延寿都不知道败军的去向?李二略一思索随即就明白了,笑道。 “你二人在军中不能服众,所以就没敢回军中吧?” 高延寿和高慧真听了也不禁有些尴尬,高慧真连忙道。 “启禀皇帝陛下,那支大军的将领都被渊盖苏文拉拢,渊盖苏文此人真是狼子野心,若非如此,臣一定劝说将领们一起弃暗投明!” 高延寿连忙道。 “不瞒皇帝陛下,臣二人的家族在高句丽是世家大族,门生故旧无数,圣人大军东进,臣二人可为圣人劝降守城的将领官员!” 第五百九十三章 不可置信 高延寿和高慧真生怕皇帝觉得他们俩是无用之人,所以赶紧表现,连家底都和盘托出了,要想征服高句丽,就必须获得一部分高句丽人的支持,李二笑着点头道。 “好,你们有心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某的臣子,只要立下功勋,某绝不吝封赏,封侯封公皆可!” 高延寿和高慧真听了喜出望外,连忙道。 “罪臣多谢皇帝陛下,绝不负皇帝陛下的期望!” 李二问道。 “两位将军,你们觉得败军主力会去往何方?是要整军再战吗?” 高延寿沉吟道。 “皇帝陛下有所不知,这些军中将领都对渊盖苏文十分信服,此次兵败,他们一定后撤,然后要挟王上,不是,要挟高建武,重新起用渊盖苏文为帅!” 高慧真恭声道。 “以臣的愚见,如今败军是群蛇无首,而且大军兵败的消息出去之后,肯定到处都人心惶惶,皇帝陛下大军趁此东进必能势如破竹,一直打到平壤城下!” 没了统帅,这支败军也难整军再战。李二微微颔首道。 “某原本就想休整两天之后继续东进,这次某要一口气打到平壤城下!” 长孙无忌等齐声道。 “臣等领命!” 高延寿和高慧真随着众人走出大厅,心中颇有些无措,眼见前面的人正是李庸,连忙下拜道。 “拜见荣富郡公!郡公的鼎鼎大名,下官可是如雷贯耳仰慕不已啊!” 如雷贯耳可以,仰慕就不必了吧?李庸微微笑道。 “对于两位将军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啊!” 高慧真谦逊的笑道。 “哪里哪里,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如何能与郡公的美名相比?郡公的才名,天下人谁不敬仰?不瞒郡公,我们做梦都想一睹郡公的尊容啊!” 高延寿笑道。 “是啊是啊,下官在平壤城的府邸里,也收集了不少书画、古玩、珍宝,只是下官是个粗人,这些画、古玩、珍宝落在下官的手里那就是宝珠蒙尘啊!郡公才冠古今,也只有郡公您才配拥有这些字画、古玩、珍宝啊!等攻破了平壤城,下官愿将这些画、古玩、珍宝全都赠予郡公,就如宝剑赠英雄啊!” 高慧真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下官家里也是大族,自祖上就收集了不少画、古玩、珍宝,全都束之高阁,使宝物蒙尘,今天一见郡公之英姿,下官顿时恍然明悟,这些画、古玩、珍宝就是上天让下官转送给郡公,这是天意啊!” 这俩货降了大唐,心里忐忑不已,想投靠个靠山,这倒也不出人意料,不过出乎李庸意料的是,这俩货竟然选择了他,李庸确实很意外,因为他很年轻啊!虽然是郡公,但是面对满朝大佬他的资历还是太浅了,不过,李庸不知道的是,他在高句丽更加声名显赫,而且,李庸也低估了自己,如今的他虽然资历比不上程咬金等一众老臣,但是论对皇帝影响力却犹有过之,更重要的是,李庸还年轻啊!高慧真、高延寿虽然在打仗上无能,但是在钻营上却十分擅长,他们俩琢磨了一通就觉得满朝文武最值得投效的就只有两人,一个是荣富郡公李庸,一个是赵国公长孙无忌,面对高慧真、高延寿谄媚的笑容,李庸很无语,高句丽的画、古玩、珍宝?虽说高句丽算不上弹丸之地,但是穷山恶水总能算的上,不是李庸瞧不起,这苦寒之地能有个屁的画、古玩、珍宝?我又不是收破烂的,李庸强忍着没有翻白眼,笑呵呵道。 “那倒不必,多谢好意,这些古玩字画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也知道,你们归顺大唐,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但是只要你们忠心办事,立下功勋,圣人一定会厚加赏赐的,所以,还是好好想,怎么才能多立功勋吧!” 高慧真、高延寿听了心中一惊,怎么还不收呢?这可是他们几代人的积累,好大一笔财富啊!高慧真、高延寿连连点头道。 “是是是,郡公教训的是!” 李庸上前两步依次拍了拍高延寿和高慧真的肩膀,笑道。 “加油,我看好你们!” 被李庸这么一拍,高延寿和高慧真感觉自己骨头都酥了,心中激动不已,这是不是意味着荣富郡公接纳了他们? “是是是,郡公放心,下官一定尽心尽力!” 高延寿、高慧真连忙道,待李庸离去之后,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今天前来归顺大唐,不但逃脱了死罪,而且还站稳了脚跟,也算是走上了康庄大道。 “今天冒险来归顺大唐,果然是明智之举啊!一切都如我们所料啊!” 高延寿喜道,高慧真也点头喜道。 “是啊是啊,不但逃脱了惩罚,而且还在大唐站稳了脚跟,这一步棋走的妙啊!” 高延寿沉吟道。 “接下来,咱哥俩就得同心协力帮助大唐皇帝攻下平壤城,立下功勋才能有荣华富贵啊!” 高慧真点头道。 “那是当然,只要咱们立下功勋,再攀上荣富郡公这棵大树,以后富贵无忧咦!只是郡公不收下我们的进献,让我心里有些忐忑啊!” 高延寿笑道。 “安心,咱们只是空口许诺,郡公当然推辞!等攻下平壤城,将那些珍宝古玩送到郡公住处,郡公还能认出来不成?” 那倒也是,没听说送礼还有送不出去的,高慧真安心的点头道。 “老兄说的在理,只是今天郡公临走之前说的加油二字是何意啊?” 高延寿同样十分疑惑。 “郡公风采斐然,我们不能理解也正常,想来就是勉励你我二人!” 两人在安排的帐下安歇,同时在一起琢磨起来,接下来该怎么立功,可以劝降谁。败军一路向东而行,群龙无首,士气低迷,来时雄赳赳气昂昂,去时垂头丧气,沿途的百姓即便不问也能看的出来,这分明是打了败仗啊!几十万大军啊,竟然这么快就兵败了?一时间人心惶惶,谁能想到唐军竟然强悍如斯,当初辽东失陷的时候,他们也曾经心慌过,却没有如此的惶惶不安,因为他们知道他们高句丽最精锐的兵马正在新罗打仗,等那支兵马回师就一定能击退唐军,然而,如今大军回师了,他们亲眼看着浩浩荡荡威武雄壮的大军开进乌骨城,他们喜出望外,觉得唐军终于要被击退了,然而,还没等他们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却又见到大军将士垂头丧气丢盔弃甲的回来了,连这支最精锐的大军都败了,而且败的如此之快,还能靠谁来击败唐军?高句丽还有救吗?从满怀希望到绝望,这种感受让很多人都接受不了,逃难吗?又等逃向何方?最懵逼的还是守城的将领们,他们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懵了,也慌了,几十万大军都败了,他们还怎么守城?谁能守的住?平壤城仍然是一片繁华景象,王宫中,高建武没有理会案上成堆的奏章,现在他心里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乌骨城的战事。 “可有军报送来?” 高建武关切的问道。 “启禀王上,暂时还没有军报送达!” 高建武听了既感到松了口气,又感到有些失望,随即振奋道。 “也是,几十万大军交战,要打赢这场仗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不过,高延寿的激将法用的好啊,只要大唐皇帝领兵出城一战,必能击败唐军!” “王上说的是,高将军足智多谋,将士们英勇无畏,最重要的是,王上知人善任,一定能击败唐军,说不定,还能将大唐皇帝生擒活捉呢!” 内侍奉承道。 “大唐皇帝身边肯定有精兵猛将护持,要想活捉大唐皇帝,难啊!” 高建武摇头道。 “大唐皇帝孤军深入,想要逃离可没那么容易呢,老奴觉得,一定能活捉大唐皇帝!” 老奴笑道,高建武大笑道。 “若谁真的活捉了大唐皇帝,孤封其为郡王又如何?” 若是活捉了大唐皇帝,那就不是唐军退不退兵的事儿了,西可以侵吞大唐国土,东可以吞并新罗,再励精图治十年,甚至能回师中原,开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万世基业,有内侍匆匆跑进了大殿,杂乱而又密集的脚步声打断了高建武的畅想。 “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宫里的规矩都忘了吗?” 高建武不悦道,小内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道。 “王上,王上,有军报传来,大军,大军,败了……” 高建武听了不由愣住了,仿佛听错了一样,怔怔问道。 “你,你说什么?” 小内侍战战兢兢道。 “启禀王上,大军,大军,败了!” “败,败了?” 高建武怔怔问道。 “是哪里的大军败了?” 小内侍都懵了,哪里的大军?还能有哪里的大军? “启禀王上,就是高延寿将军所带领的大军!” 小内侍战战兢兢道,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高建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蹬蹬退后了两步差点没晕倒在地,旁边的内侍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住了高建武,惊呼道。 “王上,王上,您没事吧?” 高建武喃喃道。 “败了?怎么会败了呢?怎么可能败?唐军都已经出城野战了,没了大炮的威胁,怎么可能会败?” “高延寿呢?高慧真呢?他们人在哪里?” 二十五万精兵猛将啊!打唐军十几万,而且还是野战,唐军没了火炮之利,竟然败了,高建武说到高延寿和高慧真的时候,简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小内侍胆战心惊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啊!” “战报呢?战报在哪里?” 高建武喝问道,小内侍连忙战战兢兢的将战报呈了上去,高建武接过战报仔细的看起来,面色阴沉无比,眉头拧的跟绳子一样,唐军火枪犀利,右翼一战即溃?统帅高延寿指挥不力?统帅高延寿、副帅高慧真先后弃军而逃?高延寿、高慧真下落不明?疑似弃军回了王都?看完军报,高建武差点气的吐血,恨恨的长叹道。 “高延寿误我!高延寿误我!可怜孤的数十万大军啊!原本必胜的一场仗竟然落到了如此境地!孤愧对列祖列宗啊!传孤的旨意,各地若遇到高延寿、高慧真立即拿下押送入宫,不杀他们难消孤的心头之恨!” “是是是,老奴这就让人去传旨,还请王上保重身体啊,值此危难之际,还要王上主持大局力挽狂澜啊!” 内侍担忧道。 “速速召集群臣议事!” 高建武沉声道,原本宫里的气氛还算轻松,但是随着这封军报的送达,整个宫里的气氛急转直下,变得沉凝的可怕。大臣们入宫的时候立即就感受到了这沉凝压抑的气氛,问旁边的小内侍,但是小内侍只是如丧考妣,却什么都不敢说。 “臣等拜见王上!” 众臣齐声道,坐在王座上的高建武脸上阴沉苍白,声音嘶哑。 “孤刚刚收到军报,大军于乌骨城下兵败!” 大殿内刹那间变得十分寂静,落针可闻,一众大臣们都惊呆了,大军竟然在乌骨城下兵败了?怎么这么快就败了?不对,怎么就败了呢?前两天不是才刚刚收到军报,说是高延寿使用了激将法,成功激大唐皇帝答应出城一战吗?收到军报的时候,不论是王上还是他们全都欢欣鼓舞,等到这捷报的到来,怎么大军突然就败了呢?太大兄出列问道。 “王上,不是高延寿将军使用了激将法,激大唐皇帝出城野战吗?怎么会兵败呢?” 高建武沉声道。 “将军报念一念吧,让众卿家都听听!” 内侍恭声应是,然后展开军报念了起来,一众大臣们听着听着,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唐军虽然没了火炮之利,但是还有十分厉害的火枪?大军竟然一战即溃?高延寿、高慧真领兵不利,弃军而逃?内侍念完了军报,大殿里仍然十分安静,大家受到的冲击太大了,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第五百九十四章 危急存亡 “高延寿误我!高慧真误我!误国误民啊!此国贼也!不杀高延寿、高慧真不足以平民愤!” 高建武说的十分的愤慨。 “高延寿、高慧真确实该杀!” “臣早就看出高延寿、高慧真平庸无能,不适合做大军的主帅了!” “是啊!高延寿此人夸夸其谈好大喜功好高骛远,让他领军实为不妥啊!” “当初辽东失陷的那么快,高延寿难辞其咎啊!” 听到众臣的议论声,高建武气的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你们现在说这些什么用,早前你们怎么不说?当初让高延寿领军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可没有反对,不但没反对还十分赞成呢! “存亡危急,社稷危亡,孤愧对列祖列宗啊!值此危急之时,众卿可有什么话要说?” 高建武问道。 “大军兵败,人心惶惶,若是唐军继续东进,怕是城池都坚守不住啊!” 次大兄皱眉沉吟道,太大兄沉吟道。 “那也是没办法了,大军新败士气低迷,必须撤回来重整旗鼓,重振士气,那些城池也只能听之任之了,只要击败了唐军,要收复失地轻而易举!” “太大兄说的对,放唐军继续东进,固守王都,在王都下再与唐军誓死一战,只要击败了唐军,国土皆可收复!” “臣也赞同此议,放唐军东进,在王都下和唐军一战,王上也可亲自督战,不会有失!” 高建武听了也不由点头,集举国之力也只能最后一战了,所以将这最后一战放在王都倒也没什么不妥,毕竟,再战若败,别说王都了,整个高句丽怕都守不住了,而且,将此战放在王都,一来可以提振士气,二来他也可以亲自督战,高建武点头道。 “众卿所言甚是,那就暂时放弃各城池,诏令各地兵马勤王,在王都与唐军决一死战!” “王上圣明!” 一众大臣沉声道,高建武沉吟道。 “众卿谁可领兵为帅?” 大殿里顿时陷入了安静之中,这一战关乎社稷气运,也是高句丽最后的机会,自然该慎之又慎,数遍朝中,还有谁有此威望,有此能力为帅?众人脑中顿时出现了一个人选,那就是渊盖苏文,只是无人说出口,因为当初大家都异口同声的反对渊盖苏文为帅,认为渊盖苏文和大唐不清不楚,不能冒险,如今又怎么好反口呢?这不是公然打自己的脸吗?高建武也想的是渊盖苏文,只是他也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脸,想让大臣们举荐,可是,这一帮大臣们却偏偏不开口,这让高建武很是无奈,高建武沉吟道。 “你们觉得,该不该让渊盖苏文领兵?” 不是该不该的问题,而是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大兄沉声道。 “王上,渊盖苏文确实有大将之才,要论领兵的才能,整个高句丽无人能及,所以说这领兵的人选,渊盖苏文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渊盖苏文和荣富郡公李庸的关系,让人迟疑。” 高建武沉声道。 “这些日子,孤也想明白了,或许当初渊盖苏文和大唐荣富郡公确实相熟,只是这朋友之义能大过君臣忠义吗?能大过家国之情吗?孤和众卿都中了李庸的离间计了,李庸和渊盖苏文相熟,所以了解渊盖苏文的才能,知道渊盖苏文是大敌,正因为忌惮所以才费尽心机的想要除掉心腹大患,可叹啊!孤中了离间计,自断臂膀!” 太大兄沉声道。 “李庸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却阴险狡诈,诡计百出,让人防不胜防啊!” 高建武沉声道。 “所幸孤并没有完全中了李庸的诡计,并没有盛怒之下处置了渊盖苏文,如今亡羊补牢,未为迟也。” “王上圣明!” 众人齐声道,高建武沉吟道。 “虽然大军再败,但是王都却不能乱,朝廷更不能乱,众卿不可疏忽啊!调集各地兵马勤王,还有军械、粮草都不能马虎,还有,大军退回王都还有劳军,此战失利,皆因高延寿、高慧真指挥不利,临阵脱逃,将士们并无大过,需好好犒赏,重振士气!” 众卿俯首听命,太大兄沉吟道。 “王上,东边的兵马也要调动吗?新罗的兵马犯边,若是东边的兵马也调来王都勤王,就怕两面受敌啊!” 高建武听了心头火起,新罗竟然敢兴兵进犯,真是岂有此理,若不是大唐突然兴兵东征,他早就覆灭了新罗,哪还由得新罗如此嚣张?不过,此时确实没法抽身教训新罗,高建武沉吟道。 “那就留下五成兵马应付新罗,命他们务必坚守住,若是连新罗人都抵挡不住,孤决不轻饶!” 一众大臣们纷纷散去,面色沉重,到了此时此刻,谁都明白高句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当初前隋百万大军东征,形势也没有如此危急,面对唐军的步步紧逼,真的还能击退唐军吗?就连一众大臣们都心中没底,谁也没想到唐军只发兵十几万竟然就将他们高句丽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其实他们心里还有一个念头,一个不敢想下去的念头,这次大唐皇帝东征只动用了十几万兵马,但是大唐只有十几万兵马吗?这怎么可能!就连他们高句丽都能发动几十万大军,大唐又怎么可能只有十几万兵马呢?就算这次侥幸击退了唐军,若是大唐皇帝再次兴兵几十万甚至百万东征的话,那又如何抵挡?如今他们也算是明白了,唐军和前隋的兵马战力不可同日而语啊!随着大臣们散去,大军战败的消息迅速在王都中流传开来,无论是听到的官员还是百姓全都懵了,整整二十五万大军啊!竟然兵败了?连这二十五万大军都兵败了,那还有谁能抵挡唐军?明明是暑气难耐的三伏天,听到这大军兵败的消息,所有人无不寒意顿生,虽然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兵败失城的军报,但是这次却最令人胆寒,到了此刻,大家才真切的感受到高句丽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虽然王上已经下令各处的兵马赴王都勤王护驾,但是王都的百姓还是感到人心惶惶,别说王都的百姓感到人心惶惶,就连朝中的官员都心中恍然,因为大家嘴上虽然说着要誓死一战,但是心里却很悲观,倘若王都也守不住的话,那该怎么办?王宫中,高建武仍然在大殿里踟蹰,渊盖苏文仍然被关在王宫中,他一直想着等大军的捷报送来就狠狠的羞辱一下渊盖苏文,然后再将渊盖苏文杀了解恨,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还得起用渊盖苏文,那他就必须对渊盖苏文礼贤下士,消除渊盖苏文被软禁的怨气,所以高建武才踟蹰,他实在不愿意放下颜面去笼络渊盖苏文,但是,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渡过难关,高建武沉声道。 “去,将渊盖苏文请来!” 内侍恭声答应转身就走。 “等等!” 高建武突然转身叫住了内侍。 “孤亲自去见渊盖苏文!” “王上,渊盖苏文毕竟是臣子,王上怎能屈尊?” 内侍吓了一跳连忙道,你以为我想去吗?高建武沉声问道。 “你们没有为难过渊盖苏文吧?” 内侍连忙道。 “奴婢怎么敢?一直都是按照王上的吩咐,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呢!” 高建武听了点头道。 “那就好!” 内侍说的倒也不假,王宫偏僻处的宫殿中摆满了美食和美酒,渊盖苏文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对美酒美食视若无睹,旁边还摆着一些书籍字画还有笔墨,可以除了出去的要求,可说内侍对他是有求必应,但是渊盖苏文对这些却全都毫无心情,虽然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内心极为煎熬,他不知道仗到底打的怎么样了,如果仗打赢了的话,那就意味着他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要么生,要么死,这种等待实在让人煎熬,他很想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但是内侍却什么都不肯说,显然是被特地嘱咐过,掐着时间算的话,现在大军应该也快和唐军接战了,也就是再过几天可能就会出结果了,是生还是死?就在渊盖苏文思索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渊盖苏文不禁脸色一变,这么快就出结果了吗? “王上驾到!” 听到内侍的喊声,渊盖苏文不禁眉头微挑,心中狂喜,若是大军胜了的话,那王上怎么可能屈尊前来,肯定会把他召去,然后狠狠的羞辱,而今王上驾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大军兵败了!渊盖苏文长身而起,然后就见到王上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臣渊盖苏文拜见王上!” 渊盖苏文恭声道,高建武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脸欣慰道。 “爱卿胖了,看起来也水润了,孤很是欣慰啊!孤还记得爱卿刚刚回到王都的时候,十分憔悴,爱卿是功臣,大大的功臣,孤那个心疼啊!” 渊盖苏文听了连忙道。 “臣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高建武诚恳道。 “当得起,论文韬武略,爱卿乃当世第一,无人能及!正因如此,孤才让爱卿好好休整,养足精神,因为爱卿重任在肩啊!” 渊盖苏文沉声道。 “臣这些天呆在这里也是日夜悬心,不知道前方战事如何!” 高建武听了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道。 “高延寿用了激将法,激大唐皇帝出城一战,大唐皇帝果然中了激将法,大营出城一战……” 还没等高建武说完,渊盖苏文已经沉声道。 “出城野战一定要小心唐军的火枪啊!唐军的火枪十分厉害!” 火枪?火枪!高建武听了脸色剧变,原来渊盖苏文知道唐军的火枪十分厉害啊!那岂不是说,如果让渊盖苏文领军的话,防备着唐军的火枪,那这一仗是不是就赢了?这一刻,高建武心中充满了悔恨!悔不当初,悔的肠子都青了!如果不是李庸使了离间计,他一定不会换帅,这一仗就不会输!李庸这杀千刀的! “火枪!大唐的火枪厉害,爱卿为什么不说啊?” 高建武心中激荡,忍不住质问道,看到高建武脸上那悔恨的表情,渊盖苏文心中那叫一个爽,为什么不说?若是说出来,击败了唐军,那他还有命在吗? “臣一直被困在这里,就是想说也没法说啊!” 渊盖苏文一脸无奈道,没法说?怎么没法说?只要告诉了内侍,难道内侍还敢隐瞒不成?但是他还能说什么?高建武只能无奈叹道。 “都是孤的错啊!大军在乌骨城兵败,高延寿、高慧真不知所踪,爱卿啊,如今已经是存亡危急之秋,为了高句丽,为了百姓,还请爱卿挂帅!” 说完,高建武深深的躬身,渊盖苏文慌忙避开,连忙道。 “王上何须如此,臣受之不起,臣生是高句丽的人,死是高句丽的鬼,为了高句丽,臣纵然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高建武握着渊盖苏文的手,感慨道。 “好,好啊!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今天孤才知道,爱卿才是股肱之臣啊!” 渊盖苏文微微拱手道。 “王上谬赞了,不知道大军折损的严重吗?” 高建武沉吟道。 “具体情形还不得而知,不过,孤已经诏令各地的兵马赴王都勤王护驾,孤命你为莫离支,总领所有兵马。” 渊盖苏文躬身道。 “臣领旨,定竭尽所能击败唐军,收复国土,绝不负王上重托!” 高建武点头道。 “好,好,只要能击退唐军,卿但有所求,孤无不应允!” 渊盖苏文沉吟道。 “臣请将高延寿、高慧真正法以谢百姓,以正军心!” 高建武还以为渊盖苏文会提什么苛刻的要求,没想到就只是想杀高延寿、高慧真,高建武心中松了一口气,沉声道。 “爱卿不说,孤也要斩了高延寿和高慧真,此二人屡战屡败,误国误民,死不足惜!” 渊盖苏文恭声道。 “王上圣明!” 高建武一脸期待的问道。 “爱卿对火枪和火炮知之甚深,可有信心击败唐军?” 第五百九十五章 斗胆直言 能不能击败唐军,这才是高建武最关心的事!所以在问出这话的时候,高建武紧张的盯着渊盖苏文,渊盖苏文缓缓而又坚定的点头道。 “唐军毕竟只有十几万兵马,并不足为惧,火炮、火枪确实厉害,却各有缺陷,臣一定能击败唐军!” 高建武听了心中一松,朗声道。 “好,爱卿尽管放手一战,等打退唐军,孤一定重重封赏,就是裂土封王亦无不可!” 渊盖苏文躬身道。 “臣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打败唐军,臣提头来见!” 高建武沉声道。 “好,那孤就将王都,将整个高句丽的生死存亡都交与爱卿了!” 在高建武离开之后,渊盖苏文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缓缓坐了下来,眼神十分冷静清明,哪里还有刚才感激涕零士为知己者死的样子?王上亲自来,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又是托付,又是重重有赏,又是裂土封王,然而他却知道,那都是扯淡,如果大军没有兵败,而是大获全胜,那今天王上还会礼贤下士吗?不,只会尽情的羞辱他,数落他的罪责,然后处死他!什么重重有赏?什么裂土封王?等他击败唐军之后,王上必定欲杀他而后快!因为功高盖主!因为狡兔死走狗烹! “既然你欲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渊盖苏文喃喃道,渊盖苏文挂帅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知道这消息的人莫名都松了口气。这一年的时间,王都的人对渊盖苏文的态度可是几经变化,由最初的追捧自豪到唾沫横飞的谩骂,如今又觉得只有渊盖苏文能力挽狂澜,虽然这场危机或许是因为渊盖苏文而起,但是渊盖苏文的能力却毋庸置疑。深宫中,高建武静默的坐在那里,内侍低声禀报着侍卫探听到的市井消息。 “百姓们都有渊盖苏文挂帅,高句丽有救了!就连朝中的官员也是这么说的,还有不少人说,说……” 高建武声音低沉。 “说下去!” “还有不少人说,王上早该让渊盖苏文挂帅,那唐军早就败了,王都也不必经历危难,还说,还说,王上用人不当不能选贤任能。” 高建武听了嘴角抽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渊盖苏文呢?在干什么?” 高建武沉声问道。 “渊将军在查看城防,查验军械,还有去兵部查看调兵的情况。” 内侍恭声道,高建武听了默然无语,看了看王案上的奏章,沉声道。 “这些都准了!” 内侍听了吃惊道。 “王上,这些官员可都是……” 高建武瞪了一眼内侍,沉声道。 “他想杀谁就杀谁,想升谁的官就升谁的官,只要能打败唐军,随他折腾吧!” 有内侍走了进来,恭声道。 “启禀王上,大兄求见王上!” “宣他进来吧!” 高建武淡淡道,大兄宋景走入了大殿,恭声道。 “臣拜见王上!” 高建武沉声道。 “宋爱卿可有事要奏?” 大兄宋景环顾左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高建武微微摆手道。 “他们孤都信得过,爱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大兄宋景沉吟道。 “请恕臣斗胆,想问一问王上,觉得渊盖苏文一定能击败唐军吗?” 旁边的内侍们听了不禁垂下了头,两股战战,因为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压抑,这是一块巨石,压在所有人的心头,是啊!渊盖苏文一定击败唐军吗?虽然渊盖苏文立下了军令状,可是高延寿受命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信誓旦旦?所以,高建武心中也没有答案,他长身而起,沉声道。 “孤只能相信渊盖苏文,相信他一定能击败唐军!” 大兄宋景沉声道。 “古人说的好,未虑胜先虑败,王上可想过,如果渊盖苏文也败了,该怎么办?” 高建武听了皱眉道。 “宋爱卿到底想说什么?” 宋景沉声道。 “渊盖苏文和李庸是好友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他仍然忠于王上,可此战若是败了,高句丽将亡,渊盖苏文仍然能做大唐的臣子,甚至朝中的官员都能做大唐的官员,可是王上您呢?” 高建武听了脸色愈发的阴沉,不得不说宋景说的确实有道理,就算高句丽亡了,满朝文武都可以投效大唐,做大唐的官员,唯有他这个王上,会成为大唐的阶下之囚,甚至被赐毒酒一杯,高建武沉声道。 “宋爱卿也想归顺大唐吗?宋爱卿是我朝大兄,是朝中屈指可数的重臣,想必能在大唐捞到不小的官位!” 宋景躬身道。 “臣若是真有此心就不会来说这些话了,正因为臣不想做唐臣,所以才斗胆而来!” 高建武沉声道。 “那爱卿到底想说什么?” 宋景缓缓道。 “求和!” 高建武听了微微皱眉。 “求和?” 宋景缓缓道。 “对,割让辽东以求和!” 高建武沉声道。 “辽东是我们高句丽的门户,若失去辽东的屏障,那以后我们高句丽只能任由唐军进出,随时都有可能亡国!” 宋景沉声道。 “王上,割让辽东也只是权宜之计!” 宋景沉声道。 “一来,求和可以拖延时间,一旦进入了冬季,唐军怎么受到了严寒?大雪封路,唐军补给困难。二来,就算大唐就此撤兵,占领了辽东,那又如何?大唐四处受敌,西有吐蕃,北有突厥,更有薛延陀、铁勒等诸族虎视眈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战争,到时候收复辽东还不是轻而易举?又何必非要打这没有把握的一战呢?若是战败,大唐再无忌惮,势必要吞并我们高句丽,我们输不起啊!并非是臣胆小怕死,臣一片赤诚之心全是为王上,为高句丽着想,还望王上三思啊!” 高建武听了心中十分的挣扎,他不得不承认宋景说的也很有道理。 “爱卿所思所虑也未尝没有道理,爱卿能够秉公直言,孤很是欣慰,只是兹事体大,孤还要再三思量!” 高建武沉声道。唐军自乌骨城继续进兵,无论是守城的将士还是普通的百姓,全都胆寒不已,间或有血性的将领想要誓死守城,怎奈下面的将士们早已经胆寒,根本没有士气坚守,听到大炮一响就土崩瓦解了,这些城池都已经被放弃了,大军一路甚至算不上打仗,就只是在行军,朝着高句丽王都平壤城挺近,如今军中的将士们对攻占高句丽王都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了,这要是攻不下高句丽王都,也没脸面回去了,就连新罗使团的人都已经绝望了,就打到这里了,一路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说打不下高句丽王都也没人信啊!还没打到高句丽王都,却先迎来了高句丽的使臣。 “外臣是高句丽大兄宋景,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宋景恭声道,大兄?高句丽这官名起的可真是奇葩,李庸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吐槽归吐槽但是他也知道,大兄在高句丽绝对是屈指可数的重臣,堂堂大兄来做使臣,可见高句丽是真的慌了,也是,他们都快打到高句丽王都了,高句丽人能不慌吗?李二风轻云淡的问道。 “高句丽大兄?是高建武让你来的?来的求和的吧?” 宋景恭声道。 “外臣是为两国的友谊而来,数百年来,辽东始终不宁,不论是高句丽的百姓还是中原的百姓,全都苦甚!为何两国不能和睦共处?我王愿奉大唐为宗主国,世代恭顺,和睦共处,从此辽东再无战事,天下幸甚!” 李二淡淡笑道。 “某领兵东征,一方面是想解救新罗,另一反面就是想让辽东再无战事!” 虽然两人都说想让辽东无战事,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一众将领们听了全都点头,只要覆灭了高句丽,辽东自然就没有战事了,长孙无忌笑道。 “宋大人是不是太自负了,我们大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已经杀到了这里,难道宋大人觉得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让我们退兵?” 宋景沉声道。 “我们王上决意割让辽东,高句丽世代都是大唐的属国,辽东是我们高句丽的屏障和门户,由此可见我们王上的诚意,还请皇帝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 李二莞尔道。 “还需你们割让吗?辽东早已经是某的的囊中之物!明明能占领整个高句丽,为何放弃只取辽东?” 众人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丢掉西瓜捡芝麻,傻子才会干呢!宋景正色道。 “难道皇帝陛下觉得一定能攻下王都吗?一定能攻灭我们高句丽?” 程咬金听了噗的一声笑了。 “怎么,高建武还不死心啊?还存在幻想啊?还是有什么秘密武器啊?” 宋景沉声道。 “我们高句丽还有数十万大军,平壤城是一座雄城,纵然贵国有火炮,也轰不破平壤城!而且,盛夏已过,天气很快就会转寒,寒冬将至,皇帝陛下知道这里有多冷吗?皇帝陛下知道辽东有多冷吗?孤军深入,大雪封路,饥寒交迫,到时候,大军不攻自溃!皇帝陛下一定不会甘心,从此之后,干戈不止,恩怨难消,流血漂橹,尸骨累累,百姓何其无辜啊!” “严寒?” 李二似笑非笑道,宋景认真道。 “是的严寒,当初前隋三次东征皆以失败告终,固然有我们高句丽的儿女们誓死抵挡的原因,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严寒,《孙子兵法》有云,天时地利人和,无论皇帝陛下还是诸位将军都精通兵法,自然明白天时的重要性!” 天时确实很重要,尤其是高句丽的严寒,恐怕中原的将士们很难适应。李二他们也都明白,当初前隋三次东征,冻伤甚至冻死不知道多少人,不过,不论是李二还是程咬金他们表情都很轻松,即便很快就打下了平壤城,然后平靖各地回师大唐,也一定会在高句丽经历寒冬,那又如何?将士们都备着棉衣呢!尉迟恭哂笑道。 “我们大唐男儿岂会惧怕区区一点严寒?真是笑话!” 程咬金笑道。 “就是,就是,还怕冷,你们高句丽男儿怕不是阳气不足吧?” 宋景听了很是无语,区区一点严寒?你们怕对辽东的严寒一无所知,有本事你们舔铁试试啊!宋景正色道。 “辽东的严寒绝对超乎你们的想象!今天,外臣来此是带着十足的诚意而来,真的想化干戈为玉帛,当初,王上发兵攻打新罗,一方面是因为我们高句丽和新罗的恩怨太深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被有心人挑唆,我们王上也很后悔,为表歉意,我们愿向皇帝陛下进献珍宝,而且向皇帝陛下进献十名我们高句丽最美的美人。” 李二听了脸色十分平静,珍宝?高句丽这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除了高丽参还能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至于美人?李二更是不屑,就是仙女也比不上观音婢啊!长孙无忌、程咬金他们也不怕皇帝听了会动心,高句丽能有什么珍宝?至于美人,皇帝和皇后的恩爱古今罕见,皇帝会对什么高句丽美人动心才怪呢?况且,什么珍宝什么美人,等打下了高句丽还不都是手到擒来?还用得着高建武送?所以,和谈是不可能和谈的,都打到这个程度了,谁要敢说和谈,会被打的,相比别人送,某还是喜欢自己取,李二刚想开口说这话,却没想到李庸开口了。 “想和谈啊?也不是不可以!” 李庸悠悠道,宋景听了心中狂喜,刚才他已经发现了,无论大唐皇帝还是这些将领们都没有一点和谈的意思,甚至对严寒也一点都不忌惮,他还以为此行已经失败了呢,没想到竟然有人赞成和谈,能在御帐中插话,想来地位一定不低,而且还是在皇帝还有一众名将们没有一人有和谈意向的情况下开口,可见此人的地位绝对不一般,心中狂喜的宋景立即转头看向出声的那人,然后他才惊讶的发现,这人看起来好年轻啊! 第五百九十六章 同殿为臣 宋景禁不住怔住了,这么年轻就跟一众国公站在一起?还这么泰然自若的在皇帝面前插嘴,电光石火之间,宋景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名号,大唐第一才子,荣富郡公,李庸,原来这就是李庸啊!对于这个名号,每一个高句丽人都如雷贯耳,每一个高句丽人都铭记于心,如果没有李庸,他们高句丽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危险的地步,如果没有李庸,那大唐就没有火炮、火枪,那唐军就不会一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没想到,此时竟然是李庸开口赞同和谈,一时间他心里的滋味十分的复杂,大帐里安静了下来,李二还有一众将领们都没有说话,如果是别人突然蹦出来说和谈,搞不好大家就一拥而上了,但是,既然是李庸说的,那不妨听听,看看李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宋景连忙拱手道。 “想必这位就是荣富郡公吧?郡公的才名如雷贯耳啊!” 李庸笑着拱了拱手。 “不敢当,一点虚名而已!” 宋景笑道。 “郡公不止才名卓着,而且慈悲宽仁,真是让人敬仰啊!外臣这次来提议和谈,并非是为了自己,也并非是为了我们王上,而是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为了千千万万的高句丽的百姓,为了千千万万的大唐的百姓!” 说到最后,宋景朝四周深深的躬身,一副诚恳慷慨的样子,这老头演技倒是挺不错的,李庸听了简直嗤之以鼻,因为真要为了百姓不想起干戈,那为什么攻打人家新罗?李庸没搭理宋景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笑道。 “想要和谈啊?好,那就把渊盖苏文的人头送来!” 渊盖苏文的人头?宋景听了不由僵住了,李庸竟然要渊盖苏文的人头?这怎么可能?若是和谈谈崩了,还指望渊盖苏文领兵呢!宋景勉强笑道。 “郡公真会开玩笑,听闻郡公和渊盖苏文是挚友,怎么会,怎么会要他的人头?” 李庸笑吟吟道。 “当初和渊盖苏文在长安确实相谈甚欢,一别经年,甚是想念啊!这不,让你提渊盖苏文的人头来,我要好好见一见,缅怀一下当初纵酒高歌的酣畅!” 宋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甚至想念你倒是见一见啊!你倒是在把酒言欢啊!你看人首级这算怎么回事?哪有这样的?宋景环顾左右,难道就没人站出来管管吗?李二笑道。 “既然李庸这么说了,那就按李庸说的来吧,宋景你回去如实禀报给高建武,看他到底想不想和谈!” 宋景愣住了,李庸说话这么好使的吗?李庸说拿渊盖苏文的人头来和谈,就拿渊盖苏文的人头来和谈啊? “是,外臣告退!” 宋景躬身之后退出大帐,李庸出列笑道。 “圣人,臣请送一送宋大人!” 李二有些诧异,李庸和宋景应该是头一回相见吧?难不成两人还一见如故?不止李二很疑惑,程咬金他们也很疑惑,不知道李庸葫芦里又打算卖什么药,李庸笑着解释道。 “宋大人难得来一次,若是不见见故人,岂不可惜?” 竟然把这俩人给忘了,李二听了不由眉头一挑,笑道。 “好啊!那你就送一送宋大人吧!” 李庸转身快步走出了大帐,其实宋景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他也没想到李庸竟然主动要送他,而且对于李庸口中的所谓故人,他更是疑惑不解,他又没有出使过大唐,在唐军大营中哪有什么故人? “劳烦郡公相送!” 宋景拱手道,李庸笑道。 “举手之劳而已,况且宋大人难得来一次,大营中有两位宋大人的故人,若是不见一见岂不可惜?” 宋景疑惑道。 “故人?我在唐营中哪有故人?” 李庸笑道。 “我已经让人去请了,一会儿宋大人就知道了。” 宋景一头雾水,索性不去想,叹道。 “早就听说郡公宅心仁厚,厚德载物,若是能玉成和谈,必定千古流芳,万民称颂!” 李庸听了洒然一笑,他干的万民称颂、千古流芳的事儿还少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乃我辈读书人当为也!” 李庸洒然笑道,宋景听了心中剧震,回味良久,躬身道。 “受教了,郡公真乃圣人也!还望郡公为百姓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那是自然!” 李庸笑道,若不是为万世开太平,我费劲的攻打你们高句丽干啥?听了李庸那几句话,宋景心中激荡不已,这几句话简直道出了文人的最高理想,心中激荡的宋景猛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前面行来的两人张大了嘴巴。 “高延寿?高慧真?” 宋景愣道,他们俩怎么会在这里?被俘虏了吗?前面行来的两人正是高延寿和高慧真,一开始他们听到李庸召唤还喜出望外呢,待他们看到和李庸并肩而行的人是宋景,他们俩不由在心中叫苦,这未免也太尴尬了,好在,他们派出的亲兵已经将亲人救出了王都,倒也不用怕投降大唐的消息传到王上的耳朵里,李庸笑道。 “宋大人,不用我来介绍了吧?这是我们大唐的将领高延寿将军和高慧真将军!” 大唐的将领?宋景瞬间就明白了,原来高延寿和高慧真已经投降了大唐,怪不得一直没有他们俩的消息,还以为战死沙场了呢!宋景指着两人喝道。 “高延寿!高慧真!你们,你们……” 高延寿笑道。 “我们怎么了?我们已经弃暗投明!圣人乃是天子,是天下之主,我们高句丽对抗大唐那就是逆天而行,怎么会有好下场?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高慧真点头道。 “不错,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宋大人,你我同殿为臣多年,我良言相劝,你还是早些弃暗投明吧!你我再同殿为臣,也是一场佳话!” 宋景听了怒喝道。 “你们,真是无耻!羞与你们同殿为臣!” 高延寿和高慧真一开始感到很尴尬,但是心中的尴尬很快就消失了,听到宋景的讥讽,高延寿皮笑肉不笑道。 “宋大人,这话可别说太满!” 高慧真也不由笑了起来,这都什么时局了,唐军马上就要攻打王都了,等唐军攻下了王都,你宋景是要归顺大唐还是要以身殉国? “你们,你们……” 宋景简直是气结,但是他终究没有敢放狠话,万一大唐真的攻下了王都呢?现在若是当着李庸的面放了狠话,到时候怎么办?李庸笑吟吟道。 “大家不要伤了和气嘛!高延寿和高慧真千里来投,圣人胸怀四海所以龙颜大悦,对两位将军十分倚重,多有封赏,如今他们已经是我们大唐的将领,我也是想着宋大人和两位将军毕竟曾经同殿为臣,所以才让你们叙叙旧,没想到,唉!” 这是叙旧吗?这分明就是心怀叵测!宋景也听出来了,高延寿和高慧真并不是兵败被擒然后投降了大唐,而是兵败逃出去之后又跑回来投降的,这尤为可恨!宋景甚至怀疑,高延寿该不会一早就和大唐有什么勾连吧?早知道如此,在辽东失陷的时候,就应该一刀砍了高延寿,反正至亲都已经接出来了,王都的府中就只留下了些美人姬妾而已,所以高延寿和高慧真也有恃无恐起来,看到宋景脸色铁青却说不出什么话来,高延寿笑道。 “这人就应该顺势而为,圣人雄才伟略,宋大人何不也弃暗投明?高大人贵为大兄,又满腹才学,圣人已经会重用的!” 李庸笑吟吟道。 “我们圣人虚怀若谷,求贤若渴,无论是谁来投效,圣人都倒履相迎,重重有赏!” 宋景既然作为使节而来,那自然不可能只他一人,随行的还有很多人,所以苏程说的这话,就算宋景想捂住也捂不住,回去一定传开的,至少有心人一定会知道的,宋景冷冷的看了一眼高延寿和高慧真,冷哼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位将军还是珍重吧!希望你们良心能安宁!” 高慧真笑道。 “安宁,安宁的很,吃的香睡的香!” 宋景不再搭理李庸高延寿和高慧真,对着李庸躬身道。 “郡公,告辞了!” 李庸笑道。 “宋大人慢走,一路顺风!” 看着宋景离开,高延寿连忙问道。 “郡公,听说宋景是来求和的,圣人不会答应了吧?高建武求和是假,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等拖延到冬天来临,天气转寒,到时候再想攻下平壤城就难了!” 李庸笑道。 “我告诉他想和谈也不是不可以,先把渊盖苏文的人头提来再说!” 高延寿和高慧真对视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惊疑,连忙问道。 “郡公,若是宋大人真的将渊盖苏文的人头送来了,那圣人真的要和谈吗?” 李庸问道。 “高建武真会为了和谈取了渊盖苏文的人头?” 高延寿沉吟道。 “郡公,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李庸听了不由挑眉,怎么高句丽人看起来都不太聪明的亚子?略一思索,苏程也就明白了,其实不是不太聪明,而是没有了血性,一路返回王都,宋景心里都十分的纠结,万万没想到苏程竟然提出了这么变态的要求,这真的让人难以接受啊!王宫中,高建武对宋景出使抱有极大的期待,因为这也算是绝境中的一个希望,听到宋景回宫的消息,高建武一颗心都紧张了起来,连忙道。 “快,宣宋爱卿进来!” “臣宋景拜见王上!” 高建武连忙道。 “快快免礼,爱卿辛苦了,怎么样?大唐皇帝是怎么说的?” 宋景沉声道。 “一开始大唐皇帝迟迟没有松口,后来还是李庸开口说和谈可以,但是必须要,要……” 高建武急声道。 “要什么?快说!” 宋景沉声道。 “要渊盖苏文的人头!” 高建武惊呼道。 “什么?要渊盖苏文的人头?这怎么可以?孤还要倚重渊盖苏文呢!” 宋景叹道。 “臣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臣不敢定夺,急着赶回来禀报王上!” 高建武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现在有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如果把渊盖苏文交给了大唐,大唐真的会退兵吗?高建武摆了摆手屏退左右,低声问道。 “爱卿觉得,大唐会不会信守承诺?” 宋景沉吟道。 “不瞒王上,臣这一路上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大唐皇帝被尊称为天可汗,所说的话都是金口玉言,而且还是当着一众国公的面说的,岂会反悔?当然,臣也不敢肯定,这还要王上定夺!” 如果李庸听到这些话一定会嗤之以鼻,什么天可汗什么金口玉言?李二老阴批了,虽然宋景说的有些道理,但是高建武也不得不考虑,万一大唐皇帝反悔了呢?到时候谁来领兵抵挡唐军?这简直就是一场赌博,一场拿他的性命和社稷危亡做赌注的赌博,高建武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的眉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宋景再次开口道。 “启禀王上,臣在乌骨城还遇到了高延寿和高慧真!” 高建武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怒声道。 “孤还以为他们两个以身殉国了,没想到竟然失败被擒!” 宋景沉声道。 “王上,他们并非是失败被擒,而是在战败之后又返回乌骨城,投降了大唐!” 嘭!高建武重重的拍在了王案上,怒不可遏。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孤一定要将其满门抄斩!满门抄斩!” 他还以为高延寿和高慧真战死在了沙场呢,所以虽然心中愤怒,却也不好拿他们的家小开刀,没想到竟然他们竟然投降了大唐,那就不要怪他狠辣了,高建武喘着粗气问道。 “他们还说了什么?” 宋景沉声道。 “他们还说了些劝降的话,说什么大唐皇帝虚怀若谷只要归顺必有重赏什么的,不过已经被臣义正言辞的呵斥了!”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这些话千万不可传出去,免得人心动荡!” 高建武怒声道。 第五百九十七章 王宫赐宴 什么大唐皇帝虚怀若谷求贤若渴重重有赏,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那还了得?一定会很多人人心浮动,宋景连忙道。 “臣一定会叮嘱随臣出使的人,严令他们不许外传,不许议论!” 随着他出使的那么多人,人多口杂,难保不会传出去啊,所以,宋景说这话就是要把自己摘出去,万一外面真的有了传言,到时候王上也不至于怪在他的头上,高延寿和高慧真投降大唐的消息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王都,听到的百姓无不谩骂不止,倒是引得无数百姓同仇敌忾,整个王都都异常的火爆,只是大多百姓并不知道,王都里暗流汹涌,什么大唐皇帝虚怀若谷、求贤若渴、重重有赏的消息在官员中传了开来,当然是暗中流传,明面上没有人议论,暗地里三五好友在一起却禁不住议论起来。 “高延寿、高慧真还真是无耻啊!明明都已经逃了出来,竟然又跑去乌骨城投降了大唐!” “他们无能兵败,也知道回来难逃一死,所以跑去投降了大唐!” “哼,他们若有自知之明,当初就应该推拒主帅之位,虽然我没统领过兵,但是也读过兵书,就是让我领兵也比他们俩草包强!” “更让人生气的是,他们实在无耻,还为大唐摇旗呐喊,什么大唐皇帝求贤若渴重重有赏,我呸!” “就是,大丈夫立于世,最重要就是忠孝,此不忠不孝之辈,简直羞与他们为伍!” 所有的官员也都在谩骂高延寿、高慧真,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到底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就在王都人心惶惶一片乱象的时候,战败的大军终于返回了王都,高建武第一时间派重臣前往劳军,同时在宫中设宴,诏令将领们入宫赴宴,他将亲自劝慰勉励将士们,将领们入宫的时候,心情十分的复杂,一方面他们十分的羞愧,觉得辜负了王上还有百姓的期望,打了败仗,另一方面他们又十分决然,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请王上同意让渊帅领兵,不然这仗真没法打,这一次宫中设宴十分的隆重,前所未有的隆重,因为王上十分的重视,入宫的将领很多,很多曾经没有资格入宫觐见王上的将领都受诏入宫赴宴,朝中的重臣们悉数入宫作陪,面对这样的隆重场面,一众将士们自然明白这是为什么,是因为王上还有百官都将希望放在了他们身上,还真有些诚惶诚恐啊! “末将等拜见王上!” 一众将领们齐齐见礼,气势澎湃,看到一众将领们虎虎生风的走来见礼,高建武也禁不住心中一振。 “众位爱卿都平身吧!” 高建武欣慰道。 “末将等都是败军之将,今天入宫也是向王上请罪,末将等辜负了王上的信任,是高句丽的罪人!” 高建武摆手道。 “崔将军此言差矣,你们都是孤的猛将,东征新罗,大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孤对你们的能力十分信任,你们都是孤的心腹爱将,乌骨城之败并非是你们的错,都是高延寿和高慧真的错,说起来,他们也是朝中的老将了,而且出身将门,只是孤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不济,乌骨城之败,是他们的错,也是孤的错,是孤点错了将啊!” “启禀王上,高延寿和高慧真确实指挥不当,而且临阵脱逃,但是末将也必须要说,唐军的火枪确实十分厉害,末将等都小看了唐军这十几万兵马。” 高建武点头道。 “孤也知道,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猛将,如果不是唐军的火枪厉害,即便有高延寿和高慧真这等无能之辈领军,你们也一定能击败唐军!”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禁点头,如果唐军的火枪不厉害的话,即便是高延寿这等草包做主帅,他们也有信心击败唐军,若不是有信心的话,他们当初也不至于赞同让高延寿做主帅。 “王上,如果唐军没有厉害的火枪的话,那末将等一定能击败唐军,可唐军有厉害的火枪还有厉害的火炮,末将等觉得唯有渊帅领军才能击败唐军,还望王上准许!” “唯有渊帅才能领军击败唐军,还望王上准许!” 一众将领们单膝跪地齐声请求,高建武见此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渊盖苏文在三军中的威望果然高的可怕啊!这次渊盖苏文再领兵击败唐军的话,那他在军中的威望得有多大?不止在军中,在百官心中,在百姓心中,渊盖苏文的威望都会很大,因为渊盖苏文将成为整个高句丽的英雄,功高盖主啊!到时候他再想收拾渊盖苏文可就难了,倘若上次,高延寿和高慧真能带领大军击败唐军,该多好啊!朝中仍然能够平衡,但是,摆在眼前的最重要的还是击败唐军,高建武笑道。 “就算你们不请求,孤也要请渊将军出山,孤让他休养,就是为今天!孤相信他一定能带领大军击败唐军!” 一众将领们原本还做出了极大的决心,甚至准备以项上人头为渊盖苏文作保,保他和大唐没有牵扯,没想到王上竟然直接就答应了,这让所有的将领们都喜出望外,他们的目光不由都落在了渊盖苏文的身上,心中充满了振奋,渊盖苏文的目光倒是十分平静,沉声道。 “臣必将全力以赴,一定击败唐军,重整山河!” 高建武听了点头道。 “好,好,这一战就定在王都城下,到时候孤亲自到城头上为你们擂鼓助威,还望将士们勇往无前,只要击败了唐军,你们都是高句丽的英雄,百姓都会永远铭记你们,而且,孤也会重重有赏!” “末将等定拼死一战,击退唐军!”一众将领们听了也不由心中澎湃,齐声大喝。 高建武心中也有些振奋,高声道。 “好,今天就是孤为你们设的助威酒,等击败唐军,孤在为你们设庆功酒,一醉方休!” 虽然王上说开怀畅饮不醉不归,但是却没有人真的开怀畅饮不醉不归,毕竟这是王宫赐宴,谁又敢真的不拘礼数?就连高建武自己都不能开怀畅饮,因为没有那个心情,一众将领们走出王宫的时候目光清明,只是看着渊盖苏文的时候有些激动。 “大帅,我们,我们……” 一众将领们激动之余又有惭愧,当初大帅离营之前就说过,他有可能会被罢帅,他们还保证一定入城请命,绝不会让别人做大帅,最终却是他们食言了,以至于有此惨败,这让他们如何不感到惭愧?渊盖苏文摆了摆手道。 “此处人多嘴杂,先去大营里再说!” 虽然到了王都,朝中重臣都来劳军,但是营中将士们士气依然低迷,一众将领们疾驰而归,当先一人正是渊盖苏文,哨楼上警戒的士卒看到渊盖苏文回归,无不激动的叫了起来。 “大帅回来了!” “大帅回营了!” 很快,大营里到处都是激动的喊声,不知道多少将士从营帐中冲了出来,他们心中激动不已,看到渊盖苏文,他们仿佛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渊盖苏文骑马径直入了大营,朝冲出营来迎接他的将士们频频点头致意,看到将士们冲出营帐来迎接他,听着激动的喊声,他心中十分欣慰,经历了一番惨败之后,将士们终于明白了谁才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进入中军大帐,渊盖苏文在久违的帅位上坐了下来,终于又有了命运由自己掌控的感觉,之前在宫中被软禁,生死不由自主,随时都有可能被杀头,甚至被赐毒酒一杯,那种煎熬的滋味让他永生难忘,一众将领们进入大帐,随即全都单膝跪地,轰然道。 “参见大帅!” 将领参将王上都不由单膝跪地,参见大帅又何必行此大礼?渊盖苏文笑道。 “这是干什么?都起来吧!” 然而一众将领们却没有起身,仍然单膝跪在地上。 “大帅,都是末将等的罪过,没有完成大帅的嘱托,让大帅受苦了,以致有此惨败,末将等任凭大帅惩罚!” 一众将领们惭愧道,渊盖苏文叹道。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又怎么能算是你们的罪责呢?都起来吧!” 一众将领们这才起身,惭然道。 “这次出征大败而回,一方面是因为高延寿、高慧真指挥不力临阵脱逃,一方面是因为末将等太轻敌了,没想到唐军没了厉害的火炮还有厉害的火枪,此战失利,在我看来,不是你们的罪责,也不是高延寿和高慧真的罪责!” 渊盖苏文叹道,众将领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不是他们的罪责也不是高延寿和高慧真的罪责,那是谁的罪责?难不成是大帅自己的罪责?渊盖苏文锐利的目光扫过一众将领,铿锵有力道。 “在我看来,这场战争的失利,都是王上的罪责!”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愕然,大帅竟然公然指责王上,这让他们心中有些惊骇,渊盖苏文沉声道。 “都是因为王上他昏聩无能,信任奸佞,只知道玩弄权术,竟然任命高延寿这等败军之将为大军主帅,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默然,虽然他们知道这么说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他们心中又何尝没有愤慨?如果王上不是怀疑渊帅的话,那现在唐军早已经被击败了,高句丽又怎么到了这个地步?渊盖苏文一直观察着将领们的脸色,看到他们脸上都露出了愤慨的神色,不由心中一喜。 “当时我被软禁在宫里,其实王上已经对我产生了杀意,我知道如果高延寿领兵击败唐军,那就是我的死期!可是那又如何?我仍然日夜盼望着大军能击败唐军!只要能击败唐军,纵万死又如何?” 渊盖苏文慷慨激昂道,众人听了不由大惊失色,直至此时他们才知道,倘若他们击败了唐军,那王上就会杀了渊帅! “为什么?王上为何如此?” 一众将领们愤然道,渊盖苏文脸色悲愤道。 “因为他心胸狭隘,怕功高盖主,他,高建武,就是一个昏君!若不是他昏聩无能,辽东何至于那么快就失陷?高句丽何至于落到如此危急的地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百姓惨遭蹂躏?哪怕已经有了亡国之危,他仍然要用高延寿这样的败军之将为帅,堪称是我们高句丽的千古第一昏君!” 虽然大家不得不承认大帅说的有道理,但是大帅说的这么直白,即便是在军中大帐中,也让他们觉得有些惊悚,更让他们感到惊悚的是,大帅竟然直呼王上的姓名,看来大帅被软禁后一定是受了很多委屈吧! “大帅,虽然这是在军中大帐,但是,但是……” 有将领忍不住劝道。 “但是什么,这里都是自己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觉得大帅说的是,王上确实昏庸,不然咱们高句丽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唐军都要打到王都来了!” 有将领反驳道,渊盖苏文沉声道。 “我知道,你们是怕这些话万一传到王上的耳中,王上会降罪于我,可是我更怕,这话再不说,也许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一众将领们听了面色大变,惊疑的问道。 “大帅这是何意?” 渊盖苏文沉声道。 “你们刚刚返回王都,所以还不知道,其实暗中派大兄宋景前往唐军大营求和,割让辽东给大唐,从此代代为大唐属国,给大唐进贡,从民间选美人进献给大唐。” 一众将领们听了全都愤慨不已,紧紧的握着拳头,这是耻辱! “怎么如何屈辱的求和?难道我们高句丽人就没有血性了吗?我们宁可站着死,也不愿跪着活!” 有将领愤怒道。 “求和?若真能求和也倒罢了,大唐皇帝回复了一句话,想和谈可以,先提我渊盖苏文的人头去!” 渊盖苏文沉声道,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哗然。 第五百九十八章 兵变 一众将领们根本就没想到王上竟然还想和大唐和谈,甚至割地进贡,更没想到大唐竟然提出要渊大帅的人头。 “大唐这是狼子野心啊!” “是啊!大唐这和谈的诚意,分明是忌惮大帅,想去我们高句丽栋梁!” “大唐亡我之心不死,这分明就是大唐的诡计!” 看到众人的反应,渊盖苏文心中十分满意,他起身沉声道。 “如果,大唐真有和谈之心,若我舍了这颗人头真的能给高句丽带来和平,那我纵然一死又有何憾?可是,提出这条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庸,此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怎么能相信?这就是他的诡计,想要轻而易举的攻下我们高句丽!” “大帅,这诡计如此明显,王上还有朝中的大臣们不可能看不穿吧?” 将领们问道,渊盖苏文摇头苦笑道。 “此事并未公开,但是据我暗中了解,王上对此十分意动,频繁召见宋景等大臣相商,不然,王上又怎么会让大军固守王都呢?” 众人听了再度哗然,简直难以相信。 “这不是什么和谈,这分明是自掘坟墓,若是杀了大帅,高句丽再无依仗,必将亡国啊!王上怎么就不明白呢?” 有将领悲愤道。 “是啊!我们都能看的明白,为何王上还有朝中的大臣们就看不明白呢?” 渊盖苏文叹道。 “他们不是看不明白,他们是没有血性,他们不像我们驰骋沙场将生死置之度外,敢于拼死一战,他们一直沉溺在富贵温柔乡里声色犬马,早就被酒色销去了血性,只想着苟且偷安,可是,大唐攻下了辽东之后毫不停留,直接挥师东进,根本就是想覆灭我们高句丽,不可能和谈,唯一誓死一战,像咱们的先辈们那样,用刀枪血肉才能守住国土,还百姓一个安宁!” 说到最后,渊盖苏文神色悲壮慷慨,掷地有声,一众将领们也都被感染了,齐声道。 “誓死一战!誓死一战!” “大帅,末将等一起规劝王上,值此危急之时,咱们这些粗人说话也该有些道理,想来王上不会一意孤行!” 有将领大声道。 “对,实在不行,咱们就兵谏!” “对,兵谏!” “兵谏!” 一众将领纷纷大喝了起来,为了高句丽,为了万千百姓,即便兵谏又如何?渊盖苏文抬了抬手,大帐里又安静了下来。 “兵谏?你们还对高建武怀有信心吗?你们还对朝中的那群蛀虫大臣们怀有信心吗?我们高句丽落得如此地步,还不都是拜他们所赐?就算咱们这次兵谏,杀退了唐军,你们说高建武还有朝中的大臣们会不会秋后算账?况且这次,击败了唐军,大唐皇帝会善罢甘休吗?” 渊盖苏文提气扬声道,大帐里一片安静,大家听的心神激荡,都在回味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到了此刻,如果大家还听不出来大帅是什么意思,那未免也太傻了,原来大帅不是想兵谏,而是想兵变,一时间众人不由有些发懵,毕竟之前谁也没想过兵变的事啊!成与不成,就在今天,渊盖苏文心中既感到激动又感到紧张,此时此刻他不由想起了当初李庸对他说过的一句话,那句话时时在他的耳旁响起。 “你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虽然他无数次大骂李庸卑鄙无耻,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李庸是个有本事的人,对于李庸的这句话,他也深信不疑,如今,终于到了那一天了吗?渊盖苏文提气扬声道。 “我,渊盖苏文也想忠君爱国,可是,如今国将不国啊!你们说兵谏,我倒是觉得不如兵变,如今大军列于城外,兵变轻而易举,也不用担心高建武秋后算账,当然,我渊盖苏文并非是想谋朝篡位,等战事已定,自然另立贤君!” 众人听了也不由思索起来,兵变和兵谏差不多,兵谏还怕王上秋后算账,可若是兵变的话就没这个担忧了,不但没这个担忧,反而有拥立之功,想到这里,众人不禁恍然,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哪还需要去看高建武的脸色?渊盖苏文沉声道。 “当然,兵变之事纯粹自愿,谁想跟着渊盖苏文兵变,就留下来一同商议,若谁不想跟随我,那就请离去,不过还请念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一定保密!” “他高建武昏聩无能,枉为君王,我李成历愿追随大帅兵变,重整社稷,击败唐军,重拾山河!” “我也愿追随大帅兵变!” “我也愿追随大帅兵变!” …… 一个个将领单膝跪地,表示追随,渊盖苏文看着一众将领们纷纷跪地效忠,心中激动不已,这事妥了,整个大帐里没有一个人退缩,全都单膝跪在了地上表示追随,事实上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有人不愿也不敢迟疑,迟疑怕是会有生命之危,渊盖苏文高声道。 “好,好,好,不愧都是我的好兄弟!我就带你们诛杀昏君佞臣,击退唐军,另立贤君,重整山河!” “大帅,以末将之见,还另立什么贤君?什么贤君能有大帅贤名?末将等就拥立大帅为王上!” “是啊,是啊,大帅才是天命所归!” 都兵变了,还拥立什么别的新君?当然是拥立大帅为新君,他们的拥立之功才最大,渊盖苏文摆手道。 “这些事以后再说,如今最重要的是兵变消除掣肘,然后齐心合力击败唐军!如何兵变,还要大家一起商议一下!” “还请大帅发号施令!” 一众将领们齐声道,对于兵变的事,渊盖苏文可谓是早有打算,所以早就细细筹谋过,所以,他立即分派开来。 “咱们也不必动用所有的大军,只需调动几万兵马就足矣,每三名将领共同领一营兵马……” “李成历,你带着五百精兵悍卒先潜伏入城,埋伏在城门处,等暗号一起,立即放火夺取城门……” 天色渐黑,喧闹了一天的王都逐渐平静,在夜色中,王宫也变得愈发的安静肃穆,高建武毫无酒意,对王案上的奏章毫无兴趣,端着一杯茶怔怔的出神,许久过去了,高建武就这么凝神的望着茶杯。 “王上,您无需过于忧虑,王上在宫中设宴,将军们都激动的很,这大军的士气都恢复了,一定能击败唐军!” 内侍小声劝慰道。 “将领们确实很激动,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因为孤赐宴于他们而激动,还是因为听到渊盖苏文挂帅而激动。” 高建武沉吟道。 “奴婢觉得都有,得见天颜,蒙王上赐宴,他们当然激动,渊将军毕竟带领大军在新罗一路攻城拔寨,如今再次挂帅,他们肯定也激动。” 内侍赔笑道,高建武问道。 “那你觉得哪个激动的更多些?” 内侍毫不犹豫的回道。 “那当然是王上赐宴更让他们激动,渊盖苏文能挂帅说到底还是因为王上赏识,将领们不会不明白!” 高建武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微微皱眉道。 “未必啊!今天一众将领们齐齐下跪为渊盖苏文恳求,孤很是感慨啊!渊盖苏文在军中的威望真是不同凡响啊!你说,倘若孤不同意让渊盖苏文挂帅,那些将领们会怎样?” 内侍听了不由心中一突,连忙道。 “一众将领们一定会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不过,王上圣明,又怎么会让他们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呢?” 高建武沉声道。 “孤只是在想,如今这王都,渊盖苏文手握二十万大军,若是他存有异心,擅动将领们,该如何?” 内侍笑道。 “如今大敌当前,将领们一心抗敌,怎么会受人蛊惑?渊盖苏文只是大军的统帅而已,是王上任命的统帅,将士们并非是渊盖苏文的将士,而是王上的将士啊!” “虽然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但是孤还是心中难安啊。”高建武沉声道,他在心中下定了决心,等渊盖苏文击退了唐军,一定要解决渊盖苏文,不然早晚要酿成大祸。 就在高建武这样想着,突然发现外面一阵骚动。 “外面发生了何事?” 高建武扬声问道。 “启禀王上,宫外是走水了,好大的火势啊!” 侍卫站在大殿外禀报道,内侍听了连忙道。 “外面的人也太不小心了,这天干物燥的,竟然引发了大火,不过王上无需担心,有司衙门肯定很快就会扑灭的!” 高建武站在大殿前,望着被火光映红了的半边夜空眉头皱的紧紧的,走水会有这么大的火势吗? “去楼上看看!” 高建武沉声道,内侍侍卫连忙开路,向附近的塔楼上走去,到了高楼上,对于火势看的也愈发的清楚了,这场大火着实不小,内侍在旁宽慰道。 “王上不必担忧,如今王都中兵丁众多,很快就会扑灭火势的!” “看方向,是在西城门附近吧?” 高建武沉吟问道。 “回,王上,好像是!” “渊盖苏文的大军就驻扎在西城门外二十里处!希望这只是一个巧合!” 高建武喃喃道,旁边的侍卫和内侍这才明白,原来王上担忧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火势,而是担忧有人犯上作乱,直至此刻,他们才怵然而惊,如果渊盖苏文领着大军犯上作乱的话,那就凭宫里侍卫还有城里的其他兵马能打的过吗?渊盖苏文还有军中的将领们应该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吧? “派侍卫出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高建武沉声道,立即有侍卫领命去了,火势依然在继续,宫外似乎越来越乱,高建武皱眉道。 “孤怎么听到似乎有喊杀声?你们可听到了?” 喊杀声?众人听了心中吓了一跳,若是有喊杀声,那岂不是说明渊盖苏文造反了?渊盖苏文手握那么多兵马,若是真的造反了,那谁能抵挡?他们仔细一听,并非听到喊杀声,毕竟隔的距离实在太远,但是却听到有很大的动静,若是只是救火的话,若只是救火的话,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内侍战战兢兢道。 “王上,也,也许是在救火吧!” 真的是在救火吗?这场大火是偶然吗?高建武面沉如水沉声道。 “立即传孤的旨意,宫中侍卫还有城中各营兵马严加戒备,若有不法之徒闹事,立斩不赦!” 立即有内侍飞奔着下了塔楼前去传旨,然后就有侍卫哗啦啦飞奔了过来。 “启禀王上,西城门值守的将领前来报信,说是城门处有人纵火,而且有数百匪徒趁机躲去了城门,城外马蹄阵阵,似乎有大股骑兵,具体多少人马,黑夜里看不真切!” 塔楼上一片寂静,内侍们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联想到渊盖苏文带领的大军就驻守在西城城外,他们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渊盖苏文真的谋反了,没想到,唐军还没攻来,渊盖苏文竟然先攻了进来,一众内侍们都吓懵了,他们能跟在王上的身边,都算是王上的亲信,若是叛军杀了进来,能放过他们吗? “好,好,好一个狼心狗肺的渊盖苏文!孤今天才命他为大军统帅,他竟然今天就谋反了!” 高建武恨声道,明明夜里还有几分余热,但是高建武却感到了彻骨的寒意,渊盖苏文造反,那岂不是意味着大军都落在了他的手中?没想到渊盖苏文对大军的掌控已经达到了这样的程度,没想到这些将领们竟然都毫无忠君之心,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一刀杀了渊盖苏文,不,应该在渊盖苏文出使回来的时候就一刀杀了渊盖苏文,若是那时杀了渊盖苏文,也就不会有今日灭国的危机,更不会有大军反叛的危机,悔不当初啊!但是,绝不能坐以待毙! “命高建群带领一千侍卫前去夺回城门,命城中各营严防死守,没有孤的旨意,任何兵马不得入城,崔庆,立即拟旨,派侍卫出城给各地勤王的兵马传旨,让他们立即入城!” 第五百九十九章 墙头有草 这些天陆续有各地的兵马赶来王都勤王护驾,也驻扎在王都附近,这便是高建武的依仗,这些兵马加上王都守卫禁军也有近十万兵马,或许不足以和渊盖苏文的大军以争长短,但是守城也该足够了,如今唐军步步进逼,渊盖苏文也不敢持续攻城,不然只能被前后夹击,到了此刻,高建武也不管到底还能不能击败唐军了,他已经顾不上了,相比唐军,他心里更恨的反倒是渊盖苏文,如果高句丽真的最后落在了别人的手里,那他宁愿高句丽落在李世民的手上,也不愿高句丽落在渊盖苏文的手上,西城门处的大火已经控制住了,但是喊杀声却越来越大,城门已经打了开来,数百人在城门处坚守,数百城中的守军正在攻打想重新夺回城门,城外的马蹄声隆隆作响,城中正打算重新夺回城门的守军将士们听了不由心中大惊,叛军终于要攻进来了吗?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也想起了马蹄声,西城门的守城校尉回头一看,不禁惊喜的叫道。 “高副统领来了,太好了,叛贼突然杀出,夺取了城门,还请高副统领帮我们夺回城门,城外的叛军已经到了!” 即便不用他说,高建群也看出了此刻的情形是多么的危急。 “废话,王上派我来就是为了帮你们夺回城门,丢了城门,你们罪过大了,兄弟们,随我上啊!” 高建群没好气道,就在这时,隆隆的骑兵突然冲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一身甲胄的渊盖苏文,高建群看到跃马冲进来的渊盖苏文,禁不住大喝道。 “好你个渊盖苏文,竟然敢造反,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像你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渊盖苏文大声道。 “高建武昏聩无能,以至于高句丽面临亡国的危机,他还要割让辽东给大唐,不知进取,再让他这么胡作非为下去,高句丽必将亡国灭种!杀了昏君才能光复河山!” 高建群大喝道。 “巧言令色!若不是你渊盖苏文勾结大唐,高句丽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危机?如今你又密谋造反,其心可诛!今天本将就诛杀你这个高句丽祸患!” 渊盖苏文大笑道。 “就凭你?草包一个,杀你只需一枪而已!” 高建群听了不由大怒道。 “你们让开!” 说罢,高建群拍马挥枪直取渊盖苏文,只要杀了渊盖苏文,那这场叛乱就消散了,至于领军打仗,难道还非得渊盖苏文不可吗?没了张屠户难道还吃不上猪肉了?见到高建群攻来,渊盖苏文大笑拍马而去,电光石火之间,长枪如游龙一般直刺高建群,噗嗤一声,长枪穿胸而过,渊盖苏文单手抱枪直接将高建群挑在枪尖上,可见其一身勇力有多么惊人,连人带铠甲至少有二百多斤,竟然就被渊盖苏文单手抱枪挑了起来,旁边的侍卫们都看傻了。 “大帅威武!” “大帅威武!” 随着入城的将士们纷纷欢呼起来。 “高建武昏聩无能,荼毒无穷,你们还要为他卖命吗?本帅只诛杀高建武,你们速速散去吧,倘若执迷不悟,挡我者死!兄弟们随我杀啊!诛杀昏君,匡扶社稷,重整山河!” 渊盖苏文大喝道。 “诛杀昏君!” “匡扶社稷!” “重整河山!” 将士们大喊着冲入了城中,城中的守军和侍卫士气低迷,被杀的节节后退,很快就溃散了,越来越多的将士冲入了城中,喊声也越来越大。 “诛杀昏君!” “匡扶社稷!” “重整河山!” 一众将士们喊着口号直奔王宫而去,几乎所有城中的百姓都听到了这样的喊声,他们心中震动不已,之前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发生了兵变,这在高句丽可是几辈子都难得一见啊,之前还听说大唐发生过玄武门之变,没想到值此危机之时,高句丽也发生了政变,所以的百姓都大门紧逼,只敢贴着门缝往外偷看,却什么都看不到,让他们稍稍有点心理安慰的是,这只是兵变,并不是唐军攻入城中,所以不用担心会有杀人放火的事发生,不止百姓们听到了喊声,文中的官员们也听到了喊声,武将们早已经去了军营中,而城中的文官们则都吩咐家丁们紧逼大门,城中出现了叛军,这是武将们的事,跟他们文官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文官,平日里吟诗作对,又不会骑马射箭,出去能有什么用?这些喊声不止宫外的官员百姓都听到了,就连宫里的内侍、宫女、侍卫也都听到了,尤其是那些内侍和宫女们听到这些喊声心里惊慌不已,这些将士们若是杀到了宫里,那他们怎么办?刀枪无眼,那些将士们杀红了眼,难保不会拿他们开刀,到时候谁来管他们?尤其是宫女更是害怕,能被选入宫中都有一定的姿色,这些兵丁一旦杀入了宫中,难保不会起什么色心,一想到那么多如狼似虎的士卒冲入宫中,眼冒绿光的扑向她们,她们就……那些喊声,高建武自然也听到了。 “诛杀昏君?” “重整山河?” “呵,渊盖苏文这等佞臣竟然也有脸喊出这样的口号!真是无耻之尤!可恨!可杀!当诛九族!” 高建武恨声道。 “王上,叛军已经攻入了城中,还请王上暂避!” 旁边的内侍战战兢兢道。 “暂避?大军尽在渊盖苏文手中,避到哪里去?” 高建武摇头道,离开了王都,只要渊盖苏文带领大股骑兵追击,根本就逃脱不了,只有王都厚重的城墙才是最大的依仗,而且,渊盖苏文的大军不可能全部进城! “渊盖苏文要想攻破王宫也没那么容易!城外勤王的兵马可有入城?命他们速速来王宫支援!” 高建武沉声道。 “击败了叛军,孤重重有赏!谁若是杀了渊盖苏文,孤封他为郡王,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高建武也知道此刻形势是有多么危急,所以才不惜放出世袭郡王这样的重赏来,如果真的有人能杀了渊盖苏文,那封他为郡王也没什么,反正后面再找个由头废了就是,站在高高的塔楼上,高建武能清晰的看到渊盖苏文的大军沿着城中大道像是一条长龙一般朝着王宫不断的前进,城中守军且战且百,一路溃退,根本就抵挡不住叛军的攻势,即便是不懂兵法的人也能看出,用不了多少时间叛军就会攻到王宫,甚至说,用不了多少时间,废物,简直是一群废物,王都各营的俸禄、军械一向都是最好的,一个个看着也膘肥体壮,怎么打起仗来却这么不济事? “城外勤王的各地兵马到了何处了?催促他们立即入城抵挡叛军!” 高建武有些着急的问道。 “启禀,王上,带方郡营的兵马已经入城和叛军接战,只是被阻在了北城门外城,带方郡营的兵马根本突不进来,而且被杀的节节后退!” 高金武听了很是无奈,渊盖苏文带领的这支大军还真的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啊!他到底是该笑呢还是该哭呢? “其他各郡的兵马呢?入城的叛军并不算多,集中兵力一定能将叛军击退!” 高建武沉声道,他刚才仔细的的观察过了,发现叛军进城的兵马并不算很多,若是将各郡的兵马全都集中起来,未尝不能击退叛军,只要坚守住王宫,那就还有机会,所以高建武虽然面色凝重,但是还不至于绝望。 “启禀王上,其他各郡的兵马还没有入城!” 高建武霍然转身,喝问道。 “什么?还没入城?为什么?为什么还没入城?他们敢抗旨不成?” “他们,他们说,夜中突然传旨太过突兀,旨意存疑,他们不敢擅动,需等明天确认之后再行听调!” “什么?旨意存疑?旨意上没有孤的王印吗?城里喊杀声震天,难道他们都听不到吗?” 高建武脸色铁青道,到了此刻,高建武哪里还不明白那些将领们心思,无非就是想隔岸观火,虽然他是王上,是正统,但是渊盖苏文却握有十几二十王大军,想必他们也看的明白,他们难以抵挡叛军,觉得渊盖苏文兵变成功的可能性不小,所以才抽身事外,这些墙头草,毫无忠义之心,难道这满朝上下,竟然连个忠臣都没有吗?听到各郡的兵马都拒绝奉旨入城平叛,高建武才真的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怎么办? “立即传旨给各郡兵马,只要率军入城平叛,全部官升三级,全都重赏,若是立下功勋,再行封赏,封王、封公、封侯皆有可能,世袭罔替,与国同休!快快快,你们快去传旨,只要他们肯带兵入城平叛,什么条件孤都可以答应!” 高建武急声道,内侍们赶紧去拟旨,侍卫们匆忙去传旨,有侍卫匆匆忙忙跑来,惶恐道。 “启禀王上,叛军已经攻到了宫门前!” 高建武沉声道。 “告诉崔宗盛,还有将士们,务必坚守住,孤已经派人去传旨,调集兵马入城平叛,等勤王的兵马一来,叛军必将全部授首,还有,告诉将士们,只要立下功劳,孤都重重有赏!” 侍卫听了转身去了,有了王上的这些话就能安定军心,但是高建武旁边的内侍们却无法安心,因为刚才发生的事,他们都听到了,根本勤王的兵马,虽然王上又派人去催,而且许下了丰厚的封赏,但是能调来兵马勤王吗?这谁也说不准啊!况且,就算调来了兵马,就一定能击败叛军吗?城里只有几万叛军,可是城外可还有十几万叛军,在他们看来,王都根本就待不下去了,待在这里早晚得送命,内侍连忙道。 “此地凶险,王上身负江山社稷,怎么能留在这里冒险?还请王上离宫暂避,等勤王的兵马击败了叛军,王上再回宫也不迟啊!” 勤王的兵马?勤王的兵马都集中在了王都,若是此刻他离开了王都,那些亲兵的兵马必然倒戈,到时候他就真的众叛亲离大势已去了。 “孤身为王上,怎么能离开这里?那岂不是助长了反贼的嚣张气焰?孤就要在王宫中,等着勤王的兵马消灭叛军!孤要亲眼看着渊盖苏文的人头落地!”高建武恨声道。 “可是,王上,城外各郡的兵马也不一定能靠得住啊!而且,城外还有十几万叛军呢!只靠城外各郡的兵马,恐怕难以抵挡啊!” 内侍们苦口婆心道。 “是啊!王上,唐军将至,仓促迎战只能落败,现在王上暂避,到时候再和大唐和谈,就可以扭转乾坤了!” 高建武听了微微摇头,到时候再和唐军和谈?到时候唐军岂会和他和谈?大唐皇帝吃到嘴里的肥肉又怎么可能吐出来?高建武沉吟道。 “李德善,你领五百侍卫,护送太子秘密离开,先躲藏起来,倘若孤击败了叛军就再回来,倘若让渊盖苏文得逞,那就潜藏起来,等待机会!” 李德善扑腾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哭道。 “王上,奴婢誓死追随王上!” 高建武听了不由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对他最忠心的反倒是几个阉人。 “哭什么哭?孤还没死呢!孤将太子托付给你,你可不要辜负孤的托付!” 高建武沉声道,王宫前,渊盖苏文跃马上前,高声道。 “宫墙上的侍卫们听着,本帅渊盖苏文,带着大军前来,只因为如今高句丽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这全都是拜昏君所赐,就是因为高建武昏聩无能,妒贤嫉能,才使得国土尽丧唐军,使得百姓在唐军铁蹄下死伤无数,所以,本帅和军中的将领们同仇敌忾,誓要诛杀昏君,重整山河!本帅只诛杀昏君,不会伤及无辜,只要你们放下刀枪,打开宫门,本帅一定既往不咎。” 第六百章 博弈 宫墙上的侍卫听着渊盖苏文的话士气也突然变的低迷了起来,因为他们不知道渊盖苏文说的到底对不对,如今高句丽到了近乎亡国的地步,却是不争的事实,辽东那么快就失陷这是不争的事实,唐军一路势如破竹势不可挡这是不争的事实!高延寿那样的废物却两度挂帅惨败这是不争的事实,眼见士气低迷,王宫侍卫统领崔宗盛心中一沉,高声道。 “渊盖苏文,你休得在此胡言妄语,蛊惑人心!你个乱臣贼子,你还是高句丽的罪人!你是高句丽的叛徒!若不是你投靠了大唐,蛊惑东征新罗,高句丽焉能有此劫难?在此危难之时,你却发动兵变,分明是心存不轨,你是想向你的大唐主子邀功卖好吧?将士们,你们中了唐人的奸计,不要被渊盖苏文蛊惑!至此危难之时,我们所有高句丽人都应该合力抗唐,驱除唐贼!只要你们能幡然醒悟,王上既往不咎,还另有封赏,王上还有旨意,若谁能取了渊盖苏文首级,必将封王挂帅!” 这些话说的很难听,不过渊盖苏文却没有恼怒,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微笑,他没恼怒,旁边的将领却大为恼怒,愤愤不平道。 “大帅,跟他废话什么?宫墙低矮,宫里也不过才五千侍卫而已,要攻进去轻而易举!” 确实,宫墙虽然也算雄伟,但是却远比不上城墙,要攻打起来并不算多难,崔宗盛想要凭借一番话让他们倒戈,未免有些痴人说梦,就算现在王上有封赏,也难保不会秋后算账,不,不是难保,而是一定会秋后算账,现在马上眼看就兵变成功了,他们就都成了从龙之臣,而且还不用担心秋后算账,这时候倒戈,是脑袋被粪充满了吗?渊盖苏文也不怕手下的将领会倒戈相向,毕竟造反这种事,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渊盖苏文笑道。 “都是咱们高句丽的勇士,不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却死在内斗中,多遗憾?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上乘的谋略,况且,能减少些伤亡总是好的!” 旁边的将领们不由点头,虽然这些宫里的侍卫们都养尊处优死不足惜,但是他们的将士们却都是百战精兵,死在这里太可惜了,渊盖苏文高声道。 “本帅也是好言相劝,高建武早已经派人给城外各郡的兵马传旨了,你们可见到有兵马前来护驾?难道还看不出高建武已经是天怒人怨众叛亲离吗?” 城墙上的侍卫们听了不禁心中一震,这句话简直可谓说点破了他们心中的隐忧,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见到任何援军,虽然王上下了旨意,说是城外各郡勤王的兵马很快就会来护驾,可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却一点动静,而城里的兵马早就已经被打的节节败退,溃散只是迟早的事,若是没有兵马来援的话,那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守住王宫,崔宗盛大喝道。 “不要听他胡言乱语,王上待我们恩重如山,今天大家死战不退,以报王上!” 城墙上的低迷的士气又岂是崔宗盛几句话就能扭转的?渊盖苏文淡淡一笑,挥手道。 “攻城!” “大帅有令!攻城!” 将士们早就等不及了,山呼海啸一般扛着云梯开始冲锋。 “放箭!” “快放箭!” 崔宗盛一身甲胄在宫墙上指挥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身为侍卫统领竟然也有指挥打仗的一天,他倒是做梦也想指挥打仗,都说渊盖苏文领的这支大军是百战精兵,是高句丽最精锐的兵马,他倒是想看看这支兵马到底精锐在这里,还能比王宫侍卫还要精锐?宫城下,渊盖苏文望着前方的攻势,笑道。 “要论个人的武艺,王宫的侍卫绝对超过我们,要论军械,他们也是最好的,要论禄米,他们更是远超我们,可是真要上战场打仗,他们真是差的太远了!” 旁边的将领笑道。 “大帅,这些宫里的侍卫看着光鲜亮丽有些唬人,其实都是花架子,不懂配合只知道各自为战,只需半个时辰就能攻破宫门!” 渊盖苏文微微颔首道。 “半个时辰确实足够了,若是时间再长就有些丢人了!” 箭矢如雨,宫墙上的侍卫被弓箭压的抬不起头来,相比军中的弓手,这些侍卫们的箭技要逊色不少,而且他们又不懂的团队作战,根本就没法形成箭雨,无法对宫墙下的叛军形成有效的压制。 “快,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不要让叛军攻上来了!坚守住!只要坚守住就能等来援军!到时候咱们再来杀个痛快!” 到了此刻,崔宗盛终于感受到了,这支叛军果然十分精锐,竟然这么快就攻上了宫墙,原本在他想来,虽然宫墙低矮,但是想要坚守到天亮还不就跟玩一样?却没想到竟然不到半个时辰,叛军就攻上了宫墙,这怎么能行?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过个三两个时辰就守不住了? “兄弟们,加把劲,一定要把叛军杀下宫墙,拿出你们平日里的武艺来,打成这样丢不丢人啊?” 一边说着,崔宗盛一边挥舞着长枪亲自冲了上去,到了此时此刻,他必须要激励士气,王宫中一片恐慌,虽然叛军还没有攻进宫里,但是宫里的宫女内侍们早已经惶惶不安,乱作一团,到处找地方躲避,只有高建武所在的大殿还算的上安稳,毕竟这里还有侍卫守护,宫女内侍们还算镇定,不过心里也是担忧不已,高建武并没有待在大殿里,而是站在大殿的门前,望着灯火辉煌的王宫,听着耳边传来的喊杀声,还有偶尔传来的内侍、侍女传来的惊吓声,他很想问一问宫门前的战事如何了,却又不敢开口,他很想问一问城外各郡的兵马到底开拔入城了没,却又不敢开口,因为他心中有些害怕,想知道结果又怕知道结果。不知道结果,他心中就还有希望,可若是知道了结果,可心中也许就是绝望,就在这时,有侍卫匆匆跑来,他身上还带着斑斑血迹,高建武见到不由目光一凝,由此可见王宫前的战事是多么的紧张。 “启禀王上,叛军攻势凶猛,统领怕坚守不到明天,还请王上暂避到城外,集合兵马再夺回王宫,斩杀叛逆!” 侍卫战战兢兢道,高建武听了心中一沉,沉声问道。 “还能坚守多久?” 不指望侍卫能击退叛军,只指望侍卫能坚守的早一些,虽然他也不知道继续坚守下去,到底会有什么转机,或许,城外各郡兵马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出兵,侍卫战战兢兢道。 “叛军已经攻上了城头,统领正在带领同袍们将叛军杀下城头!” 虽然高建武没有领兵打过仗,但是也知道城头被敌军攻了上来意味着什么,宫墙这么快就坚守不住了,这支叛军还真是精锐之师啊!竟然连精挑细选的王宫侍卫都这么快就坚守不住了,想想还真是讽刺,旁边的内侍惊道。 “王上,侍卫们坚守不了多久了,叛军快要攻进来了,还请王上暂避!” “暂避?避到那里去?孤是高丽之王,是所有人的王,孤要避何人?” 高建武喝道,内侍全都跪在了地上,急声道。 “王上,叛贼凶猛,还请王上以江山社稷为重啊!” 高建武沉声道。 “给孤更衣,换朝服,摆王架,孤要亲自登上城头问一问,问一问渊盖苏文,问一问这些乱臣贼子!” 一众内侍们连忙忙活起来,给高建武换上了最隆重的王冕,那是只有祭拜天地祖宗等大礼仪的时候才穿的王冕,隆重奢华光彩夺目,仪驾也摆了起来,浩浩荡荡向宫门处行去,只是内侍还有侍卫们都有些惶惶不安,未免让仪驾失了几分王道霸气,遇到宫门处,喊杀声越大,还有惨叫声,利箭的呼啸声,内侍们腿肚子都打转,连忙道。 “王上,刀枪无眼啊!您万金之躯,怎么能轻易冒险?” 宫墙上,崔宗盛已经看到了王驾浩浩荡荡的行进了过来,遂大喝道。 “兄弟们,王上亲至,都随我杀啊,把这些贼崽子杀下城去!” 原本士气有些低迷的侍卫们听到这喊声,果然发现王驾浩浩荡荡的行进了过来,士气不由大振,一时间将登上城头的叛军杀的节节败退,宫墙下的将领遗憾的大叫道。 “什么情况?眼看就攻占宫门了,怎么这些侍卫又跟吃了春药一样?” 有将领疑惑道。 “该不会是有援军到了吧?” “援军?什么援军?就算城外的各郡的兵马全都来了,那又如何?” 渊盖苏文淡定自若的笑道,旁边的将领们一听不由都笑了起来。 “那倒也是,别说各郡的兵马不可能都不识时务,就算真的都全都来了,那又如何?” 他们对于各郡兵马的战力根本就看不上,更不用说这些兵马加起来总兵力也远比不上他们,宫墙上的形势一下子就稳住了,在崔宗盛的带领下,将攻上城墙的叛军全都杀下了城墙,高建武迈步向宫墙上走去,旁边的内侍顿时急了,连忙道。 “王上,您可不能上去,上面流矢乱飞,实在太危险了。” “侍卫们都冒着流矢在上面坚守,孤又何惧危险?” 高建武毫不犹豫的迈步向上走去,如果是之前,他当然不可能冒险,因为他是尊贵的王,但是,如今他已经面临亡国了,还惧怕什么危险?难道就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等到渊盖苏文来杀他吗?宫墙密密麻麻燃烧的火把将宫墙照耀的亮若白昼,一身耀眼王冕的高建武缓缓登上了宫墙,在火把的映衬下十分的醒目。 “参见王上!” “王上!” “王上!” 宫墙上的侍卫们纷纷欢呼起来,欢呼声在夜里传出很远,原本正进行的吐火如荼的战事突然停滞了下来,宫墙的人虽然看不轻高建武的面容,但是那一身王冕还有仪驾却十分醒目,虽然大家都跟着渊盖苏文来杀王上,但是当王上突然出现在了宫墙上,他们还是被镇住了,崔宗盛大步来到高建武面前,单膝跪地道。 “末将惭愧,末将未能击退叛军,劳动王上亲自前来督战!” “这不是你的错,是叛军太多了,今天你们在宫墙上英勇杀敌,一步不退,孤很欣慰,你没有辜负孤的信任,孤这么些年将王宫的守卫托付给你,是对的!” 高建武勉励道。 “末将今天必誓死一战,以报王上隆恩!” 崔宗盛激动道,高建武转头看向宫墙下,密密麻麻的叛军延伸到夜色深处,直到看不见,扫视了一圈之后,高建武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渊盖苏文的身上,他明显的感受到了,渊盖苏文也正在看着他,昨天渊盖苏文还在王座下俯首称臣,今天再见之时,却已经是兵戎相见,高建武扬声道。 “渊盖苏文,两年之前你还只是一个七品官,而如今,你官至一品,总领大军,孤待你可有不薄之处?翻遍史书,恐怕也找不出比你升官更快的人,渊盖苏文,你这是这么报答孤的赏识吗?还有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是孤提拔起来,你们的官位,你们的富贵,都是孤封赏的,孤很想一句,孤可有亏待过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忠君报国的吗?值此危难之际,你们却兵变犯上,你们顾念哪怕一点百姓吗?你们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朝野动荡,群龙无首,人心离散,还怎么抗击唐军?你们,全都是高句丽的罪人,你们永远无法洗刷身上的耻辱,九泉之下,你们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不要被渊盖苏文蛊惑,拿下他,然后各自归营吧!孤不但既往不咎,而且还有封赏!” 随着高建武的一番话,宫墙下的将士们士气为之一落,真的面对王上,他们反倒是没了底气。 第六百零一章 高建武——卒 宫墙下,唯一渊盖苏文毫无动容,因为这场兵变本就是他谋划的,所以他早就有面对高建武的心理准备,甚至说,在他从大唐出使回来之后,李庸埋在他的心底的种子发了芽,他就一直为此谋划着,所以,高建武的那些话,他听了心中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些好笑,在他看来,高建武之所以说这些话,根本就是无路可走的无奈之举罢了,这王上做的,真是挺可怜的,可不能让高建武影响到大军的士气,渊盖苏文朗声道。 “高建武,你以为我们今天发动兵变是为了荣华富贵吗?你错了,我们并非是荣华富贵,而是为了高句丽!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你懦弱无能,妒贤嫉能,任用奸佞,你这昏君胡作非为,再任由你折腾下去,高句丽就毁在了你手里,至于我们的官位,我们并非是幸臣宠臣,我们的官位是我们血染沙场一刀一枪杀出来的!而不是你高建武的恩赐!” 一众将领们听了突然恍然,对啊!他们觉得大帅说的太对了,他们的官位真的是他们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可不是朝中的那些宠臣们凭借阿谀奉承而青云直上,所以,算不得是高建武的恩赐,所以,一众将领们顿时变得坦然起来,我们不欠你高建武的,高建武听了心中一沉,渊盖苏文此人真是巧舌如簧,崔宗盛大喝道。 “放屁,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辈,若是没有王上,你们能有沙场建功的机会吗?” 渊盖苏文讥讽的大笑道。 “这么说,我辈武人还应该感谢大唐打到了王都,好让我们这些武人建功立业不成?” 崔宗盛听了大怒。 “你,你休得胡说,颠倒黑白,唐军之所以大举入侵,分明是因为你渊盖苏文,今天高句丽遭遇这样的危难,都是拜你渊盖苏文所赐,你们这些将领们难道就不明白吗?难道你们就分不清黑白吗?渊盖苏文才是罪人,王上让他做大军主帅是让他戴罪立功!而不是让他犯上作乱!如此无君无父之人,你们还要跟着一起兵变吗?” 崔宗盛的话喊完了,他满心期待的等着宫墙下的将领们作出反应,结果,宫墙下的将领们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原本高建武还希望自己出现一番能让一些将领们反戈相向,没想到这些将领们竟然毫无反应,在这场博弈中,高建武最后一点信心都破灭了,渊盖苏文高声道。 “如今,只有我渊盖苏文才能拯救高句丽,拯救千千万万的百姓!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城上的兄弟们,你们自己想想,若是有援军的话,援军早就来了,根本就没有援军!城外各郡的兵马根本就不听从调令,为什么?因为高建武是昏君!是众叛亲离的昏君!你们还执迷不悟吗?你们一定要给他陪葬吗?” 城墙上的侍卫们听了脸色不禁微微一变,事到如今仍然没有一点援军的动静,他们已经觉察到了一丝不妙,就连高建武也知道,不可能有援军来勤王救驾了,他心中已经绝望了。刚才他还想在绝境中找出一条生路来,然而却失败了,叛军中没有将领倒戈。没想到他高建武一生自命不凡,想要开疆扩土中兴高句丽,做一个万世称道的有为之君,最终却成了亡国之君。 “乱臣贼子!哈哈,都是乱臣贼子!不错,孤已经派侍卫出城传旨了,但是那些兵马却踟蹰不前,隔岸观火,都是墙头草,都是乱臣贼子!” 高建武狠声道,到了此刻,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期待了,宫墙上的侍卫们听了脸色再变,既然没有援军,那他们在宫墙上坚守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不就是白白送死吗?崔宗盛听了也不由脸色大变,急声道。 “王上,王上,他们竟然敢抗旨不成?” “都是乱臣贼子,抗旨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怪孤没有早看清他们的嘴脸,不然,孤一定处死他们!” 高建武恨声道,崔宗盛沉声道。 “既然没有援军,那末将护送王上杀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不信偌大一个高句丽全都是乱臣贼子!” 高建武怅然道。 “杀出去?渊盖苏文有十几二十万大军,要杀出去谈何容易?孤是高句丽王,孤不想像一只丧家之犬一般到处躲藏!这里是王宫,是孤的王宫,孤不会离开这里的!他们若想杀孤,那就来杀吧!孤倒要看看,谁敢杀孤!谁敢犯下这弑君之罪,永载史册,受万世唾骂!” 高建武说完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这弑君之罪可不是那么好背的,会记在史册中,子子孙孙都会背着这弑君的罪名,宫墙下的将领们听了心中还真十分犹豫,若是让他们弑君的话,他们还真有些不敢,渊盖苏文大笑道。 “昏君人人得而诛之,有何不敢?待攻破了宫门,本帅亲自诛杀你这昏君!兄弟们,继续攻打!” 一众将领们听了大为振奋。 “冲啊!” “杀啊!” 原本停下来的叛军继续攻打王宫,崔宗盛大喝道。 “王上待我们恩重如山,就算没有援军,我等也要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杀啊!” “杀光这些乱臣贼子!” 崔宗盛带着侍卫们再次和叛军厮杀了起来,不过气势却明显变得单薄,因为并非所有人都愿意跟着崔宗盛死战不退,因为既然没有援军,那继续坚守下去也只是送死而已,并非所有人都愿意给王上陪葬,所以有不少侍卫趁乱就偷偷溜走了,此消彼长,叛军很快又攻上了宫墙,而且在不断的扩大优势,将侍卫们杀的节节败退,到了此刻,谁都明白大势已去,就连高建武身边的内侍有的都见势不妙偷偷溜走了。这一切都落在高建武的眼里,他并没有阻拦,因为大势已去,阻拦又有什么用? “王上,挡不住了!末将护送王上后退吧!” 身为侍卫统领的崔宗盛同样一身血污。 “好!” 高建武转身向宫墙下走去,虽然已经知道今天就是驾崩之日,但是他宁愿死在华丽的宫殿中,也不愿死在宫墙上,即便是死,他也要保持住他王上的尊严,崔宗盛护送着高建武退回了王宫中,而没过多久,王宫的大门也轰然打开了,如狼似虎的将士们冲入了王宫中,不过他们并没有烧杀掳掠,更没人敢打宫女的主意,对于老老实实放下兵器跪在地上的侍卫,将士们也没有斩尽杀绝,毕竟都是同胞,渊盖苏文带着将领们直奔高建武的寝宫,寝宫大门紧闭,外面崔宗盛领着最后忠心的几百侍卫守在外面,前面就是高建武的寝宫了,只要杀了这几百人,再打开大殿的门,然后梦想就能实现了,梦想触手可及,渊盖苏文也禁不住激动兴奋了起来,挥手道。 “杀!” 外面的厮杀依然在继续,高建武坐在日常坐的王座上,王案上还摆着一摞奏章,旁边只有一个忠心的老内侍。 “王上,各宫娘娘都已经送去了白绫,她们会追随王上,伺候王上。” 高建武听了微微点头,问道。 “太子出城了吗?” “太子已经趁乱出城了,知道太子行踪的人也都已经为王上尽忠了!” 高建武听了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外面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弱,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宫殿的大门被士卒缓缓推了开来,通过明亮的火光,高建武一眼就看到了外面满地的尸体,有侍卫的有叛军的,最靠近他的是崔宗盛的尸体,这位侍卫统领没有求饶,没有退缩,没有逃避,一直在战斗,直至战死,高建武有些欣慰,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乱臣贼子,终究还有人对他忠心耿耿,渊盖苏文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大殿,夹杂着一身的血腥气,身后跟着一众将领们,看着野心勃勃的渊盖苏文,高建武突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能笑的出来?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指望不成?城外各郡的兵马全都按兵不动,城里禁军的兵马畏缩不前,以至于满朝的大臣们,全都如缩头乌龟一般闭门不出。” 渊盖苏文挑眉问道,如今已经胜券在握,渊盖苏文喜欢将高建武的期望一点一点打碎,最终充满绝望愤恨的死去,死后都不得安宁。 “一群墙头草而已,孤从来就没有指望过他们,临死之时人才通透,之前没想明白的全都明白了!你渊盖苏文大概是没有投靠大唐,不过却和李庸有过交易,什么挚友,都是假的,你渊盖苏文确实有些领兵打仗的本事,但是放在大唐算个屁?李庸何至于折节下交?你想利于李庸在高句丽青云直上,李庸却想利用你让高句丽生乱,从而谋取高句丽!你,渊盖苏文自命不凡,不过是李庸手上一颗可怜的棋子而已!” 高建武不屑道。 “说完了?说完了你就可以死了!” 渊盖苏文沉声道,他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该直接一刀杀了高建武,而不是让他说这些废话,说罢,渊盖苏文抽出长刀来阔步上前。 “恼羞成怒了?哈哈哈……” 高建武放肆的大笑起来。 “本帅岂会恼羞成怒?世事如棋,谁是棋手谁是棋子难说的很,不过你,却不过是弃子而已!” 渊盖苏文冷哼道。 “弃子?你很快也会成为弃子,孤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的,想来孤也不会等太久!” 高建武有些疯狂的大笑道。 “没了你这昏君的掣肘,本帅一定会集结兵马击退唐军重整山河,对了,太子呢?到时候本帅一定会将天子立为新君的!” 渊盖苏文笑道,将太子立为新君?怕是迫不及待想杀了太子吧!高建武才不会信渊盖苏文的鬼话。 “一个李庸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竟然还妄想能够掀翻棋盘,真是可笑!高句丽亡了!亡在你渊盖苏文的手中!渊盖苏文,还有你们这些将领,全都是高句丽的罪人!千古罪人!哈哈哈……” 高建武拔出精美的短剑,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心窝,旁边的老内侍也一头撞在了王案上,无论是渊盖苏文还是大殿里的其他将领,先是长松了一口气,随即都变得兴奋起来,高建武死了!他们兵变成功了! “恭喜大帅!” “贺喜大帅!” 一众将领们激动道,渊盖苏文转头道。 “先不要忙着恭喜,接下来的事还多着呢!” “请大帅吩咐!” 渊盖苏文沉声道。 “高建武虽然死了,但是太子却没找到,一定是被高建武秘密送走了,我们还要谨防王族还有忠于高建武的势力反扑!” “大帅,咱们该怎么防范?” 有将领问道。 “怎么防范?当然是,杀!凡是王都内的王族中人,一个不留!趁夜把王宫里的尸首和血迹都收拾干净!派人通知朝中的大臣们,明天准时上朝,谁敢不来,满门抄斩!命城外的各郡兵马不得擅自离营!城中各营兵马全部缴械,暂时看押起来,各处防守都由咱们的人接管。” 渊盖苏文淡淡道,随着渊盖苏文一条条命令下达,立即就有将领领命去了。 “大帅,高建武怎么办?” 有将领请示道。 “虽然高建武是昏君,但毕竟是王上,既然人已经死了,也不必太过苛待,先抬下去安置吧,明天让礼部准备操办后事,给他厚葬吧!” 渊盖苏文笑道,立即又将士上前来将两具尸首抬了下去,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渊盖苏文转身看着高建武惯常坐的王座,然后上前缓缓坐了下来,回想起自己每当觐见高建武的时候,看到高建武高高在上的坐在这里,他就在心里想,什么时候他也能坐在这里。 第六百零二章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如今终于坐在了王座上,虽然旁边的血腥味还没有飘散,但是渊盖苏文却觉得特别的爽。 简直爽爆了! 而且坐下就再也不想起来了,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王座上,看着黑夜逐渐散去。 喊杀声早已经停了下来,夜晚又恢复了安静,如往常一般安静。 原本当太阳升起的时候,王都就会重新变得喧闹。 然而,现在,太阳照常升起,但是王都却依然十分安静。 昨夜的喊杀声,王都所有的百姓都听到了,哪怕太阳已经升起了,但是百姓们还是大门紧闭,除了一些胆大包天的人,没有人敢出门。 但是有些人却不得不出门,那就是朝中的大臣们,因为昨夜有兵丁敲开了所有大臣府邸的大门,强硬的告诉了所有大臣,明天必须去上早朝,不然满门抄斩。 一大早,王宫前聚集了许多官员,可是说这是近几年来最齐全的一次早朝了,就连病重的大臣就强撑着病体来了。 这也是最为安静的一次早朝,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肃穆,虽然将士们连夜做出了清理,但是仓促之下能清理的多么干净? 石板上的血迹只是被冲淡了而已,血腥味却经久不散,而角落里还能看得见残肢。 然而大臣们却视而不见,神情肃穆的看着宫门处的守卫,那些守卫不再是他们熟悉的王宫侍卫。 所以,形势已经很明显了,渊盖苏文兵变成功! 这其实并不算意外,毕竟渊盖苏文既然敢发动兵变,肯定是已经掌握住了那支大军,一旦掌握住了那支大军,那还有谁能阻挡呢? 终于,宫门缓缓打开,有内侍走了出来,尖声道:“诸位大人,请吧!” 一众大臣们按部就班走进了大殿,王位上空着人,而在王位前则站着一个人。 这人当然就是渊盖苏文。 一众大臣们站在大殿中突然愣住了,现在是该怎么办? 向渊盖苏文见礼吗? 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就在一众大臣们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渊盖苏文缓缓往王位前走了下来,笑道:“诸位大人们有礼了,昨夜让诸位大人受惊了!” 一众大臣们都有些尴尬,这话还真不好接。 渊盖苏文正色道:“春天的时候,唐军出兵东征,只有十几万兵马,咱们都没当回事,谁也没想到,唐军一路势如破竹,如今都要打到了王都城下!” “如今形势到底有多险恶我就不再多说了,大家都清楚,而我想说的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 一众大臣们没有说话,但是有人却禁不住在心里嘀咕,罪魁祸首不就是你渊盖苏文吗? 若不是你渊盖苏文极力鼓动东征新罗,大唐又怎么会出兵呢?高句丽又怎么会有今日之危呢? 渊盖苏文沉声道:“很多人觉得,是因为我才有了高句丽今日之危,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唐军这一路东征,真的只是为了救助新罗吗?” “又是火炮,又是火枪,而且唐军在收到新罗求助的时候,立马就出兵了,这是处心积虑想要亡我高句丽,所以,就算没有我渊盖苏文,唐军依然会出兵,大唐皇帝野心蓬勃昭然若揭。” “所以,罪魁祸首是高建武!是他,昏庸无能,屡屡任用高延寿、高慧真这样只会纸上谈兵的庸才,才使得国土尽丧。” “本帅还有将领们都十分愤慨,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们高句丽就真的要亡在高建武手上了,不得已之下,我们才合力发动兵变。” “昨天夜里,罪魁祸首高建武羞愧之下已经自尽身亡。” 听到高建武已经自尽身亡,一众大臣们全都禁不住变色,高建武已死那就意味着这场兵变已经尘埃落地。 “渊盖苏文,你弑君犯上,大逆不道,罪不容诛,天理难容……” 有大臣出列愤慨道,渊盖苏文挥了挥手,风轻云淡道。 “拖下去吧!就在殿外斩首示众!” 大殿里的将士如狼似虎般的冲了上来,直接将那大臣按倒拖了出去,大殿里又恢复了安静,终于有大臣出列恭声道。 “高建武胡乱点将,使得大军屡战屡败,早已经惹得天怒人怨,值此危急之时,王位有德有能者居之,大帅文武兼备用兵如神,当为王上,拯救江山社稷!” 渊盖苏文听了不由笑了起来,笑道。 “崔大人此言差矣,你们都以为本帅兵变是为了登上王位,其实不然,本帅和将士们兵变只为一腔热血,只为击退唐军重整山河!这王位,本帅何德何能?所以,等击退了唐军,咱们在共同选一位贤君!至于如今,正值战时,当务之急就是同心协力,集举国之力击败唐军,所以,本帅毛遂自荐为莫离支,总揽军政,不知道诸位大人可有意见?” 废话,当然有意见!对于渊盖苏文说的什么不愿登基为王,所有人都嗤之以鼻,这话就算是三岁小儿都不会信,但是暂不选王上,有他为莫离支摄政,这难道还不够明目张胆吗?等击败了唐军,渊盖苏文就会顺理成章的登基,大殿里的大臣们都是人精,怎么可能不明白?但是,谁又敢说有意见呢?刚才的那位大人可就是前车之鉴,刚刚一声临死前的惨叫声可是让他们心神一震。 “那是自然,大人精通兵法用兵如神,如今能击退唐军收复国土的只有大人您,由您来摄政也是理所当然,四海咸服。” “是啊是啊,四海咸服!” “依我看啊,大人就该直接登基为王上,这样也更能顺理成章!” …… 渊盖苏文环顾左右,满意的点头道。 “好,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有意见,那本帅就为莫离支,总领军政大权,还望诸位大人能辅佐我,同心协力击败唐军!” “臣等遵命!” 这一次,一众大臣们终于一起拜了下去,望着大臣们都拜了下去,渊盖苏文背在身后的手有些颤动,因为他太激动了,曾经梦中的情景终于不再不是梦。自乌骨城一战击败大军之后,唐军一路更加势如破竹。沿路各城的守军士气更加低迷,甚至还要抽调兵力前往王都集结,他们其实心里也都明白,朝廷已经放弃了他们,转而全力防守王都,在王都和唐军决战,所以,沿路各城的守军们更加无心坚守,越来越靠近王都,李庸的消息也更加灵通,毕竟情报局当初发展的情报人员还是留在王都的更多,随着大军越来逼近王都,消息传递的也越来越方便,唐军大营中,李庸笑着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渊盖苏文趁夜发动了兵变,逼死了高建武,而且将王都的王族中人杀了个干净,他自任莫离支,总领军政大权,百官敢怒不敢言!” 包括李二在内,大帐内所有人的震惊了,没想到高句丽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惊天剧变。 “高建武竟然就这么死了?我还夸下海口要活捉高建武呢,他就这么死了,这让我去哪儿捉去?” 程咬金惊讶的嚷嚷道,尉迟恭挠头道。 “那就只能活捉渊盖苏文了!” 渊盖苏文别说自任莫离支了,就算是真的登基为王,那也不及高建武值钱啊,毕竟高建武那才是高句丽名正言顺的王,所以,活捉渊盖苏文可不及活捉高建武的功劳大,李孝恭疑惑道。 “渊盖苏文兵变杀了高建武,高句丽王都这岂不是不攻自破?李庸,你确定渊盖苏文不是咱们大唐的人?” 李庸听了不由哭笑不得,渊盖苏文此人野心蓬勃,怎么可能归顺大唐?徐世绩沉吟道。 “高句丽王都未必会不攻自破!渊盖苏文借机兵变,选的正是内忧外患之时,又深得将士们的支持,咱们大军兵临城下,也许反倒能让高句丽各方势力放下成见,一起支持他!渊盖苏文此人真的有些才能,没了高建武的拖后腿,咱们要攻下王都也许没那么容易。” 众人听了禁不住点头,徐世绩分析的未尝没有道理,也许渊盖苏文兵变夺权,反倒能让高句丽发挥出更大的凝聚力,毕竟高建武已经死了,值此危急存亡之时,大家只能支持渊盖苏文,先打赢了仗再说,不然就是国破家灭的下场,不过,李二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自从听李庸说渊盖苏文逼死了高建武将高句丽王族屠杀一空,他就笑的合不拢嘴。 “这是好事啊!原本大家就都觉得这仗就打的不过瘾,这下倒是打的痛快点!” 李庸笑呵呵道。 众人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让渊盖苏文掌权又如何?难道他们还惧怕了不成?这一路上他们一直觉得打仗打的不过瘾可不是在吹牛逼,是真的觉得不过瘾,若是渊盖苏文兵变之后能撑大一些的话,倒也不错,李庸依然老神自在的站在那里,当初他提出要渊盖苏文的人头才和谈,也只是想挑拨一下渊盖苏文和高建武的关系而已,也没想到渊盖苏文受了这刺激竟然直接兵变把高建武给宰了,不得不说,渊盖苏文这人还是够果决的,可见他也确实早就野心蓬勃,不然不会这么快就下定决心,对于,渊盖苏文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他现在兵变杀死了高建武,并不会遭到反噬,只要击败了唐军,就能树立威望,顺利登上王位,当然前提是,渊盖苏文能取得大胜,如果渊盖苏文最终兵败,那他杀死高建武这事就便宜了大唐,等于为大唐接掌高句丽扫除了最后的障碍,如果高建武还活着,那等打下了高句丽之后,高建武此人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留着就是个隐患,因为高建武毕竟是名正言顺的高句丽王,但是渊盖苏文却兵变逼死了高建武,不但逼死了高建武,还将高句丽王族屠了个干干净净,李二听说了不高兴才怪呢!等攻灭了高句丽,高句丽人最恨的未必是大唐,反而是渊盖苏文,到时候再把渊盖苏文给喀嚓了,简直完美,不止李二感到惊喜,金文志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同样感到十分惊喜,这事简直是峰回路转啊!众人看到金文志那惊喜的样子,疑惑道。 “大人,难道渊盖苏文逼死了高建武还是好事不成?” 金文志左右看了看,笑道。 “好事,当然是好事!上次李庸开口就要渊盖苏文的人头,其实就是想继续挑拨渊盖苏文和高建武的关系,让他们君臣不和相互猜忌,却没想到,渊盖苏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高建武给逼死了,若平常时候,渊盖苏文兵变谋逆当然会有很多反对者,但是现在高句丽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那大家也只能暂时放下成见,支持渊盖苏文先击退唐军再说,所以,唐军这一仗反倒是不好打了,这不是好事是什么?唉,荣富郡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次是弄巧成拙了!” 正好经过的金胜曼听了不由心中一惊,李庸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弄巧成拙?该不会被皇帝训斥吧?一时间,金胜曼的心,有些乱,对于李庸来说,这一路上都有人伺候确实是很舒坦的一件事,就是寝帐中留下的丝丝幽香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 “公爷,公主来了!” 听了警卫的话,李庸心中不争气的跳了一下,如果这个公主是长乐公主的话该多好,可惜了,不是,天都黑了,金胜曼来干什么?李庸撩起帐篷的帘子走了出去,外面正是金胜曼带着侍女款款走来,至于旁边的警卫们早已经一溜烟的跑开了,苏程很是无语,你们跑开干什么?这岂不是等于让我掉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郡公!”金胜曼一边微微福身,一边仔细的打量着苏程的面孔,发现李庸的脸上果然带着一丝愁容。 被金胜曼那灼灼的目光盯着,苏程干咳的问道。 “这么晚了,公主怎么来了?” “皇帝陛下一定训斥你了吧?” 金胜曼幽幽的关切问道。 第六百零三章 归期可期 李二训斥我?为什么?李庸一头雾水的问道。 “圣人为什么要训斥我?” 金胜曼幽幽道。 “我已经都听说了,渊盖苏文发动兵变逼死了高建武,如今大唐要攻陷高句丽王变得更难,他们都说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其实这也不能怪你的,谁能想到渊盖苏文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兵变弑君!” 李庸笑道。 “渊盖苏文一直野心勃勃,兵变弑君也正常!” 金胜曼惊讶的问道。 “这么说你已经想到了?” 李庸微微摇头道。 “之前倒也没想到,不过也不算意外。” 金胜曼关切的问道。 “这次东征你的功劳最大,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失误,皇帝陛下应该不至于惩罚你吧?顶多也就训斥你两句吧?你也别往心里去!” 本来是担心他被皇帝惩罚或者训斥,所以特意过来安慰他,而且这关切的眼神当不得假,一时间,李庸心里还真有点小小的感动。 “你不必担心,圣人怎么可能训斥我?别说圣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就算真的不高兴也不至于训斥我!” 李庸笑着解释道,没训斥就好,等会儿,金胜曼突然反应了过来,高兴的合不拢嘴?这是为什么?这怎么可能?金胜曼吃惊的张着樱桃小嘴一头雾水的问道。 “怎么会?皇帝陛下怎么高兴的合不拢嘴?” 李庸笑道。 “渊盖苏文发动兵变,逼死了高建武,还将王族杀了个干干净净,圣人当然高兴!” 金胜曼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啊?可是我听金文志说,渊盖苏文逼死了高建武总揽军政大权,会给你们大军带来麻烦。” 李庸笑道。 “渊盖苏文大权独揽,没有高建武拖后腿或许会更难缠一些,但是想翻盘也不可能,所以问题不大,而渊盖苏文逼死高建武,将高句丽王族屠戮一空,等于是给圣人扫除了占领高句丽的障碍,圣人当然会感到高兴。” 金胜曼听了不由恍然大悟,原来即便是渊盖苏文大权独揽,大唐皇帝和李庸他们也没将渊盖苏文放在眼里,也都对攻下高句丽王都信心十足,而渊盖苏文杀了高建武还将高句丽王族屠戮一空,就等于摘除了高句丽的主心骨,以后高句丽只能成为一盘散沙,也就无力反抗大唐的统治。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担心你会被皇帝陛下训斥呢!所以过来安慰一下你,原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金胜曼有些不好意思道,李庸笑道。 “哪还需要安慰?为人臣子,被训斥两句很正常的事儿!” 金胜曼好奇的问道。 “你也被皇帝陛下训斥过吗?” “训斥倒还真没有,不过倒是吵起来过,也打起来过,我还曾经脱冠扬长而去呢!” 李庸笑道,金胜曼这才想起来,曾经因为和吐蕃和亲的事,李庸在大殿里指着皇帝破口大骂,然后扬长而去。 “你真的指着皇帝破口大骂了?你可真敢啊?” 金胜曼好奇的问道,李庸失笑道。 “怎么可能指着他破口大骂,不过当时确实挺失望也挺气愤的,所以说的话很呛很重,不过,怕倒是真没怕,老李同志真的是一代明君,也不至于砍了我!大不了就是丢官罢爵,以我李庸的能力,到哪里吃不开?就算无官无爵我也能轻轻松松做个天下首富,再造几十上百艘大船,满天下到处逍遥快活去!” 一想到这里,李庸还真的挺向往的,造上百艘大船,弄上火枪火炮,还不纵横五大洲四大洋?金胜曼禁不住点头,以李庸的才学,就算不在大唐去哪里都能出将入相,就算不为官也能为世人敬仰名留史册,无论是朝中还是在民间,他都会闪闪发光,光耀万载,不过,如果李庸真的没有为官,而是造了船逍遥自在的话,那他和长乐公主的婚事还会继续吗? “如果,你真的造了船到处游玩的话,那你会不会来新罗?” 金胜曼有些期待的问道,李庸思索了片刻,点头道。 “应该会去!” 如果李庸那时候真的只身去了新罗,那一定会引起轰动,毕竟李庸的才名实在太响亮了,王姐也一定会将李庸一定会奉为上宾,所以,她也一定会认识李庸,真的好向往啊!可惜啊!想到这里,金胜曼突然有些埋怨大唐皇帝,堂堂大唐皇帝难道就不要面子的吗?怎么就把李庸又给请回去了?如果李二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翻白眼,他是要面子不假,但又不是傻,怎么可能放走李庸?如果李庸真要走,他就算亲自带着侍卫绑也会把李庸绑回来,把李庸塞进房里和长乐洞房,那些日子他可真没少派人盯着李庸,就怕李庸真的离开了长安,跑别的地方去了。 “如果你真的去了新罗的话,我一定会认识你的,我们一定会把酒言欢!” 金胜曼有些向往道,这么说就有点暧昧了,不过,如果他真的离开了朝堂,和长乐公主的婚事取消了,那也轮不到金胜曼,估计,会被王玖儿给绑走吧! “那时候我一定胡子拉碴一脸风霜,说不定会被当成海盗呢!” 李庸笑道。 “海盗?会抢女人的海盗吗?” 金胜曼忍俊不禁的问道。 “抢不抢女人不知道,但是抢公主肯定会,公主值钱啊!” 李庸笑道,金胜曼听了也不由笑了起来,公主不止值钱,还长的美呢!李庸干咳道。 “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行军呢!” 金胜曼微微点头道。 “嗯,那你早些休息!” “好,晚安!” 李庸笑着点头道,金胜曼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好奇的问道。 “我刚才看你好像有点犯愁?” 总不好说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李庸笑道。 “没什么,就是离家日久,有点想家了!” 金胜曼听了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安慰道。 “很快就要攻下高句丽王都了。” 李庸笑着点头道。 “是啊,归期可期!” 归期可期,走在路上的金胜曼脑海里反复都是这四个字,夜色中,金胜曼越走越慢,归期可期,是啊!归期可期,不止李庸归期可期,就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归期可期,等唐军攻下高句丽王都,高句丽就算彻底瓦解了,到时候她也该启程返回新罗了,从此和李庸就相隔万里,难以相见了,甚至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相见,之前读一些相思的情诗,她虽然觉得唯美,但是终究难以真切的体会其中的意味,如今,她终于明白了,原来相思的滋味是如此的刻骨,甚至能够让人忘却生死,抛下一切,是的,此刻她就想抛下公主的身份,不顾一切的追随李庸去大唐,如果她只是一个公主的话,那该多好,可是,她还是未来的新罗女王,这注定她不可能抛下自己的国家,此刻她心中突然有了一些自私的想法,希望唐军攻打高句丽王都进度慢一些,这样她和李庸相处的时间还能长一些,但是,想到唐军的强大战力,想到李庸那信心十足的样子,她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公主,您怎么了?” 侍女禁不住问道。 “等唐军攻破了高句丽王都,高句丽必然全面瓦解,我们就该返回新罗了!” 金胜曼幽幽道,几个侍女听了不由面色一喜,离开新罗这么久,终于可以回家了,这不是好事吗?可是,看公主脸上哪有一点欢喜的样子?侍女低声问道。 “公主可是舍不得郡公?” 金胜曼轻声点头道。 “嗯,有时候真想抛下这公主的身份,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侍女听了吓了一跳,连忙道。 “公主,您可不能这样,您不只是公主,您还是未来的女王呢!” 金胜曼轻叹道。 “是啊!如果我只是个公主就好了!” 侍女犹豫了片刻,低声道。 “既然公主这么喜欢郡公,那奴婢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金胜曼转头好奇的问道。 “哦?你有什么建议不妨讲来听听。” 侍女凑到金胜曼的耳旁低声的说了起来,金胜曼只听了几句就一下子娇羞的红到了耳根底,不过一双大眼睛却越来越亮,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新罗的士卒争先恐后的向着城门冲去,城内喊杀声惨叫声哭喊声一片,但是新罗的将士们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怜,心中只有愤恨,只想报复回来。 “咱们打高句丽不也一样攻城拔寨,攻无不克吗?都已经打下三座城了!” 有将领很是得意道。 “那是因为高句丽人的主力大军都被唐军吸引了过去,没空理会咱们,不然咱们想攻下高句丽的城池可没那么容易!” 朴仁基摇头道,连续打下了三座城,有的将领有些得意,但是作为大将军的朴仁基却十分清醒,若没有唐军在东边猛攻,他们别说打下城池了,被高句丽的大军吊打就不错了。 “大将军,咱们趁机一口气攻到平壤城算了,到时候和大唐一起瓜分了高句丽,岂不美哉!” 有将领野心勃勃道,打到平壤城,和大唐一起瓜分高句丽。别说一众将领们了,就连一向冷静的朴仁基听了都禁不住心中激动不已,不过,朴仁基也知道,虽然这想法看起来很美,但是要实现却不容易,朴仁基沉吟道。 “要打到平壤城可不容易,咱们要审时度势,不可孤军深入。” “审什么时度什么势?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不容错过啊!” 有将领急声道,朴仁基沉声道。 “当然是看唐军和高句丽大军大战的结果,若是唐军大胜,咱们当然可以毫无顾忌继续攻城拔寨,若是唐军败了。那咱们就不能再继续进军,固守咱们夺回的城池,决不能再让高句丽人夺回去!” “大将军说得对!” 一众将领们齐声道,这确实是最为稳妥的办法,朴仁基笑道。 “不过,唐军和高句丽的大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决出胜负来呢,所以咱们可以趁机再攻下一两座城池。” 一众将领们听了顿时振奋了起来,大声道。 “大将军说的是,无论如何,咱们还是趁机多打下两座城池!” 就在众人振奋不已的时候,突然有人纵马而来。 “大将军,大将军,有平壤城的消息了!” 一众将领们听了都好奇的看着那封信,不知道唐军和高句丽交战的情况到底如何,朴仁基同样十分好奇,迫不及待的拆开了手里的信看起来,旁边的将领们看不到信上的内容,却发现大将军的脸色几经变化,十分的精彩,这让他们更加的好奇了,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啊?怎么大将军看了一惊一乍的?看一封信还能被震惊好几次?这还是一向镇定自若的大将军吗?他们哪里知道,这封信真的是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出人意料,终于,等大将军看完了信,他们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将军,出了什么事?” 朴仁基神色复杂道。 “高延寿用出了激将法,激大唐皇帝出城一战,大唐皇帝欣然答应……” 还没等朴仁基说完,旁边的将领已经叫了起来。 “什么?出城一战?那不是舍去了火炮之利吗?大唐皇帝怎么这么轻易的就上当了?唐军该不会大败了吧?” 朴仁基缓缓摇头道。 “唐军,大胜,唐军用火枪一下子就把高句丽二十多万大军打的丢盔弃甲。”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怎么感觉唐军就跟神仙斗法一样,法宝层出不穷,之前出了火炮这样的攻城利器,现在又出了火枪这样的野战利器,这讲不讲道理了?朴仁基接着道。 “高句丽大军惨败,高建武不得已起用渊盖苏文为帅!” 听到渊盖苏文这四个字,一众将领们顿时神色凛然,对于渊盖苏文这个带给所有新罗人梦魇的名字,他们可不敢小觑。 “然后,渊盖苏文回到大营,当夜就带着麾下发动兵变,逼死了高建武,还将高句丽王族众人屠戮一空!” 第六百零四章 乱臣贼子 一众将领们懵了,被震懵了,怎么也没想到高句丽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惊天巨变,堂堂一代高句丽王高建武竟然这么死了?这真的是太突然了,之前大家还对高建武充满了恨意,毕竟渊盖苏文领军进犯他们新罗那也一定是奉了高建武的旨意,但是现在,他们突然觉得高建武有点可怜,竟然被渊盖苏文兵变逼死了,而且把王族中人杀了个干干净净,算起来,高建武才是被渊盖苏文坑的最狠的人,想想高建武本来好好的做他的王上,国内虽然算不上四海升平,但也还算是太平,结果呢?就因为被渊盖苏文忽悠的发动大军东征,结果最终丢了江山,丢了性命,朴仁基感慨道。 “唐军真是厉害啊!这次不但击败了高句丽的二十五王大军,连高建武都被弄死了,高句丽现在真是一片亡国的景象啊!” 兵变弑君,一片混乱,确实像是国家败亡的先兆,不过,想到渊盖苏文大权独揽,众人却又禁不住心中凛然,高建武并不可怕,可怕的正是渊盖苏文啊! “虽然唐军击败了高句丽二十五万大军,但是那毕竟不是渊盖苏文领军,如今是渊盖苏文领军,唐军再想打败高句丽大军可没那么容易!” 有将领沉吟道,朴仁基点头道。 “确实,渊盖苏文领军的话,唐军要想击败高句丽的大军攻下平壤城,绝对不容易,不管唐军和高句丽大军谁胜谁败,这一场仗打的肯定都很僵持,这也正是咱们的机会,趁机多攻占些城池!就算渊盖苏文最终击败了唐军,就凭他兵变弑君,高句丽必然生乱。” 众人听了顿时都兴奋了起来,这种躲在后面闷声发大财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大将军说的是,咱们还是赶紧攻城拔寨吧!只要攻下城池来,那就是咱们新罗的了!” 一众将领们齐声道,如果渊盖苏文最终击退了唐军,那高句丽也是内忧外患,乱象不止,想重新夺回城池根本不可能,如果唐军最终攻下了平壤城,高句丽也就灭亡了,那谁打下的城池,自然也就是谁的,一众将领们想的理所当然,他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当然就是他们的了,朴仁基吩咐道。 “还要派人尽快把这消息送往金城,也好让王上有个准备,若是唐军真的攻陷了平壤城,那王上可能要亲自动身前往平壤城对大唐皇帝表示谢意。” 王上亲自动身前往平壤城见大唐皇帝,有种觐见的意味,所以一众将领们心里也有些不爽,但是,毕竟是大唐出兵救了他们新罗,于情于理王上亲自动身前往平壤城亲自向大唐皇帝表示谢意也说的过去,朴仁基有些复杂道。 “以前咱们新罗虽然对大唐进贡,其实还是和大唐守望互助,可若是大唐攻灭了高句丽,占领了高句丽,那就意味着咱们新罗将会和大唐接壤,可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沉默了,虽然他们很想说一句什么大唐不大唐的他们不怕,但是他们却根本说不出口,哪怕是吹牛都说不出口,因为唐军的战力实在太强了,虽然他们没亲眼见过,更没和唐军打过仗,但是唐军只有十几万兵马却将高句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战力多么可怕可想而知,他们新罗连高句丽都打不过,更不用说面对唐军了,如果以后他们新罗和唐大唐起了争端,那该如何抵挡?他们新罗一直都是大唐的属国,对大唐一向恭顺,大唐应该不会和他们新罗起争端吧?他们现在也理解了,为什么如果唐军攻破了平壤城的话,为什么王上一定要亲自前往平壤城,不止新罗的将领们在打着瓜分高句丽的主意,还有人也在打着瓜分高句丽的主意,那就是百济,当初高句丽大军攻打新罗的时候,百济就蠢蠢欲动,打算和高句丽一起瓜分新罗,结果,大唐皇帝却出兵东征,这让新罗又缓了过来,百济君臣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让人心动的念头,密切的关注着大唐和高句丽的战事,知道大唐只出兵十几万的时候,他们还有点小失望,他们最期望的是,高句丽和大唐打的难舍难分然后两败俱伤,高句丽由此变得虚弱,当然,如果能趁机在高句丽上割块肉那就更好了,不过,他们却没想过高句丽会输,毕竟当初前隋百万大军东征,都被高句丽给打退了,结果,却大大出乎百济君臣的意料,甚至说,他们都懵了,唐军竟然一路势如破竹,辽东失守的那叫一个快啊,他们甚至都怀疑是不是高句丽人故意输了想做大唐人,毕竟,听说如今大唐日益富庶,如今,高句丽大军兵败,渊盖苏文兵变,并且逼死高建武,而且还将高句丽王族杀了个干净的消息传来,百济君臣们更懵了,百济王扶余璋听了不屑道。 “高建武一向自命不凡,没想到却死在了自己的臣子手中,真是死的憋屈啊!渊盖苏文这人一看就是叛徒无疑,若是在我们百济,早就该赐死了,还容得他兵变?” “渊盖苏文是乱臣贼子,确实人人得而诛之,若是在我朝,他连做官为将的机会都没有!” 有臣子连忙道,说完又有臣子出列道。 “王上,依臣之见,高句丽此次真的有亡国之忧啊!” “是啊,是啊,高句丽可真是踏进了鬼门关,就算最终击退了唐军,那也是断肢求生啊!” “王上,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新罗已经出兵连占了好几座城!” “观大唐此次东征,一副誓要吞并新罗的样子,咱们若是出兵,那岂不等于虎口夺食啊?王上,臣觉得应当慎重!” 一众大臣们在朝堂上吵吵嚷嚷,谁也说服不了谁,扶余璋目光看向北方,仿佛看到了大片大片无主的城池土地。 “这是天赐我们百济良机,怎么能错过呢?大唐只有十几万兵马,打败了新罗之后,已经人困马乏,难道还敢对我们百济动兵不成?” 新罗和百济纷纷出兵攻打高句丽的城池,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样子,无论是唐军将士还是高句丽人都知道,无论是李二还是将士们对此都毫不在意,高句丽早已经被视为囊中之物,谁吃了谁就得吐出来,渊盖苏文和高句丽的朝臣们也没放在心上,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击败了唐军,想收拾高句丽和百济还不容易?绝对能打的他们哭爹喊娘,也不能说没放在心上,而是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去考虑新罗和百济,因为唐军已经浩浩荡荡的开近了王都,旌旗漫卷,长枪如林,车琳琳马萧萧,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高句丽王都平壤城进发,整个平壤城的气氛空前凝重,虽然无论百姓还是朝臣都知道这一点早晚都会到来,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了,人们还是感到心慌不已,自从渊盖苏文兵变之后大权独揽,对于城里的百姓倒是秋毫无犯,但是对于朝臣勋贵们,渊盖苏文可没少举起屠刀,对于稍有异动的人,渊盖苏文都用铁血镇压,甚至不惜抄家灭族,这样狠辣的手段很快就平息了平壤城所有异议,就连各郡前来的勤王的将领们也全都俯首称臣,一方面是因为渊盖苏文手握重兵,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唐军的步步紧逼,让大家不得不暂时放下异议一致对外,所以,渊盖苏文虽然是兵变上位,但是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朝内都整合在了一起,发号起施令来也是畅通无阻,虽然渊盖苏文还没有等级为王,只是自封为莫离支,但是却和真的王上无异,不过,渊盖苏文也没空去享受这种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力的美妙滋味,因为他必须要击败唐军,只有击败唐军才能真正掌握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没法击败唐军,那这一切都不过是镜中花水月罢了,所以,对于这即将到来的一场战争,渊盖苏文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态度来对待,频频召集一众将领们来商议。 “火枪确实犀利,是唐军除了火炮之外的又一大依仗,然而本帅却觉得,火枪却正是唐军的弱点所在!” 渊盖苏文沉吟道,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火枪那么犀利,是大家最为担心的地方,怎么大帅却觉得火枪是唐军的弱点所在?见到一众将领们一头雾水,渊盖苏文解释道。 “其实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火枪和火炮上,却忽视了,就算没有火枪和火炮,唐军的战力也很强,毕竟唐军一举覆灭突厥的时候,可没有火枪和火炮!所以要正面击败唐军其实并不容易,所以,如今唐军将火枪视为依仗,反倒是一个机会,因为火枪并非是毫无弱点。” “火枪有什么弱点?莫非是怕水?” 将领们一头雾水的问道,渊盖苏文摇头道。 “怕不怕水这本帅倒是不知道,不过,咱们也没法预测天气,火枪的弱点就像是弓箭一样,只要冲到了火枪近旁,会怎样?” “会怎样?” 有将领接着问道。 “屠杀!对唐军火枪手赤裸裸的屠杀!只要冲到了火枪兵阵前,火枪兵根本无法抵挡,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溃败,而火枪的溃败势必会牵连整个唐军大阵!这就是火枪的弱点,也是整个唐军的弱点!” 渊盖苏文语气中不乏振奋,渊盖苏文说的很振奋,但是一众将领们脸上却没有多少振奋的表情,大帅说的当然有道理,可是在呢么冲到唐军的阵前? “大帅,火枪如此厉害,射程极远,威力极大,而且连绵不绝,如何冲到火枪阵前?” 有将领忍不住问道,一众将领们齐齐点头,怎么冲到火枪阵前才是最大的难题,怎么才能冲到火枪阵前?当然是拿人命填,渊盖苏文沉声道。 “虽然火枪威力大射程远而且连绵不绝,但是每一轮齐射间隔的时间却比弓箭要大的多,所以,只要无畏的往前冲,还是能冲到火枪阵前的,你们觉得呢?有什么可以疑问都可以畅所欲言,想要击败唐军一定要群策群力。” “即便冲锋的将士们无畏的往前冲,真的冲到了唐军阵前,又能剩下多少人,有用吗?” 有将领疑惑的问道,渊盖苏文沉声道。 “有用!你们没有见过火枪,本帅却见过!” 一众将领们听了大为震惊,原来大帅竟然见过火枪,虽然现在大家都知道火枪、火炮多么厉害,但是却从没有见过火枪、火炮,没想到大帅竟然见过,那大帅当然对火枪更为了解。 “大帅,那火枪到底什么样?为什么那么厉害?” 将领们疑惑的问道,渊盖苏文沉吟道。 “火枪其实就是一根有些弯曲的铁棍,至于铁棍为什么能发出这么大的威力,这本帅也不太清楚,本帅也曾经问过工匠,他们也都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一众将领们听了有些失望,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如果火枪只是弯曲的铁棍的话,那在战场上确实没什么战斗力,火枪的阵型那么密集,挥舞铁棍还不先把同袍给打趴下了?总不能拿铁棍捅人吧?见到众人脸上出现了恍然的神色,渊盖苏文沉声道。 “所以,即便是人少,冲到了火枪阵前,也能起到作用,让火枪阵骚动甚至溃退,至于,怎么冲到火枪阵前?本帅就不相信,咱们高句丽就没有无畏的勇士,本帅会在三军当中遴选敢死之人冲火枪阵,全军将士皆可报名,凡入选之士卒,十倍抚恤,另赏良田百亩,免三代徭役!将官升三级,世袭罔替!” 一众将士们听了不由倒吸一口气,俗话说的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帅可是将来的王上,发下这样的重赏,可想而知,一定有很多将士报名,毕竟大家当兵就是为了吃饷养家糊口,别说冲火枪阵也不一定必死,就算必死为了这份重赏也会有不少人报名。 第六百零五章 对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众将领们一琢磨顿时觉得这事靠谱,十分的靠谱,既然报名的将士们是抱着赴死的决心,那自然有进无退,一定能冲到火枪兵阵前,如果是面对别的兵马,这样的冲锋未必会有用,可是面对火枪兵这样拿着铁棒当武器的兵马,自然有用的很。 “大帅英明,此计绝对靠谱!” “是啊,是啊,这样的重赏,敢死营的弟兄绝对有进无退!” 一众将领们都激动了起来,这次的重赏确实重,不过渊盖苏文也不太在意,这次大唐将士东征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多出了多少无主的土地,拿出来做封赏绝对绰绰有余,只要能击败唐军,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去之后你们详细的告诉将士们,鼓励将士们前来报名,本帅在此立誓,这次的封赏绝对真实,本帅在军中还是有些声誉的,想来将士们还是信得过本帅。” 渊盖苏文笑道。 “大帅在军中一言九鼎,将士们当然信得过,如今大帅总揽军政大权,将士们更不会有疑问。” 将领们连连点头道,解决了这件事,渊盖苏文心中也松了口气,笑道。 “大家还有什么建言也可以说出来嘛,大家一起议一议,要是能有用就更好了!” 有将领突发奇想道。 “大帅,火枪确实很厉害,若是让将士们冲锋的时候扛着个门板,不知道有没有用呢?” 一众将领们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冲锋的时候一人扛着个门板,这确实值得研究啊!门板可以当盾牌使,而且容易获得,随便拆就有,虽然扛着门板冲锋有点草率,有点不雅,若是管用的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渊盖苏文的身上,毕竟大家对火枪不熟,而这里唯有大帅对火枪熟悉,渊盖苏文也不由沉思了起来,火枪以威力大射程远而着称,区区门板能挡得住火枪吗?他觉得够呛,但是,其实他对火枪也没多熟悉,也不知道火枪的原理到底是什么,所以,万一呢?渊盖苏文沉吟道。 “火枪和弓箭有点不同的地方就是,火枪只能平射,没法抛射。” 一众将领们听了回忆上一次和唐军交战时的情景,好像火枪确实一直在平射。 “平射的话,那用门板正好啊!” 一众将领们十分的惊喜,仿佛一下子发现了击败唐军火枪的秘密。 “火枪射到门板上,不会着火吧?” 有人将领突然奇想的问道。 “着火?应该不会吧?虽然烟雾缭绕,但是未见火光啊!而且战场上死于火枪的同袍们也没见火烧的痕迹!” “就算真的着火了,扔掉不就行了!” 一众将领们热烈的讨论着,渊盖苏文沉吟道。 “火枪素以威力大着称,门板恐怕未必有用!” “大帅,万一有用呢?反正门板廉价易得,不妨试一试!” 有将领提议道。 “是啊,大帅,末将觉得多多少少会有点作用!” 渊盖苏文点头道。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万一有用也说不定,只要有可能那就值得一试,这样吧,准备一千张门板,最先冲锋的将士们就顶着门板冲锋试一试,有用的话更好没用的话,也不过损失一千张门板而已!” 立即有将领出列领命,众人有些振奋,感觉有了门板对火枪的忌惮也少了几分,大殿里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一众将领们都很振奋,只要击败了唐军,就可以拥戴大帅登上王位,到时候他们可都是从龙之臣啊!渊盖苏文沉吟道。 “组建敢死营冲击唐军的火枪阵只是本帅的一个布置,本帅还有另一个布置。” 说罢,渊盖苏文直接起身向旁边的舆图走去,一众将领们都振奋的跟在后面,没想到大帅竟然还有布置,真是太好了,渊盖苏文指着舆图沉吟道。 “现在唐军大约是在这里,他们的行军路线大概是这样,本帅已经自己仔细思索过了,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好的伏击的地点,而且,靠近王都,唐军一定广撒斥候,所以,伏击是不可能了,本帅仔细想了一下,不如这样……” 渊盖苏文一边在舆图前比划着,一边仔细的说着,一众将领们听的十分认真,眼睛却越来越亮。 “此计甚妙啊!” “早就该这么打!这么打早就赢了!” “照大帅此计,其实都不用准备敢死营,稳赢的!” “是啊,稳赢啊!” 想想当初高延寿领兵的时候,那真的是毫无章法,毫无计谋,就一个字,莽就完了,想在这才叫打仗啊!按照大帅的安排,一众将领们顿时觉得这一场仗稳了,就算唐军的火枪厉害那又如何?当唐军兵败如山倒的时候,难道唐军的火枪还能力挽狂澜?根本不可能!这一场仗,稳了!从龙之功,稳了!家国前程,全都稳了!随着唐军的脚步越来越近,无论是朝中的官员们还是市井百姓,都感到越来越紧张,而正紧锣密鼓准备打仗的将领们反倒是不感到紧张,不但不感到紧张,反而十分期待,因为他们对这一仗有着充足的信心,朝中的大臣们还有市井百姓们都害怕唐军的到来,而他们这些将领却恰恰相反,反倒是期待唐军能快点到来,反正所有的准备都已经部署妥当了,倒不如快点击败唐军,不管是期待还是害怕,唐军还是来了,浩浩荡荡的大军在距离王都五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王都,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王都内飞快的传播开来,紧张的气氛也在迅速的蔓延,王都的各个城门迅速关闭,事实上,除了进出执行任务的将士们,也很少有人进出城门,王都城内繁华热闹的景象不见了,城外络绎不绝的景象也早已经不见了,如今王都城外寥落的很,城外的百姓能逃走的早就逃走了,只剩下了老人还守在家里,一场大战终于要拉开序幕。旌旗招展,唐军在距离王都五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一队队骑兵出动四下查探,然而,王都城门紧逼,至于王都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御帐内,一众将领们齐聚,各营骑兵陆续回归之后也都将消息反馈了上来。 “没有埋伏,王都四周都被清空了,渊盖苏文这是打算固守平壤城了!” 李二沉吟道,程咬金、尉迟恭等人听了顿时开始口吐芬芳,这里是军中大营又不是朝堂上,所以他们可以说毫无顾忌,你要是在军中引经据典,那才惹人笑话呢!所以,哪怕是当着皇帝的面,程咬金他们也毫无顾忌,事实上,李二听了不但不恼,反而觉得很亲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金戈铁马的岁月。 “奶奶个熊的,还以为那渊盖苏文是什么英雄豪杰呢?没想到也是个怂瓜,坐拥几十万大军,就龟缩在城里不出来了!” 程咬金骂骂咧咧道。 “就是,坐拥几十万大军,竟然还不敢出城,这渊盖苏文也就是个窝里横啊!这会儿该不会吓的躲在他娘的话里吃奶吧!” 尉迟恭大声道,大帐里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李孝恭笑道。 “李庸,你还把渊盖苏文当成个人物,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呢!” 渊盖苏文是不是个人物不重要,高句丽王都城墙又高又厚,兵精粮足,易守难攻啊!所以无论是李庸还是李二还是希望渊盖苏文能领兵出来打一场,如今渊盖苏文龟缩在城里,那就只能攻城,要破平壤城也并不容易,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伤亡,李庸沉吟道。 “渊盖苏文若矢志守城的话,那要攻下平壤城也不容易,还是要想办法激渊盖苏文出城一战才是!” 激将法?当初高句丽数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然后对他们使用了激将法,激他们出战,结果如今他们又要对高句丽使用激将法,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一众将领们禁不住点头,最好是使用激将法,激渊盖苏文领军出战,李二沉吟道。 “渊盖苏文兵变弑君,所图甚大,他是想要登上王位,那他就必须树立威信,所以,一旦受辱,他若是隐忍的话,那对他的威信是一个打击。” 一众将领们听了禁不住点头,程咬金大声道。 “那就给渊盖苏文送一份重礼,送他一身华贵的女人的衣裳,看他还忍不忍得住!” 李庸沉吟道。 “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是渊盖苏文兵变弑君已经近似疯狂,若是派人去使激将法,渊盖苏文会不会中计不好说,但是去的人一定会被杀!” 程咬金嚷嚷道。 “怕什么?就算他渊盖苏文真敢杀,咱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圣人,臣愿去平壤城,非当着高句丽百官的面骂渊盖苏文个狗血喷头,看他还有脸龟缩在城里!” 李二听了微微摇头,程咬金乃是堂堂国公,怎么能让程咬金去送死?把一个名将派去送死,就是傻子做皇帝也干不出这种事,长孙无忌微微一笑,一脸阴险的笑道。 “不如让高延寿或者高慧真去。” 李二听了先是一阵心动,随后又微微摇头,若是把高延寿和高慧真派去,那才是必死无疑,高延寿和高慧真死不足惜,却不能这样死,若是这样死了,高句丽的官员将领们岂不寒了心?还会归降吗?李庸笑道。 “送女人衣裳干嘛,依我看,不如送渊盖苏文一条开裆裤。” “开裆裤?” 众人听了不由微微一怔,程咬金连连点头道。 “开裆裤好,渊盖苏文有了开裆裤,就不用担心吓的尿裤子了!” 众人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感觉开裆裤比女人衣裳还要更羞辱人,送开裆裤也罢,送女人衣裳也罢,都极有侮辱性,现在的问题是,派谁去送,李庸笑道。 “苏定方将军算的上是位神射手,将开裆裤和信绑在箭上人,让苏定方直接射到城墙上便是。”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眼前一亮,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就是苏定方到底能不能射到城墙上去,苏定方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无名之辈,要不是政治站队问题,早就是一方大将了,现在作为神机营的副将,苏定方在朝中和那些资历深的大将平分秋色了,大家也都知道苏定方是一个武艺精湛的猛将,但是要说苏定方的神射,大家还真不太清楚,见到不少将领脸上有疑惑的表情,李庸笑道。 “苏定方开五石强弓还能百步穿杨!” 一众将领们听了大为震惊,甚至有的还忍不住惊呼出声,说实话,大帐里不少人也能勉强开五石强弓,但是开五石强弓就没啥准头了,就连李二都禁不住感慨,虽然他一直以神射自诩,就算他年轻的时候也没法开五石弓还百步穿杨,论准头他不觉得会比谁差,但是在弓的强力上,他确实比不上苏定方,李二沉声道。 “宣苏定方见驾!” 虽然苏定方是神机营副将,却还没有在御前议事的资格,所以,此刻苏定方并不在御帐中,而是在神机营里,听到皇帝宣召,苏定方整个人都懵了,皇帝怎么会突然宣召他?就算要给神机营部署任务,那也应该是通过郡公啊!苏定方一头雾水又有些忐忑又有些激动的来到了御帐。 “臣苏定方拜见圣人!” 苏定方激动道,对于苏定方,李二也不算陌生,因为李庸对苏定方十分重视,所以他也了解了一些,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庸的眼光不错,苏定方这家伙不止是个猛将,而且还精通兵法,稍加磨炼,将来一定是独当一面的大将,李二笑道。 “苏定方,某听李庸说,你开五石强弓还能百步穿杨?” 苏定方听了心中激动不已,又是激动又是感动,郡公这是又在圣人面前举荐他了,苏定方恭声道。 “郡公谬赞了,臣确实能开五石强弓,百步穿杨不敢说,确实挺准的!” 在皇帝面前,可不敢撒谎,一众将领们看着苏定方的目光都变了,在军中就是这样,你有能力就能让人刮目相看。 第六百零六章 先打几炮玩玩 该谦虚的时候要谦虚,该展示的时候就该展示,李庸笑道。 “你不必谦虚,正需要你的箭术你!” 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啊!苏定方听了心中一喜,连忙道。 “郡公尽管吩咐,末将定能完成!” 李庸笑着解释道。 “平壤城所有的城门紧闭,渊盖苏文这是要龟缩在城里坚守,所以,必须要激渊盖苏文出城一战,所以呢!给渊盖苏文准备一条开裆裤,绑在箭上,射到城墙上去。” 李二问道。 “苏定方,你可有信心?” 虽然苏定方能开五石强弓,足以在守军的射程之外将箭射到城墙上,但是,箭若绑上开裆裤,哪怕绑的很紧,想射到城墙上去也很难,还以为是找机会射杀渊盖苏文呢!原来是激渊盖苏文出城一战,将箭射到城墙上去,这又有何难?苏定方恭声道。 “臣一定能将开裆裤射到城墙去,给渊盖苏文送一份大礼!” 李二扬声道。 “好,明日一早就兵发平壤城。” 当王都的城门全部关闭不再开启的时候,城内的百姓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终于浩浩荡荡的唐军出现在了平壤城下,也是到了此刻,城里的官员百姓们才确定,原来渊盖苏文所谓击退唐军的方法就是坚守啊!又是兵变,又是整合大军,闹闹的沸沸扬扬轰轰烈烈,无论是朝中的大臣还是城里的百姓,都以为渊盖苏文是要凝聚大军和唐军打一仗,狠狠的击败唐军,万万没想到,渊盖苏文就是为了守城啊!这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啊!之前军中的将领们吹的那么厉害,渊盖苏文自己也是信心满满,大家还以为渊盖苏文坐拥数二十多万大军,会轰轰烈烈的击败唐军呢!本来也不过是守城而已,可是唐军有厉害的火炮啊!那可是攻城拔寨的利器,渊盖苏文却打算守城,这靠谱吗?守城能守的住吗?毕竟,唐军一路东征,根本就没有城池能够坚守的住,都城里出现了不少非议的声音,不过都是在偷偷的议论,没有人敢明面上说,别说不敢当着渊盖苏文的面说,就连当时军中将士们的面都不敢说,这一顿时间来,死的人太多了,渊盖苏文已经用铁血的手段镇住了朝野,至少暂时镇住了朝野,所以,虽然渊盖苏文知道城内出现了一些非议,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即将到来的大战上,渊盖苏文从容不迫的登上了城墙,城外乌泱泱十几万大军压境,即便是站在又高又厚的城墙上也感到十分压迫。 “唐军这是要攻城了吗?倒是要见识一下唐军的火炮!” 渊盖苏文淡定自若道,虽然知道唐军的火炮十分厉害,但是他也不信,火炮能一下子攻破平壤城,不只是渊盖苏文,其他的将领对火炮同样充满了好奇,火炮传的神乎其神,但是到底如何,他们却没见过,甚至想都想不出来,就在渊盖苏文期待着的时候,突然发现有数百骑脱离了唐军朝着城墙缓缓行来,渊盖苏文还有城墙上的将士们看着这突然上前的数百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只是区区数百骑而已,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用这区区数百骑攻城?就算这数百骑会飞,能直接飞上来,那飞到城头上也只有被砍死的份啊!所以,唐军这是在搞什么鬼?故弄玄虚?就在城墙上的将士们诧异的时候,突然见到骑兵最前面的一人突然挽弓如满月。 “保护大帅!” 旁边的亲兵们纷纷涌上前来,挡在了渊盖苏文前面,然而这支箭根本就不是奔着渊盖苏文来的,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了,苏定方站在城下也认不出渊盖苏文,就算认出了渊盖苏文也没那么好的准头,虽然他能将弓箭射到城头上,但是射到城墙上的时候已经失掉了准头,所以,这支弓箭无力的落在了城头上。 “闪开,闪开,小题大做!” 渊盖苏文没好气的将前面的亲兵拨开,虽然这些亲兵忠心可嘉,却让他很没面子。 “大帅,这支弓箭上绑着东西呢!” 绑着东西?什么东西?渊盖苏文心里也有些好奇,沉声道。 “拆开看看!看唐军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一圈圈的牛筋被解了开来,一件小小的薄薄的衣裳出现在了一众将领们的眼前。 “大帅,这好像是一件开裆裤?” “这什么意思?” 一众将领们一头雾水的问道,就在这时,城外突然传来了整齐的喊声。 “渊盖苏文!” “缩头乌龟!” “吓尿裤子!” “送你开裆裤啦!” 一众将领们这才明白,原来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不说唐军射上来的开裆裤,这可是这听着这话都够气人的! “这些狗娘养的,真是气煞我也!” “就是,卑鄙无耻!” “大帅,要不末将带人出城,将这数百骑斩杀个干干净净!” 听到外面的喊声,再看眼前的开裆裤,渊盖苏文也是一阵气血上涌,他这一辈子还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呢!不过,渊盖苏文还是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拳头,沉声道。 “不可出城,这不过是唐军的激将法而已,本帅岂会这么容易上当?他们喊就让他们喊吧,他们还能将城池喊破不成?” 当然不可能将城池喊破,但是却能将大军的士气喊的低落,毕竟下层的将士们并不知道上层的决策安排,他们听到城外的喊声,只会觉得大帅是真的怕了,所以不敢出城一战,其实大家的本心还是想出城一战,堂堂正正击败唐军,而不是躲在城里,城墙上依然没有动静,唐军突然又有数百骑飞驰了出来,他们的长枪上全都挑着花花绿绿的衣裙。 “城墙的将领们,你们都是娘们吗?” “快出来领衣裙吧!” “娘们,你们倒是出来!” “做娘们也比做乌龟强啊!” 数百骑挑着花花绿绿的衣裙在城下往来飞驰着,十分的惹眼,一边飞驰还一边齐声大喊。听到城下的叫骂声,看着城墙下的骑兵在放肆的往来奔驰,一件件花花绿绿的衣裙就在长枪上迎风飞舞,城墙上的将领肺都快气炸了,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不止将领们怒不可遏,就连士卒们都感到十分的气愤,十分的屈辱,他们在新罗攻城拔寨一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也打出了一身傲气,虽然在无骨城下败了一场,但那是因为主帅高延寿指挥不利弃军而逃,所以他们败的不甘心,败的不服气,原本就不服气,现在却守在城墙上任由敌军羞辱,这谁受得了?士卒们觉得憋屈觉得不甘觉得屈辱,而将领们更觉得屈辱,因为城墙下的那一件件女人的衣裙就是给他们的,这是指名道姓的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大帅,这些狗娘养的唐人真是欺人太甚!区区数百骑而已,末将只需五百骑就能把他们杀个精光,狠狠的挫一挫唐军的士气!” 有将领大声请命道。 “大帅,末将也愿出战,好让他们看一看,咱们不是缩头乌龟,并不是怕了他们唐军!” “呸,他们唐人不也就是靠火枪火炮吗?有本事真刀真枪的跟咱们拼一把啊!看看到底谁是娘们谁是爷们,看不杀的他们哭爹喊娘!” 要不是这些骑兵十分谨慎,没有进入弓箭的射程,他们早就一轮箭雨下去,直接把这些讨厌的唐人骑兵射成刺猬了,要说最感到屈辱的人当然就是渊盖苏文,因为他是大军的主帅,渊盖苏文也最为愤怒,因为这场战争他正需要树立威信好登基为王,但是唐军的激将法却是在赤裸裸的羞辱他,打他的脸,这让他如何不感到愤怒?愤怒归愤怒,但是渊盖苏文却还算冷静,因为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战,成则贵不可言,败则万劫不复,渊盖苏文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上前接过了那带着羞辱意味的开裆裤,沉声道。 “这不过是唐军的激将法而已,再明显不过的激将法,你们怎么还会上当?你们觉得羞辱?难道有本帅羞辱吗?一切以大局为重,按照计划行事,所以,谁都不能提前出战!” “大帅,咱们忍一忍当然没事,可是就怕将士们士气会变得低迷!” 将领们担忧道,主帅还有一众将领们如此受辱却只能忍气吞声,这确实会大大的影响将士们的士气,军中的主要将领们知道渊盖苏文的布置,但是为了防止这些部署透露出去被唐军知晓,所以并没有透露底层的将士们,渊盖苏文沉声道。 “你们可以告诉将士们,就说,咱们一定会打出去,一定会打的唐军落花流水,但不是现在,至于具体的部署,还是暂时不要透露的好,本帅一直怀疑城里潜伏着大唐的人。” 李二还有一众将领们都仰头用望远镜观察着城墙上的动静,然而城墙上却毫无动静,任由骑兵挑着花花绿绿的女人衣裙纵横驰骋大肆谩骂,城墙上却始终没有动静,看来这激将法是没起到作用,李二有些失望道。 “渊盖苏文年纪不大,倒还挺沉得住气,竟然能忍得下这份羞辱,倒也算是个人物!” 程咬金笑道。 “依臣看啊!这个渊盖苏文是真的被吓尿了裤子,就算再怎么激他,他也不敢出来一战!” 徐世绩沉吟道。 “这个渊盖苏文能在这个时候兵变弑君,可见是个胆大包天又有勇有谋的人,一仗没打就这么龟缩在城里,倒有些奇怪。” 长孙无忌沉声道。 “难不成渊盖苏文还有什么诡计?可这一路上都仔细探查了,确实未见伏兵啊!” 尉迟恭道。 “管他渊盖苏文吓尿了裤子还是另有图谋,咱们就直接攻城就是,打碎他的乌龟壳,攻破城池,他纵有什么图谋也只能付诸流水。” 李二转头问道。 “李庸,你觉得呢?” 李庸想了想沉吟道。 “渊盖苏文确实有领兵之才,但是年轻气盛十分自负,高延寿带领大军野战输给了我们,按理来说渊盖苏文应该想着出城一战击败咱们好证明自己,现在却龟缩在城里,确实有些奇怪!” 李二沉吟道。 “难道说渊盖苏文真有什么图谋?” 李孝恭沉声道。 “圣人,也许渊盖苏文就是怕了,或者说,城里的官员们怕了,不想让渊盖苏文冒险,说不定是这样,圣人,还是攻城吧!” 李二抬头看了看天色,都已经叫骂了半天了,这时候在摆开阵势攻城也没必要,攻打城墙下没多久就得鸣金收兵了。 “继续叫阵,至于攻城,明天再说吧!还有,传令斥候营,把探查的范围再扩大,看有没有伏兵的踪迹。” 李二沉吟道,众人听了也没有异议,看来今天是没法攻城了,那就只能养精蓄锐等明天再说,高句丽的兵马都龟缩在城里,还真是让人失望,也许今天受了一天的刺激,明天渊盖苏文就忍不住领兵出城了呢,李庸目光一转,笑道。 “圣人,虽然今天不攻城了,但是火炮闲着也是闲着,放几轮火炮玩玩!不打城墙,仰射直接往城里开炮,渊盖苏文兵变之后压力肯定很大,如今就龟缩不出,城里说不定会有议论,直接往城里开炮,可以制造恐慌,也能给渊盖苏文施压!” 李二听了目光一亮,点头道。 “这个主意好!” 不管最后能不能激渊盖苏文出战,至少能营造一下恐慌的气氛,打击一下城里军民的士气,李庸拨马回营,立即吩咐道。 “把火炮推上前来!” 因为今天是打算激渊盖苏文出城一战,所以火炮被留在了后方。 “郡公,这是要攻城了吗?他娘的,渊盖苏文还是胆小如鼠啊!坐拥二十万大军,竟然都不敢出城一战!” 薛万彻很是不忿,攻城的话就没他们骑兵什么事了,所以他很是失望。 “今天不攻城,反正火炮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打几炮玩玩!给高句丽军民一个惊喜!” 李庸笑道。 第六百零七章 胜机 城墙上的渊盖苏文等人也在密切的观察着城下唐军的动静,挑着花花绿绿衣裙的骑兵仍然在奔驰谩骂,看来唐军暂时还没有攻城的打算啊!唐军都不急着攻城,他们当然更不着急,毕竟他们是守城的一方,尽量忽视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裙和谩骂的声音,渊盖苏文指着城下的唐军,大笑道。 “看到没,唐军其实根本就不敢攻城,所以才只能用这些卑鄙的手段激我们出城一战!我们越是没动静,他们就越是气急败坏,等他心慌意乱进退不得的时候……” 还没等渊盖苏文说完,还没等一众将领们拍马屁,忽然响起了惊雷一般的声音,无论是听过这声音还是没听过这声音,城墙上的将士们全都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炮,唐军攻城拔寨的利器,渊盖苏文更是差点没破口大骂,早不开炮晚不开炮,非得在他还没说完的时候开炮,这脸的打的啪啪的,怪就只能怪他没有望远镜,只凭一双肉眼根本就看不清唐军的详情,轰轰轰……仿佛无数惊雷在天边炸响,城墙上的将士们下意识的缩头朝城墙下躲,因为火炮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不止射程极远,而且威力巨大,但是,巨响过后,他们反倒是愣住了,因为城墙上好像没事啊,不止城墙一点损伤都没有,就连将士们都没有一点折损,这怎么回事?不对,刚才好像有很多沉闷的声音,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惊雷一般的声音又炸响了,然而,城墙上依然一点损伤都没有,不过,这次不少将士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们看到很多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分明落在了城里,这射程可真够远的,将士们禁不住在心里感叹,感叹之余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唐军的火炮威力大不大不知道,但是好像准头不太行啊!这么多火炮竟然没有一个打在城墙上,就这还能一路攻城拔寨?一众将领们脸色从一开始的紧张逐渐变得放松,不过渊盖苏文的脸色却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凝重了起来,他不再看城外的唐军,而是转头看向了城内,靠近城墙的地方已经满目疮痍,许多屋舍已经损坏,隐隐约约能听到远处有无数哭喊声惊恐声,有将领走来一脸轻松道。 “大帅,唐军的大炮就是听着唬人了点,准头不行,就算射程再远,威力再大又有何用?” “是啊,是啊,这两轮都打了多少炮,结果竟然一个都没落在城头上,城头上毫发无损,真是好笑!也不知道辽东的守军到底是怎么守的城!” 渊盖苏文沉声道。 “李庸是故意的!” 旁边的将领们听了不由的愣住了,疑惑道。 “故意的?故意不打城墙?那他这是在干什么?” 渊盖苏文咬牙切齿道。 “李庸此人真是阴险狡诈,今天已经半天过去了,唐军估计是不打算攻城了,火炮打不打城墙不重要,所以李庸才故意打到城内!” 旁边的将领疑惑道。 “打到城内有什么用?” 渊盖苏文解释道。 “人言可畏啊!本帅刚刚兵变,威望不足,如今暂且按兵不动,城里已经有人在议论,今天城内被火炮轰击,肯定会产生更多的议论,说到底,还是想激咱们出战啊!” 旁边的将领忍不住道。 “那就出战,先派一营骑兵出去试一试唐军的战力到底如何!” 渊盖苏文摆手道。 “不必出战,开裆裤本帅都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有将领愤愤不平道。 “哼,那些文官就知道耍嘴皮子,又怎么知道大帅为了迎战做了多少部署,他们又怎么能体会到大帅的殚精竭虑?谁要敢说什么,末将非一刀宰了他不成!” “等击败了唐军,就一切都明了了!” 渊盖苏文仿佛安慰加将领们又仿佛安慰自己,仿佛雷鸣般的火炮一直在响,城墙毫无损伤,但是城里的百姓却深受其苦,尤其是靠近东城门的百姓们更是被火炮吓的亡魂大冒,一直到天色渐暗,那索命一般的轰鸣声才终于彻底停了下来,此时城墙上的将士们也不再轻视唐军的火炮了,到了此刻,哪怕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唐军这一个下午根本就没打算攻城,目的就是攻打城里,引起恐慌,东城靠近城墙的地方简直满目疮痍。 “唐军已经收军回营,值守的将士们前往不能大意!” 渊盖苏文殷殷嘱咐了一通,这才在一众亲兵和将领的簇拥下走下了城墙,离开城墙一路入宫,路上不时能听到悲伤的哭喊声,纵然已经见惯了生死,渊盖苏文也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王宫内一片安静,安静之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今天唐军的火炮直接攻打到了城内,不止城内的百姓吓了一跳,就连王宫中的宫女太监都吓了一跳,城墙上的守军还在呢,还没有打起来呢,怎么唐军直接就攻到了城里?整个王都内一片人心惶惶,就连城内的文官们都感到心慌不已,这好好的躲在府里不会直接被从天而降的火炮给轰死了吧?官衙内议论纷纷。 “还以为大军是要出城一战呢,没想到竟然是在守城!” “守城也就罢了,没想到唐军的火炮竟然这么厉害!” “是啊,是啊,城墙上的守军还没事呢,城里的百姓却先遭了秧!” “这还怎么守城?若一直这样下去,城里的百姓都死光了,王都成了一座死城,还有什么意义?”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既然唐军有火炮这样的攻城利器,守城实非上策啊!” “谁说不是呢!莫离支号称名将,精通兵法,王都又聚集了二十多万大军,难道就想出了个守城的主意?” “我听说啊,今天唐军在城外骂阵呢,还挑着些花花绿绿的衣裙,讽刺将领们都是女人,还用弓箭给莫离支射上来一条开裆裤,说是怕莫离支吓尿了裤子……” “竟然有这事?” “那还有假?城墙上不知道多少将士都看到了听到了呢,我也是听统计军需的文官说的!” “嘶!这也太侮辱人了!” “那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啊,就任凭唐军在城外骂了半天!” “嘘,小点声,小点声,有人来了!” 知道这事的人无不在想,渊盖苏文受到了这么大的屈辱竟然都没出城一战,该不会是真的怕了吧?无论朝中的官员还是城内的百姓私下里都议论纷纷,渊盖苏文回到了王宫,虽然他坚持不称王,却借口主持军政方便住进了王宫中,大对卢、太大兄、大兄等重臣已经在宫里等候了,不过却只是等在大殿外,见到渊盖苏文走来,众人连忙见礼。 “拜见大人!” “大人今天守城辛苦了!” 守城辛苦?这话也不知道是奉承还是讥讽,渊盖苏文似笑非笑道。 “今天唐军并未攻城!” “下官等听到城外十分喧嚣,而且火炮齐鸣,还以为唐军在想法攻城呢!” 大对卢陪笑道。 “是啊,城内可是受了不小的损伤,城东一片满目疮痍,哭声震天,没想到啊!唐军的火炮竟然这么厉害,在城外就能打到城里,如今四城都人心惶惶啊!” 太大兄叹了口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大兄躬身道。 “大人,这可怎么办啊?大人足智多谋,又用兵如神,想必一定有良策!” 这一唱一和的还真是默契,真不愧是朝中的几个老狐狸,渊盖苏文又怎么会听不出这看似忧心忡忡的弦外之音?忧心忡忡是真,弦外之音也是真,渊盖苏文沉声道。 “今天,唐军送了本帅一件开裆裤,还在城外挑着些女人的衣物谩骂挑衅。” 太大兄听了惊呼道。 “竟有此事?唐人真是无耻,不当人子,行如此卑鄙之举,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渊盖苏文听了忍不住嘴角抽动,沉声道。 “这么简单的激将法,难道你们就看不出来吗?大唐皇帝为什么会用出激将法,而不是直接攻城?是因为大唐皇帝怕了,他还害怕攻城,我们若是出城一战,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大对卢等人听了不由暗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怕了,当然这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暗想,不敢说出口,太大兄沉吟道。 “唐军这一路东征,攻城拔寨,靠的就是火炮之利,辽东不到一月就失陷,然后乌骨等大城也都很快就失陷,事实证明,面对唐军的火炮,守城绝非上策啊!” 大对卢点头道。 “是啊,今天唐军用火炮攻打城内,咱们也都亲眼见识到了火炮的厉害,哪怕唐军围而不攻,只用火炮轰打城内,早晚也会成为一座死城啊!” 使臣?渊盖苏文听了很是无语,沉声道。 “火炮攻城,不过听起来声势浩大,其实东城不过才死伤了上千人而已,唐军就算围着王都打一年,王都也不可能成为死城,况且,寒冬就快来临了,唐军还能坚持多久?一旦唐军开始攻城,他们的火炮会轰击城墙,不会再轰击城里,你们也就不必担心了!” 不用担心?怎么可能不用担心?寒冬来临,唐军就一定会退兵吗?他们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渊盖苏文真的能坚持道寒冬来临吗? “这么说,大人是准备坚守到寒冬来临吗?” 大对卢连忙问道,渊盖苏文摇头道。 “当然不是,即便寒冬来临,唐军也未必会退兵,而且国土大半落入敌手,百姓惨遭欺压,本帅心急如焚,又怎么会一直等下去呢?” 太大兄连忙问道。 “既然如此,那大人为何不出城击退唐军?我军兵力多于唐军,而且大人用兵如神,一定能击败唐军!” 渊盖苏文笑道。 “说起整理内务,我不如你们,要说起打仗,你们不如我!打仗也不是莽撞的冲上去一阵冲杀就可以,那是打架不是打仗,打仗要审时度势,要在错综复杂的情形中寻找敌方的弱点,而我暂时没有出战,就是在寻找胜机。” 大对卢、太大兄等人听的一头雾水,寻找胜机?什么胜机?要找多久?一时间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问,这到底是渊盖苏文的托辞还是真的在寻找胜机? “不知道大人所谓的胜机是什么?我等虽然不才,也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太大兄沉吟道,渊盖苏文笑道。 “无需诸位大人操心,本帅已经有眉目了!” 大对卢等人听了不由心中一震,这么说渊盖苏文是真的在寻找胜机? “不知道这胜机到底何时会出现?” 大对卢关切的问道,渊盖苏文笑道。 “这胜机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诸位大人放心,胜机快要出现了,本帅一定会尽快击退唐军的!” 快了?很快就会出现?大对卢等人听着又觉得不对味了,这分明就是敷衍的言辞啊!渊盖苏文也知道自己这话多少有些敷衍,不过他更不愿暴露部署,谁知道朝中有没有人暗中投靠了大唐,万一知道了内情,利用信鸽什么的将消息传递了出去,那所有的部署岂不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反正过几天一切就都明了了,渊盖苏文笑道。 “本帅也知道,朝野间多有议论,不过本帅自有安排,烦请几位大人出面安抚。” 大对卢点头道。 “既然大人已有安排那就好,我们也是白担心了,大人放心,我们会出面安抚的!” “是啊,是啊,大人为守城殚精竭虑,我们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太大兄附和道,大对卢一行人离开了大殿,虽然已经到了散衙的时候,但是朝中的官员们却大都没有离开,因为今天大炮攻城实在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慑。 “大人,莫离支怎么说?” 一众官员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对卢沉吟道。 “莫离支并不是不想出城一战,而是在等待一个胜机!” 胜机?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 第六百零八章 各有打算 什么是胜机?唐军的粮草突然着火了?唐军突然染了瘟疫?还是大唐皇帝突然死了?问题是这种事太虚无缥缈了,也许等上个一二十年也等不到。 “大人,到底是在等什么胜机啊?” 有官员禁不住问道,大对卢沉吟道。 “这个,不知道。”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有人迟疑道。 “该不会是在等下雨吧?” “可是,据之前传来的消息,即便是雨天唐军的火炮一样可以使用啊!等雨天又有什么用?” 有官员反驳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等雨天谈不上什么胜机!” 有官员问道。 “敢问大人,这胜机什么时候出现啊?” 大对卢沉吟道。 “不知道,不过莫离支说,快了!” 众人听了不由都沉默了,都是官场上混的人,对那些官话套话都十分的熟悉,这些话分明是敷衍,而且还是毫不留情面的赤裸裸的敷衍。 “莫离支大人,该不会是想等天寒地冻大雪封路的时候吧?确实快了,屈指算来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有官员这样说,虽然语调很平常,但是这话里隐含讽刺的意味。 “大对卢,守城并非是上策啊!从辽东到乌骨城到王都,多少城池的前车之鉴啊!” “是啊,今天火炮轰鸣,咱们可都见识到了,东城是一片狼藉啊!百姓死伤无数!如今城里人心惶惶!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啊!” 太大兄叹道。 “这些我们几个又何尝不知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守城并非上策?我们也劝过莫离支,莫离支说,唐军这是在使用激将法,唐军使用激将法就意味着唐军害怕攻城,所以才暂不出城一战,莫离支说,让我们不要担忧,胜机很快就会来的,让大家耐心等待!” 大兄沉吟道。 “莫离支精通兵法,深谋远虑,既然早有准备,那咱们就耐心等待吧!” 除了耐心等待,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因为他们觉得渊盖苏文就是在敷衍,根本就没有打算出城一战,什么等待胜机啊,其实就是为了拖延,如果渊盖苏文真的在等待胜机,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呢?难道是信不过他们吗?这都到了快要国破家亡的时候了,大家当然要同舟共济,这时候还信不过未免也让人心寒了。 “等过几天若是还没有动静的话,那老夫会再去问问的,行了,大家都散了吧!都放宽心,如今城里的百姓人心惶惶,若是咱们这些朝中的官员就是主心骨,可不能再慌了,不然百姓会更加惶惶不安!” 大对卢殷殷嘱咐道,大家三五成群的散去,一路上都在低声议论着,有些话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但是私下里却免不了议论,渊盖苏文兵变弑君这是大逆不道之举,但是王都却异常的安静,因为大多数人都觉得应该以大局为重,还对渊盖苏文充满了信心,但是现在,他们突然就渊盖苏文感到失望,渊盖苏文真的能击败唐军吗?只靠坚守真的行吗?唐军有犀利的火炮啊!那可是攻城拔寨的利器,整个平壤城里议论纷纷,人心惶惶,以前只是听说过火炮有多么厉害,而今终于见识到了,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可怕,平壤城里人心惶惶,唐军大营里,气氛也不是那么轻松,从乌骨城往平壤城挺进这段时间里,他们还真没想过渊盖苏文竟然龟缩在城里不敢出来。 “这他娘的,还一直以为渊盖苏文是个人物,没想到他坐拥二十多万大军,竟然都不敢出城一战,真是让人看扁了!” 程咬金嚷嚷道,这话说出了所有将领们的心声,要说兵力不足,你渊盖苏文龟缩在城里也能说的过去,你特么有二十多万大军,就算去掉那些杂鱼兵马,也还有十几万精兵啊,这还龟缩在城里,实在让人瞧不起,是男人,就出来真刀真枪的干! “这个渊盖苏文,送他开裆裤他竟然都忍得住,还有那些高句丽的将领们看着那些女人的衣裳竟然也能忍得住!不是在乌骨城被打怕了吧?” 尉迟恭道,李孝恭也点点头道。 “肯定是怕了,但凡还有点心气,受了这样的侮辱就该爷们一点,既然他们怕的不敢出城,那咱们就直接攻城!” 长孙无忌微微摇头道。 “平壤城内兵精粮足,而且一直在准备,要攻下平壤城绝不容易,就算有火炮,这也是一场硬仗啊!咱们的兵力还是太少了,若是有二十万大军的话就好。” 虽然长孙无忌没有明说,但是显然是不赞同攻城,徐世绩沉吟道。 “高句丽人已经没有了退路,所以,真要攻城的话,确实会是一场硬仗,这一场仗绝不好打!” 李二沉声道。 “为山九仞,不能功亏一篑!不好打也要打,都打了这里,若是不能攻下平壤城,你们甘心吗?” 怎么可能甘心?都打到了平壤城下,却功亏一篑,恐怕全军上下,没有一个人会甘心,程咬金大声道。 “不攻下平壤城,誓不回师!” 尉迟恭也大声道。 “不错,不攻下平壤城,誓不回师!” 李二点头道。 “好,就是要有这种信念,只要有这种信念,就一定攻下平壤城!” 相比一众将领们信心满满的样子,长孙无忌的眉头有些皱,既然大军打到了平壤城下,确实不该放弃,他也对攻破平壤城有信心,但是攻下平壤城需要多久呢?而皇帝毕竟不只是大军的统帅,更是天下之主,又怎么能一直耗在高句丽呢?这才是让长孙无忌最为担忧的地方,但是,他也知道,依皇帝的性子,不可能放任将领们来打而自己返回大唐,大帐里的将领全都一脸坚毅,就准备等皇帝一声令下,明天就开始攻城了,李庸沉吟道。 “也不知道今天收兵之后,渊盖苏文有没有受到高句丽百官的诘问!” 李二听了心中一动,沉声道。 “明天继续叫阵,若渊盖苏文还不出战,那后天就开始攻城!” 这一夜,平壤城里的人注定难免,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对即将到来的明天充满了紧张和忐忑,而这一夜,唐军大营中的将士们倒是一夜酣眠,朝阳升起,鼓角声鸣,浩浩荡荡的大军再次出现在了平壤城下,不过,城墙上的守军已经严阵以待,渊盖苏文同样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上千骑兵用长枪挑着无数花花绿绿的衣裙再次出现,他忍不住嘴角抽搐,你们倒是来攻城啊!你们老是侮辱人有什么意思?相比看到这些花花绿绿的衣裙,他宁愿看到唐军攻城。 “高句丽的男人们,你们还有卵子吗?” “高句丽的男人们,你们是不是都喜欢龟缩在女人身后?” “是男人就出来打一仗啊!” “还是穿上衣裙做女人,回家哭去吧,别做男人了!” “你们不会都自阉了吧?哈哈,我们不欺负阉人!” “渊盖苏文是缩头乌龟,整个高句丽全是缩头乌龟!” 上千的骑兵一边纵马奔驰,一边齐声大喊着,相比昨天,他们用高句丽语喊的更纯熟了,城头上一片寂静,所有的将士们听着城下的谩骂脸上都火辣辣的,实在是太气人了,他们紧紧的攥着拳头,恨不得立即出城杀个痛快,然而,要说最难堪的人是谁,那毫无疑问是渊盖苏文,因为他才是大军的统帅,他不知道那些不明真相的将士们听到这些谩骂会怎么想,估计心里一定会埋怨他这个统帅吧!偏偏他还不能说出真相,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再等两天就可以了,再等两天就可以了。 “看来今天唐军是不打算攻城了,要不,大帅您日理万机,要不您先回宫?” 旁边的将领体贴道,渊盖苏文当然很想立即离开城墙,他真的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待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是煎熬,不止因为城下的叫骂让人听着生气,还因为他感觉有很多很多将士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他却不能离开,唐军兵临城下,还有什么事比守城更重要?他怎么能离开城头?万一他离开之后唐军突然攻城了呢?万一唐军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呢?万一有将士受不了激将法出城了呢?渊盖苏文缓缓摇头道。 “唐军就在城下,本帅岂能离开?” 旁边的将领沉声道。 “看这样子,唐军一时半刻也不可能攻城,大帅也不必在这里受这些闲气,若唐军攻城,末将会禀报大帅。” 渊盖苏文摆了摆手道。 “不必多言,区区一点激将法而已,本帅又岂会受不了?对了,东城靠近城墙的百姓都暂避了吗?” “大帅放心,昨夜就已经挨家挨户通知了,大部分百姓天不亮就离开了东城躲避,不过还是有些百姓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愿离开。” 旁边的将领连忙道,渊盖苏文摆了摆手道。 “不愿离开的就随他们去吧。” 突然,火炮的轰鸣声响了起来,无论是城墙上的守军还是城里的百姓听到这声音都有些心惊肉跳,渊盖苏文左右一看,不由脸色一变,火炮攻打的根本就不是东城,而是北城,一想到昨夜发动人手,挨家挨户的通知东城的人暂避,他差点气的一口气没上来,谁能想到,李庸的火炮竟然拉到北城去了,李庸,求求你做个人吧!北城一片哀嚎,城里的百姓更是人心惶惶,昨天唐军轰击的是东城的百姓,今天轰击的是北城的百姓,谁知道明天唐军会轰击哪里?这日子还怎么过啊?今天东城的百姓拖家带口的都避开了,结果呢,白费功夫,结果北城的百姓却又遭了秧,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轰轰的火炮声,让整个平壤城都变得压抑起来,官衙里的官员们也纷纷跑到了廊下,虽然看不到具体的情况,但是他们脸上却全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看这样子是轰击的北城啊!” “北城靠近城墙的百姓可没来得及撤出来呢!” “谁知道唐军会轰击北城呢!”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四城靠近城墙的百姓都撤离了吧?还怎么过活啊?”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唐军也不攻城,就这么用火炮轰击城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两军交战攻心为上,如今城里已经人心惶惶,就怕继续下去,民心、军心都溃散啊!” “我就说,唐军有火炮,攻城不可取!有二十万精锐之师,却固守在城里,这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 “慎言,慎言,莫离支说了,很快就会出现胜机的!” 城里的百姓那就更不用说了,昨天还有些庆幸的人全都忧心忡忡,毕竟谁知道明天火炮会轰击哪里?别说走在路上了,就是坐在家里也不安全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砸成了肉泥,这谁不害怕谁不担心?火炮轰鸣,城墙岿然不动,城墙上的将士们都毫发无损,然而大家的脸色却都不好看,听到城里传来的巨响夹杂着哭喊声,他们心里都有些自责,不知道城里的百姓是不是在骂他们守城不力,所以,他们更想唐军快点攻城,不过想到那厉害的火炮,他们又心生寒意,如果能出城一战就好了,不用面对唐军这厉害的火炮,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帅却不准出城一战?难道是因为唐军的火枪厉害吗?可是唐军的火枪再厉害又哪有火炮厉害?火炮的轰鸣声中,不少将士们低声议论着,渊盖苏文的眉头微蹙,他的压力最大,无论是军中的将士,还是城中的官员百姓肯定都在非议他。 “去取笔墨来!” 渊盖苏文转头吩咐亲兵道。 “大帅是他要?” 旁边的将领听了连忙问道。 渊盖苏文冷笑道。 “与其让唐军这么轰击城池,不如给大唐皇帝加一把火,让唐军攻城,让大唐皇帝在这厚重的城墙上磕一嘴血,杀一杀唐军的士气,然后,再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第六百零九章 怒不可遏 在布条上写好之后,渊盖苏文将布条紧紧的绑在了箭支上,然后接过了亲兵递上来的长弓,在高句丽,论武艺论箭术论兵法韬略,渊盖苏文都觉得无人能出其右,搭弓引箭,嗖的一声,箭支射到了城下,不过距离正挑着女人衣裳奔驰的大唐骑兵还有很远一段路,不过这突然落下来的箭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很想嘲笑一下城墙上的人,当自己是后羿啊,隔这么远还能射中?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那箭上好像绑着布条,难道是渊盖苏文的回信?该不会是战书吗?一众骑兵们不由眼前一亮,有人立即驱马上前,同时全身绷紧做好了闪躲的准备,因为那箭支的落地也许在高句丽神射手的范围内,不过,一切都十分平静,见到箭支的骑兵立即飞马而回。 “报,启禀圣人,城上射下了一支箭,箭上绑着布条!” 其实李二等人早就注意到了那支箭,笑道。 “莫非是渊盖苏文的战书?打开看看!” 长孙无忌接过箭支,然后将布条解了下来,双手奉上,李二接过来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布条很小,只有六个字,别逼叨,来攻城,李二拿着布条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恨不得把布条狠狠甩到渊盖苏文的脸上,长孙无忌等人都注意到了皇帝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似乎十分愤怒的样子。 “圣人,上面写了什么?” 长孙无忌关切的问道,刚才解开的时候布条皱在一起,他也只隐约看到了攻城两个字。 “你们自己看吧!” 李二没好气的将布条扔给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接过来一看,不由脸色大变,终于明白了皇帝会脸色大变。 “真是岂有此理!渊盖苏文好生狂妄!” 长孙无忌喝骂道,徐世绩从长孙无忌手中接过了布条,看完之后也禁不住脸色一变,李二吩咐道。 “召各军将领来见朕!” 徐世绩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仿佛有什么顾忌一般,终究没有开口,侍卫们拍马四散而去,很快程咬金、尉迟恭等一众军中大将就来到了御前,他们兴冲冲而来,不过,见到皇帝那面沉如水的样子,一个个禁不住吓了一跳,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就连李庸都有些挠头,发生了什么事吗?程咬金、尉迟恭还对着李庸使眼色,想要询问是怎么回事,李庸只能摇头,忙着在北城外开炮呢,他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二环顾左右,该来的人都来了,冷哼道。 “刚才从城墙上射下了一支箭,箭上还绑着布条,布条上有六个字。” 射下来了一支箭?箭上有布条?还有六个字?听到这里一众将领们都明白了,上面的六个字绝对不是什么好字,不然皇帝不可能是这副表情。 “李庸,你过来!” 李二喝道,站在铁塔一般的程咬金和尉迟恭身后的李庸其实并不引人瞩目,突然被李二这么一喊,李庸顿时就懵了,这关我什么事啊?李庸一头雾水的走上前来,脸上的表情就一个意思,那箭真不是我射的,我啥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经常和渊盖苏文通信吗?看看,这是不是渊盖苏文的笔迹?” 李二问道,说起来,这里还真只有李庸能认出渊盖苏文的笔迹,只是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有点别扭?李庸接过布条一看也禁不住嘴角抽搐,渊盖苏文还真是挺能作死的。 “圣人,这确实是渊盖苏文写的无疑!” 李庸肯定的答道。 “好,好,好个渊盖苏文!” 李二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对渊盖苏文的憎恨,其实李庸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人跟你是敌人,骂你两句咋了?这不挺正常的事吗?也就是当了皇帝变矫情了,这要放在打天下那会儿,被骂不很正常吗?当然,这话李庸不敢说,不为别的,怕挨揍,挨揍还不好还手。 “念给大伙听听!” 李二沉声道。 “别逼叨,来攻城!” 李庸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渊盖苏文这孙子!真是狂妄的没边了!” 程咬金当即嚷嚷道,尉迟恭也不落人后,大声嚷嚷道。 “那就杀到城上去,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一时间全是请战的声音,正所谓主辱臣死,皇帝受辱都怒气勃发了,大家怎么能不有所表示呢?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在请战,徐世绩、长孙无忌等人都没有出声,李庸也没有出声,只是皱着眉头在沉思,李二自然也注意到了徐世绩等没有出声的几人,最近的就是站在他旁边的李庸。 “李庸,你怎么不说话?” 李二问道。 “臣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 李庸沉吟道。 “从长计议?怎么?你怕了?” 李二反问道,李庸听了很无语,攻城的话他就带着神机营在后面放放枪打打炮,有什么好怕的? “臣觉得这就是渊盖苏文的激将法啊!” 李庸沉吟道。 “某知道这是渊盖苏文的激将法,就算没有渊盖苏文的激将法,某难道就不攻城了吗?” 李二问道,李庸平静道。 “就算没有渊盖苏文的激将法,圣人当然也要攻城,只是,有了渊盖苏文的激将法,圣人若是迫不及待的攻城,那渊盖苏文会怎么想?渊盖苏文估计会一边站在城头上大笑,一边大骂蠢货!” 程咬金等人听了禁不住为李庸捏了把汗,李庸还真是敢说,李二听了脸色几经变化,虽然李庸说的不好听,但确实是事实,如果,真的中了激将法的话,那渊盖苏文很可能真的在城头上高兴的大骂蠢货,看到李二已经有了犹豫的神色,李庸岔开话题道。 “圣人,说起渊盖苏文,臣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但是臣却一直觉得有点奇怪,渊盖苏文此人恃才傲物胆大妄为,从他兵变弑君可见一斑,如今他却坚守不出,这实在不对劲,臣总觉得这其中有鬼!” 李二毕竟是个英明的皇帝也是个优秀的统帅,虽然在皇宫里养尊处优了十年,此刻冷静下来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所以李二露出了认真倾听的样子,程咬金等人也不嚷嚷了,李庸接着道。 “大家都以为渊盖苏文是害怕了,所以才龟缩在城里,现在看却不是这样,看这语气,渊盖苏文不但没有害怕,反而信心十足呢!所以渊盖苏文绝对有所凭,而不是坐以待毙。” 徐世绩沉吟道。 “圣人,若是渊盖苏文真的一心一意守城,那他怎么会激我们攻城呢?他们应该盼着咱们晚点攻城,因为越拖下去对他们越有利。” 李二微微点头道。 “懋功说的倒也有点道理。” 李孝恭沉吟道。 “火炮直接攻击城内,一定造成了不少死伤,也许是因为渊盖苏文受不了百官和百姓的非议,所以才激咱们攻城。” 李庸摇头道。 “渊盖苏文都有胆子兵变弑君,以他的性情,若真受不了非议,也该出城一战,而不是激咱们攻城,我一直觉得以渊盖苏文的狂傲自负,不会困守平壤城,所以一直怀疑他还有什么后招。” 程咬金道。 “李庸,我觉得你是多疑了,平壤城都被咱们围起来了,渊盖苏文还能有什么后招?” 李庸沉吟道。 “渊盖苏文激我们攻城,会不会有伏兵趁我们攻城的时候从我们后面突袭?” 徐世绩思索道。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哪来的伏兵呢?咱们这一路行军,斥候探查的范围都极广,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伏兵,高句丽各地的兵马,被我们打散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抵挡新罗和百济的进攻,剩下的且不说战力如何,也都被高建武抽调到了平壤城。” 众人听了全都点头,平壤城已经没有援军了,高句丽的可战之兵基本全都集中在了平壤城,李庸听了也禁不住挠头,那渊盖苏文到底还有什么凭恃呢? “会不会渊盖苏文一早派出了一支兵马绕后?” 李庸灵光一闪的问道,众人听了不由全都愣住了,尉迟恭道。 “渊盖苏文有那么大的胆子?高句丽连战连败,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他还敢分兵绕后?就不怕被各个击破吗?” 李庸笑道。 “渊盖苏文的胆子一向很大!” 李二听了脸色一变转头吩咐侍卫道。 “去把高句丽的舆图取来!” 两个侍卫抱着舆图一人一边麻利的展了开来,李二和一众将领们都围在了舆图前面,仔细的观摩思索起来。 “渊盖苏文若要分兵绕后偷袭的话,必须要避开我们斥候的探查,还要保证绕后的速度,那可选的路线并不多,平壤城离海不远,如果要迂回的话,那只能是向北迂回,无论是走那条路线,那最终折返都会经过,这里!” 徐世绩沉吟道,李二听了也点头道。 “不错,博川!如果渊盖苏文真的派兵迂回的话,那一定走博川,然后突袭我们!” 一众将领们听了都禁不住点头,大家都是沙场征战的老将了,按照渊盖苏文的意图去猜测,并不难猜测,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渊盖苏文到底有没有胆子分兵迂回然后前后夹击,要知道,他们这一路东征可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根本就没有城池能坚守的住,像辽东城、乌骨城那样的大城都被迅速攻破,而渊盖苏文若是分兵迂回的话,那就必须坚守住平壤城。 “要迂回的话,时间不可能掐算的很准,要留出足够的时间来,渊盖苏文竟然有这么大的信心能坚守的住?” 程咬金不可思议道,李庸摇摇头笑道。 “渊盖苏文这人十分自负,当然有信心能坚守的住,而且他要的不只是坚守的住,他要的是一场大胜来树立声望,来洗白自己,名留青史!” 长孙无忌沉声问道。 “李庸,你确定渊盖苏文会分兵迂回吗?” 确定?确定个球,劳资难道告诉你们劳资手上有一支比朝廷还牛哔的情报组织吗?长孙无忌你老头子坏得很,李庸直截了当的摊手道。 “我不确定啊!” 众人听了差点没绝倒,刚才李庸唾沫横飞说的那叫一个郑重,这会儿竟然又两手一摊当没事人,长孙无忌更是无语,你倒是确定一点啊!这事是你提出来的,你还不确定,怎么搞?关键你还说的那么理所当然,那么理直气壮,李二沉吟道。 “李庸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可不防啊!” 到了现在,李二已经形成了潜意识,只要是李庸说的,那就必须的重视,不止李二这么觉得,程咬金他们也这么觉得,而且李庸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渊盖苏文突然激他们攻城,确实有点可疑,徐世绩沉声道。 “如果渊盖苏文真的分兵迂回的话,那渊盖苏文突然激我们攻城,就意味着距离约定合击的日子快到了!” 李二转头道。 “传令张士贵,着他带三千轻骑往博川方向沿路探查,不求战果,重点探查有没有敌踪。” 立即有侍卫领命而去,众人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平壤城上,方才皇帝恨不得立即攻破平壤城,那现在呢?李二沉声道。 “暂且不急着攻城,神机营继续用火炮轰击平壤城,等待张士贵的消息,若两天之后还没有敌踪,那就攻城,另外,晓谕三军将士,谁说斩杀了渊盖苏文,某重重有赏!” 不得不说渊盖苏文是真的把皇帝给惹怒了,谁若斩杀了渊盖苏文毫无疑问是大功一件,不过,就算渊盖苏文没有这么作死,主动投降,那也是必死无疑,不说渊盖苏文兵变弑君罪无可恕,就算为了平息高句丽人的怒火,皇帝也一定会处死渊盖苏文,众将轰然称是,摩拳擦掌,都想着在战场上能遇到渊盖苏文,一众将领们各回各军,神机营仍然在轰击着平壤城北城,女人的衣裙仍然在随风招展,整个唐军都看起来十分平静,没有任何变化。 第六百一十章 前后夹击 城墙上,渊盖苏文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唐军的情形,此刻的他特别想要一把望远镜,他很后悔之前没有想到向李庸要一把望远镜,要是有望远镜的话就看清楚唐军到底什么情况了,当初他和李庸还在相互利用的时候,如果他开口向李庸要一把望远镜,为了互相利用,李庸未必不会给他,可惜啊!当初就没想到这一点,虽然没有望远镜,但是渊盖苏文还是看出来了,唐军大阵就没什么变化,根本就没有要攻城的兆头,那骑兵把箭支捡了回去之后,该不会看了上面的布条之后,没敢将箭支献上去吧?应该不至于,那可是欺君之罪,那唐军为什么没有攻城呢?唐军早晚都是要攻城的,大唐皇帝受到了刺激,怎么可能还忍得住?可是,唐军确实没有攻城啊!渊盖苏文眉头微皱,看着城下的唐军凝神等待着,他心里还有一点点期待,也许大唐皇帝正在部署呢!又过了一会儿,唐军还是没有动静,旁边的将领凑上前来,低声问道。 “大帅,唐军怎么没有攻城?大唐皇帝那可是高高在上一言九鼎,怎么可能受得了大帅的奚落?唐军不会觉察了咱们的筹谋吧?” 渊盖苏文摇头道。 “怎么可能?大唐皇帝怎么可能想到,本帅还敢分兵迂回?他们就是做梦也想不到!” 旁边的将领沉吟道。 “会不会唐军的斥候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渊盖苏文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摇头道。 “如果唐军的斥候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那唐军的兵马早就出动了,还会围在王都城下吗?” 将领们听了也不由点头,大帅说的倒也是,如果唐军真的发现了迂回大军的踪迹,肯定立即出动击败迂回的大军,怎么可能傻傻的在王都城下等着被前后夹击? “那唐军咋还是不攻城呢?” 将领们十分疑惑,同时又十分惋惜,他们最期望出现的情况,就是唐军开始猛烈的攻城,然后迂回的大军突然出现,然后从唐军的后面猛攻,唐军必然会骚乱,然后他们趁机杀出城去,别说击败唐军,就算俘虏大唐皇帝也不是没有可能,渊盖苏文感到很心累,他哪知道唐军为什么还没有攻城啊,火炮依然在轰鸣,依然在轰击着北城,渊盖苏文有些焦躁,喃喃道。 “唐军只有十几万兵马,不会真的不敢攻城吧?” 旁边的将领们听了不禁赞同的点头,似乎只有这个可能,唐军觉得兵力不足,所以不敢攻城,不然的话,明明激将法都没起到作用,唐军为何仍然不攻城? “大帅不必忧心,既然唐军不敢攻城,那说明唐军士气已泄,只要前后夹击,要击败唐军并不难!” 旁边的将领道,渊盖苏文微微点头,有些向往的感慨道。 “快了!” 旁边的将领们望着城下的唐军眼神之中充满了战意,是啊,快了,就快了,然而,他们的这些行动都在李庸的情报局和西山营幽灵特战队眼里暴露的一清二楚,再者平壤城里的百姓却一点都觉得快,他们觉得这一天过的十分的漫长,那惊雷一般的声响一直在耳边回荡,让人心悸,哪怕内城的百姓都胆战心惊,哪怕待在房中也时不时抬头看一下房顶,生怕下一刻就被唐军的火炮给轰塌了,他们并不知道,唐军的火炮根本就打不那么远,只能轰击到靠近城墙的地方,然而,普通的百姓谁会想这些啊!何况,火炮在王都中早已经被妖魔化,夕阳西下,唐军开始有序的收兵回营,火炮声终于停止了,整个王都的百姓心里悬了整整一天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终于能够安安稳稳的喘口气了,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然而离开城墙回宫的渊盖苏文的心情却没有那么好,甚至说十分失望,唐军今天没有攻城,他只能希望明天唐军会攻城,回城的途中,渊盖苏文也能隐约听到一点街边的议论,他只能无奈的感慨,真是一群愚夫愚妇啊!王宫前,不少官员却聚集在这里,见到渊盖苏文来了,纷纷见礼。 “拜见莫离支!” 渊盖苏文并未下马,而是端坐在马上受了官员们的大礼。 “免礼吧,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不回去还留在宫门前干什么?” 渊盖苏文问道。 “莫离支守城辛苦,下官等十分不忍,所以特在此问候莫离支!” 有官员恭声道,渊盖苏文听了似笑非笑道。 “是在讽刺本帅吗?” “不敢,不敢,下官怎敢讽刺莫离支!虽然唐军还没有正式开始攻城,但是莫离支却在城墙上寸步不离,下官等都十分感佩。” 官员心中一寒,连忙道。 “唐军始终不敢攻城,这本帅也没有想到,今天本帅射下了一封战书给大唐皇帝,狠狠讥讽了一下大唐皇帝,也许明天唐军就会攻城。” 渊盖苏文沉吟道,一众官员们听了不由心中先是一喜,然后又禁不住一惊。唐军若是攻城的话,他们就不用提心吊胆被火炮轰击到,可是如果唐军开始攻城,那王都能守得住吗?有官员犹豫了一下问道。 “如果,唐军还是不肯攻城呢?” 渊盖苏文笑道。 “如果唐军还是不肯攻城,那说明什么?” 一众官员们听了不由愣住了,那说明了什么?渊盖苏文笑道。 “那就说明,唐军心里没有底气,他们怕了!” 有官员听了恍然道。 “莫非就是莫离支等待的胜机?” 渊盖苏文听了笑而不语。 “行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关于战事,本帅心里有数,你们做好你们的分内之事就好!” 渊盖苏文径直入了王宫,一众官员们思索了片刻之后,突然反应了过来,渊盖苏文东拉西扯的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等于什么都没说啊!不过,渊盖苏文的话有一点倒是点醒了他们,唐军迟迟没有攻城,该不会是真的害怕攻城吧?这倒是让他们有些犹豫了,心里也不知道是该盼着唐军攻城呢还是盼着唐军不攻城。不管平壤城的里百姓如何胆战心惊,如何恐惧明天的到来,然而天依然亮了,火炮的轰鸣如期而至,渊盖苏文站在城头上,望着仍然城下的唐军,眉头紧皱,因为唐军依然没有攻城,为什么一连三天唐军都没有攻城?唐军到底在等什么?到了此时此刻,渊盖苏文心里也不禁怀疑起来,唐军该不会是真的已经知道了他的谋划吧?问题是,怎么可能呢?唐军怎么可能知道呢?有那么一瞬间,渊盖苏文心里有些怀疑,该不会是军中的将领也出现了叛徒吧?乌骨城兵败的时候,有人投靠了大唐,然后回来做了唐军的内应?随即渊盖苏文又微微摇头,一方面他对麾下的将领们有信心,另一方面他都派人留意过,确实没有人有可疑的行为,旁边的将领们那是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是却又感到气氛有些凝重,不太敢说,渊盖苏文瞥了他们一眼,沉声道。 “慌什么?就算唐军真的有可能知道了本帅的部署,那又如何?堂堂正正的前后夹击难道还怕打不赢吗?” 旁边的将领们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对啊!有什么好慌的?就算唐军真的察觉了有大军迂回绕后,那又如何?就堂堂正正的前后夹击打一仗呗,还怕了唐军咋地?渊盖苏文沉声道。 “明天就是约定反攻的时间,迂回的兵马距离王都已经很近了,就算唐军想拔营各个击破也不可能,如果唐军也分兵,嘿,那岂不正中下怀?” 旁边的将领们连连点头道。 “大帅说的是,唐军已经是进退两难!” 渊盖苏文笑道。 “就怕唐军现在还蒙在鼓里,只是因为害怕还犹豫该不该攻城而已!都仔细盯着点,若是唐军有退兵或者分兵的迹象,咱们就立即出兵!” 旁边的将领们听了心中振奋不已,这几天他们心里压着火气,早就想出城和唐军狠狠的打一仗了,虽然守在城墙上还没遭遇到唐军的攻击,但是天天看着城下的唐军挥舞着花花绿绿的女人衣裙,要多膈应就有多膈应,而且,唐军还一直用火炮轰击着城里,这两天城中的百姓多有议论,他们的口碑也是急转直下,与其在城头上受气,还不如出城去痛痛快快的打一仗呢!而,大捷就在眼前,轰隆隆的一天过去了,百姓依旧人心惶惶,军中将士们仍然一头雾水,但是一众将领们却十分兴奋的聚集在了一起,渊盖苏文沉声道。 “明天就是约定的时间了,唐军依然在城下,可见迂回的大军并没有被发现。” “南苏、木底、扶余的兵马留下守城,其余的兵马明天四更造饭,五更出城列阵,和唐军一决胜负!今天用过晚饭之后,各军将本帅的将令传达下去鼓舞士气,唐军迟迟不敢攻城,士气低落,高盛将军已经率领三万骑兵绕后,前后夹击唐军必败!” 一众将领们轰然应诺然后散去传达将令,鼓舞士气,月光如水,因为已经宵禁,所以路上冷冷清清,只有马蹄声在哒哒作响,渊盖苏文信马由缰,思绪纷飞,在去长安出使之前,满怀雄心壮志想要建功立业,但是具体要建立什么样的功业他却又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然后听了李庸那句话,他才如拨云见日一般,明白了自己此生的追求,那就是改朝换代,创不世基业,如今距离创立万世基业只剩下临门一脚了,说起来他真该感谢李庸,如果没有李庸的点醒,也许他现在仍然混混沌沌,不,李庸也只是看出了他的命数罢了。那是他的命数,就算没有李庸,他一样能翻云覆雨,能创下万世基业,人,不能不信命,让他不解的是,李庸既然已经看出了他的命数,为何不劝阻大唐皇帝?难道李庸还想逆天而行?还是大唐皇帝根本就不听劝阻?渊盖苏文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充满了信心,不只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谋略有信心,还因为他信命,临近王宫的长街上,一顶华丽的官轿在数十仆从的簇拥下行来,那是大对卢的官轿,月光下的渊盖苏文有些恍惚,上一次遇到大对卢的官轿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在一年前,他隔着好远就乖乖避到了街旁见礼,目视着官轿经过,远去,自始至终,官轿的帘子都没有撩起过,大对卢甚至都没露面打个招呼,而今又遇到了大对卢的官轿,渊盖苏文依然信马由缰的往前走着,前面的官轿避到街边停了下来,落脚,大对卢从官轿中走了出来,这就是大对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对卢,渊盖苏文突然笑了,如今大对卢却对他避而见礼。 “见过莫离支!” 大对卢站在官轿前微微施礼,渊盖苏文轻轻拉了一下马缰停了下来,却没有下马,笑问道。 “这么晚了,大对卢怎么还没回府?” “政务繁杂,多忙了一会儿,莫离支这不也才回宫吗?” 大对卢道。 “大对卢是还在为唐军的火炮而忧心吧?” 渊盖苏文问道,大对卢坦然道。 “自然忧心,城内谁不忧心呢?也不知道唐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渊盖苏文笑道。 “大对卢不必忧心,无论唐军打的什么主意都不重要了。” “哦?莫离支何出此言?” 大对卢心中一动,问道,渊盖苏文提起傲然道。 “明日,本帅将领兵出城和唐军决战!” 渊盖苏文要领兵出战了?是因为城内的压力,还是因……大对卢疑惑的问道。 “莫非胜机已经出现?只是下官愚钝,却不知道胜机到底是什么?” 渊盖苏文听了不由大笑了起来,笑道。 “还请大对卢见谅,之前一直瞒着大对卢还有百官,在之前,本帅派出了一支骑兵迂回绕后,明天就是约定好的日子,前后夹击唐军!” 早就派出了一支骑兵迂回绕到了唐军的后面?大对卢一脸震惊。 第六百一十一章 大喜过望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们毫无所知?大对卢先是震惊,震惊之后是后怕,三万精锐的骑兵啊,这是多么强大的一股力量,没想到渊盖苏文竟然还敢分兵,这几天唐军并没有攻城,可是如果唐军真的攻城,那怎么办?大对卢震惊的问道。 “没想到莫离支竟然派出了一支骑兵迂回绕后,莫离支真是有先见之明啊,竟然知道唐军并不会攻城。” 渊盖苏文听了不由哑然失笑道。 “就算唐军攻城又如何?别说只有几天的时间,就是几个月,本帅也能守的住,若是没有信心,本帅又怎么会做莫离支?” 原来渊盖苏文竟然有这么大的信心,不管这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这城终究没有丢。不但没有丢,而且渊盖苏文的筹谋成功了,一旦那几万骑兵出现在了唐军后面,突然发动袭击,可想而知,唐军骤然来袭肯定会全军大乱,兵败如山倒,原来胜机在这里,怪不得渊盖苏文一直成竹在胸的样子。 “莫离支真是神机妙算啊!下官佩服,佩服!” 大对卢拱手激动道,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激动,这些天来他每天都忧心忡忡,如今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现在他也理解了,为什么渊盖苏文会兵变,如果高建武还在的话,会同意渊盖苏文这个部署吗?虽然如今看来渊盖苏文成功了,但是如果放在之前,谁不会觉得分兵太过冒险?所以,如果高建武还在的话,一定不会同意这个筹谋,不管渊盖苏文是赌赢了,还是算无遗策,总之,只要渊盖苏文能大败唐军,能收复国土,能重振国威,那就算奉渊盖苏文为王也认了,渊盖苏文笑道。 “其实就算正面硬碰硬的打一仗,本帅也有信心能赢,只是战场并非拼的只有勇武,还有谋略,所以,本帅就略施小计,瞒天过海,暗渡陈仓,前后夹击。” “莫离支高明啊!太高明了!我们这些天忧心忡忡辗转反侧差点没愁白了头,原来都是杞人忧天,惭愧,惭愧!” 大对卢连声道,渊盖苏文笑道。 “之前李庸的商队曾经在王都待过不短的时间,本帅怕他还留下了什么暗手传递消息,所以一直瞒着大家,并非是不信任大家,实在是人多嘴杂,还望大对卢不要介怀!” 要说一点都不介怀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那一点点不快也被激动和惊喜给淹没了,大对卢摇头笑道。 “莫离支这是谨慎之举,应该的,应该的,只要能击败唐军,恢复国土,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只可惜我们这些文人提不动刀枪,不然一定跟着莫离支征战沙场。” 渊盖苏文笑道。 “有你们在后面打理内政,稳定民心,本帅才能放心的出征。” 大对卢恭声道。 “莫离支放心,我等一定全力以赴,支持莫离支击败唐军,收复国土,重整河山!” 渊盖苏文点头道。 “好,明天本帅一定会击败唐军,说不定还能活捉大唐皇帝呢!哈哈哈……” 一众骑兵簇拥着渊盖苏文离去,只留下了哒哒的马蹄声和一连串的大笑声,大对卢站在长街边,一直目送着渊盖苏文逐渐远去。 “老爷?老爷?天色不早了,起风了。” 旁边的随从提醒道。 “走,回府,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一杯,高兴啊!还有,你们听到的这些话,一个字都不许传出去!” 大对卢愁容尽去,满面红光回到了官轿,月光清幽,几家欢喜几家愁,几家低落几家激昂,城外的唐军大营,巡视的将士们精神抖擞,月光下目光如电,而其余的将士们则已经酣睡,虽然这两天没打仗,除了有些兄弟喊哑了嗓子,大家基本就是去晒太阳,但还是要养足精神,因为大战即将到来,一队骑兵一人双马疾驰而来,营地的哨塔上响起了引弓的声音,这时候突然响起了一串低沉的号声,三长一段,哨塔上的守卫听到这号声这才没有敲响警钟,中军御帐灯火通明,李二还有一众将领们还没有消息,有侍卫匆匆走了进来,恭声道。 “启禀圣人,张大将军派人回来了。” 张士贵竟然派人回来了?李二还有一众将领们顿时就精神了,这个时候派人回来了,那极有可能是有了收获! “快传!” 李二喝道,一个校尉风尘仆仆的走进了御帐,激动道。 “末将校尉刘福来拜见圣人!” 李二点头道。 “刘校尉辛苦了,张士贵可是发现了高句丽大军的踪迹?” 校尉连忙道。 “启禀圣人,末将等确实发现了敌军的踪迹,大将军冒险带着人靠近大体估摸了一下,大约有数万骑兵!” 李二的眼睛顿时亮了,御帐里的一众国公们全都喜形于色,被前后夹击?根本就不怕好不好?别说提前知道了,就算在战场上才觉察他们也觉得比攻城强,攻城战打起来实在没劲,还是在野外的战场上冲杀来的爽,李二兴致迥然的问道。 “敌军可发现了你们?” 校尉恭声道。 “大将军觉得,敌军并没有发现,在察觉了敌军的行踪之后,大将军带着骑兵迂回了,特命末将等人一人双马速来禀报圣人。” 李庸问道。 “你们是什么时辰发现的敌军,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这个问题很关键,因为根据这个就能大体推算出敌军的行程,反正这大帐里谁的身份都很高,所以校尉也不敢抬头看是谁问的,连忙恭声答应了,李二微微颔首道。 “都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侍卫将校尉引下去了,程咬金啧啧称叹道。 “竟然真让李庸给说着了,渊盖苏文这小子,胆子还真不小啊!竟然还敢分兵绕后偷袭。” 尉迟恭笑道。 “原本还以为这小子是个缩头乌龟,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傻大胆!”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还傻大胆,你们差点就上当了好不好,被骑兵从后面突袭,一定会败吗?不一定,但一定不好打。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李庸身上,没想到竟然真让李庸给说着了,只能说李庸对渊盖苏文还真挺了解的,可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怪不得李庸一直说渊盖苏文狂傲自负胆大包天,果不其然啊!竟然敢分兵迂回,确实有几分魄力!” 李二高兴道。 “是啊!这个渊盖苏文确实有几分魄力,李庸奇思妙想,圣人慧眼如炬!” 长孙无忌笑道,渊盖苏文有魄力,有能力,众人却十分高兴,仿佛看到自己家子侄有出息了一样,若是渊盖苏文没魄力,就是死守平壤城的话,还未必好打,但是如今渊盖苏文搞点小阴谋,想出城一战,众人当然高兴不已。 “李庸,给你记功!” 李二高兴的大笑道,众人听了都没有二话,甚至说有些麻木了,这确实算是李庸的功劳,如果不是李庸提出来,那明天大军肯定是要攻城的,到时候那几万高句丽骑兵突然出现在后方,即便是被斥候发现了,那仓促调整迎战,两面夹击也是有些危险的,而现在,危险已经被扼杀在摇篮中,李二起身来到了舆图前,伸手指着舆图道。 “按照刚才校尉的描述的话,张士贵是在这里发现了敌踪,明天午时之前,敌军一定能赶到城下。” 徐世绩笑道。 “渊盖苏文一定是和这支迂回的骑兵约好了时间,一起发动攻击,也就是说,明天渊盖苏文一定会领兵出城。” “尉迟恭,你领一万五骑兵于后军,截杀敌方骑兵,张亮,你领两万人列阵阻击敌方骑兵,你二人不得让敌方骑兵冲击到中军和左右两翼……” 李二开始部署起来。 “明天一战十分重要,关系到我们东征能不能圆满成功,所以,将士们务必尽心尽力,戒骄戒躁,不可起轻敌之心,击败高句丽大军,彻底攻占高句丽,雪我中原百年之耻!” 李二激动道。 “必胜!” “必胜!” 一众将领们激动的高喝道,在东征之前,一众将领们还真没想过要彻底攻占高句丽,都觉得能打下辽东就已经是大胜了,毕竟只有十几万兵马,谁也没想到,在火器的加持下,竟然一路势如破竹的打到了平壤城下,简直如梦幻一般,东征解救新罗竟然打成了灭国之战,高句丽可不是高昌那样的小国,而是立国六百多年和中原纷争不断却屹立不倒的王朝,覆灭高句丽的功绩甚至不下于覆灭突厥,足以彪炳史册,天刚蒙蒙亮,正扒着饭吃的将士们就听到了一个消息,渊盖苏文派出了一支兵马迂回绕到了后面,然后渊盖苏文将会在明天出城,配合迂回的兵马前后夹击,将士们一边扒着饭吃,一边激动的说着,没想到渊盖苏文这小子还挺阴的,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还是被荣富郡公给看穿了,啧,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荣富郡公才是最……最英明神武,嗯,最英明神武,一众将士们吃完饭就兴致勃勃的准备开拔,虽然要被高句丽二十万大军前后夹击,但是大家却一点都不慌,这一路东征连战连胜让他们面对高句丽的兵马有着绝对的信心,哪怕知道要被高句丽的大军前后夹击也丝毫不惧,不就是被前后夹击吗?多大点事啊?渊盖苏文费尽心力想出来的计策还被荣富郡公一眼就看穿了,想想他们就觉得高句丽挺可怜的,太阳还未升起,天刚蒙蒙亮,原本应该十分安静的平壤城却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不知道多少城里的百姓从睡梦中被惊醒,原本就心中恐慌的他们更是如惊弓之鸟一般,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哪来的这么大的动静?该不会是唐军突然杀进了城中吧?不对啊!怎么没听到喊杀声也没听到火炮的声音啊?平壤城的城门轰然打开,一队队兵马从平壤城中涌出,这几天他们全都在抱怨,为什么大帅严令大军不得出城一战,宁愿受唐军百般羞辱也要坚持守城,他们还以为是大帅兵变之后怕了唐军呢!原来是他们错了,没能想到大帅竟然早有安排,提前派出了一支大军迂回到了唐军的后面,前后夹击,精彩!真是太精彩了!昨晚知道这个部署的将士们几乎都拍案叫绝,稳了!今天这一仗稳赢,原来他们都错怪了大帅,所有的将士们都对即将到来的这一仗信心十足,一直到太阳升起,天色放亮,大军都还没有完全出城,朝中的官员们却都齐聚在官衙中,此时的他们已经知道了,大军正在出城,之前他们一直觉得面对唐军的火炮守城不是好办法,但是如今渊盖苏文真的领兵出城一战,他们却又有些患得患失,这一战如果败了可怎么办?之前虽然有唐军的火炮轰击城内,但是唐军毕竟没有攻进来,如果此战败了的话,那恐怕就真的阻挡不住唐军了。 “大对卢!” “大对卢!” 众人见到大对卢缓缓走了进来,全都围了上来迎接,大对卢面带微笑,微微颔首致意。 “大对卢,莫离支突然领兵出城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大对卢笑道。 “这不正是大家所期待的吗?大家不都觉得守城不是良策吗?” “话虽然这么说,可莫离支也没有和大家商议一下,也不知道莫离支准备好如何应对了吗?” 众人忧心忡忡道,渊盖苏文带兵坚守他们忧心忡忡,渊盖苏文领兵出击,他们同样忧心忡忡。 大对卢笑道。 “莫离支并非是仓促迎敌,而是早有准备,昨天莫离支和老朽说了一些,老朽才知道,原来胜机已经出现。” “胜机?什么胜机?” 众人听了有些期待又有些迷惘。 “之前莫离支就派出了三万骑兵迂回绕到了唐军的后面,将在今天发起总攻,前后夹击唐军!” 大对卢捋着胡须笑着解释道。 “什么?前后夹击?” “原来莫离支早有奇谋?” 一众官员们惊愕之后大喜过望。 第六百一十二章 用门板来抵挡唐军的火枪? 虽然大家都领兵打仗不太了解,但是也知道,当唐军后方突然被几万骑兵突袭会有后果,那肯定是兵败如山倒啊!怪不得一直忧心忡忡的大对卢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原来莫离支已经早有筹谋,害我们一直提心吊胆!” “是啊!怪不得莫离支淡定自若成竹在胸,原来是有奇谋啊!我们一直忧心忡忡是杞人忧天了!” 大对卢笑道。 “奇袭就贵在一个奇字,此事因是机密,所以莫离支谁都没有告诉,就连老夫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说完了还是不信任大家呗,所以众人心里还是有些不快,不过,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要能击败唐军,那一切都好说,而且击败了唐军之后,渊盖苏文就要登基为王改朝换代了,谁还敢说什么? “应当的,应当的,毕竟人多嘴杂,莫离支谨慎一些也是明智之举,只要能击败唐军,别说是瞒着我们,就算是让我们干什么都可以!” “是啊,是啊,只要能击败唐军,一切皆可为!” “莫离支真不愧是我们高句丽第一名将啊,若是早莫离支挂帅,唐军早就被打败了!” “依我说啊!莫离支不只是我们高句丽第一名将,而是当世第一名将!什么大唐皇帝什么李靖、徐世绩、李庸之流,都不过吹的名头响罢了!” “说的对,大唐皇帝就在军中,莫离支若是大败唐军,说不定能将大唐皇帝一举擒住!” “什么若是?是一定!莫离支一定能击败唐军,几万骑兵都绕到了唐军后面,前后夹击,唐军顾此失彼,焉能不败?” “说的是,大败唐军是一定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一举擒住大唐皇帝!” “若是莫离支擒住了大唐皇帝,哈哈,那可就厉害了,扬我国威,彪炳青史,以后看中原王朝还敢不敢再进犯我们高句丽!” “若是擒住了大唐皇帝,不知道大唐要拿什么来换回他们的皇帝?到时候可就不止收复辽东了,可以借此侵吞大唐的国土!” “依我看啊,大唐国内为了争夺皇位一定会大乱,到时候,我们连同西突厥、吐蕃等国一起挥师攻打大唐,一起划分大唐!” “妙哉!妙哉!” 一众官员们唾沫横飞的激动的讨论着,甚至开始畅想生擒大唐皇帝后的美好生活,大对卢捋着胡须笑道。 “前后夹击,唐军溃败,说不定还真能生擒大唐皇帝呢,不如我们一起去城头上观战吧?虽不能和莫离支并肩作战,但是也能在城头上为莫离支呐喊助威!” 一众官员们听了全都欣然点头。 “对,莫离支带着将士们在城外杀敌,我们在城头为大军助威!” 虽然登上城头也有些危险,万一大唐的火炮一下子轰到了城头上,那岂不危险?不过,一想到渊盖苏文击败唐军,马上就要登基为王,他们又觉得冒点险也是值得的,毕竟在城头上为大军呐喊助威也能给渊盖苏文留下些好印象,平壤城的城门再度关闭了,城里的百姓此时也都知道了,渊盖苏文已经带领大军出城,原本百姓们已经惶恐不安,盼着渊盖苏文能带领大军出城一战,但是现在知道渊盖苏文真的领兵出战了,他们反而又变得忐忑起来,如果大军兵败,那就意味着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别说平壤城了,恐怕就连整个高句丽都守不住了,如今,他们只能祈祷,祈祷大军能够击败唐军,一众官员们浩浩荡荡的登上了城楼,城外的大军已经摆开了阵势,所有的官员们全都愣住了,确切的说都被镇住了,除去迂回的骑兵,除去留在城里守城的兵马,他们知道出城的大军足有十五六万,知道归知道,但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个人数,如今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一片,他们彻底被震撼了。 “这才是兵强马壮!” “对,兵多将广!” “瞧瞧这气势!肯定能赢啊!” “是啊,这么有气势的大军,怎么可能会输?” 这一刻,他们甚至觉得,根本就不用分兵迂回,这么强盛的大军,直接冲过去,难道唐军还能抵挡的住?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抵挡的住,如此让人震撼的场面,如此强盛的军容,实在鼓舞人心,甚至让他们忘记了,高延寿曾经也带着二十多万大军,然后一败涂地,远处尘土飞扬,大对卢等人极目眺望,唐军来了,唐军这一次终于来了,这一次,他们没有紧张惶恐,反而十分期待。因为他们觉得唐军这次就是来送死的啊! “唐军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 “是啊,看我们的大军不动如山,唐军不仅兵力少而且看上去还乱糟糟的!” “就是就是,迂回的骑兵从后面突袭,唐军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溃败!” “对了,迂回的骑兵呢?” “迂回的骑兵怎么可能现在就让咱们看到?那岂不是让唐军也看到了?” “等吧,等迂回的骑兵出现,就是唐军溃败的转折!” “也许不用等迂回的骑兵突袭,唐军就已经败了呢!” “说得对。” 城头上,一众官员们兴致勃勃的点评着,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城下的气氛却陡然紧张了起来,仿佛火山爆发之前的宁静,看到平壤城前这乌压压的大军,李二等人不惊反喜,果然不其然,渊盖苏文终于领着大军出来了,这简直就是大家梦寐以求的结果啊!大军按照部署徐徐展开,并朝着高句丽的大军不断的前进,渊盖苏文端坐在战马上看着唐军变阵并且一直前进,他心中也十分惊喜,他甚至能猜到大唐皇帝还有将领们的心情,一定十分的惊喜,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机会进攻,想到这里,他不禁淡淡一笑,先让你们惊喜一会儿,再过个一时半刻,就该你们哭了! “准备迎战!” 渊盖苏文十分的积极,事实上就算唐军不主动进攻,他也会指挥大军主动进攻和唐军交战的时候,迂回的骑兵突然进攻,才更能起到突袭的作用,所以渊盖苏文才迫不及待的想和唐军交战,他心中毫无惧意,他可不会像高延寿一般,一战即溃,渊盖苏文没有望远镜,无法辨别神机营的所在,只能派出斥候刺探唐军的虚实,两军不断的在接近,虽然还未接战,但是双方的斥候已经开始厮杀了。 “报!启禀大帅,已经探明神机营在唐军左翼!” 高句丽的斥候在付出极大的代价后,终于探明了神机营的所在,渊盖苏文听了大为振奋,连忙开始变阵,将一万敢死营抽调到右翼的最前面,唐军斥候并没有靠近高句丽的大军刺探,只是在大军附近截杀高句丽的斥候,因为唐军大将们人手一把望远镜,根本就不用斥候去做无畏的牺牲,中军,皇帝李二、徐世绩、长孙无忌等人举着望远镜仔细的探查着高句丽大军的虚实,李二惊讶道。 “你们看高句丽大军的右翼,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长孙无忌和李靖连忙看向高句丽大军的右翼,果然发现了一点异常。 “怎么看起来像是门板,就像是小户人家的门板拆下来了!” 徐世绩沉吟道,长孙无忌轻咦道。 “咦?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像!” 李二噗的一声就笑了。 “渊盖苏文这人还真有想法,某还以为是谁给渊盖苏文的勇气,原来是门板!” 徐世绩和长孙无忌也不由笑了起来,扛着门板上战场,这委实有点逗,为什么要扛着门板?他们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定是为了抵挡火枪,因为只有高句丽右翼的兵马扛着门板,而火器营就在左翼,显然这些门板就是冲着火枪来的,高句丽人竟然想出了用门板来抵挡火枪的方法,真是绝了,左翼军中,李庸也在举着望远镜观察,前方高句丽大军右翼中的那些门板,他举着望远镜看的清清楚楚,一时间,李庸也不由莞尔,渊盖苏文把火枪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吧?如果区区木板就能抵挡的住火枪的话,那火枪还会改变战争的形态吗?别说门板了,就是薄的铁甲都挡不住火枪,想挡住火枪,只能加厚,而加厚的铁甲人穿在身上移动困难,又如何上战场呢?旁边的苏定方、薛万彻举着望远镜忍不住直接喷笑。 “竟然扛着门板?这是认真的吗?想用门板来抵挡火枪?” 苏定方忍俊不禁的问道,薛万彻喷笑道。 “看他们煞有介事的扛着门板,显然是的!” 李庸莞尔笑道。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渊盖苏文还挺幽默的!” 渊盖苏文可不觉得自己幽默,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豪气干云道。 “命令敢死营冲锋!” 在渊盖苏文的重赏之下,三军将士们十分踊跃的报名,所以敢死营足足有一万人,当然,不可能每个人都扛着门板冲锋,毕竟,拆太多门板也不像话,而且火枪只能平射,若是门板管用也不用每个人都扛着门板,若是门板不管用,那每个人都扛着门板也不管用,所以,只有排在最前面的一两千人扛着门板,门板虽然不是铁板,却一点都不轻,看着门板冲锋的速度可想而知,不止右翼开始进攻,高句丽的中军和左翼也开始进攻,渊盖苏文打定注意和唐军缠杀在一起,这样的话,迂回的骑兵才更能起到突袭的作用,必能一举击败唐军,城墙上,大对卢等一众朝中大臣们都在聚精会神的观察着城外的动静,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大军的军阵还是能看到的。 “咱们的大军主动发起进攻了,莫离支真是有魄力啊!竟然主动对唐军发起进攻,迂回的骑兵肯定就要到了,这时候,主动对唐军发起战斗,吸引唐军的注意力,这样迂回的骑兵突袭,就能起到一举定乾坤的作用!” 大对卢捋着胡须激动道。 “可是,唐军的火枪十分厉害,当初高延寿领兵就是被唐军的火枪击溃,也不知道莫离支有什么良策!” 有大臣问道。 “莫离支立下了重赏,组建了敢死营,而且还拆了一两千块门板……” 大对卢解释道。 “门板?”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 “用门板来抵挡唐军的火枪?” “着啊!” “不愧是莫离支,竟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莫离支真是聪明绝顶啊!” “如此简单就能抵挡的住唐军的火枪,可叹当初高延寿竟然都想不到!” “唉,别提了,高延寿就是个蠢材!当初我就一直反对让高延寿领兵!” “是啊,是啊,当初我也是极力劝谏,可惜啊,王上执迷不悟,非要让高延寿挂帅!” …… 城头上的官员们热烈的议论着,城下的大战却已经开始,原本神机营的将士们还有些奇怪,怎么敌军进军的速度这么慢?随着高句丽的右翼兵马越来越近,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了,原来高句丽人竟然顶着门板在前进,这是想要门板来抵挡火枪吗?这也太搞笑了吧?他们强忍着笑意,在心里不但的暗示自己,这是战场!严肃点儿!不能笑!但是,真怕忍不住啊!因为这完全不像是战场,感觉好像是在军营里打靶子一样,最让他们感到无语的是,你们能不能快点儿啊?都快等不及了,中军和右翼都开始接战了,你们还这慢慢悠悠的。 “预备!” 李庸的一声大喝,令旗挥舞。 第一排火枪兵提枪瞄准。 “开枪!” “砰砰砰……” 火枪声鸣,硝烟升起,惨叫声也随之响起,破碎的门板带着鲜血倒地,随之倒地的还有人,只是一轮火枪齐射,扛着门板冲锋的人就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事实证明,门板根本就没法阻挡火枪,一直关注着右翼战局的渊盖苏文不由微微叹息,虽然之前就没抱多大希望,但是到底还是感到失望,不过,就算门板没有用,还有一万敢死之士呢! 第六百一十三章 飞蛾扑火 虽然门板没起到作用,冲在最前面扛着门板的死士都倒下了,但是后面的死士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仍然一往无前的朝前冲着,他们既然加入了敢死营,那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击溃唐军的神机营,要么战死沙场,绝无第二条路可走,如果没有击溃唐军的神机营却自己逃回去了,那一样没命,而且之前的重赏也都没有,所以,他们只能一往无前,要么杀穿神机营,要么战死沙场,既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那就无所畏惧。 “冲啊!” “杀啊!” 前面扛着门板的死士都死了之后,没了门板的拖累,敢死营冲锋的速度反而加快了,但是冲的快,死的也快,密集的火枪作响,硝烟弥漫,冲锋的死士就像是被割稻子一样倒下,前仆后继,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踏着倒下人的尸首和鲜血依然在前进,前进!唯有前进!火枪连绵不绝,高句丽人踏着尸首依然在前进,这是用尸体在铺路,虽然死了那么多人,但是他们确实在不断的前进,不断的缩短距离,高句丽中军,渊盖苏文虽然在指挥,但是却一直留意着右翼敢死营的进攻,因为他知道唐军的战力不敌,中军和左翼要分出胜负很难,但是右翼的敢死营只要冲到了火枪营面前,那唐军左翼必然溃散,这就是取胜之机,看到敢死营死士都在舍生忘死的冲锋,虽然成片成片的死伤,但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因为他粗鲁估摸着照这个攻势,敢死营一定能冲到唐军面前,也许,不用迂回骑兵突袭,唐军就会溃败,渊盖苏文心中激动不已,李庸,你还有什么手段吗?尽管使出来吧!渊盖苏文豪情万丈,其实他最想活捉的人是两个人,一个是大唐皇帝,一个是李庸,抓了大唐皇帝可以彪炳史册,甚至可以要挟换取大片的土地,无数的金银珠宝,不过,他心里还是最渴望能活捉李庸,因为活捉李庸能让更他更爽,更有成就感,而且在他看来,李庸的价值比大唐皇帝还要大,活捉了李庸,不止能装逼,还能让李庸为他所用,火炮、火枪还有玻璃还有出海,他一定要把李庸的才智挖的干干净净,有了李庸,将来吞并大唐又有何难,虽然他一直骂李庸卑鄙无耻,但是却也真正认可李庸的能力,当世无双的能力,领兵打仗的才能他有,治理内政的才能他有,他唯独缺少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而这能力只有李庸有,李庸也很震惊,因为他已经感觉出来了,冲锋的高句丽将士十分的坚决,甚至可以说舍生忘死,前仆后继,就连李庸都有些震惊,这和乌骨城下的高句丽兵马完全判若两军啊!不得不说,渊盖苏文是有些本事,竟然能让将士们这么舍生忘死的冲锋,苏定方低声道。 “郡公,这支冲锋的兵马就如同死士一般啊!伤亡这么大,竟然冲锋的势头一点都没有减弱,照这个架势,怕是能冲到阵前也说不定。” 李庸微微点头道。 “所以说,渊盖苏文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苏定方微微点头道。 “我刚才观察了一些高句丽大军的指挥调度,渊盖苏文不是草包,确实算的上是名将!” 李庸并没有如渊盖苏文想的开始慌张,反而心平气和的和苏定方讨论起来,中军,李二、徐世绩等人纵览整个战局,对于左翼的战况自然都看在眼中。 “左翼的这次冲锋很坚决啊!前仆后继,舍生忘死,不得不说,渊盖苏文确实有些本事。” 李二点评道,徐世绩笑道。 “渊盖苏文的目光的确很敏锐,没有被火枪的犀利吓住,反而看到了火枪的短处,将火枪当作了突破口,确实有胆魄!” 长孙无忌笑道。 “这他可就打错了算盘,他能想到,陛下又怎么会想不到?” 李二听了哈哈笑道。 “不管怎么说,渊盖苏文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徐世绩沉吟道。 “其实让神机营打一场硬仗也好,也更能检验火枪的成色,一直以来,神机营的仗都打的太顺了,是时候给他们一些真正的考验了!” 李二听了微微颔首。 “让李庸放开手脚打就是,有英国公坐镇左翼,出不了事!” 长孙无忌在一旁却在心里暗想,也不知道是考验神机营还是给李庸送功劳,打到火枪阵前又如何?还不是给神机营送人头,什么火枪只能用于远战不能用于近战,那都是老皇历了,左翼,李庸表情沉静,目光沉凝,而火枪兵仍然在紧张又有序的开枪、装弹,仿佛没有看到已经越来越靠近的高句丽人,他们没有任何的慌乱,这得益于他们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 “停火!前三排上刺刀!后面的火枪兵自由射击,随时准备补位!” 随着李庸军令的下达,前三排的火枪兵立即停火,抽出腰间的刺刀十分麻利的扣好,然后下腰挺枪,后面的火枪兵透过空隙开始自由射击,冲击的敢死营冲到现在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不过剩下的这些人不但没有绝望,反而两眼冒光,因为火枪声听了,他们终于要冲到火枪阵前了,他们完成了任务,唐军马上就要溃败了,说不定,他们还能活下来,不但能得到巨大的封赏,还能活下来,就在他们激动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前方的阵前好像有光芒在闪烁,那些火枪的前面闪着寒光,那是锋利的光芒,很耀眼,也很要命,不是说,唐军的火枪只能远战没法近战吗?为何火枪前还有一段刀尖?他们一路冲过来,早已经被火枪杀的寥落,不成阵型,面对这样的枪阵,怎么可能将唐军的火枪阵冲溃?错了!大帅错了!唐军的火枪不止擅长远战还擅长近战!明知道错了,他们也没有退路,只能挺着长枪继续冲锋,如飞蛾扑火一般。 “刺!” 随着李庸的一声令下,前排的火枪兵们挺枪便刺,冲来的高句丽死士同样挥枪而刺,顿时惨叫声响了起来,还有后边的火枪兵在透过间隙在放枪的声音,密集的刺刀纷纷入肉,不知道有多少高句丽死士倒下,但是,也有火枪兵被高句丽的长枪刺中而倒下,前面的火枪兵倒下,后面的火枪兵立即挺着刺刀冲上去盯上,白刃战最是血腥残酷,这是东征以来,李庸第一次看到火枪兵不断的倒下,虽然知道慈不掌兵,只要有战争就要死人,他心里还是很难过,不过,李庸的脸色却一样十分坚毅,就算他的西山营也在无数战争中牺牲过人,都已经适应过来了。高句丽中军,渊盖苏文一直在关注着敢死营的攻势,看到敢死营不负众望终于冲到了火枪阵前,他禁不住一个战栗,心中激动不已,敢死营冲到了火枪阵前,神机营即将溃败,然后溃败将蔓延到全军,要胜利了!要登上王位了!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有那么一瞬间,渊盖苏文有些眩晕,那是幸福的眩晕,从此,他将贵不可言,迂回的骑兵还没有出现,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派骑兵迂回,因为击败唐军原来如此简单,只是需要一个敢死营而已,又过了片刻,他才突然回过神来,发现有点不对劲儿,神机营并没有出现任何溃败的迹象,而火枪营前的敢死营的将士们却接连倒下,惊喜瞬间不翼而飞,渊盖苏文很疑惑,明明敢死营都已经冲到了火枪阵前,明明都已经短兵相接,为什么神机营没有溃败,而敢死营却接连倒下,甚至已经死伤殆尽,这到底是为什么?火枪根本无法近战,这是一定的啊!为什么敢死营已经冲过去了,却没能击溃火枪阵反而死伤殆尽?渊盖苏文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心里十分的失望,敢死营失败了,如今和唐军相持不下,谁胜谁败难说的很,而迂回的骑兵还没有出现,如今渊盖苏文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迂回的骑兵,城头上已经安静了下来,大对卢等朝中的大臣们看着城外的大战面色凝重,早已经没有了最开始时候的慷慨激昂,大战已经进行了这么久,虽然他们不懂打仗,但是站在城头上居高临下他们也能看的出来,城外的大战陷入了焦灼之中,虽然他们高句丽的兵力要多于唐军,不过却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但没有站到什么便宜,甚至可以说是死伤的更多,也是到了此刻,他们才紧张了起来。 “看来莫离支组建的敢死营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啊!” 有人遗憾道,当初渊盖苏文组建敢死营的时候可是闹的沸沸扬扬,毕竟那重赏在王都里都传遍了,就连他们这些朝臣们都觉得悬赏太重了,将来要兑现赏赐很难,不过就是些士卒而已,哪需要这么大封赏,只要多给几石粮食就会拼命,如今他们更感到可惜,那么大的赏赐竟然都没有起到作用。 “迂回的骑兵呢?怎么还没有到?” 有大臣出声问道,语气已经没有之前的激动,反而有些忧心忡忡,他们怕迂回的骑兵再不出现,大军会兵败啊! “迂回的骑兵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大对卢摇头道。 “应该不会,如果唐军发现了迂回的兵马,怎么可能还大剌剌的来攻城?肯定会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啊!” “大对卢说的是,迂回的骑兵一定不会有事的!” “快看!看远处!” “烟尘漫天!那一定是迂回的骑兵!” “迂回的骑兵终于到了!” “他们要对唐军发动突袭了!” “哈哈,胜机出现了!” “唐军马上就要惨败了!” 一众大臣们禁不住又激动起来,迂回的骑兵出现了,胜利在望,不止大臣们激动,城墙上的守军也都激动了,他们也看到了远处烟尘弥漫,他们知道那是迂回的骑兵终于赶到了,他们在城墙上看着城外的大战,虽然没有参战,却仿佛比参战的将士们还要紧张,如果这场仗再打输了,那他们真不知道还能怎么扭转乾坤,还有谁能扭转乾坤,现在的城外的战局看起来确实不容乐观,好在,迂回的骑兵终于赶到了,前后夹击,唐军必败。 “必胜!” “必胜!” 城墙上到处都是欢呼声,仿佛唐军已经溃败一般,大对卢还有一众朝臣们全都眯着眼睛极目远眺,想看到唐军溃不成军的样子,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们焦急的等待着,却始终没有见到唐军有任何溃败的迹象,按照道理来说,迂回的骑兵一旦突袭,唐军会立即生乱,然后迅速溃败,可是过去了这么久,为什么唐军却毫无溃败的迹象? “大对卢?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唐军还没有溃败?” 有大臣禁不住开口问道。 我特么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对卢面色十分的凝重,他也不知道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和昨晚渊盖苏文说的不同,所以,大对卢心里也有点慌,心中十分担忧,他不知道渊盖苏文还有没有后手能够扭转战局,大对卢他们不知道的是,渊盖苏文此时也有点懵逼,迂回骑兵的赶到他第一时间就察觉了,然而他的激动很快就淡去,因为唐军后方一点乱象都没有,没有任何溃败的迹象,唐军好像早就有了防备一样,难道唐军早就知道有骑兵迂回到了后面?问题是,这怎么可能?唐军怎么可能知道?该不会真的有奸细吧?渊盖苏文心中十分的愤怒,如果让他找出这个奸细来,他一定要让这个奸细死无葬身之地,就算迂回的骑兵没有起到突袭的作用,难道他就一定会失败吗?那就堂堂正正的打一仗! “兄弟们,坚持住!命宋阳领兵顶上,只许进不许退……” 渊盖苏文大声道。 “大帅,快看!” 旁边的亲兵惊呼道,渊盖苏文霍然转头看去,面色剧变。 第六百一十四章 仰天长叹 渊盖苏文惊骇的发现,右翼竟然正在溃散,他一直将火枪视作是唐军的破绽,没想到最先溃败的却是直面火枪的右翼,怎么能溃败?怎么可以溃败?一旦溃败蔓延开来,大军必将惨败,如果惨败,那后果……渊盖苏文转头喝道。 “崔振英,你暂且代本帅坐镇中军指挥,右翼不稳,本帅亲自带亲兵去支援右翼!” 说完之后渊盖苏文带着亲兵直奔右翼而去,然而右翼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李兴呢?李兴人呢?” “大帅,李将军已经阵亡了!” “那高广义呢?让高广义亲自上阵带人顶上去!” “大帅,高将军也已经阵亡了!” 渊盖苏文十分无奈,怪不得右翼竟然有溃散之势,原来领兵的将军都战死了,很无奈,很气愤,偏偏又无法发泄,连领兵大将都战死了,你能怪他们不拼命吗?渊盖苏文沉声道。 “兄弟们!稳住!随我杀啊!” 到了此时此刻,渊盖苏文准备身先士卒上前冲杀以鼓舞士气。 “大帅,真的顶不住了!敌军的火枪真的太强了!” 渊盖苏文沉声问道。 “火枪不能近战,只要冲到火枪阵前,就能将火枪阵杀的溃败!” “大帅,火枪并非不能近战,火枪的枪头上装了刀尖,不止远战十分厉害,近战还能当长枪使!” 渊盖苏文听了不由剧震,怪不得敢死营的将士冲到了火枪阵前却根本就没有击溃火枪阵,反而全军覆没,原来火枪头上装了刀尖儿,装了刀尖的火枪能擅长远战,还不怕近战,想到这里渊盖苏文禁不住仰天长叹,天啊!这还讲不讲道理了!哪有这样的啊!李庸,你这是作弊啊! “火枪真是厉害!可我们已经没了退路!难道你们就不怕国破家亡吗?我们高句丽人宁可站着死,也不可跪着生!只要在哪里同心协力,就一定能击败唐军!兄弟们,拿出你们的血性来!” 渊盖苏文一边大喊着,一边跃马挺枪就要冲上前去身先士卒,这时候旁边的亲兵突然大喊道。 “大帅,大帅,迂回的骑兵大军溃败了!” 渊盖苏文极目远望,却发现远处一片乱象,最远处的骑兵正在溃逃,那可不是迂回的骑兵吗?迂回突袭的骑兵不但没有击溃唐军,反而被唐军给击败了,这叫什么事啊?领兵的将领是猪吗?渊盖苏文突然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这不是天意吗?为什么却有了败势?唐军中军,听到侍卫的禀报李二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笑道。 “敬德宝刀未老啊!这么快就击败了高句丽迂回的骑兵!” 长孙无忌笑道。 “要说骑兵作战,这天下能和敬德相比的不多,高句丽可没这样的名将!” 徐世绩笑道。 “而且高句丽的骑兵迂回作战,算的上是疲惫之师,我们在平壤城下一直没有攻城,养精蓄锐以逸待劳,高句丽的骑兵凭借的就是一股锐气和出其不意,没了出其不意,锐气也失,久战必败!” 长孙无忌笑道。 “后军已经击溃了高句丽迂回的骑兵,左翼也占了上风,此战必胜啊!” 李二笑道。 “渊盖苏文的这些法子确实能鼓舞士气,可是,若这些法子都没起到作用,对士气的打击可想而知!尤其是直面火枪阵的兵马,连敢死营死光了都没能冲散神机营,他们岂不绝望?” “还是圣人看的透彻,一切尽在圣人的掌握之中!” 长孙无忌笑赞道。 “传某的军令,敌军已有溃败之势,全力猛攻,一举击溃敌军!” 李二慨然道,中军和右翼还在全力猛攻,左翼却已经在高歌猛进,因为高句丽的右翼已经溃败,李庸在中,苏定方在左,薛万彻在右,三柄长枪如入无人之境,虽然高句丽右翼已经溃败,但是却有一支兵马死战不退,李庸挥着装有刺刀的火枪亲自上阵,苏定方和薛万彻自然也跟了过来,一来他们不放心李庸一个人,二来他们俩就是哪里有硬仗就激动的人。 “渊盖苏文?” 乱军之中,李庸一眼就看到了渊盖苏文,渊盖苏文也看到了李庸,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渊盖苏文目光如电的紧紧盯着李庸,攥着长枪的手因为太用力而咯咯作响。 “李庸!” 渊盖苏文咬牙大喝道,旁边的亲兵听了直直的看着李庸,眼中几欲喷火,若是眼神能杀人,那李庸现在一定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是,李庸!大帅,咱们这就冲上去杀了他!” 亲卫们齐声道。 “不,生擒了李庸!” 渊盖苏文喝道。 “生擒了李庸?大帅这是为何?” 亲卫们十分不解。 “因为火枪和火炮都是李庸造出来的,活捉了李庸,咱们以后就能造出火枪和火炮来,哪怕此战咱们败了也能东山再起,恢复河山!” 渊盖苏文沉声道,虽然渊盖苏文也恨极了李庸,很想在李庸的身上戳个百十个血窟窿,但是他却不能杀李庸,不但不能杀李庸,就算活捉了李庸也得把李庸供起来,谁让李庸有本事呢!李庸就是绝境中的生路啊!是他人生阴霾中的一抹光,看到了李庸,渊盖苏文终于又看到了希望,渊盖苏文是看到了希望,苏定方和薛万彻是看到了一颗金光闪闪的首级,他们还以为渊盖苏文在中军指挥,很难遇到渊盖苏文,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渊盖苏文,这可是天赐良机啊!果然,郡公就是受上天眷顾之人,跟着郡公就是容易升官发财。 “渊盖苏文,看你还往哪里跑!” 李庸大笑道。 “李庸,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渊盖苏文大喝道,束手就擒?李庸差点还以为是自己兵败了。 “都要兵败了还这么猖狂?渊盖苏文,乖乖受死吧!” 渊盖苏文跃马挺枪,直奔渊盖苏文而去,渊盖苏文见此不由冷哼了一声,一个区区李庸身边的将领也敢猖狂,还真以为他渊盖苏文是泥捏的?渊盖苏文不止对自己的谋虑十分自负,对自己的武艺同样十分自负,也许大唐曾经有人能和他在武艺上一较高下,比如徐世绩、尉迟恭、秦琼等人,那也只是曾经,因为他们老的老死的死,如今大唐还有谁能和他一较高下呢?李庸吗?虽然都说李庸文武双全,但是对于李庸的武艺他却不以为然,要说李庸的才智超绝那他当然没说话,但是武艺嘛,多半是吹捧吹来的,毕竟李庸在大唐声名鹊起权势显赫,更不用冲过来的只是李庸身边的一个小小将领,一个无名之辈,一枪就可以将这无名之辈戳落马下,渊盖苏文十分自信的出枪,至于另一个将领,那就交给亲兵们吧!锵的一声!渊盖苏文志在必得的一枪竟然被招架住了。 “呵,倒是有点本事嘛!” 渊盖苏文冷冷一笑,然后抽枪横扫,这势大力沉的一枪能轻而易举的将这人砸落马下。 “来得好!” 苏定方大笑道,没想到渊盖苏文的武艺还不错,让他十分激动,锵!渊盖苏文的这一枪没能把对方扫下战马,反而将自己震的双手发麻,手中的长枪险些脱手而去,这无名之辈倒是有些憨力气,两人你来我往的战在了一起,一声倒是难以分出胜负,到了此时此刻,渊盖苏文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无名之辈武艺高强不下于他,他转头喝道。 “你们拦住他!” 他要召唤亲兵拦住这个武艺高强的无名之辈,倒也不是他怕了对方,只是眼前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擒下李庸,然而,当他转头看去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亲兵早已经死伤殆尽,薛万彻杀起渊盖苏文的亲兵来就跟砍瓜切菜一般,一点都不过瘾,看到苏定方和渊盖苏文一时难分胜负,不由也感到手痒,对手难求啊!对于苏定方的武艺他是了解的,渊盖苏文既然能和苏定方打个旗鼓相当,可见武艺不凡,是个好对手。 “老弟,休息一下,让我来玩玩啊!” 薛万彻迫不及待道,渊盖苏文听了差点没吐血,这是把他当什么了?青楼头牌吗?苏定方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他也明白薛万彻对手难求的感觉,所以在架开渊盖苏文的长枪之后立即拍马脱离了战圈,原本还有些气氛的渊盖苏文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没了这个无名之辈的缠战,他就有机会擒下李庸,所以,渊盖苏文拍马直奔李庸而去,然后一柄长枪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左前方,让他不得不停下招架,不然就只能被戳个血窟窿,那就解决了新冒出来的这个无名之辈,然后再擒下李庸,渊盖苏文做下了决定。 “来,让你薛爷爷陪你好好玩玩!” 薛万彻挥舞着长枪大笑道,姓薛?大唐有姓薛的名将吗?渊盖苏文冷笑道。 “无名之辈,快快前来受死吧!” 无名之辈?这话算是戳到薛万彻的心窝里去了,要不是他当初站错了队,他绝对不会被人称作无名之辈,所以,薛万彻狂暴了,然后渊盖苏文就懵了,怎么冒出来这个无名之辈这么猛?这完全是在压着他打,李庸从哪找来的猛人?怎么大唐这么多猛将?这特么到底是谁啊?太特么欺负人了,渊盖苏文虽然手臂有些发麻,被杀的节节后退,但是他还是竭力招架,决不能放弃,只要坚持下去就有希望,他可是天命之人,注定要成为贵不可言的人,突然,渊盖苏文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退到了李庸的身边,是不是该感谢这一身蛮力的大唐将领把他生生逼迫到了李庸的身边?真是大力出奇迹啊!也活该李庸只顾着看,竟然都不知道躲避,渊盖苏文挺枪直奔李庸而来,李庸见此淡然一笑,渊盖苏文这是想捡软柿子捏吗?那渊盖苏文可就挑错了,不好意思,他硬得很,锵的一声,李庸挥枪挡住了渊盖苏文的长枪,渊盖苏文不惊反喜,因为他忽然发现后面的人竟然没有追上来,看到渊盖苏文直奔李庸而来,薛万彻并未追击,而是收枪同时勒住了战马,很快渊盖苏文就明白了为何后面的人没有追上来,原来李庸的武艺也如此出众,李庸的枪法都是后世刺刀拼搏,招招要命的,在体力上,李庸常年锻炼,体力和力量上可不比任何武将差,加上几次战争的经验,现在的他已经是十分老道,而且是身经百战,渊盖苏文震惊的发现,他竟然不是李庸的对手,他落在下风,被杀的节节败退,渊盖苏文突然觉很绝望,无论是李庸还是旁边的两个无名之辈,武艺都不弱于他,这就意味着他根本就不可能擒下李庸,甚至,不可能离开这里,也就是说,现在是真正的绝境,况且,如果不能擒下李庸,那就算他离开也毫无意义,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再收复国土,重整河山了,他心里充满了悲愤,李庸不是说他注定会成为贵不可言的人吗?那他怎么会走到如今今天这样的穷途末路? “李庸,我有话要问你!” 渊盖苏文大喝道,李庸听了抽枪后退,他倒是想听听渊盖苏文想说什么。 “李庸,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你不是说我将来会贵不可言吗?” 渊盖苏文悲愤道,李庸点头道。 “对啊!难道你现在不是贵不可言吗?你已经是高句丽的无冕之王,总揽军政大权,不算贵不可言吗?我说错了吗?没说错吧?我只是忘了告诉你一点,你时间上有点短,确切的说是很短!” 只是时间上有点短?原来李庸早就已经看出来了,难道这才是天意,原本就已经濒临绝望的渊盖苏文彻底心灰意冷,什么王位,什么大业,转眼成空,他以为自己是盖世英雄,原来不过是别人的棋子,而且还是一个悲惨的棋子,噗!喷出一口鲜血的渊盖苏文一头栽落在了马下,竟然把渊盖苏文给气死了?李庸有点挠头,这人的抗压能力也太差了吧?不就是说你时间短嘛,也不至于直接就气死了吧? 第六百一十五章 这就死了? “这就死了?” 苏定方一脸惊愕的问道。 “好像是死了,死的挺挺的!” 薛万彻同样一脸惊愕,通过刚才的战斗,他们已经认定了,渊盖苏文确实是一个英豪,是一个武艺超群的沙场猛将,而且战斗到了最后一刻,这样的人称一声英豪不为过吧?可就是这样的英豪,竟然被李庸活活气死了,对于渊盖苏文来说这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啊!高句丽的莫离支,武艺高强、精通兵法韬略、纵横沙场的名将,没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却被活活气的吐血而亡,何其可悲啊!薛万彻和苏定方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庆幸,这件事充分说明了,惹谁都不能惹郡公,还好他们是郡公的人,永远不可能和郡公为敌。 “郡公,厉害啊!郡公言语如刀,三言两语竟然就杀死了渊盖苏文。” 苏定方赞叹道,李庸微微摇头道。 “哪什么言语如刀?我也没说什么,没想到他竟然就气死了,要说渊盖苏文才华野心都是有的,就是这心胸啊太狭隘了!” “是啊!渊盖苏文武艺倒是不凡,就是心胸确实太狭隘了!” 薛万彻十分赞同的点头,不就是时间短吗?这有什么?或许渊盖苏文算不上是个英雄,但至少能算是个枭雄,李庸叹道。 “就给渊盖苏文留个全尸吧,把人整个带上吧!” 立即有亲兵上前将渊盖苏文抬到了战马上,此时整个高句丽大军已经彻底溃败,平壤城下到处都是溃散的败兵,而唐军正在全力追杀,旷野中尸横遍野。 “渊盖苏文已死!” “渊盖苏文已经伏诛!” 左翼的将士们一边追杀一边大喊着,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全军,所有的大唐将士都一边追杀一边高喊,原本就溃败的高句丽将士们听到这喊声更加没有斗志,更是丢盔弃甲的逃窜,平壤城的城墙上十分的寂静,所有人望着城下悲惨的场景都如丧考妣,大军败了!惨败!城外的旷野上到处都是败兵,而唐军正在追杀,或者说是屠戮,城外早已经尸横遍野,而死的绝大多数都是他们高句丽的将士,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到了此时此刻,大对卢等朝中大臣们脑子一片空白,他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高句丽完了! “渊盖苏文呢?渊盖苏文呢?他还能不能起死回生?他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转败为胜?” 大对卢喃喃道,其他大臣们听了心中也不由想到了渊盖苏文,虽然这又是一场惨败,可渊盖苏文却是高句丽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啊!但是很快,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因为他们听到了千军的大喊声。 “渊盖苏文死了!” “渊盖苏文已经伏诛!” 不知道多少人的齐声大喊,城墙上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甚至靠近城墙的百姓都听的清楚。 “渊盖苏文真的死了吗?” 有大臣喃喃问道。 “应该是真的吧!不然唐军怎么会大喊?如果渊盖苏文没死,大军怎么会惨败成这样?” “现在该怎么办?” 众人全都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个主意,之前是王上做主,后来渊盖苏文兵变弑君乾坤独断,如今渊盖苏文也死了,还有谁能做主?就算拥立新君都没拥立,因为渊盖苏文把王族中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一众大臣的目光全都转向了官位最高的大对卢,齐声问道:“大对卢?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您可是大对卢,如今只有您能拿主意了!” 大对卢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城门下,有很多溃兵无处正向城门处逃来。 “无论如何,王都不能失守,若王都失守咱们高句丽就彻底完了!如今城里的守军不多,城下的大军虽然败了,可到底都是我们高句丽的将士,应该打开城门将他们放进来,这样就能有更多的人守城!” 大对卢沉吟道,旁边留下守城的将领听了连忙道。 “不可,万万不可!绝不能打开城门,城外的唐军虎视眈眈,城门一旦打开,城外的败军必然蜂拥而至,城门想关都关不上,而城外的敌军却虎视眈眈肯定跟着就杀进来了!” 大对卢听了不由皱眉道。 “那怎么办?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军屠杀我们的将士吗?他们可都是我们高句丽的大好儿郎,都是我们高句丽的战士啊!” 将领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西落的太阳,沉声道。 “再过个把时辰太阳就落山了,天黑之后,唐军必然会收兵回营。” 那在唐军收兵回营之前的这个把时辰呢?众人头明白了将领的话里的意思,只个把时辰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军不断的屠戮,因为根本就没有办法,大对卢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旁边的几个将领欲言又止,与其叹息城外的败兵被唐军不断的屠杀,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军接下来会来攻城吗?” 有大臣问道,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唐军今天应该是不会攻城了!” 将领沉声道,一众大臣们显然也终于从叹息城外的屠杀想到了守城上,今天唐军不会攻城了,那明天呢?明天唐军一定会攻城啊! “崔将军,能守住城吗?” 大对卢问道。 能守住个屁!几个将领差点没脱口而出。 “也许能坚守个几天!” 有将领沉吟道,能坚守个几天?还是也许?一众大臣们听了心都凉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面面相觑。 “毕竟只有几万人!” 有将领补充道,他们说的理直气壮,几万人只能坚守个几天,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毕竟唐军有大炮!有多少城池连一天都坚守不住就被攻破了! “还请诸位将军一定要尽心尽力坚守住,城外的大军虽然败了,却并没有全军覆没,也许他们会吸取教训,整军再战,也许他们会重新回到城内,和大家一起坚守。” 大对卢慨然道,几位将领同时抱拳道。 “大对卢放心,我等必然尽心尽力,唐军若想攻破王都,就先从我们的尸首上踏过去!” 大对卢听了欣慰的连连点头道。 “好,好,疾风知劲草,你们都是高句丽的脊梁,老夫替王都千千万万的百姓感恩你们!” “大对卢言重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几位将领连声道,城头上的众人就这么看着城外的杀戮一直继续,直到太阳落山,天色渐黑,唐军果然没有攻城,一众朝中大臣们离开了城头,却全都忧心忡忡,这城到底还能坚守几天?城内更是人心惶惶,大军在城外兵败的消息早就已经在城里疯传开了,甚至连渊盖苏文都被杀了,此刻,城内的人都分外的后悔,早知道如此,就不要逼迫大军出城一战了,或许还能守住城池,一众大臣们并没有回府,而是齐聚在宫里。 “国家危急存亡,正需要群策群力,诸位有何高见不妨畅所欲言!” 大对卢沉声道,众人沉默不语,到了此时此刻几乎算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哪有什么办法能力挽狂澜?如果真的有,早就用出来了,还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吗?大对卢沉吟道。 “城外的兵马虽然兵败,却不可能被唐军屠戮一空,他们肯定还会整军再战,咱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守住城池,城内的守军确实少了些,我们要发动城里的青壮一起守城!” “大对卢说的对!” 有大臣附和道,然而更多的大臣心里却不以为然,城里青壮士不少,可是都没有经过训练,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别说青壮了,就算再多上十万精兵就一定能守住城池吗?所以,还是降了吧!很多人心里禁不住这么想,但是却没人真正说出口,就在一众文臣们在商议,确切的说,是在面面相觑一筹莫展的时候,几个将领也聚在了一起,原本他们都是地方上的将领,奉王上的旨意带领兵马赴王都勤王,于是他们就带着兵马赶来了王都,当时他们觉得虽然有些风险,但是朝廷毕竟还有二十万精兵,只要击败了唐军,那他们将会得到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啊!只是,他们当初怎么也没想到,刚刚来到王都没几天,王上就死了,死了就死了吧,跟着渊盖苏文混也一样,只要能有荣华富贵,跟着谁混不是混?结果,没过多久,渊盖苏文也死了,这就很离谱了,如今竟然指望他们来守城…… “这城,是决计守不住几天的!” 其中一个将领十分肯定的沉声道。 “渊盖苏文死了,城外的败兵群龙无首,就算再次集结起来,也不可能打败唐军!所以,根本指望不上!” 另一个将领沉声道。 “这些大家都知道,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能击败唐军吗?” “击败唐军?除非有天兵天将!不然,就是痴心妄想!”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几人目光闪烁,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终于,其中一个将领笑了起来,缓缓道。 “其实我们几个想的应该是一样,因为我们都是识时务之人,所以,我就敞开说了,那些书呆子还想着击败唐军,真是冥顽不灵!到了如今这地步,为了能让万千百姓少受苦楚,我们就该早日投降!” 其他几人听了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笑道。 “李兄说的对,就算不为自己想,我们也该百姓想,继续抵抗下去也只是以卵击石,徒增伤亡不说,还会连累百姓受苦!” “只是,那些朝臣们未必会同意投降,我看大对卢一心想着守城,那些大臣们……” “呵呵,那些文臣们全都是口蜜腹剑之徒,最擅长的就是嘴说一套做一套!” “管他们文臣们愿不愿意投降,反正城门在咱们手上,明天一早咱们直接就打开城门迎接大唐皇帝,这可是献城之功,何必让那些文臣们来分功?” 几人一听连连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既然决心要投降大唐,那当然要带着功劳投降,同样能获取荣华富贵。 “好!就这么办!明天一早咱们就打开城门,迎接大唐皇帝!” “那咱们今晚就歃血为盟,相约明天一早打开城门,一起投降大唐,若有违背者,天诛地灭!” “好,那就歃血为盟!” 唐军大营,大军俱已经归营,就连追击的骑兵都已经回营,大家全都是带着恋恋不舍的心情回来的,实在是追杀的意犹未尽,一众将领们齐聚在御帐中,听完李庸的话,李二挑眉问道。 “所以,渊盖苏文就被你活活气死了?” 旁边的程咬金他们全都一脸惊愕,他们还以为渊盖苏文死的多么壮烈呢,好歹也是高句丽的权臣,没想到竟然被李庸给活活气死了,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不算什么,李庸确实有将人活活气死的本事,李庸连忙摇头道。 “不,不,不是我被我气死的,他只是心理比较脆弱,受不了失败的打击。” 李二感慨道。 “说起来,渊盖苏文也算是个枭雄,竟然被活活气死了,这真是太悲催了!” “是啊!所以,臣给他留了个全尸!” 李庸笑道,侍卫将渊盖苏文的尸首抬了上来,放在了大厅的中间,众人全都好奇的打量着渊盖苏文,果然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真是被活活气死的啊!真是可悲,高延寿从最末出列,恭声道。 “圣人,没错,这就是渊盖苏文!恭贺圣人,渊盖苏文已经伏诛,平壤城的大门已经朝圣人打开!” 李二笑道。 “哦?平壤的大门已经朝某打开?可据某所知,平壤中还有数万兵马。” 高延寿恭声道。 “区区数万兵马,怎么抵挡圣人的天威?臣愿劝说他们弃暗投明,归顺圣人!” 能让平壤城的数万兵马不战而降,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李二龙颜大悦的笑道。 “好,好,你若能劝降城中的守军,某给你记功!” 第六百一十六章 降 高延寿听了心中大喜,终于有立功的机会了,还没等他激动的谢恩呢,旁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臣也愿劝降城中的守军还有大臣们弃暗投明!” 高慧真恭声道,李二笑道。 “好,只要你们二人能劝开平壤城的城门,那就是大功一件!” “臣谢圣人恩典,愿为圣人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高延寿激动道,同时他还在心里大骂高慧真跳出来分功。 “臣一定竭尽全力!” 高慧真恭声道,同时也在心里大骂高延寿抢了先,李二环顾左右,扬声道。 “今天大破高句丽大军,为覆灭高句丽扫除了最大的障碍,不过,诸位将士不可自满,还要戒骄戒躁,一举攻占平壤城,明天,尉迟恭、张士贵、程咬金你三人各领一支骑兵扫荡平壤城周边,防止高句丽的败兵集结起来,整军再战,其余众将随某兵围平壤城,若是平壤城的守军拒不投降,那就一举攻占平壤城!” “臣等遵命!” 众人齐声道,整个大军的气氛都很热烈,虽然大战了一天十分劳累,但是心情却十分的好,这一战打的十分酣畅淋漓,打的高句丽大军丢盔弃甲,最重要的是,众人都知道打完这一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高句丽再也没有可战之力,意味着覆灭高句丽指日可待,意味着他们很快就能凯旋了,这,如何不让人激动?不过在这一连串浮动着激动气氛的军营中,却有几顶营帐的气氛十分的凝重。 “渊盖苏文不是挺厉害的吗?这他娘的也太不禁打了吧?” “谁不说呢,那狗贼打我们新罗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猛?怎么打唐军就跟变成了个娘们一样?” “渊盖苏文竟然被荣郡公给活活气死了!真是,绝了!” “是啊,早知道渊盖苏文气量这么狭小,咱们当初也不用来大唐求助,直接在战场上大骂渊盖苏文一顿,问题就解决了!” 一众护卫们议论纷纷,颇有些垂头丧气,金文志叹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渊盖苏文死了,高句丽大军再次惨败,再无可战之力,高句丽大势已去,谁都无力回天,高句丽,要覆灭了,以后咱们就要和大唐毗邻了!”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护卫感慨道。 “不管是福是祸,总之我们一定以后对大唐肯定要更加恭敬,更加臣服,火炮那么厉害,火器那么厉害,大唐有那么多精锐大军,有那么多名将,还有荣富郡公那样的人物,我们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金文志叹道。 “大唐为什么要攻打我们?” 金胜曼出现在了大帐前,疑惑的问道。 “大唐为什么攻打高句丽?因为他们想占领高句丽!” 金文志反问道。 “因为高句丽和中原这数百年间纷争不断,而且最开始,是高句丽先进犯中原,所以,高句丽被大唐覆灭并不奇怪,但是我们是大唐的属国,对大唐恭顺,大唐皇帝为什么要攻打我们?” 金胜曼问道。 “大唐当然是礼仪之邦,可是,牙齿尚有咬着舌头的时候,夫妻之间尚有吵架之时,邻里尚有不和,更何况两国之间?臣并非是杞人忧天。就算如今的天子圣明,可天子不可能永远圣明。” 金文志道,金胜曼微微侧头,沉吟道。 “当然,你也不算是杞人忧天,正如你所说,天子不可能永远圣明,可如果天子不再圣明,那你觉得高句丽能太平吗?更重要的是,我们没得选择,如果大唐没有出兵,我们新罗现在已经覆灭了!我们,应该感激大唐,不是吗?” 金文志听了哑口无言,他也不得不承认,公主说的对,如果大唐没有出兵,现在新罗已经覆灭了,更何论以后?东方破晓,晨光熹微,又是一天好时光,然而平壤城的百姓却都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因为今天唐军很可能开始攻城,如今城里只有几万兵马,能守的住吗?朝廷正在征召青壮协助守城,可是连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精兵猛将都守不住城池,刚刚征召的青壮怎么可能守的住城池?所有的百姓都人心惶惶的待在家里,原本热闹的长街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王宫中,大对卢和一众朝臣们早早就开始议事。 “暂时发动了三万青壮,不过他们都没有经过训练,只能打打下手,做些准备的活计,希望他们能够尽快适应,学会怎么守城……” 太大兄正在说着,突然有小吏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 小吏气喘吁吁道。 “何事如此慌张?莫非唐军已经到了城下,准备攻城了?” 大对卢喝问道。 “这早就是预料之中的事,不必如此惊慌,相信李将军他们一定能守住城池!” 太大兄沉声道,小吏哭丧着脸道。 “大人,不是这样,李将军他们已经打开了城门!” 大对卢喝问道。 “打开了城门?为什么?莫非有城外的兵马回来了?这是好事啊!” “不是,李将军他们举着白旗,要,要投降大唐!” 小吏哭丧着脸道,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还在这商议着怎么帮助将士们守城,结果人家连守都没守,直接就打开城门投降了,这真是太不仗义了!你们想投降倒是早说啊!大家一起出城投降去,你们直接就打开了城门算是怎么回事?很多大臣们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大对卢脸色灰白,摇头叹息道。 “真是,真是,大势已去啊!连他们都出城投降了,这是天要亡高句丽啊!” “大对卢?现在怎么办?” 大臣们齐声问道,大对卢沉声道。 “老夫一生忠义,生是高句丽之臣,死是高句丽之鬼,绝不做大唐之臣,老夫年迈无力为战,可老夫还有三寸不烂之舌,纵死也要骂大唐皇帝个狗血淋头!” “大对卢忠义,真是我等楷模!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后事,然后随大对卢一起!” “对,对,我也回去准备一下后事!大军离开了营地,浩浩荡荡杀向平壤城,将士们士气如虹,雄赳赳气昂昂,誓要攻下平壤城。” 有斥候飞马来报。 “启禀圣人,平壤城城门大开,有兵马正在出城。” 李二还有一众将领们听了都愣住了,高句丽城内不过只有几万兵马而已,竟然还敢出城一战?没想到这些留守的高句丽将士还挺有血性的,竟然还有胆量出城一战,不过,这也是好事啊!击败这支残兵不过轻而易举,然后就能兵不血刃的攻下平壤城。 “没想到剩下的这几万守军还挺有血性的,咱们一定要狠狠的打一仗,好成全他们的血性!” 程咬金嚷嚷道。 “没错,好不容易高句丽人有点血性,咱们不能辜负,一定要成全他们,让他们全都光荣的战死沙场!” 尉迟恭附和道,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高延寿和高慧真听了简直汗颜,这就是一群屠夫啊!渊盖苏文还有高建武惹谁不好,非得惹这群屠夫,他们二人因为要去劝降城内的守军,所以得以跟在了皇帝旁边,心中正激动不已,觉得与有荣焉,高延寿连忙道。 “圣人放心,他们也是觉得走投无路,所以才斗胆冒犯天威,臣愿去劝降,他们一定会弃暗投明归顺圣人的!” 李二笑道。 “若是他们能诚心归顺,那当然好,若是不能,某就不勉强!” 既然这些守军出城来了,那归不归顺也无所谓了,杀起来也不难,就在这时,又有斥候飞马而来。 “启禀圣人,出城的高句丽兵马全都竖起了白旗!” 全都竖起了白旗?那不就是想要投降吗?李二还有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微微一怔,他们还以为城中的守军很有血性要出城来一战呢,没想到竟然是要出城投降,哪有什么血性啊!根本就全是怂包,也对,如果这些城内的守军有血性的话,渊盖苏文怎么可能留下他们守城?肯定会带着他们出城一战啊!最懵逼的还是高延寿还有高慧真二人,他们俩还打定了主意劝说城内的守军还有大臣们投降呢,这可是难得的功劳啊!没想到,还没等他们俩出面劝说,城里的守军竟然就迫不及待举着白旗打开城门出来投降了,他们俩禁不住在心里大骂,你们就不能再矜持一点点?你们这么不矜持,我们还有屁的功劳啊?我们好歹还是打了一仗才投降的,你们竟然连打都没打就投降了,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知?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性?李庸笑道。 “这些高句丽的将领们倒是很识时务嘛!” 高延寿连忙奉承道。 “圣人天威所至,无人莫敢不从!” 李二不由朗声大笑了起来,征服高句丽是这些年来最大的梦想,如今平壤城的守军出城投降,城门大开,这预示着他这么多年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这一刻,李二心里感觉简直爽爆了,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爽过了,李二红光满面的大声道。 “加速行军,众将不要放松警惕,以防他们诈败!” 虽然心里爽爆了,但是李二倒是没有被胜利的喜悦蒙蔽,心中还存着警惕,大军浩浩荡荡接近了平壤城,平壤城果然城门大开,城门前有数万兵马,这数万兵马并没有摆开作战的阵势,而且还举着白旗,浩浩荡荡的大军缓缓停住了,高延寿连忙道。 “圣人,要不要臣前去查看一下?” 如今大局已定,高句丽被大唐吞并已经在所难免,他当然想好好表现一下,李二刚要答应,忽然发现前面的高句丽大军有数十骑离开了军阵朝这边行来,速度不快不慢,而且还有白旗招展,高延寿在心中大骂,他妈的,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啊!来的全是数十骑全是军中的将领,还没到大军跟前,他们就先行下了战马,然后牵着战马走来,李二越众而出,后面跟着一众将领们,不用谁来介绍,那些前来受降的将领们也知道谁是大唐皇帝,毕竟这时候谁敢抢皇帝的风头站在最前面?他们全都单膝跪地,当先几人高呼道。 “罪臣高元生、罪臣李成瑞、罪臣崔广为、罪臣李彦,拜见大唐皇帝陛下,我等愿归顺大唐,永沐皇恩,望皇帝陛下宽恕!” 李二朗声笑道。 “好,好,你们能弃暗投明,归顺于某,某心甚慰,而且能某兵不血刃的攻下平壤城,你们有献城之功,来日某必重重有赏!都平身吧,不必多礼!” 李成瑞等人听了心中十分激动,虽然他们知道自己出来投降,大唐皇帝肯定不会杀了他们,反而会礼遇他们,但那毕竟只是之前的猜测,如今才算彻底松了口气,他们连忙起身,恭声道。 “皇帝陛下,臣的麾下已经全部撤出了王都,而且将城门全都打开,恭迎陛下入城,至于臣的麾下驻扎何处,还请陛下吩咐!” 直接将兵马全都撤出了平壤城,李成瑞他们倒是十分识趣。李二十分满意的点头道。 “你们麾下的兵马往西北二十里处安营扎寨,至于你们几个,就和高延寿、高慧真将军一起随某入城吧!” “臣等遵命!” 李成瑞等人恭声道。 “几位将军,恭喜啊!终于幡然醒悟弃暗投明,以后我等就都是唐臣了!” 高延寿笑道,颇有带头的感觉,其实他心里有些忌恨,因为他投降的时候刚刚打了败仗,既没有献城之功,也没有麾下兵马,所以谈不上什么功劳,但是这几个将领却既有献城之功,麾下还有几万兵马,这都是立足之本啊!怎么能不让他嫉恨?更让他心里不是滋味的是,这几个将领不过是地方将领而已,若是以前根本就不放在他的眼里,因为和他的官位差的太远了,如今,风水轮流转啊!不过李成瑞等人也不敢轻视高延寿、高慧真两人,一来两人余威犹在,二来两人毕竟最早投降大唐。 第六百一十七章 真香 其余的将领回去折返回去带着兵马按照皇帝说的去扎营,李成瑞等几个主要将领则站在了高延寿、高慧真身边,准备跟着大唐皇帝入城。 “张亮、李孝恭,你们二人领兵入城,把守各城门还有城中各要道,若有反抗暴动,格杀勿论!” 李二沉声道。 “末将领命!” 张亮和李孝恭抱拳领命,立即带着麾下兵马入城正式接管平壤城。 “传某的旨意,大军入城秋毫无犯,不得烧杀抢掠,不得奸淫掳掠,不论是谁,敢违犯军令,立斩不赦!” 李二沉声道,众将凛然听令,他们心里都明白,皇帝是想占领高句丽,那自然要争取民心,当然不能让大军烧杀抢掠,王宫的宫门处,大对卢坐在台阶上深深的叹了口气,因为没有一个大臣回来,他们都说要回去安排一下后事,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有家丁急匆匆跑来,急声道。 “老爷,老爷,朝中的大人们都去了城门处!” 大对卢听了无奈的叹口气,缓缓道。 “他们这是去迎接大唐皇帝了!” “老爷,您,您可是大对卢,德高望重,若是您也归顺大唐,那一定会得到重用……” 大对卢沉声道。 “你不要再说了,我们李家世受王恩,当初渊盖苏文兵变弑君,若不是高句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老夫就该制止渊盖苏文,哪怕身死又何妨!可为了高句丽,老夫忍了,原本指望渊盖苏文这个乱臣贼子能击败唐军,却没想到,他最终失败了!” 平壤城西城门的长街上,原本空荡荡的,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不少人。 “啊,李大人,你也来了!” “是啊是啊,原来崔大人也来了!” “哎呀,朴大人也来了?” …… 原本大家还有些尴尬,但是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来迎接大唐皇帝的,那还有什么好尴尬的?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城无论如何是受不住了,若是如大对卢那样怒骂大唐皇帝,只会惹怒大唐皇帝,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啊!” “就是这个道理,咱们齐聚在此,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 “说的对,这就是我们的责任!” “来了来了!” “好像是来了!” …… 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始入城,开始接管城池,开始扫荡戒严,一众官员们凝神站在那里,有校尉上前问询。 “你们是什么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校尉喝问道。 “这位将军,我等都是高句丽的大臣,在这里迎接大唐皇帝陛下入城!还望通融一下。” 一众大臣们恭声道,校尉飞马禀报了李孝恭,李孝恭听不由笑了。 “这是好事,让他们在那儿等着就行,反正也都是书生,不怕他们行刺圣人!” 别说皇帝李二本身武艺不凡,身边还有侍卫,还有李庸等一众猛将呢!何须担忧?一队队兵马入城,从这些高句丽大臣们身边视若无睹的路过,一众大臣们焦急而又忐忑的等待着,终于,看到前面一众大将们簇拥着一个一身铠甲气势不凡的人行来,众人明白,这很可能就是大唐皇帝。 “臣等拜见大唐皇帝陛下,恭迎皇帝陛下入城!” 一众大臣们十分整齐的下拜,仿佛提前排练过一般。 李二端坐战马上,心情十分的好,虽然文臣们造反十年不成,除了一双嘴皮子没啥本事,但是高句丽的大臣们能主动归顺,这当然是好事。 “你们都起来吧,不必多礼,你们能在这里迎接某,某很高兴!” 李二朗声道。 “臣等听闻皇帝陛下领王师万里而来,无不欣喜,高句丽的百姓对于皇帝陛下的天威也十分臣服,听闻皇帝陛下堪比尧舜,爱民如子,臣等恭请皇帝陛下能善待高句丽的子民!” 内大兄恭声道,李二朗声道。 “某已经下过旨意,大军入城必秋毫无犯,若有将士作奸犯科,行不法之事,某必严惩不贷!所以,你们可以放心,高句丽的百姓也可以放心!” “皇帝陛下圣明!” 一众大臣们齐声道,李二回头看了高延寿一眼,高延寿连忙走上前来,恭声道。 “臣为皇帝陛下介绍一下,这是内大兄高玉琦高大人。” “这是大兄崔旭!” …… 一众大臣们依次上前见礼,李二都笑着勉励几句,将一众大臣们介绍完了,李二环顾左右,问道。 “某听闻大对卢德高望重,乃是高句丽宰辅之臣,不知为何未见到大对卢?” 一众大臣们听了不由语塞,这让他们怎么说?难道说大对卢正在王宫等着,准备骂皇帝个狗血喷头吗? “这……” 内大兄站在最前面直面皇帝的注视,压力尤其的大,是不回答也不是,回答也不是,李二可是个人精,见到这情形哪还不明白,遂笑道。 “看来大对卢对某是有些误会啊!” 高延寿恭声道。 “还请圣人息怒,大对卢这人向来迂腐,顽固不化,所以才会如此不识时务。” “那真是,可惜了!去王宫!尔等就随驾在某的后面吧!” 李二淡淡道,李孝恭、张亮的兵马入城,先是接掌了城门,然后就直奔王宫,控制好王宫,原先王宫的侍卫早就被杀了个干净,而城内的守军也都撤出了城,事实上,平壤城内根本就没有任何危险存在了,浩浩荡荡的队伍直奔王宫而来,王宫的宫门、宫墙上早已经布满了大唐的将士,不过却有一个人立在宫门处,虽然人有些佝偻,但是却十分有精神,是一种壮烈的精神。 “圣人,宫门前就是大对卢,一个食古不化的迂腐老头!” 高延寿恭敬的提醒道,高延寿还有归顺的李成瑞等将领们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内大兄、大兄等朝臣见到大对卢却不免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当大对卢的目光扫向他们的时候,他们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 “宋禹,见到皇帝陛下还不见礼?” 高延寿喝问道。 “皇帝陛下?我们高句丽没有皇帝,只有王上!” 宋禹沉声道。 “可这世上已经没有高句丽了。” 李庸笑道,宋禹哼道。 “老夫曾经听说,大唐皇帝乃是堪比尧舜的圣明之君,宽仁治世,爱民如子,如今看来,却是残暴不仁,穷兵黩武,你们这些刽子手,入侵高句丽,杀我们子民,占我们土地,什么礼仪之邦,什么天朝上国,不过就是一群恬不知耻的强盗……” 李二的脸色很不好看,无论谁被人指着鼻子骂,肯定脸色都不好看,还没等宋禹说完,一个女子跃然上前,娇斥道。 “在我们新罗人看来,大唐就是天朝上国,就是礼仪之邦,大唐不是强盗,而是惩恶扬善,你们高句丽才是无耻的强盗!你们还有脸说别人是强盗,真是恬不知耻!” 宋禹听了也不由语塞,他骂大唐是强盗,高句丽人当然也有理由骂他们是强盗,而且比他们更有理由,因为唐军好歹还有出兵的理由,新罗是大唐的属国,新罗被攻打,大唐身为宗主国责无旁贷,李二听了心里很是舒畅,对新罗公主的这一番话很是赞赏。 “高建武倒行逆施,渊盖苏文大逆不道,皇帝陛下领兵前来高句丽,只是想给高句丽的百姓带来安宁和富庶!让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 李庸笑道,李二傲然道。 “某一路东征,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某的麾下也从没有烧杀抢掠作奸犯科之事发生,反倒是你们高句丽的兵马做了不少恶事。” 宋禹听了冷笑道。 “你假仁假义,还不是为了图谋我们高句丽,老夫岂会被你这点伎俩蒙蔽……” 还没等宋禹说完,太大兄长叹了一口气,沉声道。 “大对卢,唐军这一路东征,军纪确实严明,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皇帝陛下已经下旨,大军入城秋毫不犯,还请大对卢怜惜一下城里千千万万的百姓!” 大对卢听了再次沉默了,他不怕死,所以想着大骂大唐皇帝求个痛快,但是惹怒了大唐皇帝,也许受牵连的还有城中的百姓,他固然不怕死,但是城中的百姓何辜?试想一年之前,高句丽还安稳太平,可不过一年的时间却亡国了,谁能想到?这一切都又是谁的过错呢?都是渊盖苏文的过错,如果不是渊盖苏文鼓动征讨新罗,大唐也不会出兵东征,高句丽也就不会灭亡! “渊盖苏文!你真是千古罪人呐!” 大对卢仰天长叹,随即转身一头撞死在了宫门上,鲜血横流,十分醒目,李庸等人也不禁感慨,高句丽也不尽是高延寿这样的贪生怕死之徒,王宫之中遍布大唐的兵马,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个个全都俯首帖耳十分听话,高句丽的王宫和长安的皇宫当然没法比。 “有些寒酸啊!” 李二感慨道。 “若是当作是行宫的话,倒也还尚可。” 李庸笑道,李二点头道。 “嗯,以后这座王宫,就设置为行宫吧!” 不过,这座行宫太过偏远,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皇帝驾临,进入大殿,李二在高句丽的王位上坐定,环顾大殿里的文武还有降臣降将们,沉声道。 “现在最重要的有两件事,一件事就是到处流窜的败兵,容易生乱,朝廷发文到各州各府,所有将士皆可解甲归田,往事种种概不追究,倘若还要生乱,那必严惩不贷,还有一件事,就是安民……” 这些事大多都落在高句丽的官员身上,毕竟这是在高句丽,自从渊盖苏文兵变之后,高句丽的朝廷就乱了起来,几尽瘫痪,朝事废弛,已经许久都没有这样朝堂议事了,听大唐皇帝一桩桩事安排下来,一众高句丽的朝臣们心里的感觉就甭提了,他们终于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治世明君,想想高建武,再看看如今的大唐皇帝,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李二这半辈子的经历是何等的波澜壮阔,又将大唐治理的蒸蒸日上,处理一点高句丽的朝政那还不是牛刀小试?一众高句丽的大臣们直接就被镇住了,他们突然有种输的不冤的感觉,怪不得大唐声威日隆,不说火炮、火枪那么厉害,连大唐皇帝都这么厉害。 “启禀皇帝陛下,如今还有一件事十万火急,新罗和百济都兴兵进犯,之前各地的兵马都集中在了王都,以至于多城失守。” 大兄恭声道,新罗和百济趁火打劫,这事李二也知道,不过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某会新罗下一道旨意,想来他们就退回去,至于百济,某也会下旨申饬,若他们退兵便罢,若是执迷不悟,某必派大军征讨之!” 李二说的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李孝恭扬声道。 “皇帝陛下,若百济执迷不悟拒不退兵,臣愿领兵五万,一举荡灭百济!” 只需五万兵马,李孝恭就有信心能荡平百济,当然,还得带上一百门火炮,大殿里顿时踊跃了起来,这种好事凭什么让你李孝恭白得?唯独李庸没有出声,打百济没啥意思,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一众高句丽的朝臣们目瞪口呆,他们怎么感觉,无论大唐皇帝还是这些大唐将领们都巴不得百济执迷不悟?平壤城内十分平静,大军入城,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躲在家里的百姓们都很是懵逼,到底怎么回事?高句丽的朝廷开始运转开来,官吏们张贴告示,走街串巷的解释,胆战心惊的百姓们终于大着胆子走出了家门,街上不时有成群结队的兵马巡视而过,但是这些兵马也只是巡视而已,并不会抢掠更不会杀人,就只是在巡视而已,提心吊胆的百姓们很快就放心了下来,原来唐军真的秋毫无犯,这和他们预想中的一点都不一样,等到朝廷突然发布了大唐皇帝的旨意,今天赋税减半,城里的百姓惊喜的发现,真香啊! 第六百一十八章 黑店 王都里的百姓惊喜的发现,唐军攻破平壤城之后,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不好的改变,城里一切如常,没有杀戮,没有抢掠,只有到处巡视的兵马,一开始大家看到到处巡视的兵马还感到害怕,但是后来,尤其是当发现大唐的将士吃饭喝茶和给钱之后,就不再害怕了,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有些心安,不过,最让大家高兴的还是朝廷发布了一系列的政令,包括减免赋税、徭役等等,让大家切实感受到了好处,原本大家还以为大唐皇帝占领了高句丽一定会横征暴敛,使劲的压榨、奴役他们高句丽人,没想到大唐皇帝竟然轻徭薄赋休养生息,这可真是太令人高兴了,平壤城平静而又安宁,但是李二自从入主王宫之后,却变得分外的忙碌,就连晚上都还在操劳,倒不是为王宫里的美人而操劳,而是为高句丽的政事而操劳,经过这一连串的变乱,高句丽可以说是百废待兴,而且对于皇帝来说,不只是让高句丽重新稳定那么简单,还要让高句丽的官民对大唐归心,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所以必须仔细筹谋,李二、长孙无忌、徐世绩等人都很忙,但是李庸却闲了下来,而且神机营也闲了下来,因为神机营,根本就不用巡视,也不用镇守,更不用扫荡败兵,攻下了平壤城,连最后的守军都投降了,连朝中的大臣们都投降了,那就意味着大势已定,那些没有被攻下来的城池也必然望风而降,也许会有拒不投降的城池,不过那也问题不大,甚至不需要出动大唐的兵马去攻打,李成瑞等投降的将领估计很乐意有表现的机会,难得有清闲的时候,而且李庸终于不用再住大帐了,托火炮的威名,如今李庸的大名在高句丽可谓是无比的响亮,甚至可以说比李二的大名还要响亮,谁不知道李庸是大唐的功臣,谁不知道圣恩无人能及?所以,平壤城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把将自己奢华的宅院让出来给李庸住,最终李庸还是住进了高延寿的宅院,因为高延寿的宅院最干净,自从高延寿兵败投降了大唐之后,府里的姬妾下人,被杀的杀,被发卖的发卖,可以说是干净干净,干净而有美轮美奂,高延寿的宅院确实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大,原本是挺好的一件事,但是金胜曼也觉得大而她自己又无处可去,所以也跟着住了进来,这就让李庸很无奈了,李庸倒不是不舍得让金胜曼住进来,而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以前那都是在军营里,且不说整天要行军打仗,只是那种范围就能让人压制心中的杂念,但是在风景如画的庄园里,再加上人都放松了下来,正所谓饱暖思那啥,所以李庸还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既然闲下来了,当然要出去逛逛,这一次东征就当时旅游了,总得给李丽质、武珝她们带些礼物回去,李庸刚刚跨上战马,身后就响起了一道婉转的声音。 “郡公这是要出去啊?” 金胜曼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哦,对,难得清闲下来,出去逛逛。” 李庸笑道,金胜曼听了惊喜道。 “太好了,正好我也要出去逛逛,但是我一个人又有些害怕!” 李庸很无语,你有侍女还有侍卫,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出去要骑马,你……” 李庸一脸迟疑道。 “我也骑马啊!我这一路上都在骑马呢!” 金胜曼笑道,她原本骑术就不错,随着唐军一路东征,她的骑术又有精进,所以金胜曼果断的翻身上面,十分的英姿飒爽,也不可能把人赶回去,李庸也不再说什么,跟着翻身上马,跟在李庸身边,金胜曼十分的放心,只带了两个侍女骑马跟在她身后,其实李庸也只带了十几个侍卫,如今城里到处都是大唐的兵马,他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人对他不利,毕竟,就算刺杀了他也没什么用,火炮火枪又不会消失,反而会惹得皇帝暴怒大开杀戒,出了府门,和李庸并骑走在长街上,金胜曼的心情十分的好,这简直是她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当然,如果她能和李庸一起并骑走在金城的长街上就更好了,金胜曼娇声问道。 “郡公想去哪里逛?” 其实金胜曼倒是无所谓去哪里逛,只要不是去青楼就好,李庸笑道。 “就随便逛逛,看看平壤城的风景,顺便买些礼物。” “礼物?” 金胜曼听了十分的诧异,不知道有多少人上赶着要巴结李庸呢,李庸还需要给谁买礼物?再说了,出来打仗可是能发财的,即便不抢掠也会有战利品,像李庸这样地位的大将战利品绝对不会少,哪还需要专门买礼物。 “来了一趟高句丽,总要给家里带些礼物回去。” 李庸笑着解释道,原来是要给长乐公主准备礼物,金胜曼听了突然觉得好酸,有些幽怨道。 “郡公还真是体贴入微。” 这算是体贴吗?若放在后世,这只能算是常规操作,若是出远门回来不带礼物,那恐怕家门都禁不住,就算进了家门也只能睡沙发,但是在这个时代,这的确算是体贴入微了,若是长乐公主、武曌她们知道李庸特地给她们买礼物,估计会感动到哭。 “闲着也是闲着嘛!” 李庸也不好在金胜曼面前秀恩爱,十分随意道。 “郡公打算买什么礼物?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金胜曼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毕竟她也有自知之明,虽然她也是公主,但是和长乐公主根本就没法比,别说和长乐公主比,就算是和武珝比,她也比不过啊! “就看看再说吧,主要还是逛着玩!” 李庸笑道。 “好啊,好啊,那我们就去东城,听说东城十分繁华,有很多金楼、当铺,而且我们沿着河走正好可以看看风景!” 金胜曼提议道,和心上人一起沿着河边信马由缰,河水波光粼粼,河边落叶缤纷,想想都觉得美,金胜曼很是雀跃。 “好啊!” 李庸无可无不可的点头道,反正他也只是想随处逛逛,去哪里都逛都一样,短短几天的时间,平壤城里就恢复了生气,百姓们该做工的做工,都在为生计而奔波,仿佛破城之事从未发生过一样,只是为他们的闲谈增添了谈资,当然,河边也有一些书生对河抒怀,吟几首酸诗,或缅怀前朝,或感慨国破家亡,或赞颂大唐皇帝宽仁,李庸路过听到了也只是淡然一笑,并不追究,因为根本就不值得追究,有道是书生造反十年不成,这些书生除了吟几首无人在意的酸诗,也做不了别的,所以,李庸的心情并没有被偶尔听到的几首酸诗而败坏,反而一直兴致勃勃,因为城里的精致确实不错,又有赏心悦目的公主相陪,确实让人心情大好。 “郡公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诗?” 金胜曼娇声问道。 “听到了,说实话,这诗写的挺臭的!” 李庸笑着摇头道,其实金胜曼觉得刚刚听到的这几首诗写的还不错,毕竟也算是有感而发,虽然用词不算华丽,但是胜在感情真挚,不过,一想到李庸可是天下第一大才子,这些诗和李庸的诗比确实差的太远了。 “我倒是觉得这几首诗写的还不错,当然了,和郡公的大作相比那是远远不及,我还以为郡公听了会好生气呢!” 金胜曼娇声道,李庸笑着摇头道。 “生气?那倒不至于,国破家亡,写几首诗感慨也正常,至于说要造反,谅他们也不敢。” “郡公真是宽仁大度!” 金胜曼一脸的含情脉脉,这带着崇拜而又含情脉脉的目光真是让人心中暗爽,李庸干咳道。 “那边好像有几家店看起来不错,过去看看吧!” 大唐的语言在高句丽的达官贵人官员士子中很是盛行,无论是礼仪典籍诗词歌赋还是衣食住行,只要是大唐流行的,他们就会效仿,但是李庸倒是不确定店里的人是不是也会说汉话,好在旁边还有个外语小能手,金胜曼不愧是新罗的公主,精通新罗、高句丽、百济、大唐的语言。 “哎呦,客官快里面请!” 店里的伙计十分的热情,这一两个月店里的生意都十分的惨淡,尤其这半个月,根本就没有生意,如今终于有了客人,他们当然拿出了十分的热情,而且他们的眼力都极好,一看就知道来人身份不凡,绝对出手阔绰。 “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看看吧!” 金胜曼声音笑道,掌柜的听了不由大喜,不只是因为这声音婉转悦耳,还因为这话说的十分大气。 “您二位还真算是来着了,咱们这店里还真有好东西!” 掌柜满面笑容的说着,一边示意伙计将好东西取出来,伙计小心翼翼的捧出来了一个精美的木雕盒子,只看木盒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一定不凡。 “这里面东西可是我们东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十分难得,十分珍贵。” 掌柜的小心的打开了木盒,露出了木盒里宝贝的真容,无论是李庸还是金胜曼都愣住了,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是一整套琉璃茶具,瞧瞧,全都透明澄澈,六个茶碗大小十分的均匀,而且全都一点瑕疵都没有,这是多么罕见啊……” 掌柜的唾沫横飞的说着,竟然向李庸推销琉璃茶具,金胜曼忍俊不禁,瞄了李庸一眼,饶有趣味的问道。 “看起来倒确实还不错,这个价值几何啊?” “这一套琉璃茶具实在是太难得了,当然价值不菲,要这个数!” 掌柜的比划了个手势。 “五百贯!” “五百贯?” 李庸十分惊讶,毕竟在长安一个玻璃杯也不过才十几文而已,就算运到高句丽比较困难,也不至于五百贯啊!金胜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笑靥如花,看到面前这尊贵的小姐笑的迷人,掌柜的不由心中振奋,连忙笑道。 “公子,小姐,觉得怎么样?错过了,也许这辈子都遇不到品相这么好的琉璃茶杯了,而且又是一套,难得啊!” 金胜曼笑道。 “可我听说,大唐的荣富郡公破解了琉璃的秘方,在长安,一个琉璃的器具只要十几文,最贵也不过百文,而且品相也十分的不错呢!” 掌柜听了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讪笑道。 “那都是道听途说而已,道听途说,这样好品相的琉璃茶杯,就算放在长安也难得一见的,不过,我看两位大概是琉璃杯不感兴趣,无妨,咱们店里还有别的好东西呢!” 掌柜的倒也识趣,见到面前的人见多识广,马上就转变了话风,神秘兮兮道。 “这位小姐既然对大唐如此了解,那一定知道香水吧?” 金胜曼听了不由微微一愣。 “你这儿还有香水?” 掌柜的听了又取出了一个更加精美的锦盒,然后打开锦盒,满脸堆笑道。 “之前没有拿出来,是怕小姐不识货,看来小姐也听说过香水之名,这可是大唐荣富郡公专为自己的爱妻长乐公主所制,听说就连宫里都没几瓶,市面上更是千金难寻,其珍贵不言而喻,一口价,两千贯!” 李庸看着锦盒里的香水十分的无语,你们高句丽还能不能有点当地特色的珍贵的东西了?李庸虽然不会说高句丽语,但是一些简单的话倒也能听明白,还特么两千贯,这点乌黑乌黑的,就在李庸在心里吐槽的时候,金胜曼点头道。 “两千贯,好,这瓶香水我要了!” 不得不说新罗公主就是大气,一出手就是两千贯,但只是为了买一瓶香水?李庸无语道。 “两千贯,你是疯了吧?” 金胜曼转头看着李庸幽幽道。 “这可是郡公专为长乐公主所制,好不容易遇到了一瓶,当然要买下来。” 李庸无奈道、 “临出征前,长乐不是送了你好几瓶吗?” 第六百一十九章 班门弄斧 临出征前长乐公主确实送了她一些小礼物,其中就有几瓶香水,而且还是顶级的香水,主要是为了让她帮忙照顾李庸,但是在用过香水之后,金胜曼就对香水爱不释手,所以对她而言,香水当然是多多益善,因为再多的香水总有用完的时候,金胜曼幽怨道。 “只有几瓶香水,总有用完的时候,以后怕是就没得用了,好不容易遇到了,当然要买下来。” 这幽怨的小眼神,真是让人受不了,知道的是因为香水,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他始乱终弃了呢! “不就是香水吗?每年我都让商队给你带上几瓶最新的,这总可以了吧?其实这香水啊!不能放久了,密封不好,放久了香味就都跑了!” 李庸无奈道,不就是几瓶香水吗,对李庸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这一路上金胜曼堂堂公主天天给他铺床叠被洗衣裳,每年给她几瓶香水算什么?方正以后西山还在华亭县的商队肯定会来高句丽,甚至会去新罗百济,每年给金胜曼带几瓶香水也不过顺路的事而已,金胜曼听了不由大为惊喜,其实她心中最怕的并不是以后没有香水用,而是怕以后和李庸再也没有了联系,如今李庸答应每年都会派人给她送香水,那她不仅每年都能有香水,还能和李庸有联系,这是两全其美。 “真的吗?你对我真好!” 金胜曼眼中的幽怨不见了,含情脉脉的看着李庸,李庸笑道。 “这有什么?这一路上你为我铺床叠被洗衣做饭,其实我心里过意不去,几瓶香水而已,不算什么。” 掌柜的听不懂汉话,看着面前的小姐先是幽怨然后又笑靥如花,顿时心中大喜,看来这桩买卖是成了,一瓶香水两千贯,啧,掌柜的心里乐开了花,笑道。 “小姐,这香水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宝,不容错过啊!” 金胜曼笑道。 “实不相瞒,其实我有香水,所以就不需要了,你这还有别的好东西吗?” 掌柜的听了不由大失所望,刚刚他还以为这小姐肯定会买下这瓶香水,没想到竟然突然又变了卦,不过,不要紧,他这里还有别的好东西。 “也罢,既然小姐看不上这些,我这里还有一个镇店之宝,堪称是无价之宝,十分珍贵,不知道小姐您……” 掌柜的犹豫道。 “昂贵?不怕贵,就怕东西不好,有什么镇店之宝尽管拿出来就行!” 金胜曼嫣然笑道,开什么玩笑,她和李庸会怕贵?且不说她是新罗的公主还是王位继承人,李庸更是富甲天下,怎么可能怕贵?最喜欢听这样的话,掌柜的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锦盒,然后小心的打开来,里面是薄薄的一张纸,金胜曼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是什么宝贝?” 掌柜的一脸自得的解释道。 “这是一封信其中的一页纸,瘦金体,知道吗?那是名扬天下的荣富郡公独创的笔体,集书法之大成,十分精美,而这张纸就是出自荣富郡公之手,这可是万金难求啊!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 李庸听了十分无语,什么镇店之宝,不就是他给渊盖苏文写的信流传了出来吗?说实话,给渊盖苏文写信他也没有很认真,这上面的书法也算不得上乘之作,根本算不得什么宝贝。 “原来是荣富郡公的字?那可真是难得!” 金胜曼十分好奇的上前查看,眼神中充满了渴望,李庸也上前看了一眼,还好这是最开始写的信,没有涉及动兵的事,不然可就尴尬了。 “这真是你写的字?” 金胜曼转头问道,李庸点头道。 “是真的,之前给渊盖苏文写的字,不知道怎么流传了出来,你不会想买吧?” 金胜曼点头道。 “想啊!说起来,你的字我一幅都没有呢!” “这信其实我就没认真写,上面的字算不得上乘,你若想要,回去我给你写几幅就是!” 李庸笑道。 “好啊,好啊!” 金胜曼听了双眼一亮,连连点头道,相比起来,当然是李庸专门给他写的字更珍贵,金胜曼转过头来笑道。 “这幅字我不需要了,你还是继续留着做镇店之宝吧!” 掌柜的听了心里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每次这位小姐都想买,但是都被这个公子搅和了,这岂不是在断他的财路?刚才他看的分明,这小姐分明是仰慕旁边的公子,但是旁边的公子却又不舍得给这花钱买礼物,太抠门了,人家这小姐生的这么高贵这么美丽,又那么仰慕你,你竟然还不舍得给花钱买礼物,还有没有人性啊?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太抠门了,掌柜的笑道。 “不是我说,这位公子,难得这位小姐这么喜欢,这就是缘分,您怎么舍得拒绝?俗话说得好,千金难买美人一笑,该钱该花的时候就得花,而且这钱他又不是白丢了,这换回来的可是价值连城的珍宝,是足以子子孙孙相传的传家之宝啊!” 虽然李庸听不明白掌柜的说的什么,但是从掌柜的眼神中也能看出来,这掌柜的没说什么好话。 “他在说什么呢?” 李庸问道,虽然这掌柜的是在质疑李庸,但是金胜曼听的却心花怒放,什么千金难买美人一笑,尤其是子子孙孙的传家宝更让她听着高兴。 “没什么啦,我们走吧,换一家再看看!” 金胜曼笑道,李庸点了点头,也没跟掌柜的计较,他估计掌柜的也不敢说什么太难听的话,要真说了,金胜曼也不可能笑的这么开心。 “行,那就去另一家店看看吧,这家店有点黑!” 李庸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金胜曼随着李庸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笑道。 “忘了告诉你了,这位公子呢就是大唐荣富郡公。” 说完之后,金胜曼没去欣赏掌柜的那精彩的脸色,直接潇洒的转身走了,掌柜的脸色确实十分精彩,此刻他才明白人家为什么不买,这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啊!先是震惊,震惊过后掌柜的突然感到脖子凉飕飕的,大唐荣富郡公啊,那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啊!之前提起大唐荣富郡公来,人们第一想到的就是才华横溢和尊贵潇洒,但是现在在高句丽提起大唐荣富郡公人们第一想到的是什么?是尸骨如山,这次东征,不知道多少人死在大唐荣富郡公的火炮之下,所以掌柜的才感到凉飕飕的,刚才他竟然想将琉璃杯和香水以高价卖给荣富郡公,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若是惹得荣富郡公大怒,还不得一刀把他给喀嚓了?不过,荣富郡公却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一想到这里,掌柜的就禁不住感慨,大唐君臣上下都十分宽仁啊,比他们高句丽的达官贵人们还要宽仁,不愧是礼仪之邦啊!金胜曼可兴趣观摩掌柜脸色的精彩变幻,走出这家店之后,她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李庸摇头笑道。 “琉璃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里要卖几百贯,这就是一黑店。” 金胜曼笑道。 “其实呢,要放在以前,这样品相的一套琉璃茶杯,那可远不止几百贯呢!所以说,我就该让商队来高句丽,好让这些奸商不能再康蒙拐骗,让琉璃走进千家万户!” 李庸感慨道,金胜曼听了幽幽道。 “也许我们新罗也有这样的奸商,那怎么办?” “那你就打他们的板子呗,你可是为了女王!” 李庸笑道,金胜曼的目光顿时变得幽怨起来,李庸有些招架不住,连忙道。 “好好好,我也派商队去新罗这边总行了吧?你也真是,还希望我一个外人赚你们新罗人的钱啊?” 那能叫外人吗?那些奸商才应该叫外人呢,金胜曼脸色一变,变得明媚如画,笑道。 “与其让那些奸商赚钱,还不如让你赚呢,再说了,你怎么能算外人,你可是我们新罗的大恩人呢,而且,能晶莹剔透的琉璃走进千家万户,多好啊!” 女人啊!真是善变,刚刚还目光幽怨,转瞬就变得笑靥如花,李庸很无语,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金胜曼非得要他的商队去新罗,不过,高句丽就是大唐的国土了,以后新罗就是邻国,派商队去邻国做买卖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李庸就一口答应了。 “对了,你想买什么样的礼物啊?” 金胜曼问道,虽然李庸是给长乐公主买礼物,让她有些吃味,但是她还是想好好帮李庸参谋一下,李庸摊手道。 “说实话,我心里也没谱呢!” 金胜曼沉吟道。 “这样啊?买金银珠宝的话,有点太俗了。” 虽然这世上大多数女子都爱金银珠宝首饰,但是金胜曼堂堂公主当然就喜欢这些,主要是拥有的太多了,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连她都如此,更何况更加尊贵的长乐公主,李庸点头道。 “那倒是,珠宝首饰太俗了,没什么意思!” 金胜曼微微歪头,问道。 “那她们都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当然是喜欢我喽,李庸差点脱口而出。 “长乐喜欢书画,她画功极好。” 李庸沉吟道,金胜曼听了不由眼前一亮,笑道。 “那就买画啊!中原的名画想必她都见识过了,高句丽也有名画,虽然比不上的中原,但是贵在新奇,也有可取之处,我对高句丽的名画倒也知道不少,咱们找一找看一看,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宫里还有几幅名作,我让人去新罗取来。” 李庸连连摆手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 金胜曼笑道。 “那些画放在我手里也是宝珠蒙尘,还不如送与长乐公主欣赏,也算是我聊表谢意!” 李庸连连摇头道。 “不必如此,真不必如此!” 金胜曼笑问道。 “那不知道武珝妹妹她们喜欢什么?”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怔,要说武曌喜欢什么他还真说不上来,至于李雪燕、郑丽婉、罗凤香、林若溪、翠墨她们,就算李庸揣块石头回去送给她们,她们都高兴的不行,想到这里,李庸突然反应了过来,失笑摇头道。 “我真傻,我真傻!” “怎么了?” 金胜曼的十分疑惑,李庸怎么可能傻?如果李庸都算傻,那这世上还有聪明人吗? “好东西当然是在高句丽的王宫里,我直接去王宫的藏宝库挑不就行了?” 李庸恍然道,王宫里的宝藏那肯定是皇帝的啊,早就被侍卫们封锁起来了,或许皇帝也会拿出一部分来赏赐给有功的将领,但是那得看皇帝的心情,而且皇帝也不可能将最珍贵的拿出来,怎么可能让你自己去挑?金胜曼迟疑的问道。 “皇帝陛下会同意让你去挑珍宝吗?” 李庸理直气壮道。 “怎么会不同意?那又不是给我挑的,那是给他宝贝闺女挑的,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给长乐公主和给你李庸有什么区别吗?什么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没听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金胜曼很是无语,不过想到李庸此次东征所立下的功劳,这点要求似乎也就微不足道了,别说只是挑些珍宝,就算把王宫都搬空了又如何?在她看来,王宫所有的珍宝加在一起也不能酬李庸功劳的十分之一。 “那不逛了吗?” 金胜曼有些遗憾道,和李庸一起逛街这多么难得,绝对会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逛啊,既然都出来了,为什么不逛,说不定能淘到什么好东西呢!” 李庸笑道。 “是啊,说不定会淘到什么好东西呢!走走,咱们再去那家店看看!” 金胜曼欣喜道,接下来李庸的心情更加放松了,纯粹抱着游玩的心思,反倒是更像是金胜曼逛街,他来作陪,不过,陪着这个大美人逛街赏心悦目不说,而且金胜曼还是一个知情识趣的大美人,这倒是十分愉快的一天,逛了一天,虽然没发现什么贵重的珍宝,倒是也淘到了一些珍奇的小物件,李庸也给金胜曼挑了几件新奇的礼物,倒是让金胜曼十分惊喜。 第六百二十章 我还要 虽然逛了一天,但是李庸仍然十分精神,一点都不觉得疲惫,李庸发现无论什么时代的女人,只要逛起街来都能爆发出无尽的体力,即便是金胜曼贵为公主也十分的能折腾,不过以李庸的体力,自然能应付自如。 “啊!好疼啊!” 金胜曼娇呼道,李庸十分无语。 “逛街的时候不觉得脚疼,这会儿到家了你倒是觉得脚疼了!” 虽然脚很疼,但是听到李庸话里的“到家了”这三个字却让她十分的高兴,真想就这么和李庸一起永远的住下去。 “可我真的脚疼啊!” 金胜曼走了两步,莲步依然优雅,却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蹒跚。 “回去用热水泡泡脚,用红花油揉一揉!” 李庸的回答十分的直男,金胜曼眼睛一眨不眨的定定的看着李庸,李庸沉默了片刻,再次嘱咐道。 “还有,多喝点热水!” 他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嘱咐女孩子多喝热水总没有错,金胜曼听了微微一愣,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多喝热水终归没什么坏处,但是,她想要的可不是泡脚,不是用红花油揉一揉,更不是多喝热水,金胜曼娇嗔道。 “你就不能搀着我吗?我脚真的好疼,都不敢走路了!” 要搀着你?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没看到你身后还有两个侍女吗?李庸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金胜曼身后的两个侍女,意思不言而喻,金胜曼微微嘟嘴道。 “她们两个娇娇弱弱的哪搀的动我?” 两个侍女瞪着大眼睛很是无辜,我们怎么就娇娇弱弱了?我们是侍女,又不是大家小姐,若是娇娇弱弱的还不早就被淘汰了?但是这会儿她们也明白,公主这是在创造机会呢,他们还能说什么?好吧,搀就搀吧,李庸也没再说什么,以他现在的体格,别说搀着金胜曼了,就算单手拎着都能轻而易举的将金胜曼拎回去,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然而李庸还是高估自己了,即便只是搀着金胜曼,他都有些脸红有些气喘,想想他都多久没有挨过女人的身子了,俗话说的话,军营三个月母猪赛貂蝉,更别说金胜曼的美貌真的不下貂蝉,不是李庸不君子,而是因为他确实是个精力旺盛的健康的方向正确的男人,搀着金胜曼在花园里穿梭,突然,金胜曼停了下来,一脸娇羞的抬头道。 “郡公,你走错了路!” 李庸听了不由吓了一跳,难道他太心猿意马竟然搀着金胜曼往自己的院子走了?仔细一看的李庸心有余悸的回过神来,这不是往自己院子走的路。 “没错啊!这不就是往你的院子去的路吗?” 李庸回过神来,一脸疑惑的问道。 “不是应该去你的院子吗?” 金胜曼低头轻声问道。 “去,去我的院子?干,干,干什么?” 李庸问道,金胜曼轻声道。 “你不是答应了我,要给我写几幅字吗?忘了?还是转脸就不认账了?” “啊?啊?是有这么回事,我当然不可能忘了,更不可能不认账,这不是你脚疼吗?人也累的很,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先休息,写字的事不急,我人又不可能跑了,等写好了我让丫鬟给你送过去!” 李庸笑道。 “可我有点迫不及待啊!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吗?我都陪你逛了一天哎!” 金胜曼娇嗔道,你确定是你陪我逛街,而不是我陪你逛街?李庸微微点头道。 “哦,好吧!” 李庸只好搀着她变换方向,往自己的院子缓缓走去,是的,缓缓走去,走的很慢,无论是他提着金胜曼还是抱着金胜曼还是背着金胜曼还是扛着金胜曼,这会儿也早到了,但是金胜曼却走的很慢,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脚确实有点疼,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现在很享受,终于了来到了李庸的院子,金胜曼对这里很熟,甚至比李庸还要熟,虽然住进这座府里之后就有热心的高句丽大族体贴的送来了丫鬟,但是李庸院子里事,金胜曼依然十分上心,甚至亲自上手,虽然脚疼,但是进了房间之后,金胜曼还是亲自上去玉手研墨,连个侍女连忙铺开宣纸,李庸提笔之后却有些迟疑道。 “写什么?” 金胜曼笑道。 “我最喜欢明月几时有这首长短句!” 以前她就极喜欢这首长短句,这首长短句不只辞藻华丽,十分大气,而且充满了浪漫,尤其是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之前她就很喜欢,而现在更是体验深刻,苏东坡的这首水调歌头那当然是名震千古的大作,李庸经常写,因为长乐公主也极为喜欢,所以李庸立即挥毫泼墨,笔力雄劲,真如金戈铁马,又兼有柔情,金胜曼完全都沉浸在了这幅字里,喃喃道。 “太美了!真是太美了!也只有你的字才能配的上这首诗!” 之前金胜曼就看过这首诗,是出自他们新罗的书法大家之笔,当时她十分的赞赏,觉得字好诗也好,如今见到了李庸亲自提笔写的这首诗,她才恍然发觉,之前她收藏的那幅字根本就是垃圾,回去就可以扔掉了,怪不得李庸说那张信纸不值得收藏,原来李庸真的没认真写。 “怎么样?还算不错吧?” 李庸笑道,这幅字虽然不算写的最好的,但是也算是上乘之作了,要说写的最好的那幅,当然还是他在余杭写的那幅,那幅字才是真正的有感而发,感情真挚,还算不错?岂止是不错?金胜曼此刻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喃喃道。 “我要我要,我还要!” 李庸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金胜曼,你不知道男人最怕这句话吗?李庸只能再次提笔挥毫泼墨。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连写了几幅之后,李庸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笔,然而金胜曼却有些意犹未尽,她现在突然好想把李庸关到小黑屋里,然后逼着他不停的写,不停的写,一刻都不许停…… 每一幅字在金胜曼看来都是无价之宝,是王宫里任何珍宝都比不上的无价之宝,小心翼翼的将每一幅字都收了起来,她准备带回新罗之后,找最厉害的能工巧匠装裱起来,终于完成了承诺,李庸定定的看着金胜曼喜滋滋的将几幅字都收了起来,沉吟道。 “你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金胜曼点头道。 “是啊,天色已经不早了,我都已经饿了。” 旁边的侍女笑道。 “就知道公爷和公主肯定饿了,奴婢早就让人准备了美酒佳肴,只是刚才看公爷和公主都沉迷于书画,所以没敢打扰。” 金胜曼满意的点头道。 “嗯,那就传膳吧!” 山珍海味,还有来自西域的葡萄美酒。 “很可惜,这里没有一线天这样的美酒。” 金胜曼惋惜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并不喜欢一线天,反而更喜欢米酒和葡萄酒。” 李庸笑道,金胜曼听了很是惊讶,毕竟一线天那可是天下赞誉的美酒,两杯美酒下肚,金胜曼的俏脸上升起两抹诱人的红晕,她轻声道。 “你知道吗?王姐就快要到平壤城了。” 李庸有些惊讶。 “新罗女王?如今新罗百废待兴,她竟然要来平壤城?” 金胜曼坦然道。 “她当然要来,王姐还有一些大臣们都很担心,大唐会进攻新罗,李庸,你说,大唐真的会攻打我们新罗吗?” 李庸失笑道。 “攻打你们新罗?为了什么?泡菜吗?” “啊?泡菜?” 金胜曼小嘴微张,一脸呆滞,李庸摇头道。 “据我对圣人的了解,圣人并没有进攻你们新罗的打算,圣人的确雄才大略,有开拓进取之心,但是除了高句丽,圣人的目光主要还是放在西域,而且圣人这个人好面子,新罗既然是大唐的属国,对大唐一直十分恭顺,圣人不至于无端攻打新罗,就算圣人静极思动,该担心的也是百济啊!你们新罗有什么好担心的?” 金胜曼听了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李庸,谢谢你!” 金胜曼轻声道,李庸笑道。 “谢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劝圣人不去攻打你们新罗。” 如果有一天大唐皇帝突然想攻打新罗,那李庸会出面阻止吗?金胜曼很想问一问李庸,但是终究没有开口问出来。 “王姐来到平壤城后,我可能就要和王姐一起回新罗了!” 金胜曼幽幽道。 “离开金城那么久,你一定也很想回家吧?” 李庸笑道。 “在离开金城前往大唐的时候,我做梦都想快点返回金城,可惜现在,我不想回去,我不舍得离开你,我,喜欢你!” 金胜曼幽幽道,这些话早就憋在金胜曼的心里很久很久了,如今借着酒意,她终于说了出来,其实李庸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金胜曼喜欢她,当初他和金胜曼的赌约也只是一个月而已,可是这一路东征,金胜曼却一直都在照顾他,给铺床叠被洗衣做饭,为什么?不可能是因为那个赌约,也不可能就是因为长乐公主曾经托她照顾他,能让金胜曼自愿给他铺床叠被洗衣做饭的只可能是满腔的情意,但是李庸能怎么办呢?他和金胜曼之间注定不可能,甚至可能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李庸,不想做渣男。 “你是新罗的公主,未来的新罗女王!” 李庸沉吟道。 “是啊!如果我不是新罗公主该多好!” 金胜曼叹道,李庸沉吟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实这一路上我都感受到了你的情意,我很感动,也很感谢你这一路上对我的照顾,但是,我,我不能害了你,你一个好姑娘……” “你说,你很感动,也很想感谢我?” 金胜曼很容易就抓住了重点,李庸微微点头道。 “当然!”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金胜曼问道,李庸问道。 “什么事?你说。” 金胜曼微微垂首,轻声道。 “李庸,我想做个女人!” 李庸听了不由挑眉道。 “你,一直都是女人啊!” “我想做个真正的女人!” 金胜曼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李庸的眼睛,李庸又不傻,当然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男人嘛毕竟是下半身动物,况且他都空旷了这么久,面对这个大美人,他能把持这么久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终归到底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李庸沉吟道。 “你高贵又美丽,还温柔善解人意,我又怎么会不心动呢?可是,我很快就会返回大唐,你很快就要返回新罗,我们注定天各一方,此生恐怕都再难相见,我不想辜负你的情意。” “所以,你也喜欢我?” 金胜曼抬起头来看着李庸的眼睛,一双大眼中全是惊喜的光芒,李庸点头道。 “当然喜欢,只是……” “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我也不后悔遇见你,不后悔喜欢你,夜深人静的时候,能有一个人思念,那也比孤独一人好,不是吗?你知道的,我和王姐是我们新罗唯二的两个圣骨人,以前我有时候会自怨自艾,一辈子都不能嫁人,可是现在,我却很庆幸不用嫁人,因为我心里只有你,只是,如果不能做一个真正的女人,那我一定会遗憾一生,我只希望,当我在想你的时候,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让我回味,好吗?” 金胜曼轻声道,说到最后金胜曼的眼中全是祈求,两个侍女已经悄悄退到了帘子后面,房间里只剩下了李庸和带着几分酒意的金胜曼,既然金胜曼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庸还能说什么呢?美人情深不可负,若是此时李庸还说不,那未免也太矫情了。 “能得公主倾心倾身,是我三生有幸!”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朝金胜曼走来,金胜曼见到李庸朝她走来,一颗芳心如小鹿乱撞,这一幕仿佛只在梦中发生过。 第六百二十一章 进货 只在梦中发生过的事,如今却就要真切的发生了,换谁不激动高兴?金胜曼激动的一颗芳心都快跳了出来,为了这一刻,她和身边的侍女可是谋划了很久呢,当初也是侍女的一句话点醒了她,既然她注定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人,若是错过了李庸,那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一个真正的女人,那面对自己的最喜欢的人还犹豫什么呢?所以,她放下女孩的矜持,决心主动出击,李庸来到了金胜曼的面前,直接将她抱了起来,金胜曼伸手抱着李庸的脖子,眼神有些迷离,呢喃道。 “我不会是又在做梦吧?如果是做梦,我真想永远都不会醒来。” “当然不是在做梦!” 李庸低笑道,衣裙落地,外面的侍女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羞红的脸中看到了一丝欣慰,只有她们这些贴身侍女才知道公主对郡公是何等的一往情深,门、窗早已经关好,只有她们两个站在珠帘后面,等候公主有什么吩咐,透过珠帘她们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形,再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她们的心砰砰跳的厉害,一直跟在身边伺候的她们也没经历过这阵仗啊!有点热,有点湿,腿还有点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感觉天都快亮了,里面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公主?” “公主?” 两个侍女低声呼唤道,虽然她们没有经历过这阵仗,但是也知道,她们需要进去收拾一下,甚至可能还要准备热水洗浴。 “公主已经昏睡了过去!” 李庸回道,两个侍女在珠帘后面面面相觑,昏睡了过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公主不会有事吧?李庸也有些尴尬,一方面是因为他空旷太久了,没考虑到金胜曼毕竟是破瓜之夜,另一方面金胜曼可能是因为要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相处时间,所以十分的投入。 “郡公,需不需要我们过去收拾收拾?” 两个侍女轻声问道。 “那你们就过来收拾收拾吧!” 李庸痛快的答应道,他毕竟还不了解金胜曼的生活习惯,但是她的贴身侍女肯定了解,两个侍女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地上还散落着衣裳,有李庸的也有金胜曼的,她们一件件捡起来,然后理顺挂在旁边的衣架上,她们看了一眼,发现公主确实是睡熟了,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她们就发现床上也有些乱,两人低着头嘤声道。 “公爷,要不要重新铺铺床?” 虽然说这话,但是两人却羞的低着头,不敢去看李庸,却又禁不住用余光去看。 “不用了,就这么凑合睡吧!你们也快去歇着去吧!” 李庸虽然不觉得累,但是却觉得有点困。 “是,若还有什么需要,公爷尽管吩咐奴婢就是!” 两个侍女福了福身,退到了珠帘外,清晨,阳光已经照到了窗棱上,金胜曼才从熟睡中醒来,醒来的她立即转头朝旁边看去,却发现旁边空无一人,李庸根本就不在床上,难道昨晚又是一场梦?不,不是梦,因为金胜曼很快就觉察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还有,她已经发现了,这是她的床,这是李庸的床,也就是说,昨夜发生的都不是梦,她强支起身体来,看了看外面,也没发现李庸的身影,反倒是惊动了珠帘外的侍女走了进来。 “公主,您醒了?” 侍女的脸色仍然有点羞红,金胜曼的俏脸也有些羞红,还带着幸福的笑意,连声问道。 “公爷呢?” “公爷在外面练武呢!” 侍女轻笑道。 “公主,昨晚您突然昏睡了过去,吓死我们了。” 金胜曼轻啐了一口。 “害什么怕?我只是,只是体力不支而已。” 两个侍女虽然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却也从宫里的嬷嬷那里听过不少,不过却还真没听说过女人会体力不支晕过去。 “公爷,可真是厉害!” 侍女低笑道,对于这个,金胜曼当然是深有体会,她嘴角禁不住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让人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一下。” 金胜曼吩咐道,昨夜她出的汗可能比一年出的汗都多,昨晚她是实在支撑不住所以直接睡了,但是现在醒来却觉得浑身都难受,锻炼完的李庸全身舒爽,回来才发现金胜曼竟然在沐浴,既然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当然用不着避讳,所以李庸直接就走了进去,美人入浴当然赏心悦目,见到李庸走进来一副好好观赏的样子,金胜曼小脸瞬间就红透了,白皙的身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粉霞,十分美丽。 “你没事吧?” 李庸关切的问道,金胜曼连忙摇头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岂止有点累,全身就跟要散了架一样,她突然觉得长乐公主也不容易,幸福又辛苦。 “没事就好,累就好好休息!” 李庸关切的嘱咐道,金胜曼连连点头道。 “嗯,公爷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去忙,我会好好休息的!” 关系已经突破,金胜曼对李庸也不像以前那么恭敬客气,反而像个乖巧的小媳妇一般。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李庸笑道,他怕自己留下来,金胜曼也没法休息,李庸转身离开了,金胜曼却有些怅然若失,不过她也知道,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只有好好休息才能好好珍惜和李庸在一起的每一天。 “公主,沐浴完您就躺在床上去休息,外面灶上熬着鸡汤呢,加了上等的高丽参,还熬着燕窝,是上等的血燕。” 旁边的侍女低声道,金胜曼听了不由点头,她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人参鸡汤补一补。 “对了,还有公爷呢!” 金胜曼连忙嘱咐道。 “公主您就放心吧,奴婢还能忘了公爷,今早晨公爷喝了两大碗鸡汤呢!” 侍女笑道。 “公主,要不要把惯用的东西都搬过来?” 侍女问道,金胜曼微微点头道。 “嗯,都搬过来吧,把帐子换了,把被褥也都换洗了,不过公爷的箱笼你们不要乱动。” 正要入宫的李庸正巧碰到程咬金从王宫里出来,看到李庸走来,朝着李庸一顿挤眉弄眼。 “程伯父,你眼睛怎么了?要不要去看看郎中?” 李庸笑问道,程咬金听了很是无语,没好气道。 “你眼才有病呢!李庸,我听说那个新罗公主住到你的宅院里去了?” 如果是以前,李庸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虽然新罗公主住到了他那里,但是他和新罗公主是清清白白的,可是现在,他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人家一个小姑娘,国家差点被灭,滑嫩的肩膀肩负起了千斤重担,背井离乡来到平壤城,在这里举目无亲,无处可去,可不可怜?我不过是伸出一双手来帮助一下她,怎么了?咱们大唐可是礼仪之邦,我又是大唐郡公,代表的可是咱们大唐的形象,人家姑娘这一路上对我十分照顾,我总得表示一下感谢吧?难道我自己住进大宅院,对人家姑娘就不闻不问了吗?那不是禽兽不如吗?” 李庸振振有词,理不直气也壮,程咬金听了禁不住点头,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走了几步,他才突然反应了过来,不对啊!什么嫩滑的肩膀?你咋知道人家新罗公主的肩膀嫩不嫩滑?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清白,清白个球,明明比黄河水还黄!还人家新罗公主举目无亲无处可去?皇帝明明给新罗使节安排了大宅院,想到这里,程咬金算是彻底确定了,李庸确实把人家新罗公主给祸祸了,不过这倒也不算什么,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他反倒是觉得李庸这家伙确实有本事,那可不只是美貌的公主,将来还是新罗女王呢!军中的一些将领们还幻想能一鼓作气攻灭新罗和百济,打百济倒是还有可能,至于打新罗,那不就等于打李庸的女人吗?那谁敢?李庸大步流星的走进了王宫,虽然李二十分繁忙,但是听到李庸来了,还是立即宣见,大殿里不止李二在,还有几个高句丽的降臣。 “拜见圣人!” 李庸笑着见礼,旁边的几个降臣也连忙朝着李庸见礼,这就是名声显赫的大唐荣富郡公啊!不止在东征中立下大功,而且听说还是皇帝面前的第一宠臣。 “不必多礼,歇了几天是看着精神了,有什么事吗?” 李二笑道。 “臣昨天去逛街了,想着买些礼物给长乐带回去,臣随军出征这么久心里也有些歉疚,带点礼物回去,给长乐个惊喜,让她也高兴高兴!” 李庸笑着解释道,李二听了不由十分满意的点头道。 “好,好,你能有这份心,长乐一定很高兴,某也很欣慰,买到了什么礼物?” 李庸摇头道。 “没找到什么合适的礼物,金银珠宝太过俗气没什么意思,臣逛着逛着突然想起来,好东西肯定都藏在王宫里啊!” 一开始李二还有些疑惑,李庸即便是想给长乐准备礼物,也不至于跑到宫里来告诉他啊!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李二没好气道。 “感情你小子是打王宫藏宝的主意啊!” 旁边的几个高句丽降臣的都懵了,这么直接的跑到宫里想皇帝要藏宝,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翻遍史书也没见有这么大胆的,关键皇帝看上去也没生气。 “臣哪敢打圣人藏宝的主意,臣就是挑几件给长乐做礼物,圣人何必小气?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又不是给外人,这是给长乐,哪还不跟在圣人手里一样?” 李庸笑呵呵道,什么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给了长乐那就不姓李了?李二斜瞄了一眼李庸,这道理他岂会不明白?李庸轻叹了口气道。 “既然圣人不舍得,那算了,臣到时候就告诉长乐,实在是没能给她找到合适的礼物。” 李二没好气道。 “你不用激某,某怎么可能不舍得?行了,你自去挑就是了!” “谢圣人!” 李庸听了喜滋滋的去了,看着李庸消失的背影,李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叫道。 “李君羡!李君羡!你跟着去看着点,可别让那小子都给某哗啦走了!” 李君羡连忙答应一声去了,大殿里的降臣们目瞪口呆,这几天他们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君威如山,担心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却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皇帝面前如此随意,如此不正经,李二干咳了一声,沉声道。 “接着议事吧!” 王宫中藏宝的宝库距离李世民的寝宫不远,李君羡快步追了上来。 “郡公,等等末将啊!” 李庸回头一看,笑呵呵道。 “原来是老李啊!圣人还真是小气,竟然还得让你跟着!” “圣人是让末将帮郡公拿东西你!” 李君羡连忙陪笑道,其实李君羡听到老李这两个字心中颇多感慨,想那时候李庸还是一介草民,如今李庸已经贵为郡公,而他,官位都没变过,这真是个让人悲伤的故事。 “你,帮我哪?哪的过来吗?宫里有车吗?” 李庸问道,李君羡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只能硬着头皮道。 “有,有车,不过,不多。” 李庸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宝库,惊喜道。 “哎呀,王宫里的藏宝还真不少啊!” “再怎么说高句丽国力不说,高句丽王室也有数百年历史了,当然积攒了不少珍宝!” 李君羡厚着脸皮解释道。 “嗯,这个不错,长乐一定喜欢,包起来吧!这个也不错,包起来,哎那个一起包起来……这个……那个……” 李君羡一边心惊肉跳一边让侍卫们将李庸点过的珍宝都包起来,心想,大哥,你敢情是来进货的吧? “这么大品相这么好的夜明珠还真少见!” 李庸一边把玩一边感慨道,李君羡一看头皮都麻了,连忙道。 “郡公,圣人说这颗夜明珠皇后娘娘一定很喜欢。” 第六百二十二章 女王驾到 这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李庸把玩着手里的夜明珠,笑道。 “既然皇后娘娘一定会喜欢,那我拿这夜明珠送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定会很高兴,不错,不错,包起来吧!” 李君羡整个人都懵了,他很想问一句,荣富郡公,您是不是误会了? “包起来啊!愣着干什么?” 李庸将夜明珠塞到了李君羡的手里,李君羡鼓了鼓劲终究还是没敢说什么,圣人说了,只要荣富郡公没将宝库划拉空了就行,挑了一会儿之后,李庸回头看了一眼堆积在一起的珍宝,拍了拍手笑道。 “应该也差不多了哈?” 岂止是差不多了,大哥你是来清仓的啊!李君羡连忙道。 “郡公,是差不多了,这些得一车了!” “行,叫个车来,搬到车上去吧!” 李庸挥了挥衣袖走出了宝库,带走了一车的珍宝,李君羡还有侍卫们抱着一摞摞的锦盒跟在后面,到了宫门处全都装上了马车。 “看上去好像是一车东西,其实都是盒子占空!” 李庸微微摇头道,看上去荣富郡公还有些嫌少啊?李君羡等人真有些心惊肉跳,生怕荣富郡公再跑去宝库搬一马车珍宝,虽然这些珍宝不是他们的话,轮不到他们来心疼,但是万一皇帝心疼了怎么办?皇帝肯定不会拿李庸怎么样啊!说不定会怪他们没看好宝库呢!看着李庸驾着马车离开了王宫,李君羡等人长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紧张,该去禀报皇帝了,李君羡回到大殿的时候,议事还没有结束,他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准备等议事结束的时候再禀报圣人,李二一眼就看到了李君羡,问道。 “那小子走了?没把某的宝库给搬空吧?” 李君羡连忙道。 “启禀圣人,荣富郡公挑选了一车珍宝,已经离开了!” “才一车啊?还好还好!” 李二听了倒是没有很心疼,觉得李庸这小子下手还不算黑,一车珍宝而已,不说李庸的功劳,回去也是送给长乐做礼物,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李君羡犹豫了片刻,禀报道。 “圣人,那颗夜明珠被国公挑走了。” 李二有些无奈道。 “你没说那些某准备送给皇后的礼物?” 李君羡连忙道。 “臣委婉说了,圣人说皇后一定很喜欢这颗夜明珠,可郡公听了之后很是高兴,说那他把这颗夜明珠送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定很高兴。” 李二听了也禁不住嘴角抽动,这小子还真是会借花献佛,还能说什么?李二笑道。 “不错不错,这小子还是有孝心的,没只想着自己的媳妇!” 李君羡长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旁的几个降臣却都懵了,荣富郡公竟然从王宫的宝库里拉走了一车的珍宝?而且还挑走了那颗珍贵的夜明珠,这不是难为他们吗?他们给荣富郡公送礼可怎么送啊?哒哒的马蹄声轻响,李庸带着马车回到了暂居的府邸,一个个锦盒被搬到了李庸所居的院落,金胜曼的侍女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一切,如今这里已经彻底被她们霸占了。 “这都是什么啊?” 就连金胜曼都好奇的走了过来,李庸关切的问道。 “你好些了没?” 金胜曼俏脸一红,微微点头道。 “我,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李庸笑道,金胜曼听了脸更红了,她总觉得李庸好像话中有话,看到侍女们都好奇的看着这成堆的锦盒,李庸笑道。 “猜猜这是什么。” “莫非这是皇帝陛下的赏赐?” 金胜曼好奇的问道,李庸笑道。 “这是我从王宫的宝库里淘来的。” 金胜曼随手打开了几个锦盒,旁边的侍女眼睛都直了,果然都是珍宝啊!看到这成堆的锦盒,金胜曼震惊的问道。 “皇帝陛下知道吗?” “知道啊!圣人让我去挑的,对了,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送给你。” 李庸笑道,金胜曼听了微微摇头。 “这些啊!我不想要,不如你多给我写几幅字吧?” 相比这些珍宝,金胜曼还是更喜欢李庸的字,因为那能给她带来美好的回忆。 “这个好说,对了,我送你面玻璃镜吧!” 李庸笑道,玻璃镜?那可是无价之宝,自从金胜曼见过一次玻璃镜之后就深深的喜欢上了玻璃镜,不过她也知道玻璃镜在长安都非常非常珍贵。 “玻璃镜太珍贵了,我,我……” 金胜曼犹豫道,李庸笑道。 “算不上珍贵,就是制作麻烦了一些,所以我一直懒得再做,知道你肯定喜欢玻璃镜,所以你就收下吧,况且,长乐、武曌她们都有。” 在这个时代,没有女人能抵挡的住玻璃镜的魅力,只不过这些对西山工坊来说就是一些普通日常用品而已。 “好,那我就收下了!” 金胜曼欣喜道,既然李庸特意提到了长乐、武曌她们都有,那她就有理由收下了,因为她觉得这是李庸对她的认可,认可她从此就是李庸的女人,所以,这怎么能拒绝呢? “你们把这些都收起来吧!登记造册,放到厢房的箱笼里锁好……” 金胜曼吩咐侍女们收拾这些锦盒,歪在软塌上,接过金胜曼奉上的热茶,李庸禁不住感慨,身边有个女人的感觉真好,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一切都照顾的妥妥帖帖。 “公主,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侍女走进来回道,金胜曼问道。 “累了一天了,要不要沐浴解解乏?” 李庸点头道。 “正想洗个热水澡舒服舒服呢,一起吧?” 一起沐浴?金胜曼的俏脸顿时变得跟红苹果一样,哪怕经历了昨夜的疯狂,但是她毕竟还脸嫩的很,还没想过一起沐浴这种事呢!不过,一想到过不多久她就会返回新罗,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李庸,所有的矜持就全都放下了,金胜曼红着脸点头,嘤声道。 “嗯!” 李庸大步流星的走向浴室,金胜曼羞答答的跟在后面,而她的两个侍女则有些傻眼的跟在后面,公主沐浴,她们一向都是在旁边伺候,如今公主和国公一起沐浴,那她们…… 自从窗户纸被戳破之后,其中香艳自然不必多说,李庸和新罗公主的事自然也慢慢被大家察觉了,毕竟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大家也没感到惊讶,毕竟这一路上新罗公主一直在给李庸铺床叠被洗衣做饭,虽然声称是源于一个赌约,赌约不赌约的大家不知道,但是眼睛却不瞎,自然能看的出来新罗公主对李庸是一往情深,李庸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英俊潇洒又是天下第一大才子,能让新罗公主倾心这再正常不过了,而且对于新罗王室的情形大家也知道,这位新罗公主不能嫁人,将来只能继承王位,挺可怜见的,所以,能和李庸有一段露水情缘也算是好事。 “百济人也太怂了,听到咱们攻下了平壤城,竟然立即就退兵了,真是胆小如鼠!百济人怎么也更娘们一样!” 苏定方嚷嚷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一次随军出征,苏定方才真切的体验到了打仗的滋味,这种纵横沙场的滋味实在是太爽了,打下了高句丽他还是意犹未尽,打新罗是不可能了,结果百济竟然也吓的退兵了,真是太无趣了。 “百济退兵也好,大军也该班师回朝了,虽然可能赶不上过年了,但是也能赶上春耕不是,俗话说的好,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很重要!” 薛万彻道,出兵之前的时候,薛万彻是想着纵横沙场杀个痛快,现在仗也打过了,他反倒是想家了,对打百济没什么兴趣,李庸听了不由瞅了薛万彻一眼,也不知道这憨货说的是到底是春耕还是春耕。 “是啊!春耕很重要,圣人这些天忙的废寝忘食,大概也是想到了春耕,想着早点忙完,早点班师回朝。” 李庸笑道,苏定方在一边听的有些挠头,春耕真这么重要吗?问题是,又不用你们耕田,你们急着回去干什么?苏定方看了一眼李庸,心里憋着一句话想说又不敢说,虽然百济吓的退兵了,但是新罗却没有退兵。 “看你憋的难受,憋不住就说。” 李庸没好气道。 “公爷真是慧眼如炬啊!” 苏定方讪笑道。 “滚一边吧!就你一根直肠子,就差挂在脸上了,就连老薛都能看的出来!” 李庸哂笑道,薛万彻连连点头道。 “是的,就连我都看的出来,你就更便秘一样!” 苏定方十分无语的看了一眼薛万彻,这才小声道。 “公爷,听说新罗还没退兵呢!” “嗯,是有这么回事!” 李庸瞄了一眼苏定方笑道。 “怎么?觉得是我不让新罗退兵的?” 苏定方讪笑道。 “怎么会,就是难免有人议论,说新罗公主攀上了公爷,所以才有恃无恐不退兵。” 李庸哂笑道。 “扯淡!公主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金胜曼确实不知道这事,因为她也不会想到新罗竟然不退兵,而这些日子她根本就出过宅院,没去过使团,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事和我就没关系,新罗女王马上就快到平壤城,她大概是想在觐见圣人的时候,亲自和圣人谈吧!” 李庸笑道。 “新罗女王要来觐见圣人?” 苏定方和薛万彻吃惊道,李庸点头道。 “嗯,应该就快到平壤城了。” “这新罗女王的姿态放的还真够低的!” 苏定方感慨道,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新罗女王姿态放的这么低,堂堂女王却亲自跑来觐见,皇帝怎么可能攻打新罗? “公爷,新罗不会真的不撤兵了吧?那些城池不会真的就被新罗占去了吧?” 苏定方问道,他觉得那些城池本就属于大唐,就这么被新罗占去,未免太可惜了,李庸微微摇头。 “这个说不好。” 这个确实说不好,万一那新罗女王风韵犹存楚楚动人,把李二给迷的神魂颠倒,那城池可不就被占去了吗?新罗的女王仪驾在近千骑兵的护卫下来到了平壤城,随行的还有十数位精明强干的大臣,这在平壤城引起了轰动,新罗女王毕竟是一国之主,却千里迢迢亲自来到平壤城觐见大唐皇帝,可见姿态放的有多么低,平壤城的百姓很惊叹,但是一想到他们连国家都灭亡了,新罗女王虽然姿态低,但是毕竟国家还在,当然,也有人隐隐觉得有些自豪,毕竟他们如今也算是大唐的子民了,新罗女王对皇帝恭顺,就是对他们恭顺,徐世绩和长孙无忌一文一武带着骑兵出城迎接,不过新罗女王的仪驾并没有直接入宫,而是去了新罗使团,毕竟男女有别,新罗女王若是住到王宫里恐会引起非议,若是宫里有皇帝的后妃在还好,可是这是出兵打仗,皇帝一个后妃都没带,虽然新罗女王来到了平壤城,却也不能立即去见皇帝,毕竟是千里迢迢而来,还要洗尘休憩,王家别院中,新罗女王听金文志仔细的讲述了出使所经历的种种包括随着大唐皇帝一路东征的所见所闻,新罗女王禁不住感慨道。 “真是辛苦你们了,你们没有辜负孤的信任,还有公主,也长大了,对了,公主呢?” 可不是长大了,胳膊肘都开始往外拐了!金文志在心里暗暗感叹,有些尴尬道。 “启禀女王,公主不在这里。” 新罗女王听了微微一愣,疑惑道。 “不在这里?那是在哪里?” 金文志答道。 “公主住在高园,是原北部傉萨高延寿的府邸。” 新罗女王疑惑道。 “皇帝还给她单独赐了一座宅院?她一个住在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那里是大唐荣富郡公的临时府邸。” 金文志答道,新罗女王整个人都愣住了,那是大唐荣富郡公的临时府邸,金胜曼却住了进去?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新罗女王幽幽道。 “公主为了求大唐出兵,竟然作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吗?” 金文志听了连忙道。 “不不不,王上误会了,公主是在出征的途中和国公两情相悦。” 第六百二十三章 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新罗女王才恍然反应过来,荣富郡公李庸那可是风度翩翩的天下一大才子啊,她这个堂妹本就爱好诗文,遇到了天下一大才子之后日久生情倒也正常,只是,这直接就住到了李庸那里,未免有些不成体统,毕竟是堂堂新罗公主,而且将来会继承女王之位,不过,一想到金胜曼和她一样一辈子都不能嫁人,只能孤苦伶仃一辈子,她就又忍不住叹息,这其中的苦楚寂寞,没有经历过的女人永远都无法明白,新罗女王叹道。 “这次出使可苦了她了,难得她喜欢一个人,就随她去吧!” 金文志恭声道。 “臣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劝阻,荣富郡公风流倜傥、才高八斗、文武双全,而且在大唐位高权重,圣眷深厚。” 尤其是最后八个字,金文志说的语气很重,新罗女王听了不由垂下了眼眸,轻轻叹了口气,跟随女王来的朝中重臣们听了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事,听完之后禁不住心中一喜。 “王上,这是好事啊!” “是啊,是啊,如今我朝和大唐接壤,若是有荣富郡公这样的大唐重臣在斡旋,也不怕会与大唐起什么纠纷。” “咱们攻占的城池,大唐未必会愿意让给咱们新罗,以荣富郡公的圣眷,若是能在大唐皇帝面前说几句,这城池一定就真的归咱们新罗了!” 新罗女王听了却沉默了,因为她孤身半辈子才更明白有一个相爱的人是多么不容易,所以,她并不想让堂妹为难,这些还是等堂妹回来再说吧,她有很多话想问一问堂妹,一众大臣们也很期待,他们想让公主吹一吹枕头风,只是,怎么公主还没回来呢?想着金胜曼一直都没有出门,所以在知道新罗女王来到了平壤城的消息,李庸第一时间就回来告诉金胜曼,毕竟人家两姐妹一年多没见了,而且又都经历了那么多艰难,肯定有很多很多话要说。 “这么早就回来了?” 金胜曼从软塌上起身,惊喜道,李庸笑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金胜曼有些疑惑的笑问道。 “什么好消息啊?” “女王来了!” 李庸笑道,女王来了?女王不就在这儿吗?金胜曼听了俏脸微微一红,有时候李庸喜欢喊她女王,不过,金胜曼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吃惊道。 “啊?是王姐来了?” 李庸点头道。 “对,就是今天到的平壤城!” 金胜曼嘟嘴道。 “王姐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平壤城?真是的,这么急着赶路干什么?就不知道走慢点吗?” 怎么回事?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呆,难道金胜曼不想见到堂姐?只是一瞬间,李庸就脑补了一场曲折的宫斗大戏。 “你好像不想见到女王,为什么?” 李庸疑惑的问道。 “谁说我不想见到王姐的,我可想王姐了!” 金胜曼连忙道,李庸疑惑道。 “真的吗?按照道理来说,女王和她的王位继承人为了王位肯定会明争暗斗……” 金胜曼妩媚的白了一眼李庸,嗔道。 “才不会呢!你以为王姐想做女王啊?你以为我想做女王啊?还不没办法嘛!要不然谁想做女王啊,整天要处理政事,天天一堆烦心事,还有那么多大臣盯着,一点都不自由,人也老的快!” 说到最后,金胜曼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没办法啊!李庸听了不由恍然,也对,并非所有的女人都有权力的欲望。 “那你怎么……” 李庸好奇的问道。 “我是真的很想王姐,虽然我这次前往大唐求援不容易,经历了很多艰难苦楚,但是我知道,王姐留守在新罗更不容易!” 金胜曼感慨道。 “当时,王姐也不确定大唐会不会出兵,她坚持让我出使大唐,因为就算失败了我也能活下去,而王姐当时已经做好了玉碎的打算。” 李庸微微点头道。 “确实不容易,听说金城能守住是因为女王亲自登城督战鼓舞士气,巾帼不让须眉啊,殊为可敬。” 金胜曼听了抿着嘴眼睛有些发红,她脑海中又出现了她见到的攻城的场面,箭矢如雨杀声震天,那时候她躲在大军后面都吓的够呛,而王姐却就在城墙下面对万千敌军,而且还要鼓舞士气…… “我好想王姐啊!我好想抱一抱她!” 金胜曼轻声道,这有何难?想抱就抱呗,女王就在城里,李庸笑道。 “她也一定很想你。” “嗯,我过两天就去见王姐!” 金胜曼点头道。 还要过两天?李庸听了有些惊讶。 “你这到底想不想你王姐啊?” 金胜曼妩媚的白了一眼李庸,嘟嘴道。 “我当然想王姐,可是我也不舍得你,我和王姐能天天见到,可是,我们却快要分别了,我怕我去见了王姐,王姐就拘着我,不让我出来见你了!” 原来是担心这个,李庸轻抚着她的后背,宽慰的笑道。 “既然想她,那就尽管去见她,她若是拘着你,那我就去约见你,再怎么咱们也是有袍泽之谊的嘛,想来,我李庸还是有几分面子的,若是女王真的不被面子,我就带着火枪兵进去抢人!” 这话李庸说的很霸气,若是李庸真的闯进去抢人,哪个敢拦?金胜曼听了心里很是欣喜,若是李庸这么做,少不得要挨皇帝一顿训斥,这也说明李庸将她放在心上,不过,她可不会让李庸真的带着火枪兵去抢,不止李庸会挨皇帝训斥,她们新罗也要折损颜面。 “哪还用的着动刀动枪,若是王姐真的拘着我,那我也能偷偷跑出来!明天吧,明天我就回去看看王姐。” 金胜曼笑道,就算王姐不会阻止她来见李庸,但是也一定不会再明目张胆的住在这里,所以,金胜曼觉得今晚也许是她和李庸相处的最后一晚,金胜曼投入了李庸的怀里,深情道。 “就让我陪你最后一晚吧!” 其实,外面天还亮着呢,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王家别院里,新罗女王一直在翘首以待妹妹的回归,然而,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天色漆黑也没见到妹妹的踪影,新罗女王禁不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她和妹妹的感情本就十分的要好,各自饱经患难,一年多没见,妹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来见她?不会不知道她来到了平壤城吧?不应该啊!她身为新罗女王来到平壤城,早就在平壤城里引起了轰动,妹妹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就算妹妹不知道,荣富郡公也不可能不知道,荣富郡公也不可能瞒着妹妹吧?可是,妹妹为什么还是没有回来呢?新罗女王心里很是不解,该不会是妹妹只想着情郎,把她这个姐姐给抛在了脑后吧?也不至于吧,难道连来见见她这个姐姐的时间都不舍得抽出来?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新罗女王有些哭笑不得,真是白疼这死丫头了。清晨的阳光洒落窗台,两个侍女正在吃力的帮李庸穿戴铠甲,金胜曼斜倚在软塌上,面色红润欲滴,她不是不想起来亲自为李庸整理,实在是因为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光亮的铠甲,大红的披风,衬托着李庸英武挺拔的身姿,让金胜曼怎么看也看不够。 “你真不随我入宫去啊?” 李庸转头笑问道,金胜曼微微摇头道。 “我就不去了,实在是没有力气,我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去别院等着姐姐!” “那好吧,我走了!” 今天的王宫里十分的热闹,一众将领们济济一堂,因为今天皇帝将在王宫中设宴宴请新罗女王,一众将领们对新罗女王可谓是充满了好奇,大家见过国王,但是女王却从来没见过,别说一众将领们了,就连李二这个皇帝都对新罗女王充满了好奇,这里毕竟不是长安的大朝会,所以气氛并没有那么隆重,一众将领们倒是议论纷纷。 “李庸,你说这新罗女王长的美不美?” 程咬金问道,新罗女王长的美不美,这我哪知道?不过,想到人家是女王,保养的肯定好,而且又有气质,李庸沉吟道。 “长的应该不会差!” 程咬金贼眉鼠眼的瞥了一眼皇帝,低声道。 “那新罗所占的城池岂不是要不回来了?” 李庸听了一脸惊讶道。 “难道在你心目中,圣人竟然这么荒淫无耻吗?” 尉迟恭、李孝恭等人听了默默退后了半步,全都一脸同情的看着程咬金。 “老程,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尉迟恭痛心疾首道。 “什么,什么荒淫无耻?俺老程可没说过!” 程咬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看到程咬金吓的脸紫了,李庸顿时觉得心里舒坦极了,让你大嘴巴到处乱说。 “圣人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实乃古今未有之典范,所以,你们都多虑了!” 李庸笑道,程咬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连连点头道。 “是极,是极!” 虽然李庸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在犯嘀咕,后宫佳丽那么多,皇帝都没什么兴趣,天天腻在皇后宫里,新罗女王徐娘半老,皇帝应该不至于动心吧?那真是又一曹贼也! “新罗女王到!” 随着侍卫们的高声大喝,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新罗女王带着几位朝臣一起走进了大殿,一身王服的新罗女王看起来雍容华贵,李庸仔细打量了一下迅速作出了评价,嗯,挺有气质的,新罗女王来到了大殿中央微微下拜。 “新罗女王金德曼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李二从王座上起身,扬声道。 “女王不必多礼,你能来平壤城某很是高兴,快请入座。” 新罗女王诚恳道。 “新罗蒙受高句丽攻打,无力抵抗,危在旦夕,幸得陛下亲自领兵东征,我们新罗才得以解救,我们新罗上下感激不尽,所以我特来觐见陛下,表示诚挚的谢意和感激之情。” 李二笑道。 “新罗一直是某的属国,对某恭顺有加,两国修睦,某岂会袖手旁观?高句丽倒行逆施,如今已经某覆灭,女王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新罗女王一边入座,一边笑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听到高句丽覆灭,新罗上下一片欢腾,是陛下为我们新罗报了这一箭之仇。” 李庸在下面听着,心里禁不住感慨,一个个演技都真好,李二可不是为了新罗才领兵东征,新罗上下更不会因为高句丽的覆灭而欢欣鼓舞,李二笑吟吟道。 “其实说起来,这些都不是高句丽百姓的罪责,他们又何尝不想过安稳太平的日子?都是高建武、渊盖苏文等人倒行逆施,发动战争,使得生灵涂炭,好在,他们全都已经死了。” 长孙无忌出列笑道。 “圣人说的是,首恶已诛,高句丽并入了大唐,从此辽东的百姓和我们大唐的百姓亲如一家,新罗又是我们大唐的属国,新罗的百姓和辽东的百姓和大唐的百姓也亲如一家啊!” 李二听了欣然点头道。 “无忌说的对,从此,我们就亲如一家了,还请女王放下成见。” “那是自然,百姓是无辜的,如今他们都是圣人的子民,和我们新罗当然也就没有了仇恨。” 新罗女王笑吟吟道,对此她一点都不例外,既然高句丽都已经成了大唐的领土,他们新罗还能怎样?当然是放下仇恨,放下成见。不然,他们面对的可就不是高句丽了,而是大唐,如果说高句丽是一头狼,那大唐毫无疑问就是一只猛虎,而他们新罗不过是一只温顺的羊而已,长孙无忌笑道。 “女王真是胸襟宽阔,令人敬佩!如此化干戈为玉帛,实乃百姓之幸事啊!只是,还有几座城池割裂于外,无论是高句丽的官员还是百姓们无不盼着他们能回归,我们圣人也能对高句丽的官员和百姓有个交代,之前百济曾经占据了几座城池,还没等圣人下旨斥责,他们就已经罢兵回师了,倒是东边的几座城池,还被女王麾下的大军占据着。” 第六百二十四章 她,哭了 看着李二和长孙无忌一唱一和的说着,李庸顿时就明白了,这明显是在唱双簧啊!不过,李庸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新罗女王绝对是有备而来,新罗女王明明知道大唐对那几座城池势在必得,却迟迟没有归还那几座城池,显然有信心能让大唐放弃这几座城池,不过,李庸心里很好奇,新罗女王到底有什么办法让圣人放弃这座城池呢?这可不是几座城池那么简单,占据了这几座城池就等于占据了一个郡,在长孙无忌说完之后,李二没有再说话,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新罗女王,他觉得已经不需要自己再说什么,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赶紧把城池还给某,新罗女王沉默不语,在皇帝那灼灼的目光下轻轻的低下了头,然后,她哭了,泫然欲泣,李二愣住了,长孙无忌愣住了,一众将领们全都愣住了,就连李庸都愣住了,这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啊!若是一个男人哭哭啼啼的,那直接上去踹两脚就完事了,但是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你能怎么办?你只能头大,大殿里十分安静,不论皇帝还是一众将领们全都头大,全都不知所措,纵是他们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也没经历过阵仗,他们倒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哭,毕竟谁都有家宅不宁的时候,可那是家里的女人哭,哄哄就行了,可这不是在家里啊!而是在朝堂上,而且哭的还是新罗女王。 “那什么,有话好好说,你先别哭啊!” 李二很无奈,原本,攻下了平壤城,新罗女王不远千里亲自来觐见,原本只是名垂史册的时刻,然而,新罗女王却哭了,史书上会怎么记载,新罗女王不远千里前来平壤城觐见皇帝,被皇帝逼迫当堂痛哭,他,李二,可是立志要做一代明君啊!玄武门之变他并不避讳也不惭愧,因为他也是被逼无奈,政治斗争有时候就是你死我活,但是,今天却让新罗女王泫然欲泣,天下人甚至后世人会怎么看待他李二?会不会觉得他李二欺负一个孤苦的妇道人家? “你别哭啊!你可是新罗的女王,若有什么委屈不妨告诉某!” 李二无奈道。 新罗女王一边抽泣,一边幽幽道。 “当年我父王病重垂危,在病榻上将王国重担交给了我,我女人家,每天都战战兢兢,唯恐辜负了父王的意愿,高句丽入侵,赤地千里,生灵涂炭,无数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时候,我真的支持不下去了,真的一下一死了之,也就解脱了,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抛下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何辜?这一仗实在是太惨烈了,我们新罗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午夜梦回,我时常梦见父王,我无颜再见九泉之下的父王啊!” 听到这里,李二颇有些心虚,因为高句丽之所以进攻新罗,说起来还都是因为李庸的谋划,等会儿,他为什么心虚?该心虚的不应该是李庸吗?李庸并没有心虚,因为他就没怎么听新罗女王的话,他在打量大殿里众人的表情呢!大唐的一众将领们全都是一副眼观鼻的样子,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新罗女王的话,更没有看到新罗女王哭一样,而高句丽的降臣们则是一脸懵逼,懵逼之中还带着几分担忧的神色,生怕皇帝一时心软,开口将那几座城池送给新罗,李庸的目光最终放在了随新罗女王觐见的几位新罗重臣身上,发现他们虽然也十分安静,但是面色却十分平静,显然对新罗女王的哭泣一点都不意外,显然,这几个老家伙早就知道,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给新罗女王出的主意,这就是新罗君臣商议出来的办法啊!虽然不那么好看,但是确实有效,啧,李二你都傻眼了吧?李庸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发现皇帝也正在看他,李二确实在看李庸,因为他觉得李庸一定很心虚,却没想到李庸竟然老神自在,而且还在那里东张西望,靠,劳资都被这娘们的哭给愁死了,你这小子竟然有闲情东张西望看热闹?李二微微笑道。 “来,某给你介绍个人,荣富郡公李庸,天下第一才子,也是这次东征的首功之臣!李庸,出来出来。” 新罗女王停下了抽泣,心里十分的疑惑,其实在刚刚走进大殿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李庸,没办法,整个大殿里就这么一个年轻的过分的家伙,除了李庸还能有谁?果然是英俊潇洒英武不凡,又加上是天下一大才子,怪不得妹妹会喜欢,只是,这时候皇帝把李庸推出来干什么?难道是想让李庸来劝说她?别说李庸不是她妹夫,就算李庸真成了她的妹夫,她也不可能听劝啊!这可关系到几座城池呢。 “果然是青年才俊,说起来孤也该感谢荣富郡公呢!若不是荣富郡公的火枪和大炮,新罗也不会那么快得救!” 新罗女王的话中还带着一丝哭音,李庸听到他那无良老丈人无情的又一次卖掉自己,心里把李二骂了九千多遍,最终只能无奈的出列,拱手道。 “臣李庸拜见女王,女王谬赞了。” 李二笑道。 “李庸可不只是年轻才俊那么简单,他聪明着呢,女王的委屈,我想他一定能有办法解决,是不是啊李庸?” 李二一边说着,一边眯着眼睛看着李庸,意思十分的明显,你小子赶紧把女王给某摆平了,李庸则苦着脸朝着李二使眼色,这怎么摆平?李二则朝着李庸挤眉弄眼,你小子可以的,相信自己,尽管上吧!比卡丘!随着李庸出列,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李庸的身上。大殿里所有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一般,新罗女王之所以当着皇帝的面哭哭啼啼就是想要那几座城,而皇帝呢,明显不想把那几座城给新罗女王,毕竟总要估计一下高句丽臣民的情绪,所以,本就是矛盾的,李庸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要么放弃城池,要么要回城池,只有这两个选择,放弃城池,那皇帝肯定不高兴,要回城池,那新罗女王就会接着哭,根本就不可能两全其美,即便李庸是天下第一大才子,那又能如何?让一个堂堂女王在朝堂上哭哭啼啼,这终究不是事,史书上还不知道会怎么记载呢,传出去也不好听,所以李庸也不由凝神思索起来,新罗女王虽然是女王,但终究是一个女人,相比在场的所有无敌钢铁直男们,他毫无疑问更懂女人,堂堂女王为何哭哭啼啼?难道真的是为了那几座城池吗?女人最缺的是什么?安全感!这次新罗差点被高句丽攻灭,新罗女王虽然绝处逢生,但是肯定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她宁愿不顾女王尊严的哭哭啼啼,无非是想壮大新罗,因为只有壮大新罗才能让她有安全感,归根到底,她还是怕有一天大唐的会打新罗的主意,到时候,她根本就无力抵挡,即便是占据了这几座城池,新罗就能够抵挡大唐了吗?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有了这几座城池,能够挡住大唐的把握终究会大一丝,只要大一丝就值得,但是她又不敢强行占据,只能放弃颜面这样哭一哭,能将这几座城哭出来自然好,就算哭不来也没什么,女王终究也是女人,难道还有人会笑话她不成?不会,天下人也只会同情她一个女人家不容易,所以,摆在面前的难题是,怎么才能让新罗女王有安全感,只要有了安全感,新罗女王自然就不会哭了,这个难题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让新罗女王跟皇帝睡一觉或者睡几觉,新罗女王肯定倍有安全感,然而这个说起来容易,但是操作起来却挺难的,毕竟是在这大殿之上,还当着一众文臣武将的面,总不能直接说请女王到后殿和皇帝友好而又深入的交流一下,所以,李庸很快就摒弃了这个想法,毕竟他李庸是天下第一才子,英明神武的形象深入人心,怎么能做拉皮条这种事?而且等班师回朝之后,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还不得埋怨他?摒弃了这个想法之后,李庸灵机一动,笑道。 “新罗是大唐的属国,一直以来都对大唐十分恭顺,此次东征,新罗和大唐夹击高句丽,如今女王更是不远千里亲自来平壤城觐见圣人,这样是足以流传千载的佳话啊!臣这些日子也听到一些议论,有新罗的臣子害怕有一天大唐会对新罗刀兵相加,臣倒是萌生了一个提议,由圣人下诏,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只要新罗仍然是大唐的属国,只要新罗恪守属国本分,大唐便永不攻打新罗,天下百姓都将称颂圣人的圣明仁善,史书将记载这场佳话,圣人的仁名必将光耀千古。” 由皇帝下诏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新罗女王听了不由愣住了,完全忘记了哭泣,心里涌起了阵阵狂喜,那几座城池算什么?这才是她最想要的啊!多那几座城池能多收多少赋税?倘若大唐进攻他们新罗的话,能抵挡的住唐军吗?纵然多了那几座城,她仍然会提心吊胆,生怕哪天突然发现唐军已经到了金城城下,可是,若皇帝下诏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那她心里就彻底踏实了,只要他们新罗安分守己,那大唐皇帝怎么也不可能违背承诺来攻打他们新罗,新罗女王看着李庸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到底是妹妹的男人,为此也算煞费苦心了。不得不说,李庸真不愧是天下一大才子,竟然想出了这样一条妙计,李二也不傻,听了李庸的话立即就明白了,新罗女王和臣下们心中都怕大唐出兵攻打他们新罗,所以对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的诏书肯定十分向往,想要不征之国的诏书?可以啊!别哭,然后拿那几座城池来换,反正他就没想过攻打新罗,毕竟新罗屁大点地方,又那么远,就算占领了新罗也没什么成就感,反而会落下背信弃义的名声,李二沉吟道。 “李庸,你这个提议都是有点意思,不知道女王意下如何?” 新罗女王当然是千肯万肯,但是她也明白,要想让大唐皇帝下诏,那肯定要将那几座城还回去,不过,那几座城也不重要了,新罗女王眼角还挂着泪珠,但是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我们新罗世代都将是大唐最忠诚的属国,之前我们也派出了大军协助圣人覆灭高句丽,只是我们兵力有限,只攻取了几座城池,正等着陛下派人去接收呢!” 新罗女王笑语盈盈,终于不哭了,李二心中长松了一口气,不但不哭了,还笑的那么灿烂,新罗女王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皇帝,眼神中全是渴望,如果皇帝不下诏的话,那她准备接着哭,而且比刚才哭的更厉害,一直哭,一直哭到皇帝下诏为止,李二欣然点头道。 “好,某就派人去接收那几座城池,同时某也下一道诏书,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只要新罗做大唐的属国,尽属国的本分,某还有某的子孙都不会派兵进犯新罗,无忌,你来拟一道诏书昭告天下,以示大唐和新罗世代友好。” “圣人圣明,此乃两国百姓之福,也是永垂青史的佳话!臣这就起草诏书。” 长孙无忌恭声道,新罗女王起身郑重的福身道:“我代新罗千千万万的百姓谢过圣人,圣人的仁义,我们新罗人世世代代都会铭记于心!” 几位随女王觐见的新罗重臣也跟着出列感激的谢恩,他们心中激动不已,这封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的诏书可比那几座城池重要千百倍,李二龙颜大悦,看着新罗女王此刻绽放的笑颜,他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带着几分戏谑,略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激动,新罗女王也不由有些赧然,笑道。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磨难,我有些失态了,还望陛下海涵。” 第六百二十五章 最大的惊喜 哭是女人的特权,倘若新罗王不是个女人,而是个男人,在这样隆重值得史册记载的时候哭泣,李二绝对会一脚踹将人给踹出去,但是哭的人是女王,失态又能怎样呢?李二笑着宽慰道。 “虽然某没有经历过,但是也感同身受,不过你也放宽心,这些都过去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虽然经历了一次磨难,但是前途是一片光明的嘛!” 新罗女王听了禁不住欢喜的点头,既然皇帝下了不征之国的诏书,那就意味着大唐永远都不会进攻他们新罗,也就是说他们新罗再也不会有灭国之危了,因为,有大唐在旁,以后百济也不敢进攻他们新罗,以前,有高句丽和百济在侧,他们新罗人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哪天会遭到高句丽和百济的攻打,要不是一直有中原王朝威胁着高句丽,恐怕他们新罗早就被灭亡了,但是,自此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所以,这么一想的话,好像这次磨难经历的也挺值的。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从此之后,女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庸笑道,新罗女王听了不由眼前一亮,朝李庸点头致意,笑道。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诗好,郡公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果然出口成章,多谢郡公的提议,当然,更要感谢陛下,这都是陛下的恩典!” 李二很是高兴,笑道。 “李庸的诗才确实举世无双,就是人太惫懒了些,不过这小子十分的会享受啊!可惜这里不是长安,不然某可以带你去李家庄游玩一番,很是新奇的。” 新罗女王笑道。 “长安是当世最大最繁华的城池,其实我一直都想去一次长安开一开眼界,此生也就没有遗憾了,怎奈辽东一直都不太平,我身为王上,身肩江山重任,实在不能离开新罗。” 李二笑道。 “以后辽东就安稳下来了,若是有机会尽可以来长安,某一定,隆重以待!” 原本李二想说扫榻以待,但是话到了嘴边,突然觉得不大对,连忙顿了顿改了个词,新罗女王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对啊!以后辽东就安稳下来了,等以后堂妹学着处理朝政治理国家,说不定她还真有机会去繁华的大唐看一看呢! “是啊,以后辽东就安定了,等新罗也安定了下来,我一定找机会去一次大唐,一来觐见陛下,二来看看大唐的繁华!” 新罗女王笑道,李二欣然道。 “好啊,某十分欢迎,今天在高句丽王宫,某就借花献佛,设宴款待女王,若有不周,还请见谅。” 虽然皇帝出征没有带着嫔妃、宫女,但是御厨却带了,所以这次宴请仍然准备的十分隆重,毕竟是宴请新罗女王,虽然是出征在外,但是也不能丢了天朝上国的面子,宾主尽欢,新罗女王还有大臣们提心而来,尽兴而归,金胜曼早已经来到了王家别院,来的时候她颇有些心虚,来了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们新罗一直都没有退兵,而是占据了那几座城池,这是想从大唐的手中抢走那几座城池啊!金胜曼顿时忧心忡忡道。 “大唐的将领们全都骁勇善战,这次东征这么快就覆灭了高句丽,很多将领都意犹未尽呢,咱们这么做,万一惹怒了大唐皇帝可怎么办?” 现在的金胜曼心里十分的后悔,若是早知道他们新罗一直没有退兵,那她昨晚就该来见王姐,好劝说王姐不要因小失大,可惜,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事,金文志有些疑惑道。 “公主不知道这事吗?” 金胜曼是真的不知道,这些天她深陷到了情网当中,根本就没有搭理外面的事,而且她怎么也没想到王姐和朝中的大臣们竟然起了虎口夺食的心思。 “我完全不知道啊!” 金胜曼懊恼道,金文志诧异的问道。 “就算公主不知道,那荣富郡公没道理也不知道啊!他没告诉公主吗?” 金胜曼有些疑惑的摇头道。 “完全没听他提起过。” 金文志听了却突然心中一喜,沉吟道。 “荣富郡公一定知道这事,却提也没提,会不会他是想给公主一个惊喜,以荣富郡公的圣眷,说不定能帮到我们。” 金胜曼听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她觉得即便是李庸有能力改变,那他要面对是皇帝和所有的将领们,他们都希望收回那些城池,李庸夹在中间要付出多么大的努力?她,不愿李庸两面为难,想到这里,金胜曼坐立不宁,在厅中不断的踱步,喃喃道。 “王姐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金文志倒是沉得住气,宽慰道。 “公主不必着急,王上入宫,大唐皇帝肯定要设宴款待,回来的迟也正常,而且王上和崔大人他们肯定心中有数,王上既然不愿退兵,一定会有对策,若事不可为,我想王上也不会惹怒大唐皇帝。” 想到王姐一直都十分谨慎,她心里倒是宽心了不少,不过一想到李庸夹在中间一定左右为难,她一颗心就禁不住揪了起来,她现在只盼着王姐和大臣们别因为她和李庸的关系,而把李庸拉出来,让李庸为难,金胜曼转身问道。 “你说王姐一定有对策,是什么对策?” 金文志听了摇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王上还有崔大人他们不可能一定准备都没有,就硬要去要这几座城池。” 金胜曼听了不由心中一惊,王姐和几位大人不会就是冲着李庸去的吧?那她还怎么见李庸?李庸岂不会觉得她就是在欺骗他,就是在利用他?金文志也是聪明人,仿佛看出了金胜曼心中所想,宽慰道。 “公主,王上和一众大臣们并不知道公主和荣富郡公情投意合的事,所以,王上应该是有别的对策,公主不必担忧!” 金胜曼听了宽心了些许。 “但愿不会再横起波澜。”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金胜曼心中越来越担忧,就连原本镇定的金文志都有些担忧起来。 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金胜曼终于沉不住气了,想要去宫里看看,终于外面有了动静,有侍卫急匆匆进来禀报。 “公主,大人,王上回来了!” 金胜曼连一向遵循的宫廷礼仪就抛到了脑后,迈着小碎步就冲了出去,女王迎面走来,满脸都是春风般的笑意,看到王姐脸上的笑意,金胜曼心中松了一口气,笑道。 “王姐,你可回来了,都担心死我了!” 金德曼没好气道。 “你这丫头,还知道担心我啊?我这来了一天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两姐妹差了近二十岁,感情十分深厚,既有姐妹般的感情,又有近似母女般的感情,金胜曼连忙道。 “王姐,我也是才知道你来了平壤城嘛,对了,入宫到底怎么样了?看王姐这么高兴,莫非皇帝陛下真的将几座城给咱们新罗了?” “那倒是没有。” 金德曼笑道,金文志和金胜曼都疑惑极了,既然没有占据那几座城,为什么女王看起来却如此的高兴?甚至,女王看起来比占据了那几座城还要高兴。 “那王姐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金胜曼疑惑的问道。 金德曼喜道。 “不就是几座城吗,算什么?多那几座城不多,少那几座城也不少。” 不就是几座城吗?金文志和金胜曼听了都愣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女王有了这么大的转变?金德曼感慨道。 “说起来,还都得感谢荣富郡公,荣富郡公是我们新罗的大恩人啊!荣富郡公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果然聪慧天下第一……” 金德曼深深的感慨起来,旁边的金胜曼和金文志都听傻眼了,尤其是金胜曼,虽然听王姐不停的夸李庸她心里甜滋滋的,但是她心里那个好奇啊!那个着急啊! “王姐,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金胜曼拉着姐姐的手娇嗔道。 “荣富郡公建言皇帝下诏,将我们新罗列为不征之国,只要我们是大唐的属国,那大唐永不对我们新罗动兵征讨!” 金德曼激动道,哪怕过去了一个下午,她一想起来还是感到激动,金胜曼听了先是愣了愣,随后惊喜的叫道。 “真的吗?真的吗?皇帝陛下答应了吗?” 金德曼连连点头道。 “皇帝陛下答应了,连诏书都已经起草了!” 金胜曼激动道。 “太好了,太好了!” 金文志站在一边也激动不已,看到大唐东征一路势如破竹覆灭了高句丽,他就一直忧心忡忡,害怕大唐会攻打他们新罗,如今大唐皇帝下诏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只要他们新罗未来的王上不作死就没事,金文志很欣慰,觉得自己特别的明智,当初他就不断暗中撮合公主和李庸,如今终于有了收获,而且还是无比巨大的收获,金德曼拉着金胜曼的手走进了大厅,显然两姐妹是想说说悄悄话。 “说说吧!” 金德曼笑吟吟道,金胜曼顿时红了脸,低声道。 “昨天郡公才告诉我说王姐来了平壤城,我也很想念王姐,我们姐妹离别这么久,我真的很想立即就来看望王姐,可是,我又怕回来之后,王姐就拘着我,不让我再出去了,所以……” 金德曼听了不由轻叹道。 “我怎么会拘着你呢?我们姐妹可是同病相怜呢,我自己孤单了一辈子,又怎么可能也想让你孤单一辈子,你能有个喜欢的人,我很高兴,只是,妹妹啊!你却偏偏喜欢了荣富郡公,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也许你以后的日子比我还要苦,不只是孤寂,还有刻骨的相思。” 金胜曼点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过我觉得没有孤寂,只有相思,还有,甜蜜。而且,这不是我能自主的啊,喜欢一个人就是发自心底,无法抑制,或许,这就是命吧!” 金德曼笑道。 “那倒也是,荣富郡公英俊潇洒文武双全,而且还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想让人不喜欢都难,如果我年轻二十岁,说不定也会和你一样呢!说起来,我也该庆幸,如果不是荣富郡公和你情投意合,他一定不会这么帮我们的,我该谢谢他,我们所有新罗人都该谢谢他。” 金胜曼听了也不禁点头,这个恩情实在太大了,大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并不觉得她成了李庸的女人就理所当然的坦然接受,金德曼笑道。 “这样大的恩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只能拜托你了!” 怎么感谢李庸?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啊,这恩情实在太重了,但是,也只有她出面最合适,毕竟李庸也是冲着她的面子才帮忙的。 “我会好好谢谢他的!” 金胜曼重重的点头,心里头既感动又感激,金德曼笑道。 “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拘着你的,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去陪他就去陪他,想住过去也可以,这一别,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呢!” “姐,谢谢你!” 金胜曼点头道,正因为知道和相聚的日子太过短暂,所以她才放下矜持,更加珍惜相聚的每一刻。 “不过呢,过两天带他过来一趟,怎么也算是我妹夫,就今天再宫里见了一面,也没说几句话。” 金德曼笑道,金胜曼听了不由微微低头,赧然道。 “哪里啊!我又不是他的妻子!只能算是,相好。” “等他来了,我叫他一声妹夫,倒也看他应不应!” 金德曼笑道,啊?金胜曼听了不由心中一紧,万一到时候李庸不应可怎么办?但是反过来一想,如果李庸应了,那她心里该有高兴,多惊喜?看着妹妹红着脸微微低着头一脸的纠结,金德曼禁不住在旁边感慨,这就是陷入情爱中的少女啊!金德曼在旁边突然有些羡慕,虽然她贵为新罗女王,却还不知道情爱到底是什么滋味,可以说,她这大半辈子都献给了新罗的百姓。 第六百二十六章 安东都护府 再说感谢感激的话,确实就太让李庸觉得见外了,所以金胜曼将自己满腔的深情都化作了一个吻,一个深深的吻,知道金胜曼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这才放开了李庸,李庸笑问道。 “你还担心女王拘着你,这不就让你来了?” 金胜曼有些不要意思的笑道。 “其实是我撒了个慌,跟王姐说我有要紧的东西落下了,必须回来取!” 要紧的东西落下了?什么东西这么要紧还得连夜来取?李庸有些无语道。 “你这话,女王竟然就信了?女王也太好骗了吧?” 金胜曼笑道。 “怎么可能骗得过王姐?王姐只是装作被骗过了而已,其实啊!都是我多想了而已,其实王姐根本就没想拘着我,她很理解我,其实这些年她心里也挺苦的。” 李庸点头道。 “这么看,你们姐妹的感情倒确实挺好的!” “那是当然!对了,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金胜曼笑问道,李庸笑道。 “我也没想到你会回来,正无聊着呢,准备去找老薛和老苏喝酒,听说他俩这些天一直在较量武艺,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长进!” “啊?那,你还要去吗?” 金胜曼嘴上虽然望着,但是目光中却充满了不舍。 “我突然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俩的好,他们俩一起喝酒也挺好的!” 李庸笑道,俗话说的好,春宵一刻值千金,至于薛万彻和苏定方,还是让他俩继续嗨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咱们更应该珍惜这春宵一刻,你回来取要紧东西,也不可能取一晚上不是!” 李庸说完直接将金胜曼抱了起来,然后大步流星的房间走去,金胜曼又是羞喜又是激动的小声道。 “临走之前,王姐还嘱咐我说,夜里外面不安全,所以,不用急着赶回去。” 夜里不安全?城里到处都有兵马巡视,如今的平壤城可以说前所未有的太平,连小偷小摸都不见了,偌大的平壤城真的称得上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所以,哪有什么危险?至于宵禁,只要金胜曼报上李庸的大名,谁敢不给面子?估计巡视的将领还会亲自带着兵马护送金胜曼回去,反正巡视也巡视,还能在李庸面前露露脸,李庸笑道。 “你姐姐还真是挺体谅你的!” 虽然知道有一夜可以折腾,但是李庸还是抱着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我,我还没有沐浴呢!” 金胜曼娇声道,虽然很想融化在李庸的怀里,但是她还是要先沐浴一下,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李庸的面前。 “沐浴?好啊,我来帮你!” 李庸笑道。 “啊?你来帮我?” 金胜曼听了有些傻眼,虽然是公主,但是也只有她伺候李庸的份儿,她还真没想过李庸伺候她,李庸点头道。 “嗯,这样的话,浴桶里的水会多一些!” 金胜曼听了一脸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 李庸笑而不语,一副你猜一猜的样子,金胜曼一头雾水,被李庸抱着去浴室的路上都还没有想明白。 “为什么呀?” “为什么浴桶里的水会多呀?” “到底是为什么呀?” …… 用过早膳又休息了一个时辰,金胜曼才觉得恢复了不少气力,这才带着侍女返回王家别院,李庸则入宫去了,皇帝召见。 “臣拜见圣人!” 李庸见礼道 “新罗女王已经递上了辞呈,五天之后就会返回新罗,毕竟新罗还百废待兴。” 李二沉声道,五天之后离开?这个时间比李庸预计的还要多,他还因为新罗女王顶多驻留三天呢!毕竟,新罗差点被攻占了,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连官员将领都死伤不少,可以说,整个新罗都还等着女王做主呢!所以,新罗女王能多停留两天,完全是因为心疼妹妹,想让金胜曼和他多相聚两天,虽然知道分别早晚都会到来,但是当分别真的来了,他心里还是感到很不舍。 “新罗女王离开,某也该班师回朝了!” 李二感慨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和思念,新罗女王离开,高句丽也彻底平靖,大军也确实该凯旋了,一时间李庸心里的滋味也有些复杂,对于和金胜曼的离别感到不舍,但是班师回朝就意味着又能和长乐、武曌她们相聚了。 “是该班师回朝了!” 李庸也有些感慨,李二没好气道。 “某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 虽然这里是平壤城不是长安,但是李庸从没怀疑过李二的耳目灵不灵通,他和新罗公主的事,在军中都不算是什么秘密,更不用说李二了,李二若不知道,那也枉为皇帝了,既然皇帝都没说过什么,李庸当然也坦坦荡荡,厚着脸皮笑道。 “臣也算是为国争光嘛!” 李二斜瞄了李庸一眼,哼道。 “为国争光?那某是不是还得给你记功啊?” 虽说这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李二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点不爽的,当然,心里也还有那么一点自豪,瞧瞧,某选的女婿的眼光就是那么好,谁都惦记着,他现在已经浑然忘记了当初他是怎么嚷嚷着要将李庸大卸八块。 “圣人说笑了,臣也是无心而为,无心而为!” 李庸讪笑道,其实作为男人,李二当然也十分理解,毕竟他身边也多了两个高句丽女才人。 “高句丽已经覆灭,就不能再用高句丽的名号了,某要设置安东都护府,你觉得谁来做这个都护合适?” 李二问道,设置安东都护府,李庸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是常规操作,让李庸有些意外的是,皇帝竟然专程把他叫来问询是来做都护,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呢?李庸心中立即闪过一个念头,难道皇帝是想让他来做这个都护?以李庸郡公的身份做都护可以说绰绰有余,甚至有些大材小用了,所以李庸才感到疑惑,难道是皇帝想历练他?不能啊!接下来皇帝的目光肯定会放在经营西域上,对于能屡屡创造惊喜的他,皇帝怎么可能把他留在安东?退一百步说,就算李二真的想让他留下做安东大都护,难道就不考虑一下长乐?虽然长乐温柔贤淑,但若是知道了皇帝知道了把他留在辽东做安东大都护,长乐还不得带着武曌她们杀进皇宫?李庸问道。 “圣人是想让臣留在安东做大都护吗?” 李二惊讶的问道。 “你做安东大都护?你做安东大都护干什么?仗都打完了,不过是镇守而已,哪用的着你?” 连程咬金、尉迟恭他们李二都没有考虑,又怎么会让李庸留下做安东大都护呢?在他看来实在是大材小用,而且,因为长乐和李庸成亲这么久都没有怀上,皇后已经十分着急,他怎么可能让李庸留下?李庸笑道。 “圣人特意召见臣,臣还以为圣人是想让臣做安东大都护呢!” 李二摇头道。 “你留在辽东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辽东已经平靖,某也都安排妥当,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故,接下来某的主要注意力还是放在西域上,辽东苦寒,某想找一个年富力强又有能力的将领镇守安东。” 年富力强又有能力,李庸的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人选,他第一相当的人就是张士贵,论资历,论能力,张士贵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圣人,觉得虢国公如何?以虢国公的能力,坐镇辽东绝对绰绰有余。” 李庸笑问道,李二笑道。 “张士贵可是某最中意的前锋大将,西域也不太平,那里才是他大展拳脚的地方,把他留在安东太可惜了!” 李庸听了不由了然,皇帝防备的还是西域,而张士贵显然是要被重用,除了张士贵,还有谁合适呢?还有薛万彻,随即李庸又禁不住微微摇头,薛万彻能力资历是没问题,可他毕竟曾经是李建成的嫡系,皇帝未必会让他坐镇一方。 “圣人觉得苏定方呢?” 李庸笑道。 “苏定方?某也考虑过他,这次东征神机营立下的大功,他身为神机营的副将,也功不可没,只是他太年轻了!” 李二沉吟道,苏定方确实比那些老家来说太年轻而且资历也浅,若不是这次东征神机营立下功劳太大,皇帝可能根本就不会考虑苏定方,在皇帝眼中,苏定方算的上是个可造之材,但是以后究竟能不能独当一面也还未可知,然而李庸却知道,苏定方只要历练一番绝对能独当一面,而镇守辽东对苏定方来说是难得的历练机会,虽然平靖了辽东,但是辽东不会太平,有些高句丽人肯定不甘被大唐统治,所以辽东势必还有兵变,不过也掀不起太大的波澜,毕竟像高延寿这些降将降臣们作为既得利益者肯定会坚定的选择站在大唐这边,李庸笑道。 “臣也十分年轻啊!圣人还觉得臣坐镇辽东是大材小用呢!” “可这天下毕竟就只有一个李庸!” 李二摇头道,李庸笑道。 “苏定方比那些老将来说是年轻了些,但是他确实很有能力,也很有潜力,让他镇守辽东历练几年,绝对能独当一面。” 其实李二之所以把李庸叫来,就是因为他在考虑苏定方,所以才想听听李庸的建议。 “你也觉得苏定方可以,那某就放心了,这次他随军东征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某就封他为县侯,领安东大都护。” 李二沉吟道。 “圣人圣明,臣觉得苏定方一定不负圣人的期望!” 李庸恭声道,走出王宫的李庸心里很是高兴,虽然他发掘了苏定方,但是却觉得也有些耽误了苏定方,苏定方是猛将,留在神机营并不能一展所长,这样反而会埋没了苏定方,而镇守辽东绝对是个极好的机会,这里虽然没有大的战事却有不少小的战事,历练几年之后,苏定方也就算是脱离他的羽翼真正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了。 “苏定方呢?” 回到临时府邸的李庸立即问起了苏定方。 “薛将军正在和薛驸马比试枪法呢,太激烈了!” 留守的亲卫连忙道。 “去把他叫来!” 李庸笑道,一辆马车在侍卫的簇拥下进入了府门,亲卫们对此熟视无睹,金胜曼袅袅下了马车,看到李庸正站在前厅,不由感动诧异,这是在等她吗?心中激动而又惊喜的金胜曼袅袅的迎了上去,这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响亮的脚步声。 “公爷,您找我?” 苏定方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金胜曼回头一看这才明白,原来李庸在等的是苏定方。 “拜见公主!” 苏定方连忙见礼道,金胜曼点头致意。 “原来是苏将军!” 李庸笑道。 “来来,我来郑重的给你们介绍一下!” 金胜曼和苏定方都愣住了,介绍?还需要介绍吗?这一路东征,金胜曼天天往神机营跑,和神机营的大部分将领们都混了个脸熟,和苏定方、薛万彻、李云天这些营中主要将领更熟悉。 “这是新罗公主,未来的新罗女王!” 李庸指着金胜曼笑道,苏定方和金胜曼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们心里都有一个疑问,今天郡公到底怎么了? “这是安东大都护,苏定方!” 李庸指着苏定方笑道,苏定方和金胜曼全都愣在了那里,安东大都护苏定方? “公爷?我?安东大都护?” 苏定方一脸的不可思议,攻占了高句丽,圣人要设置安东都护府这将士们都知道,将领们也一直在猜测谁会是大都护,其中议论最多的就是张士贵,当然也有人觉得会是张亮、牛进达这样的老将,苏定方也议论过,却从没有想过会是他做大都护,因为他太年轻了,资历也浅,怎么可能做大都护?李庸笑着点头道。 “对,东征你立下的功劳不小,进县侯,领安东大都护,明天别忘了入宫谢恩。” 听到这里,苏定方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因为郡公的举荐啊!激动惊喜之余,苏定方有些惶恐,连忙道。 “郡公,我年纪轻,资历浅,何德何能做大都护?郡公这么举荐我,就怕圣人会对郡公不满。” 第六百二十七章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看到苏定方惊喜之中又有些惶恐,李庸感到欣慰,若是别人说不定会惊喜又得意呢,李庸笑道。 “圣人召我去问什么人选合适,我就举荐了你,你虽然年轻,但是这次出征立功不小,而且你能力很强,欠缺的就是历练,让你做安东大都护正好能让你多历练,几年之后,你就能独当一面了,圣人很痛快就应允了,可见圣人也很看好你!” 苏定方心中激动不已,连忙抱拳道。 “末将一定不辜负公爷的赏识和举荐之恩,一定竭尽全力镇守安东,绝不给郡公丢脸!” 李庸拍了拍苏定方的肩膀,笑道。 “不过,辽东毕竟是苦寒之地,你要在苦寒之地呆上几年,可别埋怨我!” 埋怨?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像李庸、程咬金他们这些郡公国公当然不在意什么大都护,那是对于更多的将领们来说,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只要坐镇辽东几年,这功劳可绝对不小,到时候就能更进一步了,至于苦寒?那算个球?反过来想,这里天高皇帝远,做大都护还不就土皇帝一样?而且还能打仗,可以说爽得很,苏定方诚恳道。 “最近军中的将士们都在猜测谁来做安东大都护呢,大家可都眼馋着呢,苦寒算什么?这是多么难得的历练的机会啊!末将又岂会不明白?这是郡公在抬举末将呢,末将心里感激不尽!” 李庸笑道。 “说这些就见外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好好干,我看好你!” 金胜曼站在一边,心中十分激动,十分感动,因为她觉得李庸之所以举荐苏定方为安东大都护,都是因为她,苏定方是谁?那可是李庸的心腹爱将啊!几年之前,苏定方还因为政治站队问题只是一个小小副将而已,是李庸一手提拔了他,所以苏定方才能在几年之后的今天发迹,成为安东大都护,这样的恩情,苏定方岂能不报?换句话说,整个大唐谁不知道苏定方是李庸的心腹爱将?安东都护府毕竟和新罗接壤,将来新罗和安东都护府少不了要打交道,苏定方做了安东大都护,那毫无疑问打交道要简单方便的多,而且,对于她个人来说,苏定方做安东大都护,那她要知道李庸的近况,或者要和李庸联系通过苏定方也要简单的多,所以,她才觉得这都是李庸特意安排的,她怎么能不激动不敢动?金胜曼袅袅上前一步,微微福身道。 “恭喜苏将军荣升为安东大都护,以后还请薛大都护多多关照!” 苏定方一听慌不迭的行礼,连忙道。 “不敢不敢,以后公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你先进去吧!我和苏定方还有些话要说!” 李庸朝金胜曼笑着点头道,金胜曼听了连忙答应一声,朝李庸福身之后,带着侍女朝内院行去。 “郡公放心,新罗公主若是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 苏定方拍着胸脯道,他以为李庸要嘱咐他的就是让他帮着公主,李庸听了摇头道。 “我正要嘱咐你呢,作为安东大都护,你首先要明白自己的立场,你是大唐人,要以大唐的利益为重!若是一些私事,能帮她也就帮帮她,可若是涉及到国事,即便是我不能掺杂私情,更何况是你?公是公,私是私,公私一定要分明,苏定方,这是对你的历练,关系到你以后能不能更进一步,独当一面,所以,一定要慎重!” 说到最后,李庸拍着苏定方的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苏定方听了更加的感动,连忙抱拳道。 “多谢公爷教诲,末将一定会拿捏好分寸的!” 李庸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笑道。 “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待圣人的大军回师之后,只会留下五万兵马驻守,到时候辽东一定不会太平。” 听到这里,苏定方禁不住舔了舔嘴唇,心中十分的激动,他不怕有仗打,就怕没仗打,看到苏定方一脸的战意,李庸语重心长道。 “圣人能答应让你做安东大都护,当然也看重了你领兵的能力,可是你也要明白,你是安东大都护,并不只是一员领军大将,不要一味的出征猛杀,你要善于利用高句丽人来镇压高句丽人,你和那五万大军只要在高句丽,就是极大的震慑。” “如今的高句丽,大体可以分为三类人……” 明天苏定方入宫面圣,皇帝肯定会考较一下,所以李庸才留下他嘱咐一番,当然,也不只是为了应付皇帝的考较,李庸当然也不希望辛苦打下的辽东生变,所以他也要多提点一下苏定方,让苏定方能够好好的镇守辽东,度过这最关键的几年,两人商议了许久,苏定方才兴冲冲的离去,今晚说不得他得好好思索一遍,金胜曼正在房间里照镜子,对于琉璃镜她可是爱不释手,这绝对是世上最珍贵的珍宝,听侍女的见礼声,金胜曼又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是自己最美的一面,这才袅袅起身笑道。 “回来了,都交代清楚了?” 李庸笑道。 “我也不过是提点几句罢了,终究还是要看他临机处置。虽然打下了辽东,但是等圣人的大军一撤,辽东很有可能会发生叛乱,所以,这安东大都护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金胜曼嘟嘴道。 “他们也不想想,发动叛乱不就等于自寻死路吗?就算打败了镇守的兵马,还能打败朝廷的大军不成?” 李庸笑道。 “可有些人还是不甘心啊!” 金胜曼环抱着李庸的腰,感动道。 “谢谢你!” 看来金胜曼是误以为因为她,所以他才举荐苏定方为安东大都护,这算是一个美妙的误会吧!李庸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是因为苏定方确实是安东大都护的合适人选,因为在历史上,苏定方就曾经是安东大都护。 “对了,今天女王没有嘱咐你天黑外面不安全吗?” 李庸意有所指的笑问道。听到李庸的问话,金胜曼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看来,金胜曼是不能留下来过夜了,虽然有些遗憾,李庸还是笑着安慰道。 “女王也是关心你嘛,没事,天黑了,我送你回去。” 金胜曼轻轻摇头道。 “不是,王姐跟我说,五天之后就要启程回新罗了!我知道王姐其实不必要等这么久,刚刚经过战乱,新罗百废俱兴,但是王姐也是因为我,才决定多留两天,这些我都明白,可我还是舍不得离开你。”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李庸沉吟道。 “我已经听圣人说过了,圣人也决定五天后就班师回朝。” 金胜曼紧紧的抱着李庸,喃喃道。 “李庸,你会想我吗?” 李庸点头道。 “当然会想你,会很想你!” “那,你说,我们还会再相见吗?” 金胜曼问道,李庸点头道。 “当然会,一定会的!既然上天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又怎么会让我们一直分离!” 虽然知道以后再相见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李庸还是说的斩钉截铁,他实在不愿去伤害金胜曼,哪怕给她一个缥缈的希望。 “也不知道几时能再见,只有五天就要分别了,这五天里,我一刻都不舍得离开你的身边!” 金胜曼喃喃道,李庸轻声道。 “我也是,所以,女王那儿?” 金胜曼轻声道。 “王姐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而且,你现在新罗朝臣中有着很高的声望呢,李庸,你能不能给我写首诗啊?” “写诗?”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愣,这个时候要他写诗? 这个倒是不错的情趣,可,问题是他对艳诗了解不多啊!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李庸拥着金胜曼坐在了软塌上一边亲热,一边调笑吟诗,金胜曼只听了几句就完全呆住了,这首诗简直就是她的写照,听着十分撩人心弦,这首长短句好吗?当然是好的,可以名传千古的那种好,但是金胜曼却十分不好意思,因为这是一首艳诗啊,而她却是新罗的公主,将来还是庄重的新罗女王,这首诗长短句若是流传了出去,那还不羞煞人?若是这首长短句若是流传了出去,那一定会流传千古!流传千古,当然好,可问题是这是一首艳诗啊!写的是她和李庸的闺房秘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呢?这首诗她当然也很喜欢,但是,这首诗却不适合和别人分享,她身边围绕着不少侍女,人多嘴杂,万一流传了出去,那真是羞煞人了,她想要的是一首充满深情的依依不舍的离别的情诗,而不是艳诗,看到金胜曼红着脸没有出声,李庸不禁问道。 “怎么了?这首诗不好吗?” 这首诗乃明明很好啊!这首诗可是出自宋徽宗,虽然宋徽宗做皇帝不咋地,但是搞艺术还是很厉害的,如果这首诗不好,他也不可能记得住啊,金胜曼羞答答道。 “好是好,可是这是闺中艳诗啊!我怎好时时吟诵,万一传出去还不羞死人啊?” 咳咳,李庸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他以为金胜曼是想在此时此刻让他写首诗多点情调,原来是想要首情诗啊!这多大点事啊! “来,笔墨纸砚伺候!” 原本在侍立在珠帘外的侍女连忙走了进来,来到书桌前开始铺纸,研墨,虽然这么多天她们已经见过太多,但是看到公主裙钗半解,春光乍泄,她们还是感到面红耳热,李庸缓步躲到书桌前,提起笔来,挥毫泼墨,金胜曼没去管自己裙钗半解的样子,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除了李庸就是她的贴身侍女,她莲步微移来到了书桌前,随只有几步,却走的风情万种,她心里极为激动,原本她还忐忑李庸会不会给她写诗,诗,志也,发乎情,如果李庸给她写诗,那说明李庸一定是打从心底里喜欢她,所以,她才紧张又期待。 “薄衾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也拟待、却回征辔;又争奈、已成行计。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写完之后,李庸也叹了口气。 “虽未离别,却已愁苦,五天之后,怕是夜夜难眠!” 这首词出自柳永,写的是离别之后的滋味,此间李庸虽然和金胜曼尚未分别,但是想离别之后的场景倒也应景,之所以写这首词,还是因为最后一句,之前李庸对最后一句理解的还不算深刻,但是现在他理解的倒是挺深刻,李庸只是感慨深刻,但是对金胜曼而言,这句诗简直就如同写进了她的心里一般。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金胜曼喃喃道,让金胜曼尤为感动,原来李庸会心系她一生,金胜曼如乳燕归巢一般投入了李庸的怀中,紧紧的抱着李庸,激动道。 “我会想你的,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深深的思念你,我一定会泪流千行,但是,并非是你负我!你没有负我!是我,是我不能陪在你身边!” 李庸和金胜曼依依不舍,分外的珍惜最后能相守的几天,而苏定方被任命为安东大都护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军,副都护便是降将高延寿,对于高延寿能成为副都护大家倒是不感到意外,毕竟高延寿的家世摆在那里,而且高延寿已经彻底和大唐绑在了一起,大家对于苏定方成为安东大都护还是感到挺意外的,毕竟苏定方实在是太年轻了,而且从军也不过才区区数年而已,所以之前大家在议论安东大都护的人选时,才没有考虑过苏定方,不过,一想到这次东征神机营立下的大功,众人也无话可说,只能羡慕苏定方有福气,遇到了荣富郡公这个大贵人。 第六百二十八章 班师回朝 寒风萧瑟,朱阁上的白霜还未化去,新罗女王的王驾即将踏上归程,皇帝亲自前来城门处相送,因为随驾出城的大都是武将,所以礼仪方面倒是从简了不少。 “女王珍重!” 李二一身戎装,显得十分威武,新罗女王则一身华丽的王服,福身道。 “皇帝陛下也珍重,我在新罗一定为陛下祈福,愿陛下福寿无疆!” “一路顺风,某就不送了,李庸,你代某送一下女王!” 李二吩咐道,李庸答应了一声,立即上马带着亲兵随着长长的队伍一起出城,离开了城门,金胜曼撩开马车的帘子,目光就定格在了李庸的身上,真想就这么一辈子看着李庸,不,还想多和李庸说说话呢!想到这里,金胜曼突然觉得自己好傻,为什么要待在马车里呢?让人把马牵来,金胜曼跳上马去来到了李庸的身边和他并肩而行。 “李庸,你会不会想我啊?” 金胜曼问道,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八百遍了,李庸笑道。 “当然会想你,每天都会想的!” “我也会想你的,无时不刻不在想你,你想我的时候会给我写信吗?” 金胜曼问道,李庸点头道。 “会,我派人将信送到安东都护府,然后让苏定方派人给你送来。” 金胜曼问道。 “那我可不可以给你写信啊?” 李庸点头道。 “当然可以啊!什么时候想写就写,你派人送到安东都护府就行。” 金胜曼听了心中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李庸担心长乐公主介意不让她写信,其实李庸原本是想嘱咐一下,也别天天写信,不然安东都护府都不用干别的了,就一直派人送信了,李庸沉吟道。 “从新罗、辽东走陆路到长安确实很远,但是如果走海路的话,其实并不算远,如今大唐正在大力发展海上贸易,不断的开拓海路,将来一定会有不少海船穿梭于辽东、新罗和大唐之间,时间会大大缩短,那就方便多了!” 金胜曼听了不由点头,当初她去大唐求助的时候,为了避开高句丽和百济,只能选择海路,确实走海路很快就能到达大唐,就是危险了些,不过,海路也是闯出来的,只要积累经验肯定能规避风险,遥想将来有无数海船劈风斩浪行驶在大唐和新罗之间的海上,她就禁不住激动,到时候她也可以随着海船来大唐啊!反正来回也花不太多时间,其实她不知道,现在李庸已经把整个海域几乎掌控了,开始布局海上海海外的事情了,只要联合舰队在,谁敢呲牙就轰谁那种,新罗女王撩起车帘,看着金胜曼和李庸并骑而行亲密的说着话,觉得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新罗女王心里也不禁有些羡慕,旋即又忍不住叹息,这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却又只能天各一方,不管如何不舍,终究有离别的时候,看到旁边的驿站,金胜曼这才恍然发觉,原来离开平壤城已经三十里了,金胜曼勒住了马匹,凝视着李庸,深情道。 “不知不觉都已经三十里路了,你,也该回去了!” 李庸叹道。 “送卿千里,终有一别,你一定要珍重自己,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不想你每天都沉浸在相思当中,答应我好不好?”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金胜曼泪如雨下已经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不停的点头,女王从马车中走了出来,搂着金胜曼的肩膀轻声宽慰着,金胜曼和女王一起坐进了马车里,浩浩荡荡的队伍再次启程,朝着远处行去,李庸坐在马上,目送着长长的队伍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心情仍然有些伤感沉重的李庸叹了口气,沉声道。 “走吧,回城!明天咱们也该启程返回长安了!” 今晚对于大多数将士而言都是十分激动的一晚,因为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谁不想家呢?终于要启程回家了,而且还是凯旋,简直完美,令人期待,李庸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一方面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一方面又有些即将回家的慰藉,这一夜对于很多高句丽人来说也不平静,因为有很多高句丽人要随着皇帝一起前往大唐,不止很多原高句丽的朝臣要随着皇帝去大唐做官,还有高句丽的士族要选派家中子弟随着去长安到国子监读书,虽然抽调了五万将士驻守安东都护府,但是返程的大军却更加臃肿,因为多了很多高句丽人,也多了很多战利品,不过神机营的改变倒不是很大,只有薛仁贵和他的亲兵留在了安东都护府,甚至没有留下一柄火枪,没有留下一门火炮,浩浩荡荡的大军一路西行,带着归乡的迫切,官道上,有两骑正风尘仆仆的一路东进。 “师父,前面有座小城,咱们还是留在这里歇一歇吧!如今仗都打完了,说不定大军都班师回朝了呢,师父你还受了伤,咱们在这里一边养伤,一边等着他。” 林若溪关切道。 “仗早已经打完了,可是大军为什么还没有回师?听说渊盖苏文死在了公爷的手上,可见公爷是上了战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罗凤香担忧道,林若溪无奈道。 “他受不受伤不知道,反正师父你已经受伤了!” 罗凤香无所谓的摇头道。 “皮外伤而已,不用大惊小怪,别忘了咱们可是江湖人,受伤还不是家常便饭?” 知道师父也是思念公爷思念的厉害,是怎么也劝不动,所以林若溪也只好住嘴,不过她还是压了压马的速度,她们俩在辽东等了许久,等到了许许多多的捷报,却始终没有等到大军班师回朝,虽然她们答应过公主不进入高句丽的境内,但是漫长的等待实在太折磨人了,她们最终还是忍不住进入了高句丽,沿着大军东征的路线一路朝着平壤城前进,虽然大军一路东征攻城拔寨,但还是有不少高句丽人对大唐怀有恨意,而罗凤香和林若溪却完全是大唐的口音,或许普通的高句丽百姓也只是仇恨的瞪两眼,但是有些高句丽的江湖人却不怀好意,虽然她们师徒俩武艺不凡,但是双拳难敌众手,不免也受了伤。师徒二人混进了小城中,在小摊前扔下几文钱买了两块烧饼,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因为她们俩怕暴露自己的大唐口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们一边牵着马走,一边小口的啃着烧饼,和苏家庄的锦衣玉食相比,这样的生活可以称的上艰苦,不过罗凤香师徒俩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她们俩曾经过惯了这样的生活,而且为了能早些见到李庸,再苦再累她们也愿意承受,两人漫步在街上,虽然不能说话,却一直留神周围的议论声,或许就能从中打听到大军的消息。 “这么说,大唐皇帝真的要撤军了?” “那是自然,大唐皇帝也可能放着皇宫不住,一直住在咱们高句丽吧?” “现在不是高句丽喽,而是安东都护府!” “现在是安东都护府,以后可未必,等大唐皇帝撤兵,必然群雄并起席卷天下,恢复河山!” “即便大唐皇帝撤兵,可是安东都护府还有兵马驻守呢!” “不过才五万兵马而已,这有何惧?” “当初大家也都说大唐才区区十五万兵马而已,结果呢?虽然安东都护府才只有五万兵马,可是还有十几万投降了唐军的兵马呢,而且,大唐随时都能出兵,所以,什么群雄并起,席卷天下,根本不可能,除非大唐衰落灭亡!” “唉,说句实在话,管他当家作主的是王上还是大唐皇帝,咱们不就是想过个安稳日子吗?俺觉得现在也挺好的,战乱好不容易才过去,可不要再有战乱了!” “嘿,不就是减免赋税吗?你不要被大唐皇帝的一点小恩小惠给蒙蔽了!” “我看啊,说话还是要小心点,回师的唐军就要到咱们这儿了,有人遇见了唐军的前锋斥候!” …… 原本罗凤香师徒听到他们谈论就很感兴趣的继续听着,但是听着听着她们却觉得惊喜起来,大军班师回朝了?而且即将到达这座小城?这可真是太好了,这岂不是说她们就能见到李庸了?林若溪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议论,突然担忧道。 “师父,圣人设立安东都护府,留下了五万兵马镇守,会不会是公爷留下做大都护?” 大都护那可是封疆大吏,以李庸的地位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罗凤香沉吟道。 “公主也十分思念公爷,圣人应该不太可能将公爷留在安东吧?如果公爷真的留在安东做大都护,那咱们正好去伺候他。” 林若溪听了连连点头,如果李庸是要回师,那她们正好陪着李庸一起回大唐,如果李庸留在安东做大都护,那她们就去平壤城照顾李庸,无论是哪个结果都很好,甚至,她心里隐隐期待李庸是留在安东做大都护,同时她又对自己的这点私心感到惭愧,毕竟公主对她们那么好。 “走吧,咱们现在就出城去。” 师徒二人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小城,一路向东行去,她们二人要去辽东,长乐公主给她们准备的当然是上等的宝马,所以没用多久她们就驰出了二十里地,前方数十骑呼啸而来,分明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师徒二人连忙勒住了马匹。 “你们是什么人?前方不许进入,立即折返!” 骑兵高喝道,好在罗凤香师徒二人进入辽东这么久倒也能听得懂一些当地的话,虽然这些骑兵说的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她们却听明白了,而且这也证明了,他们是大唐的骑兵。 “我们来自长安,是荣富郡公府的人,我们想见荣富郡公!” 罗凤香高声道,一行骑兵也压住了速度,不过他们心里却十分疑惑,虽然这女人听起来确实是大唐的口音,但是荣富郡公府的女眷怎么可能来辽东?而且还是独自?没有护卫护送?见到他们面有疑惑之色,罗凤香连忙道。 “我们真的是荣富郡公府的人!” 林若溪上前道。 “我是荣富郡公的妾侍,我手里有郡公府的拜帖。” 一边说着,林若溪一边取出了包袱里的郡公府拜帖,这张拜帖可谓是无往不利,几名骑兵跃马上前,仔细观察了一阵,惊愕的发现这竟然看起来不像是假的,真的有可能是荣富郡公府的女眷,一行骑兵的态度顿时变得恭敬了不少。 “还请两位夫人稍等,我们这就派人回去禀报!” 其中两个骑兵恭敬的接过拜帖,然后狂奔而去,大军正在扎营,营地绵延十里,神机营的营地就在中军,靠近皇帝的中军大帐,李庸在营地里巡视了遍正要去皇帝那里蹭个饭吃呢,李云天飞马而来。 “公爷,有斥候回报说是遇到了国公府的家眷而且手持郡公府的拜帖!而且,这拜帖好像是真的?” 李云天一边说着,一边将拜帖奉上。 “废话,你觉得有人会拿着假的拜帖来找我?” 李庸笑道,女眷?李庸转瞬之间就想到了是谁,长乐、武曌还有春兰她们都不可能,只有罗凤香和林若溪师徒二人了,只是,她们怎么会在这儿呢? “走,去瞧瞧!” 李庸果然跳上马,一行斥候全都规矩的矗立在一边,到了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想明白了,这两人很可能真是荣富郡公府的人,不然不会这么气定神闲的在这里的等着,荣富郡公府的人啊!对于他们来说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远处烟尘弥漫,有数百骑朝这边飞奔而来,肯定是荣富郡公来了,斥候们顿时激动了起来,这可是声名显赫、令人敬仰的荣富郡公啊! “拜见荣富郡公!” 一众斥候们激动的见礼。 “公爷!” 罗凤香和林若溪敛衽福身,激动不已,她们俩跨越万里之遥终于如愿见到了李庸,李庸跳下马来,随手抛出了一块金子,笑道。 “留着喝茶的吧!” “谢郡公赏!” 一众斥候们大喜的谢过之后十分识趣的纷纷跳上马继续探查,李云等人十分识趣的停留在了数十丈外,李庸走上前来问道。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们留在长安吗?” 第六百二十九章 受伤 罗凤香和林若溪师徒俩顿时低下了头,就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一样。哪里还有一点女侠叱咤江湖的样子啊!林若溪低着头嗫嚅。 “我和师父实在是太想你了,反正我们也走惯了江湖,不怕遇到坏人,公主还给了我们府里的拜帖。” 罗凤香连忙解释道。 “不关公主的事,公主嘱咐过我们不能来高句丽,我们在辽东等了许久始终没见回师,所以才进入高句丽探查。” 李庸还能说什么呢?两人是因为对他满腔的思念,加上艺高人大胆,所以才不远万里的跑来,其实她们要来,完全可以通过西山营的陆军或者海军过来,而且能保障安全,但是这师徒俩不知道李庸手上有这些罢了,李庸也没打算让她们知道这些东西。 “你们俩啊!在营州等着就可以了,进入高句丽多么危险啊?现在肯定有很多高句丽人仇视大唐人。” 李庸有些无奈道,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顿时又低下了头,心里有些惶恐又有些失落,原本她们是想给李庸一个惊喜呢!说完之后,李庸也注意到了她们失落而又委屈的样子,连忙走上前来笑道。 “还好你们都没什么事,不然我得有多担心?不过,能在这里遇见你们,我真是太惊喜了!我,也很想你们啊!”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终于抬起了头,美丽的大眼睛中终于有了光芒,此时此刻她们心中激荡不已,很想上前紧紧的抱一抱李庸,以解相思之渴,但是她们又放不开矜持,毕竟这不是在府里,而是在旷野当中,还有几百骑兵在几十丈外守候着呢!李庸可不管这些,抱一抱自己的女人怎么了?又不是抱别人的,谁管得着?所以,李庸直接上前两步,将林若溪一把搂在了怀里,林若溪的俏脸腾的一下红透了,心里有点害羞,又觉得十分甜蜜,这就是幸福的感觉,跨越万里而来,哪怕只为这一个拥抱也值了,罗凤香也很向往李庸的拥抱,但是她更害羞,因为林若溪再怎么说也算是李庸名副其实的侍妾,而她呢,只是李庸侍妾的师父,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李庸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呢?就在罗凤香这样想的时候,李庸的大手已经伸了过来,一把将她也搂在了怀里,罗凤香先是羞红了脸,随后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的感觉,矜持什么的全都抛在了脑后,她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幸福当中,跨越万里而来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抱着自己的女人,李庸心里感觉十分的踏实,不过很快他就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味道不对,一个被窝里打混了这么久,李庸对于这师徒俩的体香自然十分清楚,此刻她们俩的体香中分明还带着一股特殊的味道,是什么味道?李庸先是埋在林若溪身上使劲嗅了嗅,然后又埋在罗凤香身上嗅了嗅,终于确定了,这异样的味道来自于罗凤香的身上,而且他也辨别出了这异样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这分明是西山医学院配制的治疗外伤药的味道,李庸放开了她们俩,看向罗凤香问道。 “你受伤了?” 罗凤香有点心虚,连忙解释道。 “只是一点皮外伤,不打紧!” “怎么受的伤?” 李庸问道,罗凤香和林若溪都有些心虚,如果让李庸知道她们是在高句丽受的伤,那李庸肯定会怪她们。 “怎么?要瞒着我吗?” 李庸淡淡道,罗凤香听了乖乖道。 “就是路过一个城镇被高句丽人认出了是大唐人,所以起了冲突,不过我们也没吃亏,宰了他们十几人。” 对于罗凤香和林若溪的武艺李庸可谓是知之甚深,连她们都受了伤,可见当时的情形有多么凶险,一定是遭到了很多高句丽江湖人的围攻,如果不是她们的坐骑是上等的宝马,如果她们不能冲出来,那后果简直不可设想,李庸的眼中寒光闪烁,怒哼道。 “真是无耻,有胆就扛着刀枪打一仗,却躲在后面对两个弱女子下手,高句丽的江湖人还真是有本事!” 弱女子?她们行走江湖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她们呢,她们真的很想分辩一句,她们真的不是弱女子啊,撂倒几十个壮汉都没问题的,但是看到李庸担忧而又愤怒的样子,罗凤香和林若溪心里充满了甜蜜和幸福,李庸转身大声道。 “李云天!” 远处正在仰头观赏白云的李云天听到声音,连忙跳下马跑了过来。 “公爷!” “林夫人,罗女侠!” 李云天连忙朝罗凤香和林若溪见礼,李庸沉声道。 “她们在路上遇到了高句丽人的截杀,受了伤。” 李云天听了终于明白为什么郡公的脸色这么难看了,原来林夫人和罗女侠受了伤,这些高句丽人还真是胆大包天,李云天身上顿时爆发出了浓郁的杀气,这一路东征死在他手上的高句丽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这些高句丽贼心不死,该杀,还请公爷示下!” 李云天抱拳道,李庸朝林若溪和罗凤香努了努嘴,沉声道。 “说说详细的经过,在哪里,都有谁!” 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心里很是幸福,被自己男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实在西北方距此大约二百三四十里路的一个小镇,名叫辛镇,领头人叫什么青山三虎,带着有一二百人……” 越听李庸越是愤怒,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算什么男人?没想到他李庸的女人竟然会被这么多人欺负! “李云天,你点两千骑兵去把那小镇围了,不许滥杀无辜,但是凡是参与截杀的,一个也别放走,把首级全都带回来,还有,若有阻拦,杀无赦!” 李庸杀气腾腾道,李云在一边听了都一肚子怒火,一二百个大男人围杀两个女子,这样的畜生不剁了留着干什么?而且这些人这么做明显是因为仇视大唐,所以这些人死不足惜,更不应该留着。 “公爷放心,夫人、女侠放下,末将绝不会放走一个,一定把所有凶徒的首级全都取来,为夫人和女侠报仇!” 李云天抱拳道,李庸摆了摆手,李云天立即跳上马带着几个骑兵疾驰回去点兵。林若溪心里十分甜蜜,但是罗凤香心里却有些担忧。 “公爷,其实就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这可是私自调兵,万一圣人怪罪可怎么办?” 罗凤香担忧道,李庸微微摇头道。 “不过是调两千骑兵去杀百十人而已,不算什么什么事。” 这次东征,死伤的高句丽人数以十万计,还差这区区百十人吗?李庸笑道。 “走吧,先让郎中给你看看伤,然后再好好休息一下。” 罗凤香听了诧异的问道。 “去哪儿?” 李庸理所当然道。 “去大营啊!不然呢?总不能让你们继续漂泊在外,万一再遇到危险怎么办?” 军营里不是不能有女人吗?如果军营里可以有女人的话,那她们还用得着偷偷的跟着跑来辽东吗?当初大军出征的时候,她们就扮作李庸的警卫随李庸一起出征了,不但可以伺候李庸,还能和李庸一起上战场冲杀,林若溪迟疑道。 “我们是女人啊!不是不能去军营吗?” 罗凤香笑道。 “何必冒险?我们跟在大军附近就行,大军所到之处,那些高句丽人哪还敢有异动?所以,没有什么危险的。” 李庸解释道。 “按理说,军营里确实不能有女人,如果有特例的话,那也只能是圣人,不过,这次大军回师不止只有我们的兵马还是很多远高句丽的官员,他们将前往大唐为官,随行的还有他们的家眷。” “他们的家眷?”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不由眼前一亮,既然大军之中有高句丽官员的家眷,那她们混在其中好像也没什么啊!这就意味着她们路上能经常见到李庸,两人惊喜不已,李庸笑着点头道。 “对,她们的家眷,就在中军,圣人单独设置了一个营地,里面住着很多女人、孩子,你们可以住到那个营地里。上马,随我走吧!” 落日的余晖下,绵延十里的营地十分的壮观。 “前面就到了!” 李庸指着前面笑道。 “前面就是神机营吗?” 林若溪的好奇的观望着。 “不是神机营,这是专门安置高句丽官员家眷的营帐,神机营的营帐在那边,离这里倒也不远。” 李庸解释道,林若溪期期艾艾的问道。 “那我们能不能扮做亲兵去神机营的营帐?不会被看出来的!” 李庸瞄了一眼罗凤香,微微摇头道。 “你们不会被看出来才怪呢!” “我们可以伪装的!” 林若溪可怜巴巴道。 “怎么伪装?脸上抹点灰吗?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从军一年,母猪赛貂蝉,将士们的眼都绿了,你们能瞒得过才怪呢!” 李庸有些好笑道,从军一年,母猪赛貂蝉?罗凤香和林若溪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她们行走江湖听过很多荤段子,所以也知道这些,所以,她们其实很想问一句,是不是李庸现在也是看母猪赛貂蝉?守卫营地的将士们见到李庸来了,慌忙见礼。 “还有单独的营帐?给她们安排个单独的营帐。” 李庸毫不客气的吩咐道,别说有预备的营帐,就算没有,既然国公吩咐了就算当场挪也得挪出个营帐出来,不过将领们心里还是好奇,怎么郡公出去了一趟就领回了两个大美人? “这是我的侍妾,因为一些事,从长安来到了辽东。” 李庸解释道,不是他想解释,而是他若不解释,那明天军营中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呢!至于将领们到底信了还是没信,那就不知道了,李庸亲自吩咐,将领们给准备的军帐自然很大,只有她们两个人住说实话,有点奢侈了,不过,军帐虽然大,但是毕竟是行军的军帐,除了大也就没别的了,李庸吩咐警卫去他的营帐抱两床被子,取一些生活用具。 “条件是艰苦了点,你们就将就着吧!” 李庸笑道,对于罗凤香和林若溪来说,这根本就不算艰苦,她们在进入高句丽境内之后,可没少风餐露宿,而且她们之前行走江湖比这个苦的时候多了去了,虽然在郡公府过了一段时间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她们还没有忘本呢! “不苦啊!挺好的,我们之前可一直风餐露宿呢!” 林若溪甜甜的笑道,李庸心疼道。 “所以说啊!你们放着锦衣玉食不去享受,非得跑来辽东吃苦受罪!” 林若溪听了不由低下了头,她就不该提风餐露宿的事儿。 “我和若溪就没觉得苦,只要能早些见到你,吃再多的苦,我们都甘之如饴。” 罗凤香深情款款,几个警卫抱着被子还有一些生活用具走了进来,林若溪赶忙都接了过去,接下来林若溪就开始着手铺床、布置营帐,罗凤香也放下剑上去帮忙,林若溪连忙道。 “师父,你快歇着吧,你身上还有伤呢!” “对,你身上还有伤,我去叫个郎中来!” 李庸迈步就往外走,罗凤香连忙一把拉住了李庸,柔声道。 “只是一点皮外伤,叫郎中来干什么?” 李庸转念一想,好像也是,找郎中来给罗凤香看伤,就算他肯,郎中也敢,罗凤香也死活不肯啊! “你没感到哪里不舒服吧?让郎中来给你把把脉也好啊!” 李庸沉吟道,罗凤香柔声道:“没有哪里不舒服,医学院的药很管用的,再说了,我又不傻,如果真哪里不舒服,我也不会硬撑着。” “伤哪儿了?我看看!” 李庸还是有些不放心,罗凤香听了俏脸瞬间成了熟透的苹果,散发着迷人的少妇风情,不会有人闯进来吧?营帐的门关着,罗凤香仔细听了听,营帐周围好像也没什么人。 “害什么羞啊?不要讳疾忌医,我现在是医者,就是看看你的伤口。” 李庸正色道,才怪!罗凤香默默在心里道,刚才李庸自己都说了,从军一年母猪赛貂蝉,罗凤香转身进入了里面,看到林若溪正在铺床,她不禁轻啐了一口,这小妮子别的还没干,倒是先铺起床来。 第六百三十章 砍了这么多人头来? 来到内帐的罗凤香立即着手解衣带,李庸站在旁边不由愣住了,这还得脱衣裳啊? “伤到了哪里?” 李庸好奇的问道。 “左肩的下面,就是没完全躲开,被刀划了一个小口子,真的是小伤,没什么事。” 罗凤香轻声道,正在铺床的林若溪抬起头来,懊恼道。 “要不是为了救我,师父也不会受伤,其实都是我学艺不精!” 罗凤香轻笑道。 “傻丫头,师父和你这般大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一边说着,罗凤香一边宽衣将上衣拉了下去,露出了光滑细腻的香肩,她们在离开郡公府的时候,并没有带上华丽的衣裙,也没有带上华美的首饰,完全就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江湖人打扮,再加上她们风尘仆仆的赶路,纵然有九分颜色也要减去几分,但是,现在罗凤香宽衣露出了香肩,就像是蒙尘的宝珠拭去了灰尘,简朴的大帐里一下子变得活色生香起来,不过李庸却来不及欣赏罗凤香丰腴的身姿,他的目光一下就定格在了伤口上,伤口大约两寸长,李庸凑上去仔细观察了一下,沉吟道。 “伤口看上去不深,也没有发炎,没有发炎就好,医学院的治疗外伤的药确实不错,而且不会留下疤痕!” 瞧瞧这肌肤,瞧瞧这丰腴的身段,若是留下疤痕岂不是太可惜了?事实上,罗凤香的身上有好几条疤痕,她行走江湖受伤虽说不是家常便饭,但是也在所难免,一直以来都让李庸觉得十分遗憾,不过好在有西山医学院在,在西山医学院不断地改进下,医学院终于配制出了相当不错的治疗外伤的药膏,这些药膏正好让罗凤香身上的疤痕变浅变淡了,所以,罗凤香受伤之后不怕疼,就怕留下疤痕。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她也不怕留下疤痕,只要伤能好了不留下后遗症就行,但是现在她有男人了,也就更希望不留下疤痕,因为她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李庸,什么发炎不发炎的罗凤香听不懂,但是听到不会留下疤痕,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了,就是一点小小的皮外伤,在我们江湖人看来,这点伤根本就不叫伤,根本不碍事,况且还有医学院配制的药膏呢!” 罗凤香笑道,在看过伤口之后,李庸也放心了不少,这伤确实不算严重,而且没有发炎的话,过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好了,罗凤香拉起了衣裳将香肩又藏了起来,那是那一抹香艳却一直停留在李庸的脑海中,刚才只顾着担忧了,倒是没有好好重温一下这道靓丽的风景,所以李庸直接上手了,一双大手直接没入了宽松的衣裳中,李庸感慨道。 “清减了不少啊!不过,不该减的地方是一点都没减啊!这是怎么做到的?真是,极品啊!” 一旦上手之后,就很难停下来,李庸一边享受,一边感慨道。 “极品啊!真是极品啊!可惜,你受伤了!” 虽然嘴上说着可惜,但是李庸却一点都没停下来的意思,完全不怕引起火气来,虽然罗凤香受伤了,但是旁边还有没受伤的林若溪啊!这可是自己的侍妾,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罗凤香本就像是成熟的水蜜桃,又思念了李庸这么久,哪里经得起李庸一点点挑逗?至于这点伤,那算什么?若不是李庸提醒,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受伤的事儿。 “一点小伤而已,不打紧的,真的!” 罗凤香双眼有些迷离,吐气如兰,李庸想了想觉得也对,就是有些姿势用不了了。 “参军一年,母猪赛貂蝉,公爷是这样吗?” 罗凤香吐气如兰的问道,李庸笑道。 “我是一个正常的精力旺盛的男人,很长时间没碰女人,想女人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倒是,这么长的时间不想女人才不正常,正在铺床的林若溪抬起头来,娇笑道。 “这么说,现在我和师父在公爷眼里比貂蝉还要美喽?” “你们本就比貂蝉还要美!” 李庸毫不犹豫的夸赞道,然而罗凤香和林若溪却一点都不信,放眼江湖她们倒确实能自信的觉得自己是美人,可若是和长乐公主还有武曌其她几女比起来,她们却觉得自己远远不如,她们觉得武曌和长乐公主或者其她几女可能真的比貂蝉还要美,所以,那句话果然是对的,不然李庸也不会说她们比貂蝉还要美,如今她们既然来到了李庸身边,如果还让李庸有母猪赛貂蝉的错觉,那可就是她们的失职了,还好她们来了,看李庸都憋成什么样了。这一刻,她们俩十分心疼,甚至有些懊恼,觉得她们就不该在营州待那么久,应该早些来高句丽,当然,她们不知道的是,李庸其实也没她们想的那么惨,不过,在离开平壤城之后,李庸也算是厚积未发,没办法谁让他身体倍棒精力旺盛呢!随着不断的探索,李庸已经有点不满足了,转头问道。 “若溪,床铺好了没?” “铺好了!” 林若溪一边羞答答的回答,一边十分麻利的将床单展的十分平整,听到这回答,李庸简直心花怒放,直接将罗凤香一下子抱了起来,大步的来到了床前将她放在了床沿上,林若溪一个轻跃跳下床来亭亭玉立的站在了李庸的面前,然后伸手给李庸宽衣解带,衣裳落地,大帐里顿时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都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这是久别重逢,那么久的思念累积,可以说是干柴烈火,其中滋味大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是这个营地比较杂乱,所以还比较吵闹,再加上林若溪和罗凤香也都知道这是在军营中,所以在声音上比较克制,倒是没有什么声响传出去,一众亲兵在营帐的数十丈开外警戒,也不虞会有人来打扰…… 中军御帐,有侍卫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圣人,神机营骑兵营将领李云天带来两千骑兵离开了军营,不知去向!” 侍卫恭敬的禀报道。李二听了很是诧异,疑惑道。 “神机营出动了两千骑兵?李庸人呢?” 神机营的将领突然带着两千骑兵离营而去,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奉李庸的命令,二是李庸不在营地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荣富郡公去了家眷营地。” 侍卫恭声道,李二听了心中松了口气,那两千骑兵不是出去寻找李庸的就好。 “李庸突然调两千骑兵连夜出动,去干什么?等会儿,李庸去家眷营地干什么?” 李二突然反应了过来,问道。 “启禀,圣人,斥候两位女子自称是荣富郡公的家眷,带着荣富郡公府的拜帖而来,于是斥候禀报了荣富郡公,她们好像真是荣富郡公府的家眷……” 还没等侍卫说完,李二已经了然的点头道。 “哦,某想起来了,李庸确实有侍妾是江湖女子,一定是她们找来了。” 看来是李庸把她们安顿在了家眷营,李二倒也没再说什么,既然李庸的侍妾带着府里的拜帖,那是说明一定是长乐让她们来的,既然大军已经设置了家眷营,那李庸将这两个家眷安置在家眷营倒也不算什么,他只是心里有些感慨,长乐对李庸这小子还真是好啊!怎么皇后就没派两个妃嫔来呢? “这和两千骑兵离营有什么关系吗?” 李二疑惑的问道。 “荣富郡公曾经派人来请过御医,后来又派人来说不用御医过去。” 侍卫恭声道,尽可能的据实禀报,李二听了不由恍然,笑道。 “看来李庸的侍妾是受了欺负啊!怪不得要派骑兵出去,看来还是有很多高句丽人不接受我们大唐的统治啊!这些人确实该杀,区区两千骑兵而已,不用大惊小怪,行了,下去吧!” 李二不在意道,侍卫立即躬身退了下去,心里却在感叹,若是这次私自调兵离营的是别的郡公或者国公,少不得会被圣人训斥一顿,李庸并没有留在家眷营过夜,毕竟军中有不得携带家眷的规定,他也不好太明目张胆,大军继续前行,李云天带着骑兵返回,带着二百颗首级。 “郡公,幸不辱命,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虽然疾驰了这么久,但是李云天还是精神奕奕,感觉就像是出去打猎了一样,程咬金、尉迟恭等人顿时围了上来,兴致勃勃的看着马前挂着的一串串血淋淋的人头,自从攻下了平壤城好久都没有见过这场面了,大家看着还真有些亲切。 “李庸,你怎么派人砍了这么多人头来?” 程咬金兴奋的问道,砍人咋不叫上他们呢?尉迟恭也疑惑道。 “对啊!为什么?圣人可是明令不许滥杀无辜,你就不怕圣人打你的板子?” 还没等李庸回答,李二策马而来打量了一下那一连串的人头,十分满意的点头道。 “杀的不多啊!某还以为你要大开杀戒呢!” 程咬金、尉迟恭等人听了十分诧异,这到底咋回事?貌似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而且听圣人这语气好像还挺赞赏,程咬金一头雾水的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庸解释道。 “若溪和她师父万里迢迢来到了辽东,因为露出了大唐的口音而遭到一些高句丽人的围杀,还受了伤。” “什么?就因为露出了大唐的口音就遭到了一些高句丽人的围杀?这些高句丽人还真是狗胆包天!” 程咬金顿时嚷嚷道。 “而且还是对两个女人下手,真是无耻之尤,才砍了这么点人头,实在是太少了!” 尉迟恭叫道。 “也不必滥杀无辜,参与围杀的人没有漏网之鱼就行!” 李庸解释道,他本身也不是嗜杀的人,唐军还在冒着严寒行军,但是新罗使团却早已经回到了金城,虽然新罗百废待兴,但是金城城内倒是依然繁华,毕竟当初高句丽的大军并没有攻进金城,并没有对金城造成破坏,而且新罗女王带回来的消息让整个新罗的官员百姓都振奋不已,大唐皇帝下了诏书,将他们新罗列为不征之国,那就意味着再也不担心战争的发生了,朝野振奋,不过宫里的气氛却不怎么好,女王颇为忧愁。 “拜见女王!” 侍女们连忙见礼,金德曼款款走来,蹙眉问道。 “公主用了午膳吗?” “公主说不饿,不让传膳。” 侍女低声道。 “早膳不过喝了两口粥,怎么可能不饿?传膳!” 一边说着金德曼走进了大殿。 “王姐!” 金胜曼连忙起身见礼,金德曼拉着金胜曼的手在软塌上坐下,心疼道。 “我知道你思念他,可是也不能不吃饭,瞧瞧,清减了好多,再这样下去怎么行?你身子怎么受得了?” “王姐,我真的不饿,若是觉得饿,我会吃的!” 金胜曼满是愁容的脸上挤出了笑容,看着妹妹那苍白的脸色,金德曼微微摇头道。 “不吃不行,我亲自喂你,多少要吃一些,不然你身子会撑不住的!” 金胜曼点头道。 “好,我会吃的,王姐政事繁忙,快去忙吧,我保证会吃的!” “朝事再重要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今天我一定要看着你吃!” 金德曼坚持道,正说着,侍女鱼贯而入,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摆在了案上,全是山珍海味,因为金胜曼食欲不振,所以膳房拿出了全部的本事,十分的丰盛。 “其实不必这么破费的!” 金胜曼有些无奈道,她确定自己吃不几口。 “只要你能好好吃饭,天天如此也无妨!” 金德曼笑道。 “这几道都是你最喜欢吃的,来尝尝!” 金德曼亲自用筷子夹了起来,金胜曼连忙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吃就行。” 金德曼却已经夹着菜肴送到了她的面前,这是她最喜欢吃的鹿肉,但是如今鹿肉的香味传到她的鼻间,她却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恶心,胃里翻腾不已。 “呕!” 金胜曼连忙转过头去吐了起来,虽然她很想忍住,却根本忍不住。 第六百三十一章 金胜曼有喜 金德曼夹着鹿肉愣住了,怎么就吐了呢?难道是菜有问题?可是这菜和之前没区别啊,色香味俱全啊!所以,妹妹肯定是病了,金德曼脸色一变,转头喝道。 “还不快去请太医!” 旁边的侍女们也全都慌了,有侍女答应一声慌忙跑了出去,也顾不得什么宫廷仪态了,金德曼连忙放下筷子,一边轻轻拍着妹妹的背一边懊悔道。 “我就说你这样身体会撑不住的,我该早过来喂你吃的!听我的话,一定要好好吃饭,你们以后还有相见的时候呢,你这样不爱吃饭,若是病倒了,以后还怎么能见到他?好些了吗?你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金胜曼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绢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又接过茶来漱了口。 “就是感觉胸口闷,恶心想吐,浑身没劲。” 金胜曼有些虚弱道,她也知道该好好吃饭,可是真的没有食欲,真的吃不下。 “太医很快就来了,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万里迢迢去了大唐又跟着上战场,肯定累坏了,回来之后又不好好进补,所以累到了,让太医给你把把脉,然后开个方子,当然也要好好吃饭。” 金德曼隐隐叮嘱道,虽然太医还没来,但是冷静了些的金德曼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是累加上不好吃饭,然后忧思伤身,所以就病倒了,金胜曼也有些疑惑,此去大唐万里迢迢,这一路上她都在骑马,而且还亲自上手给李庸铺床叠被洗衣做饭,她反倒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好了,就算因为思念李庸而食欲不振,也不该这么容易就病倒了吧?一行十几个太医各自提着药箱小跑着进了大殿,听到公主病了,所有太医都赶紧放下手头的事赶了过来,片刻都不敢延误,这不只是公主,还是未来的女王,是如今除了女王之外最尊贵的人,谁敢怠慢? “拜见王上,拜见公主!” 金德曼忧心忡忡道。 “刚才公主突然呕吐,脸色也很苍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此去大唐求助,为国为民,万里迢迢,十分艰辛,所以公主是不是累倒了?” 太医令恭声道。 “你还问孤?孤是太医令还是你是太医令?” 金德曼不满的问道。 “看公主的脸色,当时体虚。” 太医令斟酌道。 “给公主把把脉吧!孤不想再听含糊之词!” 金德曼沉声道。 “那臣僭越了!” 太医令行过礼,这才恭谨的上前,旁边的侍女已经准备好了薄纱盖在了公主的皓腕上,太医令将手指搭在了薄纱上,然后他就愣住了,不止愣住了,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金德曼急切的问道。 “如何?” “这,这,臣,臣……” 太医令吞吞吐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金德曼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急声问道。 “到底如何?快说!如实到来!” “启禀王上,臣有些拿不准。” 太医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头一回怀疑自己是不是把错了脉,脉象很明显,他一上手就知道为什么公主会吐,但是他却又难以相信,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金德曼听了心里更加担忧,堂堂太医令竟然拿不准,什么样的疑难杂症竟然让太医令拿不住?随即,金胜曼的目光转向了别人,沉声道。 “太医丞,你来把脉试试!” 太医丞听了心中一阵激动,既然太医令拿不准那就轮到他表现了,他觊觎太医令的位置也不止一天两天了。 “臣遵旨!” 太医丞十分自信的上前把脉,当太医丞将手指搭在薄纱上那一刻,他就愣住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医令说自己拿不准了,这么简单的脉象怎么可能拿不准?就算是学徒也能轻易的辨认出来,太医令哪里是拿不准脉象,分明是不敢说,结果,他竟然傻乎乎的冲上来了,他么的,被坑了!太医丞收回了把脉的手指,额头上的汗也蹭蹭的往外冒,刚在的自信早已经不翼而飞,现在太医丞看起来就是弱小而又无助,看到太医丞也呆在了那里,金德曼心中再次一沉,脸上全是忧色,就连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的金胜曼这会儿心里也有点发毛,她就觉得自己恶心想吐浑身乏力而已,难道还是大病? “脉象到底如何?有什么就说什么,可不要说什么都没看出来!” 金德曼一字一句道,太医丞简直汗如雨下,这话要说出来,该不会被王上赐死灭口吧? “臣,臣觉得,宋大人一定也看出脉象来了,还是让,让宋大人说吧!” 太医丞吞吞吐吐道,金德曼心里愈发的紧张了,伸手紧紧握住了妹妹的手,这会儿金胜曼心里反倒是安定了下来,因为她突然想起了李家庄,李家庄里有一个神医啊!而且还是天下第一神医呢!就算是她得了大病,心里想的太医医不好,她还可以去长安,去李家庄呢!所以,金胜曼反而朝姐姐安慰的笑了笑,看到妹妹苍白的脸上绽放的笑容,金德曼禁不住在心里祈祷,妹妹一定不要有事啊! “说,都说说!” 金德曼一字一句道,身为太医令,躲是躲不过去的,太医令震惊过后心里也明白了,毅然决然的躬身道。 “公主并非有恙在身,而是,喜脉!” 太医令说完之后,无论是太医令还是太医丞还是其他的太医全都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公主云英未嫁,甚至按照祖宗留下的规定,公主不可能嫁人,又怎么能有喜脉呢?所以,他们才害怕,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王室的丑闻,金胜曼也愣住了,刚才她还在想,以自己的体质怎么可能会病倒呢!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怀上了李庸的孩子,胸闷、恶心、呕吐可不就是怀孕的征兆嘛,刚才她也是没往这上面想,惊喜!太惊喜了!简直如做梦一般,她可是知道,长乐公主和李庸大婚那么久了都还没有怀上呢,没想到她和李庸待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怀上了,金胜曼心里只有惊喜,什么王位,什么名誉在她眼里都不重要,能为心爱的人生孩子,她觉得人生就无憾了,金德曼也很惊喜,妹妹能生下孩子,那她和妹妹这辈子也不会那么孤寂,要说金胜曼未婚生下孩子,肯定影响不好,而且这个孩子的地位不会被承认,可这个孩子的父亲却是大唐的荣富郡公啊!想想荣富郡公对新罗莫大的恩情,想想荣富郡公在大唐的权势地位,谁敢对妹妹说三道四?谁敢对那孩子说三道四?看到太医们战战兢兢的样子,金德曼不由感到好笑,不过她也明白为什么太医们如此惊恐,金德曼笑道。 “是喜脉啊?太好了,妹妹,这可是大喜事啊!” 金胜曼也连连点头道。 “嗯,是大喜事,我做梦都没想到的大喜事!” 太医令等人听了心中长松了一口气,看这情形好像不用担心被灭口了,太医令连忙道。 “还请王上和公主放心,臣等一定保密,绝对会将这事外传的!” 金胜曼笑道。 “保密?为何要保密?” 不外传?为何不外传?她要光明正大的将孩子生下来,而且要昭告世人,这是她和李庸的孩子,或许根本不用昭告世人,朝中的大臣们也能知道,这孩子是李庸的,自回到新罗,当初她和李庸的逸闻早就传遍了朝野,金德曼笑道。 “公主因为祖宗的规矩不能成婚,好在这次出使大唐认识了大唐荣富郡公,两人两情相悦,公主能有身孕也是可喜可贺之事,荣富郡公对我们新罗有莫大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若是能抚育郡公的孩子,也是两全其美啊!所以,也无须你们保密。” 关于公主和大唐荣富郡公的逸闻太医令他们也都听说过,因为朝野都传遍了,不过倒是没有指责公主,毕竟如果不是公主和荣富郡公两情相悦,那荣富郡公一定不会帮助他们新罗,大唐皇帝也就不会下诏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所以,朝野都该感激公主才是,况且公主和大唐荣富郡公有没有感情这无关紧要,反正就算没有大唐荣富郡公,公主都会继承为王,可是如果公主有了荣富郡公的孩子呢?那形势就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虽然他们只是太医,但是对朝中的局势也有所了解,如今朝中的局势十分的复杂,因为圣骨一脉到了公主就算断绝了,那么问题来了,公主驾崩后谁来继承王位呢?不少真骨家族可都对王位虎视眈眈呢,可是如果公主生下了孩子,公主是想将王位传给自己的孩子,还是将王位传给真骨家族?那也就意味着,那些真骨家族的苦心谋划全都付诸东流,他们会甘心吗?虽然这些太医只是医官,却也能够预见,公主有了身孕一定会使得朝中暗流汹涌,朝中又不太平了,一众太医们禁不住在心里感慨,不过,这也不关他们什么事,他们是医官,一辈子也只能做医官,不过,既然王上和公主都不需要他们保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彻底没了危险,不用担心被灭口。 “臣明白了,荣富郡公对我们新罗有大恩,又满腹才学,身份尊贵,和公主乃是天作之合!” 太医令恭声道,金胜曼听了不用满意点头,这话听着着实顺耳,金德曼心情大好,笑着问道。 “你们刚才也把过脉了,公主现在身体如何?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需要进补吗?有什么方子可用?” 太医令沉吟道。 “臣刚才把脉,公主身体康健,只是因为刚刚有了身子,所以有些虚弱,会呕吐,感到倦怠,这都是正常的。既然公主有了身孕,那就要更加注意保重身子,饮食要格外注意,也要多多休息。” 金德曼听了不由微微蹙眉,有些担忧道。 “可是最近公主有些食欲不振!” 刚才她就为这个问题而困扰,现在她更加困扰了,既然妹妹怀了身孕,那就更不能不吃饭,太医令沉吟道。 “刚刚有了身子确实会感到食欲不振,这也是正常的,但是有了身子更需要多进补,所以……”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会好好用膳的!” 金胜曼将手轻轻的放在了腹部,一脸的坚定,之前她还不在意,但是现在她既然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那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哪里再食欲不振,哪怕吐的再厉害,她也要好好进补,金德曼听了心里宽慰了不少,不过她还是问道。 “有没有什么方子能帮到公主?” 太医令恭声道。 “臣开个方子,可以缓解公主的不适。” 金德曼点头道。 “还有进补的方子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列下来,然后交代给他们,前往不可马虎!” 后面的话是交代这些侍女,她们连忙福身应是,太医们鱼贯退出了大殿,金德曼转身看向妹妹却发现她已经提起了筷子,金胜曼夹起了一块鹿肉送进了嘴里,熟悉的恶心想吐的感觉再次袭来,但是她却强行忍住了,将鹿肉吃了下去,虽然她不想吃,也不怕饿,但是绝对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孩子,金德曼有些心疼道。 “若是觉得难受就先等一等,让侍女照着方子熬了汤药来。” 金胜曼一边夹菜吃,一边微微摇头道。 “我没事的,忍一忍就好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将孩子健康的生下来。” 金德曼轻轻抚着妹妹的后背,向往道。 “那是当然,他会是我们希望,是我们余生的依靠,是我们新罗的王。” 金德曼突然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她枯寂的心突然又活了过来,有个可爱的孩子在身边,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孤寂,不是吗?金胜曼点头道。 “是啊,他一定是新罗的王!” 将来新罗的王位当然要她自己的孩子来继承,这是毫无疑问的,不可能把王位拱手让给不相干的人,当然,她也明白,严格来说,只有圣骨和圣骨结合生下的孩子才能继承王位,但是相比而言,那些真骨更没有资格继承王位! 第六百三十二章 急信 如今朝中是什么形势,金胜曼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一边不停的吃,一边幽幽道。 “就怕有些人不想看到我生下孩子!” 金德曼微微颔首道。 “暗地里,那几个家族相互较劲,都在王位的主意,之前孤也懒得管,但是,咱们又有了继承人,岂会容他们放肆?你安心养胎就是,不必忧虑,孤倒要看看,谁敢蹦跶!以后,你的吃食、方子、药材都单独准备,让你信得过的侍女盯着,不要放松。” 毕竟出生在宫廷,金胜曼对于那些阴损手段都听说过,所以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哪怕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因为这是她最大的希望啊!是上天给予她最大的恩赐,正忍着恶心想吐的感觉吃着菜的金胜曼突然想到了李庸,如果李庸知道了她怀有身孕的消息会不会高兴?长乐公主还有武曌她们都没有怀上身孕,而她只陪了李庸一个月就怀上了,一时间金胜曼心中有些骄傲,想到了李庸,金胜曼不由想起了李庸曾经说过的话,他是男人就该为自己的女人遮风挡雨,不止男人呢,还有孩子,那李庸更应该为她们遮风挡雨呢。 “姐,我在想,该告诉李庸呢,他还是孩子的父亲啊!” 金胜曼一脸憧憬的笑道,李庸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吧!金德曼点头笑道。 “那是自然,应该尽快将这喜讯告诉荣富郡公才是!” 一想到这里,金胜曼就有些迫不及待了,立即起身道。 “我立即手书一封,让侍卫快马加鞭送到安东都护府。” 侍女们在旁研墨,金胜曼提笔怀着激动的心情写信,在女王传召太医的时候,公主生病的消息就在宫中飞快的传开了,毕竟公主不只是公主,还是未来的女王,关系甚大,所以尤为引人注意,所以,当太医们离开之后,就有很多人或明或暗的打听消息,既然女王和公主都没想着保密,一心想要生下这个孩子,他们自然也就不由不必隐瞒,所以痛快的就说了,公主是有了身孕,听到这消息的人,无不懵逼了,公主无法嫁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所以,大家也都做好了公主没有子嗣的准备,谁能想到公主竟然突然怀孕了?问题是,公主怀孕关系到的可是王位的继承啊!消息不胫而走,在金城引起了轰动,朝中的官员们知道这消息也都懵了,这不合规矩啊!圣骨就只能圣骨结亲,而如今整个新罗就只有女王和公主两位圣骨,公主怎么能生孩子呢?难道公主生的孩子还能继承王位不成?按照规矩,这当然不能继承王位,可是,公主怀的是谁的孩子?那是大唐荣富郡公的孩子啊!荣富郡公对他们新罗有着极大的恩情,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而且荣富郡公在大唐有着滔天的权势,如今的安东大都护就是荣富郡公的亲信部将,所以,公主怀的孩子一旦生下来就有着无与伦比的尊贵身份,到时候公主肯定想王位传给自己的孩子啊!不止公主,还有荣富郡公,肯定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继承新罗王位,也就是说,大实话大唐肯定会干涉,最懵逼的还是朝中势力最大的三大真骨家族,他们对王位虎视眈眈,因为这相对来说简直是王位从天而降,都不用政变,他们只需等个几十年,等金胜曼驾崩之后,王位自然就会空出来,可是,如今却突然传出了金胜曼怀孕的消息,他们如何不懵逼?难道等几十年之后再等几十年?况且,等金胜曼生下孩子之后,大唐荣富郡公会看着自己的孩子终生不嫁或者不娶吗?所以,恐怖不只是等几十年后再等几十年的问题,筹划了那么久,期待了那么久,好端端的王位,竟然就这么被截了胡?这特么谁受得了?三大家族的人听到这消息当场就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之前他们对李庸还充满了感激,毕竟李庸拯救了新罗,而且还解除了新罗唯一的危机,可以说是李庸保住了新罗的王位,也就是说保住了他们未来的王位,如果,没有这事的话,那该多好啊!可是,偏偏公主怀上了李庸的孩子,这就让他们心情复杂了,对于觊觎王位的家族的人来说,当然是心中激荡,心情复杂,但是对于普通的官员还有市井百姓来说,却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谁做王上不是做,对他们的影响不是很大,甚至很多人觉得公主生下了荣富郡公的孩子也挺好的,在大唐攻占了高句丽之后,所有的新罗人最担心的事就是大唐攻打他们新罗,连高句丽都坚持了不到一年就被覆灭了,若是大唐来攻打他们新罗,他们新罗怕是连半年都坚持不到,所以,在知道大唐皇帝下诏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的时候,他们才激动狂喜不已,新罗的官员百姓也对李庸感激不已,所以在知道公主和李庸两情相悦的时候,没有人说闲话,因为他们都觉得李庸配得上公主,觉得是珠联璧合,有的也是遗憾,遗憾公主和荣富郡公不可能厮守一生,如今听到公主怀了大唐荣富郡公的孩子,他们甚至有种惊喜的感觉,如果公主生下了荣富郡公的孩子,那荣富郡公于情于理肯定会照顾他们新罗啊!那大唐就更不可能攻打他们新罗了,这难道不是一件惊喜的事吗?至于圣骨只能和圣骨结亲的祖规,他们也不觉得这是问题,要论身份地位,人家大唐荣富郡公难道不比圣骨尊贵?市井百姓也只是议论而已,然而朝中虽然表面平静,却真的有些暗流汹涌,王宫之中倒是十分太平,甚至说比以往还要太平,因为宫里的侍卫增加了轮值,守卫更加森严了,尤其是宫里的吃食、药材更是检查的十分严格,不管金城里情形,金胜曼派出的侍卫一人三马,马不停蹄的直奔平壤城而去。皇帝还没有带领大军完全离开辽东,所以整个辽东都十分平静,当然,整个安东都护府都没有放松警惕,不止苏定方十分警醒,高延寿、高慧真等于一众降将们比苏定方还要警醒,因为他们知道,真要辽东颠覆,苏定方等大唐将士还有可能回到大唐,但是他们这些原高句丽降将一定必死无疑,数骑快马踏碎了安东都护府的平静,苏定方带着侍卫匆忙奔了出来。 “哪里来的快马?” 苏定方沉声问道。 “见过大都护,小的来自金城,奉公主之令前来送信。” 来自新罗的侍卫跳下马来抱拳道,苏定方听了长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送信啊!这倒是小事。 “我们公主怀了身孕,公主特意交代,还请大都护能尽快派人将信送到郡公手上。” 侍卫恭声道,苏定方听完就好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样,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新罗公主怀了身孕?他还以为公主是刚刚离别就忍不住思念给郡公写信呢!没想到竟然是公主有了身孕,苏定方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毕竟长乐公主还没有身孕呢,新罗公主却有了身孕,玩呢?旁边的高延寿更是挠头,这到底是该郡公道喜呢还是装作不知道?按理说公主有了身孕当然是喜事,可是偏偏不是长乐公主而是新罗公主,这就很让人为难了,毕竟谁也不知道郡公会怎么想,谁也不知道长乐公主会怎么想,苏定方干咳了一声,笑道。 “这确实是大事,我这就派人快马加鞭将信送到郡公手里!” 接过信之后,苏定方片刻都不耽误,立即安排骑兵快马前去报信,同时安排新罗侍卫前去休息,高延寿拉着苏定方低声问道。 “大都护,你觉得郡公对新罗公主怀孕是什么态度?” 想到新罗公主这一路上对郡公的悉心照顾,想到郡公对新罗公主所做的那些事,苏定方沉吟道。 “应该很高兴,毕竟郡公也一直没有子嗣,而且郡公和新罗公主也是两情相悦。” 高延寿低声问道。 “那公主呢?大都护觉得公主会怎么看?” 虽然高延寿没有说明白是为哪位公主,苏定方还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高延寿一定问的是长乐公主,苏定方沉吟道。 “公主应该也会很高兴,公主不仅出身高贵,而且温柔贤淑,和郡公伉俪情深,之前就因为郡公一直没有子嗣而挺着急的。” 高延寿听了心里顿时有了定计,笑道。 “新罗公主有了身孕,这是大好事啊!我这就让人准备两份贺礼送到金城,大都护以为如何?” 为什么准备两份贺礼?其中一份当然是为他准备的,苏定方听了也不禁感慨,高延寿虽然打仗不怎么样,却着实精通人情世故,大军一路向西迤逦而行,虽然大家凯旋的心情十分迫切,但是速度却远比东征进军的时候还要慢,因为寒冷拖慢了大军行进的速度,尤其是当天降大雪之后,将士们终于切实的体会到了辽东的严寒,到了此刻,无论是皇帝还是将士们都庆幸有棉衣的存在。棉衣真的十分保暖,哪怕在这样严寒的天气下行军,大家都能感受温暖,而不用担心四肢僵冷,如果没有棉衣,哪怕这么快就攻陷辽东,恐怕也要因为撤军时候的严寒而冻死冻伤不少将士,更不用说留下镇守的将士们,恐怕很难适应辽东的严寒,李二还有一众将领们觉得,白叠花的发现绝对是不下于火枪、火炮的发明。至于普通的将士们他们感受着棉衣带来的温暖,对于荣富郡公的敬意就更深了,巍峨的辽东城就在眼前,大军并未进城,而是在城外扎营,虽然寒风刺骨,但是也冷却不了即将回到家乡的那灼热的心,数骑快马踏雪而来,在出示了腰牌之后,直接进入了营地,营帐里炉火正旺,茶香四溢,这是辽东城送来的柴炭,茶是李庸珍藏的好茶。 “可惜没有美酒,不然,这大雪天烫上壶好酒,再配上这些山珍倒是不错。” 林若溪有些遗憾道。 “军中不得饮酒,不然守着辽东城,想要酒还不容易?” 罗凤香笑道,李庸倒是没觉得遗憾,毕竟他对酒的兴趣不大,不过,有些人这个天可是馋酒馋的不行,程咬金、尉迟恭他们没少打酒精的主意,自从知道了那些酒精兑水之后就能当烈酒喝,他们就垂涎欲滴,甚至盼着在战场上受点伤好骗点酒精,当然了,他们也没少怂恿李庸搞点酒精出来解解馋,除了皇帝也就李庸弄从军中郎中那里搞来酒精,可惜李庸一点兴趣都没有,拿酒精兑水,能喝吗?倒不是说有毒,而是实在没有美酒的醇香,李庸感到遗憾的是,因为天气太冷,就连罗凤香和林若溪都穿上了棉衣,看上去颇为臃肿,而且这棉衣是军中备用的干净棉衣,罗凤香和林若溪虽然都身材高挑,但是穿在身上还是一点都不合身。 “这大冷天的喝什么酒?还是躺在被窝里暖和来的自在!” 李庸笑吟吟道。 “喝酒正好可以暖身子啊!” 林若溪还在为没有酒而感到遗憾,这时候若是能够和李庸把酒共饮,那才更美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军中不能饮酒指的也是我们,你们又不算军中之人,也罢,我去找点酒来!” 李庸刚刚起身,突然外面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李庸不由挑眉,若没有急事,警卫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过来打扰才是。 “启禀公爷,安东都护府急信!” 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苏定方的信?还是急信?该不会安东都护府出事了吧?这大军还没撤回去呢,安东都护府竟然就出事了?不应该啊!就算有些人想要复国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蹦出来,那不是找死吗?况且,以苏定方的能力,也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乱子,李庸一脸凝重的起身出了大帐。 “送信的人有没有说什么?” 李庸问道。 第六百三十三章 我真懂 有没有说什么?亲兵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 “公爷,送信的骑兵什么都没说,小的也问过,不过他们口风紧的很!” 什么都没说,口风紧的很,那就是怕别人知道啊,李庸听了脸上的表情更加轻重了,捏着手里的信感觉沉甸甸的,不会是平壤出了什么事吧?其实是因为苏定方不知道李庸到底作何打算,所以才特意嘱咐送信的亲兵什么都不要提及,免得泄露出去让李庸难堪。 “行了,我知道了,给送信的兄弟们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让他们好好休息,这大冷天的疾驰而来可十分遭罪。” 李庸殷殷嘱咐了几句,这才捏着信回了大帐,大帐里,罗凤香和林若溪都听的十分清楚,这大雪天苏定方却派人快马加鞭送信而来,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想想皇帝才刚刚撤兵,她们也不由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苏定方可是李庸的心腹爱将啊!而且还是因为李庸的举荐才做了安东大都护,若是安东都护府出了什么事,那李庸也一定会受到牵连,纵然皇帝不会对李庸做出什么严重的惩处,也少不了斥责罚俸之类的,最重要的是,皇帝这才刚刚撤兵啊!怎么就出事了呢?两人安静的坐在一旁,脸上充满了担忧的神色,李庸的脸色也十分凝重,因为这会儿他已经想明白了,安东都护这么快就生出大乱最大的可能就是高延寿等有了反意,李庸坐下来拆开牛皮包取出信封,信封上娟秀的字迹映入了眼帘,竟然是金胜曼的字迹,还以为是平壤城生变,原来是虚惊一场啊!就说嘛,高延寿他们怎么有胆魄造反,李庸很是无语,不就是金胜曼的信嘛,至于这么保密吗?用得着这么火急火燎的送来吗?还有金胜曼也是,这才刚刚离别没多久怎么就急着写信?这大雪天送信也挺让人犯愁的,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又何妨?感受到旁边的林若溪和罗凤香有些紧张,李庸一边拆信一边宽慰的笑道。 “不是苏定方的信,是金胜曼的信,我告诉她,若是给我写信就让她将信送到安东都护府。”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都长松了一口气,随即她们的大眼睛中就流露着八卦的光彩,自从和李庸相遇以来,她们还没问过那位新罗公主的事呢,也不知道那个赌约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李庸和那位新罗公主有没有产生什么情愫,现在见到新罗公主迫不及待的给李庸写信,她们觉得新罗公主肯定是对李庸暗生情愫,虽然在心中猜测,但是她们却没有开口相问,因为她们一个是外室一个是侍妾,根本就没有资格过问,有资格过问的只有长乐公主,李庸拆开信一目三行的看下去,很快就愣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错愕之中又带着一丝喜悦,穿越到了大唐,和长乐公主大婚,又有了李雪燕、郑丽婉、武曌姐妹、林若溪师徒等这样的侍妾,但是李庸却一直都没有要孩子,因为众女的年纪都还太小,十八九岁的年纪,身子都还没长开,怎么能要孩子?这太危险了,而且李庸本身对生孩子也不感到急迫,毕竟后三十多岁才要孩子都是正常的事儿,所以,李庸一直刻意避孕,对于几个女人的生理期都十分清楚,唯独对金胜曼没有顾忌这些,毕竟金胜曼和他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的相处的时间,却没想到金胜曼就是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怀上了,有些突然,所以李庸感到错愕,因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了就要做爹了。但是一想到很快会有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小生命诞生在这个世上,他就感到由衷的喜悦,俗话说的好,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他既然来到了大唐的世界走一遭,总要留下什么,现在他突然觉得对他个人而言,留下血脉比留下什么火炮火枪舰船更有意义,毕竟那才是他生命的延续,而且对于金胜曼而言,如果有一个孩子能陪在左右,对她来说是最好的慰藉,也是上天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从来信的字里行间,李庸也能感受到金胜曼的激动和喜悦,但,同时,李庸又有些担心,毕竟对这个时代的女人而言,生孩子可是一道鬼门关啊!所以,李庸脸上的神色十分的复杂,罗凤香和林若溪一直留意着李庸的脸色,但是却又无法解读李庸的脸色,看起来又喜又忧,不像是情意绵绵的样子,林若溪忍不住问道。 “公爷,怎么了?” 李庸放下手里的信,沉吟道。 “她有了身孕。”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不由愣住了,新罗公主有了身孕?短短这五个字让她们心里的所有疑问都得到了解答,新罗公主有了身孕为什么加急送来信?只有一个可能,这孩子是李庸的,其实她们一早心里就有了猜测,新罗公主在东征途中照顾李庸,和李庸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不对李庸生出情愫?果然,这算是印证了她们之前的猜测,不过让她们感到意外的是,新罗公主竟然有了身孕,她们心里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羡慕,羡慕新罗公主有了身孕,罗凤香毫不犹豫的笑道。 “公爷,新罗公主有了身孕,为公爷开枝散叶,这是好事啊!是大喜事呢!新罗公主是个有福气的,公主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罗凤香确实感到高兴,因为她是发自内心的为李庸着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开枝散叶无疑是最重要的,枝繁叶茂家族才能一直兴盛,而且她也笃定长乐公主知道后一定会高兴,自从长乐公主和李庸大婚以来,无时不刻不在盼着早点怀孕生子,但是偏偏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为此长乐公主心里颇为着急,不止长乐公主的肚子没有动静,就连武珝、翠墨她们也都没有动静,为此,长乐公主没少催生,甚至连她这个内宅教习都催过,可见长乐公主是有多么心急,林若溪听了也很高兴,不过心里更多的还是羡慕,笑道。 “恭喜公爷,新罗公主可真是个有福气的。” 对金胜曼来说这绝对是喜事,对李庸来说也是喜事,但是李庸心中却又颇有些担忧,罗凤香一直打量着李庸的神色呢,看到李庸的脸上还有忧色,不由笑道。 “公爷是在担心公主生气吗?公主虽然出身高贵,却温柔贤淑,对公爷一心一意,之前无论是公主还是武夫人还是若溪她们都一直没有身孕,所以公主一直十分着急,她知道这消息一定会高兴的。” 李庸微微点头道。 “我倒不是怕长乐生气,我是在为胜曼担心,她这一生都没法嫁人,若是能有个孩子在身边也是好事,可是这个时代没有剖腹产甚至连消毒都没有,生孩子就是道鬼门关啊,唉!”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不由失笑,生孩子确实是道鬼门关,确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这就全看个人的造化了,贵如皇后娘娘,不也一个接一个的生吗?贵如长乐公主,不也急着怀孕生孩子吗?这有什么好担忧的?也没见谁因为担忧就不生孩子了。罗凤香宽慰道。 “生孩子当然有危险,这也是女人的命数,不过公爷和公主都是福泽深厚之人,所以公主和孩子一定都不会有事的!” 林若溪也点头道。 “是啊,是啊,新罗肯定也有太医啊,太医肯定都是名医,有名医调理身体,公主一定不会有风险的。” 这话倒也有道理,相比普通百姓生孩子只是靠稳婆和只懂一点医术的郎中,富贵人家的条件要好的多,自然风险也要小很多,虽然说不至于一点危险都没有,但是无论是女人还是孩子的存活的概率都大的多,说到太医,李庸突然想到了一点,现在的这些太医固然医术有其独到之处,但是却也有极大的局限性,李庸虽然对医学也不太了解,但是得意于后世对生育知识的普及,他多多少少也听说过,最起码那些新罗的太医还有稳婆们肯定不知道用开水或者酒精消毒,所以李庸觉得很有必要给金胜曼还有新罗的太医、稳婆们普及一下从怀孕到生育的基本常识,真很有必要,这些基本常识不但现在金胜曼等用的上,以后长乐她们也能用的上,还有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女人都能用得上,若是能广而传播开来,对于天下的女人来说都是福荫,那也是一场大功德。 “你们说的对,这终究是好事,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让她好好调理身子。” 李庸点头道,罗凤香笑道。 “新罗公主这么快就将信送来,可见她的心情是多么激动,公爷也该写信给她才是,她现在最盼望的一定是公爷的回应。” 她能想象新罗公主的心情,既感到激动高兴,又有些忐忑,不知道李庸对此到底是什么反应,若是她怀了身孕,肯定也是这样的心理,毕竟她和新罗公主有个共同点,就是都不算是李庸有名分的女人,怀孕的女人确实容易多愁善感,情绪的起伏波动也还很大,李庸点头道。 “我这就给她写信,宽慰一下她,顺便提点一下她怀孕和生孩子所要注意的问题。”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不由愣住了,随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在大帐里回荡,十分的悦耳。 “你们笑什么?” 李庸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罗凤香盈盈笑道。 “怀孕生孩子那是女人的私密事,你一个大男人知道什么呀?新罗的王宫中肯定有经验十足的稳婆,她们可比你懂的多!” 林若溪轻笑着咕哝道。 “你又没生过孩子,也没见过人生孩子,哪里懂女人怀孕生孩子的事儿?说起来,你还不如师父懂的多呢,师父还帮着接生过呢。” 原来是因为这个,李庸不由笑道。 “我是没见过人生孩子,但是却未必不如稳婆懂的多,而且,我懂的那些知识啊!他们绝对不懂,那都非常有用!” 林若溪和罗凤香还是一脸的不信,李庸绝对没见过女人生孩子,别说人家的女人生孩子不会给李庸看,就算她们这些女人生孩子也不可能给李庸看,既然李庸都不可能见过女人生孩子,那怎么可能懂得生孩子的事?林若溪忍俊不禁的问道。 “公爷都没见过女人生孩子,又怎么会懂得女人生孩子的事?” 李庸笑道。 “书上写的,还有,听人说的。” 书上写的?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不由面面相觑,写书?着书立说?在她们的心中,能够着书立说那一定是十分了不起的文人墨客,这样了不起的文人墨客怎么会写女人生孩子的故事呢?还有,那个了不起的文人墨客又是怎么知道女人生孩子的事呢?除非他看了,而且经常看,林若溪和罗凤香不由在心里嘀咕,这个了不起的文人墨客还挺,挺……想了半天,她们也没想出怎么形容来,看到她们脸上的神色,李庸还以为她们不信,笑道。 “不信啊?来,我给你们科普一下,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怀上孩子,又怎么生产的!”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不由俏脸羞红,她们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这女人是怎么怀上孩子的,她们还能不知道吗?她们分明觉得,李庸这是又要打什么羞主意,罗凤香抬起头来,娇羞道。 “公爷还是先写信吧,等写完信再说怀孩子的事也不迟!” 林若溪原本就对新罗公主怀孕而羡慕不已,所以一听到怀孩子就十分积极,一脸娇羞的起身道。 “我这就去研墨!” 看到罗凤香和林若溪那娇羞的样子,李庸哪里不明白她们在想什么,不由有些好笑道。 “你们呀,我是真的想跟你们说一下怀孕生孩子的事,而不是实践,算了,先研墨,我一边写信一边跟你们说吧!” 林若溪铺纸研墨,罗凤香却在添香,不过她们心里却充满了好奇,很想听听李庸到底要说什么。 第六百三十四章 那些羞羞的事 红袖添香,素手研墨,有美人相伴就是惬意啊,李庸坐下之后,提起笔娓娓道来。 “这女人啊,每个月都有排卵期,在排卵期会排出卵子……” 罗凤香和林若溪聚精会神的听着,虽然俏脸羞红,却听的十分认真。如果是别人听到这些也许会嗤之以鼻,以为李庸是在胡扯,但是她们对李庸却无条件的相信,虽然听不大明白,但是她们却听的十分认真,而且觉得好神奇啊,原来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这么来的啊!现在她们才觉得李庸是真的懂女人生孩子的事儿,只是她们很好奇,这些神奇的知识到底是怎么来的?是谁发现的?罗凤香好奇的问道。 “公爷,这些,您到底是从哪儿知道的?是谁发现了这些?” 林若溪灵机一动问道。 “公爷,该不会是孙道长吧?不过,一想到孙道长仙风道骨,却,却咳咳……” 在林若溪看来,研究女人是怎么生孩子这事终究有些羞人,罗凤香白了一眼林若溪,嗔道道:“不许非议孙道长,孙道长是享誉天下的名医,活人无数,受人尊敬,你这么非议道长,若是传出去也不怕人家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 林若溪听了不由吐了吐香舌,其实对于孙思邈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因为李家庄她亲自见到孙思邈每天不是在钻研医术就是忙着治病救人,即便是付不起诊金的穷苦人他也会医治,而且还会分发药材,当然这些药材都是郡公府提供的。 李庸笑道。 “不要觉得研究生孩子就是无耻,恰恰相反,真要研究透彻了,那可是功德无量啊!你想想,现在女人生孩子多危险?一旦出现意外经常就是一尸两命,可是如果研究透彻了,那以后生孩子就不再是危险的事,那对于全天下的女人来说都是好事啊!” 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不由点头,如果生孩子没有危险的话,那对于天下所有的女人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啊!李庸也不可能告诉她们这些知识是几千年后的事,不过,林若溪听了李庸的话却想到了一个问题,害羞而又期待的问道。 “公爷每个人都有排卵期,那到底哪一天是排卵期啊?” 她之所以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个问题,因为她对新罗公主怀了身孕十分的羡慕,如果知道了女人的排卵期,那想怀孕不就容易的多了?对于长乐她们每个人的危险期,李庸当然都清楚,正因为都清楚,所以他才能合理安排陪每个人的时间,做好避孕措施,虽然安全期也有可能怀孕,不过那概率很低,如果真的碰上了那也没办法,那就生呗,不过李庸倒是真没遇到,这个时候,李庸当然不能坦然说,因为他知道长乐、林若溪甚至翠墨她们都迫不及待的想生孩子呢,非常非常想,若是知道了是他故意不让她们生,哪怕知道了是为她们好,她们说不定也会跟他急,所以,决不能坦白,李庸连忙打个哈哈道。 “这不是还没研究透彻吗?若是研究透彻了自然就知道了!” 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都有些遗憾,林若溪嘟嘴道。 “是吗?公爷,那您回去可以催一催孙道长,让他多研究一下嘛!” 李庸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跟孙思邈说这些?信不信孙思邈会暴揍他一顿?虽然孙思邈这老头白须飘飘也不知道多大年纪了,但是身子骨却极为硬朗,武艺当真不凡,不过这个锅就让他先背吧,罗凤香嗔道。 “又胡说,孙道长要治病救人,怎么能研究这些?再说了,哪用得着非得知道排卵期,反正每个月都有,你看新罗公主不是就怀上了吗?” 林若溪轻声道。 “也是,也不必非得知道排卵期,只要次数多了,肯定就怀上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李庸在一边听了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怎么感觉是嫌次数少啊?李庸不由挺了挺腰杆,点头道。 “对,所以说啊,想要怀孕也不容易,就得多操劳。” “其实,生不生孩子还是看命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罗凤香笑道,在李庸出征之前可真没少折腾,不也还是没有怀孕吗?而新罗公主却只陪了李庸一个月就有了身孕,这不是命是什么?只能说她们还是时机未到,李庸没有再说什么,罗凤香能这样想很好,如果让家里那些女人知道他是故意的,估计能活剥了他,李庸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这女人怀孕之后啊,也不能一直躺着,还要保持适量的运动,这样利于生产……” 李庸提笔一边写一边解释道,罗凤香听了笑道。 “这么说,普通人家的妇人怀着身孕干些活反倒是有利于生产?” 李庸点头道。 “这么说好像也确实没错,多运动,身体越健康,生孩子的危险就越小。” 林若溪听了有些惊喜道。 “这么说,我们习武还好生孩子?” 李庸理所当然的点头道。 “当然!习武不止花样多,也更有利于生孩子!” 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不由都娇羞的红了脸,说起花样多,再看到她们二人这娇羞的容颜,李庸也禁不住心中一热,不过他还是收敛心神,奋笔疾书,将怀孕的过程中所需要注意的事项都详细的写了,对于分娩他知道的倒是不多,不过还是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尤其是分娩的过程一定要消毒更是屡次强调,想到刚才林若溪和罗凤香那不可思议的表情,李庸在信的后面再次叮嘱,让金胜曼相信他说的这些,不要当作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看待,还有后面的孩子的生活教育问题,这个李庸暂时没写,因为金胜曼生孩子还有一段时间,他后面还可以慢慢写,写完之后,李庸揉了揉眉头,叹道。 “生孩子养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林若溪笑道。 “这有什么不容易的?等孩子大一些,公爷就将孩子接回长安,不仅可以亲自教导,而且还可以请一个满腹才学的先生教他,将来他一定能成为栋梁之材!” 李庸沉默了片刻沉吟道。 “将来孩子要不要回长安,看胜曼的意思吧!毕竟,我会有很多孩子在膝下,而她,可能就只有一个孩子,若是这个孩子离开了她,那她这一生该有多孤寂?”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不由沉默了,虽说女人生孩子,但是生下的孩子却不属于女人,而是属于男人的孩子,即便是贵为公主,生下的孩子也是属于男人,而不是属于公主,所以,新罗公主生下的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属于李庸,而不是属于新罗公主,如果李庸要将孩子接回大唐,那新罗公主不能也没有理由拒绝,可是,李庸却想将孩子留给新罗公主,罗凤香和林若溪心中也不禁感慨,李庸对新罗公主实在是太好了,其实,她们也很同情新罗公主,要说新罗公主身为公主当然身份尊贵不缺锦衣玉食,将来还能做新罗女王,可是新罗公主却不能陪在李庸的身边甚至一辈子都难得见到李庸几次,这在她们看来未尝不是可怜,在她们看来,做女王不做女王不重要,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男人和孩子,如果新罗公主能有孩子陪在身边,那对于新罗公主来说确实是幸事,对于新罗公主来说,也算没看错人,罗凤香感慨道。 “新罗公主真是有福气,能遇上公爷,有孩子在身旁,新罗公主此生也算有了慰藉!” 林若溪突发奇想娇声道。 “新罗公主将来要继承王位,若是公爷将孩子留在新罗,那将来公爷的孩子一定会继承王位啊!以后就是新罗王了呢!” 罗凤香听了也不禁点头笑道。 “是啊,将来孩子会继承王位呢!虽然新罗地处偏远,又是小国,倒也不算辱没了公爷的血脉。” 刚刚李庸一直都沉浸在金胜曼突然怀孕的冲击中,倒是一时没想过以后的事,现在林若溪的话反倒是提醒了他,是啊!金胜曼既然生了孩子,肯定会想将来让孩子继承王位,可问题是,如今新罗是什么情形?新罗的那几大真骨家族正卯着劲儿等着金德曼、金胜曼死了好争夺王位呢,如今金胜曼突然怀上了孩子,那新罗的那几大真骨家族会怎么想?在他们看来,这不就等于煮熟的鸭子飞了?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断了人家的王位之路,他们能甘心?所以,新罗的那几大真骨家族会不会铤而走险,对金胜曼和孩子下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想到这里,李庸的眼中寒光四射,身上散发着寒意,他可不觉得那些几大真骨家族在王位面前会念他对新罗的大恩,罗凤香和林若溪久在江湖上行走,对于杀气什么的十分敏感,自然瞬间就感觉到了李庸身上那浓郁的杀气,一时间她们俩也不禁吓了一跳,李庸毕竟上过战场的杀气可不是打架斗殴的江湖人能比的,她们来还真感受过这么浓郁的杀气,只是她们俩很不解,李庸刚才不止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爆发出了这么大的杀意呢?罗凤香关切的问道。 “公爷,怎么了?” 李庸沉吟道。 “这新罗有骨品制度,一直以来,这新罗王都是由圣骨人来做,可是如今圣骨人就只剩下了胜曼和她姐姐,这王位实在是无人继承了,所以才让公主来继承,可新罗的规矩是不同骨品的人不能通婚,所以这王位传到胜曼那里也就到头了,没有圣骨人了,可是这新罗不能没有王啊!所以,新罗的几大真骨家族其实都在打王位的主意,他们在筹谋,将来好继承王位呢!” 林若溪听到这里禁不住开口问道。 “不对啊!既然他们都在筹谋王位,难道新罗女王和公主就不管管吗?” 李庸听了微微摇头道。 “管什么?他们有没有谋逆,等金胜曼故去,王位也只能由真骨家族来继承,所以,只要他们不作乱,新罗女王也算不上去铲除他们,况且要铲除他们也不容易,想染指王位的家族必然是真骨大族,而女人为王,王位未必有多稳当。” 罗凤香听了点头不由点头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反正王位以后只能由真骨家族来继承,只要他们不犯上作乱,那也没必要冒险。” 林若溪听了迟疑道。 “难道就不怕他们犯上作乱吗?” 李庸微微摇头道。 “新罗的局势是,并没有哪个真骨家族一家独大,而是几大真骨家族并立成平衡之势,若有一个家族想要犯上作乱,必被群起而攻之。” 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不由恍然大悟,随即她们又疑惑起来,那李庸为什么突然爆发出了杀气呢?李庸接着解释道。 “这几大真骨家族,对于王位筹谋已久,肯定是志在必得,现在胜曼突然怀了身孕,那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除非胜曼放弃让孩子继承王位,不然,那几大家族岂会甘心?不甘心的他们,会不会联起手来,对胜曼和孩子不利?” 罗凤香和林若溪终于明白了李庸的担忧,那几大家族彼此牵制,或许不敢犯上作乱,但是却有可能联起手来对金胜曼和孩子不利,或许怀一个孩子不容易,但是几大家族要联起手来让金胜曼滑胎却不见得有多难,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女人要怀胎十月呢,这么长的时间里,万一有什么疏忽说不定就着了道,羡慕归羡慕,但是罗凤香和林若溪却十分希望新罗公主能生下这个孩子,毕竟这是李庸的孩子,她们既然是李庸的女人,当然会全心全意为李庸着想。 “那怎么办啊?” 罗凤香和林若溪担忧的问道。 “怎么办?当然就给新罗的那几大家族提个醒,别以为有圣人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的诏书就有恃无恐了,如果金胜曼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我非血洗了那几大家族不可!” 李庸冷笑道,如今他在辽东的威名恐怕不下于皇帝,那新罗的几大家族也得掂量掂量,说罢李庸再次展开纸来写信,这不是给金胜曼的信,而是写给几大家族的信,还有给苏定方的信,现在李庸还真有些庆幸这个安东大都护是苏定方,毕竟是自己人,有些事做起来要方便的多,何况还有西山营这支最强军队,李庸打算安排一支精英幽灵特战队暗中保护金胜曼,联合舰队一支舰队随时在沿海接应的打算。 第六百三十五章 后悔了 雪落长安,却掩不了长安百姓的蓬勃热情,今年的棉花再次丰收,棉衣终于不再稀缺,长安的百姓几乎人手一件,这个冬天就一个感觉,那就是温暖,宽厚的棉衣穿在身上,把两只手那么一抄,就俩字舒坦,所以这个冬天,长安的百姓都没觉得有多冷,因为传说中的棉衣穿在身上果然暖和,所以整个长安的百姓都在感激李庸,可惜,李庸不在长安,所以这个冬天他们分外的怀念李庸,也不能叫可惜,因为此次皇帝东征以李庸的功劳最大,如果没有李庸的话,这次东征能这么顺利吗?当大军攻破平壤城的消息传到长安的时候,整个长安的百姓激动的都快疯了,前隋隋炀帝发动百万大军三次东征,劳民伤财死伤无数,都无功而返,谁能想到当今皇帝东征只带了十几万大军竟然就一路势如破竹,直接攻下了平壤城,覆灭了高句丽,虽然在大军出征之前,大家也都对此次东征充满了信心,觉得此次东征一定能打胜仗,却也觉得打下辽东城就已经是最好的战果,谁能想到啊!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攻占了整个高句丽,简直如在做梦一般,谁不激动?这简直就是一雪前耻啊!将前隋所造成的屈辱全部洗刷干净,大捷的捷报让整个大唐的官员百姓都陷入了激动之中,让这个冬天变得格外的火热,而且这火热经久都不能散去,就连一向庄严肃穆的皇宫里也都想的欢快了不少,长孙皇后也露出了欢颜,因为攻占了平壤城,那就意味着大军将会凯旋,规划整齐的李庸家庄在雪后十分的美丽,而雪后的西山别院更加美丽,后花园中,长乐公主李丽质一身华丽的皮裘披风,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美丽的雪景,雪景虽美,却无良人在侧,就是再美的美景也失去了颜色,此刻的长乐公主最怀念的却是骊山雪景,还有骊山的汤泉,更怀念的是,和李庸一起泡汤泉的日子。 “此刻大军应该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武曌宽慰道。 春兰、璎珞听了都心中振奋不已,仗已经打完了,公爷不但没有遇到危险,而且还立下了大功如今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没有比这更让人振奋的消息了,李丽质当然也明白这些,就如近乡情怯一般,知道李庸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她心里的思念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高涨,李丽质幽幽道。 “长安的雪下的这般大,你们辽东的雪下的得有多么大?大雪封路,道路难行,也不知道他们要走多久呢!” 是啊!连长安的雪下的都这么大,辽东又没有水泥路,大军要走起来肯定很慢,春兰委屈巴巴道。 “那公爷是不是就没法回来过年了?” 武曌听了不由摇头道。 “就算没有下雪,公爷也不可能赶回来过年,平壤城距离咱们长安实在是太远了,那天我看地图发现,完全就是在绕路,如果走海路的话倒是挺近的!” 璎珞听了不由叫道。 “对啊,咱们不是有海船吗?海船回来了吗?可以让他们驾着海船去接公爷啊!” 李丽质听了微微摇头道。 “海船倒是悉数回来了,不过却停泊在岭南,或者其他港口。” 其实她们说的没错,只是她们没想过,如果单独去接李庸,剩余的其他人怎么看他,春兰听了不由掐着指头算起来。 “从长安疾驰去岭南传令,然后海船从岭南北上,然后再去高句丽,这要多久啊?” 武曌听了微微摇头道。 “又没有约好时间地点,怎么去接公爷?而且做海船毕竟有危险,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安危,圣人未必会同意乘坐海船返回大唐,而且有这时间公爷早就回长安了。” 李丽质展颜笑道。 “等吧,既然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我们也算是有盼头了!” 璎珞突然想起了去了辽东的罗凤香和林若溪,有些羡慕道。 “罗女侠和若溪等在辽东,也不知道接没接到公爷!” 李丽质蹙眉愁道。 “营州知州传来消息,她们俩离开了营州,深入辽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若是她们两个三长两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郎君交代!” 春兰和璎珞惊呼道。 “啊?不是让她们守在营州等着吗?她们怎么深入辽东去了?” 李丽质轻叹道。 “她们俩就在营州,又饱受相思之苦,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辽东?如果换作是我,恐怕也忍不住要深入辽东,说起来这也算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让她们俩离开长安。” 武曌宽慰道。 “这怎么怪公主呢?俗语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都是人的命数,而且她们俩可不像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她们俩可是纵横江湖的女侠呢,一定会没事的,说不定现在正在公爷身边照顾呢!” 璎珞嘟嘴道。 “怎么可能?军中不能有女人,不然我们早就跟着公爷一起出征了!” 李丽质望着晶莹的白雪,喃喃道。 “真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些啊!” 大雪覆盖了整个关中,河道结冰,道路难行,然而有一条路却仍然能顺利通行,那就是水泥路,经过清扫之后的水泥路依然能顺利通行,所以哪怕是大雪天,水泥路上依然有车队络绎不绝,从洛阳到长安的水泥路上,上百辆马车正在浩浩荡荡的前行,这么长的队伍在这样雪天也不常见,马车上有十分明显的标志——大大的李字,这是出海的商队,从岭南赶往长安,原本他们以为会被一场大雪困在路上,却没想到水泥路已经铺设到了那么长,他们沿着水泥路艰难的前行,从岭南到长安,这一路可真是不容易,因为马车都装的太满了,太重了,这么浩浩荡荡的队伍如此的醒目,虽然还没有到长安就已经在路上引起了轰动,路上的行商不免都好奇的问起来,原来这就是荣富郡公府出海的商队带着财物北上,浩浩荡荡的商队并没有进入长安,而是直接转道去了李家庄,立即就在李家庄引起了轰动,虽然马车上蒙着毡布,但是看这沉重的马车就知道一定不凡,这可是出海的船队运送财物北上,不用说也知道,这些马车里载的财物一定价值连城,府中的下人们都极为高兴,先是大军大胜回师的消息传遍了长安,如今出海的商队也满载归来,西山别院这边也接到李家庄的消息,管家一边大喜过望的迎了出去,一边派人同知内宅,丫鬟迈着小碎步小跑着进入了后花园。 “公主,公主,大喜啊!” 丫鬟惊喜的叫道,李丽质还有武曌她们正在思念着李庸呢,突然听到丫鬟大喜过望的跑了进来大喊,她们顿时激动的一颗心差点没跳出来,大喜事?还能有什么大喜事?莫不是李庸提前回来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大军攻下平壤城之后,皇帝并没有立即回程,还要安抚高句丽的百姓,做好安排,但是却有可能因为什么事而让李庸提前回程,这正是她们日夜期盼的啊! “彩儿,是不是公爷回来了?” 春兰惊喜的问道,丫鬟彩儿听了不由愣住了,公爷回来了?公爷不是还在回师的途中吗?难道公爷这两天就能回来? “不是,没见公爷回来,是出海的商队回来了,满载而归,听管家说有上百辆马车呢!” 彩儿恭声道,原来是出海的商队带着财货回来了,这倒也确实是喜事,但是李丽质听了心中却禁不住一声轻叹,刚才她还以为是李庸回来了呢,虽然商队运送财货回来也是喜事,但是相比李庸回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再多的钱财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别说长乐公主了,就连武曌、春兰等人都有些失望,毕竟如今的郡公府已经够富贵了,不过,这终究是好事,而且出海的海员们历经艰险,十分的不容易,作为当家主母,怎么能感到失望呢?李丽质提气笑道。 “早就收到信,说各个海船都已经回到了岭南或者其他港口了,算着时间他们也差不多该到长安了,还以为他们会因为大雪耽搁些时日呢,走,咱们去瞧瞧!” 李家庄的郡公府前院正热闹着呢!一辆辆马车从侧门驶入进了郡公府,相熟的人正打着招呼,而出海归来的海员们则唾沫横飞的说着。 “公主到!” 随着丫环的一声高喝,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拜见公主!” 李丽质微微颔首笑道。 “大家都辛苦了,公爷出征在外,正在凯旋的路上,本宫不便招待你们,就劳烦管家代本宫招待一下你们吧!” 说罢,李丽质带着武曌她们进了前厅,刘小川几个捧着几本账册来到了门厅前。 “启禀公主,此次出海先是到了倭国,出货换得了金银,然后甩开了各大世家的船队去了香料岛,装上香料岛满载而归,小的将最好的香料挑了出来共计二十车带回了长安,其余的香料则留在了岭南发售,不过因为现在世人都知道海湾有香料岛,只要出海就能源源不断的拉回来香料,所以这香料的价格也大不如以前了,这是此次出海的账本,还请公主过目!” 说罢刘小川恭敬地方将几本账本递了上去,什么东西多了也就不值钱了,这个道理谁都懂,既然在海外找到了香料岛,每年都能有源源不断的香料,那香料的价格自然就降了。 “当初还是个毛头小子呢,经过这几年的历练,行事也愈发稳妥了,等公爷回来一定会重重的奖赏你们,离家快一年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和家人团聚!” 李丽质温婉的笑道,刘小川他们一起见礼谢了恩,这才激动的退了下去,丫鬟将账本捧到了桌上,李丽质信手拿起账本来翻着看,吩咐道。 “春兰、璎珞你们带着丫鬟婆子去归置归置吧,香料就照往年的惯例来,其他的就造册入库吧!” 李家庄因为这沉甸甸的白石马车而热闹,长安城里也十分的热闹,因为不止李家庄的出海船队带着财货回到了长安,而且其他世家的船队也出海回来了,虽然这些世家的船队没有带回来香料,但是却带回来了成箱成箱的金银,还有倭国的一些土特产,瞧着倒也稀奇,荣富郡公府的船队发财并不稀奇,毕竟人家荣富郡公府就是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这谁也比不了,可是世家的船队跟着出海也都发了财,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出海确实是一条财源滚滚的财路,满长安的人都激动不已,恨不得拆了门板当船就下海去,长安城十分的热闹,但是远在万里之外的金城却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朝堂上十分平静,公主怀有身孕的消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然而朝堂上却十分平静,没有任何异议,就连朝中那几大真骨家族也都没有任何异议,没有提祖宗礼法,没有对公主怀有身孕提出任何异议。 “这么平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几大家族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我把孩子生下来?他们对王位可都虎视眈眈呢,彼此明争暗斗,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金胜曼捧着梅干疑惑道,经过调理,她的不适减轻了许多,就是变得特爱吃酸,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金德曼又岂会不知道呢?这些天她一直派人盯着几大家族的动静呢,她微微笑道。 “这是荣富郡公的孩子,荣富郡公威名远扬,他们岂会不怕?所以,你不要多心,还有我盯着他们呢!你只需要让丫鬟们打起精神来,把这里守的铁桶一般,然后好好养胎,养的白白胖胖的,好把孩子生下来。” 身边的侍女都是信得过的人,所以,金胜曼有信心能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其实她担心的是以后,因为等孩子大了能跑能跳了,不可能一直拘着孩子,待到那时,如果几大家族对孩子起了歹心怎么办?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想到这里,金胜曼突然有些后悔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踏雪而来 “第一、九小队,接到司令部紧急命令,你们马上带上最好的装备,乘海军舰队的船前往新罗,暗中保护夫人,尤其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记住,你们可以战死,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夫人和孩子,遇到情况,杀无赦,不必上报!” “第四、第七舰队立刻启航,虎鲨、蛟龙两支陆战队一起出发,任务,保护夫人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战舰随时支援,遇到敌人,直接炮火覆盖……” 西山营司令部和华亭县海军司令部同时发出紧急动员令,已经归来的部队再次秘密集结,随着命令立刻所在地,这些都无人知晓,而在新罗,金胜曼倒不是后悔怀了孩子,金胜曼是想起皇帝下的诏书而后悔,李庸在辽东、新罗、百济当然是声名显赫,可是皇帝下了诏书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那几大家族肯定会因此而有恃无恐,所以金胜曼才感到后悔,如果皇帝没有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李庸的威慑力肯定更大,那几大家族又怎么敢铤而走险?可是,这道诏书对于他们新罗来说又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如果没有这道诏书,所有的新罗人都将寝食难安,不过,如果这道诏书能晚一点下就好了,可惜啊!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怀上身孕,如果知道的话,那她一定会劝说李庸,孩子降生之后再请皇帝下旨。 “早知道会怀孕,就该让李庸晚一些请皇帝下诏书,让那几大家族整天提心吊胆,也免得他们打歪主意!” 金胜曼后悔道,谁知道过了那天之后,大唐皇帝还会不会下诏书?谁敢冒这个风险?金德曼笑道。 “要我说啊,如果早知道你会怀孕,就该让你跟着他去大唐算了,等孩子大些再回来,那岂不是更好?” 跟着李庸去大唐?金胜曼听了禁不住一阵心动,但是一想到李庸的发妻长乐公主,她不由又有些犹豫,长乐公主因为一直都没有怀上身孕而十分着急,如果她去了长安,那长乐公主心里是什么滋味?虽然李庸会护着她,但是男人毕竟还是不够细心,而长安是大唐的国都,长乐公主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虽然很想念李庸,很想和李庸在一起,但是现在金胜曼最在意的还是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孩子,她还是觉得留在新罗的好,因为这里有全心全意帮助她的王姐,还有很多她可以信赖的亲信,金德曼笑道。 “你在信里提过那几大家族觊觎王位的事吗?说不定,荣富郡公会派人来接你去大唐呢!” 金胜曼摇头道。 “我在信里没提。” 说到了李庸,她心中十分的火热,盼望着李庸能快点回信,算着时间,李庸的回信是不是也快了?上千骑兵冒着风雪朝着金城疾驰而来,其中五百骑兵来自安东都护府,薛仁贵在收到李庸的书信之后立即派出了五百亲兵带着李庸的书信前往新罗金城,当初为了方便送信回信,金德曼曾经给安东都护府留下了印信,所以那五百骑兵畅通无阻的进入了新罗,不过毕竟是五百骑兵,关隘的守军也不敢大意,只能无奈派出了五百骑兵作陪,并沿途联系州府供应粮草,这突然出现的千骑让金城的守军大为紧张,他们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一队精锐的骑兵。 “报,启禀王上,城外来了五百骑兵,他们声称是来送信的,一定要入城!” 内侍急匆匆来禀报,金德曼姐妹俩听了顿时留愣住了,就算要送信也不至于派五百骑兵来送信吧? “怎么派了五百骑兵来?送个信哪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 金胜曼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心里却十分的甜蜜,李庸派这么多人来,这正说明李庸是重视她啊! “也许,他是想派这五百骑兵来保护你呢,只是,哪还用得着这五百骑兵来保护啊!” 金德曼笑道,金胜曼听了点头道。 “也是,也用不着这五百骑兵来保护!” 即便那几大家族想要对她的孩子不利,那也不可能在明面上对她不利,只可能暗里使用什么手段,给换换药材啊,或者给饮食里掺点什么东西,不可能明面上冲进来对付她,所以这五百骑兵根本就没什么用,金胜曼转头笑道。 “王姐,还是让他们进城吧?他们冒着风雪远道而来肯定十分辛苦。” “当然要让他们进城,放心吧,他们一路辛苦,我会吩咐下去好好安置他们的!” 金德曼笑道,五百骑兵虽然不少,但是放在偌大的金城面前也不算什么,若是大唐真的想要吞并新罗,也用不着搞什么手段,直接用火炮一路推过来就行了,绝对摧枯拉朽势如破竹,更何况如今妹妹有了李庸的孩子,所以,金德曼心里放心的很。 “说不定他还会有话要交代呢,所以,我还是去见一见他们吧!” 金胜曼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着小腹站了起来,虽然她的小腹依然十分平坦,但是她却已经时刻注意着保护自己,金德曼嗔道。 “胡闹,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他们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万一冲撞你怎么办?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见一见他们吧。” 一边说着,金德曼连忙起身扶着妹妹坐了下来,怀了身孕的妹妹的甚至比她这个女王还要娇贵呢,五百骑兵在内侍的带领下进入了金城,立即在金城内引起了轰动,这五百骑兵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加上刚刚上过战场,身上带着铁血之气,看起来着实骇人,因为盔甲衣裳和新罗不同,所以金城的百姓也立即就认出来了,这是大唐的骑兵啊!街上的行人全都禁不住驻足观望,他们倒是没有感到害怕,毕竟大唐皇帝已经下了诏书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所以这些大唐的骑兵不可能来打仗,而且公主才刚怀了大唐荣富郡公的身孕呢,所以哪怕这些骑兵看起来十分骇人,他们也只是啧啧称叹,怪不得唐军东征一路势如破竹的覆灭了高句丽,唐军果然是精锐之师啊!内侍引导着这五百骑兵一路朝王宫行去。 “好叫将军知道,公主有了身孕所以不便召见你们,不过王上会亲自召见你们,只是,你们毕竟甲胄在身入宫多有不便,所以,王上会在宫门的塔楼上召见你们,还望见谅!” 内侍殷勤的笑道。 “能得女王召见这是我等的荣幸,原本我们还打算亲自将信交给公主,不过公主有身孕也确实不便召见我等,这信交给女王也是一样的!” 领头的校尉也客气的笑道,正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 神机营骑兵营校尉刘季风拜见女王!我们郡公收到公主的信十分高兴,特命我等前来给公主送信。” 领头的骑兵恭声道。 “你们千里迢迢冒雪而来,公主十分高兴,只是因为怀有身孕所以不便见你们,还望你们回去告诉郡公,也让郡公放心,公主好着呢,孤就这么一个妹妹,如今她有了身孕,孤的全部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无论如何都会保她好好生产。” 金德曼笑道。 “这是郡公的信,还请女王转交给公主,若是公主有回信可交给我等带回去转呈给郡公,还有一些安东都护府的贺礼,也请女王转交给公主!”刘季风恭声道,金德曼笑道。 “好,好,孤会将贺礼和信转交给公主,公主也一定会给郡公回信的,你们一路远行都辛苦了,暂且歇息吧,小德子,一定要妥善安置大唐的贵客,但有所求,无不应允。” 旁边的内侍赶忙答应了,刘季风等人将信和贺礼转给了旁边的侍卫内侍们,这才跟着内侍退了出去,王宫内,金胜曼正急切的等待着,金德曼带着带着一群捧着锦盒的侍女、内侍走来。 “他们带来了荣富郡公的信,还有安东都护府的贺礼,孤已经让内侍安置他们去休息了。” 金德曼款款走来,笑道,金胜曼没有在意安东都护府的贺礼,她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那封厚厚的信上,侍女们连忙上前将贺礼都接了过去,金胜曼则迫不及待的接过了信来。 “这信怎么这么厚啊?可见郡公是有多么高兴,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呢!” 金德曼打趣似的笑道,捏着厚厚的信封,金胜曼一脸娇羞,她也没想到李庸竟然给她写了这么厚厚的一封信,可见李庸是多么上心。 “快拆开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金德曼好奇的问道,金胜曼拆开了书信这才发现里面竟然两封信,怎么信里面又分为了两封信?金胜曼十分疑惑,翻开其中一封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怀孕生产护理知识总结”,看到这几个字,金胜曼看了心中一烫连忙将信封翻过来盖在了桌子上,同时她心里还在埋怨,什么怀孕生产总结?李庸怎么可能懂这些?王宫中有经验丰富的稳婆呢,哪还需要李庸特点写信来说这个,虽然金胜曼只看了一眼就盖了起来,但是金德曼也眼尖的看到了,她也很是无语,李庸现在正在行军的途中,别说稳婆了,军中连个女人都没有,李庸上哪儿知道这些?金胜曼装作淡定的拆开了另一封信,还好这一封信挺正常的,金胜曼捧着信细细的读着,婉转娇羞,面色红润,其实金德曼也很好奇信上都写了什么,不过毕竟是人家两口的私信,她也不好意思问。 “也没写什么,就是我怀了身孕他很高兴,嘱咐我好好养胎,还说若是觉得身子爽利,可以去平壤城待产,若是想去长安,他也可以派人来接我。” 金胜曼笑道,金德曼笑道。 “可能郡公也觉得新罗局势复杂,所以想让你去平壤城待产,或者去长安,这是郡公第一个孩子,他当然十分重视,不过,如今天寒地冻,你怀着身子怎么能长途跋涉去平壤城?若是着凉了或是累着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金胜曼笑道。 “王姐,我知道,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胎,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这里有王姐护着我呢,我有什么好怕的?” 其实金胜曼根本就没打算离开金城,别说现在了,就算孩子生下来她也不能长途跋涉去平壤城或者长安,只有等孩子长大些再说,将来,她肯定要带孩子去大唐看一看的,总不能让孩子连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五百骑兵离开了皇宫,内侍殷勤道。 “王上已经派人腾出了一块营地,而且早就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还有美酒,咱家这就带将军们去!” 刘季风听了摆手道。 “喝酒吃肉暂且不急,还请先带我们去金家走一趟!” 内侍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问道。 “不知道将军指的是哪个金家?” 刘季风微微笑道。 “我们郡公听说新罗有几大真骨世家,在新罗朝野都声名显赫,所以特地让我等代郡公拜访一下他们,所以你觉得是哪个金家?” 到了此刻,内侍哪里还不知道是哪个金家,而且身为内侍耳目最为灵通,他自然也明白为什么郡公要让人代为拜访那几大世家,当然是因为王位之争,看着身旁这五百精兵杀气腾腾的样子,可见这拜访未必是好事啊!虽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内侍还是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几位将军们远道而来十分辛苦,何不暂且歇息一下?就算要拜访也不急于一时嘛!”内侍赔笑道,这时候就只能先拖着然后抽身去禀报,之后的事情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怎么不急?急的很呢!这是郡公交代下来的事情,我们是片刻都不敢耽误啊!” 刘季风一边说着,一边朝西边拱了拱手,说完之后,刘季风收起了笑容,沉声道。 “烦请带路吧!” 刘季风他们对新罗王宫的内侍也没必要客气,再加上他们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身的血腥味,所以这话落在内侍耳中可谓是杀气十足,内侍脸色发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要出口拒绝又不敢,想领路又怕担干系。 “你们女王不是说但有所求,无不应允吗?怎么?是要限制我们的行程不成?那我们就自己找过去,倒要看看谁阻拦!” 刘季风冷声道,要不是圣人亲领大军东征,新罗早就被灭亡了,要不是新罗女王亲自去平壤城觐见圣人,说不定现在他们早就攻下了金城,所以,虽然只有区区五百骑,刘季风他们身处新罗王都也怡然不惧,这就是发自内心的底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内侍连忙道。 “不敢,不敢,咱家这就带路!” 第六百三十七章 走,下一家 得得的马蹄声响彻长街,五百骑兵绵延很远,杀气腾腾,是的,杀气腾腾,刘季风他们都知道这几大家族想对郡公的血脉不利,郡公是什么身份?那孩子虽然是番郡公主所怀,那也是郡公的血脉,竟然还有人想要谋害吗?照他们的想法,直接屠了一了百了,所以在前往金家的路上,刘季风他们心里是真的有杀意,自然浑身都充满了煞气,路上的行人感受着骑兵身上的煞气都吓了一跳,更不用说领路的内侍了,他对身后那些骑兵们身上的煞气感受的尤为深刻,领路的内侍那叫一个心惊胆战,这些大唐骑兵该不会是要打上门去吧?不,这些骑兵一看就是煞星,恐怕一旦动手就不是打那么简单,说不定直接就动刀子杀,想到这里,领路的内侍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现在他已经不作他想,觉得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金府距离王宫并不算远,所以没多久就到了,好一座气势恢宏的豪宅大府,金府的门房早就听到了动静,他们出来一看顿时就懵了,这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严整的骑兵肃穆而来,马蹄声仿佛就像是他们的心里在打鼓,让人觉得十分的压抑,这里靠近王宫,全都是王公贵族府邸,这些骑兵怎么敢闯到这里?随即他们就发现了,看这些骑兵的装束不像是新罗的骑兵?如果是新罗的骑兵那他们心中一点都不慌,现在看出这些骑兵并非是新罗的骑兵,而且还一身杀气来者不善,他们反而心中有些发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来这里有什么事?他们为什么看起来杀气腾腾?好在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最前面的内侍,虽然不认识,但是他们能确认这是来自宫里的内侍,这让他们稍稍放心了不少,五百骑兵将金府大门围了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身上的煞气更是吓人,门房咽了口唾沫,壮起胆子大声喝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将府门围起来,你们好大的胆子!” “叫金龙春出来,郡公有话让我等转述给金龙春!” 刘季风傲然道,门房都懵了,竟然敢直呼他们家主的名讳,这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胆子啊!门房目光落在了内侍身上,紧张的问道。 “这位公公是来自宫里吧?这,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内侍苦笑道。 “这些将军们来自大唐,是奉大唐荣富郡公之命而来,王上让咱家带将军们去休息,可是将军们直奔这里来,他们都是贵客,咱家也不敢拦啊!” “别废话,赶紧让金龙春出来,我等还要一家一家找过去呢,可没空在这里耽搁!” 刘季风喝道,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面对是的新罗声名显赫的真骨家族,但是刘季风却傲然而立,丝毫不惧,内侍苦着脸道。 “我看你们还是进去通禀一下吧!这毕竟是大唐荣富郡公派来的人!” 大唐荣富郡公,门房听了禁不住脸色一变,这五个字确实有着极大的震慑,如今整个新罗谁不知道荣富郡公的赫赫威名?更何况,这一看就是来势汹汹来者不善啊!门房一溜烟的跑着,神色惶然。 “家主,家主,大事不好了!” “放肆!还有没有点规矩!什么大事不好了?” 门房还没跑进书房就先被管家拦下来训斥起来。 “外面被骑兵围了起来!” 门房急声道,管家听了愣住了,一脸惊愕的问答。 “什么?被骑兵围了起来?哪里来的骑兵?谁这么大的胆子?活腻歪了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府邸就敢撒野!” “是,是大唐的骑兵!” 门房连忙道,管家听了更加惊愕了,失声道。 “什么?大唐的骑兵?大唐皇帝不是下了诏书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了吗?大唐的骑兵怎么会来到了金城?难道唐军已经打进了金城?”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猛然打开了,金龙春从书房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一脸凝重的问道。 “你说什么?大唐的骑兵将府门围了起来?” “回家主,是的,他们说是奉大唐荣富郡公来传话的,指名要家主出去见他们!” 门房战战兢兢道,管家听了这才明白,原来不是唐军攻来了,而是荣富郡公派人来传话啊!他擦了一把冷汗,心里顿时淡定了不少,只要不是唐军真的杀来了就好,管家大叫道。 “真是岂有此理,我们家主何等贵重的身份?他们该上门拜访才是,竟然还敢围着我们的府门,还敢叫家主出去!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家主?眼里还有没有我们新罗?” 对于管家的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金龙春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还处于震惊之中,他当然知道荣富郡公为何派人来传话,一定是为了公主怀有身孕的事,他更清楚荣富郡公这三个字沉甸甸的分量,如果公主不是怀的荣富郡公的孩子,他们几大家族岂会如此忌惮?岂会如此平静?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荣富郡公的反应竟然这么快,不过,想到大唐皇帝的诏书,金龙春心里又淡定了不少,是啊,大唐皇帝已经将新罗列为了不征之国,也就是大唐不可能对他们新罗动兵,荣富郡公固然在大唐位高权重那又如何?难道还能让大唐皇帝自毁诺言不成?大唐皇帝所下的诏书就是他们几大真骨家族的底气啊,说起来李庸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夫倒要去看看,荣富郡公给老夫传什么话!” 金龙春冷哼道,门房连忙道。 “家主,外面的大唐骑兵足以数百骑之众,而且一个个杀气腾腾啊!” 管家听了脸色一白,连忙道。 “他们不会是想对家主不利吧?家主,还是我先去探探口风吧?” “怕什么?这里可是金城!大唐皇帝的诏书才刚下,老夫不信他们敢在金城胡乱杀人!” 金龙春说完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虽然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想要谋求王位,那是因为圣骨血脉即将断绝,所以他们身为真骨家族谋求王位那是合理合法,而且他们一直都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如今虽然对公主怀有身孕之事有所筹谋,却还未付诸行动,如果荣富郡公敢派骑兵袭杀他们真骨家族,那就是无凭无据无缘无故,势必会引起所有新罗人同仇敌忾,荣富郡公远在大唐固然没有什么损伤,却会牵连公主,对公主的声望绝对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荣富郡公是天下第一才子,应该不可能这么疯狂,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些,所以金龙春昂首阔步的朝外走去,门房一脸惶然的跟在后面,而管家则大喊大叫着让护卫们戒备,金府大门中开,金龙春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乌压压的骑兵,心中禁不住凛然,他当然见过不少骑兵,甚至亲自领过大军,但是现在看到门外这几百骑兵,他却心中凛然,因为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杀意,这些骑兵身上真的带着杀意,那一道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像是冰天雪地里的刀子一般,竟然真的有杀意啊!这一刻,金龙春心中也有些发憷,他也不确定这些骑兵会不会发疯,让他心中安定的是,他的身后想起了很多很多的脚步声,刚才管家大呼小叫的喊护卫,他还觉得是多此一举,但是现在听着身后密集的脚步声他还才觉得安心,不管如何,他身为家主,决不能怂,不然以后整个家族都将颜面无存,金龙春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府门,身后跟着护卫和一众家族子弟们,他环视左右,挺直了腰杆沉声问道。 “你们是谁?为何要找老夫?” “你就是金家家主金龙春?” 刘季风喝问道,金龙春还没答话,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跳了出来,大喝道。 “胆敢直呼我爹的名讳,活腻歪了你们!我爹问你们话呢?没听到吗!” “春秋!退下!” 金龙春挥手让儿子退下,随即点头道。 “不错,老夫就是金家家主金龙春!不止壮士有何赐教?” “某乃大唐荣富郡公麾下神机营骑兵营校尉刘季风是也!奉郡公之命,特来给你带个话!” 刘季风沉声道,金龙春微微拱手道。 “原来是荣富郡公麾下,幸会幸会!荣富郡公于我们新罗有大恩,老夫对荣富郡公神交已久,等得荣富郡公的垂询乃是老夫的荣幸,还望刘将军明示!” 刘季风冷声道。 “对于新罗王位传承的规矩和如今新罗朝廷的形势,我们郡公清楚明白的很!无论如何,公主所怀的孩子乃是我们郡公的血脉,决不允许有人对公主和孩子不利!” 金龙春微微笑道。 “郡公对我们新罗有大功,公主身份贵重,怀的又是郡公的血脉,谁敢对公主不利?当然了,我们新罗也有新罗的规矩,公主和荣富郡公所生的孩子并不能算是圣骨人,所以,将来公主的孩子能不能继承王位还有待商榷,所以,还请转告郡公,让郡公放心,没有人想对公主和孩子不利。” 说到最后,金龙春说的十分诚恳,听了金龙春的话,刘季风等人眼中的寒意更胜,郡公和公主的孩子不能继承王位?那新罗还有谁有资格?郡公的孩子当然不能算是新罗圣骨人,因为郡公的血脉可比什么圣骨要尊贵得多,刘季风冷声道。 “你的话,我自然会如实的禀报郡公,不过,郡公说了,陛下曾经下诏,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因为新罗乃是大唐的属国,正因为新罗是大唐的属国,所以,我们大唐绝不允许新罗有谋逆之臣,有犯上作乱之举!尤其是,如今新罗王室只剩下了女王和公主,更不容有佞臣为祸,若有佞臣为祸,谋害王室后裔,我大唐作为天朝上国,有责任主持正义,诛杀佞臣,宁杀错,勿放过!若公主遇不测,尽屠之!” 金龙春听了心中大骇,他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说出了“宁杀错,勿放过”这样的话,这是什么意思?只要公主遭遇不测,那就全都杀了,这太狠了!太绝了!没有人会在明面上去谋害公主,只会暗中使用阴损手段,只要下手的够隐秘不留痕迹,那很难查证到底是谁下的手,更何况李庸远在大唐,更难确认谁是凶手,所以李庸索性就不管谁是凶杀了,把他认为值得怀疑的家族全都屠了,李庸能做到吗?绝对能做到,因为那个时候,李庸的血脉被谋害,他有理由派人来金城,只需从安东都护府调集几千骑兵,就足以屠了几大家族,虽然金城陈兵数万,谁敢对安东都护府的骑兵动手?谁敢引发两国之战?金龙春心中掀起了惊天巨龙,他是真的感到胆寒,谁知道会不会有家族铤而走险对公主不利?到时候,他们金家也会被连累啊!金龙春面色剧变,连忙道。 “这怎么可以?这会连累多少无辜之人啊!这是冤杀啊!荣富郡公乃是第一才子,善名传遍天下,怎么能冤杀那么多人?” 刘季风冷声道。 “冤杀?主辱臣死,何冤之有?即便没有谋害公主,却没能保护好公主,难道你们这些做臣子的不该死吗?” 金龙春听了不由瞠目结舌,连忙道。 “这,这,即便,也罪不至死啊!况且,这女人生孩子本就十分危险,若公主万一有什么不适,也不见得就是有人谋害……” 刘季风冷冷道。 “那你们就是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站在金龙春身后的金春秋听的义愤填膺,忍不住跳了出来,怒声道。 “这里是新罗,不是大唐,不是辽东!休要猖狂!还想来我们新罗滥杀无辜,先问问我们花郎答不答应!” 金龙春一把将儿子拉回了身后低声喝道。 “不得胡闹!” 刘季风听了冷哼了一声。 “话已经带到,劝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刘季风直接调转马头。 “走!去下一家!” 第六百三十八章 釜底抽薪 得得的马蹄声逐渐远去,金龙春站在府前脸色十分阴沉,这五百骑前来围住了府门还说了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威吓!是警告!金龙春心中十分的愤懑,感到十分的屈辱,还有就是恐惧,刚刚校尉了什么?走!去下一家,这校尉是要去各大家族挨个威吓警告,这是何等的嚣张?反过来说,这是何等的自信?连老成持重的家主金龙春都感到屈辱和愤懑,更何况别人?金春秋狠狠道。 “这些唐人太嚣张了!兵围我们金家的府门,这是赤裸裸的打我们的脸啊?他们眼中有我们金家吗?” “当然没有!连新罗都放在荣富郡公的眼里,更何况我们金家?”金龙春说完之后一甩袖子转身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府里。 一路面沉如水的走进了书房,金龙春皱着眉头一直没有说话。 “爹,要不,派人做了他们!不过五百骑而已,尽皆杀了然后嫁祸到山贼身上。” 金春秋恶狠狠道,金龙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那是自寻死路!这五百骑绝对是战场上磨炼出来的精锐的精锐,想要一个不留的截杀他们谈何容易?更不可能做到毫无痕迹,死了这五百骑,大唐岂会善罢甘休?只有一点蛛丝马迹,咱们阖家都得被屠个干干净净,甚至连整个新罗都有危险!你啊,年轻气盛,就不能多动动脑子?” 金春秋不甘道。 “可他们唐人实在欺人太甚!” 金龙春叹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金春秋狠狠道。 “爹,难道你真的被他们的话吓住了?” 金龙春皱眉问道。 “你觉得,如果公主出了什么事保不住孩子,你觉得荣富郡公真的会发兵屠了我们吗?” 金春秋大声道。 “怎么可能?他李庸就算位高权重那也不是皇帝,他说派兵就派兵啊?他说屠谁就屠谁啊?” 金龙春皱着眉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问题的关键就是,李庸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即便咱们新罗距离长安有万里之遥,咱们也听过李庸的很多事,很神奇的事,近乎无所不能,所以,谁也不敢肯定啊,这不是见到的赌一把,是在拿一家老小的命去赌啊!” 金春秋急声道。 “可是那关系到王位啊!” 就在这时,书房外突然响起了管家的声音。 “家主,幢主大人来了!” 中幢幢主金舒玄大步走了进来。 “我听说唐军骑兵兵围府门,所以立马赶了过来,他们是奉荣富郡公之命而来吗?” 金龙春沉声道。 “不错,他们是奉荣富郡公之命前来传话,虽然皇帝下诏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但是若新罗有变,大唐身为宗主国责无旁贷!” 金舒玄点头道。 “这是在威胁啊!不过荣富郡公远在大唐长安,就算派人来查证,也要一年以后了,还能查证出什么来?” “这点小小的威吓的手段,还不至于把老兄你吓住吧?” 说到最后,金舒玄十分放松,脸上还带着打趣的神色,然而金龙春脸色却依然无比凝重,沉声道。 “宁杀错,勿放过,若公主遇不测,尽屠之!” 金舒玄脸色大变,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够狠!够绝!金舒玄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道。 “名不虚传啊!这招真是厉害!” 金龙春沉声问道。 “老弟觉得,荣富郡公真能说服大唐皇帝准许调动骑兵来把几大家族全都屠了不成?” 金舒玄脸色也十分凝重,沉吟道。 “如今的安东大都护薛仁贵几年之前还是一介农夫,跟着李庸不过数年已经官至安东大都护,那是李庸铁杆亲信啊!李庸呢,年轻气盛,岂会吃这个亏?若是李庸一封密信,你说薛仁贵会不会点一支骑兵直奔金城而来?你说王上会不会下令沿途的关隘放行?” 金春秋忍不住问道。 “私自调兵,难道他李庸就不怕消息传到长安,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金舒玄沉声道。 “这事当然不可能瞒住皇帝,可问题就是,若皇帝知道了,会如何惩处李庸?砍头吗?还是罢官夺爵?依李庸的功绩,以李庸的圣眷,以李庸的声望和人脉,加上又有为子报仇的理由,皇帝不可能杀了李庸!也不可能为李庸罢官夺爵,如果李庸有自知之明,在消息还没传回大唐的时候就主动请罪,那皇帝又会怎么惩处?” 金龙春听了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金舒玄说的有道理,李庸完全可以先斩后奏,而皇帝不会给李庸多大的惩罚,至此,他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都湮灭了,金春秋咬着牙十分的不甘,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恨声道。 “难道就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公主生下那个孽种?” 金舒玄沉声道。 “不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还要保护好公主,保护好那个孩子,决不能让人伤害到他们,不然,咱们都得陪葬!” 金龙春听了心里十分苦涩,苦笑道。 “到头来咱们还得好好保护公主,这真是……还得跟他们都打好招呼,讲明利害关系,千万别让人铤而走险!” 金春秋一拳砸在了书案上,恨恨道。 “煮熟的鸭子难道真就这么飞了不成?” 金舒玄沉吟道。 “倒也未必,便是公主生子,可是那孩子也不能算是圣骨人,按照规矩将来也不能继承王位,这就看最终博弈了!” 金春秋叹道。 “大唐终究是庞然大物啊!有荣富郡公支持,难啊!” 金舒玄突然心中一动,挑眉道。 “其实,我倒是有一釜底抽薪之策!” 金龙春听了心中一喜,连忙道。 “哎呀,老弟,这都什么时候了,都火烧眉毛了,老弟有何良策快说啊!” 金舒玄笑道。 “一直以来我都对荣富郡公十分关注,据我所知,荣富郡公和长乐公主大婚已有两年多,却一直没有子嗣,不止长乐公主无出,李庸的妾侍却一无所出!” 金龙春听了疑惑道。 “那李庸对这个公主所怀的孩子岂不是更加看重?” 男人最看重的是什么?除了功名利禄就是子嗣。 李庸成亲两年,妻妾一无所出,如今公主怀了身孕,李庸不看重才怪呢!金龙春父子十分不解,金舒玄怎么还说是釜底抽薪,这分明是添柴加火,金舒玄点头道。 “你们说的也对,公主怀了身孕,李庸肯定会十分看重,但是反过来想,为何李庸妻妾数人,皆无所出?一人无所出也就罢了,妻妾数人皆无所出,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金龙春父子不由思索起来,这么想倒确实有些奇怪,金龙春踱步沉吟道。 “老弟说的有道理,李庸妻妾数人皆无出确实有些奇怪,一人无出倒是正常,这么想的话,似乎只要一个可能,长乐公主无出,也容不下其他侍妾怀孕。” 金舒玄听了点头道。 “对,这就是我的猜测,长乐公主善妒,只有这样才能解释。” 金龙春听了不由激动了起来。 “没错,你分析的很对,长乐公主善妒,那也就是说她也容不下公主生下孩子,李庸肯定不会告诉长乐公主,一定会将这事瞒下来坐等孩子生下来,所以,咱们就必须让长乐公主知道,咱们新罗的公主怀了李庸的孩子!” 金舒玄点头道。 “对,这就是釜底抽薪之策!如果我们擅自对公主出手,李庸一定会报复,报复完之后,长乐公主一定会站在李庸那边,因为公主已经没有了身孕,而他们夫妻一体,但是,如果长乐公主提前知道了咱们公主一事,那必然又是另一番光景!” 金龙春拍案叫绝。 “妙啊!老弟这一手釜底抽薪之策果然妙极!听闻长乐公主乃是大唐皇帝和皇后最为宠爱的公主,既然公主善妒,知道之后必然大怒,只要恳求皇帝赐一副汤药下去,咱们公主还想保住这孩子不成?” 金春秋听了振奋道。 “对,给那贱人一剂汤药,最好连人带孩子都没了!哼,这贱人,我百般讨好她,她不假辞色,竟然对一个大唐人动心,真是丢尽了圣骨人的脸!” 金舒玄沉吟道。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派人去大唐长安设法让长乐公主知道咱们公主怀了李庸的孩子,速度一定要快。” 速度必须得快,因为长安距离新罗太远,如果不快点,公主孩子都生下来了,金龙春振奋道。 “我有几匹宝马,可日行千里,挑选武艺高强的护卫不须半个月就能到达长安,唐军大军行军缓慢,说不定老夫派出的人比李庸还早到达长安呢!” 金舒玄赞许道。 “那几匹宝马可是老兄的心头肉啊!老兄竟然舍得?” “区区几匹宝马而已,和大业相比微不足道,别说区区几匹宝马,倘若能让王位落在我们金家,就算舍掉老夫的性命又如何?” 金龙春捋着胡须笑道,说罢,金龙春抱拳感慨道。 “听了老弟的分析,愚兄是茅塞顿开啊,今天多谢老弟解惑!” 金舒玄笑道。 “老兄这么说就见外了,如今还是要两手准备,一方面要派人去长安设法告知长乐公主,另一方面还要设法保全公主才是。” 金龙春连忙道。 “春秋,速去安排人日夜兼程去长安,老夫亲自去找那几个老家伙聊聊!” 金春秋连忙答应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他突然又停下来,问道。 “爹,叔父,如果,我是说如果,长乐公主觉得新罗太远所以没必要管的话,怎么办?” 金舒玄笑道。 “女人一旦有妒忌心,才不会管距离多远呢,就算长乐公主不管,就算公主真的生下了儿子,那个孩子也名不正言不顺,他就一定能继承王位吗?只要朝堂上下一心,坚守祖制,就一定能阻止公主的野心!” 金龙春点头道。 “对,这不合祖制,名不正言不顺,当然,王上和公主肯定是想让那孩子继承王位,所以最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啊!” 王宫中,金胜曼还一脸娇羞的当着姐姐的面拆开了另一封信,一开始她还以为信上会说一些床笫之话,所以她才没第一时间拆开,但是拆开来全都看完之话,金胜曼发现李庸在信上是真的在说一些生孩子该注意的事,李庸真的在信上殷殷嘱咐一些怀孕生孩子该注意的事,这完全出乎了金胜曼的意料,李庸一个男人怎么会懂得女人生孩子的事?所以金胜曼看完之后就拿着信愣在了那里,金德曼关切的问道。 “怎么?郡公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不知道啊!应该没什么不对吧!姐,你自己看吧!” 金胜曼微微摇头道,金德曼接过信来认真的看下去,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犹豫,沉吟道。 “要说郡公确实才高八斗,但是女人生孩子这些事郡公又怎么会知道呢?所以,郡公说的这些存疑呀!” 金胜曼笑道。 “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啊!要保持好心情,要适量运动,要多晒晒太阳,膳食也要合理,多吃水果和青菜……王姐可能不知道,被称为天下第一的孙思邈孙道长就在李家庄呢,在一些医理上就连孙道长都对郡公很是称赞呢!” 孙思邈?对于孙思邈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号金德曼也听说过,她沉吟道。 “我看还是把这信给太医们看一下,一起商量一下,毕竟这不是小事,有些我觉得不太妥,比如适量运动,你应该多多休息呀,还是尽量少动,面对动了胎气,还有吃水果、青菜又没有什么营养,还会受凉,总之还是要谨慎一些。” 金胜曼对于李庸的话倒是十分信服,不过她也知道姐姐是为了她好,点头道。 “王姐说的是,这些也要和太医们商量一下,听一下他们的建议。” “来人,召太医正和太医丞!” 金胜曼话音一落,就见有内侍匆匆走了进来,急声道。 “王上,那些大唐骑兵离开了王宫之后,直奔金家去了,直呼要见金龙春金大人!” 第六百三十九章 联袂求见 金德曼听了直接站了起来,喝问道。 “什么?那些骑兵去找金龙春去了?他们要去干什么?” 就连金胜曼也懵在了那里,李庸在信里完全没提过这事啊!她倒是也想过李庸有可能会猜到她的处境有些危险,但是却没想到李庸竟然直接派人去找金龙春。 “启禀王上,那刘校尉说是替郡公传话。” 内侍恭声道。 “传什么话?” 金胜曼好奇的问道。 “刘校尉说,虽然皇帝下诏将新罗列为不征之国,但是大唐身为宗主国绝不允许新罗有佞臣犯上,如果公主有恙,那宁杀错,勿放过,尽屠之!” 内侍说到最后有些战战兢兢,这是警告!这是威吓!金胜曼和金德曼都怔住了,她们也没想到李庸竟然反应这么大,宁杀错,勿放过,尽屠之!太狠了!太绝了!哪怕隔着万里之遥,她们都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杀气,金胜曼心里十分的甜蜜,她又想起了李庸曾经说过的话,他是男人就该保护自己的女人,如今李庸和她相距万里之遥,可是李庸还是在保护着她,都说人的名树的影,金龙春今天是不是被吓的面无人色?金胜曼感到很遗憾没有亲临看一看金龙春的脸色,金德曼心里很感慨,为妹妹感到高兴,因为妹妹没有看错人,李庸能这么霸气的维护妹妹,可见心里是真的有妹妹,金德曼问道。 “那金大人是怎么说的?” “金大人说公主身份贵重,所怀的孩子又是荣富郡公的血脉,而荣富郡公对新罗有大恩,所以没有人会对公主不利。” 内侍恭声道,没起什么冲突就好,金德曼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问道。 “刘校尉他们现在可回去休息了?” 内侍连忙道。 “回王上,刘校尉离开金府前说要去下一家。” 要去下一家?这是要把新罗的几大真骨世家全都警告一遍啊,金德曼吩咐道。 “密切关注刘校尉他们的动向,不要出什么乱子,随时向孤禀报。” 内侍连忙应下匆匆去了,金德曼姐妹俩都还没有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金德曼轻声问道。 “你说,郡公这话只是恐吓还是……” 金胜曼摇了摇头,抿嘴道。 “恐怕不只是恐吓,他一向说到做到,他很有魄力,而且无所不能,如果我真的被害了,我想他一定会真的屠尽他们的!” 沉默了片刻,金胜曼幽幽道。 “如果他们真的害了我的孩子,那他们万死莫赎,死有余辜,他们全都该死!” 其实金胜曼并没有觉得李庸做的过分,如果她的孩子真的被害了,她也会疯狂报复的,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这些人千刀万挫骨扬灰。 “那倒是!” 金德曼微微点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金城一定会流血漂橹,真的不想有那么一天,金德曼提气道。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别说有郡公震慑他们,他们未必敢有异动,就算没有郡公震慑他们,孤也尽全力保护好你和肚子里的孩子,绝不会让奸人有机可乘!” 金胜曼轻抚着小腹,一脸坚定道。 “对,绝不会让奸人有机可乘,我决不能让人伤害到我的宝宝!” 整整五百骑杀气腾腾的在金城纵横,一家一家的找过去围住大门警告,每一家都是名震新罗的真骨大族,在金城更是大名鼎鼎,所以这五百铁骑兵包围几大真骨家族,警告几大真骨家族的消息就像是风一样传遍城里的大街小巷,听到这消息的人无不震惊,几大真骨家族在新罗那是什么地位?除了日渐凋零的圣骨家族,那可真是无人能比啊!却没想到竟然也有被人兵围府门的一天,而且还是几大家族同一天被并入府门,这让人震惊了,大唐荣富郡公真是太强势了,如今朝中是什么形势,就算是新罗的十岁小儿都能说道一二,市井百姓也多有猜测,几大真骨家族为了争夺王位肯定不想公主生下孩子,所以,他们倒也能理解,谁知道自己的女人孩子有危险会不急呢?当然这也是因为李庸对新罗有莫大的恩情,新罗的百姓内心对李庸充满了感激,所以才会不偏不倚思考,人家对新罗有那么大的恩情,这几大家族反而想要害人家的女人孩子,这怎么说也有些恩将仇报的意思,当然,这也就是李庸如此强势的兵围几大家族的府门,并且兵围恐吓几大家族,如果换做是大唐的任何别的郡公,新罗的百姓不感到羞辱而同仇敌忾才怪呢,金城的百姓议论纷纷,心中十分担忧,他们可不想有那么一天,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金城肯定会血流成河,到时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谁知道会不会牵连他们这些无辜的百姓?所以,大家由衷的希望几大家族能听从荣富郡公的警告,不要去害公主,至于以后的王位到底落在谁的身上,又有什么关系呢?大家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而已,女王派人紧盯着,生怕会生出什么乱子来,然而,怎么可能会有乱子?虽然被这五百唐骑围住府门十分屈辱大失颜面,几位真骨家主却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身为家主都是老成持重之辈,难道还会带着护卫和唐骑打起来不成?毕竟那可是大唐的骑兵,而且还是奉大唐荣富郡公之命而来,纵然再屈辱,他们也只能忍着,甚至陪着笑脸,将几大家族全都警告了一遍之后,刘季风等人这才心满意足的打算去休整,陪同的内侍激动的差点没哭了,殷勤的带路指引,而几大家族的家主却凑到了一起,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最希望的就是大家凑在一起商量一下,他们商量了一会儿之后,就一起直奔王宫而来,王宫中,金德曼、金胜曼一直密切关注着城中的动静,知道没出任何乱子,刘季风他们去休整之后,金德曼心中也是长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有内侍进来禀报,几大家族的家主联袂入宫求见。几大家族的家主这么快就联袂而至,是为了什么呢?是想表达不满,还是想服软?金德曼一边起身一边笑道。 “妹妹,为了慎重起见你还是不要去见他们了,被兵围府门,他们肯定羞怒交加,有可能会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就别听了,免得生气,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生气啊!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金胜曼缓缓起身微微笑道。 “生气?为什么生气?我就是要看看他们的脸色,不论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他们越是羞怒我就越是开怀。而且,他们真的敢说什么难听的话吗?” 金德曼听了所以思索觉得也是,就算这几大家主想要表示什么不满,应该也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 “好吧,走,我们一起去前殿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要说的!” 因为考虑到妹妹怀了身孕,金德曼不想她奔波,所以就在妹妹的宫殿召见了几大家族的家主,几大家主步入大殿,脸色很是平静,仿佛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一直想看他们几个脸色的金胜曼不由腹谤,这几个老家伙真是心机深沉。 “老臣拜见王上,拜见公主!” 金德曼的面色也很平静,看不出喜怒,平静道。 “都不必多礼。” 金龙春沉声道。 “臣求见王上,是因为五百唐骑兵围臣的府邸,他们说是替荣富郡公传话,臣不知真假,臣心里甚是惶恐。” “臣等的府邸也都被唐骑围住了,说是替荣富郡公传话,臣等都甚是惶恐!” 其余的家主也都沉声道,金德曼沉吟道。 “那都是荣富郡公派来的信使,孤也知道他们去了你们的府邸,咱们新罗和大唐共同覆灭了高句丽,荣富郡公和你们都在此战中功勋卓着,惺惺相惜啊!” 信使?五百骑兵的信使?信你个鬼!还惺惺相惜?信你个鬼!要不是公主怀了身孕而新罗局势复杂,荣富郡公知道他们是谁才怪呢! “孤很好奇,荣富郡公让信使找到你们都说了什么?” 金德曼故作好奇的问道,她总不能说她明明都清楚却故意不管,金龙春沉声道。 “郡公是担心公主,怕有人对公主不利,所以特地派人来传话。其实臣等知道公主有了身孕而且还是荣富郡公的血脉心里都十分的高兴,为公主感到高兴,也为郡公感到高兴。” “是啊,是啊,公主不惧艰险万里迢迢前往大唐求援,才使得我们新罗得救,新罗上下谁不感佩?荣富郡公更是对我们新罗有莫大的恩情,我们新罗上下谁不感激?” “对,谁要是敢对公主不利,那就是狼心狗肺!人人得而诛之!” “郡公对我们有些误会,我们断然没有对公主不利的念头,也绝不允许有乱臣贼子对公主不利!” “对,臣可以对天起誓,臣绝不敢对公主不利,哪怕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乱臣贼子伤害到公主一丝一毫!” “臣也对天起誓,绝不敢对公主不利,臣就算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乱臣贼子伤害到公主!” …… 几位家主你一言我一语,十分的诚恳的在表着忠心,金胜曼听的嘴角微翘,连对天起誓都用上了,可见这几个老家伙是真的被吓着了,金德曼对此倒也不意外,点头道。 “你们的忠心,孤从未怀疑过,之前郡公一直没有子嗣,所以太过紧张了些,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望大家见谅!” 金胜曼微微笑道。 “郡公的心情臣等当然理解,其实这都是误会,郡公对我们有误解,还望公主一定替我们澄清一下,我们对郡公充满了感佩,十分的敬仰!” 金龙春诚恳道,金胜曼笑着点头道。 “你们放心,你们的这些话我一定会写信告知郡公的!” 对于金龙春他们几个家主的话,金胜曼半个字都不信,这几大真骨家族的家主不觊觎王位才怪呢,或许他们是真的被李庸吓住了,但是万一呢,所以决不能放松警惕,金胜曼心里想的十分的透彻,所有金城的百姓都在关注着几大家族的反应,都在关注着宫里的反应,然后几大家族联合起来声势浩大的为公主祈福,这让金城的百姓全都松了一口气,看上去几大家族倒是没有以卵击石的意思,冰雪渐渐褪去,寒冷的天气中隐约能感受到几分春意,虽然皇帝和一众国公郡公们还未回师长安,但是长安的这个年节依然十分的热闹,甚至比往年还要热闹,因为大军即将凯旋,因为大军一举覆灭了高句丽,所有中原的百姓都扬眉吐气,曾经的高句丽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压在所有中原百姓的心头,而如今所有中原百姓的心头再无一丝阴霾,长安城的百姓这个年节过的兴高采烈,就连宫里也十分热闹,因为皇帝即将返回长安,皇后娘娘十分高兴,自然宫里也就热闹,西山别院这个年节也很热闹,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整个西山别院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大家知道,过了年公爷就快回来了,长乐公主她们也很高兴,不过并非是因为年节,而是因为李庸快要回来了,她们只想这个年节过的再快些,虽然皇帝和许多朝中的国公郡公们出征在外,但是宫里还有各国公郡公府还是忙的很,该赐宴还得赐宴,该走动还是得走动,外面仍然寒气袭人,马车内却暖意融融,长乐公主斜倚着神色间难掩倦容,慵懒道。 “这年节总算是过去了,以前还不觉得,今年是分外的忙。” 璎珞笑道。 “自从公爷出征之后,公主除了入宫拜见皇后娘娘很少出门,难得有了年节的机会,她们还不都想着跟公主聚一聚。” 这一年的时间她确实深居简出,因为确实没有心情,不过一想到李庸就要回来了,长乐公主的美目中就神采奕奕,嫣然笑道。 “算起来再有一个月郎君也就该回来了。” 说起这个,璎珞心中也激动不已,抿嘴笑道。 “过了年来,天气暖的快一些,路上的积雪消融的快,也许不用一个月,公爷就回来了呢!” 第六百四十章 死士 一众护卫护送着豪华的马车驶向西山别院,路上的行人见到车驾全都恭敬的避到了一边。虽然年节已过,但是天气渐暖,所以长安城内外都十分的热闹,西山别院本就繁华热闹,如今更是人头攒动。 “是公主从宫里回来了!” “自从公爷回返的消息传来,公主也活泛了不少。” “是啊,这一年来公主都深居简出,可见是思念公爷,也怪让人心疼的!” …… 有几人挤在人群中听到周围的议论相互使了个眼色然后朝人群外走去,跳上马朝着西山别院深处行去,长长的队伍朝着府门行来,门房全都迎了出来,大门中开,马车就要进入大门,就在这时,马车旁的护卫霍然回首拔刀一气呵成,啪!只见警卫一刀将一柄飞刀斩落在了地上。 “保护公主!” 拔刀声四起,一众护卫们将马车护的密不透风,马车并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冲进了府里,马车里的李丽质有点懵,她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听到到处是拔刀声大喊声。 “是有刺客吗?” 李丽质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有刺客,不然警卫们不会反应这么大,竟然有人行刺公主,真是胆大包天!” 春兰粉面含怒。 “行刺我?为什么行刺我?” 李丽质微微蹙着眉头,一脸的不解,因为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行刺她,若是有人行刺皇子还能说的通,行刺她,图什么呢?行刺她,除了惹父皇和母后大怒,还能得到什么?虽然每次出行她都带着许许多多的警卫,但是她却觉得都是累赘,都是不得不带的排场,她却从没想过真的会有人行刺她,春兰灵光一闪,连忙道。 “公主,会不会是高句丽人?高句丽覆灭,最大的功臣可是公爷啊!那些高句丽人会不会迁怒到公主身上?” 李丽质听了不由挑眉,微微点头道。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这高句丽人未免也太窝囊了吧,战场上打不过,就来行刺女人。” 两人刚闲说了两句,就有警卫匆匆进来,恭声道。 “启禀公主,刚才有人发了一支飞镖,飞镖上还带着一封信,信上写着公主亲启,卑职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危险。” “飞镖上带着一封信?那也就是说不是行刺啊?” 李丽质缓缓道。 “回公主,当时卑职也是反应过度了,那支飞镖的力道并不算大,也并非奔着人来,就连最普通的马车都射不穿,更不用说这特制的马车。” 警卫恭声道。 “不是行刺,而是送信吧!不过也不怪你,你们是忠于职守,你做的很好,当赏!” 李丽质笑道。 “谢公主赏!” 警卫激动道,李丽质好奇道。 “竟然以这种方式来送信,真是有意思,把信打开,本宫要看一看!” 警卫连忙将信呈上,璎珞探出身子接过信拆开来,李丽质接过信来不由挑眉,信上只有一句话,新罗公主有孕,乃大唐荣富郡公李庸之血脉,千真万确,新罗人尽皆知,看完之后,李丽质将信折了起来,笑道。 “这事不要外传,不必惊动县衙和刑部,更不能传到宫里,但是,人一定要抓着,本宫有话要问,明白吗?来人很可能是新罗人。” 警卫抱拳道。 “公主放心,里正已经带着庄子里的人手封锁道路,行刺的人绝对逃不出去,卑职这就带着人去搜寻!” 李丽质微微点头道。 “去吧,记住,要活的,本宫还有话要问呢!” “是!” 护卫恭声应下,转身去了,一部分护卫留守府邸警戒,另一部分护卫则出去搜寻,整个西山别院都被动员了起来,自从李庸在西山别院兴建府邸住下来之后,整个西山别院所有人家的日子都蒸蒸日上过的红红火火,这是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原本整个西山就是郡公府的,他们都是郡公府的人,更是对郡公和公主充满了爱戴和感激,所以在听到有人在西山行刺公主的时候,他们差点没气疯了,郡公临出征前还嘱咐过,让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如今郡公快回来了,竟然发生了这种事,竟然有人行刺李丽质,李丽质可是大唐最温婉最善良的公主,竟然还有不开眼的人悍然行刺公主,必须抓住这贼人,不然公爷回来后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公爷?里正带着村壮们直接将整个西山都围了起来,各条道路都把守了起来,这两三年来,村壮都没少操练,如今全都排上了用场,马车里,春兰心思电转,刚刚她听公主提到了新罗,听到新罗她不由就想到了那位新罗公主,这封信会不会和那位新罗公主有关呢?可是,那位新罗公主又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来送信呢?会不会是郡公有什么危险?看到春兰面有忧色,李丽质笑道。 “行了,别乱猜了,你自己看吧!” 说完,李丽质就将信递了过去,她本就没想瞒着春兰,因为春兰一直都是她的贴身侍女,她从没有什么事瞒着她,春兰接过信来,只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愣住了,新罗公主竟然怀了公爷的孩子?她有想过新罗公主和公爷在出征的途中发生什么,但是却从没有想过新罗公主会怀孕,无论是公主还是她们都陪在公爷面前好几年了都没怀上身孕,新罗公主顶多也就陪公爷半年的时间,而且还是在行军途中,怎么可能怀上身孕呢? “这,是真的吗?” 春兰轻声问道,李丽质嫣然笑道。 “是不是真的,等抓住送信的人一问便知,而且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虽然这算不上是行刺,但是府里还是高度戒备,武曌、璎珞带着丫鬟婆子们迎了出来,她们俩小脸煞白的问道。 “公主,没事吧?是什么歹人啊竟然行刺公主?” 李丽质宽慰的笑道。 “算不上是行刺,只有送信的方式有些怪,不必担心。” 不是行刺?而是送信?武曌和璎珞等人听了更是感到不解,不过李丽质也没有多说,而是径直朝内院走去,武曌和璎珞等人只能将不解暂且搁置,跟着向内院走去,入了上房,屏退了左右,李丽质才解释道。 “有人用飞刀送了一封信,信上说,新罗公主已经有了身孕,在新罗人尽皆知。” “新罗公主有了身孕?干嘛给咱们府上送信?” 璎珞说完之后立即反应了过来,失声道。 “是公爷的血脉?” 春兰微微点头道。 “信上说,新罗公主怀的是公爷的孩子。” 璎珞蹙眉道。 “奇怪啊!难道公爷不知道吗?她为什么送信到府上,而且还用飞刀掷?” 武曌踱步道。 “因为那信不是新罗公主送来的。” “不是新罗公主送来的?那是谁送来的?” 璎珞疑惑道,就说嘛,新罗公主就算要送信也不可能派人掷飞刀送信,只是既然不是新罗公主派人来送的信,那会是谁来送的信?总不可能是公爷派人吧?武曌沉吟道。 “如今的新罗只有两位圣骨,一个新罗女王金德曼,一个就是新罗公主金胜曼,不能和没有骨品的人通婚,如今的女王将来只能将王位传给新罗公主,可是,再之后呢,新罗公主成了新罗女王,又能将王位传给谁呢?圣骨没有人了,王位只能传给真骨人,所以新罗的几大真骨家族,为了王位早就已经开始明争暗斗,如今,新罗公主突然有了身孕,怀的偏偏还是威名赫赫的大唐荣国公的孩子,你们说新罗的这些真骨家族心里怎么想?这煮熟的鸭子眼看就要到手了,竟然被人劫了胡,他们不气急败坏才怪呢!” 春兰疑惑的问道。 “那他们为什么把信送到到咱们府上来?” 春兰和璎珞听的目瞪口呆,虽然她们知道武曌冰雪聪明,却也还是被武曌的一番分析给镇住了,李丽质笑道。 “曌啊,要我说啊,就是错生为了女儿身,不然在官场上一定大有作为,出将入相,做一个名垂史册的贤臣良将!” “才没有呢,人家可就是个小女人呢!” 武曌笑道,以前她还真有这种感觉,可叹自己是个女儿身,不然一定能振兴门楣,哪还有武元庆他们嚣张的份儿?不过,自从跟了李庸,她又觉得没有错生为女儿身,不然岂不就错过了李庸?有丫鬟匆匆走进来,激动道。 “公主,管家说,行刺公主的人已经抓住了!” “让护卫把人押到偏厅去,本宫有话要问她们!” 李丽质吩咐道,丫鬟匆匆去传话,李丽质笑道。 “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新罗公主怀了郎君的孩子,可是咱家的喜事呢!” 武曌她们也都跟着李丽质向前院的偏厅走去,只是,她们也不确定,这到底算不算是喜事,尤其是武珝心里想的更多,那些真骨家族的人为什么要万里迢迢给公主送信呢?总不可能是来报喜吧?当然是想借公主的手来对付新罗公主,此次东征,李庸名震辽东,新罗的几大家族一定吓的胆寒,不敢出手对付新罗公主,所以想派人万里迢迢前来报信,就是不知道公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公主一直因为没有怀上身孕而着急,现在突然知道了新罗公主而怀上了身孕,会不会嫉妒?会不会生气?偏厅里,婆子们早已经挂起了珠帘,李丽质在珠帘后面坐定,这次点头道。 “把人带进来吧!” 虽然四个贼人已经被绑的结结实实,但是偏厅里外还是围满了警卫,以防出现什么意外,警卫押着四个贼人走进了偏厅,确切的说是被架着走进来的,因为他们早就被打的不成人样了,要不是因为公主说了还要问话,他们早就将这几人剁成肉泥喂狗了,虽然暂且不能杀了这四个贼人,但是活罪难逃。 “你们谁?这封信是你们的吗?” 春兰扬声问道,四个贼人被压着跪倒在地上,虽然被打的不成人样了,但是却倔强的没开口,旁边的警卫一刀柄拍在了一人的腿上,沉声道。 “公主问话呢,还敢装哑巴,骨头还挺硬是吧?再不说信不信我把你骨头一根根全都敲碎!” 被瞧人只是闷哼了一声,却始终不肯说一言,李丽质笑道。 “不必动刑,不说也没关系,既然什么都不肯说,那这封信就不足为信,放他们走吧!” 旁边的警卫听了都懵了,什么?要放他们走?朝公主的马车扔飞刀,这可是行刺的大罪,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了还不得将他们抄家灭族?所以这几人绝对是死不足惜,怎么能放他们走呢? “公主,这四人心怀不轨,死不足惜,就让卑职逼供一下,绝对能让他们开口!” 警卫连忙道,这四人都是死士,在被抓到底时候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所以他们并不怕死,但是他们却怕任务没有完成,他们知道他们此行的任务是什么,若是李丽质不信这封信,那这封信岂不就白送了?万里迢迢跑来却没完成任务,就算李丽质真的放他们走,他们有脸活着回去吗?他们的亲人怎么办? “这封信,是真的!公主确实怀了身孕,御医都已经确诊,金城的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公主还派人给安东都护府送了急信,随后,荣富郡公就派了一支骑兵,五百骑兵来到了金城,还给新罗的各大真骨家族带了话。” 李丽质听了不由笑道。 “这么说,你们就是新罗那几家真骨家族的人啊!” “不错,我们就是真骨家族的人,不过,我们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我们是哪家的人!” 李丽质听了不由笑了起来,问道。 “本宫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万里迢迢的跑来给本宫送信?那可是荣国公的血脉,于情于理,公主都应该知晓,不是吗?” 第六百四十一章 大军凯旋 前厅里的气氛很凝重,一众丫鬟婆子们全都屏气凝神恨不得找个洞藏进去,就连警卫们都忍不住紧张起来,李丽质还没有孩子呢,新罗的那位公主却怀上了郡公的孩子,谁知道公主会怎么想?原本公爷要回来是好事,但是如果李丽质不满那位新罗公主怀上了孩子,那也许郡公府将不再安宁,虽然郡公位高权重屡立功勋,但是李丽质却是皇帝、皇后娘娘最宠爱的公主啊,公主若是和郡公闹起来,那可不是小事,前厅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李丽质甚至能感受到旁边的武曌、璎珞、春兰她们的气息都有些沉凝,她自然明白这些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呢!李丽质禁不住有些腹谤,难道在大家的心里她就是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大妇吗?难道她一直以来的温柔贤淑都是装出来的吗?李丽质微微笑着,问道。 “你们公主怀了郡公的孩子,于情于理本宫当然应该知道,等郡公回来自然会告诉本宫,本宫只是很好奇,你们新罗距离长安有万里之遥,你们冒着严寒日夜兼程赶在郡公回来之前将这消息告诉本宫,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当然是想让李丽质早些想办法对付他们公主,最好是在荣富郡公回来之前就派人假借郡公的名义去新罗,公主肯定不会防备,然而,现在他们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李丽质真的有对付他们新罗公主的心思的话,又怎么会有此一问呢?而且,他们突然想到了一点,如果李丽质真的想对付他们新罗公主的话,又怎么会在看过信之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他们话?这种事当然还是瞒着荣富郡公的好,所以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们是死士,不害怕死亡,却害怕任务没有完成,所以他们禁不住在心里祈祷,李丽质微微笑道。 “因为你们以为,本宫,长乐公主,大唐嫡出长公主,是一个妒妇!你们想借本宫之手来让金胜曼失去这个孩子,如果金胜曼不但失去了孩子,还因此而殒命,那更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几大真骨家族就距离王位更近了,是不是?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本宫既为李家妇,就该全心全意为李家着想,金胜曼怀了郡公的血脉,为郡公开枝散叶这是好事,本宫知道之后十分高兴,回去转告你们主子,不管将来郡公是将孩子留在新罗还是接回长安,那都是郡公的血脉,绝非蛮夷之辈能轻侮的,本宫,以大唐嫡出长公主的名义立誓,若有人敢加害郡公血脉,本宫必求父皇屠其满门!” 四个金家死士听的目瞪口呆,这两口子怎么一个样啊!动不动就要屠其满门,在李丽质说完之后,整个前厅的气氛顿时就变了,变得轻松了不少,但是那四个死士却轻松不起来,可以说心如死灰,因为这个任务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家主一开始就分析错了,李丽质根本就不是一个妒妇,对金胜曼怀了郡公的孩子一点都不妒忌气恼,所以从他们出发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个任务会失败,霸气的说完之后的李丽质心情大好,笑道。 “把他们都带下去吧,给他们治一治伤然后放了他们,一定要让他们活着回新罗,把本宫的话带给他们主子,还有,这事暂且不要外传,等郡公回来之后再做处置!” 一众护卫们轰然听命,将这几个死士带了下去,这次要小心许多,虽然这几个家伙死不足惜,但是公主还需要他们传话给他们的主子呢!这关系极大,关系到郡公的血脉能不能安稳降生,所以大家都不敢马虎,一路返回内院的路上,李丽质的樱桃小嘴嘴角都微微翘着,显示着她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好,公主对金胜曼怀了身孕不介意,这武曌她们都有想到过,毕竟一直以来公主都温良贤淑,她们也想到过公主会感到高兴,但是她们却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高兴,心情这么美,说实话,就连她们心里都没有多高兴,反而有些嫉妒,其实李丽质心里也有些嫉妒,但是她又确实很高兴,她确实为李庸开枝散叶而高兴,因为她满心满眼全是李庸,她全心全意为李庸着想,当然她高兴也不只是因为这个,还有就是,既然金胜曼有了身孕,那就说明李庸没有问题,虽然孙思邈早就断言李庸身体十分健康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她心里还隐隐有些担忧,因为她明明那么努力了,可还是一直都没有怀上,不只是她,武曌、璎珞、春兰、林若溪等女她们也都没有怀上身孕,她又没有做什么手脚,她们怎么会也怀不上呢?这难免让她多想,但是现在,金胜曼有了身孕正好证明了孙思邈的判断,李庸没有问题,所以,只能是她不够努力,所以,她就该加倍努力,然而,李庸很快就回来了,又何必羡慕金胜曼呢?想到这里,坐在软塌上的李丽质禁不住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璎珞捧着茶走了过来,见状禁不住问道。 “公主这么高兴啊?” 李丽质嫣然笑道。 “虽然孙道长断定郎君身体十分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可是,如今金胜曼有了身孕,正好验证了孙道长的话。” 璎珞听了不由心中一喜,之前她还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她才突然反应了过来,对啊!公主说的对啊!既然金胜曼都能怀上,没道理她们怀不上啊!如今公爷也快回来了,只要她们努力,就不信会输给新罗公主,璎珞点头道。 “公主说的对,是该高兴呢!” 春兰在一旁也连连点头,之前她心里充满了羡慕,现在她心里充满了期待,李丽质笑道。 “吩咐下去,明天去上香!” 春兰和璎珞听了连连点头,是该去上香,趁着公爷还没回来,将长安附近的寺庙和道观全都去一遍,还愿而且求子,事实上长安城附近的寺庙和道观全都热闹的很,这次皇帝御驾亲征可带了不少朝中的将领,如今长安城的家眷都已经收到家信,都开始忙着还愿呢,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大军就凯旋了,到时候她们可没空去还愿,洛阳城的百姓突然有些惊慌,因为他们突然觉得整个城池都在震动,远处仿佛有雷声传来。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为什么雷声经久不绝?城墙上正在守卫的将士最能感受到这城池的震动,而且他们知道这不是什么雷声,而是马蹄声,马蹄声如雷,不止如此,他们眺望远处能看到犹如蜿蜒的黑龙一般的骑兵,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支骑兵? “该不会是番人杀来了吧?” 有年轻的士卒紧张道。 “番人杀来了?什么番人敢进犯咱们大唐?活腻歪了啊?” “就是,突厥已经被覆灭了,西突厥也不过苟延残喘,还有哪个番国敢来进犯咱们大唐?只有咱们大唐进犯他们的份儿!” “别慌,如果是番人进犯,不可能都出现在了东都城外,咱们却没有收到警讯,这一定是凯旋的大军!” 长安城外,一队骑兵朝着城门疾驰而来,城墙上的将士们一眼就看到了飘扬的龙旗。 “让开!” “快让开!” 随着城门处士卒的大喝,周围的百姓纷纷让了开来,一队骑兵径直快马入了城,直奔皇宫而去,一众骑兵穿过朱雀大道只抵皇宫,龙旗就在宫门处飘扬。 “圣人有旨,太子、百官出城迎驾!” 虽然按照行程算,大军还得一个月才能到达长安,但是龙旗在此,谁敢怀疑?甘露殿,李承乾正在翻阅着案上的奏章,他很喜欢这种将天下大事都掌握在手里的感觉,这一年来,他十分的勤政,每天都在处理奏章,因为他知道,父皇总有回来的时候,等父皇回来的时候,他就要离开甘露殿,而奏章也就跟他没关系了,李承乾放下奏章深深的叹了口气,旁边的太监连忙道。 “殿下可是累了?殿下实在是太勤政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累?李承乾恨不得天天批阅奏章,批阅奏章怎么可能会累?他之所以叹气是因为再过一个月的时间,父皇就回来了,父皇回来了,他就只能继续回去做他的太子了,为什么高句丽就这么不能打啊?李承乾无数次发出这个感慨。 “殿下!殿下!圣人回长安了!” 李承乾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父皇回京了?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 “父皇真的回到长安了?可是本宫怎么不知道?” 李承乾大声问道,侍卫连忙道。 “殿下,宫外出现了龙旗,他们说让殿下和百官出城迎驾!” “龙旗?那也就是说,父皇真的回来了!” 李承乾喃喃道,父皇真的回来了,一时间李承乾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呢,父皇就回来了。 “立即召集百官,随本宫出城迎驾!” 皇帝回到长安的消息迅速在宫里流传了开来,立政殿的长孙皇后知道消息的时间甚至不比太子迟,李治、李明达听到这消息高兴的直接跳了起来,齐声欢呼。 “父皇回来了?这是真的吗?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豫章公主激动而又疑惑的问道,长孙皇后也难得的失去了端庄,激动道。 “既然龙旗出现在了宫外,那一定是陛下回来了!陛下一定是带着骑兵抛下了大军,日夜兼程的赶路,所以才能这么快回到长安!” 李治激动的问道。 “母后,既然父皇回来了,那姐夫是不是也回来了?”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抚额,这小子开口问的竟然是李庸而不是自己父皇,到底哪个是你老子?其实豫章公主也很想问这个问题,不过她不好意思问,她从没有跟谁提起过,这一年来李庸不在长安,她不知道有多少次梦到过李庸,长孙皇后戳了一下李治的脑袋,嗔道。 “也不知道问问你父皇,就知道问你姐夫!” 李治挠头道。 “不是说了,父皇都已经到了城外吗?” 长孙皇后笑道。 “放心吧,你父皇都回来了,李庸也就跟着回来了!” 晋阳公主李明达好奇的问道。 “母后怎么知道姐夫一定跟着父皇回来?” 长孙皇后笑道。 “你想想啊,要是你父皇把李庸留在了后面大军,你姐姐那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李治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对,对,若是父皇把姐夫留在了后面的大军,那及姐姐一定会揪光父皇的胡子!” 晋阳公主和豫章公主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她们觉得李治说的很有道理。 “母后,那我们也出城去迎接父皇吧?” 李治顿时坐不住了,很想出去看看大军回师的壮观场面,长孙皇后嗔道。 “你呀,就老老实实待在立政殿,哪都不许去!大军回师,宫里宫外都很忙乱,你就别添乱了。” 李承乾带着百官浩浩荡荡的出城,李泰、李恪、李佑等皇子也都赶了过来。 “大哥要出城迎接父皇,怎么也没跟我们这些做弟弟的说一声啊?我们这些做弟弟的也该尽尽孝道啊。” 李泰笑容满面道,李承乾面色平静道。 “没通知你们,你们不也来了?所以,本宫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李泰笑道。 “还以为大哥是不想让我们去迎接父皇呢!” 废话,当然他当然不希望李泰去迎接父皇,但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李承乾只能无奈微微笑道。 “怎么可能?走吧!” 皇帝已经到了长安近郊的消息就像是风一样在长安城里传开了,听到这消息的百姓无不欢欣鼓舞,虽然皇帝东征一路大捷,但是皇帝不在长安,大家心里终究没底,如今听到皇帝已经到了城外,他们心里有种踏实的感觉。 第六百四十二章 某这不回来了嘛! 李丽质一行正在上香,春兰正带着丫鬟婆子布置禅房,因为一会儿公主要小憩,整个禅院的外面都已经被警卫围的水泄不通,丫鬟婆子们从马车里搬出一样样东西,将禅院里的家什全都置换了,只恨不得把房子都拆了重建,虽然李丽质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一脸慈悲的老方丈满面红光的殷勤的说着,谁让这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呢,不止尊贵而且出手阔绰,香油钱给的足,谁不知道荣富郡公府富可敌国?春兰迈着小碎步走过来,笑道。 “公主累了吧,已经布置好了,请公主过去小憩。” 老方丈连忙赔笑道。 “咱们白云寺虽然简陋了些,但是山间清泉烹茶却是一绝。” 李丽质笑道。 “那倒要尝尝,春兰,你进去上炷香吧!” 春兰听了心中激动,公主让她也上炷香明显是让她也求子啊,她怎么能不激动?春兰连忙答应一声,然后走进去一脸虔诚的上香,这时一名警卫急匆匆走来,恭声道。 “启禀公主,有侍卫上山报信说是圣人已经到了长安城近郊!” “什么?父皇已经到了长安城近郊?是真的吗?” 李丽质惊喜而又有些难以置信,确切的说是怕美梦成空,警卫恭声道。 “是的,有一队骑兵带着龙旗去了皇宫传了圣人的旨意,让太子和百官出城迎驾!” 璎珞一脸惊喜而又有些迷糊道。 “不是说得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班师回朝吗?” 武曌惊喜道。 “圣人一定是甩开了大军,带着骑兵日夜兼程,所以才能提前回到长安!” 上完香的春兰听到外面的话,激动的迈着小碎步朝外走去。 “公主,既然公爷回来了,那咱们……” 璎珞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恨不得现在就飞下山去。 “太子和百官迎驾礼仪肯定不少,说不定公爷还要入宫,既然禅房都已经布置好了,公主也累了,不如休息一会儿。” 虽然武曌恨不得立即飞下山去见李庸,但是她却知道,就算现在下山去,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李庸,还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 “留下些丫鬟婆子收拾,留下一千贯香油钱,咱们这就下山!” 李丽质迫不及待道,知道李庸已经到了长安近郊,李丽质一刻也等不得,恨不得立即就飞到李庸的身边,百官接驾她可以在一边等,李庸若是入宫她就跟着入宫,身为父皇和母后最宠爱的公主,就是这么任性,说完,李丽质微微提着裙摆,款款朝外走去,莲步明显快了不少,不过裙摆却仍然十分平稳。 “恭送公主!” 主持激动不已,他当然不是因为听到李庸回来而激动,而是因为听到那一千贯而激动,一千贯啊!虽然主持知道李丽质一出手肯定就是大手笔,但是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大的手笔,李承乾带着文武百官出城十里,就听到马蹄声如雷,而且地面都在震动,远远望去能看到远处烟尘蔽日。 “就在此恭迎父皇吧!” 说罢李承乾直接跳下马来,一众文武百官也是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原本礼部已经在准备迎接皇帝凯旋的大典,然而全都白准备了,皇帝突然就回来了,一切都来不及布置。 “终于回到长安了!” 李二眺望着长安城心中激动不已,之前他也因为出征而离开长安很久,但是回到长安的时候却没有这般感慨,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竟然是分外的怀念长安,跟在后面的徐世绩、尉迟恭、程咬金等人风尘仆仆一脸疲惫,他们眺望着长安城比皇帝更加感慨,因为他们年纪比皇帝可大的多,跟在后面的李庸虽然同样风尘仆仆,但是却依然精神奕奕,就连他坐下的小红也是打着响鼻轻松的很。 “儿臣恭迎父皇!” “臣等恭迎圣人!” “贺圣人凯旋,扬大唐国威,创不世功业!” 李二勒住缓缓而行的战马,扫视着众人,看着熟悉的儿子和熟悉的大臣们,感觉十分的亲切,就连目光扫过魏征的时候,李二都有种亲切的感觉,这是他之前绝对想不到的。 “此次东征,覆灭高句丽,皆是将士们奋勇争先,你们留守长安也都辛苦了,都平身吧!” 李二端坐战马上,目光来回扫视,他是在扫视魏征等当初极力反对他御驾亲征的文臣们,他很想好好欣赏一下魏征等文臣的脸色,只是可惜,他并没有从魏征等人的脸上看到他想看到的脸色,李二不禁有些惋惜,捷报传回来太久了,魏征等人早就已经恢复了平静,想要看到他们后悔的脸色已经不可能了,太子李承乾长身而起,接下来就该是他这个监国太子上前了,就在他将要迈步的时候,一个庞大的身影提前窜了出去,不是李泰是谁,李泰迈着两条大胖腿跑到了李二的面前一把抱住了李二的腿,大声嚎道。 “父皇终于回来了,想煞儿臣了!父皇出征近一年的时间,儿臣想父皇啊!儿臣想的吃不香睡不好,夜夜都梦着父皇,儿臣真该随父皇一起出征!” 一边嚎,李泰一边哭,那是真的哭啊,涕泪交加的哭,鼻涕眼泪都抹在了李二的裤腿上,李二不但没有感到恶心,反而大为感动,因为李泰是真的在哭,哭的很真切,在后面的李庸看见了都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影帝啊!这个世界欠你个小金人,如果不是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暗中勾结朝天吼,要谋反,老子都被你们骗了,这时李二感慨道。 “我儿瘦了!” 李泰是真的瘦了一圈,因为李承乾监国啊,虽然还有母后在,但是他还真的担心李承乾会发疯直接把他给杀了,正因担惊受怕,所以李泰是睡不香睡不好,天天担惊受怕搁谁谁不瘦?所以,李泰也是真的非常非常盼着父皇快些回师。 “因为儿臣想父皇啊!” 李泰嚎啕大哭道,听到这里,李二也禁不住落泪。 “我儿竟然都瘦了一圈!某心疼啊!好了,青雀不要再哭了,某回来了!某回来了!” 做父亲的出了个远门,做儿子的因为想念父亲而瘦了一圈,这是什么?这就是孝道啊!随军出征的程咬金、尉迟恭等人都很是感慨,虽然李泰不算啥东西,倒也挺孝顺的。也不知道自家崽子是不是也想老子想的瘦了,该不会是没人管束了吃的又白又胖吧?留守的文官们也很是感慨,怪不得皇帝对魏王的宠信不下于太子,原来魏王如此孝顺,这父子情深的一幕感动了不少人,李庸望着这一幕却很无语,李泰你戏过了!李泰这小子哪是因为想他老子想的瘦了?分明是被吓得瘦了,当初在出征之前,李泰就颇有些惶惶不安,那漫长的一年的时间,李承乾既然监国,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李泰估计每天都度日如年,人不瘦一圈才怪呢,李庸的目光随即落在了李承乾的脸上,今天本来李承乾才是主角,但是戏却全被李泰给抢走了,李承乾此刻该是什么感想,此刻,李承乾的脸僵硬的很,都快保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因为他恨不得上去把李泰给撕碎了,他是太子,他是监国,今天迎驾的风头全都是应该是他的,而现在,风头全都被李泰抢去了,他能怎么办?难道上前去和李泰一样嚎啕大哭?他可是太子啊!必须保持太子该有的尊荣和体面,怎么能在群臣面前嚎啕大哭?哭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况且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哭过李泰,就算他哭的过李泰又能怎么样?这一年他过的太顺心,虽然每天就勤奋的批阅奏章,但是却吃的香睡的好,所以变得白白胖胖的,和李泰正好是个鲜明的对比,经过一番安抚,李泰终于不再嚎啕大哭。 “魏王殿下真是至孝,我朝素以孝治天下,圣人和魏王父子情深,真乃天下臣民的楷模啊!” 有大臣感慨道,李泰成了天下臣民的楷模?那他这个太子算什么?李承乾听了咬的牙都快碎了,不用想也知道,此时出声的就是支持李泰的大臣,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在这么下去,便宜就全都被李泰给占去了,李承乾酝酿了一下,上前哽咽道。 “儿臣也想念父皇啊!” 李二抬头看了一眼太子,如果没有李泰做对比的话,李二倒也不至于注意到,但是有了李泰做对比,他发现了,李承乾好似比他出征前还要白胖了,看来这监国太子做的倒是很滋润啊!虽然作为老父亲,李二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过的好,但是有了李泰作对比,看到李承乾养的白白胖胖的,他心里也难免不是滋味。 “好,好,某这不回来了嘛!” 李二笑道,李承乾听了不由心里一沉,他已经听出来了,相比父皇对李泰说话时候的语气,父皇对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些平淡,李承乾连忙道。 “儿臣原本已经让礼部准备隆重盛大的凯旋大典迎驾,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回来了,所以才仓促迎驾,还望父皇责罚!” 李二笑道。 “凯旋大典不重要,重要的是祭天和祭祖,某这一路回长安,日夜兼程十分疲惫,入城吧!将士们各自回营,该休息的休息,该探亲的探亲,等出征的大军全部回师,再行封赏!” 随即李二环视一圈,笑道。 “行了你们也都各回各家吧,改天去宫里,某与你们一醉方休!” 他当然也知道,程咬金他们也都想家呢,而且这一路疾驰,风尘仆仆人也累得很,也没必要让他们入宫了,入了宫之后,他也没空搭理他们。 “谢圣人!” 李二带着侍卫、内侍直接驱马朝城里行去,李泰、李承乾还有一众大臣们也纷纷上马,皇帝回长安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长安,朱雀大街上,城门处,都聚集了乌泱泱的人,皇帝还有带着文武百官来到了城门处的时候,百姓们立即欢呼了起来。 “皇帝回长安了!” “皇帝凯旋了!” “圣人万岁!” “大唐万岁!” “大唐威武!” …… 听到这些欢呼声,李二很是激动,前隋三次东征发动百万大军都无功而返,而他不过出动了十五万兵马就覆灭了高句丽,这么鲜明的对比,百姓们不激动才怪呢!不过,更让李二激动的还是以后史书上的记载,一想到后世人看到史书上的记载而感慨惊叹,他心里甭提多爽了,李二一路迎着欢呼入城,李承乾就跟在后面,虽然他贵为太子,但是也只能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此刻却也黯然失色,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李承乾斜瞄了一眼和他并驾齐驱的李泰,发现李泰正频频挥手十分骚包,哪里还有刚才那嚎啕大哭的样子?李承乾心里那个气啊!真恨不得叫骚包的李泰一脚踹下去。 “圣人要回宫,咱们还要护送圣人回宫吗?” 李庸问道。 “你小子都离家一年了,不想你那如花似玉的公主啊?” 程咬金笑道。 “有侍卫护送呢,用不着咱们,咱们还是各回各家吧!” 尉迟恭点头道。 “对,对,赶紧散了吧!” 李孝恭说完直接带着亲兵们拍马就走,程咬金、徐世绩、尉迟恭等人也不落于后,顷刻间就已经拍马远去了,瞧瞧一个个都急不可耐的样子,李庸很是无语。 “这一群老色鬼!” 李庸身旁的两个警卫听了忍俊不禁,虽然她们穿着亲兵的服饰,却遮掩不住她们的身段,尤其是罗凤香,她们俩觉得,如果不是这一路上有她们俩在,说不定李庸比卢国公他们跑的还快呢! “走吧,咱们也回西山别院吧!” 李庸笑道,罗凤香和林若溪也很是感慨。 “终于回家了啊!” 她们以前行走江湖四海为家,虽然在西山和李家庄待的时间也不算多长,但是现在她们也真的将这里当成了家。 “公爷,那边有车队行来,看上去好像是公主的马车!” 后面的警卫突然出声道。 第六百四十三章 浓情蜜意 确实是李丽质的马车,而且不止一辆马车,刚刚还在嘲笑程咬金他们的李庸,这一刻,他的心开始砰砰急跳,长乐、李雪燕、郑丽婉、武曌、春兰、璎珞…… 这漫长的一年,李庸不知道多少次思念过她们,李丽质也趁机把华亭县剩下的姐妹全部接回长安,也算是一家团聚了,李庸立即调转马头,拍马迎了上去,马车旁边的警卫们也发现了李庸他们,惊喜道。 “是公爷!公爷就在前面!” 端坐在马车里的李丽质听了连忙撩起了车帘探出头去,然后就远远看到前面李庸正策马而来,这一年来,多少次出现在她梦里的李庸,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停车!快停车!” 走下马车的李丽质看着越来越近的李庸不由痴在了那里,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春兰、璎珞等女也都来到了李丽质的身边,深深的凝望着越来越近的李庸,李庸跳下马来,由衷的笑道。 “我回来了!” 听到李庸的声音,李丽质已经泪眼蒙眬,提着裙摆朝着李庸跑来,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扑入了李庸怀抱。 “郎君,我好想你啊!好想好想你啊!” 即便李丽质不说,他也能感受到她心里的刻骨的思念,如果不是因为太过思念,她又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抛下公主的端庄矜持,直接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呢?而且抱他抱的真的很紧,这小手还挺有劲的,李庸将李丽质揽在了怀里,深情道。 “我也好想你啊!”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哭红了眼睛,皇后娘娘还不找我算账啊?” 李庸宽慰道,这是大喜的日子,确实不该哭,而且抱了李庸这么长时间,李丽质心情也平复了不少,这才松开了李庸,连忙拭去了眼角的泪花,旁边的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春兰、璎珞等女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呢,李庸上前一步一个熊抱将武曌抱在了怀里,低声笑道。 “想我没?” 武曌媚眼带湿,轻声道。 “想知道我想不想你,你试试啊?” 啧,不愧是霸气而又魅惑的武曌,真是会撩人啊,听的李庸心里火热,试试就试试,不过,想试武曌,还得先过长乐那一关,放开武曌,李庸又一把将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春兰、璎珞等女一一搂在了怀里,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春兰、璎珞等女紧紧的抱着李庸,都一脸心疼的异口同声道。 “公爷瘦了!” 这一年来又是打仗又是行军,吃不好睡不好,能不瘦吗?罗凤香和林若溪也跳了下马来,见到公主她们俩心里颇有些心虚,连忙见礼道。 “公主!” 看到罗凤香和林若溪俩人是一副亲兵打扮,可见这一路回程都跟在李庸的身边照顾李庸,李丽质感慨道。 “你们俩也辛苦了!” 谢谢倒不至于,但是她也心里对罗凤香和林若溪也都多了几分认可,罗凤香和林若溪却有些心虚,毕竟她们俩违背了当初公主的叮嘱,擅自进入了高句丽境内还遇到了危险,至于照顾李庸,在她们看来并不是什么功劳,而是分内之事。 “走吧,回家!” 李庸放开众女欣然道。 “香姐,若溪,你们也坐马车吧!这一路上着实辛苦!” 李庸转头道,郑丽婉上前拉着她们俩,笑道。 “是啊,两位妹妹这一路上可都辛苦了,就和我一起做马车吧!” 骑了一年的马,就连李庸都腻了,他伸了个懒腰直接向长乐的马车走去,长乐和李雪燕雀跃的跟在后面,马车里弥漫着幽香,李庸闻着这熟悉的幽香,斜倚在柔软舒适的软塌上,禁不住舒服的叹了口气,李丽质上了马车,在李庸的身边坐下然后顺势就趴在了李庸的怀里,李雪燕在一旁沏茶。 “一路风尘仆仆,身上全是泥土,你也不嫌臭!” 李庸笑道,李丽质趴在李庸的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笑道。 “是有些臭臭的,不过,再臭我也不舍得放开郎君!” 说完之后,她抬起头来在李庸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李庸索性直接将她抱在了腿上,一边在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亲着,一边上下其手。 “瘦了好些,不过,幸好没变小!” 李庸轻笑道,李丽质轻声喘息道。 “瘦不瘦的又和这里没关系,才不会变小呢!” “那可说不准,有的人瘦了就会变小。” 李庸笑道。 “谁瘦了会变小?” 李丽质问道,她第一反应就是金胜曼,毕竟跟着大军一路东征,金胜曼肯定也会瘦不少,不过,现在这个时候,确实不是提金胜曼的时候。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程处默他们说的。” 李庸解释道。 “公爷,喝茶。” 李雪燕十分贴心的端着热茶直接送到了李庸的嘴边,这大冷天的一路疾驰确实辛苦,此时一口热茶入喉确实舒坦,不过肚子却又有些饿了。 “有点心没,来两口,饿死我了!” 因是去上香,所以马车里准备了很多点心,李丽质打开点心盒子,将糕点一样一样取出来,虽然知道马车里一定有点心,但是李庸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惊讶的问道。 “你入宫带这么多点心干什么?” 李丽质笑着解释道。 “没入宫,我们去白云寺上香还愿,听警卫禀报说父皇的龙旗到了长安,连忙就下了山,还以为郎君要入宫呢!” 李庸舒坦的倚在软塌上,李丽质倚在他旁边喂他吃着点心,而李雪燕已经放下了茶水,跪坐在一边给李庸捶腿解乏,说起来,李庸也好久没有享受这样的齐人之福了,一路上回程虽然有林若溪和罗凤香照顾他,但是他也不肯让她们俩给她捏肩捶腿,毕竟她们俩跟着行军比他还累呢!皇帝今天回到了长安城的消息早就在西山传开了,西山通往郡公府的水泥路两侧人头攒动,大家都在等着李庸,毕竟李庸是所有人心里的主心骨,能看到李庸回来,大家心里就会变得踏实,远远看到车队还有长长的骑兵,西山的百姓们就沸腾了起来。 “那么多护卫,一定是郡公回来了!” “肯定是郡公!”隔着还挺远的距离,坐在马车里的李庸就听到了外面的欢呼声。 大家这么热情的欢迎他回来,他也不好继续坐在马车里,总要跟大家打个招呼,李庸爬出了车厢,不过也没骑马,而是在驾着马车的婆子旁边坐了下来,西山的百姓们一开始一直眺望着骑着马的人,却没发现有李庸在,心里不禁有些失望,等马车走的近了,他们才发现原来郡公坐在车上呢! “公爷真的回来了!” “恭喜公爷凯旋!” “恭贺公爷再立功勋!” …… 李庸坐在马车上频频挥手致意,在西山他的威望无人能及,哪怕皇帝来了也不行,李丽质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的欢呼声,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一年来西山都有些沉寂,如今李庸回来了,那个热闹而又充满了朝气的西山也回来了,而且,春天来了,一切都那么美好,管家带着府里的管事、护卫下人也早就准备好迎接了,整齐的站了好几列,整齐的见礼异口同声道。 “恭迎公爷回府!恭贺公爷凯旋!” 李庸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笑道。 “还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啊!行了,不必多礼,这一年来我不在家,你们都辛苦了。” 管家高兴道。 “不辛苦,公爷才是辛苦呢!” 走进离开了近一年的府邸,李庸真的有种回家的感觉,看着这熟悉的一起,他油然生出十分安心的感觉,走进上房,在熟悉的软塌上一躺,李庸感慨道。 “舒坦啊!这才是家的感觉啊!躺下就再也不愿起来了,东征的时候,行军到夜里扎营的时候,最怀念的就是这张家里的软榻了!我父母亲怎么不见他们?” 李丽质听了不由嘟嘴道。 “公爹和娘亲回老家了,不过都安排好了,郎君放心,还有就是郎君出征最怀念的不是我们,而是一张软塌?” 李庸笑道。 “哪有啊!你们是不知道,行军床硬的啊,能硌的人骨头疼,家中还是你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我放心!” 这时春兰走进来,笑道。 “公主,热水已经烧好了!” “郎君还是先起来沐浴吧,等会儿再好好躺在上面怀念一下!” 李丽质说完,转身笑道。 “你们也都累了,都先去歇着吧!” 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林若溪、罗凤香众女行过礼退了出去,比较李丽质是正房正妻,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路回程风沙那个大啊!我感觉我身上能搓下三斤泥来,都来啊!给我使劲搓搓!” 李庸状似不经意道,这一路上虽然日夜兼程的行军,但是进入了大唐境内,李世民所到之处哪个州府不供着?所以一路快马回长安,累虽然累了点,但是夜里停驻的时候却也是好吃好喝,所以李庸也不至于身上真的能挫下三斤泥来,他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在他说完之后,李丽质就一脸娇羞的带着璎珞和春兰乖乖的跟了上来,其实就算李庸不这么说,李丽质也会跟上来的,因为她心里一直挂念着李庸呢!浴室里热气腾腾温暖如春,璎珞和春兰上前给李庸宽衣,两人的手依然熟悉而又麻利,但是心里却十分感慨,因为她们整整一年没这么做过了,一件件衣裳全被放在了旁边的木桶里,李庸刚想迈步进浴盆,然后就被李丽质一把拉住了。 “别急,等我先洗一洗着!” 李庸调笑道,李丽质听了面如红霞,轻轻啐了李庸一口。 “想什么呢?” 李庸摊了摊手笑道。 “在这儿我能还想什么?” 然而李庸预想中的事并没有发生,长乐、春兰、璎珞三人围着赤裸的李庸仔细的打量着,就像是打量着什么精美的艺术品一样。 “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李庸有些莫名其妙道。 “公主,没有伤疤!” 春兰喜道,璎珞也喜道。 “是没有伤疤!” 李丽质也已经仔细的打量了一圈,终于彻底长松了一口气,李庸有些无语道。 “我不都跟你们说了吗?我还能骗你不成?我真的没受伤!我要是受伤了也不会瞒着你们,反正也瞒不过去。” 这下长乐心里彻底踏实了,笑道。 “是是是,是我以小女子之心度郎君之腹,请郎君入浴吧!” 李庸转身迈进了浴盆中舒服的坐了下来,长乐、春兰、璎珞除去了外衣然后朝着浴桶走了过来,雾气腾腾,春兰疑惑道。 “这,公爷身上也不脏啊!” 刚才她还特地嘱咐丫鬟去烧水,多烧热水呢,她还以为真的要给公爷洗好几遍呢,李丽质娇笑道。 “你这傻丫头,还当真了啊?你想啊,郎君是跟着父皇一起回的长安,所经过的各州还不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还有罗女侠和若溪随身服侍着呢!” 原来根本就没骗过长乐啊!也是,长乐虽然没有郑丽婉、武曌的那般鬼机灵却也是冰雪聪明。 “哼哼,看穿了你还不快进来!” 李庸说完直接用力一拉,直接将李丽质给拉到了浴盆中,水花四溅,不止长乐的衣裙湿了,就连璎珞和春兰也满头满脸都是水,不过这样不是第一次了,这经历她们熟…… 满室皆春,到处都是水,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里响起了长乐的求饶声。 “不行了,该出去了,再不出去,阖府都知道了!” 李丽质瘫在李庸的怀里软语求饶,语气中带着一丝娇媚。 “怕什么?我远道归来,一路风尘仆仆,多洗几遍澡也正常啊!” 李庸笑道。 “就算是一年不洗澡,这会儿也该洗完了!好郎君,咱们就出去吧,要是觉得不尽兴,夜里再说,夜里怎么都随你,好不好?” 李丽质撒娇道,也对,这就当是开胃小菜吧,李庸笑道。 “来再叫两声郎君听听!” “好郎君,好郎君,好郎君,想听我夜里叫一夜给你听!” 李丽质娇声道,走出浴室的李丽质和璎珞、春兰都白里透红,神采飞扬,李庸倒是感到神清气爽,唯一不爽的地方就是肚子太饿了。 “吃饭,吃饭,饿死我了!” 李庸连声道。 “早就吩咐她们准备了,不过,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凉了。” 春兰说完脸上闪过一丝娇羞。 第六百四十四章 春光好 丫鬟们鱼贯而入,李雪燕、郑丽婉众女也站在桌前上菜等候了,李庸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笑道。 “都坐啊!” 原本李庸觉得自己饿的能吃的下一头牛,现在看到这一桌子美味佳肴就更饿了,虽然在平壤城他也没少吃山珍海味,但是他却觉得都比不上府里的饭菜,毕竟府里的厨子可都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李丽质挨着李庸坐下,笑道。 “雪雁、丽婉,曌儿你们都来坐下啊!今天郎君凯旋,可喜可贺,所以大家一起敬郎君一杯,一来为郎君庆贺,二来也算为郎君接风洗尘了!” 李庸举杯共饮,笑道。 “这次东征十分的顺利,大炮轰过之后,高句丽的城门就打开了,这一路东征倒还真没有苦战过,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就是离家的时间久了些,赶路累了些。不过,你们留守在家里也不容易,你们也辛苦了!” 确实不容易,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相思苦。 “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太想念郎君了,不过,罗教习和若溪是辛苦了,也多亏她们去了辽东等着,才能在回程的时候照顾郎君!” 李丽质笑道,也正是如此,她突然觉得府里有个江湖女侠的侍妾也挺好的,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却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听到公主这么说她们俩觉得不敢当,因为她们俩去了辽东却违背了公主的话,林若溪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李庸,罗凤香放下酒杯,歉意的笑了笑。 “公主,我和若溪亏没听你的话,其实都怪我,在营州等的太煎熬,实在忍不住了,所以执意要进入高句丽看看,若溪就陪着我一起去了!我们不该违背公主的话。” 李庸笑道。 “好在她们俩武艺高强,再加上高句丽的百姓都被吓的胆寒了,所以她们倒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没想到李庸竟然帮着她们遮掩,林若溪和罗凤香听了长松了一口气,李丽质听了笑道。 “当初不让你们进入高句丽,也是怕你们有危险,没有遇见危险就好,其实我也理解你们的心情,如果我在营州,恐怕我也会忍不住相思的煎熬进入高句丽。” 李雪燕、郑丽婉、武顺众女听了也禁不住点头,她们也很理解林若溪和罗凤香的心情,在林若溪和罗凤香离开的时候,她们俩当时很想也跟着一起去辽东呢! “一年的时间,对长安还真有些陌生,长安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李庸笑道,其实他每次收到长乐的家信都是厚厚的一封,里面家长里短什么都有,恨不得将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他。 “朝堂上挺平静的,宫里也很平静,西山、华亭县、李家庄没什么事,哦,对了,出海的商队又回来了,这次可是大获丰收……” 李丽质笑道,李丽质她们说着自己产业的事,李庸说一些出征时候发生的趣事,罗凤香和林若溪也说了些去辽东的趣事,房间里其乐融融,十分的温暖,无论是李庸还是李丽质她们心里都觉得十分的温馨,这就是家的感觉啊!李丽质她们觉得有李庸在,这才像一个家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孩子在,如果有孩子在的话,那该有多么热闹,那就完美了,酒足饭饱的李庸倚在床边眯着眼小憩,李丽质坐在梳妆台前,春兰将一件件首饰取下放在首饰盒里,李丽质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李庸,满眼都是幸福的光彩,李庸不在的时候,哪怕李雪雁、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还有丫鬟们都在,她都觉得冷冷清清的,现在只是李庸躺在那里,她觉得这房间里充满了生气,就觉得心里特别的踏实特别的幸福,李丽质轻轻来到了李庸的身边坐下,看着李庸有些消瘦和粗糙的面容,十分的心疼,她伸出手来放在李庸的头上轻轻的按摩,柔声道。 “很累吧?” “累?怎么可能会累?” 李庸感觉的酒瞬间就清醒了,出征的这一年他可没少怀念长乐身子的绝妙滋味,刚才在浴室里虽然刺激,但是毕竟卧房舒服,难以尽兴,所以,李庸说完直接翻身将长乐压在了身下,长乐发出了一声轻呼,不过这轻呼声却被响起的嗤嗤的声音盖住了,被撕碎的华贵的衣裙一件一件落在了地上,十分的醒目,正在收拾首饰,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的春兰看着被撕碎的衣裙一块一块落在地上也不由呆了,哦豁,这倒是省去了脱衣裳的时间,不过,伺候公主和公爷宽衣解带是她的事啊!公爷现在直接开撕,那她该干什么?帮着撕吗?问题是公爷能撕,她上去撕也不合适啊!难道撕自己的?春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不舍得啊!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平静,李丽质瘫软的窝在李庸的怀里,一脸幸福的余韵,不过她心里却有些自责,嗔道。 “你这一路都在骑马,一定很累,你该休息的,回来都回来了,干嘛这么猴急?” 李庸伸出手来,拨弄着她,笑道。 “这说明我想你啊!” 李丽质期待的问道。 “那你有没有梦到过我啊?” 李庸笑道。 “当然梦到过,经常,而且还都光着身子呢!” “光,光着身子?为什么?” 李丽质羞羞的问道。 “想自己婆娘呗,这男人一直憋着可不做春梦嘛。” 李庸笑道,一直憋着?做春梦?李丽质疑惑的问道。 “你一直憋着?不是有金胜曼吗?她不是一路上都陪着你吗?” 李庸失笑道。 “你想什么呢?她可是新罗公主,又是在行军当中。” 李丽质听了不由有些疑惑,难道那封信是假的?想到这里,李丽质勉力支起了身子,侧头看着李庸,轻声道。 “郎君,前几天的时候,来了几个刺客,也算不上刺客,他们是用飞刀送了一封信。” “飞刀?你没事吧?” 李庸吃惊的问完才反应了过来,刚才长乐身上每一处肌肤他都摸过,还是那么光滑细腻,没有伤痕,怎么可能有事? “我没事,那几个人是用飞刀送信并不是为了伤人,而且当时我在马车里呢,后来警卫将他们都抓了起来,他们是新罗人。” 新罗人?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如果说是高句丽人跑来掷飞刀他还能理解,新罗人怎么可能跑来掷飞刀呢? “新罗人?用飞刀送信?送的什么信?” 李庸疑惑的问道。 “信上说他们公主怀了身孕。” 李丽质浅浅笑道,李庸听了不由感到尴尬,其实金胜曼怀孕这事他也没打算瞒着长乐,只是这才回来的第一天就说起这些终究不好,原本他等着过几天再找机会告诉长乐,没想到竟然有新罗人送信给了长乐,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感到不解的是,到底是谁送的信呢?是金胜曼派的人吗?不可能是金胜曼派的人啊!就算她要写信告诉长乐也不至于派人用掷飞刀的方式送信吧?除了金胜曼还有谁呢?李庸心里疑惑归疑惑,却也没犹豫,既然长乐都知道了,那就不能瞒着她了,李庸点头道。 “原本想过两天再告诉你,没想到你竟然已经知道了,其实我也是在回程的路上才收到了胜曼的信,说是怀了身孕,其实一路上多蒙她照顾,但其实我和她一路上都清白的。是到了平壤城之后才……” 看到李庸的脸上有尴尬的神色,长乐打断了李庸的话,娇笑道。 “其实啊!在临出征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胜曼妹妹对郎君已经动了情,这出征的路上,她要照顾郎君,少不了和郎君耳鬓厮磨,哼哼,所以我就猜到了!” 虽然金胜曼的年龄比她要大两三岁,但是既然金胜曼跟了李庸,那她叫一声妹妹,金胜曼就得答应,李庸听了很是无语。 “她就是给我浆洗衣裳,整理一下,哪有什么耳鬓厮磨?你想多了!” 长乐掩嘴笑道。 “只是我也没想到,郎君竟然一直忍到了平壤城,也不知道一路上胜曼妹妹是多么自怨自艾呢!” 李庸疑惑的问道。 “知道是谁送的信吗?” 李丽质笑道。 “但是当然,掷了飞刀他们还想跑不成?护卫把他们都抓住了!他们是新罗那几大家族派来的人!” 那几大家族派来的人?李庸听了略一思索就反应了过来,那几大家族打的好算盘啊!显然是想借刀杀人啊!只是他们怎么会想到借长乐的刀杀人呢?莫非他们觉得长乐是一个善妒而又狠辣的人?想到这里,李庸不由哈哈笑了起来,李丽质有些赧然道。 “你笑什么?” 李庸笑道。 “他们这是想借刀杀人啊!我是笑他们打错了算盘。” 李丽质微微嘟嘴娇哼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打错了算盘?说不定我早就派人去了新罗呢!” 李庸伸出手指来拨弄着长乐嘟起来的娇嫩小嘴,笑道。 “我的长乐不仅美若天仙而且温柔善良,整个大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么会做出那么毒辣的事来!” 听到李庸的夸奖,长乐心里甜滋滋的,随即娇哼道。 “新罗的那几大家族着实可恨,竟然以为我是善妒狠辣的人!我的名声有那么差吗?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说的,真是气死我了!” 李庸宽慰道。 “他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就不要生气了,他们人呢,明天我审一审他们,然后给你出一口气!” “人,我已经放走了!” 李丽质道。 “放走了?为什么要放走啊?” 李庸心里十分的疑惑,几大家族派人来朝长乐扔飞刀,简直是死不足惜,怎么会放他们走呢? “他们都是死士,问不出什么,我让他们回去转告他们的主子,若是谁敢对胜曼妹妹不利,我就父皇诛他们满门!” 长乐笑道,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咱们俩真不愧是两口子,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李丽质听了一双大眼睛的十分明亮,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庸,问道。 “你也说要诛他们满门吗?” 李庸微微点头道。 “嗯,我收到胜曼的信的时候,虽然她在信上什么都没说,但是我却知道他的处境挺危险的,新罗的那几大真骨大族一直图谋王位,肯定不想看到她生出孩子,所以我就派人去了新罗警告了几大真骨家族,如果金胜曼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管是谁干的,直接把几大真骨家族全都屠了了事!” 李丽质听了点头道。 “嗯,这么说我们果然有默契,不过,郎君这法子确实管用,一定能震慑的住他们,胜曼妹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顺利的生下孩子,为我们李家开枝散叶!” 李庸轻叹道。 “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虽然是公主,将来又会继承王位,但是却注定孤寂一生,能有个孩子陪伴在身边,她此生也能有寄托和依靠,相信她也会好好对待孩子。” 李丽质听了很是惊讶,金胜曼当然会好好对待孩子,毕竟那是她的孩子,是一生唯一的希望和寄托,但这并不是金胜曼会不会好好对待孩子的问题,那孩子姓李啊!是李家人,长乐疑惑的问道。 “郎君是将孩子留在新罗吗?” 李庸微微点头道。 “嗯,就让孩子留在新罗吧!” 李丽质轻声道。 “新罗毕竟是蛮夷之地,怎么能将孩子留在那里?郎君不用担心我,等他大一些将他接来长安,我一定视如己出!” 李庸沉吟道。 “新罗虽然距离长安很远,却也算不上是蛮夷之地,对孩子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母亲的疼爱,让他离开自己的母亲,实在太过残忍了,对孩子残忍,对胜曼也残忍,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就让那个孩子陪着胜曼吧!当然了,从新罗到长安虽然远却也没什么危险了,等他大一些也要让他来长安住几年,我也好好教导教导他。” 李丽质听了也不由沉默了,确实,让孩子从小就依赖母亲,无论对孩子来说还是对金胜曼来说都太残忍了,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有人把她的孩子带走,虽然还没有孩子她却觉得自己可能会发疯。 第六百四十五章 游廊闲谈 想想自己这一年的相思滋味,再想想金胜曼恐怕一生都难得见李庸几次,那又是怎样的相思刻骨啊!想到这里,李丽质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说起来胜曼妹妹也真是挺可怜的,一生都难得见郎君几次,生下孩子也算是她最大的希望了,偏偏那几大真骨家族还虎视眈眈!” 李庸沉吟道。 “我想那几大家族应该不敢动什么心思,不然也不会想借你的刀,苏定方留在了安东做大都护,我会时常敲打那几大真骨家族的!” 李丽质笑道。 “再怎么说,胜曼妹妹怀的也是郎君的骨血,我这个大妇也不能不闻不问,这几天我就一直在让人东西呢,过两年就启程送往新罗。” 李庸不在意道。 “万里迢迢的送什么东西,她是新罗公主,和新罗女王姐妹无间,王宫里还能缺什么不成?” 李丽质浅浅笑道。 “也不是准备的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些日常用的,还有一些衣料小孩的玩具什么的,不过这些东西可都是贡品,新罗就算有金山银海也买不到的,一来呢,毕竟是郎君的血脉,穿的用的也不能受委屈不是,二来呢,这也是我这个做大妇的一点心意,三来呢,我再去求母后赏赐,也算给胜曼妹妹壮壮声威。” 在这个时代,最好的东西会被列为贡品,哪怕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而且李庸不得不承认,长乐说的很有道理,若是长乐以自己和皇后娘娘的名义送了东西过去,不止能震慑那几大真骨家族,还能安金胜曼的心,之前李庸还没想到这些,没想到长乐竟然想到了,而且考虑的这么周到,李庸在长乐的小脸蛋上深深的亲了一口,感慨道。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不过是些宫里的贡品而已,对别人来说当然十分尊贵,对她而言带着马车去宫里就能满载而归,所以,能换李庸这一句,值!李丽质也吧唧一下在李庸的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 “郎君还是快睡吧!美美的睡一觉!” 虽然不累,但确实困了,李庸将长乐往怀里搂了搂,轻声道。 “嗯,睡觉!” 李丽质安心的躺在了李庸的怀里,不过,她却突然又想到了一点,抬起头问道。 “郎君,大军在平壤城停驻了多久?” “一个月,圣人要整合高句丽的官员,做好安排,还要等着新罗女王前来觐见,所以停驻的时间长了些!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庸疑惑的问道,李丽质微微摇头道。 “没什么,就是好奇,快睡吧!” 没什么才怪呢!埋在李庸怀里的李丽质其实心里头十分的诧异,原本她以为金胜曼是一路东征都在陪着李庸,因此怀上了身孕,可是现在她才知道,金胜曼只是在平壤城陪了李庸一个月,竟然就怀上了身孕,她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要知道她和李庸可是同床共枕了一年多,而且还十分的努力呢,结果都没怀上孩子,而金胜曼只陪了李庸一个月就怀上了孩子,这让她心里产生了极大的挫败感,李丽质感到很气馁,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金胜曼的体质很容易怀孕生子?而她的体质不容易怀孕生子?可是如果是她体质的问题,那孙道长怎么会没说呢?还是说,孙道长也没看出来?想到这里,李丽质不禁心中一紧,因为如果孙道长也没看出来的话,那就意味着孙道长也没法为她开方子调理,好在她是躺在李庸的怀里,尤其是听着李庸轻微的鼾声,尤其让她觉得安心,所以她还是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十分的安宁,自从李庸随驾东征,她就再也没如此安宁的睡过,这一晚对于李庸来说,也是这一年来睡的最安宁的一晚,谁在自己的家里,怀里搂着心爱的女人,这一觉李庸睡的昏天暗地,等李庸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早已经大亮了,长乐早已经起来了,不过却还是坐在床边守着李庸,不舍得离开。 “什么时辰了?” 李庸打了个哈气问道。 “管什么时辰呢,郎君若是想睡就接着睡!” 李丽质柔声道。 “不睡了,该起来了!” 李庸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也好,该起来用膳了,若是觉得困午后再小憩一下!” 李丽质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那挂在衣架上的衣裳,昨夜那些被撕碎的衣裳早就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春兰和璎珞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看到李庸赤身露体的坐在那里,这才惊喜道。 “公爷醒了啊!” 穿衣,洗漱,传膳,春兰、璎珞她们俩带着丫鬟们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在丰盛的早膳前坐下来,李庸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还是家里舒服啊!” 李庸很享受,然而在李丽质和李雪燕、郑丽婉等众女她们听来却觉得有些心酸,她们在想,这一路东征李庸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罪呢! “用过早膳,郎君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李丽质关切的问道,李庸笑道。 “不用了,我不累,而且昨夜睡的特别香,今天精神的很!” 李丽质有些调皮的笑道。 “那郎君就去见一见管事们吧?这一年来,我和丽婉、曌儿管的乱七八糟的,估计那些管事们都盼着郎君快些回来呢!若是哪里出了错,郎君您可多担待着点,帮我和丽婉、曌儿圆圆场,可别让那些管事的笑话!” 管的乱七八糟?信你们才怪呢!李庸听了不由失笑,且不说长乐是长孙皇后这个千古贤后手把手教出来的,一个女曹操、一个女帝,逗我玩呢?郑丽婉和武曌都是属于妖孽级别的,她们俩联手估计处理朝政都比李承乾厉害,更不用说家里这点小事了,不过,既然回来了,总要听听管事们的汇报,了解一下府里这一年的情况。 “行,我一会儿就去见见他们!” 李庸笑道,正说着,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林若溪、罗凤香众女走了进来,郑丽婉美目盼兮。 “哎呀,公爷起来了啊!” 看着武曌那目光流转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小妖精,而且她那双眨呀眨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所以,李庸从郑丽婉那娇媚的眼睛中看出来了,这是在笑他呢!李庸也给了郑丽婉一个眼神,你个小妖精,你给我等着,郑丽婉朝李庸努了努嘴,然后眨了眨眼,哼,等着就等着。 “这也快午时了,郎君去前厅见管事也早回来,我们还等你回来小酌呢!” 李丽质笑道。 “行,我去见见他们!” 李庸说罢转身向外走去,李丽质带着李雪燕她们一起送李庸出了门,春光明媚,李丽质在游廊里坐下,看向璎珞问道。 “给金胜曼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璎珞点头笑道。 “准备的差不多了,还差的一点宫里也会尽快调拨下来,也就这几天的功夫了!” 李丽质点头道。 “一定要严格按照拟好的单子来,不要乱加东西,不能混进去对孕妇不利的东西,记得最后一定要好好检查一遍,然后就尽快启程运往新罗吧!” 璎珞听了连忙答应着,这件事不能马虎,要请宫里有经验的嬷嬷再好好检查一遍,不然明明是好心却反而让人生疑,郑丽婉听了不由心中一动,笑问道。 “新罗公主怀孕的事,公主已经问过公爷了?” 李丽质微微点头道。 “嗯,昨晚郎君已经告诉了我,一直以来,我还以为金胜曼在出征的路上就陪着郎君了,昨晚郎君说了我才知道,原来是到了平壤城之后,金胜曼才真正陪在了郎君的身边,而郎君在平壤城也只待了一个月,就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怀了身孕。” 说到最后,李丽质的语气之中带着气馁的感觉,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春兰、璎珞听了都愣在那里。 “就一个月的时间,新罗公主就怀了身孕?” 李雪燕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郑丽婉一脸的不解。 “怀孕,这么容易的吗?” 那为什么她却没怀上身孕?为什么公主没怀上身孕?为什么武曌、林若溪、璎珞、春兰其她人都没怀上身孕?真要算起来,她们陪着公爷的时候肯定多过金胜曼那一个月啊!李丽质轻叹道。 “谁知道呢,要说我们之中有人体质不易怀孕也正常,但是我们总不可能都不易怀孕吧?” 李雪燕疑惑道。 “可是,孙道长都给我们把过脉啊,他断言我们没有任何问题,孙道长可是天下第一神医,不会有错啊!” 罗凤香和林若溪对视了一眼,她们俩倒是明白为什么,因为她们俩曾经听李庸详细说过女人怀孕生孩子的过程,林若溪有些脸红的轻声道。 “或许是因为巧合吧,其实女人每一个月都有一个短短的受孕期,只有在这个短短的受孕期同房才会怀孕。” 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一脸惊愕的看着林若溪,因为她们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而且,林若溪又是怎么知道的呢?罗凤香笑着解释道。 “回程的路上,公爷收到新罗公主的回信,说了好些关于女人怀孕生孩子的事,不过,就是听着有些匪夷所思。” 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女人怀孕生孩子的事李庸也知道?那她们倒是要好好听一听李庸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郎君都说了些什么?” 李丽质有些慵懒的往身后柔软的靠背上靠了靠,做好了倾听的准备,对于李庸那晚所说的话,林若溪和罗凤香可谓是记忆深刻,因为那听起来太神奇了,之后在回程的路上,林若溪和罗凤香两人私底下也没少讨论呢,林若溪略微回想了一下将那晚李庸说的话娓娓道来,罗凤香在旁时不时的补充几句,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全都听的入了神,怪不得再说之前,林若溪和罗凤香都说这事太神奇了,有些匪夷所思,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如果这些话不是出自李庸之口,她们会直接觉得这些话都是无稽之谈,李丽质小脸红彤彤的,好奇的问道。 “郎君怎么会知道这些?” “公爷说是从书上看到的!” 林若溪红着脸解释道,自从开始说她的脸就又红又热,因为这些话说起来实在是太羞人,太难以启齿,李雪燕脸热的喃喃道。 “也不知道是这么不知羞,怎么去探究这些羞人的事儿!” 罗凤香解释道。 “其实我倒是觉得公爷说的有道理,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因生孩子而遭遇危难,如果把这些都弄清楚了,那也就能想出办法来,让天下的女人都不用为生孩子而遭遇危险。” 李丽质听了禁不住点头道。 “若真是如此,那当真是一场大功德,也不知道是谁写的那本书。” 罗凤香微微摇头道。 “这个公爷倒是没说,想必写书的人也不好意思留下姓名吧!” 李丽质听完之后禁不住在心里思索,每个月都有很短的受孕期,如果能知道这个时间的话,那岂不是就能怀孕了?事实上,不止李丽质想到了这一点,李雪燕她们也都想到了这一点,郑丽婉轻声道。 “新罗公主只陪了公爷一个月就怀上了身孕,会不会就这个有关?” 李丽质沉吟问道。 “那郎君有没有说,怎么才能知道什么时候受孕期?” 罗凤香摇头道。 “公爷说他也不知道,这因人而异,他也不知道规律!” 李丽质听了不由感到有些失望,这么说,金胜曼怀上身孕真的还是因为运气?武曌抿嘴。 “公爷肯定不知道,不然,我们怎么会一直都没有怀上身孕呢!总不可能是公爷是故意避开,不让我们怀孕吧?” 璎珞和林若溪听了连连点头。 “对啊,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公爷肯定不知道。” 然而郑丽婉听了春兰的话却禁不住心中一动,她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李庸经常问她的经期,之前她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如今她突然联想了起来,这会不会受孕的日期有关? “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点,之前公爷经常问我的经期,仿佛是在盘算什么,你们有没有遇到过?” 郑丽婉轻声问道。 第六百四十六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丽质等人听了都禁不住微微一怔,这事很私密,所以她们彼此也从没有谈起过,她们当时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却没有多想。 “是经常问我!” 武曌点头道。 “也问过我!” 璎珞也点头道,林若溪和罗凤香没有说话,剩余其她众女也点了点头,原来李庸不只是问过一个人,而是所有人都问过,那么问题来了,李庸到底为什么经常问她们的经期呢?根本就不用问啊!因为安排侍寝那也是公主安排,谁家的男人还整天操心自己的女人哪天不方便啊?这确实有些奇怪,难道经期真的和受孕期有关系?可是,如果真的有关系的话,那岂不是就意味着李庸是刻意避开?可这又说不通啊!林若溪小声道。 “难道,只有在经期的时候同房才能怀孕?” 李丽质听了微微一愣,随即失笑道。 “怎么可能?女人来了经期都要避室而居,以免给男人带来晦气,普天之下都是这样,如果经期同房才能怀孕,那天下女人都怀不上孩子了!” 林若溪听了这才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道。 “也对!” “这都是我们的猜测罢了,那些书上写的也未必就是真的,也许金胜曼只用了一个月就怀了身孕就是因为运气,是上天垂怜,你们也不要多想,我会问问公爷的!” 李丽质笑道,前厅里,李庸正在翻着账册,听管事们汇报,突然打了个寒颤,李庸抬头望了一眼,到底是春天啊!这么明媚的春光竟然还让人发寒,账目都理的十分清楚,李庸很快就将这一年来的情况大体理顺了,这不止是管事们精明强干,还有长乐和郑丽婉、武珝确实是管家的一把好手,长乐毕竟是长孙皇后手把手教出来的,理家当然是轻而易举,而郑丽婉、武珝可是一个一代女皇,一个曹操般能力,理家当然是大材小用。 “公爷,公主派人来催午膳了!” 有小厮进来恭声道,李庸将手里的账册放下,笑道。 “这些账册都理的很顺,我不在长安的这些日子,你们兢兢业业,也都辛苦了!” “不敢当公爷的夸赞,公主还有郑夫人、武夫人冰雪聪明内外慧中,都赖公主和郑夫人、武夫人明断!” 一众管事的连忙谦逊道,李庸笑道。 “长乐和婉儿、珝儿有功,你们也有功,有功就该赏,等诸事安定下来,再行论赏!” “多谢公爷!” “恭送公爷!” 李庸心情大好的朝内院走去,有丫鬟在二门处焦急的等待着,远远的李庸就看到那丫鬟在急的跺脚,走上前来不由好笑道。 “坠儿,这么急啊?” “公主已经催了好几遍了呢!那些管事的也是,明知道公爷才刚刚回府,怎么一直缠着公爷!” 坠儿轻声埋怨道,不就吃个午膳吗?至于这么着急吗?难道大家都饿了?他自己没觉得有多饿,毕竟他早膳才吃了没多久,不过,李雪燕她们应该是起的挺早的,所以吃的也早,想到这里,李庸也禁不住加快了脚步,这几个傻妮子,要是觉得饿就先吃着呗,还非得等他一起啊?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还在游廊里坐着呢,不过却颇有些心不在焉,她们正在焦急的等着李庸呢,看到李庸大步流星的走来,她们不由全都站了起来。 “你们都饿了吧?饿了就先吃着啊!不用非得等我,我起的晚吃的晚,现在还不怎么饿呢,所以把你们给忘了!” 李庸笑道,饿?她们还真没觉得饿,或者说,她们早已经忘却了自己是不是饥饿,因为她们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所讨论的生孩子的事。 “我们也没觉得饿,若是觉得饿,也可以吃点心先垫一垫,也不可能傻乎乎的挨饿呀!” 李丽质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挽着李庸的手向上房走去,丫鬟们鱼贯而入,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也在下首坐下了,俗话说,秀色可餐,再加上本就有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即便李庸还不是很饿也感到胃口大开,这样的生活才是生活啊!和出征的日子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等李庸环顾一周才发现了一些异常,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都有些心不在焉呢?甚至,就连长乐都有些出神,这是怎么了?昨天他回来的时候不是都还好好的吗? “你们怎么了?怎么都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是不舒服啊还是太饿了?” 李庸关切的问道,长乐笑着解释道。 “没有不舒服,也没觉得饿。” “那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 李庸疑惑的问道。 虽然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很想暂且放下这些心事,但是却又怎么能轻易的放下而一点都不外露呢?一时间,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都有点慌,自己男人回来的第二天,她们却表现的不太高兴,那岂不是让他觉得她们不想他回来?原本长乐是想私下里问李庸,但是如今李庸都这么问了,若是再不说岂不是闹起了误会?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急的都快哭了,李丽质笑道。 “其实是我和她们说起了金胜曼怀孕的事,金胜曼陪了公爷一个月就怀了身孕,我们都觉得很惊奇,若溪和罗教习就想起了郎君曾经说过,说女人每个月都有一个受孕期,在受孕期里同房就能怀上身孕,郎君这是真的吗?” 李庸点头道。 “是有这么回事!” 李丽质听了脸上出现了惊喜的神色,有些羞喜的问道。 “那郎君知道是受孕期是什么时候吗?” 郑丽婉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李庸问道。 “是不是和经期有关?你经常问我们的经期呢!” 到了此刻,李庸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若是让长乐她们知道了他有刻意的避孕,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李庸避而不谈,笑道。 “其实啊!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着急?你看皇后娘娘,十三岁和圣人成亲了,一直到了十八岁才生下了太子,对不对?所以说,没什么好着急的,你们也不用整天想这些,最重要的就是放松心态,好好享受生活!” 长孙皇后确实成亲五年才生下了长子李承乾,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李庸才用这个理直气壮的劝慰,不过,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却从李庸的话里琢磨出了点什么,听李庸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对要孩子一点都不急切,那这岂不是就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 “听公爷的意思,是想要孩子一点都不急吗?” 武曌问道,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等女听了也都反应了过来,她们也禁不住在心里嘀咕了起来,不会真让武曌给说中了吧?李丽质问道。 “郎君是不是能根据经期算出哪天是受孕期,所以在故意避开?” 李庸微微摆了摆手,笑道。 “哪能啊!我又不是大罗神仙,还能算出来?” 然而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庸看的李丽质和武珝却从李庸刚才那一瞬间的愣神中发现了什么,李丽质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幽怨的看着李庸,武曌也没有说什么,鼓着嘴有些气鼓鼓的看着李庸,李雪燕和郑丽婉也从公主和武曌的反应中觉察到了,低着头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此刻她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不让她们怀孕呢?身为女人,不生孩子,那还叫女人吗?一个男人是要有多么厌弃自己的女人,才不让自己的女人生孩子? “都饿了,快吃吧!” 李丽质幽幽说了一句,然后如失了魂一样默默拿起了筷子,一个个都快哭了,还吃饭,哪有心情吃饭啊?李庸听了忍不住抚额,长乐和郑丽婉、武曌一个个精明的就跟小妖精一样,根本就瞒不住她们啊! “行了,看你们一个个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李庸无奈道,这还是不是天大的委屈?那什么是天大的委屈?李丽质她们虽然没有反驳,但是心里却是这么想的。 “不是我不想要孩子,也不是不想让你们生孩子,而是不想让你们这个时候生孩子。” 李庸认真的解释道,李丽质抬起头来一脸的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不想让我们这个时候生孩子?” 李庸认真道。 “因为很危险!” 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听了更加迷糊,很危险?如今四海升平,哪有什么危险啊?再说了,还有皇帝和皇后娘娘护着呢,谁敢对她们不利? “什么危险?” 李丽质认真的问道,难道有危险隐藏在暗处她却没有发觉吗?李庸耐心的解释道。 “你们这个年纪啊!身子都还没有长开,生孩子有危险,我不想让你们冒险,所以才不想让你们冒险,我觉得生孩子最合适的年龄是二十岁,就算是二十岁开始生孩子,生到三十岁还能生好几个呢,对不对?你看皇后娘娘十八岁才开始生孩子,到现在不也生了好几个了吗?我觉得最起码也得和皇后娘娘一样,十八岁才开始生。” 李庸说的很诚恳,因为只有郑丽婉、武顺、罗凤香的年龄超过了二十岁,长乐、李雪燕、武曌其她几女,甚至有两个连十八岁都不到,在他看来确实不适合生孩子,而郑丽婉、武顺、罗凤香毕竟不是正房,而是侍妾和外室,若是让她们先生了孩子,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面面相觑,她们能感觉的出来,这是李庸的真实想法,因为李庸说的很认真,她们又是感动又是感到好气又是感到好笑,李丽质甚至在心里微微有些抱怨,抱怨母后为什么十八岁才生下太子哥哥,为什么就不能早两年呢。 “谁家不是十四五岁就成亲然后生孩子啊!” 武曌有些无语的嗔道,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庸会有这样的想法,李丽质扶额,想想这两年来她是多么急切啊!烧了多少香,拜了多少佛啊!感情都是李庸故意的,这两年她可没少着急,她现在很是怀疑,李庸是不是看到她偷偷的着急是不是在暗里偷笑?一想到这里,她就恨的牙痒痒,很想在李庸的肩膀上咬一口,带压印的那种,李庸正色道。 “那是因为他们不懂科学,而且这世上大多数百姓只能吃个饱饭,他们缺医少药,所以注定他们的寿命要短,也就意味着他们早生孩子,有足够的时间来将孩子抚养成人,终归到底是迫于无奈,而我们不同,我们不说长命百岁,活个七老八十也没问题吧?所以,我们不必急着冒险生孩子,完全可以选择到了最适合生孩子的年纪来生孩子!其实按照科学来讲,女人最适合生育的年龄是二十二岁到二十九岁。” 什么?二十二岁到二十九岁?李丽质她们听了全都吓了一跳,二十九岁都快能做祖母了,李庸该不会是想让她们到了二十二岁再生孩子吧?这怎么能行?那个叫科学的家伙到底是谁,好想打死他啊!看到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她们脸色有些发白,李庸连忙道。 “当然我也知道,你们很着急,不可能等到二十多岁再生孩子,不过,我觉得至少也得等到十八岁以后,相信我,我也想要孩子,我也想要你们生孩子,但是呢,我是为了你们好!” 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想繁衍子嗣,让家族人丁兴旺?所以,李庸肯定是要孩子,之所以一直不让她们生,就是害怕她们有危险,所以,宁愿晚点生孩子,彻底明白过来之后,无论是李丽质还是武珝她们心里都十分的感动,不过感动之余,她们又有些好笑,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改变李庸这奇葩的念头,李丽质认真的问道。 “郎君来长安也三四年了,可曾听说过父皇的后妃太上皇的妃嫔有谁难产过吗?” 李庸仔细想了想,禁不住摇了摇头,好像还真没有,李丽质接着问道。 “这三四年来,郎君也听过不少弄璋之喜,弄瓦之喜吧?各国公府、公主府还有各世家大族中,郎君可曾听说过谁难产吗?” 李庸听了禁不住挠头,他仔细想了想,发现真的没有听说过谁难产而亡。 第六百四十七章 好看吗? 仔细想了想,李庸微微摇头道。 “好像是没听说过。” 李丽质笑道。 “那就对了,我知道郎君有通天彻地之能,但是也不能小瞧了御医,或许治疑难杂症他们不如孙道长,但是论起调理孕身,恐怕孙道长也未必能比得上他们。” 看到李庸脸上仍然有疑惑的神色,李丽质笑着解释道。 “御医大多传承有序,对于皇家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子嗣!所以,御医在调理孕身这方面尤为擅长,我不知道科学到底是谁,但是我觉得未必有道理,生孩子真的没有郎君想的那么危险,不信郎君可以去问问孙道长,看他怎么说!” 李庸听了心里也不禁动摇了起来,虽然古代确实有落后的方面,但是也有其神奇之处,比较现在的医学院是按后世的知识去学的,后世一些中医知识肯定比不上孙思邈这些名医的,所以李庸也禁不住算起来,长乐今年十六岁,明年十七岁,十七岁也不算太离谱吧?李雪燕、春兰、林若溪几女倒是比长乐要大一岁,只有武曌比长乐还要小,所以武曌必须得再等等,众人全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庸,颇为紧张的等着李庸最终发话,如果李庸真的坚持暂时不生孩子,那她们也没有办法,其实到了此刻,李庸也知道,他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如今长乐她们都已经知道了真相,若是他不答应的话,那以后面对的肯定是时不时充满幽怨的长乐,不,不止长乐,还有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翠墨、璎珞、林若溪等女肯定都会幽怨的看着他,想想每天回家就一直看着一张张幽怨的面容,这谁能受得了?李庸微微点头道。 “嗯,听了你的话,我仔细这么一想,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李丽质听了心中一喜,连连点头道。 “嗯,嗯,不信你可以问孙道长,孙道长总不会骗你!” 李庸笑道。 “哪还用得着去问孙道长,难道你还会骗我啊?” “当然不会。” 李丽质嫣然笑道,她确实没有骗李庸,当然,如果是为了生孩子的话,小小的骗一下也无妨。 “公爷,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受孕期和经期到底有什么关系?” 郑丽婉关切的问道,李雪燕、武顺、武曌、翠墨、璎珞、林若溪等女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甚至连罗香凤也一下子打起了精神,这个问题她们也十分关注呢,若是知道了受孕期和经期的关系,那岂不是意味着想要孩子,最多只需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怀上?下个月就能怀上孩子了,想想她们心里就美的很,李庸微微摇头道。 “这个我是真的不太清楚。” 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翠墨、璎珞、林若溪等女等人听了又十分失望,她们还想着立马就怀上孩子呢,结果李庸却根本就不知道孕期到底是哪天,等等,不对,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翠墨、璎珞、林若溪等女失望之余突然反应了过来,好像哪里有点不对,武曌有些脸红的问道。 “那你为什么经常问我们的经期?” 李丽质疑惑的问道。 “如果郎君你不知道,那你怎么还打算让我们二十多岁再生孩子?” 具体哪天是排卵期,这李庸哪知道啊,他又不是机器也不可能测出来啊!李庸沉吟道。 “我也没骗你们,我确实不太了解,只是有个大体的说法,经期前后的几天不易怀孕,当然,也不是很确定,其实啊!怀孕这事还是看运气,也不必着急,我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呢,我都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着急!” 李丽质听了忍不住给了李庸一个白眼,哪个女人成亲之后不心心念念着生孩子?只有生了孩子,才能在婆家站稳脚跟啊!若是一直生不出孩子,那下场可想而知,无子可是七出之一呢,虽然她不至于担心这个,但是若是一直没有孩子,也会被人说闲话的。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李庸笑道,旁边的丫鬟们开始布菜,李丽质她们也不再多言,开始吃起来,只不过这一顿饭她们却全都吃的心不在焉,吃过了午膳,李庸接着去见管事去了,等回到上房的时候已经是张灯时分,用过了晚膳,李丽质她们围起来打起了麻将,李庸坐在旁边时不时指点一下林若溪和罗凤香,让她们俩不至于输的太惨,郑丽婉和武曌则如穿花蝴蝶一般围在李庸的身边,其余几女则默默地坐在一旁聊天,这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啊!不对,确切的说,这就是娇妻美妾在旁的生活,就一个词惬意,待到众人散去,李庸刚想往床上躺呢,李丽质款款走了进来,笑道。 “要不郎君今晚去武曌那里?都有一年多,她也很想念郎君呢!” 昨天听说李庸回来的时候,李丽质心里还暗暗庆幸,因为她的经期刚刚过去,其她几女也不是时候,所以这时候李庸回来了简直就如同天意一般,但是现在她却又有些失望,因为李庸今天说了,经期前后不易怀孕,所以她还不如攒着力气等过几天再陪李庸呢,争取能一举怀上,虽然她这一年来十分的思念李庸,但是却也还是经不住李庸折腾,今天休息了一天也还没歇过来呢,所以,她确实很需要积攒力气,好好歇一歇才是正理,迎着月光,李庸信步走进了小院,丫鬟一边挑起帘子,一边激动道。 “公爷来了!” 小丫鬟很激动,公爷这么晚了过来,肯定是要过夜,内室里热气腾腾,武曌已经卸下了首饰,连小袄都脱了,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听到丫鬟的呼喊她迈着小碎步就急切的走了出来。 “外面可不如内室暖和,穿的这么单薄还出来,着凉了可怎么办?” 李庸没好气道。 “我想你嘛!” 武曌难得像小女人般嘟着樱桃小嘴扑了上来,像是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李庸的身上,面对着诱人的小妖精卖萌,李庸就算是万般埋怨也说不出来啊!抱着武曌,李庸大步流星的就走进了内室,在李庸怀中的武曌已经挑开了自己的里衣,在李庸的耳旁吐气如兰。 “看看我绣的肚兜好看吗?绣了大半年呢,就等着你回来给你个惊喜呢!” 我真的没有收藏肚兜的癖好,这是李庸的第一个反应,不过这话他却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眼睛都已经直了,肚兜的确很精美,很性感,但是最吸引李庸的是肚兜吗? “肚兜好看,但是不及你好看!” 李庸深情道,普普通通的一句情话,却一下子点燃了武曌所积累的相思和深情,武曌热情的回应着,快一年多的时间没见,可谓干柴烈火,原本就暖融融的房间一下子变得燥热起来,衣裳一件件落地,武曌环抱着李庸的脖颈,突然凑到了李庸的耳边,喘息着问道。 “你和金胜曼都是用的什么姿势啊?” 正沉迷在武曌娇嫩迷人的身子里的李庸,听到李雪燕的这句问话也一下子懵了,怎么武曌还在这时候问起了金胜曼?还关心他和金胜曼用什么姿势?李庸有时候是真受不了郑丽婉、武曌这种小妖精了。 “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想什么啊?” 李庸哭笑不得的问道,武曌娇哼道。 “我严重怀疑,金胜曼之所以这么快就怀上了孩子,或许是跟姿势有关!” 李庸听了简直一头黑线,怀孕不怀孕还能跟姿势有关?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李庸哭笑不得道。 “你说嘛!” 武曌扭着身子撒娇道。 “你放心,在她身上用过的姿势,在你身上也都用过!” 李庸笑道。 “当真?” 武曌问道。 “当真!” 李庸认真的点头,他说的确实是实话,真要说开锁姿势最多的其实是林若溪和罗凤香,毕竟是习武之身,无论什么高难度动作都不在话下,那看来确实是跟姿势没什么关系,李雪燕心里平衡了不少。 “我不管,反正我也要生孩子!” 武曌今晚突破自我一边说,一边像是一团热情的火一样,让李庸一时觉得无法理解古代的女人为什么生孩子这么执着,连忙劝慰道。 “我觉得,你还是再等个一两年!” 武曌听了停下了动作,噘着嘴问道。 “什么?等个一两年?为什么?” “因为你年纪最小,必须再等个一两年!” 李庸说的十分的坚决。 “啊,我要咬你!” 武曌说完一口咬在了李庸的肩膀上。 嘶,李庸也禁不住倒吸一口气,这小妖精还真咬啊! “别咬,别咬,不就是想生孩子吗?等你再长大一些吧,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让你生个够!” 战况十分的激烈,不过,武曌虽然心比较狂野,怎奈这娇嫩的小身子根本就经不起李庸折腾,所以,早晨李庸早早就神清气爽的起床了,只留下武曌玉体横沉还在酣睡,上房里,李丽质正好奇的把握着手里的夜明珠,李庸回来长安马上带着不少包裹,昨天春兰和璎珞带着丫鬟们整理包裹,发现了锦盒里的夜明珠。 “公爷也真是,包裹里都是日常惯用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颗珍贵的夜明珠。” 璎珞还带着一丝埋怨的意味,昨晚她和春兰一起收拾的时候,吓了一跳,竟然就把这样的稀世珍宝放在了日常惯用的包裹里,也不怕放在马背上颠簸掉了。 “这一定是公爷特地给公主带回来的礼物,这样大的夜明珠真是难得,怕是世上也就仅此一颗!也不知道公爷从哪儿找到的!” 春兰感叹道,即便是见过不知道多少珍宝的李丽质也禁不住点头道。 “这么大的夜明珠,确实罕见,可以算是稀世珍宝了!” “公爷来了!” 廊下的丫鬟一边挑起帘子,一边脆声禀报,李丽质把玩着夜明珠站了起来,翠墨上前给李庸解下了披风,春寒料峭,早晚间还是寒意沁人,李庸一眼就看到了长乐手里把玩的夜明珠,拍了拍额头笑道。 “差点将这个夜明珠给忘了!”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郎君是哪儿找到了这么大一颗夜明珠?” 李庸笑着解释道。 “攻破了平壤城之后,我也就没啥事了,就在平壤城里闲逛,想着给你们挑些礼物,却总也没见着什么像样的东西。” 李丽质听了笑道。 “郎君有心了,哪还需要郎君那么费力去寻,只要是郎君带回来的,我们都喜欢!” 春兰和璎珞听了在旁也连连点头,哪怕李庸就是带回了块石头,她们也喜欢,对她们而言那也很有意义,李丽质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怕李庸为了给她寻找礼物而巧取豪夺,那样会败坏李庸自己的名声,左右不过是礼物而已,而她根本就不缺什么珍宝,就像是这夜明珠,固然是稀世珍宝十分珍贵,但是对于她而言,有固然高兴,没有也无所谓,在她看来,再珍贵的珍宝和李庸的名声相比也不值一提,李庸笑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后来我一想,这好东西肯定是在王宫里啊!所以我就跟陛下请了旨去王宫的藏宝阁中给你们挑礼物!” 李丽质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原来李庸是从父皇那里强取豪夺而来的,她不由笑了起来,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而且,既然是为她挑礼物,那父皇没道理不同意,如果父皇敢不同意的话,哼哼,那她非哭着去把父皇的胡子拔了不可。 “高句丽王朝毕竟存在了数百年,藏宝还真不少,我给你们挑了不少礼物,不过都在神机营的车队里,恐怕还得有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长安。” 李庸笑道。 “这个夜明珠也是高句丽王宫里的藏宝吗?” 李丽质问道,李庸有些得意的笑道。 “对,这个夜明珠就是高句丽王宫里的藏宝,当时李君羡还拦着我,说什么圣人说这颗夜明珠皇后一定喜欢,李君羡不说还好,李君羡这么一说,那我更得把这颗夜明珠拿走,我正愁着回来没有礼物见皇后娘娘呢!” “所以,我就把这颗夜明珠给抢来了,你们是没见啊!当时李君羡脸都绿了!” 旁边的璎珞和春兰听的心惊肉跳,她们确实没见李君羡是不是绿了,但是她们俩的脸现在可能已经绿了。 第六百四十八章 借花献佛 一开始听的时候,春兰和璎珞就有些心惊肉跳,她们俩怎么也没想到公爷为了给她们寻找礼物,竟然直接去王宫的藏宝阁里找,要知道那可都属于皇帝呀!待听到后面,她们更是吓了一跳,李君羡将军之所以拦着公爷,那是因为那颗夜明珠是皇帝为皇后娘娘准备的礼物啊!没想到公爷竟然直接把夜明珠抢了过来,别说当时李君羡将军的脸都吓绿了,她们现在只是听着都吓的脸都绿了,李丽质听了却咯咯笑了起来,原来父皇觉得母后会喜欢这颗夜明珠,所以打算夜明珠送给母后,而李庸知道后却将这颗夜明珠劫了胡,也不能叫劫了胡,这叫借花献佛,李庸得意的笑道。 “怎么样?我这做法是不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 李丽质连连点头嫣然笑道。 “妙极,妙极,郎君这一手借花献佛实在妙极,郎君将这颗夜明珠送给母后,母后一定十分高兴,父皇也无话可说!” 春兰有些担忧道。 “可圣人想将这颗夜明珠送给皇后娘娘做礼物,公爷这就这样抢了来,圣人会不会生气?” 李庸理直气壮道。 “生什么气?这颗夜明珠我又没有私吞,还不是送给皇后娘娘?对于圣人而言,这不就是左手倒右手吗?” 李丽质也理直气壮道。 “郎君说的对,还能让母后高兴,这是一举两得啊!父皇怎么会生气?” 春兰听了很是无语,什么叫一举两得?难道圣人将这夜明珠送给皇后娘娘做礼物,皇后娘娘会不高兴吗?李庸沉吟道。 “说起来,我都回来两天了,还没到入宫去拜见皇后娘娘呢,不如今天咱们就入宫去,顺便将这颗夜明珠献给皇后娘娘?” “好啊!” 李丽质听了十分高兴的答应了,说起来她也很想念父皇呢,若是她再不入宫去,估计父皇会骂她没良心呢,之前她还为入宫的礼物而发愁呢,如今有了这颗夜明珠,那她就不必发愁了,至于这颗夜明珠不是李庸送给她的礼物,她也没感到失望,想要这颗夜明珠还不简单?等明年生下了孩子,打发儿子入宫讨要去,到时候母后抱着外孙还不欢喜极了,别说要颗夜明珠,就是要十颗也没问题啊!李丽质将夜明珠放进了锦盒,十分豪气道。 “走,入宫去!” 春兰和璎珞连忙去捧来衣裳首饰,服侍李丽质和李庸更衣,李庸骑着小红,马骏人更帅,李庸带着一众警卫护持着马车浩浩荡荡的进入了长安城,引得无数百姓侧目,因为整个长安的百姓都对李庸十分的怀念,因为整整一年都没有李庸在长安折腾,大家都分外的怀念,自从李庸来到长安,每一年都十分的热闹,李庸时不时就会折腾出什么事,轰动整个长安,然而自从李庸随军出征之后,长安太平静了,几次轰动长安的事也都是捷报,而这些大捷最大的功劳却又是李庸,长安的百姓不免都有些怀念李庸的折腾,因为李庸折腾的事不只是轰动长安的趣事,还都是切切实实的利国利民功盖千秋的好事,像玉米、贞观稻、棉衣、琉璃、火枪火炮……而如今李庸终于回来了,看着李庸骑在神骏的战马上左顾右盼那种臭屁的样子,路上的百姓都感觉十分的亲切,有那味了! “公爷!” “郡公!” “恭喜郡公再立大功!” “郡公威武!” …… 长街上到处都是打招呼的声音,赞誉声,一路上也李庸也没闲着,频频挥手回应着,宫门处的侍卫只是略微检查了一下,就放行了,这两天入宫的皇子、公主还有皇亲国戚着实不少,此次李庸入宫并不是觐见皇帝,而是觐见长孙皇后,所以随着李丽质直接去了立政殿,立政殿十分热闹,不止皇帝皇后在,还有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晋王李治、豫章公主、晋阳公主,不过走进大殿的李庸却立即感受到了大殿里的气氛有一丝诡异,扫视了一圈之后,李庸立即发现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李泰笑的最为欢快,二百斤的胖子笑的跟个笑面佛一样,而且那是发自心底的高兴,抑制不住的高兴,而太子李承乾却笑的很假,遮掩不住的假,假到李庸简直无力吐槽,这小子真是一点演技都没有啊!不过,这些都不关李庸的事,他入宫来就只是为了拜见长孙皇后罢了。 “臣李庸拜见皇后娘娘!” 李庸躬身见礼。 长孙皇后柔声笑道。 “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多礼?” 李丽质没有见礼,直接来到了皇帝的身边,摇了摇皇帝的胳膊,娇声道。 “父皇,女儿好想你呢!” 李二听了很是无语,真要想你父皇,你父皇都回长安两天了,你才入宫来看你父皇?但是看着女儿摇着手臂撒娇的模样,李二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原谅宝贝女儿喽,李庸朝左右拱了拱手,笑道。 “太子,魏王,晋王,豫章,别来无恙?” 李治直接跳了出来,激动道。 “姐夫,你终于回来了!” 李泰哈哈笑道。 “可不如你随军出征过的如鱼得水!” 李承乾一脸假笑。 “你这次出征可是立了大功了!” 豫章公主莲步微移上前两步福身道。 “恭喜郡公!” 自从李庸走入大殿,她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李庸的身上,刚才李庸说话的时候还看了她一眼,让她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李庸,近前来,让本宫瞧瞧!” 长孙皇后柔声笑道,李庸听了直起身子依言向前走了几步,长孙皇后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有些心疼道。 “瘦了不少,也黑了,这一次东征真是辛苦你了!”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更何况李庸这样的女婿,一直以来,长孙皇后都对皇帝东征的志向感到忧心,而此次东征却势如破竹一般大功告成,因何?其中最大的功劳就是李庸啊!以前长孙皇后对李庸充满了欣赏,而这次东征,长孙皇后对李庸不只是欣赏,还有些感激。 “辛苦其实也算不上多辛苦,高句丽人一点都不撑打,就当是去高句丽游玩了一圈!” 李庸笑道,长孙皇后听了很是无语,高句丽人一点都不撑打?这话要是被隋炀帝听到了还不气得从墓里蹦出来?高句丽人怎么可能不撑打?之所以李庸觉得高句丽人不撑打,那是因为有火枪和火炮啊!长孙皇后赞赏道。 “不是高句丽人不撑打,而是你的火炮太厉害了,是攻城拔寨的利器。” “是啊,姐夫你的大炮太厉害了!把高句丽人打的落花流水!” 李治激动的手舞足蹈,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是对于隋末的那段历史已经耳熟能详,他也知道当初前隋百万大军三次东征的无功而返,可见高句丽人是多么英勇善战,而这次只动用了十几万兵马就将高句丽覆灭了,这是什么战绩?之所以战绩这么辉煌,都是因为李庸的大炮啊!所以他对火炮充满了敬仰,对李庸这个姐夫更是充满了敬仰,高句丽人一点都不撑打,这样的话普天之下除了李庸谁敢这么说?恐怕就连父皇都不敢这么说,刚才李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是感到热血沸腾,这话说的太霸气了,旁边豫章公主又何尝不是心潮起伏,试问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是个盖世英雄?哪个少女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是个大才子?而李庸既是一个盖世英雄,又是天下第一大才子,听了李治的话,李泰也禁不住连连点头附和,其实对于李庸他心里也十分感激,如果不是李庸的神机营攻城拔寨势如破竹,他还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回长安呢,若是父皇在辽东再打个一两年的仗,且不说太子能培植多少势力,他在长安光是被吓也吓死了,虽然有母后坐镇,可是母后毕竟在深宫之中不可能时刻都保护着他,谁知道太子会不会暗中对他下狠手?要知道侯君集那可是个狠辣的老匹夫,那个神秘的朝天吼和自己又不是很紧密那种,这让很是他鸭梨山大,李承乾脸上仍然挂着假笑,心里对李庸却充满了怨恨,如果不是李庸的神机营那么厉害,高句丽岂会这么快就覆灭?如果没有李庸,说不定现在父皇还在胶着的战斗呢,面对屁颠屁颠过来的李治,李庸习惯性的怒搓狗头,一只手怒搓李治的狗头,李庸的另一只手还托着一只不大的锦盒呢,李庸笑道。 “臣这次出征还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小玩意儿,觉得皇后娘娘一定会喜欢,所以特地带回来献给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听了十分的惊喜,高兴道。 “哦,还给本宫带了礼物?快,拿过来给本宫瞧瞧!” 旁边的小太监刚上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因为有一个人比他还快,那就是豫章公主,看到豫章公主走来,李庸笑道。 “给你也带了礼物,不过和你姐姐她们的一起都还在后面呢!” 豫章公主听了心中惊喜不已,微微福身道。 “谢谢姐夫!” 福完身,豫章公主这才伸手去接李庸手里的锦盒,碰到李庸的手的时候,她感到自己的手麻了一下,心里如小鹿乱撞,拿着锦盒红着脸低着头向皇后走去,走了几步之后,豫章公主就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平息了一下心情,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异样。 “快打开看看。” 长孙皇后好奇道,其实豫章公主也十分的好奇,这小小的锦盒里到底装的是什么?锦盒打开来,豫章公主惊叹道。 “好大一颗夜明珠啊!” 长孙皇后同样赶到很惊喜,拿起了夜明珠惊叹道。 “这么大的夜明珠当真罕见,算的上是稀世珍宝了。” 长孙皇后看向李庸,高兴道。 “这么大的夜明珠,你从哪里寻到的?你能有这份心意,本宫就已经很高兴了!” 原本李二正和女儿说着话,听到李庸说要给皇后进献礼物,他的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了过来,来了,来了,终于来了,看到那颗熟悉的夜明珠,李世民没好气道。 “他还能从哪儿寻到这么大的夜明珠,当然是从某这里抢去的,这个夜明珠可是高句丽王宫里有数的藏宝,某当时看到这藏宝就觉得皇后一定喜欢,后来李庸说要去藏宝阁给长乐挑礼物,哼哼,明知道某想把夜明珠送给皇后,还把这夜明珠抢走了。”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恍然,这么大的夜明珠可是稀世珍宝,根本就不可能在市面上寻到,原来是高句丽王宫里的藏宝,这就不奇怪了,李泰、李承乾听了不由都目瞪口呆,抢了父皇的宝物送给母后,李庸这一手真是绝了,李丽质嗔道。 “郎君取了夜明珠也是送给母后,又不是给了外人,父皇也忒小气了!” 李二听了很是无语,他小气?当时李庸说要去藏宝阁给长乐挑礼物,他问也没问就直接让李庸去了,让李庸想挑什么就挑什么,这能叫小气?就是这颗稀世珍宝夜明珠他也没追要回来啊,只不过是发泄两句罢了,怎么还就成了小气了?女儿外向啊!说话的贴心小棉袄呢?你这是黑心袄吧?李庸笑道。 “当时臣也是听李将军说,圣人觉得皇后会很喜欢这颗夜明珠,当时臣就想,万一圣人再将这颗夜明珠给了别人怎么办?所以,臣就将这颗夜明珠取了来,献给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瞥了一眼皇帝,对李庸笑着点头道。 “你说的有道理,最难得的是你有这份心意,本宫甚是高兴!” 李二听了差点没吐血,除了皇后他还能将这颗夜明珠给谁啊?什么叫李庸有这份心意?这明明是他的心意啊!不过是被李庸抢过去了而已,淡定!一定要淡定!怎么能跟一个小辈怄气呢?再说了,还当着皇后和一众儿女的面呢,李丽质摇着皇帝的胳膊撒娇的问道。 “父皇,您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第六百四十九章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李二是真的生气了吗?当然没有,如果他真的生气了就不会在这里巴巴的说了,何况他可是盛唐皇帝李世民,再说了,以李庸此次出征的功劳,别说是抢了颗夜明珠,就是把整个王宫的藏宝全都搬空了又如何?况且,李庸抢了这颗夜明珠还是为了进献给皇后,所以他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想损一下李庸。 “哼,某若是小气的话,还会让李庸把夜明珠带走?还会让李庸进入高句丽的藏宝阁随便挑吗?” 李二没好气道,李丽质撒娇道。 “就知道父皇最好了!” 长孙皇后笑道。 “此次出征,以李庸的功劳为最,些许珍宝而已,不算什么,不过,这颗夜明珠也算是李庸的心意,本宫就收下了!” 李二笑道。 “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必拘着,都坐下吧!” 随着李庸的插科打诨,大殿里的气氛十分融洽,用午膳的时候,长孙皇后更是频频劝吃,让李庸一定要多吃点,好好补一补,皇帝早已经去处理朝政,长孙皇后又留李庸和李丽质留下说话,当李庸和李丽质酒足饭饱的离开皇宫的时候,早已经是日落西山。 “郎君还是坐马车吧?” 李丽质挑起帘子问道,日落西山寒气上涌,李庸又喝了不少酒,她怕李庸骑马会着凉,这醉意朦胧的样子骑马确实不好,李庸也没逞强,果断翻身下马,璎珞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想搀着李庸,李庸很无语,他已经醉成这样了吗?李庸上了马车就醉醺醺的倚在了软塌上,长乐连忙奉上了热茶,娇哼道。 “四哥也真是的,一直劝酒,还有雉奴这臭小子也不消停!” 李庸喝了口热茶压了压酒意,笑道。 “难得皇后娘娘高兴,多喝几杯也不妨事,况且我也没喝醉!” 李丽质有些疑惑道。 “今天入宫我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后来我听豫章说,父皇回来之后对四哥很是夸奖,对太子哥哥反而有些平淡,而且对四哥的赏赐要远多于太子哥哥,按理说,这一年来太子哥哥一直监国,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皇对太子哥哥的赏赐怎么反而少于四哥呢?太子哥哥毕竟是太子啊!一直以来,虽然父皇对四哥也很是宠爱,但是对四哥的赏赐也没越过太子哥哥去,顶多和太子哥哥的封赏相仿。” 为什么?当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呗,李庸笑着解释道。 “那是因为你去的迟了,没有见到太子和魏王接驾的场景。” 是因为接驾的事?虽然是皇帝和皇后最为宠爱的公主,但是打小在宫里长大的李丽质却对政治仍然天然的敏锐,听了李庸的话,她立即就精神了,连忙问道。 “接驾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李庸就忍不住嘴角微撇,解释道。 “太子和魏王带着朝臣前来接驾,皇帝还没下马呢,魏王就哭着扑了上去,抱着圣人的腿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圣人十分的感动,圣人当时就很感慨的说了一句我儿瘦了,魏王就说都是因为想念圣人,圣人当时十分感动差点没落下泪来,还有朝臣跟着起哄,说魏王殿下至孝,圣人听了更是受用,而太子吗,看起来确实胖了些,面色红润有光泽,气色很好啊!” 李丽质听的呆住了,魏王确实瘦了一圈,太子确实胖了一些,若是父皇将这联想到想不想念,还真的没法分辨,其实她心里也跟明镜一般,魏王确实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父皇,盼着父皇早点回来,不管魏王是为何而想念父皇,总归确实是想念父皇无疑,而太子,猜也能猜的到,太子心里肯定希望父皇越迟回来越好,想到这里,李丽质也禁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一个是嫡亲大哥,一个是嫡亲四哥,两个都是同母的嫡亲哥哥,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但是她却知道,父皇这样宠爱四哥其实有些不妥,这样只会助长四哥的野望,会让群臣在太子和魏王之间左右摇摆,最怕兄弟阋墙,最怕玄武门再次流血,看到李丽质蹙着眉头有些低落,李庸自然知道她心里咋想什么,他伸手在她的小脸蛋上捏了捏,笑道。 “行了,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咱们圣人啊!往前数一千年,往后数一千年,那都是能排的上号的,所以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真的吗?” 李丽质问道,李庸笑道。 “你是不信我啊?还是不信你父皇啊?” 李丽质终于放下了愁思,点头道。 “都信!” 听了李庸的劝慰,李丽质一下子就变得放松了起来,因为在她的心里,她最信任的两个男人,父亲和郎君就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两个人,李庸之所以这么笃信,是因为他知道,根本就不需要皇帝最终调和,虽然出征在外,但是李庸对李承乾还是十分上心的,如今历史的车轮已经发生了改变,但是他确信李承乾还是会谋反,只是他却不确定李承乾到底什么时候谋反,所以在出征之前,他就安排了人暗中盯着李承乾的动静,万一李承乾犯了浑趁着皇帝东征的时候发动了兵变呢?他的人也还能提前告诉长乐,也好提前有个应对,所幸,李承乾还没那么蠢,这也让李庸安心了不少,他不怕李承乾谋反,他怕李承乾在他不在长安的时候谋反会波及到他的家人,虽然李承乾没有谋反,但是在皇帝出征的这段时间里,李承乾也没少排除异己安插自己人,而且李承乾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和侯君集的联系十分的密切,虽然李庸才回来了两天,却已经对此了解的十分清楚了,相比家里的那些账册,他最在意的还是李承乾的动静,在了解完这些之后,李庸莫名有种预感,也许李承乾已经有了谋反的念头,而这次李泰又给了他那么大的刺激,他还受得了吗?哗啦!李承乾一脚将书案踢翻了,墨玉的碧玺,珍贵的砚台全都碎了一地。 “真气死了本宫了!这个死胖子最会装腔作势!抱着父皇的大腿痛哭流涕,那是因为想念父皇吗?人瘦了一圈,那是因为想念父皇吗?他李泰若是监国他会痛哭流涕?父皇给他的赏赐竟然比本宫还要重,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让群臣如何想?本宫监国一年,勤于政事,从无懈怠,难道父皇就看不到吗?” 大殿里只有李承乾的咆哮声,旁边的内侍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声,贺兰楚石和侯塞雷走了进来,看到大殿里一片狼藉,听到那震耳的咆哮声,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侯塞雷连忙道。 “殿下息怒啊!殿下这么咆哮,唯恐隔墙有耳啊,万一传到圣人那里,只会让情形更加不妙!” 李承乾冷哼道。 “更加不妙?还有比这更不妙的吗?父皇如此厚待李泰,这让朝臣们怎么看?” 侯塞雷宽慰道。 “殿下不必担忧,说到底,圣人对殿下也没有任何斥责,至于对魏王的赏赐,这也没办法,那天魏王的举动确实打动了圣人,圣人离京日久本就心潮起伏,所以才被魏王感动,只是那些举动,魏王做的,殿下却做不得,毕竟殿下乃是国之储君,当以稳重为先,历朝历代,东宫之位都难坐的很,殿下以不变应万变方位上策!以不变应万变?再这么下去,就大势已去了!” 李承乾沉声道。 “如今朝中都什么动静?” 贺兰楚石沉声道。 “不少大臣正趁机造势,盛赞魏王至孝,深得圣人赞赏,乃是天下楷模,在朝野引起的动静颇大!” 毕竟孝道为人所重视,李泰身为皇子却因为思念皇帝而暴瘦了一圈,这样的孝道之举确实容易让人称赞,恐怕就连圣人都乐于传扬,毕竟这对皇家的声誉而言是好事,李承乾现在十分的后悔,不就是瘦了一圈吗?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就应该饿上个三天三夜! “为何他们都如此愚蠢?还天真的以为李泰是真的因为思念父皇而暴瘦!李泰是分明是因为惶恐不安而暴瘦!” 李承乾不满道,贺兰楚石沉声道。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却没法跟圣人说啊!” 李承乾听了不由语塞,这确实没法跟父皇说,总不能说李泰是怕监国的大哥把他弄死,因而惶恐难安以至暴瘦吧?想到这里,李承乾脸上出现了狠色,恨恨道。 “早知今日,当时就该找机会杀了李泰!” 侯塞雷摇头道。 “若殿下杀了李泰,那圣人必定会怪罪,殿下的东宫之位不保,这是打草惊蛇啊!”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李承乾背着手踱步,焦躁的踱步,侯塞雷沉声问道。 “殿下,今天荣富郡公和李丽质入宫……” 听到侯塞雷提起这个,李承乾的脸色更加阴沉,怒哼道。 “李庸在高句丽的时候抢了高句丽王宫里的藏宝,母后还百般护着他,李泰更是觍着脸捧李庸的臭脚,就连父皇也听之任之!” 贺兰楚石沉声道。 “此次东征李庸立下的功劳不小,回来之后更是如日中天,虽然之前李庸并未倒向魏王那边,可是如今魏王声势大涨,魏王又能没脸没皮的拉拢李庸,李庸怕是要倒向魏王那边了!” 李承乾听到这里也不禁心里咯噔一下,重重的一脚踢在了倒在地上的书案上,不止李承乾,就连贺兰楚石和侯塞雷都面色难看,颇有些如丧考妣的样子,因为李庸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或许李庸论资历论朝中的影响力还不及李靖等人,但是论对皇帝、皇后的影响,恐怕朝中无人能及,也就长孙无忌能比,所以,李庸倒向了李泰,那……贺兰楚石喃喃道。 “形势已经危急到了这个地步了!” 对于李承乾而言,心中的滋味就别提了,几天之前,他还是监国太子,大权在握,而现在,他却连太子之位都保不住了,李承乾霍然转身,沉声道。 “事已至此,本宫要去见陈国公!” 侯塞雷听了连忙道。 “殿下,不可!” 李承乾沉声道。 “为何不可?” 侯塞雷沉声道。 “殿下朝野瞩目,圣人刚刚回长安,此时殿下去见我父亲,岂不是让圣人生疑?” 贺兰楚石也沉声道。 “是啊!殿下此时确实不宜去见我岳父,若是殿下有什么话,臣可以转告。” 李承乾踱步走了两圈,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一边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一边沉声道。 “随本宫到花园说话!” 花园里有一个阁子可以将周围一览无余,确定不会有人偷听,侯塞雷和贺兰楚石当然知道那个地方,此刻太子带着他们去花园一定是说什么重要的事,不能让别人听到的事,能是什么事呢?魏王府,李泰美美的喝了口一线天然后开始禁不住大声笑了起来,整整一年的时间,他每一天过的都十分的煎熬,因为说不定什么李承乾就会抽风对他下毒手,他不知道多少次后悔没有哭着恳求随父皇出征,但是现在,他却庆幸没有随父皇一起出征,因为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惶恐难安都是值得的,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李承乾那蠢货这一年过的倒是滋润的很,可是他现在还能滋润吗?估计愁的寝食难安了吧?如今归顺他的那些文臣们一直在造势,最近几天又有不少大臣投效,让他颇为振奋,不过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还要再接再厉,乘胜追击,争取一举将李承乾从东宫的位置上拉下来,投效他的大臣们正在寻找这一年来李承乾监国的错处,准备趁皇帝对太子不满,大举攻讦李承乾,只因为比李承乾晚生了两年就痛失太子之位,李泰从小就心中不甘,如今他终于看到了曙光。 第六百五十章 无妄之灾 李景恒、张志龙、李崇义、房遗爱、李震呼啸而至,看着他们跳下马来,李庸大笑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鼻青脸肿的?这是被谁给打了吗?不对啊!长安城里还有谁敢打你们又能打的过你们?” 李庸很是惊奇,因为除了房遗爱脸上没有伤外,其他人都鼻青脸肿,虽然伤的不重,但是却也拳拳到肉,而且还都是照着脸照着头打,这几个家伙都是长安城里的木头般的存在啊!用后世的话就是直男一个,和其他几位爷可是不一样,像长孙冲、侯塞雷、裴承先等人论家世倒也不怕李景恒他们,可是他们却打不过李景恒他们啊!李景恒等人听了很是尴尬,原本他们也没想这么快就来见李庸,一来也知道李庸刚刚回来肯定是小别胜新婚,二来他们也有些不好意思顶着鼻青脸肿来见李庸,但是在知道李庸去了皇宫之后,他们还是忍不住来见李庸了,毕竟有一年没见李庸,他们这一年里还真的十分想念李庸,不知道从何时起,李庸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像是他们的带头大哥一般,李景恒嚷嚷道。 “怎么可能?就长安城里的那群二世祖们,谁敢跟我们动手?不打的他娘都认不出他来!” 李崇义连连点头道。 “就是,就是,论打架,咱们怕过谁?咱们打遍长安无敌手,李庸你放心,你不在长安的这一年里,咱们也没给你丢脸!”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你们打架跟我有什么关系?什么叫没给我丢脸?李庸疑惑道。 “那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骑马摔下来了吧?” 李景恒摸了摸脸上的红肿,疼的抽了抽嘴角,一头雾水道。 “老爷子揍的呗,也不知道老爷子是咋了,这进了家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一边打还一边骂我不孝,可我最近也没干什么啊!” 张志龙嚷嚷道。 “我也是,老爷子进门见了我就劈头盖脸一顿打,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一个个都很不解,虽然经常挨打,但是这次着实挨的有些莫名其妙,按理说一年没见,老爷子回家也该对孩子亲切一些才是,怎么会劈头盖脸就一顿打呢?李庸憋着笑问道。 “你们就没问一问吗?就白挨了一顿打?” 李景恒听了一脸鄙视道。 “你当我们傻啊?去问还不又得挨一顿打?” 张志龙也点头道。 “就是就是,再说了,挨打就挨打呗,反正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李庸听了也不由点头,也对,挨了那么多顿打,李景恒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李崇义挠头道。 “李庸,莫非你知道?” 李景恒等人全都一脸期待的看向李庸,如果说别人知道他们还有信心,但是要说李庸知道这真不奇怪,虽然说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但是如果能知道原因,以后也可以避开啊!李庸点了点头,笑道。 “你们几个看起来胖了,看来这一年来小日子过的很滋润啊!” 李景恒点头道。 “是胖了点,不是,你说这个干什么?老爷子到底为什么动手啊?你倒是快说啊!” 李庸笑道。 “说了啊!就是因为你们看起来胖了啊!” 李景恒、张志龙几人听了更加懵了,这叫什么理由?当父母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儿子胖一点的?就算老爷子想打他们了,不找理由也无所谓,也不至于找这样的理由吧? “因为我们看起来胖了?这叫什么理由?李庸你弄错了吧?” 李景恒质疑道,李庸笑着解释道。 “你们没听说吗?圣人回长安的那天,魏王前去接驾,抱着圣人的大腿嚎啕大哭,而且憔悴的厉害,说是想念圣人想念的人都暴瘦了一圈,但是大臣们就盛赞魏王乃是至孝之人,圣人十分感动,当时老国公们郡王看来也很是感慨,结果回家一看,自己的崽不但没瘦,反而红光满面的胖了一圈。” 李景恒他们一拍大腿,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两天朝野闹的那么热闹,他们怎么不可能没听说,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和他们挨打还有关系,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魏王瘦不瘦关他们什么事?再说了,就魏王那体格别说瘦一圈,就算瘦两圈又有什么区别?再说了,他们也都知道,魏王的暴瘦可跟想念自己的爹没什么关系,那是被太子吓的! “知道老国公和郡王为什么打你们脸了吧?打了脸就看不出胖来了,多好!” 李庸大笑道。 “好像还真是这么着!我就说嘛,以前挨揍的时候,老爷子也没尽往脸上招呼,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景恒恍然道,张志龙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 “得,打脸就打脸吧,只要老爷子高兴就行!” 虽然李景恒、张志龙他们几个国公府小公爷虽然在长安城里飞扬跋扈,却也从不欺负平民百姓,打架也都是找功臣子弟世家子弟,这一点让李庸很欣赏,还有一点李庸很欣赏,就是孝道,这几个家伙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其实很孝顺,既然都出来了,李景恒他们也就坦然放开了,反正也是无妄之灾,也就不丢人了,放开之后的李景恒有些探头探脑的低声道。 “李庸,敢不敢出去?”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 李庸有些莫名其妙道,张志龙压低了声音道。 “我们在平康坊包了场,给你接风洗尘,敢不敢去?” 其实李庸还真不想去,心里想,很是不明白,为什么接风洗尘非得去平康坊吗?之前李庸对平康坊还抱着一种好奇的心理,但是现在嘛,他已经腻歪了,还是家里的小仙女更香,但是张志龙和李景恒他们却压低了声音问他敢不敢,李庸笑道。 “不就是接风洗尘嘛,这有什么敢不敢的?走着!” “走,走,给你个惊喜!” 李崇义激动道。 他们几个不但包了场,还将最近在长安声名鹊起的几个花魁全都请到了一起,纵然他们是国公府郡王府小国公小郡王也颇费了一番功夫,将长安最近名头最盛的几个花魁请到一起,这不只是钱的事儿,还要有足够的地位,而李景恒他们几个虽然是长安的混世魔王,磨了许久却也没磨成,不过最后当他们透露出要宴请的人是李庸的时候,却峰回路转,所有的花魁都满口答应了下来,这让他们很是无语,他们这几个小公爷小郡王加起来竟然都还不如李庸一个名管用,他们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们之所以这么下功夫,除了给李庸接风洗尘之外,也是想要感谢一下李庸,这次皇帝御驾亲征,他们家的老爷子都随驾出征,说实话,他们也都悬着心啊,毕竟老爷子们年纪都大了,虽然马上功夫一直没落下,但是要经历的是万里远征,不知道要经过多少苦战,出征之前他们就都想跟着老爷子一起出征也好有个照应,但是老爷子们却都断然拒绝了,真要可能,他们真想代父出征,可惜,他们还不够那个资格,甚至老爷子都不想带他们,对于老爷子的心思他们也都清楚,将军难免马上死,出征谁也不好说一定能顺利归来,倘若他们战死沙场,家里总要还有人支撑,好在东征十分的顺利,可以说是势如破竹,高句丽的大军根本就不堪一战,这和朝中官员们的预测完全不一样,毕竟前隋的前车之鉴还在啊!大家都以为高句丽兵马的战力很强,而且又是劳师远征,李景恒他们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而这次东征之所以这么顺利,都是因为神机营的大炮轻而易举的就轰破了高句丽的城门,所以,李景恒才从心里感激李庸,一行人骑马离开了府门,李景恒问道。 “吐蕃趁陛下御驾亲征之际引兵攻打吐谷浑,这事你知道吗?” 李庸点头道。 “知道,刚回来就听说了。” 张志龙沉声道。 “听说圣人知道之后大怒,如今不少朝臣都在弹劾太子隐瞒军情呢!” “嗯,太子此举确实不妥,不过,太子监国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来圣人也只是训斥几句罢了!” 李庸笑道,李崇义摇头叹道。 “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要将这事瞒下来,这不是授人以把柄吗?” 李庸听了笑了笑没说话,他当然知道李承乾为何要将这事瞒下来,因为李承乾害怕皇帝知道吐蕃入侵吐谷浑之后立即班师回朝,其实李承乾是多虑了,皇帝毕生所愿就是覆灭高句丽,岂会在即将成功的时候退兵?说到底吐谷浑只是大唐的新打下的一块地而已,虽然在李二经营西域遏制吐蕃、突厥余孽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是终归到底还不算是大唐的领土,只要吐蕃没有入侵到大唐国土上,皇帝绝对不可能从高句丽退兵以至于前功尽弃,其实,吐蕃发兵攻打吐谷浑,李二真的生气吗?李庸觉得李二未必会生气,毕竟吐谷浑虽然是大唐新打下的一块地,但是说到底也是大唐的国土,吐谷浑就是一块大肥肉,不止吐蕃眼馋,就连李二也眼馋,然而,当初李二派兵雪耻攻打突厥的时候,吐谷浑也派兵参战了,而且李二还被奉为天可汗,也不好再打吐谷浑的主意,后来李庸的雇佣兵在吐谷浑遭到朝天吼背后指使,导致李铁柱等雇佣兵牺牲在吐谷浑,才导致李庸亲自带兵灭了吐谷浑,李靖的最好一次出征成了虎头蛇尾,如今吐蕃突然攻打吐谷浑,对李二来说也许是个机会,一个处理这块新领土的几乎,所以,李庸猜测,李二生气的并不是吐蕃发兵攻打吐谷浑,而是李承乾隐瞒了军情,虽然这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但是隐瞒军情终究是大忌,李景恒不在意道。 “随他们朝中吵吵去,圣人追不追究也不关咱们的事,李庸,你觉得圣人会出兵吗?” 他们这几个国公府郡王府一直都跟太子和魏王保持着距离,恭敬而又靠近,所以,太子和魏王的争斗他们也不过是冷眼旁观,无论谁胜谁败,他们国公府还是国公府,郡王府还是郡王府,李景恒他们几个关心的是皇帝下旨出兵,上次东征是皇帝御驾亲征,没有他们这些小辈的份,这次皇帝总不可能还御驾亲征吧? “圣人一定出兵,不可能坐视吐蕃吞并吐谷浑!” 李庸十分肯定的答道,李二正值壮年雄心勃勃,一直以来都对西域十分重视,如今又解决了高句丽这个后顾之忧,又怎么可能坐视吐蕃图谋吐谷浑?吐谷浑就是阻拦吐蕃西进的关卡,一旦吐蕃吞并了西域,就等于有了跳板,可以继续进取西域诸国,这李二能忍?且不说吐蕃吞并了吐谷浑之后会实力大增威胁中原,吐蕃图谋吐谷浑等于是从李二嘴里抢肉吃啊!别说此次东征验证了火器的强大,就算没有火器,李二也不可能坐视吐蕃吞并吐谷浑,所以,李庸敢断言,李二绝对会出兵,李景恒、张志龙他们听了顿时就激动了,皇帝果然要出兵,那李庸会不会领兵?李庸至少也得是行军副总管吧?甚至行军大总管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就是抱大腿的好时候啊!李景恒他们一个个全都看着李庸,目光中颇有些“含情脉脉”的味道,李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无语道。 “你们这个看着我干什么?有话说,有屁放!” 李景恒憨厚的笑道。 “李庸,咱们是兄弟吧?” 李庸微微摇头道。 “咱们?不太熟吧?” 李景恒、张志龙几人一头黑线,差点没一头栽下马去,光是今天这场晚宴,他们费了多大的功夫,虽说借了李庸的名头,但也是他们的心意啊。 “行了,有什么就说吧!” 李庸笑道,李景恒笑嘻嘻道。 “这次出兵,少不了要动用神机营,所以,这次出兵,你不是行军大总管就是行军副总管,点将的时候,你可别忘了我们啊!” 张志龙连连点头道。 “就是,就是,咱们早就想上战场打仗了!” 李崇义叫道。 “哪怕跟在你身边做个亲兵也行啊!”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你们一群小公爷小郡王去做亲兵?你们是想上战场想疯了吧? 第六百五十一章 不能说的原因 其实李庸也能理解李景恒他们急切的想要去战场的心情,但问题是,李景恒他们说了也不算啊!况且,皇帝确实会出兵,但是他真的能领兵出征吗?李庸微微摇头道。 “你们错了,这次我很可能不会领兵出征!” 李景恒他们听了顿时都愣住了,这事其实他们一起商量过,觉得领兵的人选非李庸莫属,毕竟朝中的一众国公、郡王们年纪都大了,刚刚远征回师,皇帝怎么忍心再让朝中的老将们奔波?而李庸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这次东征又证明了自己,立下了大功,论朝中的地位,论资历,李庸都够了!就算皇帝因为李庸年轻而不放心,派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那李庸至少也是行军副总管啊!可李庸却说自己不会领兵出征,张志龙一脸不解道。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李丽质想要孩子都快想疯了,怎么可能让他领兵出征?但凡皇帝露出这个口风,信不信李丽质直接跑宫里把皇帝的胡子都揪光?别说李丽质了,皇帝想让他出征,恐怕连长孙皇后那一关都过不去,这次他出征回来,长孙皇后就十分的心疼,而且李丽质一直没有怀孕的事,估计长孙皇后也十分上心,所以,皇帝若是露出想让他出征的口风,估计长孙皇后就不同意,况且,这次出兵并不是要和吐蕃全面开战,并不是要攻占吐蕃,所以皇帝也不像东征那么重视,这些念头在李庸的心里闪过,偏偏这些却不好和李景恒他们说,李庸笑道。 “不为什么,我猜的!” 张志龙、李景恒几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既然李庸这么说了,那很可能就是真的,对于李庸的话他们还是很信服的,但是却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不让李庸领兵出征总得有个理由吧?李庸猜测皇帝不让他出征,也得有个理由吧?李景恒挠头道。 “你不会是受伤了吧?” 李庸笑道。 “没受伤,受伤的话还会跟你们一起去喝酒吧?” 张志龙笑道。 “受不受伤和喝酒有什么关系?你不说酒能消毒治伤吗?所以受了伤该多喝酒啊!”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他可以保证绝对没有这么说过。 “你们想要出征就回家求自己老爷子啊!要么你们就直接去求圣人,不然你们就乖乖的待在长安吧!” 李庸笑道,求老爷子?那不等于凑上去挨揍吗?求皇帝?那更不靠谱!一时间李景恒、张志龙几人都有些意兴阑珊,看来这次出征指望李庸是不用想了,不过一个疑问还是萦绕在他们的脑海中,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李庸,你到底为何觉得自己不会出征?” 李景恒问道,李庸笑道。 “咱功劳已经够大了,总得给别人留点立功的机会吧?” 李景恒、张志龙等人听了也只能默然,如果别人这么说还有装逼之嫌,可是李庸人是真牛逼,这次东征,李庸的功劳没得说,简直吹爆,前隋百万大军三次东征都损失惨重无功而返,而这次东征只动用了十几万兵马就一路势如破竹的把高句丽给覆灭了,可以想象史书上会怎么夸耀李庸的功绩,无怪乎,那些花魁们一听到李庸要来,都上赶着,房遗爱笑道。 “说起来,打吐蕃而已,也用不着你出马!上次牛叔父就将吐蕃打的落花流水!” 不说吐蕃的地理优势,单说国力军力,李庸觉得吐蕃还要强于高句丽,不过,吐蕃毕竟也不是本土作战,而吐谷浑民心更倾向于大唐,所以,李庸觉得正要出兵的话,说简单也不算简单,说难倒也不算多难。 “不说这个了,今晚咱们就一醉方休,为了给你接风洗尘,我们几个这次可是费了老大劲儿,把长安城里新近声名鹊起的几个花魁全都请到了一起!怎么样够兄弟吧?” 李景恒有些得意道,李庸听了有些疑惑道。 “我怎么听着你有些心虚?不会是有什么坑吧?” 心虚是心虚,但是绝对没坑!李景恒大声道。 “怎么就心虚了?没心虚!” 夜色渐浓,华灯已上,李丽质笑道。 “看来郎君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你们也不必等了,都去歇着吧!” 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答应了一声,起身退了出去,李丽质斜倚在软塌上静静的出神,璎珞捧着香茗走来,微微埋怨道。 “公爷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听说李小郡王他们花了大力气请了长安城里新近声名鹊起的几个花魁呢,公爷该不会不回来了吧?” 李丽质笑道。 “不回来也好,这么晚了,天气又冷,郎君还是骑马去的,若是去河间郡王府借宿一晚也好。” 她倒是不觉得李庸会夜宿在青楼,自从她和李庸认识以来,李庸去青楼的次数也不多,而且从没有在青楼留宿过,正说着,正在外室的春兰惊喜道。 “公爷回来了!” 李庸裹着寒意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还带着一身刺鼻的酒气,李丽质和璎珞连忙起身迎了出来,李庸的身上不止有刺鼻的酒气,还混杂着一股香味,虽然李丽质不介意李庸去青楼,但是闻着这股混杂的香味还是感到不舒服。 “有没有热水,我先去洗个澡!” 李庸揉着眉头道,春兰连忙道。 “有热水,一直准备着呢!” 李丽质笑道。 “郎君还是先喝杯热茶去去寒气吧!” “我就不进去了,免得弄得内室也全是酒气!” 李庸笑道,璎珞连忙端来热茶,李庸一饮而尽,然后转身去洗澡,春兰伺候李庸去洗澡,璎珞则伺候李丽质除去裙钗,过没多久,李庸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不过身上还是带着淡淡的酒气,走进内室的李庸直奔李丽质而来,一把将她抱到了床上,李丽质有些好笑道。 “不是说李景恒他们费了好大力气找了几个花魁吗?还没让郎君尽兴啊?” 李庸喘息道。 “是有几个花魁,不过我就只是喝酒听曲而已,又没干别的!” 李丽质一听顿时心都化了,纤细修长的大腿一下子缠在了李庸的腰上…… 出征归来难免应酬,连喝了好几天的酒,李庸才终于能歇口气了,神机营只有骑兵随着他回营了,火炮营、火枪营还随着大军在后面呢,所以李庸也只是去营地里转了一圈,随后李庸就去了火器监,那才是他计划中的重中之重,这次东征充分的证明了火器的威力,以后无论是皇帝还是朝中的大臣们对火器都会更加重视,可以说,经此一战,火器正式名扬天下!火器监的官员工匠们也都十分的高兴,这次东征火器大放异彩,他们火器营上下肯定会有重赏,而且以后皇帝肯定会更加重视火器监。 “拜见郡公!恭贺郡公再立大功,光耀万代!” 李庸下马笑道。 “还挺整齐的,提前排练过啊?” 张春宁陪笑道。 “大家都一直盼着公爷来呢,稍微准备了一下,为公爷贺喜!” 这只是稍微准备了一下吗?看这样子是排练了好几天了吧?李庸笑道。 “同喜同喜,这次东征大获全胜,圣人也十分高兴,咱们神机营、火器监都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待大军全部回返之后,圣人一定隆重赏赐,咱们火器监上下全都有份!” 众人听了都很是激动,之前毕竟只是猜测,如今连公爷都发话了,那肯定会有重赏,看到众人激动的样子,李庸随即收敛了笑容,淡笑道。 “不过,大家也不能松懈,因为吐蕃出兵贸然攻打吐谷浑,圣人很可能会派兵出征,咱们火器监也要提前准备,行了,散了吧!” 大厅里,李庸一边翻着文案,一边听着张春宁详细的禀报着。 “火枪、火炮的产量倒是不少,弹药的产量也都跟上了!” 李庸点头道,春宁连忙道。 “那是那是,为了朝廷的东征大业,咱们火器监上下是一刻都没闲着。” 李庸放下了手里的文案,问道。 “火枪和火炮的研制,有新的进展吗?” 张春宁听了不由微微一愣,这次东征火枪和火炮都大放异彩,他怎么也没想到公爷一回来竟然就问火枪和火炮的研制有没有新的进展? 难道公爷对如今的火炮和火枪的威力还感到不满? “这次东征,火炮和火枪都立下了大功,你们是不是觉得很自得?是觉得很满足?是不是觉得已经不需要再钻研火器了?” 李庸淡淡的问道,确实有这种心理,但是张春宁也不傻,连忙道。 “当然不,下官一直谨记郡公的教诲,只是这一年来因为战事的原因,大家都很忙,所以……” 李庸淡淡道。 “所以忙到研究火器的工匠们要赶工制作火抢、火炮?” 一瞬间,张春宁汗如雨下,虽然他已经官至监丞,但是只要李庸一句话,他就只能再去做工匠,甚至被赶出火器监都有可能。 “下官该死,都是下官疏忽,忘了公爷的提点!” 张春宁惶恐道,李庸淡淡道。 “研制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要不断的探索,不断的设想,不断的试验,永不止歇!无论是在战时还是不在战时,都不能放松,这次也全是你的错,不只是你松懈了,其他人也都松懈了,这次也是给你们提个醒,一定要自省!” 张春宁擦了擦身上的冷汗,连忙道。 “是,是,下官等一定自省!” “仓库的火药发生了爆炸?这是怎么回事?” 李庸皱眉问道,张春宁连忙道。 “公爷之前三番五次的强调,严禁明火,下官也一直按照公爷制定的规章来……” 李庸沉声道。 “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会爆炸,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以后也好避免此类事件的发生。” 张春宁擦了擦汗,连忙道。 “启禀公爷,看守库房的人都炸死了,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何爆炸。” 李庸皱着眉头问道。 “就没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张春宁想了一想,迟疑道。 “那个仓库远在山下,爆炸的时候下官正好在山上看到了,下官觉得好像爆炸的威力并不大……” 爆炸的威力不大?仓库里的火药可不少,爆炸的威力怎么可能不大?李庸直起了腰,认真问道。 “你确定?” 张春宁期期艾艾道。 “这下官也不敢确定,毕竟下官也没见过那么多火药爆炸,只是直觉觉得有些不对,或许是一些火药受潮失效了也说不定。” 他确实觉得当时爆炸的威力小了些,但是他又想不通,难道还有人盗取火药?关键是,盗取火药干什么啊?一些番国的探子?还是朝天吼那帮人?那他们更该盗取火枪、火炮啊!就算他们要盗取火药研究配方,也只需要盗取一些就够了,不用盗取一仓库的火药吧?何况朝天吼不是已经能制作火药和仿制出火枪了吗?那就应该另外一种可能了,手指轻轻敲着书案,李庸陷入了沉思当中,由不得他不多想,毕竟有很多苗头都说明李承乾很可能已经有了谋反的念头,李承乾会不会打起了火器的主意呢?通过这次东征已经彻底证明了火器的威力,而且侯君集出征的时候手下也有神机营,可谓是对火枪了解很深,而他李庸又随军出征不在长安,李承乾会不会打火器的主意?自从李二见识到了火器的厉害之后,朝廷就开始严格管控硝石,李承乾要想不露痕迹的搜集原料怕也不容易,如果李承乾打起了火器的主意,那只能是找火器监的人,所以火器监很可能有人被李承乾的人收买,李庸沉声问道。 “火枪、火炮有没有丢失?” 张春宁连忙道。 “火枪、火炮上都编号呢,而且按照公爷的吩咐经手谁都有详细的备案,断不可能有失!这个下官敢保证!” 李庸沉声道。 “再核查一遍,确保无遗失,报废的火枪、火炮也要核查!” 其实李庸也觉得火枪遗失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对于李承乾来说从火器营盗取少量的火枪没什么用,盗取大量的火枪根本就瞒不住。 “谁闲着没事去盗取火药?或许你感觉错了,也或许是那些火药真的受潮了,暗里查一下吧,也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李庸状似不在意道。 第六百五十二章 火药丢失 虽然李庸已经十分笃定李承乾正在谋反的道路上策马狂奔,但是他并没有透露给张春宁听,反而轻描淡写的带过,听了李庸的话,张春宁也松了一口气,看来郡公是不打算追究下去了。 “郡公放心,下官一定认真的盘查一遍!” 张春宁恭声答应道,虽然李庸说的十分轻描淡写,但是刚刚敲打了一顿张春宁,谅他也不敢马马虎虎应付了事,虽然装着心事,但是李庸还是认真的在火器监转了一圈,整个过程,李庸都微微蹙着眉头,因为他发现他整整离开长安一年的时间,火器监上下都松懈了不少,这完全和自己的计划不符,所以李庸一边走一边看,一边指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跟在后面的张春宁等人冷汗直流,战战兢兢,这一年来他们确实是不知不觉松懈了不少,如今才感到悔不当初,走出火器监的李庸心情有些沉重,对于李承乾的造反他其实早有准备,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却没想到李承乾竟然打起了火器的主意,他也不知道李承乾到底会怎么运用这些火器,如果李承乾直接拉出火炮来给皇宫来上一炮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李庸信马由缰,对身边的小牛沉声道。 “我怀疑火器监里肯定有人投靠了东宫!” 旁边的小牛听了不由都愣住了,火器监的很多事情都是机密,虽然他们能跟着进来,但是也只是守在大厅外面,所以不知道李庸和张春宁在大厅里到底说了什么。 “公爷,火器监竟然有叛徒?这些人当年不过都是卑贱的工匠而已,若不是公爷教授提携他们,他们哪有今日?竟然背叛公爷投靠东宫,他们是良心是被狗吃了!” 小牛这次没有跟随李庸出征高句丽,但是在西山营的军官学校再次培训,为日后晋升做准备,此时他愤愤不平的说道,满朝文武都知道李庸对太子挺冷淡的,火器监竟然还有人投靠了太子,这不是赤裸裸的背叛这是什么?李庸微微摇头道。 “人各有志,若是只是投靠了太子,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将他踢出火器监就是,我就怕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能让太子看的上而且下利器拉拢,那一定不可能是普通的工匠,此人在火器监很可能地位不低,或者权力不小,让情报局的人隐秘的查一下,看看这一年里有谁跟东宫有过来往,不太可能直接和太子搭上线,但是一定是太子身边得力亲信出面。” 小牛在旁边认真的听着,那人在火器监地位不低,而且还是和太子的亲信有联系,这样的话,查起来也不算难,何况现在的情报局已经不是当初的情报局了。 “尽量隐秘的查,还有,速度要快,毕竟,大军已经快要回到长安了!” 李庸沉声道,小牛听了有些不明白,这件事和大军快要回到长安有什么关系吗?不过他还是连忙应了下来。 “公爷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快查出来个水落石出,把这叛徒揪出来!” 李庸确实有种紧迫感,自从称心被杖毙之后,他就感觉李承乾身上充满了阴郁,整个人都变得偏激了起来,这次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很可能真的要谋反了,如果李承乾真的要谋反的话,那大军凯旋的时候,就是最合适的时机,因为皇帝一定会在宫里大宴群臣,在如此隆重而又喜庆的日子里,无论是皇帝和大臣们还是宫里的侍卫都会处在一个放松的状态中,这对李承乾来说绝对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回到西山别院之后,小牛立即安排情报局去调查,而李庸则平复一下心情才走进了内院。 “不是说去了火器监吗?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在她想来,东征大捷,火器监上下也是有功劳的,李庸此去火器监不就是犒赏一下火器监上下吗? “毕竟离开一年了,所以仔细逛了逛!” 李庸笑着解释道,虽然李庸表现看起来很正常,但是李丽质却禁不住心中一动,夜深人静,李丽质怀抱着李庸,轻声呢喃道。 “郎君今天出门回来为何心事重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庸诧异的问道。 “我?心事重重?有吗?” 李丽质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有啊!我能看的出来,若是连郎君有没有心事都看不出来,那我这个贤妻未免也太不合格了。” 这事到底要不要告诉李丽质呢?李庸还真有些犹豫,说到底李丽质还只是一个小姑娘,这事要是告诉了她,她肯定会难过伤心,李丽质握着李庸的手,柔声道。 “我们夫妻一体,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 “太子要谋反!” 李庸轻声道,原本躺在李庸怀里的李丽质一下子撑起了身子,一脸的震惊,甚至连乍泄的春光都没有留意到。 “太子哥哥要莫非?真的吗?郎君怎么知道的?” 李丽质吃惊的问道。 “我猜的!” 李庸轻声道,李丽质听了拍了拍雪白的酥胸,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郎君是猜的啊!吓死我了!” 然而李庸却对这诱人的一幕视而不见,只是认真的看着她,感受到李庸目光中的认真,李丽质也不由沉静了下来,既然李庸不是在开玩笑,那显然李庸是有凭据才会这么说,李丽质重新躺回了李庸的怀里,问道。 “郎君是发现了什么吗?” 李庸微微摇头道。 “我并没有什么证据,只是一种直觉,自从圣人杖毙了称心之后,太子就一直很阴郁,很有可能走极端,这次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所以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会谋反!” “称心被杖毙之后,太子哥哥的性情确实变了,但是也不至于谋反吧?” 李丽质紧张道,李庸轻声叹息道。 “这谁知道呢,有的人就是想不开容易走极端,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你也不必太担忧!” 如果这话出自别人之口,那李丽质一定会嗤之以鼻,而且命人还会将这人抓起来,定一个挑拨离间之罪,但是这话是李庸说的,由不得李丽质不重视,虽然李庸没什么证据,但是李庸自入长安以来所作所为早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既然能让李庸心事重重如正郑重的对待,可见是有几分把握,一时间李丽质心乱如麻,一直以来太子的储君之位都还算稳定,虽然魏王也有争储之意,但是她一直觉得父皇易储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即便是父皇易储,那太子也是被降封为王,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谋反,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如今朝中的局势不像当初那样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李丽质用力的抓着李庸的手,有些慌乱道。 “我是不是该提醒一下父皇?或者劝一劝太子哥哥?” 李庸十分冷静的解释道。 “若太子真的有意谋反而不告诉圣人那就是欺君,可是要提醒圣人,我们却没有证据,圣人会以为我是在挑拨离间,甚至可能会怀疑我站到了魏王那边。” 李丽质一开始也只是慌乱而已,现在冷静了一些也想明白了,这种事确实不能轻举妄动,现在摆在李丽质面前的问题就是,选择父皇还是太子哥哥?或者这对于李丽质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选择,当然是选择父皇,于她而言父皇更亲近,于李庸而言,同样如此,毕竟是在李二和长孙皇后身边长大的公主,李丽质很快就沉下心来,分析道。 “太子哥哥若要谋反,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只要查,肯定能找到证据,只不过,郎君却不好牵涉于内,毕竟无端调查这事,父皇心里难免会有芥蒂,所以,不如将这事不露痕迹的告知四哥,四哥肯定会一查到底!” 不得不说,李丽质的这打算是真的不错,把自己摘出来,让李泰屁颠屁颠去冲锋陷阵,李庸沉吟道。 “火器监丢失了一批火药,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李丽质听了连忙道。 “郎君随驾出征,火器监丢了火药责任也不在郎君身上!” 说完之后,李丽质才反应了过来,失声道。 “郎君怀疑是太子派人盗走了火药?” 李庸轻声道。 “是有这个怀疑,火药这东西又没别的用处,谁会去盗走一仓库的火药?谁又能让火器监的人甘冒大险呢?” 听李庸这么一分析,李丽质也觉得李庸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 “那确实得好好查一查,火药的威力那么大,流传出去实在危险!” 李丽质忧心道,如果只是兵变的话,那她还不怎么担心,毕竟父皇雄才大略,不会连区区兵变都应付不了,但是如果用上火药的话就不好说了,连高句丽那些雄伟的城池都被火器轻而易举的被攻破了,李庸倒是没怎么担忧,如果是他来用火药的话,他能把整个皇宫都给掀翻,但是李承乾用火药,不是李庸瞧不起李承乾,李承乾能放个烟花就不错了,李庸将李丽质搂在了怀里,宽慰道。 “现在还不过是猜测而已,即便是太子真的造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今时不同往日,太子和圣人当年比还差着好几个李建成呢!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一开始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 李丽质微微点了点头,此刻躺在李庸温暖的怀抱中,她倒是感到十分的安心,但是一想到太子要谋反,她心里还是感到难过,毕竟那是她亲哥哥,而且她实在无法想象,父皇和母后知道后会多么伤心,尤其是母后,想到这里,李丽质心里就难受的紧,幽幽道。 “真希望郎君的猜测是错的,希望太子哥哥能幡然醒悟,不然母后该有多伤心啊!” 李庸听了也不由默然,如果李承乾造反的话,那最难做的就是长孙皇后了,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儿子。 “暂且不要在圣人和皇后面前露出什么异样来!” 李庸叮嘱道,李丽质点头道。 “这我自然知道,郎君也要上心一些,火药无论是不是流落到了太子手里,终究是极大的危险。” 李庸拍了拍她的光滑细腻的粉背,宽慰道。 “放心吧,快睡吧!” 接下来的时间,李庸仍然少不了应酬,整个长安官员百姓都还沉浸在覆灭高句丽的兴奋当中,所以酒宴也分外的酣畅,不过,李庸的心思却全都放在了火药失窃之事的调查上,让李庸松了一口气的是,张春宁终于都排查了一遍,确认火枪和火炮都没有流传出去,那李承乾弄了火药是干什么呢?埋在皇宫下?且不说李承乾有没有那个脑子还能联想到爆破,皇宫那么大,李承乾能埋在哪里?埋在别处没什么用,但是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埋在甘露殿下,怎么可能?这一年来,长孙皇后还一直在宫里呢?除非长孙皇后支持李承乾兵变,可这怎么可能?那李承乾只能自己偷偷造火枪或者火炮,不过想要造火枪或者火炮那那么容易,朝天吼这样的秘密组织也要靠各种手段才能制作一些残次品,而且很不靠谱的那种,虽然是去年的事了,但是只要有心认真的去查,总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从张春宁开始查起,一个个火器监的官员从怀疑的名单上被剔除,李庸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毕竟这些人都李庸一手提拔起来的,监丞、主簿、左校、右校、中校、甄官等都没有问题,李庸欣慰之余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再往下查就是监作了,可是监作连品级都不入,李承乾能看的上眼吗?李庸最终还是决定查下去,监作虽然不入品,但是在火器监中也有实权,而且和仓库牵涉不小,李承乾要造反这是李庸十分确定的事,难道李承乾现在还没打算造反?难道那批火药真的受潮了?就在李庸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的时候,小牛兴冲冲的跑来了。 “公爷,查到了!” 陈山激动道,听到这消息,李庸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千日防贼的滋味也不好受,明知道李承乾会造反,他还是希望能快点完事,俗话说的好,早死早超生。 第六百五十三章 谋反 查到了投靠太子的人,也就等于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验证,李庸连忙问道。 “到底是谁投靠了太子?” “将监作宋德刚,属下一查就觉得不对,去年宋德刚一家子穿金戴银又是买宅子又是置地,情报局深查下去果然发现了宋德刚和侯塞雷有过来往!” 小牛平静的回答道,监作宋德刚?李庸听了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恍然道。 “原来是他啊!我有印象,没想到竟然是他,走,去将作监!” 这一阵子张春宁的日子可不好过,不止忙的脚不沾地,而且还深怕公爷批评哪里做的不对。 “下官恭迎公爷,公爷……” 还没等宋德刚说完,李庸就已经打断了他,开门见山问道。 “宋德刚在吗?把他叫来!” “是,是,下官这就去叫宋德刚!” 张春宁连忙道,张春宁心里咯噔一下,宋德刚这家伙该不会是犯了什么错误不?不然公爷怎么会点名要见他?问题是,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这家伙到底犯了什么大错,竟然惊动了公爷?找到宋德刚之后,张春宁一边走一边问,然而宋德刚也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虽说公爷自回来之后就开始整顿将作监上下,但是他自问也没做错什么事啊!难道是……宋德刚心中涌起了阵阵恐惧,随即他又在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别说郡公一直出征在外,那事那么隐秘,郡公怎么可能知道?他只偷偷见过那人几次而已,不会有人知道的,他做的事也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可能暴露!即便如此,走进大厅的时候,宋德刚还是感到十分的紧张。 “公爷,宋德刚已经带来了!” 张春宁恭声道。 “小人拜见公爷,不知道公爷召小人来是有何事吩咐?” 宋德刚恭声道,李庸摆了摆手道。 “张春宁,你先下去吧,本郡公有事要单独问他!” 张春宁听了虽然心中十分纳罕,却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退了出去,大厅里只剩下了李庸和小牛,还有宋德刚,宋德刚心中愈发的恐惧了,低声问道。 “不知道公爷要问小人什么?小人一直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从不敢懈怠。” 李庸看着宋德刚有些怅然的叹道。 “本郡公还记得你当初是在将作监,家里婆娘生了重病,你为了婆娘治病拿药,借遍了亲友,可谓是家徒四壁,来到了火器监,火器监的禄米丰厚,而且立了功就会有重赏,你每天都拼命的做活,因为努力,你后来屡被提拔!” 宋德刚涩声道。 “没想到公爷记得这么清楚,小人那时候确实穷困潦倒,刚来火器监的时候,小人家里揭不开锅了,还是公爷发话让小人提前支的禄米,小人一家才没饿死,公爷的大恩大德,小人永世难忘。” “你婆娘病好了吗?” 李庸问道。 “回公爷的话,内人已经亡故了。” 宋德刚涩声道,站在旁边的小牛恭声道。 “公爷,宋德刚之前的婆娘确实已经亡故了,不过,宋德刚又娶了个如花似玉的新婆娘呢!” 宋德刚听了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小人一直忙于公事,家里还需有人操持。” 李庸沉吟道。 “本郡公也不过随口一问罢了,说起来当初让你提前预支禄米也是本郡公多此一举了,本郡公也没想到,你和陈国公府公子相熟!” 听到陈国公公子这几个字,宋德刚如遭雷击,面色一下子变得无比苍白,陈国公公子就是侯塞雷,公爷怎么知道他见过侯塞雷的事?宋德刚颤声道。 “公爷是不是搞错了,小人不过是个低贱的工匠罢了,蒙公爷赏识才侥幸做了个不入流的小官,怎么会认识陈国公公子这样的大人物!” 李庸听了淡淡道。 “是啊!本郡公也很好奇,你只是一个个小小的监作,又怎么会认识侯塞雷呢?又怎么能入了太子的法眼?” 听到太子这两个字,宋德刚心中胆寒了,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颤声道。 “公爷,冤枉啊!小人不过是个小小的监作,贱若尘埃,怎么可能和尊贵的太子扯上关系?公爷明鉴啊!” 李庸叹道。 “火药,因为他们想要火器,因为,他们想谋反!想要谋取富贵其实也不算错,可是,不能被富贵蒙蔽了双眼,他们都是疯子,天若要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你也跟着疯啊?你就不怕搭上一家老小的命啊?” 宋德刚绝望的瘫坐了地上,面如死灰的喃喃道。 “没错,他们都是疯子,他们都疯了!” 自从做了监作之后,他本想再往上一步,奈何却没争过别人,心有不甘难免发些牢骚,后来,侯塞雷就找了过来,想要他投效太子,他激动至于又莫名感到恐惧,本想拒绝了,奈何婆娘却一直怂恿他,太子是国之储君,将来是要做皇帝的,早日投效了太子,他也算是从龙之人,将来定能大富大贵,甚至代替郡公执掌火器监,后来侯塞雷让他弄火药,想让他造火枪,他才察觉到不妙,堂堂太子暗地里搞这些东西干什么?除非是造反!当时他就怂了,奈何,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害怕之余他心里也存了一丝幻想,既然当初圣人能兵变成功,如今太子有了火器说不定也能成功!就算太子兵变失败了,说不定高高再上的皇帝也注意不到他做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然而他万万也没想到,郡公这才刚刚回来就发现了太子的谋划!侯塞雷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十分隐秘,不会有人察觉的吗?隐秘个屁啊!此时的宋德刚只想对这侯塞雷破口大骂,一群疯子,一群蠢货,还学人造反,玩蛋呢! “公爷,小人,小人也只是一时蒙蔽这才,这才被诳了,您一定要救救小人啊!小人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暴打公爷的恩情,小人,小人以后一定废寝忘食的研究火器,一定能为公爷制出更强大的火器……” 宋德刚痛哭流涕道。李庸只是静静的看着,心里毫无波澜,发展火枪靠的是宋德刚吗?靠的不是火器监的谁,靠的是他李庸,宋德刚这么说未免他是高估自己了,李庸淡淡道。 “监守自盗,而且是那么多火药,还参与了谋反,这都是罪无可恕的大罪,你肯定是活不成了。” 宋德刚涕泪俱下地哀求道。 “公爷,就饶了小人这条贱命吧!小人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公爷的恩情,小人一定拼命的钻研火器,一定研制出让公爷满意的火枪!” 满意的火枪?要是宋德刚能研制出阿克四十七的话,哪怕宋德刚单枪匹马杀到皇宫去了,李庸也能把他给救回来,可惜,宋德刚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工匠而已,那点火器的知识还是李庸传授的,再没立下过多大的功劳,李庸淡淡道。 “谋反的大罪,谁都救不了你,你肯定是会没命,但是你的一家老小的命能不能保住,你就看你自己了!” 谋反大罪,确实谁都救不了他,其实宋德刚心里也明白,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所以才哭求,如今连李庸都说他必死无疑,他也就彻底绝望了,而且谋反大罪还会牵连整个家族,所以听了李庸的话,宋德刚终于燃起了一点希望,如果牵连家族的话,那他不就绝后了吗? “公爷想要小人做什么,小人就算豁出性命也会做到,只求公爷能放过小人的一家老小!” 宋德刚恳求道。 “也不让你做什么,就是让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庸淡淡道。 “公爷想知道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德刚连忙道,太子谋反的事都已经败露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况且此刻他对太子、侯塞雷等人也是充满了愤恨,若不是这些蠢货疯子来坑他,他何至于到了这个地步,李庸摆了摆手,微微摇头道。 “算了,本郡公也不问你了,还是让该问你的人来问你吧!” 宋德刚一听顿时就懵了,让该问的人来问?谁来问?难道公爷要将他交给刑部吗?该不会是要用刑吧?李庸转头吩咐道。 “找个空房间把他关起来,派得力的人看着,人,必须得活着。” 小牛连忙答应道。 “放心吧,公爷,属下知道轻重。” “走,入宫!” 一行人离开了火器监直奔皇宫而去,走在皇宫的路上,李庸的心情也突然有些沉重起来,对于李二来说,这绝对算是一个晴天霹雳吧!毕竟是李二一直都十分器重的儿子,现在突然知道儿子要造反,心里一定不好受吧?甘露殿前值守的小太监们见到李庸来了一如既往的热情,不过,看到李庸那沉凝的脸色,他们心里也禁不住紧张起来,自从皇帝回来,整个皇宫里一直都是十分欢快的氛围,现在突然看到李庸那沉凝的脸色,他们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圣人,荣富郡公求见!” 小太监走进大殿恭声道。 “李庸啊?让他进来吧!” 李二正在看着奏章,听到小太监的话头也没抬,李庸缓缓走进了大殿,看着李二正在认真的批阅奏章,也没急着见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李二看完了奏章才想起来,怎么没听到见礼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看,才发现李庸已经进来了,正在傻傻的看着他,随即李二就发现了李庸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由笑问道。 “怎么了这是?” 李庸沉吟道。 “臣前些天去火器监发现去年,山下一座装满火药的仓库发生了爆炸,据监丞张春宁回忆,当时发生爆炸的威力有些偏小,臣怕有人盗窃了火药,然后以爆炸来遮掩。” 这次东征,李二也充分认识到了火器的威力,若是流传出去,危害不小,尤其是在长安附近,李二也一下子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李庸的脸色不好看,原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李二宽慰地笑道。 “这也不能怪你,毕竟去年你随驾出征呢,既然知道了火药失窃,只要查下去就一定能查到,你就不用担心了,某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说到最后,李二语气了充满了杀气,盗窃火药肯定是图谋不轨,无论是谁都该杀,李庸沉声道。 “臣当时也不是很确定,如果火药真的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失窃了,那火器监一定有内鬼。” 李二听了不由点头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火器监很可能有内鬼,不然不会悄无声息的就丢了!” 李庸沉声道。 “所以,这些天臣没有声张,一直在秘密调查,终于查到了,内鬼就是火器监监作宋德刚。” 李二并不知道宋德刚是谁,他也不想知道宋德刚是谁,反正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罢了,他关心的是那批火药的下落。 “他是谁的内鬼?吐蕃人?还是突厥人?那批火药如今在哪里?” 李二问道,李庸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沉默了,李二见到李庸的脸色愈加的凝重,当即也意识到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是谁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庸都如此凝重? “这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说吧!” 李二沉声道。 “是侯塞雷!” 李庸缓缓道。 李二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侯塞雷是侯君集的儿子,是功臣之后,但是能让李庸如此顾忌的原因是,侯塞雷和太子过从甚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侯塞雷是太子门下?侯塞雷甘冒大险弄火药干什么?除非是受了太子的指使!怪不得李庸如此凝重,如此顾忌,这些分明都指向一个结果,太子要谋反!李二何等的聪明,转瞬之间就想到了这一点,李二揉着深深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有说话,李庸脸色沉静如水,自然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这个时候还是少说话的好,大殿里气氛沉凝的可怕,旁边的太监都快吓尿了,恨不得捂起耳朵来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六百五十四章 用心良苦 大殿里十分寂静,落针可闻,良久,李二才叹了口气,沉声问道。 “那批火药如今在哪里?是在太子手里吗?” 李庸微微摇头道。 “回圣人,臣不知道,臣不擅长审问,所以臣没有接着审下去,就匆忙入宫来了。” 李二听了微微点头,李庸哪里是不擅长审问,分明是滑头不想审下去,想必李庸问出来涉及到了太子、侯塞雷之后吓了一跳,就不想再审下去了,不过换了是谁,也不敢审下去了,这事关谋反的大事啊! “你有没有查一查,火器监的火炮和火枪有没有失窃?” 李二沉声问道,李庸连忙道。 “在知道火药有可能失窃之后,臣就让张春宁彻查了,还请圣人放心,火炮和火枪都没有失窃。” 李二听了略微松了一口气,点头道。 “你当初弄的那个火枪火炮的管理方法虽然繁琐了些,却十分管用,不会出现漏洞,这很好!” 其实李二还不怎么怕火枪,他怕的是火炮,火枪的射程毕竟有限,但是火炮却不一样,威力又大射程又远,若是火炮失窃了,那他可就寝食难安了,万一哪天他正在两仪殿中批阅奏章,突然来了一炮,根本就没法防备。 “火器监的那个内鬼呢?” 李二沉声问道。 “还在火器监里关着呢,请圣人派人去提。” 李庸连忙道,李二霍然起身,沉声道。 “走,去火器监!” “啊?圣人要去火器监?圣人日理万机……” 李庸连忙劝道,这种天家事他不太想掺和,还是让皇帝派人将宋德刚提到密牢中,爱怎么审问就怎么审,跟他都没关系,这是拉他下水啊! “废话那么多,哪里也不及你火器监隐秘,走吧!李君羡,点五百侍卫,随某出宫!刚才你们听到的话,谁若敢传出去,立斩不赦!” 说完李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殿,李庸只能无奈的跟了上来,皇帝的突然驾临,让整个火器监都震动了,张春宁更是懵了,又懵又激动,他也不知道皇帝怎么突然就来了,最近火器监也没发生什么事啊!在火器的研制上也没有什么大的突破,而且,郡公怎么也没提前打声招呼啊!大家也好准备准备。 “行了,都散了吧,谁都不许靠近议事厅,还有,把宋德刚押过来!” 李二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议事厅,侍卫将议事厅团团围住了,张春宁和侍卫一起押着宋德刚金向议事厅走来,到了此刻就算他再傻也明白过来了,皇帝到此是和宋德刚金有关,只是他很不解,宋德刚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监作而已,就算犯了什么错,还能惊动皇帝?再说了,宋德刚金还能犯什么错?难道是怀疑宋德刚会偷盗火枪、火炮?可是他刚刚彻查过,火枪和火炮根本就没有缺失,想到这里张春宁心中一动,难道火药仓库的爆炸和宋德刚有关?如果只是仓库爆炸也不至于惊动皇帝,难道仓库里的火药真的失窃了,而且还跟宋德刚有关?如此的话,那宋德刚还真是死不足惜,不,是罪无可恕,甚至有可能连累整个火器监。 “启禀圣人,宋德刚金已经带到!” 守在大厅外的李君羡恭声道。 “押进来吧!” 李二沉声道,此刻的宋德刚金也早已经知道是皇帝来了,连皇帝都惊动了,所以他绝望的心如死灰,宋德刚金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叩首道。 “拜见圣人,拜见郡公,圣人饶命啊!郡公饶命啊!” 李庸没有搭理宋德刚金,朝着李二抱拳道。 “圣人,这就是宋德刚金,人已经带到,圣人尽管审问,臣还有要事在身,所以,臣就告退了!” 说完之后的李庸拔腿就走,审问宋德刚金的半个字都不想听。 “有什么要事也不急在这一刻,老老实实站在某的旁边!” 李二没好气道。 “圣人,这就不必了吧?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李庸停下脚步解释道,李二看了李庸一眼,很是无语道。 “怂货,你怕什么?” 这是怕吗?是不愿牵扯进这些破事里,李庸觉得自己给李二提了个醒就已经足够了,接下来李二自然会搞定,但是李二都这么说了,李庸只好回来站在了李二的身边,这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宋德刚金,把经过原原本本说一遍!” 李庸沉声吩咐道。 “是,是,是,那还是去年六月份的时候,小人在一个酒馆中饮酒偶遇了侯塞雷,他听说小人是火器监的监作十分钦佩,还请小人饮酒……小人也是想着太子殿下乃是国之储君,将来一定能做皇帝,所以小人才起了贪婪之心,攀附太子殿下,后来,侯塞雷逼迫小人从火器监盗取火药和火器,小人实在被逼迫不过,只能从命,因为火器实在无法盗取,小人就只能设法盗取火药……就这样,将仓库大半的火药全都运了出去,然后,小人就将剩下的火药引爆了,以求瞒天过海……小人实在无法盗取火器,只能,只能将火枪和火炮的制造图纸临摹一份给了侯塞雷……” 宋德刚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圣人,郡公,小人只想着谋取富贵过上好日子,没想着谋反啊!小人都是被逼迫的啊!若是不从就让小人家破人亡,小人也没想到他们都是疯子,小人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还请圣人开恩啊!开恩啊!” 宋德刚金不断的磕头求饶,鼻涕眼泪俱下。 “那些火药呢?现在在哪里?” 李二沉声问道。 “这小人也不知道啊!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小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批火药!” 宋德刚金连忙道。 “若本郡公没有记错的话,你并没有参与后来火枪和火炮的改进,火枪、火炮的工序也都十分开来,你从哪里得来的全部图纸?” 李庸沉声问道,宋德刚金连忙道。 “小人根本就不知道后来改进过的图纸,所以,小人给的是最初试验的图纸。” 李庸听了心里松了口气,这还好,这说明火器监里就只有这个宋德刚出了问题,李二不懂这些,他最关注的也不是这个,沉声问道。 “他们可造出了火器?总共造出了多少?” 宋德刚连忙答道。 “这小人也不知道啊!小人并没有参与进去,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造火器,只是侯塞雷派人来请教些问题,后来已经不再来请教问题了,想来,想来,应该是造出来了,但是造了多少小人就不知道了。” 看来这人所知有限,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挥了挥手道。 “拖出去埋了吧!” 李君羡立即带着侍卫上前来拖着宋德刚金就往外走,宋德刚想过自己会死,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死,直接就被吓的晕死了过去,大厅里恢复了安静,李二面色沉凝,深深的皱着眉头,所有这一切都证明了太子确实正在图谋造反,李庸站在李二的身旁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只器重的儿子要反了自己,心里有多么失望多么痛苦可想而知,不过,李庸觉得李二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毕竟是一代雄主,经历过那么多波澜壮阔的岁月,一颗心早已经磨砺的如钢铁一般,所以,李二不需要安慰,良久,李二才幽幽问道。 “李庸,你觉得太子是要谋反吗?” 废话,当然是要谋反,李庸沉吟道。 “自从称心被杖毙,太子就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多疑极端,按照现在的证据来看,太子很可能是有了谋反的打算。” 李二叹道。 “自某登基之始就将高明立为太子,某倾力培养他,想要将他培养成一代明君,延续大唐的盛世,这些年来,太子虽然也屡屡犯错,朝野也多有猜测,但是某却从未想过易储,太子是国之储君,是将来大唐国主,某不可能总是对他和颜悦色,不可能像对待青雀、雉奴那样纵容,因为他身负社稷重任!其实某也有所察觉,某知道太子在监国的这一年里,没少安插亲信,而且,太子还暗里招揽了不少游侠,有些话,某怕说了就伤了父子的情分,所以,某只能借机赏赐青雀来敲打一下他。某也是用心良苦啊!” 李庸沉吟道。 “圣人确实用心良苦,只是可惜,太子没能体会!” 李二听了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叹道。 “罢了,走吧,去你家喝两杯!” 一行人离开了火器监,朝着李家庄呼啸而去,数百骑长驱直入进入了李家庄,这么大的动静直接将郡公府的门房都惊了出来,看着一马当先的皇帝,他们更是慌不迭的见礼,好在他们都算见过世面了,不只能一眼就认出了皇帝,而且心里一点都不慌,李庸跳下马来,一边陪着皇帝向里走,一边吩咐道。 “让厨房准备酒菜,我要陪圣人好好喝两杯!” 李二挥手道。 “菜就不必了,先上酒来喝两杯!” 管家忙不迭着应下小跑着去了,李丽质正在作画,春兰挑着帘子急匆匆进来了。 “公主,前院传来话,说是圣人来了,公爷正陪着呢!” 春兰急声道,李丽质听了一惊,连忙问道。 “父皇怎么突然来了?” 春兰摇头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传话的小厮说,公爷陪着圣人进门让厨房准备酒菜,圣人说菜就不必了,先让上酒!” 李丽质听了不由心中一动,这么急着喝酒显然是有什么事,再联想到李庸最近一直在调查的事,她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看来李庸是查出来了,确定是太子谋反,不然父皇的反应不会这么大,想到这里,她心里也禁不住有些怨恨太子,原本好好的一个家,为什么要谋反?为什么要弄到骨肉相残的地步? “有酒无菜怎么行?太伤身体了,我们去厨房看看,让先置办几个简单的菜!” 李丽质起身道,正值傍晚时分,原本厨房就已经在准备晚膳了,见到公主亲自来了厨房,立即就盛上了几道热菜几道凉菜,管家抱着酒坛走进了大厅,酒坛上还带着泥土的气息,这是李庸埋起来的珍藏的好酒,李庸拍开泥封,诱人的酒香四溢,李二瞅了一眼桌上的玉杯,没好气道。 “瞧你那点出息啊,换大碗!” 酒是珍藏的好酒,却绝对是烈酒,以前李二、程咬金他们都有喝酒用大碗的臭毛病,后来李庸搞出了一线天烈酒,他们这些臭毛病也就都改掉了,没想到今天李二竟然又来了能的,得,你心情不好你最大,李庸乖乖的取来了大碗,倒了满满一大碗,李二端起大碗来直接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然后吐出了一口长长的酒气。 “好酒!过瘾!” 李丽质带着侍女提着食盒走进来,正巧看着这一幕。 “父皇也真是的,怎么用这么大的碗?这可是烈酒,您一点也爱惜身子!” 李丽质嗔道,说完之后李丽质忍不住给了李庸一个白眼,也不知道劝着点。 “快吃点菜压压酒劲!” 李丽质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从食盒里取出菜肴摆在了皇帝的面前,虽然被儿子伤透了心,但是女儿到底熨帖,李二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感慨道。 “长乐,李庸,你们俩都是好孩子啊!” 看着父皇的眼睛都红了,李丽质心里也很是难过,她心里更加埋怨太子,她很想问一问太子,父皇哪点对不住他,他竟然要谋反? “愣着干什么?倒酒!你也喝!” 李二沉声喝道,李庸一边倒酒,一边朝李丽质努了努嘴,示意她离开,有她在这里,无论是圣人还是他,有些话都不好说。 “父皇难得来一次,女儿再去给您准备几道下酒菜,一定让郎君陪您喝个痛快!” 李丽质说完福了福身,退了下去,李庸陪着李二干了一碗酒,心里却在琢磨着李二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六百五十五章 等 知道了太子想要谋反,李二只是伤心的想要喝酒,却一点都没透露要做什么,接下来是要将侯塞雷抓起来审问还是直接质问太子?李庸沉吟道。 “圣人,宋德刚突然失踪,很可能会引起侯塞雷的警觉,如果太子真的有谋反的意图的话,那可能会提前发动。” 李二沉声道。 “某等着,某还是不愿相信太子会谋反,也许他也只是一时受了别人的蛊惑,宋德刚的失踪也许能让他幡然醒悟!”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愣,到了这个地步,李二还是想给李承乾一个悬崖勒马的机会,这真算是慈父心肠了,其实李庸也明白李二的心理,历史上正因为玄武门之变李二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导致大唐在后面的子孙都学他,动不动就造反,所以他才更想将皇位顺利的传给李承乾,也算为子孙后代树立一个很好的榜样,所以,李二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只是可惜,李承乾为人偏激,根本就不懂得这样的良苦用心,在这件事上,李二更像是一个父亲而不是皇帝,不到最后一刻,他还是不愿相信,也不愿接受,应该说李二的家教问题,只是李庸不敢说出来而已,李庸微微点头道。 “也对,希望他能悬崖勒马,幡然醒悟吧!不过,圣人也不能不防。” 李二摇头道。 “太子即便是造反,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李庸沉吟道。 “侯君集和太子走的挺近的,也许……” 听到侯君集这三个字,李二的目光禁不住再次一凝,刚才他一直因为儿子的事而伤心,倒是没想到侯君集,他身为皇帝当然知道侯君集和太子走的近,对此他也不在意,甚至还觉得欣慰,侯君集因为受了教训而被冷落,若是因为太子的知遇而感恩,将来太子登基,能有侯君集的支持也会更加顺利更加稳固,如今想到太子要谋反,那侯君集很可能也掺和进去了,而且很可能还是侯君集怂恿太子谋反,想到这里,李二心里更加绞痛,因为侯君集是他的心腹爱将,算是最早跟着他的亲信,所以他身为皇帝为了培养侯君集甚至不惜不顾皇帝的身份让李靖教侯君集兵法,虽然侯君集犯了错被罢免了,但是他却没想彻底将侯君集打落尘埃,将来他还会重用侯君集,他也知道侯君集心里其实有些自卑,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富贵的心理,所以对于侯君集和太子走的近他也理解,因为他相信侯君集的忠心,却没想到,侯君集竟然要造反,一个是自己的心腹爱将,一个是自己最器重的儿子,李二感觉就像是两把刀扎在了心里,李二闷了一口酒,放下酒碗沉声道。 “侯君集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这李庸倒是相信,虽然近些年侯君集屡立大功地位高涨,那是因为皇帝捧他,真要比起李靖、徐世绩等人来说还差的远呢!他只是给李二提个醒,怕李二万一把侯君集给忘了,李二这么自信当然是有自信的实力,如果连宫禁都掌握不住,那他哪还有脸去谋算高句丽?哪里还有脸去垂涎西域?想到这里,李二不禁顿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想到了火器,因为火器这东西超出了他的预料,如果没有火器的话,那他可以确定谁都翻不起浪花,但是太子、侯君集若是有了火器,倒是让他有些担心了,李二沉吟道。 “李庸,你觉得,侯塞雷能造出多少火枪和火炮?某有些担心火炮,火炮的威力太强了!” 火炮的威力之强,李二在东征的时候是亲眼见过了,若是十几门甚至几十门火炮对着甘露殿齐发,他就是真龙也顶不住啊!李庸沉吟道。 “臣觉得,最不用担心的就是火炮,一来想造出火炮来并不容易,火枪他们还能试验,但是火炮,他们就在长安附近根本就没法试验,因为动静太大,二来,就算他们成功的造出了火炮,数量也不可能太多,不然根本就没法运到城里,三来,火炮也不可能打到王宫里。” 李二沉吟道。 “你确定火炮轰不到皇宫里?” 李庸十分确定的点头道。 “臣确定,因为仰角的问题,仰角高了,打的太远,仰角低了,城里城阙太多了,还没打到皇宫就被城阙拦了下来,如果在城外轰击,更没有准头不说,也没有那么远的射程。”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比划,李二经过东征之后对火炮也算了解,所以当即明白了过来,李庸说的确实有道理,火炮对他并没有威胁,这就让李二放心了,至于火枪,应该侯塞雷也不至于弄出几千上万支火枪吧? “神机营的火枪兵还没有回返啊!” 李二沉吟道,李庸听了斟酌道。 “虽然火枪兵还没有回返,但是骑兵营已经回返了,其中不少将士也精通火器,而且火器监的兵丁也都精通火器,火器监也还有库存的火枪,拉出千把人来没问题!” 骑兵营的将士们整天在神机营里厮混,有不少将士对神奇的火枪和火炮自然十分感兴趣,所以火枪玩的贼溜,至于火器监守卫的那些兵丁就更不用说了,光是试枪就够他们练枪的了,李二点头道。 “一千多火枪兵,够用了,你把人都集合起来,随时待命!某会给你留下一道卫护宫禁的密诏,哪怕夜里也能带兵入城!” 李庸拱手道。 “臣,遵命!” 李二摆了摆手叹道。 “某,真的不希望有那么一天!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某最担心就是皇后了!” 长孙皇后?李庸听了禁不住微微一怔,难道李二连长孙皇后都怀疑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长孙皇后真的支持太子兵变的话,那确实威胁十分的大,虽然长孙皇后平日里雍容温和,却又十分有威严,谁也不知道长孙皇后能爆发出多么大的能量,只是,长孙皇后怎么可能支持太子谋反呢?李庸连忙问道。 “难道圣人怀疑皇后娘娘也……” 李二听了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李庸。 “谁说某怀疑皇后了?某怀疑谁都不会怀疑皇后,因为某最信任的人就是皇后!某担心的是,皇后骤然听到这消息会受不了打击,她该有多伤心啊!高明,就算不想想我这个父皇,怎么就不想想一直疼爱他的母后呢!” 原来李二没怀疑长孙皇后,李庸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如果李二连长孙皇后都怀疑的话,那就太令人失望了,毕竟,在李庸看来,李二和长孙皇后算是古代这些帝后里最恩爱的一对,如果那连李二和长孙皇后之间都充满了猜忌,那李二活的可真累,不过,李二担心的也有道理,李承乾造反,最让李庸感到心疼的却是长孙皇后,李庸沉吟道。 “不如暂且先将皇后娘娘支开,等长安安定之后再徐徐告诉皇后娘娘。” 李二听了不由十分心动,点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能让皇后直面叛乱,只是,皇后向来聪慧,想要不动声色地支开皇后也没那么容易。” 李庸想了想,沉吟道。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让长乐陪皇后娘娘去骊山别宫修养,长乐一直想要孩子,就说孙道长说长乐需要去骊山修养身子,然后让袁天罡那神棍说几句需要贵人相陪什么的。” 李二听了不由眼前一亮,这个法子确实靠谱,长乐一直没有怀上身孕,皇后也挺着急的,如果让袁天罡说道说道,说长乐需要皇后陪着去骊山修养什么的,皇后肯定很乐意陪着长乐去骊山修养,李二点头道。 “你这个法子不错,暂时先让皇后离开皇宫去骊山小住几天也好。” 李庸点头道。 “既然圣人也是这么想的,那臣去找袁道长说。” 别人的面子袁天罡未必会给,但是李庸的面子,袁天罡一定会给,毕竟袁天罡一直想将李庸拉到道家的阵营里去。 “也好!” 李二听了不由点头,不用他出面更好,就更不必担心皇后会起疑,李二突然侧头问道。 “说起来,长乐大婚也有两三年了,怎么还没有身孕?” 李庸差点没一口酒喷出来,他没想到英明神武的一代明君李二也会关心这个,更没想到李二竟然还问出了口,李庸真的很想问问李二,你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而且你这思维跳跃的我接不住啊!李庸状似疑惑的问道。 “皇后娘娘和圣人大婚多久之后才生下的太子?” “某那是因为一直征战于外!” 李二没好气道,想想长孙皇后十三岁就和李二大婚了,李庸真想骂李二一句禽兽,不过一想到武珝,李庸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立场骂李二禽兽,听了李庸的话,李二心中又泛起了回忆,他和皇后成婚五年才生下了高明,那个时候,他和皇后是何等的喜悦啊!那时候有多喜悦,这时候就有多伤心,李二叹了口气,又端起酒来闷了一大口酒,李庸劝道。 “圣人也不要喝多了,不然喝多了,回去不小心露了口风就麻烦了!” 虽然灌了不少酒,但是李二的脸色还很清明,点头道。 “不喝了,某这就回宫去了,就不必叫长乐相送了。” “你把火枪兵集结起来,等候某的密旨吧!某还是希望你不会收到密旨。” 说完李二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厅,李庸一直目送着李二带着侍卫离去这才回返,李丽质带着侍女们托着食盒鱼贯而入,却发现大厅里杯盘狼藉早已经人去厅空,李庸正好走了进来,笑道。 “圣人已经回宫了。” “我这准备了这么多菜呢,还没吃就回宫了。” 李丽质嘟囔道,其实她也理解父皇的心情,不过是借酒消愁而已,哪有心思真的享受美食,两人相携回了西山别院,一路无话,直到回到西山别院进了上房,李丽质挥手让侍女们退下,这下急声问道。 “郎君可是查出了什么?” 既然一开始没有瞒着李丽质,这时候李庸就更不可能瞒着她,点头道。 “是的,查出来了,是火器监一个叫宋德刚的监作归顺了太子,陈山查到他和侯塞雷有秘密往来,我就直奔火器监将他抓了起来,然后就直奔宫里禀报给了圣人,原本想圣人把人提走,就不关我什么事了,没想到圣人直接带着侍卫来了火器监。” 既然牵涉到了侯塞雷,那太子谋反看来是确凿无疑了,李丽质一声低叹。 “那人都招了?” 李庸点头道。 “嗯,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侯塞雷先是拉拢他,然后逼他弄火药和火器。” 李丽质听了怵然一惊。 “还有火器?” 如今火器的威力,整个长安甚至整个大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尤其是火炮,连城墙都能轰破,更不用说皇宫了,李庸宽慰道。 “宋德刚能钻着空子弄出了火药就已经算是侥幸了,火器的管制更加严格,他弄不出去,只弄到了最初的火器图纸,给了侯塞雷,放心吧,太子就算有了图纸也未必能造出火器来,就算能造出来也不会很多,而且威力也不怎么样,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的。” 既然提前发现了,那造反也造不起来了,李丽质沉吟道。 “侯塞雷是太子的亲信,既然牵涉到了侯塞雷,只要把侯塞雷抓起来一审便知。” 李庸听了微微摇了摇头。 “圣人不想审下去。” 李丽质听了有些惊讶道。 “啊?那父皇打算如何?” “等!” 李庸缓缓吐出了一个字,李丽质有些疑惑道。 “等?” 李庸点头道。 “对,等,圣人虽然知道太子意图谋反,但是心里还是难以接受,所以圣人打算等下去,想等太子幡然醒悟,悬崖勒马。” 李丽质听了眼睛都红了,父皇明知道太子哥哥要谋反,都不愿去追究,还想着太子哥哥能悬崖勒马幡然醒悟,可见父皇对他们这些儿女是何等的慈爱,而太子哥哥却要谋反,真是太令人气愤了! 第六百五十六章 半真半假 只是如此一来,那就有些危险了,李丽质此时已经对太子充满了怨念,理所当然的站在自己父皇的一边思考。 “虽然希望太子哥哥能悬崖勒马幡然醒悟,可是父皇也该做些准备才是。” 李丽质沉思道,李庸笑道。 “你就放心吧!圣人其实早有察觉,圣人出征的这一年里,太子没少招募私兵,虽然做的隐秘,却都瞒不过圣人,圣人也有所预感,所以才借重赏魏王来敲打太子。” 李丽质听了这才明白,为什么父皇回朝之后,并没有重赏太子,并非是朝臣们想的那样,而是另有隐情,李庸接着道。 “所以,圣人肯定是有了周全的准备,太子想要效仿玄武门之变,却也不想想,他和昔年的圣人相比,还差了好几个李建成呢!” 李丽质听了不由莞尔,嗔道。 “郎君又胡说,郎君是不知道当年是多么凶险。” 李庸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 “你当年也还在襁褓之中,还能知道什么凶险不凶险?” 李丽质嗔道。 “我曾听母后细说过,当年母后随着父皇一起上阵,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可不想如今世人说的那样,不过父皇文韬武略堪比秦皇汉武,郎君又是治世之能臣,既然父皇和郎君都觉得没事,那我也是白担心,其实我就是听到火器才感到有些受惊,火器营却还在回师的路上呢!” 李庸笑道。 “虽然火器营还在路上,但是我还能集结一千多火枪兵,足够应对了,圣人给了我密旨,让随时待命,何况西山营在暗中,不会有事的。” 李丽质听了这才总算放心了,依在李庸身边,嘱咐道。 “那郎君就警醒些,还有,一定要注意保全自己。” 对于长乐能将话说到这份上,李庸也很是欣慰,笑道。 “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连圣人都放在心上,圣人唯一担心的是皇后娘娘骤然见到太子谋反太过伤心。” 李丽质听了也不由蹙起了眉头,担忧道。 “是啊!母后若是骤然知道太子哥哥谋反,还不知道会多么伤心难过呢,母后的身体一向不好,若是因此病倒了,那可怎么办?” 李庸点头道。 “圣人也是如此担忧,所以我就出了个主意,让你陪着皇后娘娘去骊山小住几日。” 李丽质听了微微摇头道。 “父皇才刚刚回宫,母后岂会同意去骊山小住?这恐怕行不通。” 李庸笑道。 “所以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就说孙道长说你需要去骊山温泉温养身子,让再让袁天罡找个说辞,说需要皇后娘娘陪着你去利于子嗣什么的,皇后娘娘一直也为你着急,所以一定会欣然前往。” 李丽质听了不由嘟起了嘴,嗔道。 “你也知道母后着急吧?那你还故意避孕!” 李庸嘴角一抽连忙道。 “今天不说这个,这正说着大事呢,你怎么又扯上了这个?” 李丽质笑道。 “好,连孙道长和袁道长都搬出来了,母后一定会答应陪我去骊山小住的。” 李庸点头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去找袁天罡,让他想个说辞,还有,皇后娘娘本就冰雪聪明又经历了那么多,你可小心点,别在她面前露出什么马脚。” 李丽质也感到压力有些大,不过还是点头道。 “郎君放心吧,我都省的。” 天色已经黑了,皇帝却不在宫里,长孙皇后心里有些呐喊,只知道李庸入宫来了,然后圣人就和李庸一起出宫去了,显然是有急事,这让长孙皇后有些担心,李二裹着一身酒意进入了大殿,长孙皇后连忙迎了上来,嗔道。 “感情圣人就是和李庸去喝酒去了?那圣人怎么不带上臣妾,臣妾也去尝尝女婿的美酒!” 李二笑着解释道。 “某不是专程去喝酒,也是有要事,去年火器监发生了一场爆炸,李庸回来之后查到另有隐情,火器监有人吃里扒外,不仅倒卖火药,还将火枪、火炮的图纸弄了出去。” 长孙皇后听了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火器可是国之重器,若是流落到了夷国手里可怎么办?” 李二点头道。 “这事确实有些严重,李庸也很惶恐,这几年来某还没看到李庸这么慌过呢!” 怪不得皇帝立即和李庸一起去了火器监,原来是因为火器被泄密,长孙皇后连忙道。 “说起来,这事也不能怪李庸,他去年随驾出征,鞭长莫及啊!” 李二揽着皇后宽慰道。 “皇后就放心吧,某还没那么糊涂,这事确实怪不得李庸,所以某才特地留在李家庄陪他喝了几杯,安了安他的心。” 长孙皇后笑道。 “李庸也是,他一心为国,屡立功勋,别说是不在长安,就算就在长安一时疏忽大意,圣人也就训斥两句让他警醒,难道还真的会惩处他不成?” 李二点头道。 “某都没训斥他,还陪他饮酒安慰他,不过这事也不是小事,好在流落出去的火器图纸都是最开始的落后试验品,某已经着人严查,无论是谁经手了火器图纸,皆格杀勿论,务必将图纸追回来。” 两人朝夕相处可谓十分熟悉,长孙皇后能感受到皇帝的情绪很低沉很愤怒,她也能理解,毕竟火器的威力那么大,若是流落到了夷国手里,对大唐也是一个威胁,长孙皇后握着皇帝的手,安慰道。 “圣人不必太过忧心,一定能将火器图纸追回来的,就算追不回来,李庸也一定能制作出更加强大的火器。” 李二笑道。 “某都知道,这事不宜声张,最好是暗地里查,先查出个眉目来再说,所以,皇后也暂且不要和别人提及此事。” 长孙皇后听了欣然点头,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李庸也面上无光,虽然他当初不在长安,但是毕竟是他掌管火器监,算是识人不明,看到皇后不疑有他,李二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很难瞒过皇后,所以直接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通。自从皇帝御驾回到了长安,侯塞雷就一直十分关注火器监,因为李庸也回到了长安,虽然他自认为一切都安排的滴水不漏,谁都不可能察觉什么,掌控火器监的毕竟是李庸,面对李庸,谁都不可能放松警惕,因为李庸早已经成为了朝中不可忽视的重臣,一开始,侯塞雷也想过将宋德金灭口,但是后来还是没舍得,一来,想要拉拢一个火器监的人并不容易,虽然宋德金这是一个小小的监作,但是也能起到大作用,也许后边还用得上,二来,将宋德金灭口,反而容易灭口。毕竟那些事发生在去年,那时候李庸正在出征的途中,还能未卜先知不成?在他想来,在李庸回来之后,只要他减少和宋德金的来往,李庸就不可能发现他们的密谋,然后他就突然发现,宋德金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止如此,在宋德金失踪之前,李庸还专程去了趟宫里,然后皇帝带着侍卫去了火器监,所有这一切串起来,让侯塞雷惊恐不已,莫非李庸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密谋?甚至连皇帝都知道了?惊恐不已的侯塞雷直奔东宫而去,李承乾听了同样大惊失色。 “什么?你说宋德金失踪了?他怎么会失踪了?” 侯塞雷连忙道。 “不只如此,李庸还专程去了趟皇宫。” 李承乾面色几经变幻,沉吟道。 “李庸入宫这有什么稀奇?” 侯塞雷连声道。 “李庸入宫之后,圣人就跟着李庸去了火器监!” 李庸去了皇宫,然后父皇和李庸一起去了火器监,然后宋德金就失踪了,这几件事串联起来,李承乾也不禁倒吸一口气,李承乾急声道。 “莫不是宋德金已经暴露了?你们不是说,李庸不可能察觉吗?” 侯塞雷苦笑道。 “臣和宋德金的走动都是去年的事了,而且十分的隐秘,自李庸回来,臣就没再和宋德金见面,李庸怎么可能察觉?臣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些李承乾全都知道,当初他也没觉得李庸会察觉,毕竟李庸又不可能真的能掐会算,李承乾脸色苍白,恨声道。 “当初就应该将宋德金灭口,也不至于有今日之忧。” 侯塞雷听了只是苦笑,若是将宋德金灭口的话,也许会暴露的更快,李承乾有些焦躁的踱步着,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 “你说会不会是宋德金犯了什么其他的事或者得罪了李庸?” 侯塞雷苦笑道。 “宋德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监作,犯的什么事能惊动圣人?甚至让圣人亲自去了火器监?” 李承乾沉吟道。 “或许,宋德金此人贪财,或许是因为贪腐而被押了起来,父皇去火器监也许是因为火器的研制又有了什么进展,李庸此人最善逢迎,肯定第一时间跑去皇宫请父皇查看。” 侯塞雷听了也不由点头,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时有小太监走了进来,李承乾瞥了一眼,十分不悦道。 “没见到本宫正在和侯塞雷有要事正在商议吗?” 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道。 “殿下不是吩咐奴婢若有宫里有什么动静就立马来禀报吗?” 李承乾听了急声问道。 “宫里有什么动静?” 小太监连忙道。 “皇后娘娘正在离宫前往骊山行宫。” 李承乾关切的问道。 “父皇呢?父皇陪着母后一起前往骊山行宫吗?” 侯塞雷听了也不由心中一震,如果皇帝和皇后还有闲心前往骊山行宫游玩的话,那也就是说他们的密谋并没有泄露出去,这是好事啊!而且,如果皇帝去了骊山行宫,那对他们来说将更为有利,毕竟骊山只是行宫而已,可不像皇宫那么固若金汤,小太监连忙道。 “只见皇后娘娘的凤驾,未见圣人的御驾,听说只有长乐公主、豫章公主、晋王殿下、晋阳公主陪着皇后娘娘前往骊山行宫。” 李承乾听了一脸惊疑的问道。 “父皇才回长安没多久,母后怎么会突然前往骊山行宫?” 小太监连忙道。 “听说是李丽质入宫,缠着皇后娘娘一起去骊山行宫休养,说是孙道长说李丽质需要去骊山休养,袁道长说由皇后娘娘陪着去有利子嗣,皇后娘娘欣然应允,圣人也说好。” 越是听下去,李承乾的脸色就变得愈加难看,因为他在这其中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孙思邈一直住在李家庄,还不是李庸说什么就是什么?袁天罡就不用说了,到处说什么李庸是他的师弟,巴不得李庸有求与他,所以李承乾觉得这就是李庸谋划的一场阴谋,是利用长乐故意将母后调离长安,甚至这极有可能还是父皇默许李庸这样做,那么李庸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让母后离开长安?父皇刚刚回到长安,又怎么舍得母后离开长安区骊山行宫?之前的几件事串起来就让他怀疑父皇和李庸是不是发现了他谋反的意图,现在加上这件事这就更让他确定了,父皇和李庸之所以大费周章的调母后离开长安,就是因为觉察了他要谋反的意图,是想采取行动而又怕母后替他说清,这是要杀他啊!李承乾挥了挥手,沉思道。 “本宫知道了,先下去吧!” 小太监躬身退出了大殿,侯塞雷立即急声道。 “殿下,看这情形,圣人和李庸极有可能是真的觉察了我等的筹谋。” 李承乾幽幽道。 “那是当然,不然李庸怎么会大费周章的请母后离开长安?父皇刚回到长安又怎么舍得让母后离开长安?这岂止是察觉了我等的筹谋,这分明是不想让母后为本宫求情,这分明是想让本宫死!形势危急,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如今殿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立即去宫里向圣人坦诚一切,磕头认错!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圣人一定会宽宥殿下,不过,殿下这太子之位一定会被废,甚至可能会离开长安,过着被监视的日子。” 侯塞雷沉吟道。 第六百五十七章 前面的路 其实就算侯塞雷不提醒,李承乾也明白阴谋败露的下场到底是什么,事实上,他觉得侯塞雷想的还是太轻了,如果只是将他贬黜出长安的事,根本就不用大费周章的将母后支开,他觉得父皇和李庸大费周章的将母后支开,就是想处死他,李承乾沉声道。 “本宫要么是太子,要么登基为帝,要么死,绝不做废人!” “那就只有走第二条路了,兵变!” 侯塞雷听了振奋道,如果太子选了第一条路,入宫去向皇帝痛哭流涕请求原谅,皇帝或许会放过太子,将太子贬出长安,那太子也能做一个闲散王爷了此残生,但是他们这些追随太子谋反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下场了,肯定全都得死,一个都活不了,所以,太子有两条路可以走,而他们却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如今听到太子说选择第二条路走,他心中十分振奋,因为还有奋起一搏的希望,这可比坐以待毙要强的多,而且他们准备了那么久呢!原本他们的计划是等大军回师,皇帝在宫里设庆功宴的时候再一举发动兵变,打皇帝还有群臣一个措手不及,一定能大获成功,如今只能仓促发动,不过他们准备了许久,他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应该不低,侯塞雷沉声道。 “殿下说的是,咱们为此已经准备了一年多,纵然圣人知道了又如何?咱们有火器啊!而神机营还在回师的路上呢!” 李承乾踱步道。 “你说对,本宫为此已经准备了一年多了,早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东风是等不到了,只能提前发动。” 侯塞雷沉吟道。 “殿下,既然李庸已经从宋德刚那里确定了,那他没道理不知道是我,可是为什么圣人没有让人来捉我?为什么没有人来审我?” 李承乾听了也不由微微一怔,对啊!为什么没来审问侯塞雷呢?只是审问宋德刚,只能确认侯塞雷有问题,却没法确定他有问题,因为他是堂堂太子,和只是小小的监作的宋德刚有云泥之别,他和宋德刚没有任何牵扯,所以只凭宋德刚根本就没法定他这个太子谋反的大罪,除非是通过侯塞雷来定罪,所以,按理说,父皇应该将侯塞雷抓起来严加审问,可是为什么没有动静呢?侯塞雷沉吟道。 “我觉得啊!一定是圣人和李庸在害怕,因为他们还没有准备周全,因为他们还没有胜算。” 李承乾听了不由眼前一亮,点头道。 “侯塞雷,你说的很有道理,父皇没有让人羁押你审问你,一定是在准备,是在等待,这么说我们的胜算很大啊!” 侯塞雷十分振奋的点头道。 “对啊殿下,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承乾同样振奋不已,振奋道。 “所以我们这时候突然兵变就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若是尽快兵变,就对我们越有利,因为我们已经准备了一年多,早已经准备妥当了!” 侯塞雷激动的连连点头道。 “对,殿下所言甚是,殿下,该下决断了!” 李承乾停下了脚步,霍然转身,沉声道。 “去,把他们都找来,咱们一起议一议,尽快兵变!” 长孙皇后带着皇子、公主离开了长安,李庸却忙碌了起来,他将骑兵营里会火枪的将士们全都挑了出来,然后派了一队骑兵上山去将火器监的兵丁换下来,不只是换了下来,李庸还开始整顿他们,虽然他们都精通火器,也都熟悉的火器的阵列,但是却毕竟还没有集结在一起过,李庸刚刚从神机营回来,李景恒、张志龙等人就呼啸而至。 “李庸,你最近在干什么呢?怎么整天都看不到人?” 李景恒十分奇怪道。 “我,最近忙啊!” 李庸笑道,张志龙挠了挠头,一脸惊奇道。 “听说你最近老去军营,不是火枪营、火炮营都没回来呢,你去军营干什么?骑兵营这才刚刚万里迢迢的赶回来,你就不能让人歇会儿?” “就是,就是,这才赶回来,庆功宴都还没开呢,赏赐都还发下去呢,人还没歇过来呢,你就接着练兵啊?” 李崇义也觉得奇怪,因为李庸就不是那么勤奋的人啊!怎么这会儿却突然勤奋了起来?这不对,这十分不对,一定是哪里有问题,几人上下打量着李庸,脸上充满了探究和好奇,李庸无语道。 “你们就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们闲的是吧?” 李景恒挠头道。 “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是啊!公主突然陪着皇后娘娘去了骊山行宫,你却天天往军营里跑,凭我的直觉,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事!” 房遗爱连连点头道。 “几位说的对,这里头一定有鬼,李庸你一定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李庸看了一圈,惊讶道。 “真是一年没见刮目相看啊!你们竟然能看的出来有事?” 张志龙嚷嚷道。 “废话,你是当我们傻啊?” 难道你们不傻吗?李庸拍了拍张志龙笑道。 “行了,我是有点事要忙,不过呢,暂时保密,你们就别瞎打听了!” 果然有事!李景恒听了连忙道。 “什么事啊?” 房遗爱也连忙问道。 “是啊,什么事啊?我们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他们几个整天在长安城里混,就怕整天闲着没事干呢,而且他们也都知道,李庸干什么事肯定是了不得的事,他们跟着李庸肯定没错。 “行了,都说了是秘密了,你们就别瞎打听了!” 李庸笑道,李崇义点头道。 “好吧,既然你不让我们打听,那我们就不打听了,我们就跟着你,每时每刻都跟着你!” 房遗爱、李景恒几人连连点头,李崇义说的这话有道理,就这么办,李庸有些无奈道。 “行吧,告诉你们,我在练兵,趁着神机营的火枪兵还没回来,拉出了一千多火枪兵来,准备干一件大事!” 干一件大事?趁着神机营的火枪兵还没回来?拉出来了一千多火枪兵?李景恒、张志龙几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怎么听着都有些吓人啊!李庸莫不是想要谋反吧?可不能看着李庸走向歧途自寻死路啊!李景恒上前一步,一把拉着李庸,一脸紧张的低声道。 “你想干什么?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房遗爱拉着李庸同样紧张道。 “圣人对你恩重如山,还是你岳父,你可想不开啊?” 李崇义点头如捣蒜。 “就是,就是,就是,不看别人的面子,你也该看公主的面子啊。” 李庸听了不由抚额,这几个货又是拉着他又是抱着他,苦口婆心的劝说,原来是以为他要谋反,好好的日子不过,脑袋被门板夹了才会去谋反呢!不过,李庸心里也有些感动,这个货没掉头跑算是有义气了。 “怎么?以为我要谋反啊?你们看我脑袋像是被门板夹过吗?” 李庸没好气道,李景恒、房遗爱等人听了长松了一口气,笑道。 “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想不开呢!” 张志龙挠头道。 “那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李庸似笑非笑道。 “你们真想知道啊?可这件事是绝密,若是知道了,你们就走不了,我给你们准备好铠甲长枪,你们就得跟我一起干!” “干什么?” 房遗爱疑惑道,李庸神秘兮兮道。 “当然是干大事!” 能被李庸认为是大事的事到底是什么大事?李景恒心里就跟猫爪子挠着一样,顿时嚷嚷道:“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是不是造反,咱们就跟你干了!” “不错,你就别卖关子了!” “快说吧!” “只要不是谋反,咱们都干了!” 李庸笑着解释道。 “前两天我去火器监查到了一批火药被人瞒天过海偷盗出去了,最终查到了侯塞雷的身上,于是我就禀报了圣人,最终查到,太子有谋反的意图。” 原来真的是谋反,不过不是李庸谋反,而是太子谋反!李景恒等人虽然感到震惊,却又不感到奇怪。 “太子这两年来确实却有些反常,而且去年就有太子招募私兵的传闻,不过,也没想到太子竟然要谋反!” 李景恒感慨道,房遗爱低声道。 “既然都已经查到了太子意图谋反,那圣人还等什么?” 李景恒等人也都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庸,他们有些不明白,既然都知道太子要谋反,那直接将侯塞雷等人全都抓起来不就行了,哪还等着李庸如此忙碌的练兵?李庸叹道。 “圣人于心不忍啊!还是想太子能悬崖勒马幡然醒悟,不过,圣人还是做了些准备,因为太子很可能会有火器,所以让我集结了一千多火枪兵待命。” 说完,李庸还掏出了李世民御笔亲书的密旨,李景恒他们全都凑了上来,这确实是皇帝的密旨,着李庸在必要带兵入城,护卫宫禁,震惊过后,李景恒他们就感到由衷的惊喜,太他么的惊喜了,这简直就是触手可及的功劳啊!不是他们瞧不起李承乾,好吧,他们就是瞧不起李承乾,就李承乾还想造反?也不想想这大唐江山是怎么来的!也不想想他的太子之位是怎么来的!李承乾谋反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这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唾手可得的功劳,不说他们自己,他们也十分确定,家里老爷子们无论何时都会妥妥的站在皇帝这边,那是沙场磨炼出来的过命的交情,李景恒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李庸的肩膀上,激动道。 “好哇,够兄弟!” “太够兄弟了!” 张志龙几人全都激动不已,因为他们知道,这是皇帝给李庸的密旨,李庸不应该告诉他们,但是李庸还是告诉了他们,告诉了他们就意味着承担风险,万一他们谁将这事泄露了出去呢?李庸之所以告诉他们几个,还不是想帮他们几个立功?他们几个岂会不清楚?李庸笑道。 “行了,既然知道了,你们几个可就不能走了,都留在这里吧,我给你们准备铠甲长枪,跟着我一起干大事!” 走?开什么玩笑?现在就是李庸那鞭子赶他们走,他们也不走啊!李景恒嚷嚷道。 “你放心吧,我们又不是不知好歹,就算你赶我们走,我们也不会走的!” 张志龙连连点头道。 “就是,赶我们走也不会走!” 李崇义更是干脆,直接将侍立在远处的随从招了过来吩咐道。 “回去和老爷子说,我在李家庄住几天,和李庸研习武艺,对了,把我惯用的长枪、铠甲、弓箭都带来!” 李景恒、张志龙也纷纷把随从招过来吩咐,吩咐的理直气壮,如果他们说在别人哪里住下,那家里肯定不见得同意,但是他们若是在李庸府里住下,嘿,估计家里巴不得他们不回去了呢!所以,只需要派随从回去说一声,这事就妥了,李庸笑道。 “行吧,我让人给你们收拾客房出来,你们暂且住下吧!” 李景恒他们一时间全都摩拳擦掌,连忙问道。 “李庸,那咱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李庸摊了摊手笑道。 “干什么?不干什么,就等,等消息,若是太子真的发动了兵变,你们就随着我一起入城,干大事!” 此时此刻,他们心里十分的盼着李承乾能一条死路走到黑,前往别临头了幡然醒悟,他们在长安城混了这十几年了,之前也干过不少大事,但是和这件事,那些事都屁都不是,所以说,还是跟着李庸混过瘾啊! “这太子到底啥时候谋反啊?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干净利落!” 李崇义摩拳擦掌道,李庸笑道。 “我估计啊!也就这两天了!你们也都警醒点,尤其是夜里。” 李景恒、张志龙等人拍着胸膛道。 “放心吧!警醒着呢!咱们绝对枕戈待旦,一有动静,立马上马随你杀进城里!” “行吧,这两天别喝酒,别乱跑,若实在闲的没事干了,你们就摔跤比武。” 李庸笑道,李景恒他们全都痛快的答应了,李庸吩咐下人们收拾客房,这才向内院走去。 第六百五十八章 告密 黄昏的树下,有佳丽亭亭玉立,长乐公主和其她几女一起陪着皇后娘娘去了骊山行宫,能在这里等候李庸的就只剩下女曹操郑丽婉了。 “回来了?” 郑丽婉雀跃的走上前来挽着李庸的手问道,李庸点头笑道。 “嗯,最近有些忙,回来的迟一些,你也不用在这里等着,虽然是暖春,但是早晚风还是有些凉,还有,怎么连个丫鬟都没带?” 郑丽婉一边走,一边晃着李庸的手好奇的问道。 “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李庸笑着解释道。 “忙着军营里的事啊,火器营和神机营快要回来了,有些事情总要提前准备一下!” 郑丽婉好奇的问道。 “准备什么啊?” 准备什么?哪需要准备什么,李庸含糊道。 “就是需要做些准备。” 郑丽婉嘟嘴道。 “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公主其她姐妹和皇后娘娘去骊山行宫。” 李庸笑道。 “嗨,就是被袁天罡给忽悠了呗!” 郑丽婉微微歪着头看着李庸问道。 “袁道长忽悠别人也就罢了,他敢忽悠你?就算是为了怀孕,可你才刚回来,圣人也才刚回来,公主舍得你?公主又怎么舍得让皇后娘娘和圣人刚刚相聚就分离?太仓促了!” 或许别人不了解长乐公主对李庸的深情,但是郑丽婉却十分理解,而且感同身受,所以她才更加怀疑,这两天她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不对,于是她就开动自己小脑袋瓜想啊想啊想……李庸捏着她的小手,笑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郑丽婉停了下来,踮起了脚尖,香唇凑在李庸的耳边,轻声问道。 “是不是太子要谋反?” 李庸整个人都麻了,他真是被郑丽婉给惊住了,如果说长安城里有人猜到了,他并不感到稀奇,像李靖、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都是一等一的人精,而且还是经历过各种风浪的老贼,嗅到了某种风向也不算稀奇,但是郑丽婉,只是一个深闺的里小娘子,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然猜到了?女曹操到底是女曹操,哪怕走上前世的道路,但是那种天赋那种对政治的敏感还是让人吃惊。 “你这丫头,真是冰雪聪明啊!聪明的吓人!” 李庸抚额道,郑丽婉听了顿时不依了,噘着嘴道。 “吓人?我怎么吓人了?是谁天天晚上说我是小妖精来着?” “那小妖精也有吓人的有不吓人的啊!” 李庸解释道,郑丽婉娇哼道。 “我不跟你贫了,我问你啊!既然都知道太子要谋反了,那还等什么啊?难道等太子狗急跳墙?” 李庸无奈道。 “是圣人慈父心肠,心中不忍,想太子能悬崖勒马幡然醒悟,所以,只能等。” 郑丽婉听了大大的眼睛中露出了迷人的危险的光芒,拉着李庸的手,轻声道。 “我觉得这么干等着?” “哦?不等着?那干什么?” 李庸问道,郑丽婉笑道:“万一李承乾再怂了怎么办?李承乾和你一直都不亲近,之前我还担心呢,万一他将来真的登基为帝,即便看在公主面子上不为难你,也不会重用你,如今好了,他自寻死路,将来登上皇位的一定是魏王,魏王本就对你很热情,又是你帮他除掉了太子,等他日后登基,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啊!加上你在朝中的地位,将来你就是朝中最大的权臣啊!” “权臣,权臣有什么好的?你见哪个权臣有好下场了?” 李庸失笑问道,郑丽婉回想了一下,一时间竟叶北李庸的话给问住了,等会儿,这个事可以以后再想,现在关键的是太子要谋反了,太子必须死,因为太子跟李庸关系不好。 “就算不做权臣,你和李承乾之间的裂痕根本就无法修复,若是他登基为帝,你准没好果子吃,既然有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还是斩草除根的好,将来魏王一定会感激你,这多好啊?” 郑丽婉急声道。 “所以,现在只要逼李承乾谋反就好了,最好是给他一个错觉,让他以为圣人知道了他谋反的事要诛杀他……” 还没等郑丽婉说完,李庸已经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 “行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太子一定会谋反的!” 郑丽婉问道。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李庸笑道。 “因为他蠢啊!他要不蠢,又怎么会想着谋反呢?只要老老实实的,皇位就一定会安安稳稳的落在他的头上,就算他不想谋反,他身后的那帮人也会怂恿他谋反,因为他或许有退路,而那些人却没有退路。” 郑丽婉听了禁不住点头,觉得李庸说的确实有道理,甘露殿,气氛有些压抑,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老太监轻手轻脚的来到了李二的身边,低声道。 “圣人,东宫纥干承基求见,说是有紧急要事禀报圣人。” 李二放下了手里的奏章,叹了口气,淡淡道。 “纥干承基?宣他进来吧!” 如果是往常,纥干承基都没有被召见的资格,然而,现在皇帝却召见了他,然而纥干承基心里却没有荣幸的感觉,反而很忐忑,忐忑之中又带着一丝激动,忐忑的是他参与了谋反,激动的是他来告密,也许圣人会惩处他,也许圣人会赦免他,甚至会封赏他。 “臣纥干承基拜见圣人!” 进入大殿的纥干承基直接行大礼跪倒在了地上。 “纥干承基,你是某选的最早的东宫卫士,跟在太子身边多年,你要求见某是有何事啊?” 李二沉声问道,纥干承基惶恐道。 “太子召见了侯塞雷、贺兰楚石、张政齐、臣等,密谋,要,要谋反,臣十分惶恐,所以,特来禀报圣人,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臣所说句句属实!” 大殿里一片安静,纥干承基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都滴在了地上,他不明白大殿里为何这么安静,他不明白圣人为何一言不发,难道圣人是不信他说的话吗?纥干承基很想抬头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他不敢冒犯天颜。这几天李二的心里很不好受,心里既感到失望难过,又期待太子能够悬崖勒马,然而却没想到太子竟然还是选择了兵变,就真的不顾父子之情了吗?李二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子还是选择了谋反啊!” 原本忐忑不已的纥干承基终于等来了皇帝的反应,然而听了皇帝的话,他却吓了一跳,什么叫太子还是选择了谋反?而且圣人听了他的禀报,一点都没感到惊讶,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圣人早就知道太子要谋反的事了,此时此刻,纥干承基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身上全是冷汗,那是后怕,在决定前来禀报皇帝之前,他犹豫了很久,如今他只有庆幸,原来皇帝早就知道了太子要谋反的事,原来早就有人前来告密,亏他还愧疚了那马一小会儿,毕竟太子对他不薄,现在他只是感觉太子很可怜,李二问道。 “太子打算什么时候谋反?” 纥干承基连忙道。 “启禀圣人,太子殿下将时间暂定为后天夜里!” 李二沉声问道。 “太子有多少火器?” 听到这里,纥干承基心里更是后怕,没想到皇帝不但知道了太子会谋反,还知道太子有火器,还有什么是太子不知道的?纥干承基连忙道。 “这臣也不知道,火器的事都是汉王和侯塞雷在负责,一直都很隐秘,所以,臣也不知道。” 李二唯一关心的就是太子到底有多少火器,却没想到纥干承基。 “某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李二有些沉重的挥了挥手。 “罪臣告退!” 纥干承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这才爬起来弓着身子退出了大殿,原本早春的夜晚就依然很寒冷,更不用说纥干承基出了一身的冷汗,再被这寒风一吹,他禁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冷战,不过被这寒风一吹,他更加清醒了,正因为如此,他更觉得自己算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皇帝早就知道了太子要谋反,太子谋反怎么可能成功?失败了,那所有人都得死,如果,今晚没来告密的话,那他必死无疑,不但自己会死,而且还会连累家人,之前来的时候,他还想着皇帝听到之后一定会大为震惊,说不定会因此而封赏他,如今,他已经奢想皇帝会封赏他,只要不惩处他就行了,因为早就有人在他之前跑来告密了,那他的告密相对来说也就没什么价值了,而且他一开始就没来告密,皇帝说不定心里还会感到膈应,不论如何,他觉得皇帝不至于再杀他,毕竟也算是幡然醒悟,若是皇帝还是杀了他,那以后谁还会来告密?不管怎样,命总算是保住了,纥干承基长出了一口气,一边往前走,一边还感到十分的迷茫,接下来该干什么呢?关键皇帝也没嘱咐他该干什么啊!皇帝也没让他再回去监视什么的,他也不好再回去了,万一再让皇帝有什么误会怎么办?回家?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回家不是等死吗?太子一旦发现他叛变了,还不恨的活刮了他?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躲过这场风暴再说,至于其他人,想起那群一起歃血为盟的兄弟们,他也只能默默的在心里说声抱歉了,他这也不叫背叛,他活下来以后逢年过节还能给大家烧点纸钱,李承乾正在暗地里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贺兰楚石匆匆来到了东宫。 “殿下,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国公也做好了部署。” 贺兰楚石激动道,万事俱备,只待子时了,李承乾激动道。 “好,好,把大家都聚起来,将国公的部署详细的说一说,让大家都牢记,夜里咱们就按照国公的部署发动!” 贺兰楚石、侯塞雷、汉王李元景等一众李承乾的铁杆们齐聚在了一起,李承乾心里有着难以压抑的激动,以至于一张脸都变得红了,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刚想说点什么,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是哪里不对呢?对,少了个人,纥干承基哪去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他竟然迟到了?李承乾很是不悦问道。 “纥干承基人呢?是忘了通知他吗?” 旁边的太监连忙道。 “启禀殿下,去找纥干承基的人还没回来,还在找呢!” 侯塞雷听了疑惑道。 “没找到?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宫里吗?” 旁边的太监连忙道。 “找遍了东宫也没找到他,侍卫们说今天就没看到他,奴婢已经派小太监去他家里找了。” 正说着,有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启禀殿下,纥干承基也没在家,连他的家人不知道他去哪了。”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禀报道,不是纥干承基迟到了,而是纥干承基失踪了,李承乾的脸色更加难看,挥手让小太监退了下去,这才沉声道。 “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纥干承基竟然不见了踪影。” 侯塞雷的脸色也十分凝重,沉声道。 “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纥干承基被抓了,另一个是纥干承基做了叛徒,向圣人告密。” 无论是哪个都不是什么好事,汉王李元景的脸色尤其难看,他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怎么就信了李承乾的鬼话,跟着李承乾谋反呢?可惜,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李承乾听了断然道。 “纥干承基不可能背叛本宫,他跟了本宫这么些年,本宫对他不薄,本宫相信他的忠心!” 张思政沉吟道。 “纥干承基确实对殿下忠心耿耿,也就是说他是被擒住了,看来圣人确实已经对殿下起疑,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纥干承基能不能经得起严刑逼供!” 侯塞雷点头道。 “对,如果纥干承基招供了,那圣人知道了我们的谋划,一定会早做准备。” 李承乾踱步道。 “纥干承基十分勇武,哪怕被严刑逼供,本宫也相信他短时间内不会招供的!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一切计划照旧,今夜子时,发动兵变!贺兰楚石,将陈国公的部署详细的说一遍!” 第六百五十九章 马蹄惊梦 夜凉如水,房间中一片安静,郑丽婉和林若溪正在为李庸披甲,两人虽然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的抿着嘴,显示着他们此刻心里是多么的紧张,这并不是她们第一次为李庸披甲,然而却是最紧张的一次,李庸的脸色倒是很平静,笑着宽慰道。 “行了,你们不用担心,不过是入城护卫宫禁罢了,没什么危险。” 怎么可能没有危险,夜里本就乱糟糟的,况且刀枪可不长眼,旁边正拿着披风的武曌轻声道。 “太子兵变不可能成功,虽然出征的大军还未回返,可是长安城还有数万兵马,这些兵马只听令于圣人,以太子的威望不可能让他们倒戈。” 李庸笑着点头道。 “你说的对,所以,你们就更不用担心了,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场闹剧。” 武曌认真道。 “我的意思是,既然太子不可能翻盘,那你就不必那么认真,如果有危险,就躲着点,不要忘了,我们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李庸抬起手来摸了摸武曌的小脸,点头道。 “好,我知道了!” 林若溪抬起头看着李庸恳求道。 “我想陪你一起去!” 李庸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有些好笑道。 “这又不是去打架,又不是单打独斗,而是战阵交锋,你跟着去干什么?听话,乖乖待在家里,万一有人夜袭咱家,还得靠你和你师父来保护她们几个呢!” 林若溪知道家中不需要她和师傅的保护,因为就单单西山的防卫和西山营,就不是世上任何一支军队能突破的,林若溪听了只能乖乖的点头答应,李庸又看向武曌和郑丽婉,认真道。 “曌儿、丽婉,你们俩冰雪聪明,我和长乐都不在,家里就托付给你们了。” 这样被李庸重视,武曌和郑丽婉心里也极为感动,甚至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她们俩异口同声认真的点头道。 “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怎么感觉搞得就跟生离死别一样?李庸一甩披风,潇洒的摆了摆手,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外院,李景恒、张志龙等人早已经披甲执锐等待着李庸了,看到李庸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他们立即迎了上来。 “你再不出来,我们就快忍不住进去把你揪出来了!” 李景恒嚷嚷道。 “淡定一点,时间还早呢,你们急什么?” 李庸笑道,怎么能不急?对于李景恒他们而言,这可是有生以来所遇到的最大的事,怎么可能不紧张?李庸扫视了一圈,沉声道。 “在去之前,有一句话我要先说在前头,既然你们跟着我入城护卫宫禁,那一切就得听我的!明白吗?” 李庸其实也知道这几个家伙其实很想立功,并非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是为了证明自己,正因为知道他们有这种心理,所以李庸才怕他们一旦发现了太子的叛军就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虽然这几个家伙确实武艺精湛勇不可当,可是太子很可能有火枪啊,哪怕这几个武艺再精湛也挡不住成排的火枪啊!李庸只是想带他们长长见识,立点小小的功劳,可不想让他们丧命,李景恒、张志龙几人听了也都正色起来,李景恒认真道。 “我们今晚跟在你身边,就当是你的亲兵一样,军中军令如山我们怎么会不晓得?你说往东,我们绝不敢往西,你说往西,我们绝不敢往东。” 房遗爱点头道。 “对,你说冲咱们绝不犹豫,你说撤,咱们绝不拖泥带水。” 他们全都说的很认真,事实上,他们一直以来就都以李庸为马首是瞻,所以自然而然就认同李庸的话,虽然这几个家伙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在这种事还不至于含糊,既然他们答应了,那就会做到,李庸翻身上马,沉声道。 “上马,咱们出发!” 说完之后,李庸一马当先朝着府外驰去,李景恒他们全都激动的跳上马,一边催马一边用力的挥了挥手里的长枪,李庸的身后紧跟着的是李景恒几人,然后就是各种的亲兵,此时的街上早已经没了行人,一行人一路纵马直接出了李家庄,李家庄头,上千支火把熊熊燃烧,将周边照耀的仿佛白昼一般,上千骑早已经在此静候着,所有人都静默无言,李庸疾驰来到了军阵前勒住了马匹,李云天驱马上前,抱拳道。 “禀报公爷,所有人全部到齐,无一人缺席。” 李庸略微点了点头,沉声道。 “出发!” 说罢,李庸一马当先朝着长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上千支火把仿佛游龙一般,在漆黑的夜里十分的醒目,长安城,城门守将张全兆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待在箭楼中,而是一直在城墙上徘徊,所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出现在城外的明亮的游龙,城墙上正有些无精打采的将士们一下子就惊醒了起来。 “将军,城外出现了骑兵!” “是啊!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 张全兆面色平静,遥望着城外的光亮游龙,沉声道。 “慌什么?看起来不过千骑而已,全都戒备起来,但是没有本将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箭,让他们近前来再说!” 一众将士们听了顿时冷静了下来,是啊,城外看这样子不过才千余骑而已,确实不值得惊慌,无论是叛军还是夷军都不可能凭借这千余骑攻下城头,李庸逐渐压低了马速,在距离城头还有一箭之地的地方停了下来,李云天立即跃马上前,大喝道。 “荣富郡公深夜奉旨入城,还请打开城门!” “末将张全兆拜见郡公,还请郡公出示圣人的旨意,不然末将不敢开门!” 张全兆提气大喝道,李云天接过李庸手里的密旨驱马上前,大喝道。 “圣人的密旨在此!” 装在篮子里的密旨被拉到了城头上,张全兆立即查看起来,旁边的副将也凑过来看,低声道。 “将军,会不会有诈?这大半夜的,圣人怎么会有密旨召荣富郡公入城护卫宫禁?” 张全兆仔细的打量着密旨,沉声道。 “是圣人的字迹没错,上面的印也没错,而且圣人也曾经告诉过我,这几天荣富郡公有可能会奉密旨领兵入城,只要勘验无误就放心,打开城门!恭请郡公入城!” 张全兆合上密旨,大步流星的向城楼下走去,沉重的城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渐渐打开,李庸立即挥鞭,一马当先的向城门驰去,张全兆恭敬的站在城门一边,双手向上托着密旨,李庸从张全兆身边一略而过,顺手抓住了密旨,火把游龙顺着朱雀大道一路前进,太子要谋反,那么他攻打哪一门?不用想,一定是玄武门!毕竟李二开了个好头,而且不要怀疑李二的战略眼光,当初李二选择玄武门,自然因为哪里最容易成功。玄武门的宫墙上火盆熊熊燃烧,玄武门宫墙下的阴影里影影绰绰都是骑兵,整个玄武门附近的气氛都无比凝滞,门楼上布满了箭手,见到远处长长的游龙朝这边而来,虽然知道方向不太对,但还是紧张的握住了手里的弓箭,时刻准备射击,李庸勒住了战马,转身吩咐道。 “弃马,列阵!” 皇帝要他带来的可是火枪兵而不是骑兵,只是为了赶路所以才让大家都弃马,既然赶来了玄武门,自然弃马列火枪阵,李云天立即招呼大家弃马列阵,检查火枪弹药,远处的黑漆漆的阴影里走出了数十骑,朝着李庸这边不疾不徐的行来,李庸立即催马迎了上去,李景恒、张志龙他们也握着长枪紧紧跟在李庸的身后,现在他们完全以李庸的亲兵自居。 “姑父!” 李庸在马上微微拱手。 来人正是谯郡公柴绍,当今圣人胞妹平阳公主的驸马,长乐公主见了都要叫姑父,李庸也随着称呼,只是柴绍一直镇守在外,很少回长安,今晚突然见到柴绍,李庸还真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长安,柴绍微微颔首。 “来了?若是叛军有火器,你就用火枪压制,我率骑兵于侧,趁势掩杀。” 李庸听了点头,虽然玄武门外地势也算开阔,可也开阔不到哪里去,而且李承乾的私兵也不会很多,总之干就完了。 “守玄武门的是谁?” 李庸问道 “是杜君绰,放心吧,没问题的!” 柴绍沉声道,李庸听了不由点头,杜君绰也是跟着李二的老人了,虽然没什么战功却参加过玄武门之变而晋封县公,此人领兵打仗的能力平平,却为人严谨,所以李二登基之后将护卫宫禁的重任交给了杜君绰,对于杜君绰,李庸也不怎么熟悉,因为杜君绰护卫宫禁就像是一个孤臣一样,鲜少和朝中有来往,此时,柴绍的目光落在李庸的身后,才发现李景恒他们几个,有些诧异道。 “你们几个怎么也来了?” 说完柴绍不由看向远处,难道李道宗、张士贵、李孝恭他们也都来了?不对啊!皇帝也没跟他说,还有李道宗、张士贵、李孝恭他们,这毕竟算是家丑,皇帝也不想让外人掺和,哪怕李道宗和李孝恭是自己人,李庸解释道。 “他们几个这几天非要留在李家庄和我一起研习武艺,所以就带着他们一起来了。” “姑父放心,我们就是李庸的亲兵,李庸指哪儿打哪儿,我们绝不捣乱!” 李景恒等人连忙道,柴绍听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反正李道宗、李孝恭他们也不会投靠太子谋反,不然皇帝也不可能这么淡定,柴绍点了点头嘱咐道。 “做好准备吧!” 深夜里,东宫的大门突然打开了,李承乾带着数百骑兵奔驰而出,与此同时,汉王府的大门也突然打开了,李元昌带着数百骑奔驰而出,李元昌的一座别院中,数百人蜂拥而出,陈国公府,侯君集一身甲胄,带着二百骑奔驰而出,侯塞雷带着数百人从一座大宅中蜂拥而出,贺兰楚石带着数百人从一座大宅中蜂拥而出,急促而又密集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不知道惊醒了多少人,这深夜里马蹄声着实让人感到惊悚,被惊醒了的人连忙爬起来,查看一下大门有没有关牢,到了约定的地点,李承乾环顾一周,十分欣慰的点头,全都到齐了,这次总算齐活了,环顾一周之后,李承乾的目光落在了侯君集的身上,激动道。 “陈国公,今天就拜托你了!” 毕竟就他有兵变的经验,所以,侯君集也当仁不让的指挥了起来。 “兵贵神速,所以,大家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一起按照部署来,倘若玄武门前有伏兵,也不会太多,毕竟地方就那么大,用火枪将其击溃,然后骑兵冲杀,然后用火炮轰破玄武门,只要攻进了玄武门,就成功了一半!今天我等齐聚于此,务必勇往直前,不成功便成仁!” “说的好,今夜不成功便成仁,杀!” 李承乾大喝道,一千余骑,八百多火枪兵,浩浩荡荡的杀向玄武门,后面还跟着几头牛拉着两门火炮,玄武门下十分的安静,所以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所有人都十分清晰的听到了,李云天低声道。 “公爷,听这声音,估摸着有一两千骑,绝对不会超过三千骑!” 李景恒听了很是无语。 “才一两千骑?才一两千骑就造反?太子心可真大啊!” 李景恒他们觉得太子既然敢造反,怎么也得准备了万把人,不然也敢在圣人的眼皮子底下造反?不过李庸却不这样想,其实一两千骑也不算少了,如果能里应外合骤然发动的话,也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当然,前提是,面对的皇帝不是一个像李二那样的马上皇帝,就算李承乾带着这一两千骑冲进了宫里,那又如何?李二还能吓的躲在宫殿里瑟瑟发抖?李二肯定披甲执锐,集结侍卫反杀,随便集结个几百侍卫,李二亲自带着他们杀败一两千骑,难吗?关键是,李承乾手里到底有没有火器,有多少火器。 “这只是骑兵,不知道太子还有多少火枪兵呢,也不知道谯国公带了多少骑兵。” 李云天有些担忧道,刚才他大体看了一下,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觉得谯国公的带领的骑兵不多。 第六百六十章 乌合之众 其实李庸也发现了,柴绍身边带的骑兵并不算多,不过李庸脸上却一点担忧的神色都没有,因为他知道李二肯定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李二之所以给他密旨让他也来护卫宫禁,不过是为了防备火器而已,所以,李庸的目标就是火枪兵,其他的就交给柴绍就行了,就算柴绍不行,李庸就不信李二没有其他的安排,所以李庸的脸色依然十分平静,淡淡道。 “就这么大点地儿,人多了也没什么用。” “就是,不就是一两千人,怕个球?” 李景恒有些不屑道,张志龙大声道。 “来了!来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前方已经出现了一条火把游龙,李庸掏出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起来,沉声道。 “果然有火枪,还有两门火炮,不过是小型火炮。” 李云天也掏出了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起来,旁边的李景恒他们急的抓耳挠腮的,原本他们也有望远镜,只是因为突然留在了李家庄,所以没有带上望远镜。 “都看到了些什么?” 李景恒等人虽然努力的瞪着大眼,但是却根本看不清楚。 “确实有一两千骑的骑兵,还有近千的火枪兵,太子准备的倒也挺充分的。” 李庸笑道,李景恒连忙问道。 “就太子也能造出火枪和火炮来?能用吗?” “看起来倒像是那么回事,能不能用倒是不知道,毕竟有了设计图纸,若是连样子都造不出来说不过去,至少火枪肯定能用,火枪造出来之后,他们肯定试验过。” 李庸微微摇头道,李景恒等人听了禁不住心中一惊,这么说叛军中竟然真的有火枪,人的名树的影儿,更何况他们自己都玩过火枪,深切的知道火枪的厉害,如果是弓箭,他们穿着铠甲挥舞着长枪,自信能够挡的住,但是面对火枪齐射,那是真的挡不住,不只是他们挡不住,普天之下就没人能挡的住,武艺再高也不行,不过,看到旁边这三列火枪兵,他们心里又淡定了不少,李承乾在李庸面前卖弄火枪,那不是班门弄斧吗?毕竟火枪可是李庸折腾出来的,李庸可以说是火枪的祖宗,远处,正骑在马上的侯君集也举起了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起来,李承乾、侯塞雷、贺兰楚石等人都眼巴巴的盯着侯君集,因为他们都没有望远镜,望远镜可是宝贝,而且武将对此尤为重视,一些商队也十分重视,想方设法的获得望远镜,即便是望远镜十分的珍贵,以李承乾太子的身份,想要获得望远镜倒也不难,只要向自己父皇开口或者向李庸开口,肯定就能获得望远镜,但是他却没有开口,一来他不愿向李庸低头,在他看来,李庸就应该主动将望远镜敬献给他,岂有他堂堂太子主动开口讨要的道理?二来,他也不觉得自己会用到望远镜,而如今,他却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向父皇开口讨要望远镜了。 “国公,如何?” 李承乾迫不及待的问道,侯君集沉声道。 “门楼上有弓箭手,宫门左侧有伏兵,影影绰绰看不清多少,宫门右前方是李庸。” 李承乾、侯塞雷等人听了不由愣住了,他们想过门楼上会有弓箭手,毕竟陛下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们要谋反,所以有准备也正常,不过他们却没想到宫门处还有伏兵,毕竟就算陛下知道他们会谋反,也不会知道他们是要在今夜谋反,怎么可能提前在宫门处设了伏兵呢,更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李庸怎么会在这里?毕竟李庸一直住在城外的李家庄啊!怎么可能深夜出现在玄武门呢?除非,陛下和李庸早已经知道了他们要在今夜谋反!那么是谁透露出去的呢?李承乾、侯塞雷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纥干承基,一定是纥干承基招供了,不然玄武门外怎么会有伏兵?李庸又怎么会深夜在此?这一刻,李承乾心里对纥干承基充满了恨意,不过,随即李承乾又安慰自己,就算李庸在这里又能怎样?就在李承乾这样想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侯君集的声音。 “有火枪兵,三列的话,大约有一千多火枪兵!” “不可能!” “怎么可能?” “哪里来的火枪兵?” “神机营的火枪、火炮不是都还没有回到长安吗?” 李承乾、侯塞雷等人听了禁不住惊呼出声,他们最大的依仗就是手里有火器,没想到李庸竟然还有火枪兵,问题是李庸哪里来的火枪兵?侯君集沉吟道。 “虽然神机营的火枪兵还没有回到长安,但是火器监肯定还有库存的火枪,所以李庸临时拉起一支火枪兵来倒也容易,只是,恐怕来不及训练。” 李承乾听了恍然大悟之余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对,李庸临时拉起来的火枪兵肯定没经过多少训练,恐怕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场,要想攻破玄武门,一来必须轰破城门,二来必须击溃面前的伏兵,李承乾凝视着前方的玄武门,心中激动不已,当年父皇就是在这里发动了玄武门之变,一举登上皇位,如今父皇已经不复当年之勇,而他也领兵来到了玄武门前,李承乾强压着心中的激动,沉声道。 “陈国公,请你发号施令吧!” 侯君集也不客气,沉声道。 “架起火炮,准备轰击宫门,火枪兵列阵上前,骑兵列于后等待战机!” 侯塞雷抱拳道。 “得令!” 说罢,侯塞雷立即调转马头,驱马来到后边大声道。 “快,火枪兵上前列阵,你们都给我快点,整齐一点,一定要牢记平时的操练!” 跑步跟在后面的火枪兵们扛着火枪乱哄哄的跑上前来开始列阵,在侯塞雷和贺兰楚石的大声吆喝下,终于排列成了三列,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确实是三列无疑,侯君集微微皱起了眉头,而李承乾看着和三列火枪兵却感到十分的期待,诚然,他也看出来了,这三列火枪兵却是不如神机营的火枪兵整齐,但是光是整齐有什么用?在李承乾看来,神机营那么整齐的队列只是为了好看,只是为了讨好父皇罢了,能熟练的使用火枪就行了,整那么多虚的干什么? “火枪兵,上前!” 侯塞雷激动的大喝道,他从没有带过兵,此时带着这些火枪兵,他却有种吃撑沙场的感觉,或许他本就是被埋没的将星,等太子兵变成功登基为帝,也许会将神机营和火器监交给他掌管,将来建功立业不在话下,远处的火枪兵队列,李庸举着望远镜能看个清清楚楚,他不由淡淡一笑,支持李承乾这个太子最多的是文官,而文官又不可能跟着李承乾谋反,李承乾身边能被李庸看的上眼的也就是侯君集了,但是侯君集身份敏感,又不可能亲自去给李承乾训练私兵,所以,看到李承乾的火枪兵歪歪扭扭的队列,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对于火枪兵来说队列十分有用,整齐的队列意味着训练有素,训练有素意味着令行禁止。 “火枪兵,上前!” 随着李庸的一声令下,咚咚的鼓声响了起来,所有火枪兵整齐划一的齐头并进,咔咔咔的声音在玄武门下回响,火枪阵不断的向前,李庸默默的推算着距离,虽然李承乾根据图纸造出了火枪,但是泄露的图纸本就是最初的试验版本,无论是射程、威力还是稳定性都比不上后来改进的火枪,所以,对于李庸来说,这基本算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因为无论是火枪兵的训练还是火枪的性能,李庸这边都大占上风,所有的火枪兵踏着鼓点整齐的向前行进,紧紧的抓着手里的火枪凝神以待,整个玄武门前的气氛空前的凝重,所有人都对这即将到来的一战十分瞩目,带着骑兵缩在阴影里的柴绍更是格外关注,他一直在外镇守,虽然早就听说火枪的威名,却没有亲眼见过,李庸淡定的推算着距离,突然,嘭嘭嘭杂乱的火枪声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十分的刺耳,正抱着火枪凝神以待的火枪兵听到这火枪声也禁不住紧张的吓了一跳,就连李庸就禁不住微微一怔,李承乾的火枪兵怎么就开枪了?李承乾的火枪射程更近,怎么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就开枪?是判断错了距离吗?不对,李庸随即反应了过来,对面有的火枪兵因为太过紧张所以没有命令就直接开枪了,这可是大忌,因为一旦有人开枪之后,就会引起连锁反应,李庸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侯塞雷和贺兰楚石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侯塞雷气急败坏的大喊道。 “不要开枪!稳住!稳住!等待命令!” 然而侯塞雷的大喊声却完全淹没在了嘭嘭嘭的火枪声中,他的大喊声根本就没法缓解火枪兵们的紧张,也没法阻止他们开枪,不止第一排的火枪兵开枪,第二排的火枪兵也瞅着空子开枪,仿佛只有开枪打死敌人才能缓解心中的紧张,开过枪的火枪兵们立即蹲下来开始填装火药,之前他们填装火药虽然不算多快,却至少能熟练的填装,而现在,一双手却抖的厉害,他们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市井浪荡子,为了金银才被招揽做了火枪兵,之前他们还觉得上了战场上能大杀四方,如今真的上了战场,他们却紧张的两手发抖,侯塞雷和贺兰楚石都感到很懵逼,明明操练的时候很好,大家都会按照命令行事,怎么真派上用场的时候却如此拉胯?骑在马上的侯君集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侯塞雷和贺兰楚石还拍着胸膛和他保证火枪兵早已经训练有素,这就叫训练有素?这特么的训练了个屎啊!李承乾听着这嘭嘭嘭的火枪声,激动的脸都涨红了,他十分期待的张望着,想看看造成了多大的杀伤,但是本就是夜晚加上硝烟弥漫,所以根本就看不清楚对面的情况,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因为他并没有听到什么惨嚎声,举着望远镜的侯君集却能看到对面的情形,他能看到对面的火枪阵只有零星几人中枪倒地,可以说,这一轮火枪的攻击根本就没起到什么效果,更让他感到失望的是,这些火枪兵装填火药都十分费劲,远征高昌国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神机营的火枪兵在战场上装填火药是多么的熟练迅速,这对比起来简直太鲜明了!这些火枪兵不但训练的跟屎一样,装填起火药来竟然都比拉屎还费劲!想想侯塞雷和贺兰楚石的信誓旦旦的保证,他的肺简直都快气炸了,竖子不足与谋!杂乱的枪声止歇了,旁边骑在马上的侯塞雷大叫道。 “快填装火药!不要慌!拿出你们的平日的训练来!” 然而火枪阵已经乱作一团,有的火枪兵蹲在地上着急忙慌的装填火药,有的火枪兵甚至一边装填火药一边向后溜,一开始火枪声想起的时候,李庸身边的火枪兵也有些慌乱,不过长时间严格的训练还是让阵列没有任何变化,鼓声仍然在继续,所有的火枪兵仍然踏着鼓点在整齐的前进,在火枪声变得寥落之后,鼓声反而变得急促了起来,所有的火枪兵随着鼓点大步的向前。 “停!” 随着李庸的一声令下,鼓声戛然而止,所有的火枪兵立即停了下来。 “第一列,预备!” “开火!” …… 嘭嘭嘭…… 密集的火枪声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惨叫声、哀嚎声…… 然而,在略微停顿之后,密集的火枪声仍然在继续…… 叛军的火枪兵有的中枪惨叫着倒地,有的装填好了火枪立即举枪就射,有的吓的连滚带爬的往后跑,根本就没法组织有效的反击,事实上,侯塞雷和贺兰楚石已经傻眼了,因为火枪阵根本就已经溃散了,到了此时此刻,他们才明白了什么叫火枪阵什么叫乌合之众,侯塞雷和贺兰楚石拨马就往后撤,这还打个屁啊!跑迟了就得被火枪打成筛子。 第六百六十一章 成王败寇 虽然造反的人早就有了赴死的准备,但是侯塞雷和贺兰楚石却不想一上来就憋屈的死在火枪下,他们必须活着,活着才能帮助太子兵变成功,活着才能享受荣华富贵,这时候的李承乾也有些气急败坏,自从弄来了火器的图纸之后他就对火器寄予厚望,没想到这些火枪兵竟然一战即溃,怎么办?怎么办?在线等!李承乾霍然转身,大声道。 “火炮呢?快架起火炮,给本宫轰死他们!” “回殿下,火炮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殿下的命令呢!” 张思政连忙道,李承乾听了气急败坏道。 “蠢货,还等什么等,赶紧开火啊!轰死他们,轰开宫门!!” “遵命!” 张思政抱拳之后,转身大声道。 “快,开火!” 轰的一声巨响!伴随而来的是凄厉的惨叫声!连李承乾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火炮怎么自己炸了?耳朵嗡嗡直响,李承乾脸色苍白的大声问道。 “侯塞雷,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炸了呢?侯塞雷也一脸懵逼。 “不,不知道啊!怎么突然就炸了?” 火枪之前试验过,但是火炮因为声响太大,所以没有试验过,侯塞雷想来既然火枪都制作成功了,那火炮自然也没问题,却怎么也没想到,这花炮竟然炸了! “该不会是,图纸错了吧?” 贺兰楚石问道,李承乾恨恨道。 “李庸!竟然敢如此坑我!” 在他计划中,最重要的就是攻破玄武门的宫门,而最大的依仗就是火炮,火炮连高句丽的雄城都能轻而易举的攻破,攻破玄武门的城门还不是轻而易举?但是现在,火炮竟然炸了,这一定是中了李庸的诡计,那图纸一定是假的,李承乾霍然转身,问道。 “国公,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火枪阵被打垮了,火炮也自己炸了,你问我如何是好?侯君集真想一口血喷死李承乾、侯塞雷他们,这就是你们说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特么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时候李承乾还有脸问他怎么办?他现在只想调转马头立刻就走,但是,走不了啊!已经到了这一步,早已经没有退路,侯君集沉声道。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那就真刀真枪的杀进宫里!众儿郎们,先随我迂回杀败火枪阵!” 火炮的巨响传来的时候,李庸也小小的那么紧张了一下,不过随后就乐了,没想到李承乾的火炮竟然炸膛了!就说嘛,就算给李承乾图纸他也整不明白,光有图纸,不按照严格的规程来,质量不达标,可不得炸膛嘛!就算西山军工坊制作火炮都小心翼翼的,听到巨响的时候,李景恒、张志龙他们也都吓了一跳,还以为真的有火炮要轰过来呢,没想到叛军的火炮竟然自己炸了!他们几个都愣住了,这是咋回事?李承乾的火炮怎么会炸呢?一定是李庸干的,李庸这也太损了吧?感慨过后,李景恒、张志龙他们顿时就激动了,叛军的火枪阵已经被击溃了,叛军的火炮也自己炸了,大势已定啊!这还等什么?冲啊,再不冲怕是两个人头都抢不到了!就在李景恒他们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侯君集一马当先的带领骑兵开始了冲锋,没有径直朝着火枪阵冲锋,而是想要迂回到侧方攻击火枪阵,面对绵延不绝的火枪阵,即便是侯君集也不敢直接带骑兵冲击,一方面是因为火枪确实强大,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对于李承乾等人已经不再信任了,他相信自己那二百亲兵的战力,即便是火枪再猛烈也不会退缩,但是对于其他的骑兵他却不信任,所以,他一马当先带着亲兵冲在最前方,火枪失败了,火炮也失败了,而他决不能再失败,一直沉默的待在阴影里的柴绍见到侯君集发动了冲锋,不由笑了起来,太子的火枪阵已经被打的溃散,火炮也炸了,李庸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就该交给他了。 “冲!” 柴绍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枪头直指侯君集。 “柴绍!” 侯君集脸色微微一变喝道,柴绍,平阳昭公主的驸马,右骁卫大将军,镇军大将军,谯国公,论起资历来,侯君集和柴绍相比可差的远了,晋阳起兵的时候,柴绍就是马军总管,而那时候,侯君集还只是一个牵马卒。 “你这不忠不义,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还不快下马受死!” 柴绍大喝道,说起来柴绍对侯君集还真有些鄙夷,当初征战天下的时候,侯君集没立下什么功劳,不过是因为玄武门之变而幸进罢了,如今竟然还敢参与谋反,真是不忠不义狼心狗肺之辈,因为玄武门前的地形不算开阔,骑兵根本就没法提起速度来,所以两支骑兵在相遇之后没法凿穿对方,而是直接陷入了混战当中,李景恒等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急了,他们跟着李庸来可不是真的只是当个看客长长见识,他们也想真刀真枪的杀上一番啊! “李庸,咱们就这么看着?” 李景恒禁不住嚷嚷道,事实上不止李景恒他们着急,李云天等人将领还有李庸的亲兵们也都跃跃欲试呢!李庸扫了一眼,李承乾的火枪兵们早已经死伤惨重,剩下也毫无斗志正在抱头鼠窜,确实也没有什么威胁了。 “上吧,咱们也去助谯国公一臂之力!” 说罢,李庸跃马拔出腰间的西山黑刀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李景恒他们大呼小叫着激动的跟在李庸的身后,侯君集正和柴绍缠斗在一起,李庸、李云天、李景恒、张志龙等人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柴绍带的人虽然不多,却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侯君集这边除了他的亲兵和一些东宫的侍卫,那些招揽来的游侠根本就不懂的骑兵作战,所以完全落在了下风,要不是侯君集的亲兵和东宫的侍卫还在拼力顶着,他们早就溃败了,而李庸虽然只带着百余骑冲了上来,却战力极强,给了这些叛乱的骑兵重重一击,李景恒、张志龙、李宗义等人冲入了乱军之中,大开大合,接连将几名叛军刺于马下,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襟,然而他们却兴奋的大呼小叫,李庸黑刀如死神的镰刀一般,冲入乱军之中,直接杀向侯君集,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只要将侯君集拿下,这些叛军就再无斗志,侯君集的亲兵十分悍勇,前赴后继的冲向李庸,虽然他们悍勇,但是李庸的黑刀却不是吃素的,锋利无比,刀刀溅血,柴绍和侯君集仍然缠斗在一起,不过,侯君集却落在了下风,柴绍出身将门,自小就研习武艺弓马娴熟,而侯君集却出身市井,虽然后来也经历了沙场磨炼,武艺却也算不上顶尖,如果侯君集的武艺很强的话,也不至于在隋末的时候没混出一点名头来,还要皇帝提携才立下了大功,若不是柴绍想要生擒侯君集,这会儿早就将侯君集刺于马下了。 “姑父要不要歇一歇?让我来会一会陈国公?” 李庸大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侯君集其实心里也明白,这次兵变已经失败了,兵变失败就意味着他必死无疑,除了恨李承乾、侯塞雷等人蠢之外,侯君集心里最恨的人就是李庸,在他看来若不是李庸掺和,这次兵变未必会失败,简直是新仇旧恨一起来,侯君集转身直奔李庸而来,李庸见此也只是淡淡一笑,薛苏定方留在了辽东,尉迟恭等人都老了,如今这长安能和他一战的人还真没有,不过他却从未和侯君集交过手呢!柴绍见侯君集奔着李庸去了,便也停了手,虽然侯君集造反罪无可恕,他也不屑夹击侯君集,虽然他没试过李庸的武艺,但是却也听说过李庸能和程咬金、尉迟敬德斗个旗鼓相当,想来李庸应该也能应付的了侯君集,就在柴绍犹豫要不要抽身去直接擒下李承乾的时候,只见李庸已经一刀砍中了侯君集的左肩直接将侯君集挑落马下,柴绍禁不住愣了一下,李庸的武艺比传闻中的还要高啊!竟然只用了几个回合就将侯君集生擒了。 “将侯君集绑了!” 柴绍大喝道。 “要杀就杀,要刮就刮,何必惺惺作态?” 侯君集冷哼道,柴绍淡淡道。 “在本公看来,你这不忠不义之辈死不足惜,不过,圣人还有话要问你,所以才留你一命!” 侯君集听了不由沉默了,他知道皇帝是想问什么,既然选择了谋反,侯君集心里也不是没想过失败而死,不过死前他倒是也有话想问一问皇帝,所以侯君集低着头,任由士卒将他绑了起来,柴绍大喝道。 “侯君集已经被擒,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侯君集的亲兵和东宫侍卫早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被招揽的江湖游侠,他们也是当今皇帝以玄武门之变登基为帝,所以想当然的以为兵变很简单,想要效仿一下博个官爵,现在一看大事不妙,哪还有心思继续在这里拼杀,风紧,扯呼。 “想逃?杀!一个都不放过!” 柴绍喝道,火枪兵溃散了,火炮自己炸了,侯君集被擒住了,骑兵也被杀败了,李承乾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这次兵变失败了。 “殿下,咱们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贺兰楚石慌忙道,大势已去,留下来就只能等死,李承乾听了喃喃道。 “逃?能逃到哪里去?长安城里还能有你我的容身之处吗?” 贺兰楚石慌忙道。 “咱们可以逃出城去……” 李承乾木然道。 “逃出城去?你能叫开城门吗?就算出了城,你又能逃多远?能逃过无数骑兵的追捕?” 贺兰楚石连忙道。 “未必不能叫开城门,城门处的守将又不知道殿下兵变,殿下要他们开门,他们怎么敢不开?” 侯塞雷摇头道。 “且不说圣人有没有暗里给各城门下过旨意,刚才火枪、火炮的动静那么大,城门处的守将怎么可能听不到,这种时候他们怎么敢开门?而且,你当李庸和柴绍是吃素的吗?会任由我们逃走?” 贺兰楚石连声道。 “那你说怎么办?” 侯塞雷缓缓道。 “成王败寇罢了,既然要兵变就做好兵变失败的准备,不过是死而已!” 李承乾听了沉声道。 “不错,成,则千古留名,败,唯死而已!” 看到柴绍、李庸、李景恒等人纵马而来,李承乾不由高傲的抬起了头。 “只要父皇还没废本宫的太子之位,本宫就是当朝太子,见到本宫,竟然敢不下马见礼?” 李承乾冷哼道。 “高明,你怎么如此糊涂?你可知圣人有多么难过?” 柴绍叹道,李承乾听了冷笑道。 “父皇有李泰那样的好儿子,又岂会因为本宫而伤心?父皇是高兴吧,高兴终于能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易储了!” 李庸在一边听的很是无语,都这个时候了,李承乾还摆自己太子的谱,跟个中二少年一般,李庸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也懒得在这里听他啰嗦。 “咱们还是尽快入宫禀报圣人吧!” 李庸沉声道,看来李承乾是彻底误入歧途,柴绍也只能一声叹息。 “将他们全都收押起来,等候圣人发落!” 李承乾的目光落在了李庸的身上,他的眼中充满了恨意,今天若不是因为李庸捣鬼,也许现在他早就成功了。 “李庸,又是你坏了本宫的好事!” 李承乾咬牙切齿道,李庸听了微微耸肩,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你非要往我身上撞,我能怎么样?看到李庸那张无所谓的脸,李承乾心里的怒火更加高涨,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想要亲口问一问李庸。 “当初,本宫贵为太子,又是长乐的嫡亲大哥,本宫一直不明白,你为何一直对本宫不假辞色?有些人对本宫敬而远之是因为要避嫌,可父皇、母后待你如子侄一般,你又是长乐的驸马,又何需避嫌?” 李承乾红着眼睛问道。 第六百六十二章 辗转难眠的夜 李庸驱马上前两步,低声道。 “因为你太蠢了!” 李承乾这人在李庸看来确实不怎么聪明的太子,李二和长孙皇后都是人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李承乾来,李承乾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傻的时候也是真傻,按理说,李承乾身份尊贵身边都是身份的人,也不至于小时候被门板夹了吧?总不至于是长孙皇后第一次生孩子太紧了……咳咳,这么想似乎有点对李二不敬……李庸转身驱马向玄武门行去,徒留李承乾呆在那里,脸色涨的发紫,他觉得自己是被羞辱了,虽然他兵变失败,但是他仍然觉得自己是才智卓绝有勇有谋的英雄,而李庸却说他太蠢了!这简直是在羞辱他,这如何能忍? “李庸!你放肆!难道李泰那个死胖子就聪明吗?你看看他,长的跟猪一样,能做太子吗?能继承大统吗?” 李承乾状似疯狂的大吼,想到李泰,李承乾十分的不甘,兵变失败也就失败了,成王败寇他认了,可是一想到太子之位要落在李泰的身上,他心里就十分的不甘,早知道如此,在来玄武门之前就该先去魏王府杀了李泰,玄武门的宫门轰然打开,李庸和柴绍兵马走了进去,其他人都留在了玄武门外,皇宫里灯火辉煌亮若白昼,李二一直静静的站在甘露殿前,对于玄武门前的情形他其实了若指掌,在他看来,这一场兵变就像是一场笑话,太子的火炮自己炸了,火枪兵的阵列乱作一团,胡乱放枪,就算没有李庸的火枪兵,要击败太子的火枪阵也轻而易举,这场叛乱就这么简单而又顺利的平定了,然而,李二心里却一点喜意都没有,反而心情十分的沉重,原本被人背叛的滋味就不好受,更何况还是被一直以来十分信任的将领和最器重的儿子背叛,柴绍和李庸大步流星的走来,在月色和灯火下背手而立的李二显得十分苍凉。 “启禀圣人,叛军已被击溃,大多数逆贼已被击杀,小部分逆贼已跪地求饶,少数逆贼逃走,臣已经派骑兵沿路搜寻,太子还有侯君集、侯塞雷、贺兰楚石等人俱已拿下,如今正押在玄武门前,请圣人示下!” 柴绍抱拳道。 “嗣昌、李庸,你们俩辛苦了!” 李二微微颔首道 “这是臣职责所在!” 柴绍和李庸连忙道。 “暂且都押入大牢吧!某累了,夜也深了,你们俩就暂且留在宫里歇息吧!” 李二叹道,距离早朝也不过只有两个时辰而已,李庸和柴绍也不至于再回府来回折腾了,说是歇息,恐怕这一夜,无论是李二还是柴绍还是李庸都辗转难眠,其实,这一夜,辗转难免的又何止他们,各大国公府距离皇宫可不算远,而火炮的声音那么大,半个长安城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或许大多正在睡梦中的长安百姓听到那轰轰的声音不过以为是春雷声,但是参加过的东征的人对于火炮的声音又怎么会不熟悉?正躺在炕上呼呼大睡的程咬金猛然坐了起来大叫道。 “冲啊!快冲啊!” 旁边的国公夫人吓了一跳,连忙道。 “老爷睡糊涂了?什么冲啊杀的,老爷还当在打仗呢?” 程咬金一下子从炕上跳了起来,大声道。 “不对,不对,我刚刚明明听到了火炮的声音!” 国公夫人听了很是无语。 “老爷,那是春雷的声音,哪是什么火炮啊?这是在长安,谁会在大半夜里放火炮,不要命了?” 程咬金脸色十分的凝重的摇头道。 “不,那绝对是火炮的声音,我不会听错的!” “来人,给我更衣,披甲!还有将所有家兵家将全都召集起来!” 国公夫人听了顿时吃了一惊,连忙道。 “老爷,您,您可别吓我,这是怎么了?” 丫鬟们捧着衣裳,抬着铠甲鱼贯而入,程咬金一边更衣,一边沉声道。 “夫人也不必忧心,且安心待在房中就是。” 安心?现在她怎么可能安心下来,国公夫人连忙道。 “该不会是有人谋反吧?” 其实程咬金一醒来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因为醒来的他不止听到了火炮的声音,还觉得这寂静的夜有些嘈杂,打了一辈子仗的程咬金对这个再熟悉不过了,程咬金心里十分的烦躁,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如今这长安谁都手里有火炮?李庸!所以,他立即就想到了一个问题,该不会是李庸在谋反吧?但是他又想不明白李庸为什么会谋反,没道理啊,皇帝和皇后都对李庸那么好,而且李庸和长乐公主伉俪情深十分恩爱,李庸这小子又一向惫懒的很,没有理由谋反啊!可是这火炮的声音又做不了假,程咬金一身甲胄手持马槊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后宅,前院中一众家兵家将们也早已经披甲执锐集结在了一起。 “公爷!” 程咬金沉声道。 “你们可听到了刚才的声音?” “回公爷,听到了,那好像是火炮的声音!” 他们都随着国公参加了东征,对火炮的声音也十分熟悉,程咬金点头道。 “听着确实像是火炮的声音,神机营的火炮还没有回到长安,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火炮的声音?大家都警醒些!” “是,公爷!公爷,要不要派人出去查看一下?” 程咬金听了沉吟了片刻,点头道。 “派几个人出去查看一下也好。” 不只是程咬金披甲执锐带着家兵家将严阵以待,张士贵、徐世绩等参加过东征的国公大将们也全都严阵以待,虽然猜到是有人兵变,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带着家兵家将们出府,因为他们没有收到旨意,所以在这样敏感的时候不敢擅自出府。而且他们对当今圣人有信心,当然,让他们有些安心的是火炮只响了两声就没有再响起,他们全都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这事可千万别和李庸扯上什么关系,长安城里早已经恢复了平静,无数百姓还处在酣睡之中,然而各城门的守军却精神抖擞,确切的说是心里紧张不已,虽然城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可是之前的那些动静实在太吓人了,虽然没有亲眼见到皇宫发生什么,他们也能想象,毕竟玄武门之变还不算太久远,尤其是长安城人人都知道,不过,让他们长松了一口气的是,天就快要亮了,等天亮了就知道结果了,想来无论结果是什么,也牵连不到他们这些守卫城门的小小将士,其实他们心里都在期待,发动兵变的人失败,因为当今圣人乃治世明君,自皇帝继位以来,大唐国力蒸蒸日上,不止百姓们过上了安稳太平的日子,还威震四方。 “将军,有马蹄声!” 张全兆也听到了马蹄声,他禁不住心中一惊,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马蹄声?之前皇帝可是给他下过密旨的,可也只是说荣富郡公会领兵入城护卫宫禁,可是如今荣富郡公早已经入城去了,可现在来的人又是谁呢?这不是为难我张全兆吗?张全兆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唯一让他有些安慰的是,听这马蹄声人并不算多。 “只有百余骑,先不要放箭,让他们靠近问清楚再说!” 张全兆沉声道,一众将士们轰然应诺,张全兆心里却在犯愁,无论来人是谁,他都不好直接放心,可是要派人到皇宫禀报的话,谁知道皇宫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形呢? “来人是谁?城门已关,还请等卯时开门之后再入城!” 张全兆朝着城下大喝道。 “放肆,皇后娘娘要入城,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一个太监声音尖细的叫道,张全兆听了不由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皇后娘娘!问题是皇后娘娘不是和长乐公主一起去了骊山行宫吗?怎么会深夜赶回了长安?而且连凤驾都没有?张全兆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了一遍之后,发现城下的百余骑竟然有一半是女子的装束,随行的还有太监,这顿时让他相信了,来人既有可能真的是皇后娘娘,把皇后娘娘拦在城外?派人前往宫门处禀报?毫无疑问,皇宫发生了宫变,是太子还是魏王发动了兵变?张全兆也不知道,可是无论如何,皇后娘娘将一直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心里飞速的转过几个念头,张全兆大喝道。 “还不快打开城门,恭迎皇后娘娘入城!” 城门轰然打开,张全兆早已经在城门处躬身等着,不过他却在微微侧头迎着火光偷瞧,真的是皇后娘娘回来了!虽然他从没见过皇后娘娘的尊容,但是他迎着火光看见了一张美若天仙的面容,艳若桃李却又雍容华贵,他确定了,那一定就是皇后娘娘,除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还能有这样的美貌和雍容华贵的气度?长孙皇后骑着马带着侍女太监沿着朱雀大道直奔玄武门,当年她就曾经随着皇帝带着骑兵直奔玄武门,她的脑海中回忆翻滚,原本她以为,那都是过去了,大唐迎来了盛世,会将过往重重全都埋藏起来,玄武门前空荡荡的,只有玄武门上熊熊的火焰在燃烧,还有影影绰绰的弓箭手,长孙皇后压低了马速,她的脸色十分凝重,因为她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不止,迎着火光她看到了地上有一片片的血迹。 “皇后娘娘回宫,还不快打开宫门?” 太监跃马上前,尖声道,杜君绰一直亲自守着玄武门,借着火光看清皇后娘娘的容颜,他顿时吓了一跳,圣人大费周章的将皇后娘娘送到了骊山行宫,怎么皇后娘娘却回来了?拦是不敢拦的,杜君绰连忙道。 “臣不知道皇后娘娘回宫,臣这就打开宫门!” 听到杜君绰的声音,长孙皇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既然杜君绰还在玄武门那就说明玄武门未被攻破,虽然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长孙皇后心中却高兴不起来,玄武门的宫门再次打开,长孙皇后催马入宫,杜君绰一身甲胄,躬身相迎。 “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长孙皇后勒住了战马,问道。 “圣人呢?” “圣人无恙,尚在甘露殿!” 杜君绰恭声道。 “太子呢?” 长孙皇后十分冷静的问道。 “太子,已被谯国公押入大牢!” 杜君绰犹豫了片刻立即恭声道,他们这些跟着圣人的老臣才最清楚圣人和皇后的感情有多深,圣人无恙,太子也无恙,这似乎是最好的结果,长孙皇后松了一口气至于却又禁不住苦笑起来,太子现在没死,可是自古以来,谋反都是死路一条,没有别的路和办法,太子又岂有生还的道理?虽然长孙皇后也知道,李承乾谋逆,无君无父,死不足惜,可是毕竟是她的儿子,甘露殿中灯火辉煌却寂静无声,李二呆呆的坐在御座上出神,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小太监急匆匆走进了大殿,李二听到动静有些不悦的抬起了头扫了一眼走进来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被这目光一激,一颗心吓得差点没从胸口跳出来。 “什么事?” 李二冷声问道。 “启禀圣人,皇后娘娘回宫了!” 小太监连忙道,李二吃惊道。 “什么?皇后回宫了?皇后怎么会突然回宫?皇后在哪里?” “皇后娘娘已经入了玄武门,正在向甘露殿而来!” 小太监连忙道,李二听了连忙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他心里十分的担忧,看这样子皇后一定是知道了消息连夜赶回来的,当初,他之所以让李庸想办法将支皇后去骊山行宫,就是怕皇后骤然面对太子谋反,大惊大悲身子受不住,毕竟皇后的身子一直都不算好,上回在九成宫若不是李庸献药,那后果……皇后的心情必然大惊大悲,又连夜赶路,也不知道身体受不受得住?若是皇后因此而大病,那太子就真的百死莫赎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狂喜的李泰 李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殿,迎面就看到皇后正在侍女的簇拥下走来,原本长孙皇后对皇帝将她支开长安,她心中还有些埋怨,然而当走近了的时候,她的眼睛却一下子湿润了,辉煌灯火下的皇帝看起来十分的苍凉,这还是那个纵横天下,总是斗志昂扬的伟丈夫吗?站到皇帝的面前,长孙皇后忍不住想哭,因为她分明看到皇帝的头发上有了星星银光。 “二郎,我回来了。” 长孙皇后哽咽道,李二上前握住了皇后的手,长叹了一口气。 “不是让你在骊山多待几天吗?这么急着回来干什么?” “长乐央求我陪她去骊山行宫,圣人也答应的那么痛快,臣妾就觉得有些不对,起初还以为长乐是因为新罗公主有了身孕心里不舒服,却怎么没想到竟然是高明谋反,圣人是早就知道了吧?” 长孙皇后哽咽道,李二点了点头叹道:“火器监的火药失窃,李庸顺藤摸瓜查到了侯塞雷,某就没让李庸继续查下去,某想着他能悬崖勒马幡然醒悟,某一直在等,可他还是……某是怕你骤然面对高明谋反,大喜大悲,身体受不了,所以才让李庸想了法子,让长乐先陪你去骊山行宫休养一阵子,若高明悬崖勒马,某痛骂他一顿,让他痛改前非,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也不必再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徒增伤怀,若高明仍然执迷不悟,某再徐徐告诉你……” 长孙皇后深情道。 “臣妾知道,圣人是为成成臣妾着想,可是这些年那么多大风大浪,臣妾都陪着圣人走过来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危险,臣妾都想和圣人相携一起面对,哪怕是骨肉相向!臣妾知道圣人心中十分难过,臣妾也很难过,可是,可是,只要圣人和臣妾携手一起,无论多么难的事,我们都一定能并肩走出去!” 李二轻轻将长孙皇后搂入怀里,轻声宽慰道。 “观音婢,你也不要太伤心。” 长孙皇后轻叹道。 “臣妾是怒其不孝,圣人不该将臣妾支出长安,臣妾真想站在玄武门前,亲口问一问,臣妾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儿子!” 李二连忙摇头道。 “不怪你,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都是某没有教导好他,才让他走上了歧途!” 长孙皇后轻叹道。 “圣人朝政繁忙,又怎么能一直教导他,圣人让当朝大儒教导他,他还是走入了歧途,能怪的谁呢?要怪也只能怪他身边的人,都是那些人蛊惑!” 李二点头道。 “某绝不会轻饶了他们,马上就要早朝了,你一路疾驰回长安,还是快去歇息吧?” 说罢,李二携着长孙皇后的手,亲自将她送到了立政殿,看着她歇息了这才离开了立政殿,然而,长孙皇后却又怎么可能真的能安心歇息?长孙皇后斜倚着,满面倦容的脸上难掩悲戚的神色,皇帝没有事,她却又禁不住关心起儿子来,虽然太子大逆不道不忠不孝,可那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啊!旁边的嬷嬷忍不住道。 “娘娘是在忧心太子殿下吗?” 长孙皇后轻叹道。 “没到长安的时候,我心里十分担忧圣人,如今圣人无恙,一想到高明,我心如刀绞啊,那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抚养了这么多年,我的亲生儿子啊。” 嬷嬷轻声道。 “那娘娘何不向圣人求情,饶太子一命?只要娘娘开口,圣人一定会饶了太子的!” 长孙皇后也明白,只要她开口,那圣人一定听她的话,饶了太子,可是,她却不愿开口,如果丈夫想留太子一命,那她开不开口都一样,如果丈夫不想留太子一命,那她开口求情就有些太自私了,毕竟太子谋逆想要对付的是自己的父亲,当今皇帝啊!况且丈夫就算想要留太子一命,恐怕也难过群臣那一关,长孙皇后轻叹道。 “自古以来,谋逆就是死罪,国有国法,即便圣人有心想要赦免高明,群臣也不会答应的!不能乱了纲常啊!” 天色渐渐放亮,长安城里渐渐又有了动静,程咬金一身甲胄手持长槊一直在前厅里坐到天亮,这一夜都风平浪静,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早已经回来了,也没发现外面有什么动荡,看了看天色,程咬金这才大步流星的回到了后宅,卢夫人在程咬金离去之后也没有了睡意,一直在上房中等着呢!见到程咬金回来,卢夫人连忙迎了上去,关切道。 “老爷,外面没事吧?” 程咬金点头道。 “没事,给我更衣,换朝服,该去上朝了!” 卢夫人听了却仿佛吓了一跳,失声道。 “上朝?老爷,会不会有危险?” 程咬金宽慰道。 “能有什么危险?放心吧,即便昨夜真的有人谋逆,这会儿也早就被平定了!” 对于这一点程咬金很确定,因为谋逆的人绝不会这么快就成功,毕竟,那可是气吞天下的皇帝啊!宫里这么快就平静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皇帝很快就平定了叛乱,所以,入宫根本就没什么危险,现在程咬金心里最担心的反倒是李庸,这次叛乱有火炮的声音,平定叛乱根本就用不着火炮,火炮的用处是攻城,所以一定是叛军使用了火炮,所以,他觉得李庸很可能会和这场叛乱有关,而李景恒他们几个却在几天之前就留在了李家庄,之前他还不在意,但是现在想想却觉得是李庸有意为之,就是不知道李庸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和李庸相交数年,程咬金知道李庸是一个不慕权势的人,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谋反,可是夜里发生的事却又让他禁不住浮想联翩,其实忧心忡忡的又岂止是程咬金一人,徐世绩、尉迟恭、李孝恭等人也是忧心忡忡,因为他们觉得李庸很可能和昨夜的叛乱有关,一方面他们很担心李庸误入歧途,另一方面很担心自家的崽儿,玄武门前的血迹都已经清洗过了,但是一众大臣们在经过玄武门的时候还是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到了此刻,所有大臣们都已经确定,昨夜确实发生了兵变,进入了玄武门,李道宗、张士贵、李孝恭等人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崽儿,只见程李景恒、张志龙几人正一身甲胄威风凛凛的在巡视,显然,昨夜李景恒他们也掺和了进来,一众文武望向程咬金等人的目光充满了异样,李道宗几人自己还一头雾水,连忙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自己的崽,李景恒、张志龙几人看到自己老子大步走了过来,不由使劲挺了挺胸膛,准备迎接夸赞,昨夜他们可是手刃了不少叛贼,在平乱中立下了功劳。 “爹!” 李景恒几人看着自己老子纷纷激动的傻笑起来,啪!李道宗几人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低声喝问道。 “你们怎么在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挨了一巴掌,但是李景恒几人心里却十分的高兴,嘿嘿笑道。 “太子谋反,圣人给了李庸密旨让他入城护卫宫禁,昨夜我们就随着李庸一起入城来了,嘿嘿,昨夜杀的可真是痛快,我是手起刀落,不对,是一枪一个……” 李道宗几人听了总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原来李庸是奉旨平叛,而且还是带着李景恒他们一起平叛,他们心里最后一点担忧也没有了,反而心里很是惊喜,不得不说,李庸这小子真是够意思,有这种好事也没忘了;李景恒他们,在他们看来这是天大的好事,就太子还能兵变成功?这不是白给的功劳吗?至于在交战的过程中的那点危险,那能叫危险吗?这连真正的战场都算不上,若是李景恒他们连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了,那死了也怪不得谁,只能怪他们自己学艺不精,程咬金疑惑的问道。 “我怎么听到有火炮的声音?难道李庸还带了火炮来?” 张志龙解释道。 “那是太子的火炮,圣人出征的一年里,火器监有人勾结了太子,盗窃火药和火枪、火炮的制造图纸,李庸回来之后发现了不对,追查下去,结果查到了侯塞雷身上,这才禀报了圣人,因为太子有火器,所以圣人才下了密旨让李庸入城,不过,太子的火炮自己炸掉了,太子的火器也十分拉垮,可见这火器啊也不是谁都能玩的了的!” 听完解释,李道宗他们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到李景恒他们几个嘿嘿的傻笑着,李道宗几人又抬起手来啪啪呼了连巴掌,李景恒、张志龙几人捂着头一脸懵逼,刚才老爷子不知道他们立了功劳揍他们也就罢了,现在老爷子已经知道他们立下了功劳,怎么还揍他们?他们又没做错什么,太子兵变,他们当然毫不犹豫的要站在圣人这边啊,这有什么错?徐世绩沉声道。 “太子谋反,圣人和皇后娘娘会何等的伤心?你们别因为立下了一点微末之功就嬉皮笑脸的!” 李景恒几人听了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李庸在平定了叛乱之后仍然沉着一张脸,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李庸只是和衣小睡了一个时辰就起来了,在宫女的伺候下洗了把脸漱了漱口然后吃了几口点心就走了出来,快到早朝的时候了,李庸信步向太极殿走去,然而还没走出甘露殿呢,就见到一个浑圆的身影滚滚而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魏王李泰,昨夜李泰就听到了动静,将侍卫们聚集起来战战兢兢的守了一夜,天色将明的时候他在东宫安插的眼线就传来了消息,太子昨夜发动了兵变,已经被押入了大牢,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李泰差点没高兴的晕厥,人在家中坐,储位凭空来啊!他这几天都在苦思冥想怎么才能趁势将李承乾拉下马,却怎么也没想到,李承乾竟然自己作死,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听闻叛乱已经被柴绍和李庸彻底平定,李泰着急忙慌的就离开了王府直奔皇宫而来,这时候不来落井下石,还等到何时?看到李庸,李泰的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笑的脸上的肥肉挤的就更山峦一样。 “妹夫!我的好妹夫哎!” 一边说着,李泰大步上前来一把握住了李庸手,那个肉麻劲儿,李庸直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使劲抽了抽手却没抽出来,李泰使劲握着李庸的手,激动而又热情道。 “李庸,昨夜你辛苦了!” 李庸很是无语,说辛苦也该是皇帝、皇后说,你这么肉麻热情的说个鸡儿啊?李泰激动道。 “李承乾狼子野心,其实我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多亏了李庸你啊!这是定鼎之功啊!你放心,我绝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李庸听了更是无语,李泰这么快就进入太子的角色了?不只是进入太子的角色,差点就把自己当成是皇帝了,当然,李庸也理解李泰此刻那激动狂喜的心情,不过人在得意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忘形,李庸使劲将手抽了出来,笑道。 “魏王客气了!” 李泰笑道。 “你这是要去哪儿?得空咱们俩一定要好好喝两杯,不醉不归!” 李庸笑道。 “马上就到了早朝的时候了,我得去参加早朝。” 李泰听了连忙道。 “对对对,马上就要早朝了,我得去见父皇去,过两天再专程摆宴宴请你!” 说完之后,李泰又激动的拍了拍李庸的肩膀,然后挪着肥胖的身体,朝甘露殿飞奔而去,李泰人还没进入大殿,已经开始嚎了起来。 “父皇,父皇,儿臣来迟了!儿臣没有想到,大哥竟然如此不孝,竟然丧心病狂的要谋反!父皇,您无恙吧?若早知道大哥会谋反,儿臣就该守在父皇身边,若大哥胆敢伤害父皇,就先从儿臣的尸体上踏过去!” 李庸驻足了片刻,一直等李泰完全走进了大殿,听不到哀嚎声这才迈步朝太极殿走去。 第六百六十四章 臣有异议 李二听到李泰的话,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叹道。 “青雀来了啊?你能有这份心,某就很满足了。” 李泰跳脚大骂道。 “儿臣和大哥一同长大,却怎么也没想到大哥竟然是这么狼心狗肺的一个人,不忠不孝,无君无父,他这么做难道就不想想父皇和母后会多么伤心吗?这样不忠不孝的人,儿臣羞于有这样的兄弟!” 李二叹道。 “某十分痛心啊!火器监失窃,李庸查到侯塞雷身上,某还期盼高明能悬崖勒马幡然醒悟,可惜啊!他最终还是谋反了!” 听到这里,李泰才知道,原来李庸早就查出了太子有谋反的意图,可惜李庸不在这里,不然他真想抱着李庸好好亲两口以表示他的感激之情,李泰连忙道。 “大哥早就铁了心想要谋反了,这一年来,儿臣也听过不少传言,大哥的眼里哪里还有父皇?儿臣也只是顾念手足之情,所以才一直没有揭穿他,可他却一点都不顾念手足之情,还想置儿臣于死地,不顾念手足之情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连父子之情多不顾念了!” 李二叹道。 “可高明毕竟是某的儿子,他虽不顾念父子之情,某却还顾念父子之情,马上就是早朝了,某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 如何处置?谋反啊,难道还有别的处置吗?谋反当然是处死啊,这还用为难吗?难道父皇要放过李承乾?这可不行啊!俗话说得好,斩草要除根,留下李承乾终究是个祸患,这次可是他转正的好机会啊!稳住,一点要稳住,李泰连忙道。 “父皇何必为难,自古以来,谋反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俗话说的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谋反这样的大罪,若是饶恕了大哥,那又如何警示后人呢?” 李二沉吟道。 “青雀,你觉得应该处死高明?他毕竟是你兄长,一母同胞的兄长!” 李泰正气凛然道。 “儿臣没有这样的兄长!大哥他罔顾父子之情,不顾手足之情,无君无父,不忠不孝,儿臣不愿再认他是儿臣的兄长!国有国法,谋逆大罪罪无可恕,若是饶恕了大哥,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还望父皇三思啊!” 李二叹道。 “某会三思的,你母后收到了飞鸽传书连夜返回了长安,她心中甚是难过,你却陪一陪你母后吧,雉奴、长乐、兕子都还在骊山行宫,你要开解一下你母后,你母后身体本就不好,千万不要让她忧思过度。” 李泰听了目光一转,跌足叹道。 “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母后的身体不好,前年在九成宫母后重病垂危,差点……大哥谋反难道就没想想母后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吗?若是母后因此而病倒了怎么办?” 李泰用小眼睛的余光看到父皇的脸色愈发的阴沉,心中暗喜,连忙道。 “不过,父皇放心,儿臣这就去陪着母后,一定不让母后伤怀!” 李二点了点头,摆手道。 “去吧,某也该去上早朝了!” 入朝的文武大臣的府邸大多都距离皇宫不远,所以昨夜的火炮声不少人都听到了,即便是没有听到或者没有听出来的大臣现在也早就听说了,所以,他们自入宫以来一直在寻找李庸的踪迹,因为想到火炮他们第一个联想到的人就是李庸,只有李庸才能调动火炮,而皇宫内根本就没有火炮,大晚上出现火炮的轰鸣,肯定和李庸有关,寻找了一圈,寻找了一路,他们却始终没找到李庸的踪迹,他们十分确定,李庸根本就没有来参加早朝,之前不少文武大臣都在心里猜测,李庸该不会已经被下了大狱吧?所以,当李庸出现在太极殿前进入班列的时候,着实吸引了所有人大臣们的目光,因为他们发现李庸并非是从宫外而来,而是从甘露殿的方向走来的,也就是说李庸昨夜就在宫里?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庸怎么会在宫里?只有程咬金、尉迟敬德、徐世绩几人很是淡定,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知道李庸不但没事还立下了大功,而且昨夜李庸一定是直接歇在了宫里,自然就不用和大家一起入宫,然后大家惊愕的发现,谯国公柴绍竟然也从甘露殿的方向走了过来,谯国公什么时候回的长安?不过马上就是早朝了,大家正排着班列鱼贯进入大殿呢,只能保持肃穆,五品以上的文武大臣鱼贯进入了大殿,自从入宫以来,一切都没什么变化,所以大家心里也都安定了下来,无论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要宫里没发生什么变化那就是好事。 “圣人驾到!” 李二步履沉重的走进了大殿,文武百官齐声见礼。 “臣等拜见圣人!” “众卿免礼,平身!” 李二沉声道,早朝是为了议事,原本不少大臣都准备了奏本,要在早朝上奏事,然而这会儿却没有一个人出列奏事,昨夜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相比而言,他们要奏的事根本就不算什么,谁又会急着出列奏事呢?大殿里陷入了安静之中,一众大臣们心中好奇,却又不敢出列相问,李二长叹了一口气,沉声道。 “众卿想必也听到了昨夜的动静,也留意到了玄武门前的血迹,昨夜,太子、侯君集,侯塞雷、贺兰楚石等人发动了兵变,集结了上千骑还有一千余火枪兵还有两门火炮,攻打玄武门,好在,柴绍、李庸、杜君绰等护驾有功,如今太子、侯君集等人已被押入大牢。” 随着李二的话音一落,大殿又陷入了安静之中,文武百官全都被震惊了,之前还真没有人想到太子竟然谋反!这不是有人在揭发,不需要查证,而是铁一般的事实,太子谋反挥兵攻打玄武门都已经发生了,一众大臣们脑子飞速的转动,都在消化刚刚听到的信息,现在他们才明白了为何李庸和柴绍从甘露殿走来,原来昨夜他们俩是在护卫宫禁,平定叛乱!大家仔细一想之后还是有些不解,既然火器失窃?那岂不是说李庸是有责任的?不过,想到昨夜李庸护卫宫禁立下了大功,这时候站出来指责李庸似乎有些不妥,不过,有些人却不在意,魏征出列,沉声道。 “火器乃是国之重器,怎会失窃?荣富郡公掌管火器监……” 还没等魏征说完,皇帝已经沉声道。 “这不关李庸的事,太子谋反早有预谋,火器失窃是去年的事了,当时李庸随驾出征鞭长莫及,还是李庸回来之后查到了火器失窃,这才查到了侯塞雷身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太子还有侯君集等人如何处置,诸爱卿不妨议一议!” 这还需要议吗?褚遂良立即出列,沉声道。 “太子、侯君集等人发动兵变,谋反确凿无疑,按律侯君集等人当斩,太子当赐死!” 谋反是死罪,别说朝中的大臣,就连市井百姓都知道,所以在褚遂良说完之后,大殿里没有任何人有异议,就连原本投靠了太子的文官也没有任何异议,他们也没想到太子竟然会谋反,如果知道的话,他们一定会离太子远点,此刻为了和太子撇清,他们也纷纷出列赞同褚遂良的话,李二沉声问道。 “辅机,你认为呢?” 长孙无忌出列,沉声道。 “圣人,国有国法,谋反乃是死罪,罪无可恕,为警醒后人,为正纲纪,为明法度,侯君集等人都该处死,太子亦当赐死!” 李二叹道。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太子虽然谋逆,可是他毕竟是某的儿子,某于心何忍啊!” 魏征沉声道。 “臣也知道圣人心中十分难过,可是,谋逆之罪罪无可恕,为正法度,为警醒世人,为江山社稷,太子当赐死!” 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为李承乾求情,所有大臣们要么沉默,要么就坚持赐死李承乾,且不说李承乾不值得同情,被赐死也没有任何冤屈,谁敢为李承乾求情?现在皇帝心痛儿子,可是,等皇帝以后再想起来,谁若为太子求情,岂不让皇帝以为是太子谋反的同谋?所以,朝中无论是投靠太子的大臣,还是投靠魏王的大臣,还是中立的大臣,都纷纷请求处死太子,李庸出列沉声道。 “圣人,臣有异议!” 虽然李承乾造反给了李二极大的打击,可是要处死自己最为器重的长子,李二还是于心不忍,他在甘露殿想了一夜仍然难以下决断,然而早朝上一众重臣们都要处死李承乾,如今听到李庸有异议,倒是让李二心中一振,他连忙道。 “李庸,你有何异议?” 李庸沉声道。 “谋逆确实是罪无可恕的大罪,但是臣觉得太子不当赐死,太子这一年来行事偏激,入了魔障,加上周围有小人挑唆,所以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现在太子一定十分的后悔,圣人以仁治天下,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又哪里称得上是仁?” 大殿里的一众大臣们十分懵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竟然跳出来为李承乾求情,他们觉得大殿都谁都有可能为李承乾求情,唯独李庸你可能为李承乾求情,毕竟是李庸挫败了李承乾谋反阴谋,是李庸一手将李承乾打进了大狱,如今,李庸又跳出来为李承乾求情,他们很想大声问一问李庸,你到底要搞什么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大殿里只有李庸和柴绍为李承乾说情不会被怀疑是李承乾的同谋,程咬金、尉迟恭等人听了李庸的话也懵逼了,他们频频朝着李庸使眼色,他们觉得李庸一定是傻了,这个时候出什么头啊?反正李庸的功劳都已经到手了,这时候就袖手旁观就是了,无论李承乾是生还是死都无所谓,李庸的话音一落,魏征立即沉声道。 “荣富郡公此言差矣,太子犯下谋逆之罪,不能因为后悔就宽恕,若是开了头,荣富郡公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吗?会有更多的人谋反,因为他们会觉得哪怕失败了只要说一声后悔就没有性命之忧。” 孔颖达沉声道。 “魏大人说的是,谋逆之罪无可恕,太子谋逆尤不可恕,因为圣人对太子而言不知是君还是父,太子这是想弑君弑父,毫无人性,岂能饶恕?” 李庸听了沉吟道。 “太子虽然谋反,但是到底有没有弑君弑父的心思,我们也不知道,依臣之见不如审一审,若是太子当真有弑君弑父的心思,那自然是罪无可恕,若是太子只是想兵变逼圣人退位,那臣觉得,可以从轻处置太子。” 李二原本心里就一直难下决断,听了李庸的话不由眼前一亮,他感觉李庸简直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当初他也发动了玄武门之变,却并非弑君弑父,那李承乾呢?李二点头道。 “李庸说的有道理,还是得审一审,如果太子还顾念父子之情,那某也当顾念父子之情,饶他一命,若是太子不顾父子之情,要弑君弑父,那某与太子也就没有什么父子情分了!” 一众大臣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们反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毕竟圣人当初也是发动了政变却没有弑君弑父,倘若他们要说什么总要顾忌这一点,不然岂不是惹怒了圣人,就算太子兵变只是想逼圣人退位,也一样是罪无可恕!这样的话谁敢说?魏征沉声道。 “可是又如何才能审出真相呢?” 一众大臣们听了不由点头,难题就出现在这里,怎么分辨太子有没有弑君弑父的打算?难道就凭太子去说?只要太子没有在兵变中伤到了脑子,那就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弑君弑父的打算!所以,在他们看来,无论怎么审问,那都是在为太子开脱!只是他们始终不明白,李庸为何要为太子开脱?一直以来,李庸对太子保持着距离,朝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六百六十五章 父子之情 一众文官们全都等着李庸的回答,他们倒要看看李庸准备怎么审,李庸沉声道。 “圣人,臣觉得太子是打算弑君弑父还是逼君退位,只要问一问侯君集便知道了!侯君集追随圣人多年,自卑又自负,明知必死而又谋反,虽然罪无可恕,却也不失为一个热血汉子,臣觉得只要圣人问他,他一定会如实回答!” 李二微微点头道。 “李庸说的不错,只要一问侯君集便知!某亲自去问一问侯君集!” 魏征沉声道。 “圣人!” 李二沉声道。 “某意已决,卿不必再多言,某就是要看一看太子对某还有没有一点父子之情,若是有,那某觉得太子就罪不至死!” 魏征沉声道。 “敢问圣人,若是太子并无弑君弑父之意,那圣人打算如何处置太子?” 李二沉声道。 “谋逆是大罪,无论如何,太子的东宫之位必然废除,至于如何处置太子,李庸,你觉得呢?” 一众大臣们听了不由略松了一口气,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圣人是真的不想杀太子,都说皇家无真情,然而圣人却是例外,好在圣人打定了主意要废除李承乾的储位,不然他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毕竟他们这些大臣们全都在朝堂上力挺赐死李承乾,若是李承乾还是太子,将来登基之后会不会报复?所以,无论是站在国法的立场上还是站在他们自己的立场上看,李承乾都绝对不能再做太子!但是,只是废除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也不行,谁知道后面皇帝会不会再次立李承乾为太子?李庸沉吟道。 “谋逆乃是罪无可恕的大罪,臣觉得,即便太子死罪能免活罪难免,依臣之见,当将太子贬为庶人,择一庄园筑高墙将太子圈禁起来,永生不得踏出半步!” 贬为庶人?圈禁一生?一众文武大臣们不由认真的思索起来,这样的李承乾虽然没死但是对于朝野来说似乎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永远也不可能再染指储位,而且李承乾被圈禁起来,无法和外面有什么联系,只能困于方寸之间,怕是用不了几年人就彻底废了!所以,李庸提出的这个惩处不可谓不重,果然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长孙无忌立即出列道。 “圣人,臣觉得李庸所言未尝不是一个稳妥的处置。” 虽然他对李承乾没有太多亲情,但是这毕竟是皇后的长子,能让李承乾活着对妹妹来说也是一个慰藉,这也全是两全其美的方案了,所以他立即出列表示赞同,一直没有开口的程咬金、尉迟恭等人也纷纷出列赞同李庸的提议,对于他们来说,李承乾当然还是死了的好,不过李庸的提议也未尝不可,所以他们当即出列力挺李庸,杜如晦、房玄龄等文官们在思索过后也纷纷出列表示赞同,因为他们也知道,既然圣人不想杀李承乾,那李庸的这个提议就是最好的提议,至少能保证李承乾不能再登储位,其实李二对于李庸的提议也挺赞同的,虽然他不忍杀了李承乾,但是李承乾毕竟犯了谋逆的大罪,将他圈禁起来,锦衣玉食的供着,让他就这么过完这一生也算是最好的归宿了,见到朝中的一众大臣们全都赞同李庸的提议,李二也松了一口气,这很好,不用他再强硬的和大臣们掰手腕了,接下来,就看李承乾到底还顾念不顾念父子之情了,李二沉声道。 “某也觉得李庸的提议极好,既然众卿也都没有异议,那就按照李庸的提议来吧!某去亲自问一问侯君集,其余谋反人等由刑部和大理寺审理清楚,不可有漏网之鱼,散朝吧!” 一众文武大臣们见礼之后散去,李庸觉得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刚想转身就走呢,李二却叫住了他。 “李庸,你且留下。” 李二沉声道。 “圣人还有何吩咐?” 李庸疑惑道。 “你陪某去问一问侯君集!” 李二沉声道,李庸听了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为什么要让他陪着去问呢?皇帝不能自己去问吗?无论问出的是什么结果,李二可以说自己想要的结果即可。 “臣昨晚一夜未睡,又鏖战良久,实在是疲惫不堪,臣现在就想倒头就睡,圣人开恩放臣回去休息吧!” 李庸连忙道,李二听了不由斜瞄了李庸一眼,哼道。 “某当年征战天下的时候,即便鏖战一天一夜都不觉得疲惫,你昨晚交战了有半个时辰吗?年纪轻轻的身体怎么不行?” 不行?怎么可能不行?男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李庸解释道。 “臣为了做好准备可谓是夙兴夜寐一连好多天都没睡个安稳觉……” 李二摆了摆手道。 “行了,某还不知道你是想耍滑头?某在朝堂上说的也都是实话,高明真的有弑君弑父的打算,那某就不顾念父子之情了,所以,你那点小心思就收起来吧!你随着某一起去,也好有个见证,免得到时候有人说某偏袒!” 在历史上,李承乾谋反后,李二也并未杀他,但是现在李二反倒是有可能杀了李承乾,李庸觉得李二的心态不一样,因为长孙皇后还在世,若长孙皇后过世了,那李二十分的思念长孙皇后,对长孙皇后生下的几个孩子肯定就更加顾念,可是长孙皇后还在世,李二对李承乾谋反的不满更加强烈,因为李承乾不只是对他不孝,还对皇后不孝,既然李二都这么说了,李庸还能说什么,只能跟在李二的身后向大殿外走去。 “说实话,某对如何处置高明也一直下不了决断,你的这个提议深得某心,某也没想到你会高明开脱,毕竟一直以来你和高明都保持着距离。” 李二轻声道,他心里确实很感慨,因为李庸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个为李承乾开脱的人,哪怕是亲弟弟李泰都没有为李承乾开脱,他原本以为皇后会为李承乾求情,然而皇后并没有,并非是皇后不想,而是皇后在顾念着他,所以李二心里十分的感动,李二对李庸为李承乾求情感到疑惑,李庸想了想认真道。 “谋反大罪罪无可恕,其实魏大人他们说的臣也都赞同。” 李二听了李庸的话更是感到一头雾水,疑惑道。 “既然你也赞同魏征他们的话,为何还为太子求情?” 李庸轻叹道。 “因为皇后娘娘啊!这世上哪有女人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虽然太子犯上作乱罪该万死,哪怕皇后娘娘心里明白,可也难免还是会伤心,十分的伤心,上次九成宫的事还让臣心有余悸呢,这次皇后娘娘若是受此大悲,唉,臣很是担忧啊!所以臣才想为太子开脱,好让皇后娘娘不会太过伤怀。” 李二听了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也正是某对担心的地方,某也怕皇后太过伤怀伤到身体,好小子,皇后没白疼你!某只是感慨,连你这个女婿都如此担忧皇后,而太子这个亲儿子却丝毫都不顾及皇后的感受,说起来,某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提出了两全其美的建言,今天某和群臣还不知道会吵成什么样呢!” 听李二道谢倒还真是少见,平定叛乱都没有让李二道谢,反而帮李承乾求情反倒是让李二道谢,李庸道。 “圣人言重了,这是臣的本分。” 虽然连夜赶回了长安十分疲惫,但是长孙皇后却丝毫没有睡意,斜倚在软塌上出神,她轻轻蹙着眉头,脸色有些苍白,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轻声道。 “启禀皇后娘娘,早朝已经结束了。” 长孙皇后支起了身子,诧异道。 “早朝这么快就结束了?详细说说,都发生了什么。” 小太监微微弓着身,声音不高不低不徐不疾。 “圣人将昨夜太子谋反的事说了,群臣大为震惊,褚遂良大人当先出列,说谋反乃是死罪,侯君集、侯塞雷等人按律当处死,太子也当赐死,而后孔颖达等文官纷纷出列赞同褚遂良大人的话。”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是长孙皇后听到一众文官们齐声要赐死太子还是心中一紧,侯君集、侯塞雷等人死不死她不关心,在她看来,若是这些人挑唆,太子也不至于谋反,长孙皇后连忙问道。 “然后呢?圣人怎么说?” 一众大臣们要求将太子赐死,这也并不算意外,长孙皇后最关切的是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小太监连忙道。 “然后圣人就问长孙大人和杜相、房相,长孙大人和杜相、房相也赞同赐死太子,然后圣人说,虎毒尚不食子,况且是人,虽然太子谋反是大罪,但是太子毕竟是圣人的骨肉,圣人不忍心,然后魏征大人等纷纷出列劝谏圣人,为正法度,为警醒后人,为江山社稷,只能将太子赐死。” 就连兄长都支持将太子赐死,听到这里长孙皇后心里有些绝望,苦涩道。 “难道满朝文武就没有人为太子求情吗?” 其实以长孙皇后的聪慧又何尝想不明白,就算是之前投靠了太子的人都恨不得和太子划清界限,更何况那些中立的大臣们,更重要的是,谋反大罪,谁敢包庇?谁敢求情?难道太子注定要被赐死吗?想到这里,长孙皇后的心里涌起阵阵悲戚,太子才刚刚成年啊,就要结束那短短的一生,这一刻,长孙皇后突然很后悔处在皇家,不知道太子是不是后悔生于帝王之家,小太监连忙道。 “皇后娘娘不必伤怀,虽然满朝文武都劝谏圣人太子赐死,但是荣富郡公却提出了异议。” 李庸提出了异议?长孙皇后听了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心里感到一阵惊喜,就像是绝望的人忽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面对满朝文武异口同声的坚持将太子赐死,就算是皇帝也会很为难扭转,就算是兄长也没有办法,但是李庸或许有办法,毕竟李庸总是能创造奇迹,长孙皇后期待的问道。 “李庸都说了什么?” 小太监连忙道。 “荣富郡公说,圣人以仁义治天下,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处之以仁,还谈什么仁义?所以,应该审一审,若太子谋反有弑君弑父之意,如此违背人伦那理当赐死,若是太子谋反只是想逼圣人退位,那说明太子还顾念父子之情,理当从轻处理。” 长孙皇后听了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 “对,对,李庸说的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小太监连忙道。 “圣人听了也觉得荣富郡公说的好,圣人说,若太子不顾念父子之情,那他也不顾念父子之情,若是太子还顾念父子之情,那他也当顾念父子之情。” 长孙皇后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问道。 “那群臣怎么说?” 小太监连忙回道。 “长孙大人立即出列赞同荣富郡公的提议,然后程大人、尉迟大人等国公也都纷纷出列表示赞同,不过魏大人等还是表示质疑,问荣富郡公打算如何审问。” 长孙皇后听了心思电转,兄长总算没再让自己失望,程咬金、尉迟恭等人跳出来赞同是因为圣人赞同而且还是李庸的主意,而魏征等人的逼问也一针见血,那么问题就是如何审问,问太子的话,那无论有没有弑君弑父的打算,太子肯定会回答没有,长孙皇后问道。 “荣富郡公怎么说?” 小太监连忙道。 “荣富郡公说,让圣人亲自去问侯君集,圣人觉得这个主意好,如今已经和荣富郡公一起去了大狱。” 问侯君集?李庸的这个主意倒也不错,长孙皇后对于侯君集倒也有所了解,此人虽然功利心极重,却也自负自傲,虽然有胆子造反,但是圣人若亲自问他什么,他肯定会实话实说,听到这里,长孙皇后长舒了一口气,能有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出乎意料了,至于李承乾到底能不能活下来,那就要看李承乾到底有没有弑君弑父的打算,如果李承乾尚有一丝父子之情,那就能活下来,如果李承乾连一丝父子之情都没有,那就当她从没有生过这个儿子吧。 第六百六十六章 来世再为圣人效犬马之劳 越想长孙皇后越觉得李庸提出这个法子好,对皇帝来说很公道,对太子来说也很公道,这个法子算是两全其美了,长孙皇后感慨道。 “真难为李庸想出了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说起来,一直以来李庸和太子的关系都算不上融洽,却没想到李庸竟然挺身而出帮了太子。” 说到这里,长孙皇后不由想起了李泰,刚才李泰过来宽慰她,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太子不忠不孝,丝毫都没有关心太子为太子开脱的意思,说实话,她心里有些失望,所以说是休息将李泰打发出去了,现在想想,李泰这个太子的亲弟弟甚至连李庸这个妹夫都不如。 “就连早晨的文武大臣们都很疑惑,没想到荣富郡公竟然会为太子开脱,奴婢在散朝的时候还听到好多大臣在议论呢!” 小太监恭声道,虽然太子谋反很令她震惊和失望,但是长孙皇后觉得太子不至于有弑君弑父的念头,她相信自己生的儿子没那么绝情,长孙皇后的心情好了很多,因为她觉得太子应该没有生死之忧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长孙皇后问道。 “若太子没有弑君弑父的念头,那如何处置太子,朝堂上可有商议?” 小太监恭声道。 “荣富郡公提议说,将太子贬为庶民,选一庄园圈禁起来,一生不得踏出半步。” 圈禁一生?这个处置很重啊!一生都被局限在方寸之间,跟外界毫无接触,这样的生活是何样的无趣啊!不过想到太子所犯的是谋反的大罪,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长孙皇后也只能轻叹了一口气,李庸陪着李二进入了大牢,大牢里散发着刺鼻的腐朽的气味,让李二直皱眉头,不过大牢关押的都是犯人,犯人本就应该受罪,所以李二也没说什么,侯君集背朝着牢门,望着牢房里窄小的窗户在出神,即便是听到后面有动静也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谋反乃是死罪,侯君集自知必死自然什么都懒得搭理,李二站在牢房前淡淡道。 “打开牢门吧!” 听到声音侯君集脸色微微一变,嘴角抽动,转身见礼。 “拜见圣人!” 牢门打开,李二走进了牢房,扫了一眼脏乱的牢房,摇头叹道。 “当年你随某打天下,一直跟在某的身边,对某忠心耿耿,你说你想混出个人样来,给瞧不起你的人看看,你丢某忠心耿耿,某也没有负你,你爵封国公也算是光宗耀祖,某从未想过你会谋反!某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你和太子走的很近,某心里还感到高兴,觉得以后等太子登基你也能好好辅佐太子!某虽然罢免了你,却并未放弃你,不过是想磨砺一下你,让你长一长教训,却没想到,再见竟然是在大牢里,某很想问一句,为什么?某扪心自问从未亏待你。” 侯君集叹了口气。 “罪臣进入大牢里也一直在想,为什么要谋反呢?臣出身穷苦,从小就受过不知道多少白眼,所以臣从年轻就憋着一口气要证明自己,可是臣从小就没读过什么书,也没学过武艺,但是臣肯吃苦,吃什么苦都行,只为憋着一口气证明自己,圣人对臣可谓是皇恩浩荡恩重如山,臣得以晋封国公光宗耀祖,臣从一个马前卒得以晋封国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可是,臣还是不满足,因为有很多人觉得臣的国公之位名不副实,臣也觉得自己是比不上卫国公、英国公、翼国公、卢国公他们,所以臣才更想证明自己!终于,臣领兵覆灭了高昌国,灭国之战,臣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说臣的国公爵位名副其实,然而,臣的国公之位却又被罢免了,臣,活脱脱就是一个笑话!当然,这也不能怪圣人,只能怪臣自己,圣人对臣皇恩浩荡,是臣自己想不通误入歧途,臣对不住圣人,只能来世再报圣人的大恩了!” 说完侯君集深深的躬身见礼,李二叹道。 “你心里还是在怨某罢免了你的国公之位吧?” 侯君集微微摇头道。 “不能怨圣人!” 默默的站在牢门前的李庸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这事不能怨圣人,那也就是说怨他喽?李庸都不知道怎么想才好了,侯君集沉声道。 “臣犯下滔天大罪,罪该万死,罪无可恕,臣本无颜再求圣人。” 李二一挥衣袖,沉声道。 “你想求什么?你说!” 侯君集躬身道。 “臣当以死谢罪,只求圣人念着臣往日苦劳的份上,保住臣的家小,他们对臣谋反的事一无所知。” 李二沉声道。 “你放心吧,你的家小当被流放岭南,不过,某会关照的,不会让他们受太多苦,以后有机会某会赦免他们。” “谢圣人隆恩!” 侯君集谢过恩之后,将目光转向了李庸,虽然皇帝保证会关照他的家小,但是如果李庸想要对他的家小不利的话,恐怕也皇帝也护不住,倒不是说李庸的权力大过皇帝,而是皇帝不可能时时都关照他的家小,而李庸却可以时时都算计谋害他的家小,即便有皇帝的关照也防不胜防,李庸可以有一百种方法无声无息的害死他的家小,就算皇帝后来知道了又能怎样? “李庸,我们知道我们之间有一点恩怨,不过人死如灯灭,还请放过我的家小!” 侯君集抱拳道,侯君集在朝中也没什么政敌,想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李庸,所以他才直接当着皇帝的面求李庸,李庸听了有些莫名其妙,不得不说,侯君集确实有心机,本来他都没往那上面去想,侯君集这么一来倒是提醒了李庸,不过,李庸确实也没打算对侯君集的家小怎么样,他不是那种嗜杀之人,他摇头道。 “你想多了,虽然你视我为仇人,我却没有视你为仇人,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家小怎么样。” 侯君集听了点头道。 “是我太狭隘了,这样也好,我就了无牵挂的以死谢罪了!” 李二沉声道。 “侯君集,某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侯君集恭声道。 “圣人请问,臣将死之身一定据实禀报。” 李二沉吟道。 “太子谋反,是想逼某退位,还是要弑君弑父?” 侯君集听了毫不犹豫道。 “太子只想逼圣人退位颐养天年,正因为如此,臣才同意和太子一起发动兵变,如若太子是要弑君弑父,臣是决计不会答应了。” 李二听了不由长吁了一口气,点了点道。 “好,好,某知道了!这几天有什么需求,你可以和狱卒提,一定会满足你的!” 李二说完转身向牢门外走去,侯君集恭声道。 “臣谢主隆恩,恭送圣人,臣来世再为圣人效犬马之劳!” 仿佛破除了心中的魔障一般,李二心情忽然好了很多,太子尚还念一丝父子之情,总算没让他太过失望,李庸轻声道。 “圣人要不要去见一见太子殿下?” 李二听了心中一阵挣扎,最终缓缓摇头道。 “算了,徒增伤心,还是回宫吧!” 其实他心里既想见一见李承乾,又有些抗拒,如果李承乾痛哭流涕的认错忏悔,那他又该怎么办呢?虽然对李承乾感到失望、痛心,但是李承乾毕竟是他最器重的儿子,在他登基之始就立为了太子,这些年更是倾力培养,只为了将李承乾培养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继承大唐的江山,毕竟是皇后和他成亲数年之后才诞下的第一个孩子,承载了皇后和他的无数宠爱,所以,他对李承乾确实有着很深的父子之情,只是因为李承乾是太子,他不能宠溺,却没想到太子竟然走上了歧途,纵然对李承乾感到失望、痛心,但是他心里又何尝不感到自责,其实李庸心里想的是,就是你的问题,如果不是这种教育出现问题,李承乾也不会走向极端,但是这些李庸只能放在心里,留在教育自己的后人。 “皇后还不知道如何担忧呢,先回去告诉皇后这个好消息,让她也稍稍放心,免得因为太过担忧而伤着身子。” 李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牢。 “圣人,那臣……” 李二摆了摆手沉声道。 “行了,你也回去歇息吧,昨夜护卫宫禁的将士们皆有封赏,你回去统计一下报上来。” “是,那臣就告退了!” 李庸目送皇帝在侍卫的簇拥下远去,这才拍马回家,侯君集说都是真的吗?李承乾真的没有弑君弑父的念头,只想逼皇帝退位吗?李承乾又不像当初的圣人一样手握重兵,有那么多良臣猛将的支持,所以,李庸对侯君集的话还是带着几分的怀疑的,不过,这也不重要了,至少李承乾将会退出政治舞台,永远不可能染指皇权,无论侯君集所说的是不是谎言,都给李二和长孙皇后一些心理安慰,让他们不至于那么难过,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管他的呢,想透彻了,李庸长出了一口气,拍马疾驰起来,既然长孙皇后已经连夜骑马回了长安,那长乐公主她们肯定也不可能再继续待在骊山,现在一定在回长安的路上,而且还不知道怎么慌急呢,所以,李庸出了长安之后没有回苏家庄,而是带着亲兵沿着长盛路疾驰而去,李二回了皇宫之后立即急匆匆赶到了立政殿,他最担心的就是皇后。 “皇后可有歇息?” 还没见到皇后,李二先问起了立政殿的宫女。 “回圣人,皇后娘娘回宫之后并未歇息。” 果然,皇后心中伤心焦急根本就没法歇息,李二听了禁不住心中一阵担忧,李二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内殿,长孙皇后连忙从软塌上起身。 “圣人回来了。” 李二一把扶住了皇后,关切道。 “某不是让你歇息吗?” 长孙皇后想勉强笑一下,却根本笑不出来,轻声道。 “臣妾也没觉得累。” 说话间,李二仔细打量了一下皇后的脸色,发现皇后的脸色看起来还不错,至少比想象中的要好,长孙皇后道。 “臣妾已经听说了朝堂上的经过,也难为李庸了,竟然想出了办法。” 李二点头道。 “李庸提出的建言很好,说到某的心里去了。” 长孙皇后问道。 “臣妾听说圣人去了大牢,可问出了什么?” 李二道。 “某去问了侯君集,侯君集说太子只是想逼某退位,并无弑君弑父的念头,要不然他也不会随太子一起兵变,侯君集的话,某信!” 长孙皇后听了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连忙道。 “高明也只是被人蛊惑加上一时魔怔才发动了兵变,但总不至于连父子之情、母子之情都不顾了。” 李二长叹道。 “都怪某,怪某给子孙后代立下了一个不好的榜样!” 长孙皇后握着李二的手,劝慰道。 “怎么能怪圣人呢?圣人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大唐国力日盛,威服四方,如今这天下的臣民都盛赞圣人是不世明君呢!” 李二叹道。 “玄武门之变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某还以为,已经彻底过去了。” “圣人,已经过去了,圣人去大牢可见过高明?” 长孙皇后岔开话题,问道,李二摇了摇头道。 “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就按李庸说的,找一座庄园将他圈禁起来吧,一生都不得踏出半步,不过某也不会亏待他,锦衣玉食,珍宝佳丽,他想要什么某给他什么,让他就这么过完一生,也算全了某和他的父子情分吧!” 锦衣玉食、珍宝佳丽,除了皇位和自由,其他的都能满足,虽然被圈禁,却一点苦头都不会吃,一个谋反之人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长孙皇后心里彻底释怀了,深情道。 “多谢圣人,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就让他这么安静富足的过完此生吧!” 见到皇后脸上再无抑郁的神色,李二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何必谢某?你是他的母亲,某也是他的父亲啊!某也希望他能好。” 长孙皇后轻声道。 “圣人,臣妾想见一见高明。” 第六百六十七章 圈禁 李二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心里有些感慨皇后的勇气,迎着皇后恳求的目光,李二点头道。 “当然可以,他是你儿子,你想什么时候去见他都可以!” “谢圣人恩准。” 长孙皇后轻声道,李二叹道。 “其实某也很想去看看他,只是,某怕看到他,某又会心碎!” 毕竟儿子要造父亲的反,对于皇帝的复杂心情她也能理解,父爱如山啊!长孙皇后紧紧的握着皇帝的手,轻声道。 “那臣妾就代圣人去看一看高明。” 李二点头道。 “也好!” 长孙皇后转身吩咐道。 “吩咐下去,准备一些太子喜欢的吃食,还有准备几身衣物。” 旁边的嬷嬷连忙应下,安排宫女前去准备。 “圣人想要将高明安置在哪里?” 长孙皇后问道,这个他倒是还没有想过,李二沉吟道。 “只要是在长安附近就可以,就皇后你来定吧!” 既然是圈禁起来,那自然是地方越大越好,景色越美越好,长孙皇后沉吟道。 “臣妾觉得还是问一下高明,看他喜欢哪里……” 说到最好长孙皇后又禁不住微微摇头,能喜欢哪里呢?再喜欢一个地方,一辈子不离开也会腻,李庸带着小牛出了城之后一路狂奔没多久就遇到了李丽质一行的车驾,长乐公主、豫章公主、晋阳公主和晋王李治待在同一辆马车里,一脸的慌急,好在公主的马车是特制的,不然还真有点挤,清晨醒来在知道母后连夜骑马赶回了长安,豫章公主她们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到了此刻,李丽质也不好再瞒着她们,不然她们还知道会有多担心呢!豫章公主她们这才知道,原来太子要谋反,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因为她们不知道长安城里到底怎样了,虽然对父皇有些十足的信心,但是她们心里还是难免担心。 “公主,是公爷来了!” 马车前面开路的护卫惊喜的叫道,心里正担忧着的李丽质听了就像心里终于找到了靠山一般,连忙撩起了帘子,迎面就看到了李庸正策马而来,她的一双眼睛顿时就湿润了,天知道她这两天心里是如何的煎熬,尤其是今天早晨知道母后连夜赶回了长安,她心里又是担忧又是自责,不只是李丽质有找到了靠山一般的感觉,豫章公主、李治他们都有,看到了李庸仿佛就有主心骨一般,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李庸顶着。 “郎君!母后昨夜连夜回了长安!” 李丽质说着眼圈都红了。 “姐夫,如今长安是什么情形?” 李治连忙问道。 李庸来到马车旁勒住了小红,宽慰道。 “你们就放心吧!圣人无恙,皇后娘娘也无恙,太子、侯君集、侯塞雷等人已经被下了大狱。” 李丽质、豫章公主、李治等人听了心里长松了一口气,他们心里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李丽质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太子哥哥真的有火枪和火炮吗?昨夜惊不惊险?” 李庸解释道。 “确实有火器,大约有七八百支火枪,还有两门火炮,不过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不算惊险,火枪阵直接就被击溃了,火炮炸了膛,侯君集带领的骑兵直接被谯国公击溃了,叛乱很快就被平定了。” 这过程倒确实很容易,不过一想到护卫宫禁的是李庸,他们也就释然了,也对,李庸可是火器的祖宗,太子在李庸面前玩火器那不是班门弄斧吗?叛乱平定了,那接下来呢?李治小脸紧张的问道。 “姐夫,那太子哥哥,会不会,会不会死啊?” 豫章公主轻叹道。 “谋反可是死罪,纵然父皇和母后宠爱太子,只怕也难堵悠悠众口。” 李丽质一脸担忧道。 “那母后该有多伤心难过,母后连夜赶回去一路奔波,又经此打击,也不知道母后如何了,我们应该尽快赶回去,有我们在旁边陪着,母后也不至于太过伤心。” 李治听了连连点头道。 “对,让他们驾车再快点,我们快些赶回去陪着母后!” 马车已经飞驰的前所未有的快,这也多亏有水泥路,水泥路虽然平整,却也达不到后世的水平,所以当马车行的太快的时候,还是难免颠簸,豫章公主搂着兕子微微摇头道。 “已经够快了,再快下去会有危险,而且我怕兕子受不了颠簸!” 兕子天生体弱,此刻早已经小脸苍白,不过她还是摇头道。 “我没事的,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去陪着母后吧!” 李庸宽慰道。 “你们不必太过担心,虽然我没见到皇后娘娘,但是皇后娘娘应该没事,太子只是被贬为庶民圈禁一生,并没有被赐死。” 李丽质、豫章公主几人听了都禁不住微微一愣,她们还以为太子必死无疑呢,毕竟谋反是罪无可恕的死罪,却没想到父皇只是将太子圈禁起来,即便是父皇不会处死太子,那满朝文武竟然也答应了?不过,这终究是好事,太子毕竟是她们的兄长,虽然他犯了谋反的大罪,但是毕竟有这么多年的亲情在,她们当然不想太子被赐死,但是她们又不好向父皇求情,毕竟太子是要造父皇的反,对父皇不利,如今连父皇都宽宥了太子,只是将太子圈禁起来,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这样的话,想必母后也不至于太过伤怀,她们也安心了不少,安心之后,她们又感到有些疑惑,谋反可是重罪,可以说是最不能饶恕的罪行,却没想到不但父皇宽恕了太子的死罪,就连群臣也没有异议,李丽质松了一口气,释然道。 “这一路上吓死我们了,我们以为,就算母后求得父皇饶恕太子,群臣也不会放过太子呢!” 豫章公主问道。 “朝堂上一定吵的很厉害吧?” 她觉得就算父皇想宽宥太子,群臣也不会轻易松口,所以朝堂上肯定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李庸微微耸了耸肩道。 “还行吧,圣人还是父子之情,不想赐死太子,一众大臣们倒是众口一词,为正国法,为警示后人,必须将太子赐死。” 李丽质疑惑道。 “那最后怎么又……” 豫章公主抿嘴道。 “一定是郡公从中斡旋了吧?” 李庸点了点头道。 “我就是提了个建议,审一审看看,如果太子还顾念父子之情发动只是想逼圣人退位,那就从轻处置,如果太子不顾念父子之情要弑君弑父,那自当处死。” 李丽质听了双眼一亮,连连点头道。 “郎君这个主意好,是啊!如果太子哥哥尚还顾念父子之情,那父皇也不忍将太子哥哥赐死,这么说,太子哥哥发动兵变只是想逼父皇退位?” 李庸微微颔首道。 “是的,圣人亲自去大牢里问了侯君集,侯君集是这么说的,所以,圣人决定择一处庄园将太子圈禁起来,一生都不得踏出半步。” 李丽质轻叹道。 “这样也好,对太子哥哥来说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豫章公主美目眨呀眨的看着李庸,好奇道。 “之前一直觉得你和太子哥哥有些不睦,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为他解围。” 李庸解释道。 “谈不上不睦,只是我这人懒散,再加上太子幽居东宫,所以走动的少,反倒是让太子觉得我对他有意见一样,谋反大罪,确实该死,我为太子开脱倒也不是为了太子,而是为了皇后娘娘,扪心想想皇后娘娘最是无辜,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为伤心,我是怕皇后娘娘伤心过度,身体受不住。” 李丽质听了心里十分的感动,这一路上她最担心的就是母后了,因为父皇和李庸早就发现了太子哥哥谋反的意图早就有了准备,所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母后一定十分慌急十分伤心,而母后的身体本就不好,万一受不了打击病倒了可怎么办?大前年在九成宫,母后病危,若不是李庸献药,恐怕母后就…… “郡公,谢谢你!” 豫章公主恳切道,虽然她只是母后的养女,但是母后却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所以她打从心底里不希望母后有事。 “姐夫,谢谢你,要不然母后还不知道多伤心呢!” 李治也同样一脸恳切,就连最小的晋阳公主也奶声奶气道。 “谢谢姐夫!” 李庸笑道。 “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长孙皇后走进了大牢,一众宫女们提着食盒还有衣物被褥跟在后面,哗啦哗啦,牢房的铁门被打开,李承乾转过头去才发现母后就正在牢房外面,李承乾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有些嗫嚅道。 “母后!” 长孙皇后走进了牢房,望着李承乾苍白的脸色,既感到心疼又恨他鬼迷心窍。 “乾儿!” 长孙皇后的这一声呼唤包含了太多复杂的心绪,听着这一声“乾儿”李承乾差点没哭出声,在他小的时候母后就一直这么称呼他,自从他取了表字之后,母后就一直称呼他高明,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母后这么呼唤他了,李承乾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儿臣让母后失望了,母后何必来这污秽之地?母后也不必向父皇求情,儿臣犯了谋反大罪,儿臣自己一力承担,无非赴死而已,儿臣来世再在母后膝下行孝!” 事到如今,再说其他的也迟了,长孙皇后轻叹道。 “你父皇并不想杀你!” 李承乾听了不由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自己犯了谋逆的大罪,父皇竟然还想放过他,他在大牢里冷静了半天,心里本就有些难受,如今见到母后,听母后说父皇并不想杀他,他心里尤为难受,既然打定主意要谋反,他就想过会死,李承乾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儿臣不孝,大逆不道,死不足惜,即便父皇不想杀儿臣,想必那些见风使舵的臣子们也不会放过儿臣,所以,就请父皇不必为难了,儿臣愿以死谢罪!” 长孙皇后宽慰道。 “今天在早朝上,李庸挺身而出,已经说服了群臣。” 李承乾听了不由愣住了,他一直都深恨李庸,昨夜他的火枪阵被李庸击溃之后,他更是恨李庸入骨,觉得是李庸阻挡了他的大业,却没想到,竟然是李庸救了他的性命,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可真是人生最大的讽刺,长孙皇后让侍女们上前,将食盒里的吃食都打开摆了出来。 “乾儿,你一定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了吧?这些都是最爱吃的,快吃点吧!” 长孙皇后劝慰道,自从入了大狱,李承乾确实粒米未进,一来这大牢里的馊饭他也吃不下,二来他自忖必死也根本没有心情吃,如今知道自己不会死,李承乾顿时觉得饥肠辘辘,李承乾大口的吃着,吃的十分香甜,长孙皇后在一旁看着却觉得有些心酸,虽然以前李承乾也爱吃,却也不会吃的这么香甜,看看这又脏又破的牢房,再看看李承乾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可以想象他到底吃了多少苦,李承乾吃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抬头问道。 “母后,那父皇打算如何处置儿臣?” 长孙皇后沉默了片刻,轻声道。 “圈禁,一生不得踏出半步。” 圈禁一生?李承乾听了再也没有吃下去的欲望,一脸惨然道。 “要圈禁儿臣一辈子,生不如死,那父皇还不如将儿臣赐死了之!” 长孙皇后听了泫然欲泣。 “乾儿,母后生你养你,难道就是要让你一死了之吗?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母后有多么伤心吗?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圈禁的地方由你来选,你喜欢哪里都可以,母后可以保证你能锦衣玉食的生活一辈子,你想要什么可以派人来告诉母后,母后都给你!” 李承乾不由在心里默默思索起来,被圈禁在长安,总比流放岭南要强,李承乾长叹道。 “儿臣也不舍得母后,就由母后来定夺啊!儿臣只希望能离母后近一些。” 第六百六十八章 风水轮流转,春风得意马蹄疾 魏王府,李泰重重的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背着手来回的踱步。 “造反啊!这可是死罪啊!就算父皇心软不想将李承乾刺杀,可是文武百官全都谏言将李承乾赐死,父皇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偏偏李庸跳了出来为李承乾求情!你说李庸是不是有病!李承乾还是太子的时候李庸就对李承乾十分冷漠,李承乾也对李庸充满了仇视,他们是仇人啊!而且还是李庸发现了李承乾要谋反,还是李庸带着火枪兵平了叛乱将李承乾一手送进了大牢,结果李庸却又李承乾开脱!李庸到底是怎么想的?李承乾死了他不应该拍手称快吗?他将李承乾得罪死了,他就不怕将来李承乾翻身置他于死地吗?李庸啊!李庸,我是该谢你啊还是该骂你啊!你说你整这么多事干什么?哎呦,这一天大起大落的,我这小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 李泰在大殿里不停的踱步,不停的碎碎念,谋反是死罪,这是极好的机会,置李承乾于死地的机会,所以李泰想让李承乾去死,因为不死的李承乾终究是威胁,而且他也知道,如果李承乾有机会也一定会置他于死地,他认为唯一的变数就是母后,母后很可能会向父皇求情,而父皇怕是抵不住母后的枕头风,所以,他去了立政殿就开始历数李承乾的不忠不孝忘恩负义,想要打消母后为李承乾求情的念头,然而母后连夜骑马回长安十分疲惫要休息,他也不好继续打扰母后,好在他打听过了,母后回来后并没有为李承乾向父皇求情,他觉得大势已定了,李承乾一定必死无疑,万万没想到啊!李庸竟然跳出来为李承乾开脱!而且还要将李承乾圈禁在长安!为什么要圈禁在长安?将李承乾流放岭南也比圈禁在长安好啊!把李承乾放在父皇和母后的眼皮子底下,哪天李承乾抱着父皇或者母后的大腿痛哭流涕的忏悔一番,说不定就被放出来了!那对他李泰来说,不就是一个大威胁吗?李庸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有小太监捧着一摞拜帖走了进来,激动道。 “殿下,殿下,有好多大臣送上了拜帖呢!” 李泰停住了脚步,望着小太监抱着的那一摞拜帖不由裂开嘴哈哈笑了起来,充满魔性的笑声在大殿里回荡,那是扬眉吐气的笑声,李泰笑的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笑的一双小眼睛只剩下了细细的一条缝。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啊!” 李泰满面笑容的感慨道,之前朝中的大臣都向李承乾靠拢,哪怕他再礼贤下士也很少有大臣主动来归顺他,每次都是他贴着笑脸主动去拉拢大臣。 想想他堂堂亲王,满腹诗书文采斐然,却依然比不上东宫那块金字招牌,但是如今李承乾已经被废了,谁能入主东宫呢?想到这里,李泰不由挺了挺大肚子,有种舍我其谁之感!太子被废的第一天,就有这么多朝中的大臣送来了拜帖,恐怕就算李承乾做太子的时候都没有这种盛况!当初李承乾虽然做了太子,但是却还有他这个强力的竞争对手,而他如今已经没了对手,想到这里,李泰平复了一下心情,现在还不能得意,他越想越觉得李承乾终究还是个威胁啊!李承乾都谋反了,这可是必死的大罪啊,哪怕太子谋反也是必死啊,结果父皇竟然不忍心赐死李承乾,可见李承乾在父皇心里是多么重要,这要是让李承乾圈禁在长安,真不说定什么时候就翻身了,踱步了几圈之后,李泰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即便父皇赦免了李承乾的死罪,那也不能让李承乾圈禁在长安!小太监还抱着一摞拜帖正兴冲冲的站在一旁等着呢,突然就见到殿下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竟是理也没理他怀里抱着的拜帖,这不禁让小太监怔住了,之前若是有朝中的大臣送上拜帖,殿下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而现在殿下竟然连理都不理。 “殿下,这些拜帖?” 小太监连忙问道,李泰一边大步流星的朝外走,一边高声道。 “先放着便是,等本王什么有空了再说!” 风水轮流转,如今可用不着他再礼贤下士了,而是那些大臣们争着抢着来拜访他,李庸护送着马车直接向皇宫驰来,到了宫门前,他才勒住了战马。 “你们入宫去吧,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多陪陪皇后娘娘,多开解开解皇后娘娘,若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她肯定就容易多想,有人陪在她的身边分散她的注意力,她就会好很多。” 李庸殷殷嘱咐道,李丽质撩着车帘,诧异道。 “郎君不和我们一起入宫吗?” 李庸笑道。 “连着准备了好些天,昨夜又一夜未睡,现在实在是困的睁不开眼了。” 李丽质和豫章公主听了顿时大感心疼,不说之前的准备,只说从昨夜到现在,李庸先是大战了一场,又在朝堂上唇枪舌剑,陪着父皇去审问,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去接她们,从昨夜到现在都没合眼不说还劳心劳力,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肯定又困又乏,李丽质有些赧然道。 “瞧我,都忘了这些,郎君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 豫章公主也连声道。 “是啊!你就放心的回去歇息就是,我们一定会好好陪着母后的。” 李治也拍着小胸膛道。 “姐夫你去歇着就是,放心吧,逗母后开心我和兕子最拿手了!” 其实李庸倒也没觉得多累,昨夜护卫宫禁说实话连活动筋骨都算不上,困倒是有一点,他之所以不入宫其实是觉得不合适,他毕竟只是驸马,严格来说还算是个外人,这个时候他跟着去不合适,也许因为他在,李二或者长孙皇后有些话也不好说,所以,还是回家睡大觉去吧!目送李丽质她们入了宫,李庸刚刚调转马头离开,然后就见到一群侍卫簇拥着一个圆滚滚的胖子疾驰而来,那不是李泰是谁?果然是春天到了,李泰骑在马上春风满面。 “哎呀,李庸!” 李泰惊喜道,李庸勒住了小红,打趣的笑道。 “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哈哈,李庸你随口所吟皆是妙句啊!不过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大哥谋反,父皇和母后都很伤心,我这个做弟弟的也还很伤心!” 李泰咧着嘴笑道,李庸认真的打量着李泰,觉得李二这几个儿子真是没一个省心的,但是他还是微微点头道。 “殿下看起来确实很伤心!” 伤心?伤心个锤子?李泰也知道自己该表现的伤心一些,可是根本就表现不出来,遇到这样从天而降的大喜事,能装出伤心来才是怪事呢!不过,反过来说,在李庸面前装也没什么意义,李泰摆手道。 “你就别打趣我了!” 说罢,李泰驱马上前紧靠着李庸,低声道。 “我正想找你呢,不是说你,你怎么为李承乾开脱?若没有你开脱,他必死无疑啊!他死了多好,一了百了,他活着就有可能翻身,一旦他翻身,第一个想杀的绝对就是你我二人!” 李庸笑着解释道。 “皇后娘娘的身体一向不好,我是怕皇后娘娘受不了打击,况且,他都已经谋反了,怎么可能翻身?” 李泰叹息道。 “他要谋反,将父皇和母后置于何地?父皇和母后伤心的是他的谋反他的背叛,既然他谋反了,这父子情分母子情分也就断了,他被赐死母后也不至于更伤心,不瞒你说,母后回宫之后根本就没向父皇求情!”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可惜,如今说这些都迟了,父皇和群臣都已经在朝堂上定下来了,断不可能再改了!” 李庸听了也不禁有些感慨,这皇位就真的那么诱人吗?李承乾为了皇位不惜谋反,李泰为了太子之位也快六亲不认了。 “这事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李庸有些意兴阑珊道。 “尘埃落定?并没有!虽然李承乾死罪免了,可是在那里圈禁却还没有定下来呢!我想找你也正是为了此事,你想啊,父皇对李承乾尚还有一丝父子之情,若把李承乾圈禁在长安,他会甘心被圈禁一生吗?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将李承乾圈禁在岭南更为稳妥,岭南冯家还要仰你鼻息,将李承乾圈禁在岭南,那就等于是握在你手中,他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李泰连连摇头道,李庸听了这货的话怎么听着像是要借刀杀人?李庸断然摇头道。 “这是不可能的,圣人已经决定将李承乾圈禁在长安附近!” 李泰笑道。 “对别人来说当然不可能,可是对你我来说可未必,今天早晨你可把死人给说活了,而我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你我二人一起劝谏,还比不上一个谋反下了大牢的李承乾吗?” “难道殿下就是因为此事才匆匆入宫?” 李庸有些好笑的问道,自从李承乾谋反之后,总感觉李泰是在上蹿下跳来回横跳的作死,李泰点头道。 “对,我就是为此而入宫,必须要防患于未然啊!李庸,你随我一起入宫吧,我们一起劝谏父皇!” 李庸打了个哈气,摇头道。 “我从昨夜到现在都没合眼呢,粒米未进,又困又饿,急着回家呢,就不陪殿下入宫了,预祝殿下马到功成!” 说完李庸微微拱了拱手,立即驱马离开,李泰转头望着李庸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退去,眉头微皱,他才不信李庸困乏到了支撑不住了的地步,刚才他可没在李庸的脸上感受到任何困乏之意,李庸分明是不想和他一起入宫去劝谏父皇!李庸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他和太子相争,李庸袖手旁观两不相帮也能说的过去!如今李承乾已经被废,局势如此明朗,朝中的大臣都已经纷纷敬献拜帖,难道李庸还看不清局势吗?按理说,以李庸的聪慧不至于如此不识时务吧?还是因为李庸天生高傲?想到这里,李泰的眉头皱的愈发的厉害了,之前因为他和李承乾争储,迫不得已之下,没少讨好李庸,而如今他已经今非昔比,过不多久就会入住东宫,而且他没有竞争的对手,可以说他的太子之位会比李承乾的太子之位更加稳固,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再讨好李庸,而是反过来了,要李庸主动讨好他,对于李庸他一向都很欣赏,希望李庸不要让他为难,不要让他失望。 “走,入宫!” 李泰转过头来,威风凛凛道,李丽质、豫章公主、李治和被嬷嬷抱着的晋阳公主进入了立政殿,长孙皇后小憩了一会儿,刚刚醒来,听到孩子们来了,连忙让她们都进来,昨夜因为心急而急匆匆把孩子们放在了骊山行宫,她心里也放心不下,长乐和豫章还好毕竟已经长大了,但是雉奴和兕子毕竟还小,还没离开过她呢,也不知道雉奴和兕子今天醒来找不到母后会不会哭。 “母后!” “母后!” “母后!” “母后!” “雉奴、兕子,快到母后怀里来,找不到母后是不是吓坏了?” 长孙皇后一脸心疼道,晋王和晋阳公主扑进了长孙皇后的怀里,连连摇头,晋王小声道。 “母后,您不要伤心,我们会一直陪着母后的!” 小小的晋阳公主也奶声奶气道。 “母后不伤心,兕子会一直陪着母后的,一定不会惹母后生气!” 感受着孩子们担忧的目光,长孙皇后泪眼蒙眬,虽然长子不听话,好在还有这些听话的好孩子们,李丽质上前挨着长孙皇后坐下,歉意道。 “母后,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 长孙皇后拉着李丽质的手,宽慰道。 “你不用自责,母后不怪你,母后知道你的孝心,你是个好孩子,李庸也是个好孩子,这次多亏了他!母后还没好好谢谢他呢,对了,他人呢?” 第六百六十九章 李泰的怨念 无论是在平乱上还是在太子的处置上,李庸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所以李丽质心里其实是很自豪的,李丽质解释道。 “他陪着父皇去了大牢,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去接我们,把我们送到皇宫,他连着准备了好多年,昨夜平乱一夜没有合眼,我看他又累又困,就让他先回去歇着了。” 长孙皇后听了微微点头道。 “你说的对,让他回去好好歇息,他这几天着实辛苦了,如今宫里乱糟糟的,等过两天我亲自去谢谢他。” 李丽质连忙道。 “瞧母后您说的,他可是父皇和您的女婿,说是女婿,您都快把他当儿子对待了,这都是他应该做的,哪还要您亲自去谢他,就算要谢他,您女儿也就代劳了!” 长孙皇后伸出玉指来轻轻戳了一下李丽质的光洁的额头,嗔道。 “你呀,你是不知道那天夜里母后通过飞鸽传书知道你大哥要谋反心里有多么担心!担心你父皇,又伤心你大哥会死……” 说到这里,长孙皇后的眼睛又红了,豫章公主连忙宽慰道。 “母后您就不要伤心了,如今这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父皇没事,大哥也能锦衣玉食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长孙皇后微微点头道。 “这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你们也别担心,我还好,能有这个结果我也就放心了,也满意了,说实话之前我想都不敢想,所以我才感谢李庸,我这一辈子没感激过什么谁,这次对李庸是真的感激。” “拜见圣人!” 宫女恭声道,在宫女见礼的时候,李二已经走进了内殿,他很关心皇后,所以才不让外殿的太监宫女们出声,悄无声息的就进入了内殿,就是想看看皇后的心情到底怎么样,现在看皇后的心情确实还行,不算太悲伤,而且有这些孩子,立政殿里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这也能让皇后的心情好转,别说皇后了,看到立政殿里这么热闹,就连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圣人来了!” “父皇!” 一众人连忙起身见礼,就连兕子也从自己母后的怀里起来,站在软塌上像小大人一样见礼,李二上前一把将兕子抱在了怀里,一脸心疼道。 “皇后突然离开了骊山行宫,没把我们兕子吓着吧?兕子不怕!” 兕子连连摇头道。 “兕子不怕,兕子长大了!” 旁边的李治连忙道。 “父皇无须担心,儿臣会照顾好妹妹的!” 李二瞥了一眼李治一脸的嫌弃,他现在突然觉得还是女儿贴心,儿子什么的都是祸根!之前他还觉得女儿外向,像长乐嫁出去之后就一直心向李庸,现在他却觉得女儿挺好的,比儿子好多了,女儿再怎么也还是挂念着老父亲老母亲啊!李治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不知道父皇为何这么看他,他也没干啥啊,也没说错什么话啊! “你们一定好多陪陪你们母后。” 李二殷殷嘱咐道。 “父皇放心,我们都会陪在母后身边的!” 李丽质满口答应道,长孙皇后有些无奈道。 “真不用,我真没什么事,我怎么还琢磨着怎么感谢李庸呢。” 李二在软塌上坐下,点头道。 “确实该感谢一下李庸,平乱的功劳归功劳,但是在处置承乾上却完全是情分!” 李丽质嘟嘴道。 “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感谢啊!父皇和母后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李二听了点头道。 “嗯,长乐说的对,都是一家人,不必太见外,功劳、感谢什么的就都不用了!” 口头感谢什么的可以免了,但是功劳可不能免了!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跺脚,嗔道。 “父皇!” 李二和颜悦色道。 “好了好了,某逗你玩呢,不说感谢,某需要帮助的时候,李庸帮了某,那李庸需要帮助,那某当然也该帮他!” 李丽质有些疑惑道。 “郎君需要什么帮助吗?” 别说李丽质疑惑了,长孙皇后、豫章公主等都十分的疑惑,她们想不出来李庸哪里需要帮助,长孙皇后关切的问道。 “李庸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李二笑道。 “新罗那公主不是怀了李庸的孩子嘛,新罗那几大世家觊觎王位怕是不想让公主生下孩子,之前李庸还派了亲兵去新罗吓唬那几大世家,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某就收那新罗公主为义女,某给她撑腰,将来那孩子生下来,某就封那孩子为新罗太子,某要看看新罗哪个敢反对!” 长孙皇后等人听了不由恍然,这对李庸来说还真是需要的帮助,说完,李二看着长乐笑道。 “长乐,这事可不许跟李庸生气啊!” 李丽质嘟嘴道。 “我根本就没有生气,开枝散叶这是好事,我还准备了几十车的贡品送去新罗呢。” 怪不得最近这段时间长乐总是进宫找皇后要东西,他还以为是长乐府里缺了东西呢,原来是给那位新罗公主的孩子要的,这一要就是几十车,以后很可能每年都是几十车,能被长乐挑中的那一定是贡品中的珍品,想到这里李二也不由一阵心疼,他随即就宽慰自己,还好,女儿顶多就是扒拉点东西,比儿子强!不过这女生向外真是有点肉疼。 “启禀圣人、皇后娘娘,魏王来了!” 外面的宫女恭声禀报,李二挥手道。 “让他进来吧!” 李泰圆滚滚的走进了内殿,人未至声先至。 “母后,母后还好吗?儿臣来看您来了!” “好着呢,你们都不用担心。” 长孙皇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李泰满脸堆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儿臣也听说了,李庸说服了群臣饶了大哥的死罪,这是好事,母后就不用再伤怀了,儿臣也感到高兴啊!” 感到高兴吗?然而大殿里却根本就没有什么高兴的气氛,恐怕大殿里只有李泰一个人感到高兴,无论是李二、长孙皇后还是长乐她们都只是不感到那么伤怀了而已,可远远谈不上高兴,这种事情换了谁都不可能高兴,李二叹道。 “高明一时糊涂走上了歧途,而且他心里也还念着父子之情,某就在长安圈一片园林给他平安富足的生活,也不枉某和他父子一场。” 果然是将李承乾圈禁在长安,李泰感慨道。 “父皇慈爱,儿臣深为感动,只是大哥已经入了魔障,怕是不能体会父皇的一片慈爱之心。若是大哥心里不甘心,再加上有心人大逆不道为功名利禄而铤而走险,到时候,不止父皇的一片慈爱之心付诸东流,还会惹天下人闲话,就连史书上都会记载一笔,所以,儿臣觉得,为了稳妥起见,不能将大哥圈禁在长安,不如在岭南圈一大片土地,也能让大哥过的自在,不至于憋闷。” 原本大殿里有些轻快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变得沉凝了不少,李二微微皱眉道。 “岭南是朝廷的流放之地,你是让你大哥流放到岭南并且圈禁起来吗?” 李泰连忙道。 “父皇,儿臣曾听李庸说过,岭南也并非全是穷山恶水,也有美丽富饶风景秀丽之地,父皇不妨问一下李庸!” 李丽质听到这里忍不住瞪了一眼李泰,扯上李庸干什么,这跟李庸有什么关系?李泰根本就没留意李丽质的白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父皇和母后身上,接着道。 “父皇,母后,儿臣这也全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啊,也是为了大哥着想,以免大哥再被人蛊惑,再入歧途,儿臣的一片苦心,还望父皇和母后明鉴!” 长孙皇后轻叹道。 “青雀,他是你大哥呀,你们从小就一起长大,你就忍心让你大哥戴罪之身孤零零流放岭南吗?” 李泰连忙道。 “母后,儿臣当然也不忍心,可儿臣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也是为了大哥好,而且,儿臣会常去岭南看望大哥的!而且大哥毕竟谋反了,群臣都要求将大哥赐死,父皇慈爱保住了大哥的性命,可是这臣民毕竟还有异议,若是将大哥圈禁在岭南,也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李二起身踱步,沉声道。 “天下悠悠众口?某曾听李庸说过一句话,觉得说的甚好,普通百姓更关心的是下一顿吃什么饭,什么时候能吃顿饱饭甚至吃顿肉,至于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关他们屁事,不过是饭后的谈资罢了!高明造反,某赦免了他的死罪,将他圈禁终生,文武大臣都已经赞同了,那就说明这是行得通的!将高明圈禁在长安附近,才更能避免被有些人蛊惑利用,某才能保证他能太平富贵的过完这一生,青雀,高明毕竟是你嫡亲兄长啊!就算你不为他想想,你也该为你母后想想吧?让高明流放岭南圈禁起来,你就不想你母后会有多担忧吗?你母后的身子一向不好,你就不怕你母后忧思成疾吗?” 说到最后,李二望着李泰的目光有些失望,高明谋反被下了大狱,他能感受的到青雀心里的狂喜,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他还是希望青雀对自己的亲大哥能够有一点恻隐之心,他还是希望青雀能体会到他和皇后的痛心和难过,然而,青雀并没有,临上早朝前,他让青雀却陪着皇后,是想让青雀劝慰皇后,好让皇后不至于太难过担忧,结果呢,青雀却一直在说高明如何误入歧途如何不忠不孝,那不是拿刀子在剜皇后的心吗?李泰也不傻,虽然志得意满但是也感到了父皇对他有了一点不满,看来父皇是铁了心要将李承乾圈禁在长安,就是不知道父皇是出自本心,还是被母后的枕头风吹的,他觉得很可能是被母后的枕头风吹的,李承乾兵变谋反,父皇对李承乾不可能没有恶感,只是母后还是慈母心肠,到了此刻,李泰心里更加的埋怨李庸,如果李庸随他一起入宫劝谏的话,一定能劝的父皇回心转意,可惜李庸没听他的,害的他孤掌难鸣,李泰也明白父皇一定铁了心要将李承乾圈禁在长安附近,他也不能再冒着触怒父皇的危险继续劝谏下去了,毕竟对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入主东宫,李泰听了连忙道。 “父皇教训的是,都是儿臣思虑不周!儿臣也很担心母后,所以早早就来看望母后,只希望母后能安康长久。” 长孙皇后欣慰道。 “你能想明白就好,也不必担心母后,母后很好,这么多年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母后也不是经不起事的人,让你大哥在长安附近清净富贵的度过一生,母后就余愿足矣。” 李二握着长孙皇后的手,宽慰道。 “你就安心吧,某一定能保证让他做个富贵闲人。” 大殿里的气氛顿时一松,李泰目光一转,问道。 “父皇,母后,可为大哥定下地方了?” 长孙皇后微微摇头道。 “这倒还没有,你有什么建议吗?” 李泰笑道。 “这个儿臣也不知道大哥会喜欢哪里,不过儿臣府上有几个匠人擅长种奇花异草,儿臣府上还有精通南方菜的厨子,还有一些会奇技淫巧的匠人,儿臣可以将他们送给大哥。” 李二听了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展开了,淡淡道。 “这个再说吧。” 李泰心里很是失望,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他说什么,父皇都驳回了,可恨啊!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李庸没有随他一起入宫劝谏,如果有李庸帮他的话,一定不会是这样,之前李泰还对李庸充满了感激,然而现在他很想劈开李庸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李庸知道李泰此去肯定会在皇帝面前碰钉子,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李泰会对他充满了怨念,一路回苏西山别院,李庸连打了几个喷嚏,他禁不住在心里嘀咕也不知道是有人太想他,还是有人在骂他,想想骂他的人还真不少,高句丽人,新罗那些真骨世家的人,还有李承乾他们,当然,想他的人肯定也有,比如金胜曼…… 第六百七十章 放开我妹妹 李庸扳着指头数来数去,突然发现,若说十分想念他的人好像也就只有金胜曼,当然,或许李庸定方啊一些人也会想他,不过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春光大好,草长莺飞,李庸不疾不徐的控着马,一边欣赏着春天的风光,自从回到长安之后,他就忙啊忙,竟是没注意到春回大地,通往李家庄的水泥路上,前面一条长长的队伍正徐徐行来,当先一人李庸也认识,不是王青云是谁,只是这长长的队伍看上去风尘仆仆,好像是从很远地方赶回长安的样子,只是让李庸感到很疑惑的是,回长安怎么会走这条路呢? “李庸,李庸?” 王青云目光一凝,有些惊奇道,李庸笑道。 “原来是青云啊!今天真是巧啊,你这是刚回长安吗?” 巧?巧个屁!回长安的路根本就不是这一条,偏偏妹妹非要绕路走这里,说是什么看看风景,有屁的风景可看啊!就妹妹那点心思他还能不知道?不过,他也实在拗不过妹妹,只好绕个远路走这里回长安,在他想来,就算是走李家庄又如何,难道还真能在路上遇到李庸不成?结果,还特么真就遇到了!这该死的缘分! “是啊,这不刚刚回长安嘛,路过此地,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你!确实挺巧啊!” 王青云打了个哈哈有些脸红,因为回长安绝对不可能走李家庄啊!其实李庸心里也有些好奇,不知道王青云回长安为什么会走这里,虽然好奇他也没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也许人家是有什么事呢! “既然是刚回长安,我就不邀请你喝杯水酒了!” 李庸客气的笑道,说的就跟不是刚回长安你就会邀请我喝杯水酒一样,王青云一边在心里诽谤一边笑道。 “以后有机会再叨扰……” 一边说着,王青云还一边在暗暗祈祷,千万别出来,前往别出来……仿佛是听到了他的祈祷声,马车的车厢打开,王玖儿袅袅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整整一年都没有见到李庸,也正是这一年多的分别,才让王玖儿更清楚了自己的内心,所以,在知道李庸已经回到长安之后,她就迫不及待的启程前往长安,所以,在她才执意要绕路走李家庄,其实她也知道绕路路过李家庄也不太可能会遇到李庸,毕竟在路上恰巧遇到的可能性太小了,除非她直接绕路去郡公府,但是她怎么可能去郡公府呢?但是她还是任性的绕路往这边走了,哪怕明知道不可能遇到李庸,她还是想往这面走,只因为这里距离李庸近,只因为这里的路上或许有李庸的气息,却没想到,竟然真的就遇到了李庸,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吗?一时间就连王玖儿都禁不住浮想联翩,因为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到背的,在听到李庸的声音的那一刻,她一颗放心激动的都快跳出来了,一年多没见,她不知道多少次在梦中猛见李庸,有时候是梦见李庸凯旋,有时候是梦到李庸受伤,甚至有时候梦到李庸兵败残疾被公主赶出了家门……听到李庸的声音,她更加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不过,她并没有立即走下马车,而是拿起镜子仔细的打量整理起来,虽然在绕道之后她就已经不知道拿起镜子整理过多少次了,见到妹妹款款走下了马车,王青云就禁不住抚额,原本他就不好解释,现在妹妹突然走出来,他就更没法解释了,李庸那家伙本就是个人精,肯定会猜到的,其实李庸早就注意到了队伍中的豪华马车了,原本他就有所猜测马车里的人是王玖儿,不过后来有否定了,因为他觉得马车里的人是王玖儿的话,应该会掀起帘子来打个招呼,毕竟他和王玖儿十分相熟,不只是相熟,甚至还有写暧昧,如今王玖儿走下了马车,李庸也就明白了为什么王青云他们为什么会绕路走这里,看来这一年多不见,王玖儿对他的好感并没有减少啊!李庸心中有些感慨,笑道。 “一年多没见,你一向可好?” 王玖儿竟没有答话,径直朝着李庸走了过去,五丈,四丈,三丈,两丈,一丈……李庸有点懵,然而王玖儿还在继续靠近,近乎和他贴在一起了,这是要干什么?这要不是王玖儿,李庸都要怀疑是不是要行刺他了,就在他疑惑的时候,王玖儿抬起手来一下子抱住了李庸,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一年多不见,甚是想念你,恭喜!” 李庸愣在了那里,要说大唐的风气还算开放,两情相悦或是有了婚约的少男少女也会约会搂搂抱抱的,但是王玖儿毕竟出身世家大族,他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王玖儿会主动抱他,不止李庸傻眼,王青云还有一众护卫还有丫鬟们也全都傻眼了,王玖儿喜欢李庸这在护卫丫鬟中间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他们也能明白大小姐要绕路的心思,但是他们也做梦也想不到大小姐一见到李庸竟然直接就保住了李庸,这也太劲爆了吧?王青云最先反应了过来,眼睛差点没喷出火来,大喝道。 “李庸,放开我妹妹!” 李庸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哥们你喊错了吧?你该喊你妹妹放开我才对!我这两手连碰都没碰到你妹妹!若果不是因为一年的思念压抑的厉害,若不是骤然见到李庸心情激动,恐怕王玖儿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有勇气迈出这一步,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过,在迈出这一步之后,她的勇气也全都用尽了,听到了王青云的喊声,她就像是被针刺了一般放开了李庸,退后了一步,不过她的小脸却红透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却已经足够让她回味了,王玖儿不敢抬头看李庸的眼睛,有些紧张的撩了撩秀发,微微低着头轻声道。 “我只是,想恭喜一下你。” 气氛有些微妙啊!即便是李庸见过了不少大风大浪,这会儿也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是王玖儿的身份非比寻常,那边王青云都已经快要喷出火来了呢!李庸干笑道。 “东征而已,些许功劳而已,不值一提。” 王玖儿轻声道。 “我要恭喜你的,并不是沙场立功,而是,金胜曼怀了身孕,恭喜郡公啊!” 怎么听,李庸都觉得这话里话外带着幽怨的意味,李庸干笑道。 “啊?这事啊?同喜,同喜!” 王玖儿听了微微挑眉,一字一句的品味道。 “同喜?那就同喜吧!” 李庸忍不住抚额,那就是一句寻常客气话,你不用一字一字的品味,李庸连忙岔开了话题,笑问道。 “听说这一年来你都在江南游玩,你还好吧?” 王玖儿看着李庸,微微摇头道。 “不好!” 李庸抚额,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一句话直接把天就聊死了,王青云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一脸警醒的站在了王玖儿旁边,大声道。 “李庸,我们这次来长安是为了正事!”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怕李庸自作多情,以为妹妹是为了想见他才来的长安,李庸点头道。 “办正事要紧!” 王玖儿轻声道。 “所谓的正事就是为了见你!” 王青云听了脸色一黑,什么叫所谓的正事就是为了将李庸?只是和李庸有关罢了,李庸也感到莫名其妙,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出海通商的事?上次不是带着几大世家的船出了一次海吗?这些世家也都满载而归,接下来就自己照着路线跑呗,或者去探索新的路线,若只是王玖儿这么说的话还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见他,可是既然王青云这么说那就说明是真的有事,李庸疑惑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 王玖儿笑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程处嗣回来了!”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愣,程处嗣回来了?要是王玖儿不说,因为东征,回来李承乾这货又造反,他都快忘了这事了,程处嗣去环游世界证明这个世界是个球了,如今程处嗣回来了那岂不是说,程处嗣真的绕着世界走了一圈?不得不说,程处嗣这家伙还真是生猛,虽然李庸没有走过,但是他却能够想象这一路上会遇到多少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殒命,没想到程处嗣竟然真的活着回来了!这是好事啊,李庸感慨的笑道。 “程处嗣果真是人中豪杰啊!不愧是程国公的好儿郎!” 王玖儿点头道。 “程处嗣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此举确实是当世豪杰,他按照你的指点完成了远航,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航行下去,最终回到了大唐,也就证明了你的观点,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确实是个球形!程处嗣的归来,在江南已经引起了轰动,如今他正在前往长安的路上。” 听到这里,李庸哪里还不知道这些世家大族的心思,出海意味着财源滚滚,而程处嗣却绕着这个世界航行了一圈,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程处嗣找到了通往财富之门的道路,财富密码啊!海外多么广袤,拥有多少财富啊?不说别的,就说通往西域的商路,一路上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地方,要经历多少危险,而且靠骆驼靠马匹根本就运输不了多少货物,如果走海路呢?一艘海船能装下多少货物啊!顺着海路轻轻松松就能到了西方,这哪里是什么海路,这分明是金路,是银路,是财路,去倭国都能用一匹丝绸换得大把大把的银子,更何况去西方了,丝绸、瓷器、茶叶可都是好东西啊!能换多少金银?李庸笑道。 “那你们找我干什么?去找程处嗣啊!” 王青云连忙道。 “可程处嗣谁都不搭理,一心只想来长安找你。” 那不是废话嘛,程处嗣现在可是李庸手下的兵,属于联合舰队海军,自然只听李庸的,李庸笑道。 “那长安可真是风云际会了!” 可以想象,几大世家的人肯定又会齐聚长安了,不只是几大世家的人,对出海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多了,毕竟去年世家的船出海可是满载而归,看到李庸的眼圈里好像有红丝,王青云目光一转,问道。 “莫非长安新近又有声名鹊起的姑娘,不然怎么能让你一夜未睡,流连至今?” 一边说着,王青云还看了旁边的妹妹一眼,你瞧,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吧,流连青楼至今方归,李庸笑道。 “长安城最近倒却又冒出了几个声名鹊起的姑娘,不过我昨夜未睡是因为太子谋反。” 太子谋反?王青云和王玖儿听了一脸愕然,他们忙着赶路倒是还没收到消息,看李庸这样悠然的样子,显然太子谋反是轻而易举的被平定了,不过,太子谋反被废这可是影响深远的大事,一时间王青云也不由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具体过程怎样?太子如何处置?会连累哪些官员?一时间王青云心里出现了太多的疑问,他连忙道。 “妹妹,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些入城吧!” 见到了李庸,王玖儿的心情平复了不少,而且她就在长安,总还会有再见李庸的机会,王玖儿浅浅笑道。 “那你还是快回去休息吧,我们有机会再聊!” 李庸微微颔首道。 “好!” 王玖儿微微福身之后,转身款款向自己的马车走去,王青云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待妹妹走的远一些之后,这才低声警告道。 “李庸,你少招惹我妹妹!你若没有成亲,那我什么都不说,甚至举双手赞成,可是你都已经成亲了,和我妹妹不可能有结果,何必招惹我妹妹!” 李庸哭笑不得道。 “我没招惹你妹妹啊!我只是把她当朋友看!” 王青云听了不由气结,你还说没招惹?那你别见她,别跟她说话啊!你跟她见面就是招惹她,你跟她说话就是招惹她,王青云哼道。 “你以后少跟她见面,少跟她说话,不,最好不要见面,不要说话,哼,我会盯着你的!” 李庸有些好笑道。 “我要真想招惹她,你觉得你能看得住吗?” 说完李庸立即转身上马,只留下气鼓鼓的王青云。 第六百七十一章 幸灾乐祸 昨夜李庸领兵火枪兵入城,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都十分的担忧,虽然到了天亮就有警卫回来禀报,知道李庸已经平定了叛乱,谋反的太子、侯君集等人都已经下了大牢,而李庸只是因为太晚了而歇在了宫里,她们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她们难免也还是担忧,尤其是早朝散去之后,李庸依然迟迟没有回来,她们就更有些担心了,虽然知道如今城里十分太平,虽然知道太子等谋反的人都已经被吓了大狱,李庸作为平叛的功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什么事,但是只要没见到李庸,她们心里就不踏实,好在李庸终于回来了,听到小丫鬟兴冲冲的前来禀报,一直焦躁的等着的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等人连忙都站起来迈着小碎步有些小跑着朝外走去,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李庸大步流星的回来了,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她们的一颗放心总算是彻底落了地,郑丽婉、武曌连忙问道。 “公爷没受什么伤吧?” 李庸笑道。 “没受伤,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顷刻间就收拾了,若不是宫门城门都关了,不便出城,我还能回来睡个回笼觉!” 郑丽婉疑惑的问道。 “那怎么这般晚才回来?” 李庸一边朝里走,一边解释道。 “关于太子的处置陛下和群臣吵的厉害,散了早朝后陛下又让我陪他去大狱,哦,皇后娘娘昨夜收到了飞鸽传书连夜返回了长安。” 武曌惊呼道。 “啊?皇后娘娘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赶了回来?” 李庸点头道。 “嗯,皇后娘娘既然赶了回来,那长乐她们肯定也会着急忙慌的回来,所以我又去接着她们,把她们送入了宫里。” 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她们这才明白李庸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当然,她们也明白真正发生的事也肯定不像李庸说的这么轻描淡写,春兰连忙道。 “公爷从昨夜劳心劳力到现在一定累的很,我去准备热水,公爷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休息休息!” 李庸点头道。 “好,确实有点困了,再准备点饭菜,有点饿了。” 春兰答应一声,连忙招呼丫鬟们去准备,郑丽婉思索着问道。 “皇后娘娘连夜赶回来,想必是想为太子求情吧?” 李庸微微摇头道。 “皇后娘娘并未为太子求情,不过,圣人还是顾念父子之情,只是将李承乾贬为庶人,圈禁终生。” 不管死不死,既然发动兵变谋反,那东宫储位肯定会被废,武曌禁不住感慨道。 “虽然魏王之前一直和太子相争,谁能想到,魏王竟然真的要做太子了,还真是……” 说到这里,武珝也说不下去了,一想到李泰那肥胖的身影,她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当今皇帝也算的上是英明神武,怎么就生出了李泰这样痴肥的人呢?一想到李泰做太子,甚至将来做皇帝,她就觉得皇帝的威严瞬间破灭,郑丽婉、武曌两位对李泰很不屑,所以对于李泰做太子甚至将来做皇帝,心里难免有些不爽,虽然这是在家里,身边也没有外人,但是她的话风还是止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这么说,就是魏王做太子了?” 罗凤香问道,若她还和之前一样是单纯的江湖人,那谁做太子谁做皇帝和她都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她是李庸的女人,自然也开始关心起这些来,郑丽婉笑道。 “当然是他喽,除了他还能有谁?” 李庸听了也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虽然李庸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历史的走向,但是,李泰能做太子吗?李庸不愿去想,他现在只想美美的洗个热水澡,然后吃上几口可口的饭菜,然后再呼呼大睡,王青云一路上入城憋了一肚子话要说,然而真的入了城进了宅院安顿了下来,他却又迫不及待的问起太子谋反的事,此事就连市井百姓都已经议论开了,不过他们知道的并不详细,只知道太子勾连侯君集等人谋反如今已经被下了大狱,但是此刻王青云却在听着昨夜谋反和今天朝堂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的详细经过,事实上这些事在朝臣中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身为世家子弟的王青云要知道这些事自然容易的很,谋反当然是死罪,所以,李承乾没死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不论李承乾死不死,既然已经谋反了,那东宫储位就已经彻底和他没关系了。 “没想到,这太子的位子还真落在了李泰的身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王青云感慨道,虽然李泰也觊觎太子之位,这两年没少和李承乾明争暗斗,但是朝野之间还是更看好李承乾,谁能想到,李承乾竟然想不开谋反了,太子之位就这么从天而降落在了李泰的身上,这不是人算不如天算是什么?王玖儿听了也没说什么,因为她也觉得太子之位只可能落在李泰的身上,王青云突然又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李泰和李承乾虽然是亲兄弟,却一直针锋相对仇深似海,谁都恨不得弄死对方,附近李承乾谋反,李泰可是上蹿下跳着想要借机置李承乾于死地,却没想到,李庸竟然保下了李承乾的性命,真不知道李庸是怎么想的,他已然在平乱中立下了大功,就连李泰都会承他的情,他偏偏又保下了李承乾的性命,这不是故意恶心李泰吗?要说他之前和李承乾关系好也就罢了,可他和李承乾的关系不但不好甚至还有过节,他干嘛非要保下李承乾的性命?想不明白啊,只能说,李庸飘了!” 王玖儿微微蹙着眉头,说实话她也想不明白李庸为什么会保下李承乾的性命,因为完全没必要啊!还冒着得罪李泰的风险,不解虽然不解,但是听着王青云那幸灾乐祸的语气,王玖儿却颇有些不爽,微哼道。 “你就别在这里幸灾乐祸了,论计谋你比的过李庸吗?说不定你只是看不出他的深意罢了!” 王青云听了不由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有些好笑的问道。 “那么,妹妹你觉得李庸还有什么其他的深意呢?” 王玖儿听了也不由犹豫了,因为她也猜不透李庸的用意,无论怎么看李庸这么做都实属不智。 “也许是皇帝让李庸这么做,李庸也实属无奈。” 王玖儿沉吟道,王青云笑道。 “就算皇帝让李庸帮忙,李庸用得着那么费心了吗?随便帮说两句意思一下,皇帝还能怎样?你不用在这里找借口了,依我看啊,李庸就是立了那么多功劳,然后,人飘了!” 王玖儿听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确实该提醒一下李庸,虽然李庸现在的地位十分稳固,可也不能不考虑以后的事情,如今李庸十分受宠,长乐公主也十分受宠,可以说在当今陛下面前,只要李庸不谋反,绝对是富贵无边,可是,皇帝总有老去驾崩的时候,待到那时,新皇登基那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兄妹再亲那也远比不上父女亲,到时候长乐公主未必还有现在的地位,而李庸,固然立下了很多功劳,可是一旦新皇对他有了芥蒂,那日子也未必好过,当然,只是这一件事,李泰倒也未必对李庸有什么芥蒂,所以,有机会一定要提醒一下李庸了,一边这样想着,王玖儿一边起身准备离去,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她也确实有些疲惫,王青云看到妹妹起身要走,连忙叫道。 “妹妹,你等等!” 王玖儿转身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我要去沐浴休息了!” 什么叫还有什么事吗?王青云听了差点没气乐了,没好气道。 “难道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王玖儿神色淡然道。 “解释什么?” 王青云差点没气结。 “解释什么?你可是世家大小姐,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男子,还是有妇之夫搂搂抱抱,这成何体统?” 王玖儿听了微微蹙眉道。 “听你的意思,若是暗地里搂搂抱抱就没什么?” 王青云听了差点没气的一口血吐出来,苦口婆心道。 “什么明里暗里都不行,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你和他根本就没可能啊!这女孩子在成亲之前有个倾慕的人倒也正常,但是也要守之以礼,等成了亲就把那些全都忘掉,好好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这些难道你不明白吗?我这就写信给父亲,必须给你寻一门亲事,让你尽快完婚,以后就在家里好好相夫教子,就不要再见李庸了,最好就忘了他。” 王玖儿神色依然很平淡,却很认真的说道。 “我和他是朋友,朋友之间久别重逢,拥抱一下也不算什么,而且,我不嫁人,这辈子都不嫁人。” “还朋友之间久别重逢,你当你哥我是傻子吗?” 王青云不满的叫道,王玖儿什么都没说,仿佛默认了一般,带着丫鬟袅袅婷婷的远去了,只留下气鼓鼓的王青云,他对于这个妹妹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别说他了,恐怕就连父亲对妹妹也无可奈何,她说不嫁那就是真的不嫁,至少在没有改变主意前不嫁,若是真的逼她,她真能剪了头发当尼姑去,所以,根源还是在李庸那里,虽然他一向自视甚高,但是面对的人是李庸啊!对于李庸,普天之前谁敢轻视呢?虽然他不是要和李庸为敌,只是要阻止李庸继续勾搭妹妹,但是也不容易啊!好在李庸现在飘了,有点志得意满,也许能有机可乘,看李庸这样子,好似也没有和李泰交好的打算,也不知道李庸是咋想的,该不会是天生和太子这两个字有仇吧?交好李泰然后联合李泰打压一下李庸?王青云心里突然激动了起来,若是能打压一下李庸,纵然不是为了阻碍李庸勾搭妹妹,那也足够自豪了,若是能将李庸给打醒了,让李庸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李泰重新交好,那对李庸也是好事,这么一想,王青云不禁有些得意,打你一巴掌怎么了,打你一巴掌也是为了你好,以后你还会感激我呢,李庸倒是不知道王青云还在算计着他,虽然被王玖儿强抱了一会儿让他也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洗了个热水澡,又美美的吃了一顿之后就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李丽质派人传来消息,说是今晚就留在宫里陪着皇后娘娘,所以李庸就自己睡了,这一觉睡的可以说是酣畅淋漓,李庸睁开眼睛的时候,屋里已经大亮,郑丽婉就坐在床边,见到李庸终于睁开了眼睛,连忙道。 “夫君可醒了!” 李庸打了哈气,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皇后娘娘驾临,如今正在花园里呢。” 一旁的春兰连忙道,李庸坐起来问道。 “这一大早就来了啊?你怎么没叫我起来?” 郑丽婉抿嘴笑着解释道。 “皇后娘娘说了,夫君一定是累坏了,让你睡个痛快,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叫你起来,让你睡到醒为止,既然夫君已经醒了还是快起来吧,早膳早已经准备好了,皇后娘娘来好像就是专为见夫君呢!” 李庸伸了个懒腰然后赤裸着来到了床沿上,一旁的春兰连忙拿起了旁边准备好的衣裳为李庸穿衣,那边丫鬟们已经忙活了开来,有的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有的开始摆饭,洗漱一番,李庸也只是匆匆吃了个半饱,就迈步向花园走去,总不好让长孙皇后一直等着,花园里十分热闹,不止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在,还有豫章公主、晋阳公主和晋王李治,侍候的宫女还有太监们都没有阻拦,任由李庸走了进去。 “臣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李庸拱手笑道,同时在仔细的打量着长孙皇后的脸色,这么直视着打量皇后娘娘算是无礼放肆了,这也就是李庸这么做,这要是换做别的外臣,不用长孙皇后发话旁边的嬷嬷宫女都要呵斥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年少轻狂 然而旁边的宫女嬷嬷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长孙皇后也不恼,笑道。 “不必多礼,睡了个好觉吧?气色看起来很好。” 李庸笑道。 “皇后娘娘的气色看起来也很好,这臣就放心了,之前陛下和臣最担心的就是皇后娘娘了,所以就蒙骗本宫去骊山?本宫陪着圣人多少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你们也太小看本宫了。” 长孙皇后微嗔道,李庸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臣这点微末伎俩当然瞒不过皇后娘娘,早知道臣就不多此一举了,害得皇后娘娘多奔波劳累。” 长孙皇后笑道。 “本宫可没有怪你和长乐,这是你们的孝心,本宫其实心里熨帖着呢!说起来,本宫真的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本宫恐怕还不知道会多难过呢!高明能有这样的结果,本宫已经很欣慰了,在回长安的路上,本宫都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挽救,还好你足智多谋,说服了群臣,本宫今天来就特意来感谢你,本宫这一辈子没感激过谁,唯独对你,本宫是打从心里感激。” 原来长孙皇后今天就是特意来感谢他,李庸心里还真有点自豪,毕竟被长孙皇后感激的人,普天之下也就他这一个,李庸摆手道。 “皇后娘娘言重了,这都是臣该做的!” 长孙皇后笑道。 “圣人也这么说,说都是一家人,说专程道谢太生分了,所以本宫就空着手来了,主要呢是来散散心,蹭顿饭。” 李庸笑道。 “哈哈,那皇后娘娘可来着了,臣最近正好琢磨出了几道菜。” 长孙皇后听了笑的眉眼都弯了,笑道。 “那可真好,等本宫回宫说给圣人听,馋死他!” 旁边的李丽质、豫章公主听了都笑了起来,今天母后的心情比昨天更好了,今天出来散心算是来着了,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菜,但是李治听了却口水都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所以,李治立即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垂涎欲滴的问道。 “姐夫,吃什么啊咱们?” 看着李治那垂涎欲滴的样子,李庸有些好笑道。 “你这小子就知道吃!” 李治有些挠头,这时候不关注吃关注什么? “知不知道,太子谋反意味着什么?” 李庸问道,太子谋反意味着什么?李治一边迈着小短腿努力的跟上李庸的步伐,一边想着李庸的话,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大哥犯了大错,这意味着父皇和母后很伤心,还意味着什么?李治想了片刻,低声道。 “这意味着四哥要做太子了!” 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李治挠着头一脸的迷惑,摇头是什么意思?他说的不对吗?大哥谋反不可能再做太子,那只能四哥做太子啊!李治压低了声音,疑惑道。 “难道姐夫觉得四哥做不了太子?那会是谁做太子?三哥吗?不可能啊!” 李治说到最后果断的摇头,虽然三哥比四哥大也素有贤名,但是三哥乃是杨妃所出,怎么可能做太子?别的不说,母后还在呢!虽然周围没有旁人,也知道李治不可能往外说什么,李庸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来怒搓狗头,狗头被搓,李治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被李庸搓头他已经习惯了,他只是有些弄不明白李庸的摇头到底什么意思。 “以后怒搓狗头的机会不多了啊!” 李庸感慨道。 李治听了更是疑惑了,仰头问道。 “为什么?” 要搓他的头那不是想搓就搓吗?为什么机会不多了?他都已经习惯了,又没表示不满,再说了,就算表示了也没用啊,没有反抗的余力,当然,他也没想着反抗,因为他觉得这贼亲切,搓亲王的狗头也就罢了,搓了也就搓了,要是搓太子的狗头,满朝文官的唾沫星子也能把淹死,所以李庸才说搓李治狗头的机会不多了,且搓且珍惜,自始至终,李治大大的眼睛里全都是疑惑,因为他觉得四哥会是太子,这没错啊!事实上,不只李治这么觉得,满朝文武谁不这么觉得?李泰也这么觉得,甚至长安城里的市井百姓都这么觉得,整个长安城都十分的热闹,李承乾被圈禁在了庄园里,几百人被砍了脑袋,上千人被流放岭南,长安的百姓可谓是看足了热闹,官场上也十分的热闹,这次李承乾谋反也牵连了不少人,有人落马,就要有人上位……然而要说长安城里最热闹的地方,那当然就是魏王府了,而长安城里最趾高气扬的人,那当然就是魏王李泰,李庸并没有凑任何的热闹,他这个平乱的大功臣却一直窝在李家庄和西山别院两边过自己的小日子,仿佛长安的喧闹都与他无关,当然,虽然李庸不想凑热闹,但是长安城里的那些人却不可能忽视他,李泰更忘不了李庸,虽然对李庸充满了怨念,但是要说他最希望收到谁的拜帖,那当然是李庸!可是,他却迟迟没有收到李庸的拜帖,无奈的李泰只好给李庸送去了请帖,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就直接跑去苏家庄见李庸了,但是如今已经跟以往不同了,虽然现在他还是魏王,但是马上他就不是了,堂堂太子巴巴跑去苏家庄见李庸,这像话吗?所以,李泰给李庸送去了请帖,这还是自李承乾谋反之后,他第一次送出请帖呢,他觉得这样的殊荣已经足够了,李庸不可能还端着,然而,李庸却没有来,李泰很无语,李庸就这么不识时务吗?李景恒等人呼啸而至,这一阵子他们着实风光了一阵子,就连一向只知道动拳头的老爷子都夸赞了他们,走在长安城头他们都觉得自己威风凛凛,去青楼喝花酒都喝的理直气壮倍有精神,他们几次约李庸,然而李庸却都没去,所以他们相约着一起跑了来。 “你最近怎么了?怎么一直待在李家庄不出门?”李景恒问道。 “懒得动弹!” 李庸慵懒道。 “我们约你,你不去也就罢了?怎么魏王几次给你下了请帖你都没去?” 张志龙问道,李庸听了微微耸肩,一脸无所谓道。 “懒得动弹啊!” 李景恒瞅了瞅左右没有不相干的人,低声道。 “你还想他亲自来请你啊!如今他的身份毕竟已经非比寻常!” 张志龙点头道。 “是啊,如今这东宫储位已经非他莫属,看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李承乾被赐死,你为李承乾开脱,恐怕他心中已经有了芥蒂,你再屡屡拒绝他的请帖,他还不恼羞成怒啊?” 房遗爱低声道。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已经不是之前的魏王了,你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去看他,之前他和李承乾相争你还能中立,如今李承乾谋反被废,再无人能和他相争,再说了,你是他妹夫啊,有来往本就很正常,你忌讳什么?” 几人轮番劝着李庸,一点都不避讳的把事情说的很透彻,他们也是把李庸当成了自己人,所以才说的这么透彻,李庸听完之后,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 “我都知道,我心里有数,以后你们就会明白的!” 李景恒几人听的云里雾里的,不明白李庸到底要干什么,难道太子之位还有什么变数?不可能啊!皇子之中还有谁能和李泰竞争?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既然李庸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对于李庸的厉害他们早就已经不做任何怀疑了,李景恒点头道。 “看来我们也是白提醒你了,你一向有主意,既然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房遗爱凑近一步,低声道。 “你不会是打算支持李恪吧?” 除了魏王李泰,似乎也就李恪的还有可能,虽然可能性很小,李庸顿时乐了。 “你们觉得我是疯了吗?” 李景恒等人听了顿时长松了一口气,虽然支持李恪若是成功获得的利益也大,但是相对而言风险却更大,虽然知道李庸一向很受皇后娘娘的看重,而且李丽质和李泰才是同母的兄妹,所以李庸不太可能支持李恪,但是,除了李泰、李恪,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了,搞不懂啊,几人望着李庸的目光中充满了迷惘,李庸笑道。 “行了,别多想了,我就是懒得动弹,你们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喝两杯!” 李景恒几人一听顿时就激动了起来,连忙道。 “我们在长安城里包了场呢,要好好谢谢你呢,结果你都不去!” 李庸摆摆手笑道。 “自己兄弟,谢什么?” 李景恒等人听了心里十分的熨帖,当初李庸刚入长安的时候还是白身,他们就拿李庸当兄弟看,如今李庸已经位高权重,却也没淡却兄弟情义。 “好,今天咱们就一醉方休!” 李景恒大叫道,虽然李泰因为准太子的矜持而没有去苏家庄,但是却一直都在关注李庸的行踪,因为他找李庸是有正事,是为了请立太子的事,若是有李庸上书请立太子,一个能顶好几个,不,好几十个,但是,李庸却始终没有来,而是给他回信说什么身体疲累需要静养,最近不宜出门巴拉巴拉,李庸确实没有出门,但是他们跑去苏家庄之后却和李庸大喝了一顿,你不是疲累吗?你不是要静养吗?怎么还喝起酒来就不疲累了?难道是要他和李景恒他们一样巴巴的跑去李家庄?事到如今,李庸还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吗?听完侍卫的禀报,李泰脸色很不好看,旁边的萧德言见到李泰脸色听完侍卫的低声禀报后面色不虞,连忙问道。 “殿下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臣愿为殿下排忧解难。” 谢偃等人也连忙道。 “是啊,臣等愿为殿下排忧解难!” 他们几个虽然官位不显,却是最早归顺李泰的人,所以现在仍然是李泰最为信任的人,他们几个这几天在长安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一想到李泰马上就要入主东宫,将来会登基为帝,他们就睡觉都会笑醒,当然了,如今归顺李泰的大臣越来越多,有的身居高位,这也给他们带来了压力,所以,他们也想迫切的表现一下自己,巩固地位,李泰面色不虞的叹道。 “李庸不来赴本王的宴请,说什么太过疲累需要静养,却在李家庄和李景恒他们喝的大醉!” 谢偃听了宽慰道。 “荣富郡公才华是有的,不过呢,毕竟还是年轻,年少轻狂啊!又立下了这么多功劳,陛下和皇后娘娘也宠他,所以,人就愈发的狂傲了。” 萧德言颔首道。 “确实狂的没边了,殿下马上就要入住东宫,他竟然还屡屡拒绝了殿下的宴请。” 李泰叹道。 “一直以来,本王都很欣赏他,这次本王原本想请他也上书请立太子,他三番两次的拒绝本王的好意,让本王也很为难啊!” 萧德言连忙道。 “殿下何须为难?殿下入主东宫乃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没有荣富郡公上书一样。” 谢偃笑道。 “萧大人所言甚是,此乃大势所趋,朝中答应上书请立太子的大臣云集景从,有没有荣富郡公都一样。” 李泰随即振奋道。 “好,落后的大军即将回师长安,父皇必然龙颜大悦祭天祭祖,到时上书请立太子,父皇必然欣然应允。”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萧德言等人轰然道,李泰大笑道。 “这座王府花费了本王很大的心血,本王还真有些舍不得,东宫还不及本王这座王府奢华壮丽呢!” 李景恒等人一个个喝的大醉而归,李庸虽然没有喝的大醉,却也喝了不少,颇有几分酒意,上房里空荡荡的,翠墨和璎珞守在廊下,李庸走到上房就感到很疑惑,怎么上房这么安静,看到翠墨和璎珞俩人亲自守在廊下,李庸更加疑惑了,问道。 “这是干嘛呢?” 翠墨和璎珞连忙打起了帘子,笑道。 “公主和夫人们说话呢,让我们在这儿守着,不能让人听了去。” 虽然李丽质吩咐不让任何人进来,但是她们俩觉得显然这不包括李庸,哪有什么话是一家之主不能听的? 第六百七十三章 凯旋大典 在李庸走进房里的时候,李丽质和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其余几女从内室里迎了出来。 “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李庸笑着问道,其实他心里颇为好奇,以为她们俩纵然是有些私密的悄悄话要说,也只需要将丫鬟们打发出去就是了,也不用着还得让翠墨和璎珞两个同房大丫鬟把着门,长乐公主可没有继续说,看了一眼璎珞和翠墨嘱咐道。 “你们俩继续守着,谁都不许进来。” 翠墨和璎珞连忙应下,她们也不知道公主和其她几位夫人到底在说什么,她们心里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竟然还得让她们俩守着门,对于守着门,她们俩倒是没有什么怨言,毕竟公主让她们俩守着门就说明不避讳她们,只是不想让旁人听到,李庸在软塌上坐了下来,春兰连忙起身奉茶,李庸接过茶来喝两口,这才笑问道。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郑丽婉甜甜笑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些天来观公爷的行事,我多有不解,所以来找姐姐解惑呢。” 听到这里,李庸已经大体明白了,摇头失笑道。 “你这个鬼精灵!” 不过想到郑丽婉的身份,他又释然了,若是别的女人对朝堂上的事或许还不怎么上心,但是郑丽婉、武曌俩人就算不刻意上心也会生出很多想法,李丽质认真道。 “丽婉和曌儿冰雪聪明,郎君,她们说的话有些道理,四哥确实是想置大哥于死地,郎君为了不让母后伤心为大哥开脱,四哥大概是有怨念的,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纵然四哥心里有些芥蒂,时间长了总能化解,四哥也会明白郎君的苦衷,可是这几天,四哥接连给你下了请帖,你为何都拒绝了呢?四哥即将入主东宫,你和他打好关系也没错啊!再说了,你是他妹夫,和他走的近些,父皇和母后也不会说什么的,可你却都拒绝了,四哥原本就对你心有芥蒂,这下怕是对你的成见更深了。” 武曌忍不住道。 “现在圣人和皇后娘娘还在,当然无事,可以后,魏王终究会继承大统的,纵然公主和魏王兄妹情深,可是也终究……” 李庸明白她们心中的担忧,若是不告诉她们的话,怕是她们心里不踏实,心里担忧的睡不着觉,而且,对于长乐和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众女,他还是信得过的,若是连枕边人都信不过,那生活未免也太无趣了些,李庸笑道。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李丽质和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众女听了不由面面相觑。 “既然你都明白,那你为何还这么不给四哥情面?” 李庸笑道。 “你们就笃定入主东宫的一定是魏王吗?” 李丽质和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众女听了顿时都愣住了,入主东宫的不是魏王还能会是谁?郑丽婉和武曌开动小脑瓜飞速的思索起来,武曌轻声道。 “难道,郎君觉得会是皇三子李恪?” “三哥?” 李丽质听了先是一怔随即果断的摇头。 “不可能!” 虽然李恪是她的兄长,但是相比而言当然还是一母同胞的李泰更为亲近,所以,她当然是更加支持李泰入主东宫,而且,她觉得郎君也不可能支持李恪,毕竟,郎君是她的驸马,当然也和李泰更加亲近,而且还有母后在呢,李庸笑着摇头。 “李恪?怎么可能是李恪?” 李丽质和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众女更是一头雾水了,不是李泰也不是李恪,那还会是谁?李丽质嘟嘴道。 “郎君就告诉我们吧,不要再卖关子了!” 李庸一脸淡然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微微笑道。 “满朝文武都以为入主东宫的必然是李泰,却忘了,皇后娘娘诞育了三个皇子!” 皇后娘娘诞育了三个皇子?李承乾,李泰,还有李治! “雉奴?” “晋王?” 郑丽婉和武曌对视一眼,同时惊呼了起来,李庸笑着点头道。 “对,我觉得入主东宫的该是晋王李治!” 郑丽婉和武曌面色有些古怪,李丽质同样如此,有些不可置信道。 “不可能吧?雉奴还是个小屁孩呢,怎么可能是他做太子?” 郑丽婉和武曌也点头道。 “是啊,晋王年纪尚小,在朝中素无根基,圣人怎么可能立他为太子?” 李庸伸出了两根手指来,沉声道。 “什么根基不根基的,在圣人面前都不重要,我觉得晋王会被立为太子,主要有两点,第一,圣人是个慈父啊,连李承乾谋反他都不想让李承乾死,而立李泰为太子,李承乾逼死,若立别的皇子为太子,李承乾、李泰、李治全都会死,唯有立李治太子,所有人都能保全,有了李承乾谋反在前,李泰现在上蹿下跳着想要谋立太子,圣人看着难免心寒,而李治天资聪明性格宽厚,确实合适的太子人选,第二啊,李治年纪尚小,这反而是优点。因为圣人春秋鼎盛,自古以来,太子都很难做,很煎熬,若立李泰为太子,二十年,三十年,待到那时他都多少岁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他等得了吗?所以,朝中百官都看好李泰,我却独看好李治!” 郑丽婉和武曌越听下去,两双大眼睛越亮,因为听了李庸的话,她们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啊!满朝文武都看好李泰,想必连李泰自己都觉得一定能入主东宫,然而听完李庸的分析,她们却突然觉得,那都是表象,李泰根本就不可能入主东宫,越是主动越是蹦跶越不可能,此刻她们望着李庸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李庸真是太厉害了!而且众女的心里充满了滚烫,因为相比于李泰,李治和李庸、李丽质的关系更加亲密,一直以来,李庸都对李承乾和李泰不假辞色,却唯独对晋王李治十分的好,而晋王李治呢,也对李庸充满了亲切和崇拜,所以,对他们李家而言,李治入主东宫当然是最好不过的结果,想到这里,郑丽婉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一直以来李庸都对李承乾和李泰,不假辞色,为何却偏偏对李治十分的好?该不会是李庸一早就算定了李承乾会谋反,李治会入主东宫吧?不过,郑丽婉随即又摇头,谁能连这个都算定,除非是神仙,还是,李承乾谋反也有李庸的推波助澜?不管怎样,想到李庸这么厉害,她心里就有些战栗,太崇拜了!李丽质也愣在了那里,如果李庸说李恪会入主东宫,那她当然会不满,甚至会设法阻拦,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她们兄妹几个还有母后一定会联合起来对付李恪,不过,李庸说会入主东宫的是李治,李丽质听了心里不免有些惊喜,纵然是同母的兄弟姐妹之间也就亲疏,相比两位兄长,长乐公主和李治的关系更加亲厚,因为两位兄长比她要大好几岁,一个早早的入主东宫,一个早早的封王开府,兄妹之间的关系当然也很亲,但是相处的时间毕竟少,而李治就不同了,李治生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大了,而母后毕竟统帅后宫有时候会很忙,几乎都是她在带着弟弟妹妹玩,颇有些长姐如母的感觉,姐弟之间的关系自然亲厚,人都是有私心的,所以,如果从李泰和李治中间选一个做太子,她当然更期待是李治,只是她之前从未想过,毕竟李治还小,还跟在母后身边呢,朝中的大臣们更是没有注意到他,但是听了李庸的解释之后,她却觉得很有道理,这么一想,好像真的李治才是最适合的太子人选,想明白之后,李丽质和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众女不由都有些尴尬,刚刚她们将所有的丫鬟们都遣开,然后颇为苦恼的议论了很久,然后才发现完全是杞人忧天,李丽质微微嘟嘴道。 “这么一想,好像四哥也挺可怜的!” 李庸微微耸肩道。 “这几天魏王是真的飘了,马上大军就要回师长安了,估摸着魏王正发动大臣们到时候请立太子呢!” 武曌听了诧异道。 “这未免也太着急了吧?李承乾才刚刚被废,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心情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呢,魏王这么做,让圣人和皇后娘娘怎么想?” 说完之后武曌也禁不住摇头笑了起来,她能想象此刻李泰那得意而又迫不及待的心情,然而一想到后面要发生的事,她也突然觉得,李泰是有点可怜,李丽质微微歪着头,有些畅想道。 “从来没有想到,雉奴竟然能做太子,才这么大点小屁孩,有时候还流着鼻涕呢,谁能想到竟然就要做太子了!” 一时间郑丽婉和武曌也有些怔忡,虽然李治已经贵为亲王,但是在李家庄还真没有亲王的样儿,总是迈着小短腿颠颠的跟在李庸的身后,以前在李庸的学堂里,她甚至还敲过李治的脑袋,那个小屁孩竟然就要做太子了!李治毕竟一直生活在深宫当中,生活在长孙皇后的羽翼下,鲜少出现在朝中大臣们的眼帘内,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注意到他,身为长孙皇后嫡出第三子的李治太没有存在感了,王青云颇有些酒意,眼神之中却带着几分得意,笑道。 “大军即将回师,圣人一定龙颜大悦,魏王已经决定到时候发动大臣们上书请立太子,这次答应上书的大臣那可真是蔚为大观,这么声势浩大的上书,陛下肯定就顺势立太子了!” 王玖儿听了微微蹙眉道。 “这未免也太着急了吧?李承乾才刚刚被废,皇帝和皇后肯定还处在伤心之中,这时候请立太子,恐怕会适得其反让皇帝心生反感。” 王青云听了摇头道。 “现在圣人心里或许是难过的,但是等大军凯旋,普天同庆,圣人心里未必会难过,退一步讲,即便圣人心情不好,可立魏王为太子毕竟是水到渠成之事,圣人也只能顺水推舟的答应,因为,圣人没有别的选择,而且,这些天,魏王给李庸下了继承请柬都被李庸忽略了,魏王已经不再给李庸下请柬了,上书这事有没有李庸,其实都一样,魏王已经彻底恶了李庸。” 王玖儿轻声道。 “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思索,将所有的皇子全都列出来挨个分析,倒是真的发现了一个可能。” 王青云疑惑的问道。 “什么可能?” 王玖儿轻声道。 “皇后嫡出第三子晋王李治!” 王青云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随即摇头道。 “晋王才多大?怎么可能被立为太子?我觉得吴王比晋王的可能性还要高。” 王玖儿沉吟道。 “当然是魏王的呼声更高,可是也许李庸更看好晋王,而且晋王和李庸还有长乐公主的关系更加亲密。” 王青云摇头道。 “那只能说李庸太异想天开了!满朝文武都支持魏王呢,皇帝怎么可能立晋王为太子?倘若晋王要再大个七八岁尚有可能和魏王以争长短,但是现在嘛,可以说晋王完全没有竞争力,甚至,就连晋王自己恐怕都没有争太子的念头。” 王玖儿听了也不由沉默了,她也只是发现了那么一丝可能性,然而那个可能性太低了,如果李庸真的是要支持李治,那只能说李庸一定会碰壁,想到这里,她突然很想见一见李庸,给李庸提个醒,当初皇帝带着李庸等人抛下了大军轻骑回了长安,如今大军终于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长安,上次皇帝回长安因为事起仓促,所以礼部没有来得及布置凯旋大典,这次总算可以补上了,纵然覆灭高句丽大捷已经过去了许久,大军回返长安还是点燃了百姓们的热情,因为这次到达长安的不只是出征的大军,还有高句丽的官员和家眷,盛大的凯旋大殿,隆重的封赏,还有祭天、祭祖,整个朝廷都忙的团团转转,这样热闹的气氛也冲散了长安城的紧张和阴霾,李庸作为东征的首功之臣自然不可能躲在府里享清闲,整个大典还有后面的祭天、祭祖李庸都参与了,而且备受瞩目,这其中也难免遇到李泰,不过李泰却不可能和他说什么,或许李泰也不想再和他说什么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 立太子 或许李泰也顾不上和李庸说什么,李庸虽然备受瞩目,却力求低调,而李泰同样备受瞩目,毕竟群臣都觉得他即将入主东宫,而李泰却表现的十分的高调,大有以太子的身份自居,出征的大军回来,李泰也更加活跃了,李庸也很忙,因为出征的神机营也终于归营,封赏,劳军,抚恤……满长安城着实热闹了好一阵子,热闹还未散去,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戏即将开幕,入宫前,群臣三三两两的走着低声议论着,虽然还未进入太极宫,但是李庸却觉得气氛很热烈,李庸也和程咬金他们走在一起,程咬金贼头贼脑的看了一圈,咂摸着嘴沉吟道。 “今天这大朝会可热闹了!” 李庸笑吟吟道。 “怎么?您老也准备掺和掺和?” 程咬金摇头道。 “老夫昨晚没睡好,没精神,正准备上朝补一觉呢。” 李绩沉吟道。 “你小子怎么回事?你毕竟是魏王的妹夫,他给你下了好几次请柬,你就去赴宴一次也没什么,何必闹的这么僵?” 李庸笑着摇头道。 “我啊?就是懒的动弹,我这臭脾气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尉迟恭低声问道。 “今天他们是要请立太子,你怎么看?” 李庸理所当然道。 “就用眼看、站着看、躺着看呗!” 尉迟恭听了也不由语塞,不过这话好像也没毛病,也确实就是用眼看,文武百官排班鱼贯进入了大殿。 “臣等拜见圣人!” “众卿平身吧!” 李二坐在龙椅上,气色比之前要好了很多,不过脸色却有些沉凝,不过,在这大早朝上,谁敢抬头直视皇帝去观察皇帝的脸色呢?大都不敢,当然也有胆大包天之徒,比如李庸,李庸就抬头瞅了一眼皇帝,发现皇帝的脸色很是沉凝,大军回到长安,然后祭天祭祖,李二可着实好好装了一把,所以这几天的心情应该很不错,为什么今天的大朝会上皇帝的脸色却如此沉凝呢?朝中百官有什么动静,他不信皇帝不知道,所以今天早朝上要发生什么事,皇帝一定已经知道了,整个朝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皇帝还不知道,那皇帝对于朝廷的掌控未免也太差了,就在李庸打量着李二的脸色的时候,李二也感受到李庸的目光扫视了过来,李庸立马低下了头,他的脸色仿佛古井无波,心里却在偷乐,看李二的脸色就知道他的心里十分的不爽,不过李庸很淡定,反正这跟他又没什么关系,因为自始至终他就没掺和,其实李庸不知道的是,李二心里正埋怨着李庸呢,李庸不抬头还好,李庸一抬头正好撞到了枪口上,大臣们要在今天请立太子,这是李二不愿看到的,而李庸这些天一直缩在家中都不知道劝一下李泰,李二沉声道。 “这几天大军凯旋,普天同庆,又是祭天又是祭祖,欢庆之余也颇为劳累啊!若没有什么要事就散朝吧!” 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人听了不由挑眉,李庸也禁不住挑眉,皇帝这暗示可真够明显的,不过,就怕有些人还是听不出这弦外之音,礼部侍郎当先出列,恭声道。 “启禀圣人,臣有本奏,我朝大军攻克高句丽,创不世功业,威震四海,此乃天佑大唐,国不可一日无储,臣斗胆请圣人另立太子……” 有礼部侍郎打了个头阵,充当立储先锋,其余的大臣们也不甘落后,纷纷出列请立太子,在他们看来李泰是唯一入主东宫的人选,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李泰不只是板上钉钉的太子,而且是没有威胁的太子,根本就没有皇子能给李泰带来威胁,所以,谁不想跟未来的太子,甚至未来的皇帝卖个好呢?大殿里一片请立太子的声音,请立魏王为太子的声音,不过,站在文武大臣最前列的那些郡王国公郡公们几乎都没有动静,李二坐在龙椅上静静的听着,自始至终没说什么话,只是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大臣出列请立太子,就像是看一出又一出的戏一般,李庸微微低着头仔细观察前面程咬金的官服,因为他实在太无聊了,一开始李庸也饶有兴致的看戏,但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腻了,因为虽然一众大臣们十分亢奋说的唾沫星子横飞,但是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些言辞,李庸现在只盼着皇帝能快点发话,好让这早朝快点结束,不然,程咬金、尉迟恭他们就真的要打鼾了,终于,大殿恢复了安静,李庸忍不住精神一振,想表现的大臣终于都表现完了吗?李二叹了口气,沉声道。 “某自登基之始就立了承乾为太子,某为他选良师教导,哪怕某政事再繁忙,某也会抽出时间来亲自教导他,某对他有着深深的期许,某希望能将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帝王,他谋反了,臣心都快碎了!某,是真的很伤心!所以,立太子之事,还是等等再说吧!” “圣人,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啊,立储方能安定江山社稷,才能安定民心……” 还没等大臣说完,李二已经沉声喝道。 “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呢!” 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安静到落针可闻,刚刚出列建言立储的一众大臣们全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圣人会是这样的反应,立魏王为太子,不应该是水到渠成之事吗?就算圣人觉得立储太仓促也不该发这么大的火啊!魏王一直以来也深受圣人的宠爱,纵然圣人不想这么快立储,但是既然群臣都请立了,也会顺势立储,毕竟,魏王算是立储最为合适的人选。 “众卿可还有别的事要奏?” 李二沉声问道。 圣人的心情很不好啊,纵然原本有事要奏的大臣这会儿也不好出列奏事了,这时候朝奏完全就等于触皇帝的霉头啊! “既然没有别的事要奏,那就退朝吧!” 李二沉声说完立即起身离开了龙椅。魏王府中,李泰可以说一夜未眠,虽然一夜未眠,但是他不但不感到疲惫,反而精神十分亢奋,此刻他正在王府的大厅中转圈,激动的等待早朝的结果,只见他身着蟒袍,头戴王冠,一身穿着十分的正式,因为他想着说不定父皇还会召他入朝呢,虽然他这身亲王服不及储君服饰更能彰显身份,但是也凑合着穿吧!而且,这极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穿亲王服饰,值得珍惜,李泰算着时辰,这个时候大朝会一定已经开始了,大臣们应该开始请立太子了吧?父皇一定顺水推舟就答应了,所以,消息应该快传回来了吧?怎么还没来?李泰停下脚步,望着外面有些发愣。 “算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怎么传消息的人还没来?不会是马坏了吧?马崴了脚?传消息的人忽然得了急病死了?不然怎么还不来呢?” 李泰嘴里不断的嘟囔着,心里有些焦躁,他心里其实也禁不住产生了一个念头,早朝上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出事!大唐总要有太子,而他是太子当仁不让的人选,所以怎么可能有意外? “为什么还没有消息传来?都死了吗?还不快派人去看看!” 李泰最后一点耐心也烟消云散了,有些焦躁的吩咐道,立即有小太监和侍卫小跑着去了,过没多久就有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来。 “殿下,殿下,有消息了!” 李泰听了霍然转身,激动的问道。 “父皇要召本王入朝吗?” 小太监弓着身子,有些战战兢兢道。 “殿下,大朝会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这么快就结束了?李泰听了脸色大变,他突然反应了过来,如果父皇在早朝上同意了立他为太子,那小太监这会儿该激动兴奋的道喜呢,可是小太监却战战兢兢十分惶恐,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大朝会果然出现了变故,父皇没有同意百官的请立太子,是有谁在反对吗?是不是李庸?是李庸纠集了程咬金、尉迟恭、李绩他们一起反对吗?不然父皇怎么会不同意百官请立太子呢?李泰面色凝重,大步向前两步,沉声问道。 “说,早朝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早朝一开始,礼部侍郎抢先出列请立太子,然后百官纷纷出列请立太子,不过,圣人一直就静静的听着,后来就说,自登基之始就立了李承乾为太子,这些年悉心培养,如今李承乾谋反,圣人心中十分难过,所以,暂时不想立太子。” 小太监惶恐道,不想立太子?为什么不想立太子?李承乾谋反伤了父皇的心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才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啊,百官都请立太子了,父皇何不就顺水推舟呢? “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李庸呢?他在早朝上是怎么说的?” 李泰问道。 “启禀殿下,荣富郡公在早朝上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不只是荣富郡公,整个早朝上除了大臣们请立太子,其他的臣子都没有开口说过什么。” 小太监惶恐道。 李庸没有反对请立太子?整个早朝上都没有人反对请立太子?父皇却没有同意百官请立太子?之前李泰觉得今天百官请立太子一定能成功,因为他是入主东宫当仁不让的人选,即便是诸如李庸等人在早朝上反对都没有什么用,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然而,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即便李庸等人没有反对,父皇也没有同意群臣请立太子!这到底是为什么?萧德言、蒋亚卿、谢偃急匆匆小跑着来了,他们没有资格上早朝,不过也一直在宫外等着好消息呢,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消息,怎么会失败呢? “殿下,殿下一定要镇定,千万不要乱了方寸!” 萧德言连忙道。 什么方寸,此刻全都被李泰抛到了脑后,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他喝问道。 “为什么?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父皇为什么不同意?” 蒋亚卿恭声道。 “殿下,臣等在来的路上也商讨过,觉得圣人确实还没从李承乾谋反的阴影中走过来,咱们有些操之过急了!” 谢偃连忙道。 “还请殿下镇定,圣人也只是暂时不想立储,只要圣人立储,那入主东宫的必然是殿下!” 李泰有些焦躁的踱步道。 “本王就怕群臣会误会,以为父皇是不想立我为太子,那这大好形势可就付诸东流了!这次能有这么多大臣一起请立太子,下次可就未必了!” 萧德言恭声道。 “殿下不必焦躁,殿下入主东宫是水到渠成之事,群臣不会误会的,也一定会继续支持殿下,因为殿下是唯一的太子人选!” 虽然萧德言他们一直在安慰李泰,但是李泰却并没有真的宽心,因为他还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父皇真的是因为难过而暂时不愿立太子吗?可是父皇是何等强大啊!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父皇的心早已经磨炼的如钢铁般坚硬,真的会因为太过难过而不愿立太子吗?还是说,父皇心里还在犹豫?并没有确定要立他为太子?想到这里,李泰不由想到了李庸,一直以来,他给李庸下了那么多请柬,李庸却一次都没来,他一直以为李庸是因为太过狂傲,而现在,他却禁不住多想,李庸会不会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所以才对他的请柬置之不理?很有这个可能!李庸很可能知道症结到底在哪里!萧德言、谢偃他们虽然也都是才智之士,但是要和李庸相比还是差远了,而且,他们根本就没见过父皇几次,如果说,这朝中谁最会揣摩圣意,他觉得除了母后,大概就数着李庸了吧!此刻的李泰突然感到十分的后悔,早知道今天的大朝会是这么个结果,他就该拜访一下李庸!李泰的心里既感到后悔,又有些怨恨,李庸为什么就不能帮帮他呢? 第六百七十五章 支持谁 李泰十分后悔的喃喃道。 “本王应该放下架子去李家庄见一见李庸的!本王应该放下架子去李家庄见一见李庸的!李庸一定预料到了今天大朝会的结果!” 萧德言等人听了不由有些尴尬,因为他们一直都力劝魏王端住架子,不用主动去找李庸,如今魏王却在后悔,这不是等于打他们的脸吗? “殿下,臣觉得,荣富郡公也未必就料到了今天这个结果!” 萧德言斟酌道,李泰用力的挥了挥手沉声道。 “不,本王觉得他一定预料到了结果,李庸他一向会揣摩父皇的心思!本王必须去问问他,父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关于太子的人选,父皇心里是不是还在犹豫!” 谢偃正色道。 “一点小小的挫折而已,殿下无须被这小小的挫折乱了心神而怀疑自己,关于太子的人选,圣人心里怎么会犹豫呢?平心而论,皇子之中能对殿下构成一点点威胁的也就是蜀王了!假设,圣人真的在殿下和蜀王之间犹豫,荣富郡公又会作何选择呢?当然是毫不犹豫选择殿下啊!因为殿下才是长乐公主的同母兄长啊!更不用说,皇后娘娘一直都对荣富郡公恩遇有加!” 刚才骤然知道群臣请立太子失败,李泰心神大受冲击,所以开始怀疑自己,听完谢偃的分析,他又觉得谢偃说的很有道理,李庸再怎么也不可能支持李恪啊!就算李庸不想想别人,也该想想母后和长乐,李泰沉吟道。 “难道父皇真的只是因为太过难过所以暂时不想立储?” 萧德言沉吟道。 “殿下忘了一个人。” 李泰疑惑道。 “谁?本王忘了谁?” 萧德言正色道。 “皇后娘娘啊!臣觉得殿下与其去见李庸,不如入宫去探探皇后娘娘的口风,倘若圣人是在立储的人选上犹豫,那皇后娘娘肯定是站在殿下这边啊!” 李泰听了不由重重的挥了一下拳头,激动道。 “对,对,本王这就入宫去找母后!” 这些天他虽然也入宫,但是却并没有在母后面前提及过请立太子的事,因为他信心百倍,笃定自己一定会被立为太子,又何必请母后帮忙呢?他正卯着一股劲,不需要母后帮忙就被立为太子,这不正好在母后面前表现一下吗?如今结果出现了问题,那他只能求助于母后了,李泰迫不及待道。 “本王这就入宫去求见母后,你们也四处去走走,安定一下他们的心,让他们不要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生活。” 萧德言等人抱拳道。 “殿下放心,臣等这就到处走动看看朝中是不是有别的流言!” 萧德言等人行过礼之后立即转身去了,李泰随后也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他要入宫去见母后,只要母后开口相劝,也许能让父皇改口,早朝散去之后,李庸和程咬金等人也一边小声议论着离开了皇宫。 “魏王这性子有些太急了,恐怕圣人心里会有些不满!” 徐世绩微微摇头道,程咬金大大咧咧道。 “李承乾谋反已经被废了,那除了魏王也没别人了,圣人这么做大概也是想磨一磨魏王的性子吧!所以啊,李庸你还是不要和魏王的关系弄的太僵,毕竟魏王最有可能继承大统。” 尉迟恭也点头道。 “就是,你小子悠着点,虽然有圣人在,和魏王走的太近也不好,但是关系也不能太僵了,你又是魏王的亲妹夫,和魏王又年纪相仿,所以就更能少些顾忌。” 就连程咬金他们都没想到李治的身上,也不怪乎满朝文武都看好太子,甚至纷纷在大朝会上请立太子,不过,这时候李庸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点头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程咬金拍了拍李庸的肩膀笑道。 “我们也是白嘱咐你,你小子精的跟要怪一样!” 徐世绩等人听了也都笑了起来,虽然他们劝李庸悠着点,但是也并不是很郑重的在劝,毕竟圣人还春秋鼎盛呢,以后谁也说不上会发生什么事,就算李庸现在和魏王有了嫌隙,以李庸的能力将来也肯定能和魏王冰释前嫌,离开皇宫之后,李庸立即驱马出城,今天大朝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觉得用不了多久,整个长安城上到朝中百官下到市井百姓都在议论请立太子的事,所以,李庸觉得城里不宜久留,在城里就难免要议论这些,作为能一眼看穿整件事走向的人来说,真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但是偏偏又不能说,所以,还是躲着吧!出了城门,李庸正要纵马疾驰,突然发现前方有一辆马车停着,从马车上袅袅下来一个绝色佳人,虽然王玖儿早就在城外等着李庸了,不过,大朝会上发生的事她却刚刚知道了,听到这消息,王玖儿也足足愣了一会儿,这个大朝会的结果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也出乎了她的意料,李庸跳下马来,朝王玖儿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他还真有点怕王玖儿再冲上来抱着她,不过,王玖儿现在已经是有贼心没贼胆了,看到李庸在距离她还有几丈远的距离,王玖儿的目光中突然散发着危险的光芒,挑眉问道。 “你是在怕我吗?” 李庸抬头挺胸道。 “我?怕你?怎么可能?” 王玖儿轻声问道。 “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没有!” 李庸果断的摇头,其实他还是有一点得意的,毕竟被堂堂世家大小姐当街强抱,王玖儿轻声道。 “满朝文武都觉得今天能请立太子,恐怕也只有你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吧?” “啊,你说的是这事啊!” 李庸恍然道,王玖儿微微侧头问道。 “那你刚才以为我问的是什么事?” 李庸连连摇头道。 “没,没,我也没预料到什么。” 王玖儿问道。 “那你为什么刻意和魏王保持距离?” 李庸微微耸肩道。 “哪有什么刻意,我这人就是懒散,随心所欲,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玖儿轻声问道。 “你不会是想支持晋王吧?” 李庸有些惊讶,没想到王玖儿竟然想到了李治身上,不得不说王玖儿确实冰雪聪明,谁说女子不如男?李庸笑问道。 “你怎么会想到晋王身上?” “晋王年纪尚小,还一直待在皇后身边,鲜少在百官面前露面,所有大家都没有想到晋王,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你还有公主和晋王的关系更加亲密,所以,猜到你有可能是支持晋王,可是,你想过没有,晋王年纪太小了,如果再打个几岁开府之后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如今他在朝中毫无根基,就算你想支持他,恐怕也极难成事!” 王玖儿沉吟道,王玖儿说的很坦荡,不过李庸却不可能坦然相告,沉吟道。 “我谁都不支持,只是不想牵扯进储位之争当中去。” 储位之争?王玖儿疑惑道。 “如今哪有储位之争?即便是你想袖手旁观,可你这样得罪魏王也不妥啊!何不虚与委蛇?以你的本事这并不难。” 看朝中的这景象嘛,确实是魏王一家独大,可是谁来做太子,群臣说了不算,只有皇帝说了算,至于虚与委蛇,他当然可以做到,但是,何必呢?李庸笑道。 “圣人还春秋鼎盛呢,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不过,还是多谢你提醒,其实我心里都有数的。” 王玖儿轻声道。 “你这些天你一直推拒魏王的邀请,所以很多人觉得你是有些……” 虽然王玖儿最终没说出那个词,但是李庸却了然,笑道。 “狂!不过,人不轻狂枉少年嘛,无所谓了!” 李庸狂吗?王玖儿从李庸的身上并没有看出半点狂的意味,反倒是从说李庸狂的王青云身上看出了猖狂的意味,既然李庸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醒,那她就放心了,如今反倒是想尽快回去看看王青云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过,她又不舍得这么快就回去,毕竟难得见一次李庸。 “你出征之后,我十分担心,后来听说一日就攻陷了辽东城,我是既高兴又惊讶,辽东城怎么会一日就被攻破呢?” 王玖儿好奇的问道。 “也不过是火器突然出现在战场上,镇住了他们罢了……” 李庸笑道,甘露殿里,李二翻着御案上的奏章,眉头深深的皱着,时不时摇头叹息,御案上厚厚的一摞奏章,几乎都是在请立太子,确切的说是在请立魏王为太子,又翻了几份奏章,李二也接的烦了,将奏章一扔,懒得再看下去,这时候有太监轻手轻脚的来到了旁边,恭声道。 “启禀圣人,已经查清楚了,看守留园的侍卫有十几人赴过魏王府客卿萧德言的宴席。” 听到这里,李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沉声道。 “将那十几个侍卫全部流放岭南吧!” 王公公连忙恭声道。 “是,圣人!” 李二长叹道。 “承乾都已经被废圈禁了起来,青雀怎么还是不依不饶啊,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顾念兄弟之情吗?如今青雀还不是太子,看守留园的侍卫就有十几人投靠了青雀,若是青雀真的被立为太子,那你说某隔日就会听到承乾暴毙身亡的消息?” 这时候,有小太监急匆匆走了进来,恭声道。 “启禀圣人,魏王入宫,朝立政殿的方向去了。” 李二听了微微点头道。 “某知道了!” 即便是用脚趾头想,李二也知道李泰这时候入宫是为了什么,立政殿,长孙皇后的面色比之前更好了许多,听到宫女禀报说是魏王求见,长孙皇后也不禁微微蹙眉轻叹了口气。 “让他进来吧!” 李泰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胖脸上堆满了笑容:“母后,两天没来拜见母后,可想煞儿臣了,母后精神可好?春光越来越好了,母后正应该多出去走走散散心,走动的多了,人也就活泛了。” 长孙皇后笑道。 “我甚好,今天雉奴和兕子陪着我在御花园里走动了一圈,确实感觉精神比之前要好些。” 李泰笑道。 “好在有弟弟和妹妹陪着母后,其实儿臣也该多陪陪母后的,只是这些天朝中大臣们都议论立储的事,都说该立儿臣为太子,儿臣也不好走动。” 长孙皇后似笑非笑道。 “我怎么听说魏王府宾客盈门,魏王府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 李泰笑道。 “这些日子是有很多大臣拜访儿臣,母后也知道,儿臣素来喜欢以文会友,不过儿臣可从未主动说要他们请立儿臣为太子,反倒是他们主动说要请立儿臣为太子,儿臣也并不妄自菲薄,这些年来,儿臣继承了父皇和母后的聪慧,又志于学,经常向大儒请教学问,更多蒙父皇和母后教导,所以,儿臣觉得能够帮助父皇分忧,也能担当的起大唐江山!可是父皇却在大朝会上否决了群臣请立儿臣为太子的提议。” 说到这里,李泰一脸的委屈。 “母后,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是儿臣的学问不够吗?而是父皇不喜儿臣?” 也不能怪李泰这样想,也不能怪大臣们这么想,按理说,李承乾被废,李泰被立为太子确实是顺理成章之事,长孙皇后轻叹道。 “朝堂上发生的事,我也都听说了,你大哥谋反,你父皇十分伤心,暂时不想立储也是人之常情。” 对此李泰不以为然,谋反没有死就不错了,难道好想过上好日子?他巴不得李承乾在留园里郁郁寡欢,很快就郁郁而终呢!不过,这话却不能说出来,他更加留意的还是母后透露出的讯息,听母后的意思,父皇是确实暂时不想立储,难道就这么一直等下去?问题是父皇什么时候才想立储啊?他都已经等不及要入主东宫了!若是父皇一直不立储,岂不是让大臣们浮想联翩?李泰撒娇道。 “母后,您就不能帮帮儿臣吗?反正早立储也是立储,晚立储也要立储,何不早日立储呢?这样朝野臣民都安心啊!儿臣这也并非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安稳嘛! ” 第六百七十六章 浮想联翩 如今的李泰真是满脑子都是储位,长孙皇后轻叹道。 “青雀啊!你天天想着立储的事,难道就没想想你大哥吗?他如今已经被圈禁在了留园,想必日子是不好过的。” 李泰连忙道。 “母后,儿臣岂会不想着大哥?儿臣费尽千辛万苦为大哥寻觅了好几个倾城佳丽,还有杂耍班子,还有来自江南的名厨,儿臣原本是想将他们送进留园为大哥解闷,可是父皇却不让,这儿臣有什么办法?要不母后跟父皇提一提?这也是儿臣对大哥的一片心意嘛!” 送那些人过去,这到底是给李承乾解闷,还是想要李承乾的命?在李承乾搬入留园的时候,长孙皇后曾经带着长乐、豫章、雉奴、兕子去看过李承乾,但是却李泰却自始至终都没露过面,其实她真的很想李泰能去看看李承乾,能发自内心的去关心一下李承乾,毕竟那是她的兄长啊!长孙皇后解释道。 “留园的人都是精挑细选选出来的,你父皇有诸多考量。” 李泰笑道。 “这儿臣也明白,母后安心休养,儿臣就不多打扰母后了!” 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李泰迫不及待就要离开,因为他还要安抚那些大臣们,不能让那些大臣们以为是父皇不想立他为储。 “嗯,你去吧!” 长孙皇后微微颔首,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李泰匆匆离开没多久,李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青雀来过?都说了些什么?” 李二问道,长孙皇后微微摇头道。 “还能问什么?就问圣人为何不同意群臣请立太子,让臣妾帮他劝劝圣人!” 李二坐下来,叹道。 “自承乾谋反之后,青雀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为了太子之位上蹿下跳,说实话,某也有些心寒。” “今天,某又查出来,魏王府的客卿拉拢了十几个留园的侍卫。”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心中一紧,五味杂陈道。 “圣人的担忧还是发生了!” 李二轻叹道。 “青雀这还没被立为太子呢!你不必担忧,某已经将那十几个侍卫都流放岭南了!” 长孙皇后担忧道。 “可高明才圈禁了几天啊!长此以往,臣妾就怕防不胜防啊!万一有个疏漏可怎么办啊?” 李二沉声道。 “所以,某还在思量太子的人选,某今天在早朝上否定了群臣请立太子的提议,是因为某还有些犹豫不决!” 角落里的李治正瞪着大眼睛听的入神,憋不住问道。 “父皇,不就应该是四哥吗?” 李二转过头来这才发现李治还在角落里拿着个九连环在玩呢,他没好气的问道。 “你字都写完了?” 李治连连点头道。 “写完了!” “今天的课业也都记住了?” 李二问道,李治连连点头道。 “记住了!” 李二城门了片刻,喝道。 “那就再去写一遍字,再背一背书,温故而知新,不知道啊?还不快去!” 此刻的李治十分的后悔,原本他还想继续听下去呢,这下好了,听到不了。 “是,父皇!” 李治有些垂头丧气的朝外走去,再李治离开之后,长孙皇后沉吟道。 “圣人是在想雉奴吗?可雉奴是不是太小了?” 李二叹道。 “是啊,雉奴还太小,所以某才犹豫不定,可若是让青雀做太子,高明必定活不下来!” 听到这里,长孙皇后禁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点她也想过,如果让青雀入主东宫,那高明恐怕哪天就暴毙身亡了,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她的儿子,她希望哪个儿子都好,不希望谁有危难,李泰刚刚回到王府就听到萧德言前来禀报,之前拉拢的十几个留守的侍卫全都被流放岭南。 “殿下,圣人将留园看的很紧,这次处置之后,恐怕那些侍卫们都被震慑住,咱们短时间内没法再插手进去了!” 萧德言遗憾道,李泰摸着下巴,沉吟道。 “李承乾都谋反了,父皇竟然还这么重视他,你说,父皇暂时不想立太子,是不是还想重立李承乾为太子?” 之前倒是没往这上面想,萧德言沉吟道。 “记得圣人在大朝会上说,自登基之始就将李承乾立为太子,倾力培养了这么多年,所以,倒也真不好说圣人还有没有重立李承乾为太子的念头。” 李泰点头道。 “是了,所有兄弟当中,还有谁能跟本王争太子?也就只有他了!雉奴还太小,其他的兄弟并非嫡出皇子,如果还有人能和本王争,那就只有李承乾了!本王以为他谋反被废也就没法再和本王争储了,没想到啊,还是他再和本王争!李庸!你说李庸他是不是神经病!为什么要为李承乾开脱!要是李承乾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现在他却看出来了,李承乾虽然谋反,但是父皇和母后还是没对李承乾死心,还是把李承乾当儿子!李泰有些焦躁走来走去,过个一年半载,李承乾向父皇和母后一顿哭求,然后再当着百官的面一顿痛哭忏悔,说不定还真能解除圈禁,萧德言沉吟道。 “也许,荣富郡公也没想到这一点!谁能想到,李承乾都谋反了,父皇竟然还想重立他为太子!不行,本王必须要见一见李庸,要告诉他!” 李泰沉声道,萧德言听了沉吟道。 “可是荣富郡公屡屡推拒了殿下的好意,殿下若是再去李家庄,那荣富郡公如何看待殿下?百官又如何看待殿下?要不,臣代殿下去见一见荣富郡公,如何?” 李泰听了也不由犹豫了起来,他也不得不承认萧德言说的有道理,李庸屡屡推拒了他的好意,他还主动去李家庄见李庸,那他的脸面往哪搁?可是,让萧德言去也不妥,他也知道萧德言在长安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可是放在李庸面前还是不够看,萧德言去了,李庸未必会搭理。 “密切关注李庸的行踪,本王就和他来一场偶遇吧!” 李泰沉吟道。 “我不听说你订了酒宴准备去庆贺吗?” 王玖儿似笑非笑的问道,王青云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哼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没有同意群臣请立太子。” 之前他确实打算在李泰被立为太子后摆酒庆祝一下,当然不是为李泰庆祝,而是为赢了李庸而庆祝。至少在他看来他赢了李庸,王玖儿轻笑道。 “难得看到你那么信心满满的样子嘛,哎呀,心里不好受吧?” 王青云很是无语,之前他确实没少说这事,毕竟他觉得李泰一定会被立为太子,因为皇帝没有别的选择,而且群臣一起请立太子,这是大势所趋啊!之前,整个长安谁能想到会失败?王青云无奈道。 “是,这次是失败了,但是皇帝在大朝会上也说了,只是因为伤李承乾谋反而暂时不立太子而已,等过一段时间,皇帝的心情平复了,立魏王为太子还不是早晚的事吗?” 说完之后的王青云突然狐疑起来,仔细打量着妹妹,今天妹妹出去了一趟,回来后这小脸白里透红喜气盈盈,王青云禁不住心中一动,问道。 “李庸怎么说?” “不告诉你!” 王玖儿雀跃的转身,袅袅而去,果然是去见李庸了!王青云心里苦恼,哼道。 “李庸还能说什么?死鸭子嘴硬罢了!如今这局势他还看不明白吗?谁能和魏王争太子?是非嫡出的蜀王李恪?还是年幼的晋王李治?还是已被废为庶人的李承乾?” 皇帝只是暂且不想立太子罢了,又不是不想立李泰为太子,所以,王青云也没觉得是他错了,他知道李庸肯定是对王玖儿说了什么,或许李庸是想支持晋王李治,那又如何?李庸和李治更亲近,想支持李治做太子,李庸或许是因为这几年来走的太顺了,所以十分自信,但是他却觉得,李治绝对不可能做太子,因为李治年龄太小了,在朝中素无根基所以不可能争的过李泰,甚至他觉得,李治可能根本就没有争太子的念头!不过是小屁孩而已,若是李泰输给一个小屁孩,那可真是太好笑了,其实对他们世家而言,谁做太子都没关系,反正是老李家的事,而他们又不指望着皇帝升官发财,王青云之所以这么热衷于李泰立太子的事,也是有一点小心思,正因为李庸不支持李泰,李泰对李庸有了怨念,所以他才产生了一点小心思。李泰对李庸有了怨念,将来一定会整李庸,说不定哪天找个由头就把李庸给罢官罢爵了,就算不直接将李庸罢官罢爵,只要李泰对李庸有怨念,肯定会经常整李庸,到时候以李庸的傲气估计自己就拍屁股走人了,离开了朝堂的李庸不就只能投入他们世家的怀抱吗?如果说之前还对李庸所说的话有点怀疑,但是在听说了大朝会上发生的事之后,李丽质还有武珝就完全确定了李庸所说的是真的,李治将会被立为太子,不过,当李庸回来的时候,李丽质却蹙着眉头有点犯愁样子。 “怎么了这是?” 李庸感到很疑惑,因为他都已经和长乐等众女解释清楚了,今天的大朝会皇帝也没有同意群臣请立太子,那还有什么好犯愁的呢?李丽质在定定的看着他,就连端着茶走来的翠墨都定定的看着她,流转的目光中带着别样的意味,李庸接过茶来,一边喝一边好奇的问道。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啊?” 李丽质认真的点头道。 “郎君的脸上没有花,不过比花还好看!” 旁边的翠墨和璎珞也连连点头。 “嗯,公主说的对,公爷的脸比花还好看。” 李庸听了更加好奇了。 “你们有点不对劲啊!你们怎么了?中邪了吗?” 李丽质很是无语,有些发愁的轻叹道。 “若公爷的脸不比花还好看,怎么这么招女孩子喜欢呢?” 李庸笑道。 “哥行走江湖靠的是才华!” 说完之后,李庸突然反应了过来,挑眉问道。 “不对啊!我什么时候又招女孩子喜欢了?最近又没去平康坊!” 李丽质目光流转,轻声道。 “妾身听说,郎君前几天在庄外的水泥路上抱着一个姑娘,可亲密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有这么回事吗?” 李庸一脸茫然的问道,不过他心里却在疑惑,这事怎么传到了李丽质的耳朵里,这要是放在前世,这会儿估计两口子已经打起来了,现在嘛,李丽质也只是轻声细语的问着,所以李庸的心里一点都不慌。 “莫非,没有这回事?竟是有人搬弄是非?那妾身真该打死他!” 李丽质点头道,李庸干咳道。 “我好像记起来,确实有那么一回事,那天正好一个朋友回长安路过李家庄,久别重逢嘛,情绪激动,心情激动,拥抱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璎珞一脸疑惑道。 “回长安还能路过李家庄?” 李庸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干咳道。 “也许是,迷了路走错了。” 璎珞和翠墨听了更是疑惑,从洛阳到长安的水泥路又平坦又宽阔,上面的行人络绎不绝,怎么可能走错?李丽质笑道。 “只要有心,哪里都可以路过。” 李庸笑道。 “行了,别瞎猜了,就是王玖儿,也算是我很好的朋友了,久别重逢,拥抱了一下,不算什么大事。” 当街拥抱,这还不算是什么大事?李丽质有些发愁道。 “可她是世家大小姐啊!身份贵重,你让妾身怎么办啊?若是平康坊的头牌姑娘,妾身就把她买回家做,若是一般人家的小姐,妾身就把她纳入府里做妾,可是她是王家的大小姐啊!妾身听了也是犯愁,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原来长乐发愁的是这个啊?李庸很是无语,如果要放在前世,这会儿长乐该和他大吵一架才是,甚至闹离婚,现在长乐却在想着怎么促成他和王玖儿。 第六百七十七章 你会帮我吗? 王玖儿不止一次的表露过心意,李庸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正所谓入乡随俗,既然他已经妻妾这么多了,其实也不差再多一个,对于王玖儿,其实他也挺喜欢的,既然王玖儿也很喜欢他,那两情相悦当成为眷属,可是,他不可能娶王玖儿为正妻,而王玖儿的身份又注定不可能为妾,李庸曾经想了很久,却想不出任何两全其美的可能,除非,他能强大到,让王家觉得王玖儿做他的妾都是荣耀,这怎么可能吗?李庸微微耸肩道。 “王家大小姐,当然不可能为妾,所以,我和她只能是朋友。” 李丽质微微低头,轻声道。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一个可能,妾身求去,然后郎君明媒正娶王家大小姐。” 李庸听了微微一愣,认真道。 “你傻了?我们俩既然成亲,那就一定要白头到老。” 李丽质听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笑道。 “那,郎君舍得王姑娘啊?” 其实是王玖儿主动抱的李庸,这一点李丽质并不知道,所以她想当然的以为是李庸强抱的王玖儿,毕竟王玖儿可是从小就接受礼仪教养的大家小姐,怎么可能当街做出拥抱李庸的举动呢?她也没想到王玖儿对李庸的感情那么炽烈!李庸也没想多解释,做男人嘛,就要有担当,他若是主动解释反倒是有些对不起王玖儿,李庸微微摇头道。 “这不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我和她注定只能做朋友,况且,我当然更舍不得你啊,若是让你求去,那你父皇还不得打死我啊?” 其实听到这里,李庸心里也明白了,李丽质其实是在试探他呢,李丽质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又才貌双全,一般女子根本无法威胁到她,但是王玖儿还是让她感到了一丝威胁,尤其是知道李庸竟然在当街拥抱王玖儿之后,她难免在心里浮想联翩,越是在乎就越是容易多想,越是容易多想,就越是容易钻牛角尖,今晚整个长安都在议论今天大早晨上发生的事,群臣请立魏王李泰为太子,这轰动了整个长安,而结果也是震惊了无数人,毕竟魏王乃是皇帝的嫡次子,在皇帝嫡长子李承乾被废为庶人的情况下,魏王李泰被立为太子可以说是水到渠成之事,魏王李泰被立为太子并不让人感到惊讶,魏王李泰不被立为太子反而让人感到惊讶,不过,皇帝在朝堂上所说的理由,很多人也都认同,俗话说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立为太子这么多年的嫡长子刚刚谋反,皇帝心有余悸暂时不想立太子也是人之常情,满长安城都在议论,不少今天在朝堂上请立太子的大臣回去之后都有些后悔,因为今天皇帝在朝堂上说的那一句“某还没死呢”挺吓人的,这话说的太重了,李家庄和西山倒是十分平静,已经知道内情的李庸和李丽质压根就提都没提这事,不过李庸也知道如今长安城里一定是满城风雨,原本李庸还以为李泰会再派人来送请柬,甚至会亲自登门,好在他没有收到请柬,李泰也没有亲自登门,这倒是让他松了口气,对于这事,李庸是一点都不想掺和,他甚至都不想去城里,只想躲在家里或者躲在军营里,不过,他却不可能躲在家里,也不可能躲在军营里,因为他还要入宫议事,大军已经凯旋,太子谋反也被平定,现在摆在李二面前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那就是吐蕃发兵攻打吐谷浑!吐蕃在和大唐打了一仗之后,正确的认识到了大唐的实力,所以不再打大唐的主意,所以,他们就将目光放在了西域上,而吐谷浑就是通往西域的跳板和必经之路,所以,一直以来吐蕃都对吐谷浑虎视眈眈,加上大唐才收服吐谷浑不久,控制不够,加上大唐东征高句丽,吐蕃君臣可谓是大喜过望,因为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前隋百万大军三次东征皆无功而返,而且使得国力衰竭,民不聊生,如今大唐也陷进了这个泥潭里,他们可以从容吞并吐谷浑,然后进兵西域,而大唐根本就无力阻止,吐蕃群臣打的一手好算盘,如何能想到大唐竟然这么快就覆灭了高句丽?而对于大唐来说,吐蕃这简直就是虎口夺食,如今吐谷浑被吐蕃打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出兵了,打吐蕃不算什么事,当初李庸和牛进达带着大军在松州就把吐蕃给收拾的明明白白,以如今大唐的强盛,对上吐蕃绝对占优势,但是现在摆在面前的一大问题是,出征的大军太过疲惫了,刚刚远征了高句丽,这才刚回来歇息了不到一个月,然后就再度出征去青海打吐蕃,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啊!李庸一边入城,一边在思索着这个问题,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李庸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圆滚滚的人骑在马上带着侍卫滚滚而来,正是李庸最不想遇到的李泰,昨天李泰就派人密切关注李庸的行踪,想着装作巧合遇到李庸,今天一早他就知道皇帝召见朝中重臣入宫商议出兵之事,这当然少不了李庸,所以他一大早就埋伏在了李庸入宫的必经之路上,怎么就遇到了李泰呢?这时候见面多尴尬啊!李庸催了催马,准备装作没看到加速甩脱了李泰。 “妹夫!妹夫!李庸!” 听到后面连绵不绝的喊声,李庸也没法再假装了,只能有些无奈的拉住了小红。 “原来是魏王殿下,真是够巧的啊!” 李庸坐在马上微微拱手笑道。 “是啊,是啊,哈哈,确实挺巧的!” 李泰胖脸一红打了个哈哈,他觉得李庸这绝对是话里有话。 “魏王这是也要入宫吗?” 李庸不咸不淡的问道,李泰点头道。 “是啊是啊,父皇要商议出兵之事,我呢正好有一个小小的建议,所以准备入宫禀报父皇。” 李泰也要入宫商议出兵之事?不得不说,李泰还真是够积极的,就连以前的太子李承乾都没有这么积极过,李庸笑道。 “吐蕃侵占吐谷浑不是小事,正需要群策群力,殿下能有什么好的建言,这是好事啊!” 李泰哈哈笑道。 “我的这一点建言也不知道父皇采纳不采纳,姑且一试吧,不过,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 终于要开始了吗?李庸微微笑道。 “哦?什么事?魏王请说!” 李泰压低了声音,低声道。 “之前我就提醒过你,李承乾不死终有后患,你却根本不信,以至于我们之间有了隔阂,大早朝群臣请立太子,你就在场,父皇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到了吧?” 李庸微微点头道。 “听到了,李承乾谋反,圣人很伤心,暂时不考虑立储的事,这也是人之常情!” 李泰摇了摇头低声道。 “绝非如此!不是我李泰自夸,我李泰论才学能力,在皇子之中也是翘楚,而且我自幼就很受父皇母后的宠爱,我又是嫡次子,立储理所当然是我,父皇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怎么可能因为难过而暂不立储?在朝堂上,父皇说的一直是李承乾,我入宫去见母后,母后不离口的也是李承乾,李庸,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明白什么?” 李庸一脸讶异道,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以李庸的聪慧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装!你就装吧!李泰认真道。 “我觉得父皇还想重立李承乾为太子!李庸,要说李承乾心里最恨的人,前两名绝对是你我二人!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李承乾被重立为太子!不然,将来大唐虽大,却绝无你我二人的立足之地!” 李庸摇头,断然道。 “不可能,李承乾都明刀明枪的造反了,这是不忠不孝,大逆不道,无论圣人还是群臣都绝不允许这等不忠不孝大逆不道的人继承大统。” 这一点李庸十分的确定,倘若李二只有李承乾一个儿子的话,你还真说不好,但是李二李二儿子一大堆,嫡子都还有两个,怎么可能让李承乾一个谋反的儿子继承大统?李泰反问道。 “那李庸你说,父皇为何在朝堂上否决了群臣请立太子?” 李庸理所当然道。 “因为圣人心里难过啊!” 李泰心里都快崩溃了,李庸这人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或许是父皇难过的原因在,但是也不能忽视李承乾被重立为太子的可能,在这方面你我二人的目标是一致的,对不对?” 李泰认真的问道,李庸点头道。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当时满朝文武都力谏圣人将李承乾赐死,所以,如果圣人真的有重立李承乾为太子的念头,那满朝文武都会反对的,拼命的反对。” 李泰低声道。 “我觉得最安全的做法还是从根源上解决,那就是提前请立太子!” 李庸有些随意的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有道理。” 李泰认真道。 “长乐一直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们兄妹情深就不去说了,对你,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对于你的才华我也十分的欣赏,你要明白,我们是一家人!” 李庸微微拱手笑道。 “多谢殿下赏识!” 李泰摆手道。 “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刚刚我还说呢,咱们是一家人!李庸,你觉得,父皇什么时候才能同意请立太子?” 李庸微微耸肩道。 “啊?这个啊,总要过一段时间吧!” 李泰厚着脸皮追问道。 “过一段时间是多久?” 李庸无奈道。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这要看圣人的心情!” 李泰转头认真的问道。 “你会帮我吗?” 李庸沉吟道。 “其实啊,什么时候立太子,立谁为太子,这都取决于圣人,旁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李泰再次认真的问道。 “李庸,你会帮我吗?” 李庸沉默了片刻,点头道。 “当然,你是长乐的嫡亲兄长,我当然会帮!”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泰心里还有些紧张,在听到李庸的回答之后,他心中长松了一口气,虽然李庸说的仍然很含糊,但是至少也表明了态度,李泰有些兴奋的拍了怕李庸肩膀,笑道。 “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只要有功,我是不会忘记的!” 李庸听了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李泰沉吟道。 “其实我这次入宫是想向父皇请命!” 李庸有些惊讶的挑眉问道。 “请命?” 李泰点头道。 “对,我想请命领兵出征,你觉得如何?” 当然不如何,李庸微微摇头道。 “圣人恐怕不会同意!” “要不,你帮我说项说项?你我二人可以一同领兵,必然大破吐蕃大军,这也算是一场佳话啊!” 李泰兴致勃勃道,终于流露出本意,替你说项?你这不是为难我李庸吗?好不容易敷衍了一通,没想到李泰竟然又提出了这么令人为难的要求。 “这个,你真的太为难我了,而且,这次出征不会有我的!” 李庸有些无奈道,这次出征不会有李庸?李庸这么肯定的吗?李泰听了还是有些失望,不过就算不是李庸做副帅,有朝中的老将做副帅,要打胜仗也不难,唯一让李泰感到无语的是,李庸竟然说太为难他了,这什么意思?李泰沉吟道。 “我知道要说服父皇让我领兵出征有点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也是有备而来,你再从旁说项,成功的可能性绝对不低。” 李庸连连摇头道。 “我帮你说项,且不说圣人怎么想,皇后娘娘知道了还不得收拾我啊?就算长乐知道了也会埋怨我的,这绝对不成,不成,你身为皇子,身份贵重,怎能以身犯险?我觉得朝中没有大臣会支持你领兵的。” 李泰听了十分无奈,就连他手下的谋士都不认同,但是他却想领兵出征,因为他想获得军功,想获得军方的支持,刚才李庸说会帮他,他还以为李庸一定会帮他说项,没想到李庸竟然拒绝了,偏偏还拒绝的让他无话可说。 第六百七十八章 洋洋洒洒 甘露殿,李庸和李泰联袂而至,小太监看到李庸来并没有感到惊讶,但是看到李泰前来他们却有些惊讶,今天圣人召集重臣商议出兵之事,又没召见李泰,李泰前来干什么?惊讶归惊讶,但是该通禀的还是得通禀。 “启禀圣人,魏王和荣富郡公觐见!” 杜如晦、房玄龄、魏征、李靖、长孙无忌、徐世绩等人已经在大殿里,他们听到小太监的禀报也不由心中纳罕,他们还以为是皇帝将魏王召了前来议事呢,那这其中含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如果是皇帝召李泰前来议事,那就说明皇帝是在培养李泰,显然就是想立李泰为太子,杜如晦他们不知道的是,李二听到小太监的禀报也愣住了,他有召李泰前来议事吗?听到禀报的李二甚至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然后他十分确定并没有召李泰起来,不过儿子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李二沉声道。 “宣他们进来吧!” 李庸和李泰联袂走进了大殿。 “臣拜见圣人!” “儿臣拜见父皇!” 李二笑问道。 “都免礼吧,青雀,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听了不由目光闪动,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皇帝召李泰前来商议出兵之事呢,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而是李泰自己跑来的,最近李泰为了立储之事上蹿下跳这朝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李泰主动跑来参与议事又是闹哪出?李泰恭声道。 “启禀父皇,吐谷浑已经归属于我大唐,吐谷浑人归顺之后一年以来都对我大唐十分恭顺,更是奉父皇为天可汗,如今吐蕃悍然出兵攻打吐谷浑,就是侵占我大唐国土?儿臣心中十分愤慨,所以特来向父皇毛遂自荐,儿臣愿领兵征讨吐蕃,为父皇分忧!还望父皇恩准!” 竟然是毛遂自荐领兵?领兵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每一场战争都关系着无数人的生死,关系着多少钱粮,李二有些头疼,缓缓摇头道。 “某知道你孝顺,也知道你素有志气,只是领兵打仗并非儿戏,你从未有战阵的经验,又没学过兵法,怎么能领兵出征?此事不妥。” 李泰恭声道。 “儿臣确实没有战阵的经验,不过父皇当年十几岁就领兵征战天下,一开始不也没有战阵的经验?儿臣虽没有上过战场却也熟读兵书,况且儿臣乃是父皇亲子,一定继承了父皇的天赋,只要父皇派一战阵经验丰富的将军和儿臣一同领兵,儿臣一定能大胜而归。” 对此李泰确实有着十分充足的信心,他确实没有领兵的经验,可是谁天生就有领兵的经验呢?他熟读兵书也并非是自吹自擂,而是真的,所以他自认还是懂兵法的,而且父皇乃是横扫天下的名将,他不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没事,至少也能继承父皇八九分天赋吧?八九分天赋再加上他熟读兵书,算是名将不过分吧?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身体痴肥,一身的弓马功夫全都废了,不过也没关系,他身为天家血脉也没想着亲自冲阵,他只需要运筹帷幄排兵布阵就可以了,更让他充满信心的还有火器,火器的威力经过东征已经彻底验证了,整个高句丽都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所以,带着神机营出兵打吐蕃还就跟玩似的?若是再有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从旁提点,那就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目光闪动,当初吐蕃入侵大唐,被侯君集、牛进达领兵痛击,然后松州又被李庸给抢了下来扼守吐蕃不能轻易入蜀,所以吐蕃的战力并不及他们大唐,以大唐如今的国力、战力要击败吐蕃并非难事,所以李泰和一老将一同出征,只要李泰不乱来,这大胜之功妥妥的能揽在手里,可问题是,李泰会不会乱来?这谁也没法保证啊!如果李泰不乱来那自然没事,可李泰若是出征之后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胡乱指挥,那这一战就功亏一篑了,李泰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可别人对他却不见得有信心,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人虽然心中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但是却并没有开口劝阻,因为皇帝并没有同意李泰领兵,如果皇帝松开了他们再出言劝阻也不迟,不过,有人却禁不住开口了,魏征出列沉声道。 “殿下此言差矣,去年圣人东征大获全胜固然是利国利民功载史册的大功绩,可是东征也消耗了很多钱粮,凯旋之兵也是疲惫之师,如今再兴兵征讨吐蕃,对于朝廷来说也是一大负担,所以,臣不建议大动刀兵!所以,更需要战阵经验丰富的老将领兵方为稳妥,殿下虽然熟读兵法,但是毕竟没有战阵的经验,此战关系非同小可,不易冒险,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只需遣一大将领兵出征就能痛击吐蕃,魏王殿下又何必以身犯险呢?魏王殿下领兵一不能鼓舞士气,二不能增加胜率,实无必要,而且西域本就形势复杂,吐蕃、突厥等狼子野心,殿下乃是圣人嫡次子,李承乾谋反被废,殿下更是身份贵重敏感,若是领兵前往西域,恐有人觊觎啊!所以,臣以为魏王殿下请命领兵出征实属不智,还望圣人三思,望魏王殿下三思!” 魏征一番话洋洋洒洒的说下来一气呵成,有理有据,可以说毫不留情,直将李泰说的哑口无言,其实李二听的也挺过瘾的,平日里被魏征怼的时候他常常恨的牙痒痒,但是现在听魏征怼别人却又十分的解气,李泰的那点小心思他当然清清楚楚,李二沉声道。 “青雀,魏大人的一番教诲,你可都听清了?” 李泰瞄了一眼李庸,李庸立即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别说魏征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无从反驳,就是能反驳李庸也不想掺和啊!而且李二的态度也十分明显,根本就不想让李泰领兵出征,李泰有些无奈道。 “儿臣都听清楚了,是儿臣欠考虑了,不过儿臣也是一片赤子之心,还望父皇明鉴啊!” 有了魏征的这一席话,李二说起来就容易的多了,他宽慰道。 “某知道你是一片赤诚之心,某知道你是好意,不过刚才魏卿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你确实不宜领兵出征,而且你母后这些天情绪不高,若是你领兵出征的话,那你母后该有多么伤心?你留在长安多陪陪你母后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李泰心里也明白,他是不可能领兵出城了。 “是,儿臣听父皇的。” 李泰恭声道,今天前来毛遂自荐已经算是失败了,但是李泰却没有告退,而是说完之后静静的站在那里,因为他想留下来参与到这场出兵之议的商讨中去,他是立储的不二人选,反正来都来了,还不就顺势参与到商讨中?李二见到李泰仍然静静的立在那里,不由沉吟道。 “青雀,你去看看你母后吧!” 李泰正期待着留在这里呢,没想到父皇竟然让他去看母后,母后早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么闷闷不乐,所以还有什么好看的?所以他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父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来都来了,父皇竟然还要赶他走?李泰强压着心里的杂念,恭声道。 “是,儿臣这就去看望母后,儿臣告退。” 行完礼之后,李泰缓缓退出了大殿,退出大殿之后,李泰的脸上的笑容立即就消失了,脸色变得很难看,既然适逢其会,他以为自己会留下来参与议事,却被父皇赶了出来,这让他不得不多想,之前李承乾做太子的时候,也没少参与朝议,那还是父皇主动让李承乾参与进来的,而现在,他来都来了,父皇却还是把他赶了出来,让他去看望母后,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啊,这是不是说明父皇真的没有想立他为储?难道父皇真的想重立李承乾为太子?除了李承乾他想不到还有别的威胁,一边朝立政殿走去,李泰一边思索一个问题,怎么才能弄死李承乾,弄死了李承乾,那就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了,甘露殿里,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徐世绩等人也都是人精,他们心里也是浮想联翩,对于皇帝不让李泰领兵出征,他们并不感到惊讶,但是皇帝却让李泰离开了,这其中的意味也让他们不得不三思,之前他们也觉得李泰会是立储的最佳人选,但是现在他们却不由反思起来,皇帝该不会没想立李泰为太子吧?不然今天李泰来都来了,又何必让他退下呢?在李泰退下之后,李二沉声道。 “刚才魏卿说凯旋的将士们十分疲惫,这也正是某所顾虑的地方,东征虽然十分顺利,势如破竹,可是这一来一回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若是在万里远征某怕将士们的身体经受不住啊。” 李靖沉声道。 “圣人所言甚是,吐蕃人身处苦寒之地,民风彪悍,战力不弱,若我军以疲惫之师相迎,恐怕对战局不利。” 魏征沉声道。 “去年东征,虽然战事十分顺利,但是战线如此之长,而且辽东到了冬季十分严寒补给更是困难,所以粮草耗费颇多,如今再征讨吐蕃,臣恐朝廷负担过重。” 李二沉声道。 “某已经问过杜相、房相,以户部的钱粮,支撑一场战争问题不大。吐蕃一直雄心勃勃,这次图谋吐谷浑已经是野心昭昭,若不能将吐蕃打回高原,那迟早是我大唐的心腹大患!所以一仗一定要打!才刚刚覆灭了突厥几年,西域才刚刚稳定了几年,某决不允许西域再产生一个心腹大患!” 打是一点要打的,李二算是为这事定下了一个基调,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打,徐世绩沉吟道。 “若是在吐谷浑求救之初就出兵倒也容易,如今吐谷浑兵力不足防守所有地方,现在再出兵救援就要直面吐蕃的骑兵了。” 长孙武将沉声道。 “随驾东征的兵马都是疲惫之师,所以不宜再调动,也就意味着,神机营也不能出征了。”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因为神机营无可代替,而且此次东征已经印证了火器的厉害,杜如晦转身问道。 “荣富郡公,神机营将士的士气如何?” 李庸沉吟道。 “士气当然很好,神机营的将士们确实很疲惫,不过,若是圣人一声令下,他们将会立即奔赴战场!” 李靖缓缓摇头道。 “打仗绝不能意气用事,神机营的将士们勇气可嘉,士气旺盛,这当然是好事,可是此次出征也有万里之遥,臣觉得没必要再让神机营将士们拖着疲惫之躯出征。” 李二听了点头道。 “火器确实强大,在东征的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但是西域和辽东毕竟不同,此次东征主要是骑兵作战,火器能发挥出的作用没有东征的时候那么大,神机营又是疲惫之师,所以,某觉得神机营就不必出征了,不要忘了,即便是没有火器,我们大唐的将士们一样是横扫天下的精兵猛将!” 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恭声道。 “圣人圣明!” 李二离开御座缓步来到了舆图前,沉声道。 “那就直接从陇右道集兵,从凉州出兵,诸卿觉得如何?” 从陇右道直接调兵,对于后勤的压力也要小很多,想到李庸、牛进达曾经率军在松州大败过吐蕃大军,众人听了也不由点头,此次吐蕃虽然将吐谷浑打的大败,却只出兵十万,确实不用太过重视,李二沉吟道。 “那就以勋国公张亮为逻娑道行军大总管,以凉州都督郭孝恪为行军副总管……” 经过了一上午的议事,出兵之议宣告结束,随着旨意的下达,户部、兵部开始忙碌起来,然而这次出兵却并没有在长安城里引起什么太大的波澜,相比于高句丽,吐蕃对于长安的百姓来说十分的陌生,提起吐蕃,长安的百姓大概只能想起两件事,一件事是牛进达和李庸曾经领兵将进犯松州的吐蕃大军打的落花流水,还有就是那位吐蕃的公主英姿飒爽十分美貌。 第六百七十九章 乐开怀 市井百姓对这次出征并不是很关注,毕竟吐蕃攻打的是吐谷浑又不是他们大唐,而且朝廷也没有大肆兴兵,但是在朝的大臣尤其是武将的家眷们对此尤为关注,因为他们早就知道,这一战势在必行,李庸回到西山别院的时候,李丽质早就已经知道了这消息,最开始她就知道李庸不会出征,所以对这结果也没有感到意外,不过她还是感到怔忡。 “去年的时候我就收到过真珠公主的书信,她在信上说,她曾经苦劝过兄长,奈何兄长就是不听她的,后来就没有音信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提起真珠公主,李庸脑海里也不由浮现出了真珠公主那英气勃勃的样子,一年多没见,李庸也还真有些想念她,不由叹道。 “战争啊!这不是某个人能决定的,这也不怪她,如果一个人变得富有会怎样?他就会想着买房置地。一个国家要是变得富有强大会怎样?就会想着开疆扩土!这不是某一个人的想法,而是集体的意志。如今吐蕃的国力蒸蒸日上,正在不断的扩张,我们大唐能同样是国力日盛,也处在一个扩张期,所以,吐蕃和我们大唐迟早有一战,不,确切说不是一战,在未来的几十年内,都有可能会一直争斗下去,直到某一方无力开始衰落,无力扩张,不过那时候就要全力防守了。” 李庸将吐蕃和大唐的关系看的十分清楚,在之后的几十年内,吐蕃才是大唐最大的对手,吐蕃远比李二还有朝中大臣们想象的还要强大,战争会一直持续下去,听到这里李丽质心里就禁不住一紧,因为有战事李庸就也有可能出征。 “有时候真是搞不定你们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现在我们要和吐蕃打仗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真珠写信了。” 李丽质微微嘟嘴道,说到最后,李丽质一脸的遗憾,说起来她的朋友也不算多,真珠公主算一个,倘若大唐和吐蕃的会有连绵不绝的战争,那她和真珠公主这对朋友就很尴尬很为难了,李庸微微耸肩道。 “你们尽管交你们的朋友就是了,打仗的事和你们女人没什么关系。” 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摇头,说的轻巧,倘若李庸在和吐蕃人打仗的时候蹭破了点皮,她都会恨死吐蕃人。 “听说今天商议出兵的时候,四哥也去了?”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在李庸和她看来,父皇并不会立四哥为太子,那又怎么会召四哥参与出兵之议呢?李庸解释道。 “他是毛遂自荐要领兵出战,圣人不许,然后就让他退下去陪皇后娘娘了。” 李丽质听了一脸的惊奇。 “四哥想要毛遂自荐领兵?父皇和母后怎么可能同意?他是怎么想的啊?” 李庸摇头轻叹道。 “还不是为了争储,感觉他对储位太急不可耐了!不过,今天入城的时候,正巧就遇到了魏王,感觉他就跟算着了在那里等着我一样。” “都说了些什么?” 李丽质几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简直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李庸微微耸肩道。 “还能说什么?说圣人有可能重立李承乾为太子,而李承乾最恨的就是他和我,所以呢,追着我问会不会帮他!当时,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 李丽质听了不由抿嘴笑了起来,虽然当时她并不在现场,但是她也能想象的到当时的场景,李丽质抿嘴笑道。 “这几天去看母后的时候,也生怕会遇到四哥呢,就怕四哥会提出让我们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郎君是怎么回答的?” 李庸微微耸肩道。 “我就说,你是长乐的嫡亲兄长,我当然会帮你啊!” 李丽质听了愣了愣,问道。 “你真的会帮他吗?” 李庸理所当然的点头道。 “当然会帮他啊!就像是李承乾谋反,我平乱这是臣子的本分,但是我帮他开脱,这又是亲人的情分了。” 李丽质听了顿时就明白了,等雉奴被立为太子,那李泰的日子未必会好过,到时候反倒是需要帮助,李泰离宫之后,立即将自己最信任的谋士们召集了起来,讨论的事就一个,怎么才能不懂声响的秘密弄死李承乾,今天两仪殿里发生的事,没多久就在朝中传开了,朝臣们听了也不禁连摇头,他们都觉得魏王毛遂自荐领兵出征这事不靠谱,有些心思缜密的大臣们听说了魏王没有参与议事就被皇帝赶走了之后,也不禁在心里嘀咕了起来,之前李承乾做太子的时候,在没有课业的时候,也会旁听朝中议事,魏王都已经在两仪殿了,圣人却没有让他旁听,反而让他退下了,圣人该不会真的没打算立魏王为太子吧?可是,圣人不立魏王为太子,会立谁呢?是蜀王李恪还是……到了这个时候,晋王李治终于渐渐走进了一些朝臣的视线,年纪最小的皇子,晋王李治,虽然年纪很小,却也是皇后嫡出的皇子,相比蜀王李恪,他们觉得晋王李治更有可能,赵国公府,长孙冲探头探脑的走进了书房,问道。 “爹,您找我?” “这两天都干什么呢?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长孙无忌问道,长孙冲笑道。 “也没干什么,就是去魏王府转转,和萧德言他们喝喝小酒什么的,爹,您是不知道啊,无论是魏王还是他的那些亲信都对李庸充满了怨念呢!李庸这次也不知道是抽风还是怎么滴,我觉得啊,他是真的飘了……” 说到最后,长孙冲心里颇为得意,一想到李丽质他就意难平,当然如今他也已经不敢对李庸出手,不过若是看到李庸倒霉,他肯定乐开怀,所以在知道李泰对李庸充满了怨念之后,他心里十分开心,李泰可是未来的储君,甚至是未来的皇帝,李庸如今已经得罪了李泰,就算现在还能得意一时,最后终究还是会倒霉。在一开始知道李庸屡屡拒绝李泰的邀请的时候,长孙无忌也很诧异,也觉得李庸是因为走的太顺而志得意满,但是现在,想到李庸之前屡屡拒绝李泰,他的神色有些复杂,淡淡道。 “你以后和魏王可以适当保持一下距离。” 长孙冲听了顿时愣住了,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离魏王远一点?” 长孙冲一头雾水的问道,长孙无忌解释道。 “也不是远一点,就是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远不近。” 长孙冲还是没有回过神来,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老爷子是不是年纪大了,糊涂了。 “为什么啊?魏王即将被立为太子,而且没有人能和他争,只要他不糊涂干蠢事,将来铁定是他继承皇位,现在不跟他走近点,以后不就迟了吗?” 长孙冲不解的问道,长孙无忌沉吟道。 “立储之事还不明朗,所以你暂且还是跟魏王保持适当距离的好。” 怎么就不明朗了?魏王李泰是唯一的人选,这朝野人尽皆知啊,长孙冲疑惑的问道。 “爹,您想多了吧?除了魏王还能有资格被立为太子?难道是蜀王吗?就算蜀王真有机会,咱们可是魏王的外家,那咱们更应支持魏王啊!” 这很显然啊,若是李恪做了太子将来当了皇帝肯定不会放过他们长孙家,所以,他们长孙家天然就该站在魏王这边,因为无论如何血脉斩不断,长孙无忌微微摇头道。 “之前,满朝文武都遗忘了一个人。” 长孙冲疑惑的问道。 “谁啊?李庸吗?” 长孙无忌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晋王!” 晋王?长孙冲听了不由愣住了,失声道。 “晋王?雉奴?雉奴虽然是姑母所出,但是,雉奴年纪尚幼,怎么可能被立为太子?” 长孙无忌沉吟道。 “雉奴确实年纪尚幼,一直长在皇后身边,在群臣面前露面并不多,所以,大家都未考虑过雉奴,就连老夫都没有想过雉奴,可是,圣人却否定了群臣请立太子的提议,今天在甘露殿议事,魏王都已经在那里了,可是圣人却还是让他退下了,若是圣人真的有意立魏王为太子的话,那当时既有可能会顺势让他留下听政,回来之后,老夫也想了很久,雉奴确实年纪尚幼,可是,圣人也正值壮年春秋鼎盛啊!圣人现在不立储,晋王会慢慢长大,所以,立储之事尚不明朗。” 长孙冲听了也不由沉思起来,若是李泰一直没有被立为太子,那随着雉奴慢慢长大,李泰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小,这么一想,立储之事确实尚不明朗,将来是李泰继承皇位还是李治继承皇位,对他们长孙家来说都一样,反正都是姑母的孩子,都和他们血脉相连,但是,如果他现在和李泰走的太近,将来继承皇位的是李治,那李治心里会不会有芥蒂?纵然李治顾念亲情不会将他们怎样,但是只要心里有了芥蒂也难免会疏远他们长孙家的人,想明白之后,长孙冲连忙道。 “爹,您放心吧,我会和魏王适当保持距离的!” 左右逢源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之前李泰和李承乾相争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左右逢源摇摆不定,这种事他熟的很,不过,长孙冲还是很感慨。 “雉奴才这么小,他竟然也有可能入主东宫,真是,想不到啊!” 说到这里,长孙冲不由想到了李庸,刚刚他还幸灾乐祸的嘲笑李庸呢,没想到这就峰回路转了,长孙冲有些怔忡道。 “难道李庸早就想到了这些,所以他才屡屡推拒了魏王的邀请?”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也不由沉思起来,沉吟道。 “细想起来,李庸不像是左右逢源,更像是确定魏王不会入主东宫一样。” 长孙冲听了不由心中一动,连忙道。 “爹,会不会圣人对李庸透露过什么?之前圣人立志东征的事,好像圣人就跟李庸说过,所以李庸才设局促成了东征。” 长孙无忌沉吟道。 “圣人志要东征高句丽,虽然圣人没有明确的说过,我却也从圣人的话中察觉过,所以李庸从什么事或者圣人的话中察觉到了,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说起来,晋王和长乐、李庸的关系好像更加亲密,若是李庸和长乐从晋王和魏王中选择的话,他们肯定更倾向于支持晋王。” 长孙冲听了不由恍然,对,晋王和长乐的关系十分的亲,可以说对晋王而言,除了父皇和母后,就属长乐和晋阳的关系最亲,不止晋王和长乐很亲,和李庸也很亲,总是屁颠屁颠的跟在李庸身后,一口一声“姐夫”的叫着,想到这里,长孙冲心里突然有些泛酸,晋王一直身处深宫之中,和他关系并不算亲密,可以说远远比不上李庸,如果以后真的是晋王继承了皇位,那岂不是意味着李庸甚至会压他们长孙家一头?想到这里,长孙冲心里有些不甘道。 “晋王是长乐带大的,姐弟情深,李庸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也很得晋王的喜欢,若是晋王将来继承了皇位,那李庸说不定还要压咱们长孙家一头呢!所以,爹,还不如让魏王继承皇位呢!” 然而长孙无忌的却十分的平静,淡淡道。 “这有什么?这不很正常吗?李庸年轻啊!如今就已经在朝中立足,当我们这些随着圣人打天下的老一辈去世之后,谁还能压的住他?况且,立谁为太子,这取决于圣人,难道是你左右的吗?李庸支持晋王,你支持魏王,你知道你一旦失败就意味着什么吗?” 支持魏王和李庸打擂台?长孙冲自己都禁不住摇了摇头,虽然他很不爽,觉得李庸抢走了他的长乐,但是对于李庸才华能力,他心里还是认同的,不认同不行,因为李庸就是强到你不得不认同,所以,对于和李庸打擂台,他是真的没有信心,甚至觉得有点怕。 第六百八十章 诸事不顺 就在李泰还在为怎么不懂声响的弄死李承乾而绞尽脑汁的时候,朝中不少老谋深算的老臣们已经觉察到了一丝异样,想到了晋王李治的身上,不过,魏王府还是门庭若市,因为看出来的老臣们都老谋深算除了提点一下自己的晚辈,并不会出去说与谁听,而大多数朝臣都没有看出来,他们自然认为魏王仍然是唯一的储君的人选,门庭若市,也让李泰觉得十分的安慰,还好朝臣们都还没有洞悉父皇的心思,不然也许会有人开始打什么鬼主意呢!都说富贵险中求,这个时候的李承乾可是人生中的最低谷,谁若是支持李承乾把李承乾从圈禁中捞出来,那对李承乾而言可想而知是多么大的恩情,如果父皇真的有重立李承乾为太子的念头的话,那若有部分朝臣支持李承乾,父皇肯定就顺势将李承乾放出来了,立政殿里,李二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说怎么就死了呢?唉,某现在真是后悔啊!都怪某当初一力定下了这场婚事!” 长孙皇后也有些黯然,连忙宽慰道。 “也不能怪圣人,当初臣妾也见了唐善识,觉得唐善识英武机灵又是功臣之后,和豫章倒也般配,谁能想到他落马之后缠绵病榻,不但没有痊愈,反倒是病逝了!说起来,连孙道长出马都没能救治他,这也是他的命,只是可怜我们豫章啊!这还大婚呢就背上了克夫的名声!” 李二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冷声道。 “是唐善识自己命短福薄,关我们豫章什么事?某倒要看看谁敢乱嚼舌根子,某非把他们的舌头给拔了不可!” 话虽如此,没有人敢当着皇家人的面嚼舌根,可是即便皇帝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啊,想到这里长孙皇后也禁不住叹了口气。 “只能再过两年,让时间冲淡了这事,再给豫章寻一个好驸马,再等两年?豫章的年龄也不小了,若不是唐善识落马缠绵病榻,也早该大婚了。” 李二沉吟道。 “看中了哪家的小子,某直接下旨赐婚就是了,谁还敢抗旨不成?” 长孙皇后听了嗔道。 “这又不是办什么差事,哪还牵扯到抗旨不抗旨上了?这婚事讲究的是两家都情愿,这样小两口才能过的和和美美,若是圣人强硬赐婚,那豫章之后也未必会幸福,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什么叫未必会幸福?难不成驸马还有驸马的家人还敢欺负公主不成?当他这个皇帝是泥捏的啊?李二有些不明白,但是他也知道在这事上说不过皇后。 “那你说怎么办?” 李二皱着眉头问道,长孙皇后沉吟道。 “给唐善识追封吧,也算给唐家体面,朝野也都知道,这是看豫章的颜面,然后就再等个一两年,臣妾找机会放出点口风看看情况。” 李二点了点头,叹道。 “行吧,就照皇后说的来吧,东征的时候一切顺利,但是自凯旋之后却怎么都不顺,莫非某的运气都用完了?这些日子,真是烦死某了!” 长孙皇后望着李二那憔悴的面容感到十分的心疼,皇帝自东征回来就很憔悴,她原本想着皇帝回来之后很快就会休养过来,然而却又遇到太子谋反的事,皇帝比东征刚回来更加憔悴了,这些天皇帝一直都在担忧她,开解她,陪着她,却又有谁来宽慰皇帝呢?长孙皇后握着李二的手,轻声道。 “圣人自回来就一直忙着处理朝政,不如先将朝政放一放,出去散散心吧,换一换心情,放松一下。” 李二听了很是心动,问道。 “你想去哪儿散心?” 长孙皇后抿嘴道。 “若是带着臣妾的话,那左右不过是附近的行宫,这才刚刚立春也没什么景致,去了也无趣,而且臣妾也懒得动弹,就圣人自己去散心吧!” “某自己去散心?” 李二听了心中一动,点头道。 “说起来,某也好久没去打猎了呢。” 长孙皇后微微点头道。 “好啊,那圣人就去打猎,哦,对了,把李庸也带上吧,豫章的心情一定不好,她和长乐姐妹情深,让她也去李家庄散散心,让长乐开解开解她。” “嗯,皇后说的是,豫章和长乐姐妹情深最为亲密,让长乐好好劝慰一下她,免得她太过伤怀,你也告诉她,某以后一定会为她选一个好驸马!” 李二嘱咐道,其实就算皇后不说,他也会带上李庸的,打猎这种事怎么能不带上李庸呢?李庸什么都很厉害,文的方面李庸是大唐第一才子,武的方面李庸的枪法也是当世一绝,有道是人无完人,李庸箭术却不行,甚至说相当的烂,所以,能虐一虐李庸,那真是相当的有成就感,就在李二和长孙皇后说着的时候,从珠帘后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那不是别人,正是李治,他是奉豫章的令来偷偷打探消息,如今听到父皇要去打猎,却禁不住将偷偷打探消息的事抛在了脑后,因为他早就对打猎充满了向往了,而且他也已经开始练习骑术了,虽然是骑的小马,但是小马也是马,他也算是会骑马了,而且他也会射箭,虽然力气不大,但是准头却不差。 “雉奴?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长孙皇后问道,李二无奈道。 “这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无论李二还是长孙皇后其实都没有什么苛责之意,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为什么李治会在这里,李治举着小手恳求道。 “父皇,儿臣也想去打猎,求求父皇就带上儿臣吧,儿臣一定不乱来,一定会让侍卫陪着,绝不给父皇添乱,求父皇就带上儿臣吧!” 李二听了沉吟了片刻,微微颔首道。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先征得你母后的同意。” 李治听了两眼顿时一亮,一溜烟的就扑倒了长孙皇后的怀里,连声道。 “母后,儿臣要去打猎!儿臣要和父皇一起去打猎!”虽然有侍卫跟着,但是打猎毕竟是一件危险的事,李治小小年纪去打什么猎? 所以长孙皇后第一反应就是不行,她不放心让小小年纪的李治跟着去打猎,但是长孙皇后随后却禁不住心中一动,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点头道。 “好吧,那你就跟着去吧!” 李治激动的小脸通红,直接在长孙皇后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激动的叫道。 “母后,你太好了!” 长孙皇后轻轻的拍了他一下,嗔道。 “你这孩子!” 随后长孙皇后又殷殷叮嘱道。 “但是你一定要听话,多带些侍卫,一定要让侍卫跟着身边,不可以远离侍卫,听到没有?若是你做不到的话,以后就不让你跟着去打猎了!” 李治连连点头保证道。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听话,一定会多带侍卫的,儿臣已经长大了,知道轻重,不会涉险的!” 李二笑道。 “皇后不必担心,让雉奴跟在李庸身边就是。” 长孙皇后听了欣然点头道。 “好,雉奴,你仔细跟在你姐夫身边,听你的姐夫的话,不要淘气。” 对啊,让雉奴跟在李庸的身边,有李庸照应着,那她就彻底放心了,因为从除了圣人外,也就李庸能管的住雉奴,圣人忙着打猎,而且身边跟着人也多,也许会有疏忽,所以,长孙皇后觉得让雉奴跟在李庸身边绝对是最好的安排,李治听了更加高兴,连连点头道。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紧紧跟在姐夫身边。” 见到父皇和母后笑着点头,李治恍若梦中,他想跟着去打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终于如愿了,李治直接高兴的跳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打猎了!我终于要去打猎了!” 李二眉头微微一皱,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李治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连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长孙皇后微嗔道。 “豫章正伤怀着呢,你这么兴高采烈的,让姐姐如何想?” 李治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刚才差点忘了,唐善识那倒霉催的死了,豫章姐姐心里正不好受呢。 “哦,我知道了,儿臣这就去宽慰开解姐姐,儿臣告退!” 李治见过礼之后,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刚才太激动了,差点把豫章姐姐交给他的正事给忘了,还好现在又想起来了,跑到侧殿前,李治连忙停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小脸一垮努力表现出难过的样子来,只是李治不知道他现在通红的小脸根本就掩饰不住,李治迈着小短腿走了进去,垮着小脸道。 “姐,我知道你很伤心,很难过,其实我也感同身受,我也很伤心很难过……” 豫章公主打量着李治,疑惑道。 “你很难过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忍不住要笑出来一样?” 李治瞪着小眼睛努力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有吗?有吗?我真的很难过,不信你看我的眼睛!看我的眼睛!” 豫章公主有些无语道。 “嗯,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激动和喜悦!” 李治的两个小肩膀顿时垮了,连忙解释道。 “姐,不是的,我原本也挺难过的,父皇和母后也很难过,很担心你,然后,父皇就说自回来之后诸事不顺,母后就建议父皇出去打猎散散心,我就忍不住跳出来央求,父皇和母后竟然答应了!” 说到最后,李治的脸上顿时又禁不住露出了激动的表情,豫章公主听了不由恍然,她还纳闷呢,虽然李治甚至没见过唐善识,却也不至于听到唐善识这么死了竟然这么高兴,原来是要去打猎了,豫章公主当然知道李治是多么想去打猎,奈何因为年纪太小所以一直没能去,现在父皇和母后终于答应让他去打猎,也难怪他会这么激动,激动之后,李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 “姐,我不是这意思,我不该这么高兴,其实我心里真的也不感到挺难过的。” 豫章公主轻轻拍了拍李治,沉吟道。 “你不难过也正常,你都没见过他,他对你来说其实就是一个陌生人。其实,我也没怎么觉得难过。” 李治听了不由微微一愣,父皇和母后都以为她会很难过,他也觉得姐姐会难过,却没想到姐姐竟然说她不觉得难过,而且看样子好像真的不是很难过,李治小脑袋瓜子有些迷惑,他有些不理解,不说别的,李庸出征的那段日子,他可是亲眼见过长乐姐姐是有多么担忧,别说李庸战死了,就是传来李庸受伤的消息,估计姐姐都会难过担忧的要死,如今唐善识死了,为何豫章姐姐为何却不感到很难过呢?豫章公主怔怔的解释道。 “虽然有婚约,但是我也只是远远见过他两次,也十分陌生呢。所以,我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毕竟是一个人,而且还是和她有婚约的人,所以豫章公主听说之后心情也有些低落,但是却又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因为她心里其实不想和唐善识成亲,虽然唐善识是功臣之后文武双全长的也英俊,但是她就是不想,但是她又无力抗拒,所以,现在她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但是她又因为这种心情而又有些自责,李治心中松了一口气,大声道。 “姐,你不必难过,父皇和母后正商量着呢,母后要父皇追封唐善识,这也是给唐家脸面,也是给姐你长脸呢。等过个一年两年,事情淡化了,父皇和母后再给你寻个好驸马!” 豫章公主听了有些哭笑不得。 “听你这话,怎么感觉我就跟嫁不出去一样!” 李治听了连忙道。 “怎么会?姐姐你那么美丽那么温柔,知书达理,贤良淑德,长安城里想娶姐姐的人能从长安城排到洛阳呢!” 豫章公主听了有些好笑的问道。 “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么多俏皮话?” 李治听了连忙甩锅道。 “听姐夫说啊!姐夫真的就是这么说的!” 第六百八十一章 连锁反应 豫章公主听了不由微微一怔。 “郡公真这么说?” “是的,是的,真的是姐夫说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李治连连点头,甩锅这种事他很在行,而且这确实是他从姐夫那里听来的,豫章公主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随即又敛去了笑容,然而旁边的李治已经看呆了。 “姐,你刚才笑的真好看!特别美!就像是会发光一样!” 李治惊呼道,豫章公主听了有些无语,伸出手来戳了一下李治的额头,嗔道。 “你当我是夜明珠呢还会发光?你还听了些什么?就这些吗?” 李治回想了一下,道。 “还有就是我和姐夫陪父皇去打猎,然后你去李家庄散散心,让长乐姐姐开解开解你。” 说完之后,李治小手一摊道。 “就这些了,然后我就被父皇给揪出来了!” 豫章公主揶揄道。 “是你自己听到打猎忍不住就自己蹦出去了吧?” 李治皱着一张小脸,嘟囔道。 “姐,看破不说破嘛!” 传旨的太监已经离去了,李庸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往回走,其实他对打猎的并不是很热衷,因为他的箭术真的很一般,当然也是因为他没有下力气去练习,不过,这种天气去跑跑马散散心倒也不错,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侯公公来传的什么啊?” 李庸微微耸肩道。 “圣人要去打猎,而且还要带着雉奴一起去呢,皇后娘娘还特意嘱咐,让我照看一下雉奴。” “啊?雉奴也要跟着去打猎?他才多大啊?母后怎么放心的下啊?” 李丽质惊讶道,虽然李治一直期盼着能去打猎,每次都苦苦恳求,但是因为年纪太小,母后从来都没有同意过,李庸沉吟道。 “圣人大概也是想让他在群臣面前多露露面。” 李丽质听了不由恍然,怪不得母后会答应让雉奴跟着去打猎,原来是有这方面的考量,这也从侧面证实了李庸的推测是正确的,李丽质连忙叮嘱道。 “那你可要看好雉奴,他年纪还小呢,你也别由着他胡来,该说的时候就说他,你说他,他会听的。” 李庸点了点头道。 “你放心就是了,我对打猎本来就不上心,就是带他玩玩,不往深处密林里走。” 听到这里李丽质突然笑了起来,要说李庸真没什么缺点,文武双全,但是偏偏在箭术上差一些,以前李庸去打猎当然会带上薛仁贵秘密作弊,虽然也不好光明正大的作弊,但是有薛仁贵在总不至于难看,但是如今薛仁贵因为吐蕃和新罗的事情分不开身,李丽质关切的问道。 “薛仁贵不在哎,那郎君怎么办?不会让那些大臣们看笑话吧?” 李庸不在意道。 “我不照看晋王嘛,陪着晋王打不到什么猎物也正常。”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倘若,雉奴不去的话,那怎么办?” “薛仁贵确实是神射手,但是李云天也不差啊!神机营里擅长弓箭的可不少,再说了,我虽然不擅长射箭,但是我枪法好啊!还怕打不到猎物?” 李庸笑道。 “我知道郎君枪法好,难道郎君要长枪来刺杀猎物吗?还可以这样?”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她从没有打过猎,但是却从真珠公主那里听到过不少。 “我指的是火枪!” 李庸有些好笑道,李丽质听了不由恍然。 “对啊!火枪也可以打猎啊!你火枪枪法最厉害了,那之前为什么打猎的时候没见你用火枪呢?” 李庸笑道。 “因为火枪的声音太响了,会把猎物都惊走。” 说完之后,李庸才想起来长孙皇后还嘱咐了别的事呢,轻叹道。 “对了,皇后娘娘还说了,会让豫章来散心,让你好好陪陪她,开解一下她。” 李丽质听完之后脸色也有些黯然。 “其实之前孙道长和西山医学院的人就说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所以心里还是早有准备了,但是今天听到唐善识病逝了,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豫章妹妹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怎么就这么坎坷呢!她刚出生母亲就病逝了,如今还没大婚呢,定下婚约的唐善识又病逝了,也不知道别人怎么嚼舌根呢!” “郎君,要不,让豫章妹妹在咱家多住些日子吧?她自小就养在母后身边,其实引得很多人眼红嫉妒,所以,肯定会有人搬弄口舌,说她是克星什么的,想让父皇和母后疏远她,她在宫里本就伤怀,再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李庸点头道。 “好啊!那就让她来散散心,你也好好开解一下她,这人啊最怕伤怀,只要人开朗起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对了,她和唐善识感情深吗?” “当然不深了,她也就远远见过唐善识两次。” 李丽质有些脸红解释道,又不是谁都跟郎君一样的大胆。 李庸笑道。 “那好办,等过个一年半载,再给豫章寻个文武双全的好驸马,挑个吉日大婚,然后过和和美美的日子,什么流言蜚语也就都烟消云散了!” 李丽质连连点头道。 “郎君说的对,我要帮着母后给豫章妹妹挑一个好驸马!” 之前她也还待字闺中,在这种事当然不好插嘴,担心现在嘛,她也可以参与进去了,皇帝要去秦岭打猎,这消息迅速在朝中传开,朝中的文臣武将们都跃跃欲试,朝中的文臣们大多都经历过隋末的战乱,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虽不及武将勇武,但是也都能骑得马拉得弓,窝在长安一个冬天,如今已经是初春,春光明媚,正是出去散心游玩的好时节,而且谁不想伴驾呢?然而,长安城里,对这次打猎最为期待的却是李泰,因为在以往的这样的活动中,最为瞩目的都是太子李承乾,而现在,情形已经变了,他将会是这次打猎的活动中最受瞩目的人!在这样的活动中,他就会如众星捧月一般,所以就更能确立他的地位,不只是让群臣在心里确定,也让父皇在心里确定。这对李泰来说是一次很好的展现自己的机会,所以他对此十分的重视,他非常认真的挑选侍卫,准备在这次打猎中大显身手,好好展现自己的勇武的一面,他的文采学识朝野称赞,就连父皇和母后也赞赏不已,只是因为身体痴肥,所以在勇武方面显得弱势,所以他才更要借这个机会好好表现,春风徐徐,马蹄如雷,千骑卷平岗,李泰一身明亮的轻甲,加上大红的披风,骑在神骏的宝马上,虽然身体痴肥,但是看起来还真十分精神有几分英武,李泰一出现就吸引了许多目光,不好文臣武将都围在了李泰的身边见礼寒暄,当然也是因为他们没有资格陪在皇帝左右,长孙无忌、李靖等人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就陪在了皇帝的身边,他们十分意外的发现晋王竟然也来了,晋王之前从未参与过打猎,因为他年纪尚幼,这么小的年纪根本就没法打猎,然而这次却跟着来了,这又不得他们不三思,长孙无忌、李靖、徐世绩等一众老谋深算之辈在看到晋王的时候就禁不住心中一动,他们愈发的觉得,晋王绝对是太子的人选之一,不然,皇帝绝不会带年纪尚幼的晋王来打猎,皇帝这是想让年幼的晋王进入朝臣的视线当中啊! “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 长孙无忌等人纷纷跟晋王打着招呼,眼神有些异样,不过李治却没注意到长孙无忌等人眼神中的异样,他在回应过之后,就禁不住激动的左顾右盼,还时不时的摸一摸自己的小马和身后背着的特制的小弓箭,李庸带着小牛和警卫们飞马而来。 “拜见圣人!” “见过魏王!” “见过晋王!” 李治见到李庸来了,立即拍马走了过来,别说,李治骑着小马还真挺神气的,李二笑道。 “雉奴这一年来倒也学会骑马了,力气虽然小但是射箭准头也不错,非要吵着来打猎,某便带他来了,李庸,今天就让雉奴跟在你身边,你照顾一下他。” 长孙无忌笑道。 “晋王年纪虽小,却已经有些许圣人当年的风采了!” 李靖、徐世绩、杜如晦、房玄龄等人也跟着夸赞了几句,李治的出现吸引了不少文臣武将的注意,但是大多数文臣武将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李泰的身上,这李庸早就知道了,连忙拱手道。 “圣人放心,臣一定照看好晋王。” 长孙无忌、李靖等人听了都禁不住有些感慨,皇帝这就是让李庸和晋王多亲近啊,不过这也羡慕不来,谁让晋王和李庸天生就投缘,这以后要真是晋王继承了天下,那李庸凭着这样的亲密的关系,岂不是稳坐钓鱼台?不过,话又说回来,晋王真的能继承皇位吗?如果晋王真的继承了皇位,那李庸肯定出了不少力,长孙无忌等人和少数老谋深算的重臣都在心里嘀咕着呢,对于李庸和晋王的关系都有些艳羡,因为他们心里隐隐感觉,皇帝很可能更倾向于立晋王为太子,最起码,皇帝还在立晋王还是立魏王而犹豫不决,问题是,李庸会支持谁呢?论对朝政的影响力,李庸未必会及得上他们,但是论对皇帝和皇后的影响力,朝中恐怕还真没人能比得上李庸,而立谁太子,主要取决于皇帝和皇后,然而后来的大多数文臣武将们根本就想不到这些,对于皇帝让李庸照看李治他们根本不在意,甚至还觉得李庸有些倒霉,竟然要去照顾晋王,根本就没法在魏王面前露面,李庸没往李泰那边凑,李泰却凑到了李庸身旁,笑道。 “没想到雉奴也来打猎了,倒是难为李庸你照看他,今天是没法露脸了。” 李庸一脸不在意的笑道。 “其实我箭术也不怎样,今天就是来散散心。” 李治听了有些得意道。 “我箭法不错的,今天一定能满载而归!” 李泰笑道。 “就算你箭法好,力气太小也只能猎野兔野鸡,看哥哥给你猎头熊瞎子回来!” 虽然亲弟弟来了,但是李泰却没有照看弟弟的念头,毕竟今天他还想大出风头呢,虽然难得见到苏城,但是李泰也没时间跟李庸多聊,因为今天的文臣武将太多了,他忙着呢,所以打过招呼之后,李泰立即又忙着交际去了,今天的李泰真是大出风头,长孙无忌、李靖等人很是无语,之前的太子李承乾都没有高调过,今天的李泰真是太高调了,有时候,太高调了并非是好事,他们转头看看晋王李治,李治乖乖的待在李庸的旁边,时不时捋一捋小马的鬓毛,时不时雀跃的眺望着山上的密林,李治真的就是为了打猎玩耍而来,李君羡带着上千侍卫已经布防完毕前来禀报。 “人到的也都差不多了,入山吧!” 李二兴致迥然道,说完之后,李二一马当先的朝山上驰去,身后的侍卫们紧紧跟在后面,手按住刀弓,全都打起了精神,皇帝出发之后,魏王李泰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侍卫朝山林奔去,他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出风头,自然要抓紧时间,然后长孙无忌、李靖、徐世绩等人还有大呼小叫的程咬金、尉迟恭等人也都拍马直奔山林而去,见到大家都出发了,一直雀跃不已的李治早就等不及了,连忙道。 “姐夫,咱们还不出发吗?” “不急,你初次打猎,咱们就在外围逛逛就是。” 李庸不慌不忙的拍了拍马。 “咱们跟在他们后面,那猎物岂不是都被他们给抢走了?” 李治连忙拍马跟上,心急的问道,李庸笑道。 “山里那么多猎物,他们哪能猎的完?再说了,咱们要享受的打猎的过程,而不是结果。” “我可是再母后还有兕子面前夸下了海口,一定要满载而归呢!姐夫,你可得帮我!” 李治连忙道。 “放心吧!皇后娘娘和晋阳公主是不会当真的。” 李庸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第六百八十二章 骨感的现实 李治听了直接惊呆了,刚开始听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还以为姐夫一定有办法呢,听到后面结果傻眼了,什么叫就没当真?他明明说的很认真的好吧? “走,先试试你的箭术!打起精神来,随时准备射箭!” 李庸嘱咐道,正在腹谤的李治听了这话顿时就精神了,进入了山林之后,眼珠子就咕噜咕噜乱转,随时准备射箭,李庸则连弓箭都没拿,信马由缰的跟在李治的身旁,不像是打猎,更像是在游山玩水,一只兔子受了惊从前方猛然窜了出来,一只精神抖擞的李治听到这都经就像是受了惊一般,连忙抬手从身后的箭袋中抽出了箭支,然后搭在了小弓箭上,搭箭引弓一气呵成,然而箭却没有射出去,因为,那种兔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李治拉着弓小脸憋的通红也不知道这支箭是该射出去还是收回来,李庸有些好笑道。 “行了,别拉了,把箭收回来吧,你这箭是特制的呢,别浪费了。” 悻悻的收回了箭支,李治颇有些恼羞成怒道。 “这只兔子跑的也忒快了点!” 李庸笑道。 “所有的兔子都跑的这么快,所以,你也要更快才行。” 李治听了点了点头,然后神经绷的更紧了,随着咕咕的声音传出,一只色彩缤纷的野鸡飞到了树枝上,李治眼睛一亮,手脚麻利的抽箭引弓,嗖的一声,箭射出去了,成功了!李治兴奋的就要尖叫,然而却又生生的止住了,因为这一箭落空了,而野鸡也飞入了林中看不见了,只能听到咕咕咕的声音,接连两次失败,让李治有些沮丧不甘道。 “我明明练的挺好的啊!这么远的距离,肯定能射中才是!” “你射的是箭靶,和射活物还是有区别的,活物会移动,你要有预判。”李庸解释道,虽然他箭术不咋滴,但是说道说道还是没问题的。 “那怎么办呢?我可是和母后还有兕子夸下了海口呢!” 李治有些沮丧道。 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李治努力的开动小脑筋,突然想到了之前四哥跟他说过的话,不由两眼一亮,希冀道。 “如果能遇到一只熊就好了,熊那么大,速度也不快,我总能射得到!” 李庸一听顿时乐了。 “你射当然是能射的中,可是熊瞎子皮厚肉糙,以你的力道啊,就是你把他射成刺猬,估计那熊瞎子也活蹦乱跳的。” 李治听了顿时又夸了,来之前信心满满,以为能满载而归,如今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他不由大受打击。 “别灰心,一开始都这样,多练练就好了。” 李庸笑着宽慰道,然而李治却还是愁眉不展,连忙道。 “那我今天要是一直练不出来,怎么办?” “放心吧,瞎猫还能碰到死耗子呢,你总比瞎猫强吧?” 李庸继续宽慰道,李治点了点头,说的也对,瞎猫还能碰到死耗子呢,他就算碰也能碰到一只猎物吧?一只野猪从林里蹿了出来,李治顿时又打起精神利落的抽箭引弓。 “射中了!射中了!我射中了……” 李治激动的大叫了起来,一只野猪那么大若是射不中那确实有点离谱,即便是如此,射中了李治还是激动不已,但是随即他就卡壳了,因为那只野猪不见了,虽然屁股上还插着箭,但是那只野猪却跑的飞快,看上去仍然活蹦乱跳,那只猪就这么屁股上插着箭跑的不见了……这下李治彻底垮了,野兔、野鸡他也射不中,野猪倒是个大能射的中,但是他力气太小却射不死,这就很尴尬了。 “姐夫,你也来啊!我也射,你也射,总之别把猎物放跑了啊!” 李治怂恿道。 “好啊!”李庸欣然点头道,总不好在李治这小屁孩面前丢了脸面,所以李庸并没有去弓箭,而是准备用火枪。 前方一只野鸡扑棱着飞了出来,李庸直接抽出了西山步枪,嘭的一声,野鸡应声落了下来,不过却没人去管那只野鸡,因为李治的坐下小马一声马鸣就要蹿了出去,从未听过步枪的声音,这突然响起的步枪声惊了李治的小马,而李治的骑术还不到家,根本就控制不住,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旁边的李庸抬手重重的按了下去,硬是将即将跳起来的小马生生按了下去,旁边的侍卫们都惊出了一声冷汗,但是李治倒是没有惊慌,反而激动的大叫道。 “简直帅呆了!” 这话他也是偷学自李庸,用的倒是挺溜,李庸微微摇头道。 “忘了你的坐骑没听过火枪声呢,差点惊了马,扯块布条将马的耳朵堵起来吧。” 有侍卫连忙下马牵着小马,然后用布条将小马的耳朵堵了起来,李治却没管这些,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庸手里的步枪,他倒是没想过还能用步枪来打猎,加上他也分不清遂火枪和步枪的区别,只是觉得所有的枪都叫火枪,而且,刚才李庸那掏枪射击的动作实在是太拉风了!相比而言,抽箭引弓看起来就有点傻傻的。 “姐夫,我能不能试试?” 李治迫不及待的问道。 “行啊!”李庸说完直接将一把掩人耳目的火枪和弹药袋抛给了李治,他的马鞍上还插着一支短火枪呢,身后的小牛和警卫们还背着西山式步枪。不过,在这山林里,短火枪的射程也就足够了,李治接过了火枪十分的宝贝,射箭他打不到猎物,但是用火枪应该可以吧。 “虽然你也会用火枪,但是不熟练,准头不行,想要打中也没那么容易。” 李庸笑道。 “总比用弓箭强,我今天一定要打到一只猎物回去,不然兕子会笑话我的!” 李治一脸坚定道,可不能在妹妹面前丢了脸面,来的时候,他是想着满载而归,现在想着至少能打到一只猎物,最好是打到一只大一点的猎物,李庸笑道。 “这个好说,等会再找一只野猪什么的,让侍卫们围起来,你只管开枪就行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嘭嘭嘭的火枪和步枪声不断的在山林里回荡。李庸几乎枪无虚发,即便李治空枪了,他也能给补上一枪,嘭的一声李治开了一枪,李庸刚想抬手补上一枪,却又生生停住了,因为瞎猫终于碰上死耗子了,那头傻鹿竟然撞上了李治的枪弹,看到那头小鹿倒地,李治这次终于放声欢呼起来。 “中了!我打到猎物了!哇哈哈哈!”我打到了一头鹿啊!” 李治激动的大呼小叫,这下终于可以回去跟母后和兕子吹嘘了。 “还不快去把猎物捡起来!” 李治急忙吩咐道,仿佛害怕那头小鹿突然跳起来跑了一样,看到侍卫将小鹿绑在了马上,李治这下终于放心了,摸着手里的火枪喜滋滋道。 “火枪可真是宝贝啊!” 说完之后,李治仰起头来再次道。 “姐夫,这火枪可真是好宝贝啊!“ 对于李治这点小心思,李庸哪会不明白,笑道。 “等你再长大一些吧,我送你两把特制的短火枪,绝对酷!现在不行,你还太小,万一伤到了你自己或者伤到了谁怎么办?” 李治有些悻悻的点了点头,他现在就很想要一把火枪,这要是插在腰间那该有多神气? “那以后再打猎的时候,我能借两支火枪啊?” 李治期待的问道,李庸笑着点头道。 “可以啊!” 一行人继续向前,猎到了一只小鹿之后,李治又重拾信心,觉得自己也许能满载而归,然而再往前却没遇到几只猎物,李治禁不住疑惑的问道。 “怎么回事?猎物都躲起来了吗?” “正常,已经驯化的马听到火枪声都会受惊,更不用说山中的动物了,听到火枪声肯定吓的四散奔逃,逃往秦岭深处。” 李治听了不由有些失望道。 “那岂不是猎不到多少猎物了?” 李庸笑道。 “放心吧,不只你猎不到多少,他们也猎不到多少猎物。” 李治听了先是一喜,然后又禁不住一惊,有点怕怕道。 “那父皇还有国公他们会不会找咱们俩算账?” 李庸微微耸肩,一脸无所谓道。 “打不到猎物那能怪我们吗?那是他们自己没本事。” 话虽如此,但是李治仍然还是心里有些不踏实,猎物呢?猎物呢?猎物都被火枪声吓跑了!程咬金听着火枪声很是无语,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这混小子!怎么打起了火枪?早就告诉他好好练练弓箭了!这还打什么猎啊!” 山林的各处都吵吵嚷嚷了起来,虽然没见到人,但是大家都猜到了开枪的人一定是李庸,除了李庸,谁还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开枪?李二打猎正在兴头上呢,听到这火枪声也很是无语。 “这还打个屁的猎!走,循着枪声去找那俩混小子去,打不成猎,打他们一顿也不错!” 李二没好气道,说完李二拨马往回走,而李庸则带着李治不断的深入,虽然说山里的动物都受了惊,但是时不时也还能遇到只,遇到猎物,李治就将什么都抛在了脑后,嘭嘭嘭的开起了枪,可惜他运气用的似乎也差不多了,再也没有打中过,前方的树林里出现了马蹄声,李治好奇的问道。 “咦,这么巧啊,我们会遇到了谁啊?” 李庸笑呵呵道。 “怕不是巧遇的,是听着枪声找来的。” 找来的?找来干什么?当然是找来算账!他和姐夫一个是亲王一个是郡公,谁会专门找过来,找他们算账?很可能是父皇啊!想到这里李治禁不住缩了缩脑袋,果不其然,李二带着侍卫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李治连忙控马躲到了李庸的身后,在刚打到那只小鹿的时候,其实李治心里迫不及待的想向父皇报喜,但是现在嘛,他觉得还是躲起来的好,怕是要挨骂呦。 “你们这俩臭小子,平日里不好好练习箭术,用什么火枪啊?把猎物都给惊走了!” 李二没好气的骂道,李治从李庸身后探出了个小脑袋解释道。 “父皇,儿臣有好好练习箭术,只是儿臣力气太小了,那野猪屁股上插着箭跑了!” 没想到小小的雉奴竟然还能射中猎物,李二欣慰道。 “不错,不错,你这个年纪能射中就不错了,等你再长大些,一定能像某一样是个神射手!” 李庸觉得李治成为神射手不太可能,更可能成为一个神枪手,不过,这时候还是转移话题的好,李庸打量着后面马上的猎物,由衷的夸赞道。 “圣人真是宝刀未老啊!这才多大一会儿竟然就猎到了这么多礼物,厉害厉害,臣佩服啊!” 听了李庸的吹捧,李二心里还是很爽的,不过随即又感觉有点不对,没好气道。 “什么宝刀未老?某还没老呢!” 李庸点头道。 “对啊!臣不就是说圣人宝刀未老吗?” 好像,没毛病,李二没好气道。 “某原本想来好好打猎散散心,被你这嘭嘭嘭的火枪声都给搅和了。” 李治听了连忙又朝李庸的身后缩了缩,看起来父皇好像怨念不轻啊,还是让姐夫来迎接这狂风暴雨吧,李庸笑道。 “怎么?圣人富有四海,还有烦心事啊?” 李二轻叹道。 “某的烦心事多着呢!” 李庸笑道。 “圣人放心,今天长乐会好好开导豫章的,时间能抹平一切,等过一年半载这事就彻底过去了,圣人和皇后娘娘不必忧心。” 虽然唐善识病逝确实让他挺烦的,但是还不至于让他心烦,他真正心烦的还是立储的事,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心里还是犹豫不决,就连皇后也同样犹豫不决,看到乐呵乐呵的李庸,李二不由心中一动,立储这事他一直都没什么商量的人,也就只能和皇后商量,但是看到李庸,他突然想到可以和李庸商量,因为李庸并非是纯粹的臣子,也算是半个家人,说起来,一直以来,他有不少不好对外人说的心事都对李庸说过。 “李庸,你陪某单独走走吧。” 李二沉吟道。 第六百八十三章 扯淡 看起来李二是真的很烦心啊!李庸也看出来了,能让李二这么烦心的能有什么事?肯定是立储的事,只是李庸不知道历史上的李二在立李治为太子前是不是也这么烦心,也这么犹豫不决,只是,立储这种事,他一个外臣怎么好掺和呢?李庸笑道。 “好啊,那臣就陪圣人走走。” 李二和李庸立即驱马向前方走去,李治还有一众侍卫们自发的落在了后面,其实李治很想凑上前去偷听,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敢上去,也是因为没有地方可以隐藏他那小小的身躯,一众侍卫们同样心里十分的好奇,他们甚至在心里猜测,圣人单独和荣富郡公聊什么呢?会不会是聊关于立储的事?如今朝中沸反盈天的事就是请立太子了,一众侍卫们心里很是艳羡,整个朝中能和圣人谈及立储之事的有几人?李二信马由缰缓缓往前走,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之前青雀接连给你下了几次请柬,为何你都没去?” 李庸一脸坦然道。 “就是不想去啊!” 李二看着李庸问道。 “为什么不想去?” 李庸坦然道。 “因为臣不想拘着自己,可能是因为在华亭县野惯了,虽然回到长安已经好几年了,但是臣还是不喜欢交际,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和一群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哪怕吃的最为美味的佳肴,喝的是最香醇的美酒,也不及半壶清酒几根黄瓜独酌来的惬意,而且臣也知道,魏王找臣是为了立储之事,只是这立储之事臣又说不上话,立谁为太子,什么时候立太子,乃是圣人乾坤独断。” 听了李庸的解释,李二微微颔首道。 “你这臭脾气倒是一点没改,满朝文武都觉得某该立青雀为太子,你觉得呢?” 李庸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臣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 有道理吗?当然是有道理的,即便他也不得不承认群臣说的有道理,李二沉吟道。 “可是某仍然犹豫不决,你觉得某该立谁为太子?” 李庸毫不犹豫道。 “立谁都可以,圣人的儿子都是人中龙凤。” 李二瞥了一眼李庸,无语道。 “你怎么尽说些空话?” 李庸有些无奈道。 “臣说的话确实有些空,却都是实话,立储这种事那是臣能掺和的吗?圣人也为难臣了。” 李二摆了摆手道。 “什么掺和不掺和,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某和皇后都颇为烦心,某这才找你聊聊,听听你的看法,之所以问你,就是没把你当外人,你畅所欲言就是,无论你说什么,某都绝不怪罪。” “要不,圣人抓阄试试?” 李庸试探的问道,李二勒住了宝马,歪头看着他,眼神看起来好像要打人,而且要打死人那种,李庸干笑道。 “臣就是说笑的,逗圣人乐呢,圣人不是心烦吗,臣也是为了开解圣人,圣人就不要为难臣了,立储之事乃是圣人乾坤独断,圣人和皇后娘娘商量着来就是,臣实在不好多言,圣人就饶了臣吧!” 李庸连连拱手讨饶,李二微微摇头道。 “某以为你会举荐雉奴为太子呢,毕竟某这些皇子中,你和雉奴最为相投。” 李庸连忙道。 “正因为晋王和臣关系亲近,所以臣才更不好推荐晋王为太子。” 李二听了不由挑眉,问道。 “这么说,你其实是觉得某该立雉奴为太子?” 李庸听了微微一愣,随即连连摆手道。 “没,没,没,臣没这么说过,臣绝对没这么说过,圣人一定是听错了!” 李二没好气道。 “怂瓜!你以前在甘露殿脱冠甩袖而去的胆魄呢?你在九成宫鄙夷某的胆魄呢?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整个就一个胆小如鼠!” 李庸振振有词。 “那是因为臣理直气壮,但是立储并非臣子能掺和的事,臣并非是胆小如鼠,只是谨遵臣子的本分。” 谨遵臣子的本分?满朝文武都在请立太子呢!李二沉吟道。 “某既然开口问你,就说明没把你当外臣,俗话说的好,一个女婿半个儿,某也是把你当家人来问,某贵为九五之尊,能和某说说心里话却没几个人,你算一个,所以,某才问你,说说吧,你为何觉得当立雉奴为太子?” 感觉火候也差不多了,李庸一脸犹豫的沉吟道。 “那臣就姑且说说,圣人就姑且听听。” 李二点头道。 “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某说话,无论你说什么,某都不会怪罪,某一言九鼎。” 李庸沉吟道。 “臣觉得啊!高明和魏王都像圣人多些,而晋王却像皇后娘娘多些,聪明机敏而又宽厚仁善……” 李二听了不由挑眉问道。 “等会儿,你的意思是某不宽厚仁善?” 李庸问道。 “圣人宽厚仁善吗?” 李二反问道。 “某不宽厚仁善吧?” 李庸点头道。 “好好好,圣人宽厚仁善,不是,圣人您到底还听不听啊?” “好好好,你接着说。” 李二决定暂且不纠结仁善不仁善的问题,李庸接着道。 “所以,臣觉得,立晋王为太子,皇后娘娘出的三个嫡子才都能保全。” 李二听了不由点头道。 “你说这点某也想过,只是,雉奴还是太小了啊,这又让某有些犹豫。” 李庸笑道。 “臣却觉得,正因为晋王年纪小才好!” 李二惊讶的问道。 “哦?这又是为何?” 李庸笑道。 “那臣就放肆了,接下来的话可就有些大逆不道了。” 李二十分豪气的挥手道。 “说,尽管说!某都恕你无罪!” 李庸沉吟道。 “虽然说圣人万岁,但是古往今来这些皇帝已经证明了,万岁是不可能的。” 李二点头道。 “这某当然知道,万岁是很扯淡的事!” 对于李二的反应,李庸倒也不例外,因为历史上的李二圣人没有很同意寻仙问道求长生,这在古代的皇帝中算是很罕见的了,但是最后还死于丹药,李庸沉声道。 “万岁是扯淡,那臣放肆说一句,圣人正值壮年,春秋鼎盛,至少还能活个二三十年吧?” 听了李庸的话,李二并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的思索了之后点了点头,他也没想自己能活万岁,但是他正值壮年,至少还能活二三十岁这话没错,李庸接着道。 “自古以来,这太子之位就不好坐啊,虽然风光却也煎熬,二三十年的太子啊,会不会把人逼疯?” 说到最后,李庸也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李二猛然勒住了战马,已经愣在了那里,在考虑立谁为太子的时候,他只考虑了当先,倒还真没有考虑过二三十年之后呢,做太子很煎熬这李二当然也清楚,他至少还能活二三十年,倘若立青雀为太子,那就意味着青雀要做二三十年的太子,二三十年啊,青雀能等得吗?等到二三十年后,他已经年纪大了,也许对朝廷的掌控差了,而青雀通过二三十年的经营肯定已经羽翼丰满,到时候会不会又发生一次玄武门之变?高明谋反被废这才几天啊,青雀就已经着急的上蹿下跳,青雀登上太子之位后能等二三十年吗?想到这里,李二不由长叹了一口气,他突然有些豁然开朗,结果已经十分明显了,只有立雉奴为太子,他们父子四人才都能有最好的结果,才不会再发生人伦惨事,李庸见李二已经陷入了沉思之后,就没有再说话,只是随着李二信马由缰的走着,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庸觉得李二不至于想不明白,所以他的心态很放松,听到李二那长叹的一口气,李庸就知道李二是想明白了,做下了决定。 “走,回去吧!” 李二轻叹道。 虽然李二什么都没说,但是李庸能明显的感受到,李二整个人都变轻松了,一边往回走,李二一边道。 “某有时候在想,高明谋反是不是也是某的错。” 李庸沉吟道。 “臣觉得高明自己有错,他身边的侯塞雷等人也有错,当然,圣人也有错,圣人确实有些太宠溺魏王了,太过宠溺并非是好事。” 李二轻叹道。 “他比高明只晚出生了一年,因此就不能继承皇位,某就觉得对他多有亏欠,而且他身体痴肥,某亦十分心疼。” 李庸笑道。 “九五之尊不只有尊崇,还有重若泰山的责任,所以算是有得亦有失,魏王生于帝王之家已经是万幸,又有圣人和皇后娘娘真心疼爱,古往今来还有几人?谈不上什么亏欠不亏欠。” “你说的对!今天和你聊了聊,某倒是受益良多。” 李二点头。 “圣人谬赞了!” 李庸微微拱手道。 “雉奴还小,某以后会好好教导他,对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也好好教他。” 李二嘱咐道,李庸连连摇头道。 “臣一身臭毛病,可别把他教坏了。” 李二瞥了李庸一眼,没好气道。 “你就不会教他点好的?” 李庸微微耸肩道。 “臣就怕他不学好的,朝中不是有很多大儒吗?” 朝中确实有很多大儒,虽然李庸才华横溢,但是真论学问,李庸还是比不上孔颖达、褚遂良等大儒,但是李二一想到之前李承乾就是一直被大儒教导,难免也在心里犯嘀咕,这些大儒到底靠不靠谱啊?身为太子当然还是要被大儒教导,但是李二觉得也不妨让李治多跟李庸学学,虽然李庸很年轻,但是在很多方面可比大儒要强的多。 “当然有大儒教导,但是你也别藏着掖着。” 李二没好气的再次嘱咐道,李治和一众侍卫们已经出现在前面,李庸和李二不约而同的住了嘴,一众侍卫们心里十分的好奇,但是却丝毫都不敢表现出来,唯有李治一双小小的眼睛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当初李治出声的之后,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将江山托付到李治的身上,李二望着李治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感慨,李治被看的有些发毛,父皇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姐夫将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不会是要挨揍吧?姐夫你不讲究啊!李治禁不住在心里哀嚎,嗫嗫道。 “父皇,儿臣,儿臣……” 李二驱马上前,轻轻拍了拍李治的小脑袋,有些慈爱的问道。 “雉奴打到了什么猎物?” 李治小心翼翼道。 “儿臣用火枪猎到了一只小鹿!” 李二听了高兴道。 “好,好啊,雉奴小小年纪就能猎到鹿,太棒了,父皇和你这般大的时候还没打到过猎物呢!” 李治呵呵呵的傻笑着,心里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刚刚父皇还骂来着,怎么转眼就一脸慈爱的夸赞?难道姐夫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姐夫讲究啊!夸完李治之后,李二转头吩咐道。 “放信号让大家都返回吧,猎物都惊到深山里去了。” 几道烟火升天,散落在山林各处的打猎的文臣武将们立即返回,原本他们就有些想回去了,因为也碰不到什么猎物了,不过,他们又觉得就这样回去又有些面上无光,毕竟收获并不多,程咬金他们更是意犹未尽,他们正打算去找李庸算账呢,不过火枪声却停了,这让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见到烟火信号后就立即返回,准备回去找李庸算账去,他们只是意犹未尽,但是李泰却觉得十分不甘,因为他打定了主意要猎到一只熊或者虎一定要满载而归好好表现一下,所以他十分不想现在就回去,但是,却不能不回去,不只是因为有烟火信号,还因为猎物都特么的跑到深山里去了,一路往回返,李泰的脸上那是相当的不好看,一定是李庸开的火枪,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这该不会是诚心的吧?李二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侍卫们紧紧的跟着,十分警惕的四下张望着,李庸稍落在后面,李治则鬼鬼祟祟的来到了李庸的身旁,拉了拉李庸的衣袖,十分好奇的轻声问道。 “姐夫,你和父皇都说了什么啊?” 第六百八十四章 有意为之 看着天真无邪的李治,李庸心里也很高兴,其实他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孩子,没有了武曌的祸祸,李治应该会更好吧? “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不过呢,我希望你记住,你一定要做你自己,做一个好儿子。” 李庸小声道,李治仰着头眼神中充满了迷糊,这对他来说有点深奥,他还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啊?现在不明白,那就先记住,以后总有明白的时候。”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他的头,李治认真的点头道。 “好的,姐夫,我会记住的,我以后也会明白的。” 拍着李治的头,李庸还真有些不舍。 “这是最后一次拍你的头了,以后就不能再拍喽!” 李治的脸上又出现了疑惑的神色,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是最后一次了?想拍就拍呗!” 李治说的很自然,丝毫都没有一点堂堂亲王的觉悟,李庸轻叹道。 “因为你以后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李治听了更是一头雾水,身份就不一样了?什么还能有什么变化?他还是父皇和母后的儿子啊,还是姐姐的弟弟啊,还能有什么变化? “有什么变化?” 李治一脑袋的问话,他现在有点无语,为什么大人都喜欢卖关子呢? “小朋友不要有那么多疑问,好好享受你的第一次打猎吧!” 李庸笑道,好吧,不懂就不懂吧,想到自己今天猎了一只小鹿,李治禁不住又咧着嘴笑了起来,刚才他还担心父皇会责怪,现在发现父皇不但没有责怪而且还夸赞他,他高兴都快要飞起来了,李二往外走的不急,但是一众文臣武将们却都拍马走的飞快,总不能让皇帝等着他们,所以,当李二和李庸、李治出了山林来到营地的时候,程咬金等一众大臣们已经在等着了,原本程咬金他们憋着一股气想要找李庸算账呢,看到李庸和李治一起陪着皇帝一起出来,他们顿时就怂了,连提都不敢提了,谁知道到底是皇帝开的火枪,还是皇帝让李庸开的火枪,这要是贸然出言找李庸算账,万一是皇帝开的火枪,那岂不是直接打皇帝的脸? “李庸和晋王放了几枪,把猎物都吓到深山里去了,这次打猎也就只能草草结束了,虽然收获不怎么样,不过出来散散心还是不错的!” 李二笑道。 “是啊,是啊,猎不猎到猎物还在其次,能出来散散心是真不错,都憋了一个冬天了!” 长孙无忌附和着笑道,程咬金等人也都跟着附和的笑了起来,虽然确实是李庸开的火枪,但是到了此刻,连皇帝都这么说了,谁还敢质疑不成?李泰终于带着侍卫从山林里冲了出来,连声道。 “怎么就开起了火枪呢?我正追着一只熊的踪迹呢,原本想猎一只熊或者猎一只大虫献给父皇呢!” 李庸笑道。 “殿下不必气馁,以后还有机会嘛。” 李二笑着颔首道。 “猎没猎到不重要,青雀能有这份孝心,某心甚慰!” 李泰环顾了一周,有些得意的笑道。 “虽然没能猎到熊和大虫,但是看起来还是儿臣的猎物最多!” 李庸听了只是笑,他觉得李泰真的是多此一举过犹不及,争谁的猎物多有什么用呢?李泰的箭法也就那样,朝野谁不知道呢?李二笑着点头道。 “不错,看起来确实青雀的猎物最多!” 皇帝的话音一落,顿时马屁声如潮。 “殿下神射啊!” “是啊,殿下的箭术又有精进了!” “圣人箭术惊人,果然魏王殿下最像圣人啊!” …… 李泰听着这些赞誉,咧着嘴笑成了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赞誉声终于停了下来,李二笑道。 “说起来,今天最让某感到欣慰的还是晋王,晋王才这般大年纪竟然亲手猎到了一只小鹿,哪怕某在和晋王一般大的时候都没打到过猎物呢!” 顿时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李庸旁边的晋王李治身上,李治小脸涨的通红,他没想到父皇竟然会当着大家的面这么夸赞他,更没有经历过这样被所有人瞩目的场面,虽然他贵为亲王,但是因为还养在深宫当中,和群臣见面的次数不多,而且每次都有两位兄长在,所以他也不被人瞩目,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李治涨红了脸有些无措,转头求助般的看了一眼李庸,李庸给了李治一个宽心的笑容,李治嗫嗫道。 “父皇,儿臣,儿臣是用火枪打的,不是用箭射到的。” 李二听了笑道。 “某知道,之前你也不是也用箭射到了一只野猪吗?不过因为年纪尚小力道不够才让那只野猪逃掉了,你年纪小小能有这样的准头已经实属不易,等你再长大些力气大了,某再好好教导你,你定能百发百中,不下于某!” 李治张着嘴一副惊呆了的样子,听完之后他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整个临时营地一片安静,因为一众大臣们也都皇帝的话给惊住了,今天明明是魏王猎到的猎物最多,明明是魏王大出风头,为何皇帝交口称赞的却是晋王?这是什么情况?能在朝中混的大臣们都是人精,之前他们只是没有想到晋王身上去,现在他们突然从皇帝的这些称赞中觉察到了一丝异样,今天打猎,圣人特意带了年幼的晋王前来,又交口称赞晋王,而且圣人迟迟没有立微微为太子,所以,圣人该不会是想立晋王为太子吧?虽然一众大臣们心里还不确定,但是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个念头,察觉到了另一个可能,原来真正能和魏王争太子的并非是蜀王,而是晋王!当然,诸如长孙无忌、李靖、徐世绩、杜如晦、房玄龄等朝中重臣们倒是没有感到惊讶,他们只是心里有些感慨,看来圣人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立晋王为太子了,不然绝对不会当着群臣的面如此盛赞晋王,这分明是有意为之啊!李泰也不傻,之前一直没有往弟弟身上想,现在他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难道对自己最大的威胁竟然是弟弟李治吗?不是李恪,不是李承乾,竟然是被忽视的年幼的李治?李泰觉得特别的荒谬,雉奴才多大?一直养在深宫当中,和百官都没什么接触,怎么可能和他争太子呢?想起去年冬天,雉奴还整日流着鼻涕,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就要和他争储君之位?这不是荒谬这是什么?然而,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却又让他不得不确信,李治确实是他最大的威胁,想明白之后,李泰忽然又安定了下来,之前他还以为自己最大的威胁仍然是李承乾,如今确定是李治,他反倒是松了口气,他,堂堂魏王李泰,嫡出二皇子,文采斐然,声名卓着,若是还争不过一个小屁孩,那干脆一头撞死算了!烦心事彻底解决了,李二欣然道。 “有机会再来打猎,今儿就回城吧!” 声势浩大的打猎活动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大多数朝臣们都觉得是因为李庸和晋王放了火枪,却不知道其实因为李庸对皇帝说了一番话,不过,大家却也没有心思再去想什么打猎不打猎了,到底是入主东宫,这才是关系到大家官爵富贵的大事,大多数朝臣都在心里琢磨着,晋王李治到底能不能争过魏王李泰?按理说,晋王才尚且年幼,在朝中素无根基,根本就不可能争得过魏王,可是今天皇帝如此盛赞晋王,仿佛是在为晋王造势,难道说皇帝其实属意的太子人选是晋王?如果皇帝属意的太子人选是晋王的话,那魏王还能争得过晋王吗?之前大家都以为立太子已经十分明朗,这太子人选非魏王李泰莫属,现在却没想到半路竟然又杀出了一个晋王,扑朔迷离啊!一路往回走,不少大臣们心里都后悔了,后悔早早的就跳了出来,后悔早早就站了队,不过,随即他们又给自己找补,满朝文武都支持了魏王呢,就算晋王将来登基要记恨那也太多了吧?俗话说,法不责众呢!当然,现在转投的话,似乎也还不晚,毕竟晋王在朝中素无根基啊!额,也不能说素无根基,他们突然想到了李庸,李庸算不算晋王的根基?之前不少人都觉得李庸是年轻气盛走的太顺而骄狂了起来,现在再看,才发现李庸是多么明智啊!然而所有人瞩目的晋王李治却还不知道这些,虽然总感觉今天怪怪的,但是他却没有多想,因为他完全沉浸在了猎到了一只小鹿的兴奋激动当中,长孙皇位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迎了出来,好奇的问道。 “圣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二有些无奈道。 “李庸那小子在山林里乱放枪,把猎物都吓跑了,就只能回来了。” 长孙皇后掩嘴笑道。 “这确实是李庸那小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一边说着,长孙皇后一边打量着皇帝的脸色,早就对皇帝无比熟悉的她立即就发现了,皇帝似乎心结已去,长孙皇后心里有些好奇,难道去打猎散心这么管用的吗?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圣人就该常出去散心才是,圣人回来脸色要好多了。” 长孙皇后笑着问道,李二点头道。 “和李庸说了会儿话,突然觉得豁然开朗。” 和李庸说了会儿话突然就豁然开朗了?那肯定说的是立储的事,长孙皇后心里十分的好奇,李庸都说了些什么呢?不过,当着李治的面,似乎不好提起这些,长孙皇后看向旁边的雉奴,笑问道。 “雉奴今天打猎怎么样?” 李治其实早就抓耳挠腮的等不及要表功了,只是看父皇和母后正说着所以不好开口,现在听到母后问起来,当即高兴的跳了起来。 “母后,儿臣猎到了一只小鹿!是儿臣自己亲手猎到的,嘭的一枪就打死了!儿臣还用箭射到了一只野猪,不过儿臣的力气太小了,没能射死,让那只野猪跑掉了!” 李治激动道,长孙皇后笑着摸了摸李治的脑袋,笑道。 “嗯,雉奴真厉害!这么小就能射到野猪,等长大了一定能百步穿杨!” 李治喜不自胜连连点头道。 “嗯,儿臣以后一定会继续苦练的!” 长孙皇后笑道。 “好,你快去看看兕子吧,她都念叨了你一天了。” 如果说李治最想找谁炫耀一下,当然是兕子无疑。 “儿臣这就去找兕子!” 李治说完之后立即嘭嘭嘭的跑进了内殿,迫不及待的就要找兕子吹嘘去,长孙皇后问道。 “圣人和李庸那小子都说了什么?” 李二抬起手来摆了摆手,旁边的宫女太监全都鱼贯而出。 “某就问他为何青雀请了他好几次他都没去,他说自己就是那臭脾气,不喜欢交际,和一群不熟的人坐在一起没意思。” 李二沉吟道,长孙皇后点头道。 “李庸一直都是真性情,这一点尤为可贵。” 李二点了点头,接着道。 “某就说为立储的事而烦心,问他觉得谁适合立为太子。” 长孙皇后有些期待的问道。 “他怎么说?” 李二没好气道。 “他怎么说?他就在那儿跟某扯犊子呢!什么皇子都是人中龙凤,立哪个都行,什么这不是他该掺和的,还向某讨饶,别为难他。” 长孙皇后听了掩嘴笑道。 “这个李庸啊,你说他胆小吧,有时候又比谁都胆子大,你别说他胆大吧,有时候又怂的让人觉得可笑又可气。” 李二点头道。 “可不是嘛,某一连逼问他,这小子总算说了几句掏心窝的话,第一点倒是和咱们想到一块去了,说雉奴像你更多些,聪慧仁善,立雉奴为太子,三子一定能共存,然后他又说,万岁什么的是扯淡,但是某正值壮年,至少还能活个二三十年!” 长孙皇后握着李二的手轻声道。 “臣妾也知道万岁不可能,但是臣妾觉得圣人一定能长命百岁。” 第六百八十五章 苍天啊,大地啊 李二笑道。 “人生七十古来稀,更何况长命百岁?某也不敢奢求,只求你我二人能相守到老,某便心满意足。” 长孙皇后轻声道。 “臣妾会一直陪着圣人的。” 两人相视而笑,脉脉的温情环绕在旁,李二接着道。 “那就意味着,无论某立谁为太子,那他就要做至少二三十年的太子,李庸有句话说的好啊!太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二三十年的太子啊!某就在心里想,若是立青雀为太子,他能等得二三十年吗?等某老了,青雀也羽翼已丰,会不会又一场玄武门之变?会不会又是骨肉相残?所以,某仔细思索之后觉得李庸说的对,青雀尚且年幼反倒最适合立为太子。” 长孙皇后是何等聪慧的人,转瞬之间就想明白了,已经经历过李承乾谋反,她再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长孙皇后点头道。 “李庸说的对,雉奴确实太子最合适的人选,臣妾别无所想,只想每一个人都好好的。” 李二握着长孙皇后的手,温声道。 “放心吧,我们都会好好的,孩子们也会好好的,雉奴最像你,仁善宽厚,他年纪尚幼,只要我们悉心教导,他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太子,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长孙皇后点头道。 “会的,雉奴是个好孩子。” 李二笑道。 “某还特意嘱咐了李庸,让他也多教导教导雉奴,某觉得只让大儒教导也有点不靠谱。” “是有点不靠谱,让雉奴和李庸接触,让李庸多教导一下他,这很好。” 长孙皇后听了欣然点头,她觉得李承乾谋反,那些李承乾身边的人还有那些负责教导李承乾的大儒也都脱不了干系,李二轻叹道。 “今天,李庸还说,高明谋反,某也有责任,都是某太过宠溺青雀了,某仔细想过,觉得也有道理,有时候太过溺爱反倒是害了他。” 长孙皇后听了点头道。 “之前臣妾就说过,圣人对青雀太过宠爱了,他都已经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了,圣人还一直不听。” 李二认真道。 “这次某已经反思过了,一定要对青雀严厉一些,这也是为了保全他,你到时候可不要心疼。” 心疼吗?当然会心疼,但是长孙皇后点头道。 “圣人就放心吧,臣妾又不是不明事理的女人。” 听完这些话之后,长孙皇后也有豁然开朗之感,这太子之位还真就非雉奴莫属了,此刻的李治正在绘声绘色的跟兕子描述着自己是如何打到那只小鹿,激动的阐述着火枪是多么的好玩,兕子听的两眼放光,连忙问道。 “雉奴哥哥,那只小鹿呢?在哪里啊?你带回来了吗?” 李治听了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叫道。 “哎呀,那只小鹿和父皇的猎物混在一起了,不行,我得去把它找出来交给尚食局,今天就用我猎到的小鹿给父皇、母后还有妹妹做膳食!” 兕子连连点头道。 “嗯嗯,是哥哥亲手打的猎物,兕子一定能吃一大碗!” 看到瘦弱的妹妹,李治高兴道。 “太好了,兕子你若能吃一大碗,那我以后天天去打猎物给你吃。兕子你等我,我这就去找我的小鹿去。” 说完之后,李治就一溜烟的跑开了,想要找出那只小鹿其实很容易,因为那是唯一被火枪打中的猎物,找到那只猎物之后,李治颇有些趾高气扬的向尚食局走去,小太监抱着小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仔细叮嘱了尚食局,李治这才又迫不及待的往回走,见到迎面走来的李泰,李治高兴的见礼。 “四哥!” 李泰远远的就看到李治走来,不由停住了脚步,望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的李治,李泰心里颇不是滋味,一直以来,李治都是那个乖巧的小弟弟,虽然他和李承乾因为太子之位而水火不容,但是他们和李治的关系都还不错,毕竟李治没有威胁,而且又很得父皇和母后的宠爱,所以对于这个弟弟,他们还是有兄弟之情的,但是现在,在大唐江山面前,那点兄弟之情也就不算什么了,李泰皮笑肉不笑道。 “雉奴今天表现的真不错啊!父皇很是夸赞呢!” 李治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哪能和四哥比啊!我才猎到了一只小鹿而已,四哥今天打到的猎物最多呢,四哥才是真的厉害!” 李泰微微摇头道。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咱们兄弟三人之中,你年纪最小也最不起眼,没想到我还是看走眼了,你年纪最小却隐藏的最深啊!” 李治一头雾水道。 “四哥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啊?我,我隐藏什么了?” 李泰打量着李治感慨道。 “没想到啊,最后和我争太子的竟然是雉奴你!” 李治先是愣了愣,随即猛然向后跳了一步,吓的连连摆手道。 “没有没有,我没有争太子,我怎么可能争太子?四哥,我真的从没想过要做太子!真的!” 看到李治那胆小的模样,李泰觉得他不可能有争太子的心思,李治还是太小了,应该没有那个野心,也没有那个心机,李泰轻叹道。 “或许你没有争太子的心思,不过父皇大概是有考虑立你为太子,虽然只是有考虑,但是这太子之位,哥哥是志在必得,所以,雉奴,你也不要怪哥哥心狠。” 李治吓得都快哭了,委屈巴巴道。 “四哥,我,我真的没想争太子,四哥才是太子当仁不让的人选,父皇是不会想立我为太子的,四哥一定是搞错了,父皇不过是勉励我几句而已,这和争太子没关系。” 李泰轻声道。 “我也希望是我多心了,我也希望咱们兄弟一场能有始有终,雉奴,你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李泰甩袖而去,望着李泰远去的背影,李治脸色苍白,刚才的喜色早已经消失了,一边呆呆地往回走,李治一边在绞尽脑汁的思索,父皇怎么可能想立他为太子呢?这根本就不可能啊!他年纪最小,父皇怎么可能立他为太子?越想李治越觉得委屈,他觉得四哥一定是误会他了,一想到刚才四哥说的话,他又有些害怕,生长在深宫之中,他并非对什么都一无所知,他知道储君之争是多么的残酷,四哥该不会是要他的命吧?回到内殿的时候,心事重重的李治的小脸已经完全垮了,看着脸色苍白有些慌乱的哥哥,兕子也吓了一跳,连忙道。 “哥哥怎么了?是小鹿找不到了吗?不要紧的!以后哥哥一定还会猎到更多小鹿的!” 李治勉强笑道。 “小鹿没丢,我已经找到小鹿送去了尚食局,兕子你就等着吃鹿肉吧。” 兕子疑惑的问道。 “那哥哥这是怎么了?” 李治摇头道。 “我,我没事,我就是太累了,我要去休息一会儿了!” 刚刚还那么高兴那么欢快,怎么一转眼就累了呢?兕子感到很疑惑,不过年纪还小的小女孩怎么可能猜到帝位之争这样的残酷现实呢,不过还是点头道。 “那哥哥就快去休息吧。” 李治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他心里感到十分的害怕,如果四哥要对付他,那他怎么办?四哥那么厉害,有那么多支持的人,而他连个亲信的人都没有……长孙皇后回到立政殿,发现只有兕子一个人在玩耍,她不由感到十分疑惑,雉奴呢?这时候雉奴不应该再和兕子吹嘘吗?长孙皇后一把抱起了兕子,柔声问道。 “兕子一个人在玩啊?雉奴哥哥呢?” 兕子趴在长孙皇后身边,小声道。 “母后,我刚才看到哥哥在偷偷的哭呢!”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微微一怔,疑惑道。 “雉奴在哭?为什么?” 兕子摇头道。 “不知道哎,哥哥说要去找打的小鹿交给尚食局做成美味佳肴给父皇、母后还有兕子吃,回来就脸色白白的,然后就偷偷的去哭了。” 还当是什么事呢,长孙皇后哭笑不得道。 “是不是那只小鹿找不到了?那也用不到哭啊,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小性子了?” 兕子摇头小声道。 “母后,那只小鹿没有丢呢,哥哥已经找到了,并且送到了尚食局呢。” 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只是,这宫里还有谁敢给雉奴委屈受?长孙皇后笑容微敛。 “兕子,咱们去看看你雉奴哥哥为什么哭!” 李治并没有再掉眼泪,不过眼睛却有些红肿,长孙皇后打量着李治,柔声问道。 “雉奴的眼睛怎么这么红肿啊?这是怎么了?” 李治一听连忙道。 “我,我没哭!”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兕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哥哥羞羞,明明哭了却说没哭。” 李治红着脸低着头没有说话,长孙皇后将李治搂在了怀里,柔声问道。 “雉奴是受了什么委屈竟然不跟母后说却要躲起来偷偷的哭?” 李治趴在母后的怀里,犹豫着没有说话,长孙皇后轻叹道。 “雉奴也长大了,有些话也要瞒着母后了。” 李治连忙道。 “没,没有,儿臣没想瞒着母后。” 长孙皇后柔声道。 “那雉奴就告诉母后啊。” 李治仰头问道。 “母后,父皇有想立儿臣为太子吗?” 长孙皇后诧异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李治低声道。 “今天四哥来找儿臣,说父皇有考虑立儿臣为太子,母后,儿臣不想和四哥争太子,儿臣只想这样陪在父皇和母后的身边。”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目光微凝,轻声问道。 “青雀还说了什么?” 李治嗫嗫道。 “四哥还说,还说,让我别怪他心狠,母后,四哥不会,不会要害死我吧?母后,儿臣真的没想和四哥争太子!四哥是儿臣的兄长,文采卓着朝野称赞,而且声望日隆,儿臣一直都觉得四哥才是继任太子的人选。” 原来是被青雀吓的,青雀真的想害死雉奴吗?长孙皇后不愿去想,只要有她在,她就绝对不允许有人害雉奴,长孙皇后温声宽慰道。 “雉奴不怕,青雀只是吓唬你呢,他不是真的要害你,有母后和你父皇护着你呢,不会有人敢害你的。” 李治扭着身子道。 “母后,儿臣真的不想和四哥争太子。” 长孙皇后笑道。 “这太子之位啊不是争来的,而是你父皇觉得谁适合继承江山,然后就让谁来做太子。” 李治连连点头道。 “那肯定是四哥适合啊!” 长孙皇后沉吟了片刻,轻声道。 “你父皇已经决定了,立你为太子!” 李治听了直接惊呆了,吃惊的张着嘴,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什么?父皇要立儿臣为太子?这,这怎么可能?儿臣年纪最小,怎么能做太子?不应该是四哥吗?” 李治连声道,长孙皇后笑道。 “母后还有你父皇都觉得立你为太子最合适。” 李治听了嗫嗫道。 “我哪里合适了?我自己怎么不觉得?” 长孙皇后笑道。 “你父皇和母后觉得你合适,你就合适,立谁为太子,是你父皇乾坤独断,这也不是好吃的好玩的,能相互推让,至于青雀,你也放心就是,你父皇会安排好的,今天去打猎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来母后这里用膳,不过呢,不要再哭了,以后就是太子了,可不能再哭鼻子,不然百官会笑话的。” 说完之后长孙皇后抱着兕子离开了,显然是想留给李治一点独处的时间,让他好好想一想,在长孙皇后离开之后,李治一蹬脚躺在了软塌上呆呆的出神,此刻他的脑袋瓜子嗡嗡嗡响,乱的很,出身皇家的李治当然知道太子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大哥和四哥一直为太子之位而明争暗斗,但是他却从没有想过要做太子,真的连想都没想过,因为他有自知之明,就自己那几两肉怎么可能是两位兄长的对手?所以,直到此刻他都不明白,他怎么就要成为太子了呢?苍天啊,大地啊,明明他什么都没干啊! 第六百八十六章 慈善总会 一想到四哥今天对他说的话,他就感到很害怕,虽然母后说会保护他,可是母后也不可能无时不刻的保护他啊!他是母后的儿子,四哥也是母后的儿子,母后一定会一视同仁,也不会将四哥怎么样,想到这里,李治突然觉得好无助啊!可怜,无助,又弱小,谁能帮帮他啊?无助的李治突然想到了姐姐和姐夫,他和姐姐的情分更深,而姐夫对他也很好,这事也许可以和姐姐和姐夫说,尤其是姐夫,那么厉害,一定能帮他顺利的度过难关,想到这里,李治突然想起了打猎回来的时候姐夫对他说了好些高深莫测的话,其中有一句是说他的身份不一样了,当时他十分的不解,怎么身份就不一样了呢?现在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是不是姐夫早就知道他要被立为太子?不,不对,这几天父皇的心情他是看在眼里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就是从父皇和姐夫说完话之后,也就是说,一定是姐夫对父皇说了什么,所以父皇才决意立他为太子!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李治一下子从软榻上跳了起来!原来都是因为姐夫啊!那他就更能理直气壮的找姐夫帮忙了,既然都是因你而起,那你总得负责到底吧?想明白了的李治心里顿时安定了不少,然后他又不禁感慨,姐夫真是太厉害了!那么多朝臣请立四哥为太子,父皇都没有答应,结果姐夫三言两语竟然就让父皇决意立他为太子!同时他心里又十分的好奇,姐夫到底说了些什么啊,竟然直接让父皇决意立他为太子?他更好奇的是,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闪光点,竟然能让父皇一下子就决意立他为太子?为什么他自己却没发现呢?李治小小的脑袋里全是大大的疑问,有宫女进来恭声道。 “殿下,该用晚膳了。” 立政殿,李二走进来之后好奇的问道。 “雉奴呢?某听说他将猎到的小鹿送去了尚食局要做成美味佳肴,怎么他自己却不在?” 长孙皇后还没有说话呢,兕子已经抢着道。 “哥哥哭鼻子呢,哥哥羞羞!” 李二听了不由莞尔。 “雉奴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 长孙皇后听了轻叹道。 “让青雀吓的。” 魏王入宫的事他也知道,李二微微皱眉问道。 “青雀都说了什么?” 手心手背都是肉,长孙皇后也没隐瞒,轻声道。 “青雀警告雉奴敢争太子就别怪他心狠,雉奴吓坏了,跟臣妾说他不想做太子也不想争太子。” 这只是吓唬还是真的要动手害雉奴?李二也不确定,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兄弟相残的惨事再次发生,必须避免惨事再次发生!李二沉吟道。 “后天又是大朝会,也算是个吉日,某准备在后天向朝臣宣布立雉奴为太子,然后,就让青雀就藩吧!” 虽然心里舍不得儿子离京就藩,但是长孙皇后也明白,这是保全三个儿子的最好的办法,所以就算再不舍得也只能狠下心来,长孙皇后点头道。 “好,就让青雀就藩吧!” 正说着呢,李治从外殿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李二笑道。 “今天的鹿肉可是你亲手猎到的,而且还是你第一只猎物,一定要多吃一碗才是!” 李治乖乖点头道。 “是,儿臣一定多吃一碗!” 旁边的兕子听了也娇声道。 “我也要多吃一碗!” 长孙皇后听了高兴道。 “好,好,我们兕子也多吃,沾沾哥哥的喜气。” 食不言,寝不语,一直等侍女撤下了晚膳,李治这才期期艾艾道。 “父皇,母后,儿臣明天想去李家庄看看姐姐,可以吗?” 看到李治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就知道他受到的冲击太大,急需要人安慰开解,长孙皇后也知道长乐和雉奴姐弟情深,所以当即点头道。 “可以啊!明天一早就让侍卫们送你去李家庄就是,你和你豫章姐姐也一起在那里散散心。” 兕子听了连忙道。 “母后,我也要去,我和哥哥一起去!” 长孙皇后摸了摸兕子,笑道。 “你们都去了,那谁留下来陪母后啊?” 兕子听了想了片刻,嘟嘴道。 “那好吧!” 李二笑道。 “好了,雉奴,带妹妹去玩吧!” 李治拉着兕子去玩耍了,长孙皇后这才微微摇头道。 “雉奴是真被吓坏了!” 李二笑道。 “要不李庸说雉奴像你是个宽厚的孩子!” 李家庄,李庸将打猎的经过简要的说了一遍,因为豫章在李家庄散心,李庸和李丽质她们暂时不回西山别院留在李家庄,李丽质轻声道。 “这么说,父皇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立雉奴为太子?不知道为何,我又突然有种对不起四哥的感觉。” 她虽然和雉奴的感情更好,但是李泰毕竟也是她的亲哥哥,兄妹之情也很深,而想到是李庸影响到了父皇立储,这对李泰来说未免有些不公平,李庸点头道。 “应该是吧,其实就算我不说,陛下也会慢慢想明白,最后终究会立晋王为太子,我说了这些,不过是能让圣人提早下定决心立晋王为太子,这对魏王来说其实也是好事,早日断了念想,心里的失落感也会轻一些,你不要觉得是我影响了圣人在太子人选上的抉择,其实我没那么大本事了!” 李丽质可不觉得李庸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她也觉得李庸说的有道理,父皇终究会想明白然后立雉奴为太子,因为立雉奴为太子是最好的选择,对兄弟三人都好,立储之事总算尘埃落定了,李丽质轻叹道。 “希望父皇能早日下旨,希望能少些风波,也希望四哥能看开。” 李庸笑着宽慰道。 “你就放心吧,不会再有什么风波的!对了,豫章呢?” “豫章啊!这时候还在医疗所呢,我已经派人去叫她回来了。” 李丽质解释道,李庸听了微微皱眉道。 “她怎么去了医疗所?她该不会是因为唐善识的病逝所以对医药产生了兴趣?” 李丽质迟疑了一下,解释道。 “其实豫章也没有很伤心,她虽然和唐善识有婚约,但是毕竟才只远远见过两面,到现在连模样都记不住了,当然,她心情还是很低落的,所以我也没怎么开解她,今天她出去散心路过医疗所,医疗所忙的很,几个医生又恰巧有事不在,她也略通医理,所以就留下帮忙。” 若是别人或许会觉得堂堂公主却在医疗所里帮忙有些不成体统,但是李庸却不这么觉得,公主怎么了,公主也是人,何况他的现代医学可比古代的一些医学上更先进,自然更吸引豫章公主这样的小姑娘,李庸点头道。 “也好,能有点事情做,就不会多想。” 正说着,豫章公主从外面走了进来。 “姐姐,公爷,让你们久等了,都怪我,今天有点任性了。” 豫章公主有些不好意思道,李丽质起身上前拉着豫章公主入座,笑道。 “这有什么,只要你高兴就好,你来就是为了散心的嘛。” 豫章公主有些脸红道。 “若是让宫里的嬷嬷知道,又该怪我不成体统了。” 李丽质宽慰道。 “不会怪你的,你一向最知礼仪,偶尔任性一次不算什么。” 李庸笑道。 “怎么就不成体统了?我一向觉得女人也不必总是待在家里绣花,你去医疗所帮忙这也是为善之举,我觉得挺好的,所以想去就去,李家庄没那么多规矩。” “真的吗?” 原本有些不好意思的豫章公主听了顿时感到眼前一亮,她还以为李庸会觉得她不顾公主的仪容呢! “之前虽然读过些医术,懂得些医理,但也只是闲暇时打发时间而已,从未想过有一天能用到,今天在医疗所,看到孙道长和其他医生为那些百姓诊病,施药,那些百姓对孙道长和医生们感恩戴德,充满了尊崇,我突然孙道长和那些医生们很了不起,很伟大。” 李庸笑道。 “是不是突然觉得治病救人很有意义?” 豫章公主听了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之前虽然知道悬壶济世,但是去医疗所那里才真正明白了。” 李庸点头道。 “我支持你,想去就去,若有人说闲话就说是我让你去的。这人啊,其实就怕闲着,有点事做真的挺好的。” 李丽质在旁听了欲言又止,她感觉郎君是在怂恿豫章去抛头露面诊病施药一样,李庸接着道。 “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当一个人白发苍苍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应该为年轻时留下的遗憾而悔恨,所以,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豫章公主在一旁听的双眼熠熠生辉,李丽质嗔道。 “郎君你这么纵容豫章,若是让母后知道了,当心怪罪你!” 豫章公主听了不由眼神微黯,轻声道。 “是啊,父皇和母后知道了一定会怪罪我的。” 李庸笑道。 “那可未必,若是豫章能和孙道长一样备受天下人赞誉,那对皇家的声誉是多么有利,陛下不但不会怪罪,还不乐开了花!” 李丽质听了微嗔道。 “郎君说的倒是容易,像孙道长一样享誉天下,谈何容易?” 李庸笑道。 “说难也难,说容易嘛,倒也容易的很,那要看对谁而言了。算了,不说了,吃饭吧,让人传膳吧!” 李丽质和豫章公主听了都感到很无语,把人的胃口吊起来了然后又不说了,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郎君就说说嘛。” 豫章公主也连连点头道。 “是啊,公爷就说说吧,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她们真的感到很好奇,能有什么办法很容易就让人和孙道长一样享誉天下,李庸笑道。 “好啊,那我就姑且说一说,你们呢也就姑且听一听。” 李丽质和豫章公主全都打起了精神,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庸,等着听。 “你们说,整个大唐一年有多少孩子因为没钱治病而死?” 李庸悠悠问道,李丽质和豫章公主听了不由微微一怔,这个她们倒是不知道,但是想想也知道,一定不会少。 “这些孩子何其无辜,他们刚刚来到人世,还没有经历什么,却因为家里穷治不起病而死。” 李庸轻叹道。 “何不成立一个免费救治儿童的慈善总会?专门救治那些得了重病而又看不起病吃不起药的孩子?成立慈善总会的人一定能得到巨大的声誉,而那些可怜的孩子也会得到救治,可以说是两全其美。至于钱嘛,可以募捐,长安城、洛阳城那么多豪富之家,他们每年给道观寺院捐多少香油钱?让他们捐一些钱行善积德想来他们也很乐意,若是真有人愿意做,我先带头捐一千万贯,以后每年都捐钱!” 李庸笑道,李丽质和豫章公主听了眼睛顿时就亮了,这确实是很容易的就做到的事啊!而且确实能得到巨大的声望,当然最让她们心动的是,这真的能救助很多很多可怜的孩子们啊!李丽质听了连忙道。 “郎君,你可以成立一个这样的慈善总会去救治得不到诊治的孩子啊!” 反正家里又不差钱,拿出个千万贯来做慈善也不算什么,而且募捐也容易,以李庸的声望,以她公主的身份,很容易就能源源不断的募捐到钱让这个慈善总会运转起来,李庸听了连连摇头道。 “我可不敢做!” 李丽质和豫章公主听了微微一怔,疑惑道。 “不敢做?为何?” 李庸微微耸肩道。 “因为这会在整个天下得到巨大的声望,除了陛下之外,这天下哪个男人敢这么做?可是圣人日理万机也不可能去做这个,声望太高了,容易引起忌讳,其实仔细一想,谁都不好做这个,真要说起来,皇后娘娘最不怕忌讳,但是皇后娘娘做这个募捐又有点以势压人的感觉了,宫里的嫔妃嘛,要是无子的话倒是可以,不过宫里的嫔妃出宫不方便,至于皇子嘛,那就更不好做了。皇家之外的人,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李丽质抿嘴笑道:“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公主最适合,是不是?” 第六百八十七章 束手无策 李丽质和豫章公主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原本她们还有些不信李庸能有什么办法能让人很容易的就享誉天下,在听完之后,她们却激动了,因为李庸说的这个方法真的可行,真这样做了那是造福无数百姓,拯救不知道多少孩子的性命,当然会在民间得到巨大的赞誉,但是,最让她们激动的却不是会获得赞誉,而是这真的能拯救很多孩子的性命,听了李庸的解释之后她们也明白了,若真的将这个慈善总会做起来那获得的声望会非常的大,大的可怕,所以李庸虽然有这么好的想法,却不敢去做,但是李庸不敢去做,她们却可以去做啊!因为她们是公主,李庸微微摇头道。 “公主当然没什么忌讳,可是公主总要嫁人,嫁了人的公主也一样有忌讳,所以啊,这事也就是姑且说说。” 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嘟嘴,她也不得不承认李庸说的有道理,说实话她也不确定,她说是真的要去做,父皇会不会同意,李丽质轻声叹道。 “真的很可惜啊,声望不声望的倒还在其次,这真的能拯救很多无辜的孩子呢!真的能行善积德!” 不止李丽质觉得特别的可惜,豫章公主心里也觉得特别的可惜,因为这真的一件好事啊,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啊!而且,李庸能说出来,那说明李庸一定是深思熟虑过,却因为做这事获得的声望实在太大,所以不得不放弃,太可惜了,这代表了李庸造福天下的胸怀啊!却只能这样搁浅了!越想越感到可惜的豫章公主突然心中一动,轻声道。 “如果,不嫁人的话,那不就可以了吗?”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愣,李丽质听了也愣住了。 “豫章,说什么傻话呢?” 李丽质语气微嗔,今天在和豫章闲聊的时候,她就听出了豫章对成亲其实并不上心,没想到竟然直接说起了不嫁人的傻话,豫章公主认真道。 “姐姐,我不是在说傻话,我是认真的,原本我就不想成亲,父皇为我和唐善识定下婚约的时候我其实很抗拒,只是,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原本我就不想嫁人,如果能做成这个的话,那对我来说也算两全其美了,声望不声望的我倒是不在乎,能拯救那么多孩子,我觉得很有意义。” 越说,豫章公主的眼睛越亮,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认真,李丽质忍不住抚额,有些埋怨又有些求助似的看着李庸嗔道。 “郎君!” 即便是没有李丽质那埋怨的眼神,李庸也有些头皮发麻,他没想到豫章公主竟然当真了,而且还说出了不嫁人这样的话,这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那还不得找他算账?李二知道肯定扒他的皮,一定那种,李庸赶紧干咳道。 “豫章啊,你不要因为一时兴起而做下这个决定,毕竟这关系你的一辈子,而人的这一辈子啊很长,你现在对嫁人有恐惧也很正常,但是人终究还是要有家庭,需要家庭的温暖,不然一个人会寂寞会孤单,越是年长越是容易有这种情绪,所以一定要慎重。” 豫章公主认真道。 “我并非是一时兴起做下的决定,我想过很久很久了,我很确定自己不想嫁人,再说了,我不嫁人又不是就没有家人了!” 说完豫章公主抱着李丽质的手,娇声道。 “难道姐姐不是我的家人吗?等老了,难道姐姐还会把我赶出门不认我这个妹妹不成?而且,姐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一开始李丽质听了李庸的话还又有了希冀,觉得能劝动豫章,然而现在听了豫章的话,她又不由得失语,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说不认豫章这个妹妹了? “先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吃饭吃饭!” 李丽质连忙岔开话题道,她觉得现在豫章就是钻了牛角尖,过去这个劲儿之后再慢慢开解她,这一顿饭,三个人吃的各怀心事,在豫章公主离开之后,李丽质有些发愁道。 “郎君啊!这可怎么办啊?母后让豫章妹妹来散散心,还让我好好开解一下她,结果她却不想嫁人了,这怎么办啊?这该怎么和母后交代啊?” 李庸摊手道。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又不是我的锅,我就没想说,是你们非要我说,那还能怪我啊?” 李丽质也有些委屈道。 “那是郎君你想吊起了我们的胃口啊!而且我们也没想到你说出来的竟然是这么厉害的办法,郎君,你是不是想这个想过很久啊?” 李庸微微摇头道。 “倒也没有想很久,灵光一闪吧,不过若真做起来倒也是件好事!” “岂止是件好事,真的能造福天下穷苦百姓,不过要做这个确实有点难,声望太大了让人忌讳。” 李丽质有些苦恼道,李庸微微耸肩道。 “真要说起来,其实多拉几个公主一起做,不过也终究还是得有个主事人,听豫章这意思好像之前就不想嫁人啊?”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豫章也没有不想嫁人,她们两姐妹还偷偷的讨论着以后的驸马是什么样子,豫章从什么时候有不想嫁人的倾向的呢?李丽质欲言又止,最终轻声叹了一口气,魏王府,李泰面沉如水,萧德言几人坐在李泰的对面也都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阴沉,他们谁也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个晋王李治来,李泰沉声问道。 “本王一直以来都以为李承乾才是最大的威胁,没想到竟然是本王的好弟弟雉奴!你们说,该怎么办?如今父皇正在本王和雉奴之间犹豫,本王该怎么做才能打击到雉奴?” 萧德言等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自从知道打猎的时候发生的事之后,他们就在想这个问题了,他们和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不同,他们早已经绑在了魏王的战车上,无法跳车,所以,他们早已经绞尽脑汁的在想,然而却又束手无策。当初面对太子李承乾的时候,大家都滔滔不绝的提出各种建议,怎么打击李承乾,然而现在面对晋王李治,他们却哑口无言、束手无策,因为那就是一个小屁孩,你能怎么打击他?晋王李治一直待在皇后身边,大家对晋王根本就不熟悉,也不知道晋王有什么弱点,而且,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攻讦的地方?攻讦他夜里尿床吗?攻讦他流鼻涕吗?还是攻讦他睡懒觉?李泰沉声道。 “你们倒是说话啊!本王现在该怎么办?” 萧德言硬着头皮道。 “殿下,晋王还只是孩子,而且居于深宫之中,之前用于废太子身上的手段现在都用不上啊!” “废话,这本王自然都知道!” 李泰没好气道,在威吓了雉奴一通之后,他也绞尽脑汁的想过,却突然发现,除了吓唬雉奴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谢偃沉吟道。 “如今咱们唯一能攻讦的地方,就是晋王年纪太小,无法承担储君的重担。” 李泰没好气道。 “雉奴年纪小,难道父皇不知道吗?若是父皇还是考虑立雉奴为太子,那就说明年纪小根本就不妨事。” 蒋亚卿沉吟道。 “可是,群臣全都说雉奴年纪小难担储君大任,那陛下肯定也会重新考量。” 萧德言沉吟道。 “可是圣人还没有说要立晋王为太子,群臣也无从上书啊!” 李泰听了有些焦躁道。 “难道本王就只能等不成?等父皇宣布要立雉奴为太子,然后策动群臣反对?” 谢偃沉吟道。 “晋王正因为年纪尚幼所以得圣人和皇后的宠爱,所以圣人才将晋王纳入了太子人选之中,晋王在朝中没有根基,只是依靠圣人和皇后的宠爱,殿下只要博得圣人和皇后的高兴,自然就能将晋王击败。” 李泰听了不由微微点头,总算有点靠谱的建议了,不过他听到谢偃说晋王在朝中没有根基却又禁不住心中一突,因为想到了李庸!如果父皇有意立雉奴为太子,那李庸肯定会支持雉奴啊!那李治能叫在朝中没有根基吗?李庸在朝中早已经算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了,李泰突然心中一动,面色凝重的沉吟道。 “你们说,父皇考虑雉奴,是不是因为李庸?本王听说,今天打猎的时候,父皇是和李庸一起回来的,然后父皇就开始盛赞雉奴!” 萧德言沉吟道。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然陛下怎会突然当着群臣的面盛赞晋王呢?不过臣却觉得,若真是李庸鼓动圣人,那反倒是好事!” 还是好事?李泰差点没破口大骂,皱眉道。 “怎么会是好事?如今朝中最让我忌惮的就是李庸了,若他支持雉奴,那才是本王最担心的。” 萧德言沉吟道。 “若是因为李庸鼓动,那就说明圣人原本没考虑晋王,李庸能鼓动一时,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圣人也就会冷静下来,若不是因为李庸的鼓动,那就说明是圣人本在考虑晋王,这反倒是麻烦。” 李泰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 “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蒋亚卿、谢偃等人也连连点头,不得不说萧德言分析的确实有道理,萧德言沉吟道。 “如今最要紧的有两件事,一件事就是殿下固宠,另一件事就是臣等联络群臣,继续上书请立殿下为太子!” 李泰听了连连点头道。 “今天父皇盛赞雉奴,就怕有大臣会改弦易辙,待价而沽。” 谢偃拱手道。 “殿下放心,臣等会为殿下尽力奔走的!” 这一夜,注定很多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然而,小小的李治却是生平头一次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大早,李治就爬起来央求母后派侍卫送他去李家庄,昨夜闲说半夜话,然后又缠绵了好久,李丽质有些娇弱无力的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李庸则有些懒散的斜倚在床上,悠哉悠哉的看着美人梳妆,有侍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恭声道。 “公爷,公主,晋王殿下来了,已经进了后院。” 李庸有些疑惑的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 “还没到辰时吧?” 李丽质也有些怀疑起来,豫章在这里,她不好意思起的太迟,翠墨点头确认道。 “快到辰时了,但是还没到呢。” 璎珞连忙捧了衣裳过来,李庸有些懒散道。 “这小子怎么来的这么早?” 还没等李庸更衣呢,李治已经一溜烟的跑到了上房,探头探脑的问道。 “姐姐,姐夫,起来了吗?我可以进来吧?” 李丽质一边插上珠翠,一边笑道。 “进来吧!” 侍女早就打起了帘子,李治一溜烟的跑了进来。 “怎么这一大早就跑来了?母后呢?兕子呢?” 李丽质纳闷的问道。 “母后和兕子在宫里啊!就我来了,我来是有正事!” 李治焦急道。 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正事?李丽质疑惑道。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昨晚是没睡觉吗?” 李治小脸一皱,跟个小大人似的叹道。 “把我给愁的啊!哪睡得着我?” 李丽质听了不由乐了,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愁啊?马上就要被封为太子了,还愁的睡不着觉呢,让人听了真是忍俊不禁。 “你小小年纪有什么好愁的啊?” 李丽质忍俊不禁的笑道,李治听了朝着姐姐一顿挤眉弄眼,呦,还保密呢?李丽质笑着吩咐道。 “翠墨和璎珞留下就好了,你们都去准备早膳吧。” 待侍女都退了下去,李丽质这才笑道。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翠墨和璎珞都是姐姐的体己人,李治也不再顾忌,叹道。 “昨天母后跟我说,父皇要立我为太子。” 说完之后,李治偷偷的打量姐姐和姐夫脸上的神色,果然发现姐姐和姐夫都神色平淡,很明显他们早就知道了!不过翠墨和璎珞脸上还是带着惊讶和激动的神色,虽然她们也听李庸和公主说起过,但是当真的听到了还是感到震惊和激动。 第六百八十八章 求助的李治 看到李治苦着小脸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而且一副求助的样子,李庸也感到十分好笑。 “那不是好事吗?你有什么好愁的?” 求助的李治愁眉苦脸道。 “可是四哥一直都对东宫虎视眈眈势在必得,我这等于是半路截胡,四哥能饶了我吗?” 原来是担心这个,李丽质宽慰道。 “立谁为太子是由父皇决定的,又不是由你决定的,你怕什么?” 看到李治那愁眉苦脸又胆怯的样子,李庸心中一动,问道。 “你四哥去找你了?都说了些什么?” 李治一脸怕怕的样子,苦涩道。 “四哥说,若我敢跟他争太子,就别怪他心狠!” “四哥怎么能这么说?” 李丽质也没想到李泰竟然会找李治,而且还放了狠话,即便是她有些心惊肉跳,虽然早就知道历史上为争太子而兄弟相残的事并不罕见,但是真的遇到了也还是感到心寒不已,李治委屈巴巴道。 “可冤枉啊!我就从没想过要和四哥争太子,四哥在宫里在朝中都人脉广泛,若是四哥想对我下狠手,那我可怎么办啊?姐夫,我知道你是劝的父皇立我为太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不然的话,你还是劝父皇立四哥为太子吧!我也没想要做太子!” 李庸笑着摇头道。 “瞎说,什么我劝圣人立你为太子,我哪有那么大能耐!” 不承认是什么意思?这是要不管他的生死了吗?这是想坑死他啊?李治一听急的直接跳了起来,急声道。 “是你是你就是你,姐夫,就是你让父皇立我为太子,不能不管我!” 李庸解释道。 “我只是和圣人分析了一下,事实上确实是立你为太子最合适,这不是谁决定的,而是情势确实如此,至于魏王,你也不必担心,以圣人的英明肯定会妥善处置的。” 李治听了感到害怕,担忧道。 “我知道父皇会护着我,可是父皇日理万机难免也有疏漏的时候,而且朝中那么多大臣都支持四哥,宫里肯定也有很多人支持四哥,这可怎么办啊?” 李庸笑道。 “哪有多少人铁了心支持魏王,只要圣人立了你为太子,魏王府也就树倒猢狲散了,连这么好的机会,魏王都没有被立为太子,往后谁还会觉得魏王会被立为太子?” 听李庸这么一说,李治觉得好像也有些道理,不过他心里还是感到害怕,讷讷道。 “四哥开府经营了这些年,肯定也有不少铁杆心腹,他会不会,会不会……” 李丽质也担忧道。 “是啊郎君,四哥该不会暗害雉奴吧?” 李庸微微耸肩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李治一听顿时脸都白了,干嚎道。 “姐夫啊!救救我啊,我可不想死啊!” 李庸听了一脸的黑线,无语道。 “行了,别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就只是有可能而已,而且,要解决这个问题也简单。” 李治听了顿时停止了干嚎,屁颠屁颠的上前,一脸的谄笑。 “就知道姐夫一定有办法,就知道姐夫不会不管我,姐夫你太厉害了!” 见到李治这颠儿颠儿的样子,李庸很是嫌弃,你都要是太子了,能不能有点太子的威仪?李丽质也很是惊讶,这个问题真的很简单吗?为什么她觉得一点都不简单?李治期待的问道。 “姐夫,到底什么法子啊?” 李庸笑道。 “就藩啊!让魏王离京就藩不就行了?” 李丽质和李治听了不由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个斩草除根的好办法,但是,李治的小脸一垮,愁道。 “可是四哥怎么可能去就藩?父皇和母后不会舍得让四哥去就藩,四哥若是去就藩了,那母后也不会开心,母后一定会想念四哥的。” 瞧瞧,什么叫善良宽厚,所以李庸冷眼看了一圈,觉得历史上李治被立为太子并非是偶然,李庸宽慰道。 “行了,你不用担忧,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你被立为太子之后,魏王一定会离京就藩的。” 对于李庸的话,李治还是信服的,只是他还是感到很好奇,歪着头问道。 “为什么啊?” 李庸笑着解释道。 “情势使然,因为这,是最好的结果!” 李治还有些似懂非懂,李丽质却已经有些明白了,微微点头道。 “是啊!这或许真的是最好的结果!” 李庸已经穿戴完毕,笑道。 “行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还没吃早饭吧?走,吃早饭去!” 安下心来的李治还感到饿了,连连点头道。 “还真没吃呢!” 李丽质一边让人去请豫章,一边吩咐侍女传膳,豫章公主也是一夜未眠,虽然脸上带着一丝倦容,不过一双大眼睛却熠熠生辉十分明亮,大清早的看到李治在这里,豫章公主也不由愣了一下,疑惑道。 “雉奴,这大清早的,你怎么在这里?” 李治理所当然的点头道。 “来吃早膳啊!” 你这是在逗我玩吧?大清早的跑到李家庄郡公府来吃早膳? “你昨夜没睡好吧?” 姐弟俩异口同声的问道。 “姐,你还在难过呢?母后让你来散心,你怎么反倒是憔悴了?” 李治问道,豫章公主解释道。 “没难过,我真的没难过,我是在想事呢,那可是造福黎民百姓的大事。对了,你怎么也没睡好,而且大清早的跑来了李家庄?” 李治叹道。 “我也是遇到了点事,来向姐夫求助的。” 豫章公主听了感到十分的好笑,一个小屁孩能遇到什么事?不会是因为打猎的事吧?雉奴的难题才刚刚解决了,看到豫章这样子,长乐又禁不住感到头疼,问道。 “你这是想了一夜吗?” 豫章公主认真的点头道。 “嗯,我想了整整一夜,越想越觉得公爷说的这个点子是真的好,而且特别适合我去做,反正我也不想嫁人,能帮助那么多无辜的孩子,真的太好了!姐,已经决定了,一会儿我就回宫去跟母后说,一定能说服母后和父皇。” 李丽质听了不由抚额,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她不由求助般的看了一眼李庸,李庸沉吟道。 “你做的这么决定太匆忙了,这不是一件小事,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关系到你的一生,你这么草率的就做下了决定,万一是一时冲动呢?无论如何都不该只用一晚做下决定,余生很长,你大可仔细考虑一阵子再做决定,这也是对你自己负责。” 李丽质连连点头道。 “对,对,你姐夫说的对,这么一晚,只过了一晚就决定了,那也太草率了!还是要再好好想想,不然母后那一关你也难过。” 其实豫章公主早就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内心,不过听到李庸和长乐的话,她还是忍不住点头,她这看上去确实像是一时冲动,怕是母后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原本身为公主不嫁人就已经算是惊世骇俗了,就很难征得母后的同意,豫章公主认真的点头道。 “也好,那我就再想一想,顺便做一下详细的规划,到时候也容易说服父皇和母后。” 李治在旁边眨着迷惑的眼睛,问道。 “到底是什么事啊?姐姐要干什么?” 李丽质有些无奈道。 “你豫章姐姐想不嫁人,然后去做慈善总会,救助全天下没钱看病抓药的孩子。” 李治听了有些挠头道。 “这不挺好的吗?” 李丽质听了不由瞪了他一眼,嗔道。 “你豫章姐姐为了做这事都不想嫁人了!” 李治无所谓道。 “不想嫁就不嫁呗,嫁人有什么好的?除非找到一个像姐夫这么厉害的男人,要不然还不如不嫁呢!”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李庸干咳道。 “吃饭,吃饭。” 新的一天开始了,长安城依旧十分热闹,朝中的大臣们议论的最多的就是昨天打猎的时候,皇帝带上了晋王,而且当着群臣的面大肆夸赞晋王,而原本想大出风头的魏王却被圣人冷落了,这意味着什么呢?身为官场中人,若是在这方面嗅觉迟钝也不可能混到现在,之前群臣请立魏王为太子,皇帝没有准,如今却盛赞晋王,难道皇帝其实是想立晋王为太子?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皇帝和皇后娘娘偏爱小儿子也是人之常情啊!想到这里,不少朝中的大臣心里都十分的后悔,后悔没有早日看清局势,后悔早早的就帮着魏王摇旗呐喊,大多数朝中的大臣们心里虽然后悔,但是却也不至于担忧,因为他们和李泰的牵连并不算深,不过是替魏王请立了一次太子而已,严格来说根本就不算是魏王的人,李泰火急火燎的入宫准备彩衣娱亲,而李泰的那些铁杆亲信们则在长安城里四处奔走,试图鼓动大家联名上书请立魏王为太子或者攻讦晋王,不过,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么顺利,这一次,朝中的大臣们虽然也还是笑语相迎却明显没有了上次的热情,嘴上更是嘻嘻哈哈说的滴水不漏,如今这局势,除非之前就是魏王的亲信,不然谁敢轻易作出抉择?可以预见,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漫长的储位争夺站,现在就站队未免有些太心急了,还是再看一看形势如何再做打算也不迟,虽然也有大臣仍然上书请立魏王为太子,但是已经没了前一阵子那铺天盖地的气势了,大朝会如期而至,宫门前,李庸的到来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之前有不少朝中的大臣暗中议论过李庸,觉得李庸走的太顺已经变得无比猖狂竟然连魏王这个激动入主东宫的准太子的面子都不卖,然而,现在在看到李庸,他们心里的感觉十分的复杂,之前他们是觉得李庸猖狂,现在想想之前李庸一定觉得他们这些跳出来请立太子的人都是傻子,如今,再看李庸,他们竟然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程咬金他们望着李庸走过来,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复杂,虽然他们这些跟着圣人的老国公们一向不掺和皇子们的争斗,但是却并不代表不不重视,毕竟将来谁继承大统关系着他们家族的富贵能不能延续,说实话,一开始他们也都没有觉得李治有入主东宫的可能,而那时,李庸就已经察觉到了,这让他们如何不感慨?想当初李庸初入长安的时候不过是个稚嫩的小后生,这才过去了几年啊?李庸就已经看的比他们还要深远了,恍若昨日啊!最让他们感慨的是,李庸两口子和晋王的关系之亲密真的是羡煞旁人啊!不过,想到李庸和他们的关系也很亲密,这又让他们心里酸味少了一些。 “好啊,李庸你小子,你可是……” 程咬金开口之后突然感觉群臣的注意力都在这里,连忙顿了顿改口道。 “可是来的够迟的!” 李庸微微耸肩笑道。 “没办法,我家距离皇宫远,来得迟些也很正常。”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李庸倒是坦然的很,说起来,这些天来,他其实什么都没干,怎么可能不坦然,程咬金等人纵然有千言万语想对李庸说,但是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觉得也不必急于一时,有时间和李庸说道说道,探探李庸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晋王到底有多大的可能被立为太子,到了时刻,群臣鱼贯进入了大殿。 “臣等拜见圣人!” “众卿平身吧!” 大朝会开始了,虽然如今朝中最沸沸扬扬的事是立储,但是因为即将春耕,加上大军出征在外,朝中诸事繁忙,相比上次群臣一上来就请立太子,这次大家倒是淡定的多,有条不紊的开始奏请朝事,毕竟立太子的事还不明朗,一通议事下来,大朝会终于到了尾声,大家也都有些饥肠辘辘,这时候魏征出列沉声道。 “启禀圣人,最近因为储位空悬使得朝野议论纷纷,震荡不已,长此以往必然使得朝中结党营私人浮于事,臣请圣人早日立太子,以安臣民之心。” 第六百八十九章 世态炎凉 原本群臣都以为今天没有人会重提立太子的事,毕竟上个大朝会皇帝才刚刚严厉的说了暂不立太子,别说其他的大臣了,就连魏王的铁杆支持者们都犹豫着不敢这么快再在大朝会上提出来,没想到魏征竟然这么突然的在大朝会上提出要立太子!难道李泰连魏征这样的重臣都拉拢到了吗?魏征可是在清流中素有威望,若是连魏征如此下力气的支持李泰,那很多清流肯定也会下力气的支持立李泰,然而,魏征是真的想请立太子吗?魏征是真的想请立太子,如今朝中是什么情形他都看在眼里,之前大家都以为李泰是立太子的唯一人选,所以朝中还没什么动荡,哪怕皇帝明确表示暂时不立太子,也不至于人心浮动,但是现在,朝中已经人心浮动,因为魏王和晋王都有可能被立为太子,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大唐又会有储位之争,历朝历代的储位之争都牵连甚广,倘若皇帝一直不立储,可以预见,朝中一定会逐渐分为两党争斗不休,如今的盛世也许就会因为内斗而荡然无存,这两天魏征看着朝中的乱象,看着人心浮动,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时候没人敢继续在大朝会上请立太子,但是他敢,因为他自恃有一颗秉公之心,李庸倒是不觉得魏征是投靠了李泰,魏征这个人最是刚正,不可能掺和到立储之争中去,当年魏征支持李建成,也正是因为李建成是太子,他知道魏征是怕朝中因为立储而出现纷争,说实话,最近这朝中的风向确实有些可怕,无论是历朝历代,立储都牵动着朝中大臣们的敏感神经,毕竟一旦押对了宝那就是青云直上啊!李泰的那些心腹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请立太子呢,如今见到魏征竟然主动跳出来重启了立储之议,他们不由心中大喜,不过大多数大臣们则是想要观望,因为他们觉得形势尚不明确,还是在观望观望比较好,就在众人心里各自思索着的时候,皇帝已然开口了。 “魏卿所言甚是,某这几天也一直在思索,也知道朝中乃至民间都在议论纷纷,储位空悬,确实让臣民都人心浮动,于江山社稷不利,所以,某在反复的思索之后,觉得确实该早立太子!” 李二沉声道,随着李二的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里空前的安静,一众大臣们全都惊呆了,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皇帝不久前才严厉的表示暂不立太子,大家都以为立太子还得有一段时间,所以才想着观望观望看看,谁能想到这转眼间,皇帝就改口要立太子了!这突然了!太让人措手不及了!就连请立太子的魏征都禁不住微微一愣,因为就连他也没想到皇帝会这么从善如流!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靖等一众老臣们也都愣住了,他们也没想过皇帝会这么快就立储!真是一点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啊!整个大殿里,或许就只有李庸一个人没什么反应,因为他对此早有预料,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李二接着开口了。 “某,嫡出第三子,晋王李治,天资聪颖,敏而好学,宽厚仁孝……所以,某决定立晋王李治为太子,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果然是晋王李治!此刻大殿里所有的大臣们心里同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经过前两天的打猎之后,他们就有所猜测,皇帝很可能属意立晋王为太子,或者在犹豫立晋王还是魏王为太子,如今终于验证了,皇帝果然是要立晋王为太子啊!虽然都是这么一个念头,但是一众朝臣们的心情却全然不同,大多数朝臣心里的感觉就是庆幸,庆幸他们及时悬崖勒马,没有再受萧德言等人的鼓动继续请立魏王为太子,而对于那些李泰的心腹等人来说这无异于晴天霹雳,这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啊。 “启禀圣人,晋王尚且年幼,怎能担当储君大任?” “圣人,长幼有序,序齿魏王尚在晋王之前,而且魏王饱读诗书,文采斐然,卓尔不群,朝野素有赞誉,实乃万众归心的太子人选啊!还请圣人三思!” …… 这么急着跳出来的大臣当然是李泰的铁杆亲信,他们早已经和魏王李泰绑在了一起,这时候若是还不跳出来反对,等正是册封李治为太子的诏书下达,那一切就已经晚了,李二沉声道。 “某也知道晋王年纪尚幼,好在某也不老,正处盛年,所以可以慢慢教导晋王,某也会请朝中饱学大儒好好教导晋王,一定能将他教导成一个合格的储君!” 皇帝的这话说的很明白,晋王确实年幼,但是某也不老,有的是时间去教导晋王,所以晋王年幼根本就不是问题,你若是还在这上面反对,那你是什么意思?是要咒皇帝早死吗?大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虽然李泰的铁杆亲信都很着急,却只能干着急,因为除了年纪小,他们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反对的理由,晋王还只是个孩子,你能怎么攻讦?李二再次问道。 “众卿觉得如何?” 这次李二的目光扫过了最前列的众人,朝房玄龄、李靖、徐世绩、长孙无忌等人一一看去,皇帝都已经直接开口要立晋王为太子了,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长孙无忌立即出列,恭声道。 “臣也觉得晋王虽然年幼却天资聪颖又仁孝知礼,当立为太子!” 李靖出列言简意赅道。 “臣附议!” 回过神来的程咬金等人纷纷出列,跟着皇帝走肯定没错,而且晋王和李庸关系亲厚,这时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心里早就有所猜测的一众重臣们纷纷出列赞同,而后越来越多的大臣开始出列赞同,原本那些心中犹豫的大臣也不过是想观望一下风向,如今这风向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整个大殿里一片赞同的声音,些许反对声也淹没在了赞同的声音里,对于群臣的反应,李二欣慰的点头,沉声道。 “既然众卿都无异议,那就择吉日册封李治为太子!魏王李泰已经成年,不能久居长安,礼部准备魏王的就藩事宜,退朝吧!” 群臣退出了大殿,一众大臣们禁不住议论纷纷,没想到圣人竟然这么快就立了太子,而且还是立了晋王李治为太子,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皇帝竟然下旨让魏王就藩!要知道,除了魏王李泰之外其他成年的皇子都已经就藩了,只有魏王一直留在长安,虽然魏征等言官也不止一次上书要魏王就藩,然而全都被圣人留中了,没想到,现在圣人去下旨让魏王就藩,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这次越过了魏王立了晋王为太子,而且圣人还下旨让魏王去就藩,可见圣人是真的觉得魏王不适合被立为太子,那以后魏王怕是不可能再争太子了,一众大臣们三五成群的走着,而魏王的心腹朝臣们则有意无意的被孤立了,一众大臣们基本上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和前几天可谓是截然不同,什么叫世态炎凉,几个魏王的心腹可谓是深刻的体验到了,只是现在他们可没心思感慨什么世态炎凉,他们焦急的匆匆离开,准备商量一下对策,若是最终被立为太子的是晋王,那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前途彻底完了,因为他们早已经彻底和魏王绑在了一起,已经没法跳船,所以,他们此刻是真的心急,今天这次大朝会确实超乎所有人的预料,谁也没想到皇帝竟然在最后不动声色的就立了晋王为太子,尉迟恭感慨道。 “没想到啊!圣人竟然这么快就立了晋王为太子!” 李庸听了也同样点头感慨道。 “是啊!没想到晋王这么快就被立为太子!” 程咬金、尉迟恭、徐世绩等人全都一脸古怪的看着李庸,你没想到才怪呢,这样的话你都说的出口,真是臭不要脸!不过李庸的脸皮确实够厚,因为自从走出大殿之后,就不知道有多少大臣有意无意的往李庸身上瞄,那目光中充满了炙热,晋王一直居于深宫之中,哪怕被立为了太子也未必会搬到东宫,他们就算想接触晋王都很难,而晋王一向和李庸亲厚这也算是朝野皆知,所以很多大臣的主意自然就打到了李庸身上,立政殿,小太监正在说着早朝发生的事,听到圣人要立晋王为太子,大殿里的宫女们不约而同的下拜齐声道。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李治正坐在长孙皇后身边吃着点心,听到一众宫女们贺喜声不由张着嘴愣住了,嘴里全是点心,嘴角还都是点心屑,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面对宫女们的齐声恭贺他也还是感到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才好,长孙皇后笑道。 “雉奴被立为太子,这确实是喜事,当赏!” 听到皇后娘娘说要赏赐,大殿里的喜庆的气氛更加浓厚了,唯有小太监心里有些忐忑,长孙皇后笑道。 “接着说啊,还有什么?” 小太监心里更加忐忑了,不过却不敢犹豫,连忙道。 “圣人还说让魏王离京就藩,让礼部准备魏王就藩事宜。” 原本立政殿里喜庆的气氛瞬间就有些凝滞,虽然魏王并没有被立为太子,可魏王依然是皇后娘娘嫡出的儿子,而且向来都很受皇后娘娘的宠爱,如今魏王要离京就藩,皇后娘娘会不会感到不痛快?所有人都很震惊,因为大家都没想到圣人竟然让魏王离京就藩,毕竟魏王都赖在长安好几年了,李治也感到很震惊,竟然真的让姐夫给说着了!真是太神了!是姐夫自己猜到了,还是这本就是姐夫偷偷给父皇的建言?正在愣神的李治明显感受到了母后情绪有些变化,连忙道。 “母后,还是让四哥留在长安吧!” 长孙皇后温声道。 “雉奴想要青雀留在长安吗?你不是怕你四哥吗?” 虽然知道自己的回答有可能让李泰继续留在长安,李治还是毅然决然道。 “母后,其实一直以来四哥都对我挺好的,要让四哥就藩我也很舍不得四哥,而且,若是四哥就藩,那父皇和母后一定会难过很想念四哥,我,我不想让父皇和母后难过。” 长孙皇后听了很是感动,摸着李治的脑袋,温声道。 “一直以来都有言官上书,要青雀离京就藩,你父皇都因为我不舍而含糊着,现在想想就应该让青雀早日就藩,毕竟这是规矩,青雀留在这里乱了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啊!” 李治听的有些似懂非懂,长孙皇后笑道。 “等你长大些就明白了,让青雀就藩对你们兄弟几个都好,再说了,让青雀离京就藩又不是不准他回长安,逢年过节他还可以回长安待几天。” 看到皇后娘娘摸着晋王的头笑吟吟的说着,一众宫女们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皇后娘娘是早就知道这事啊!魏王府,李泰正在前厅中焦急的踱步着,心里盘算着今天的大朝会能有多少大臣请立他为太子,突然,外面有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侍卫脸色苍白气喘吁吁道,李泰猛然大步上前来到了厅门前,十分不悦的厉声大喝道。 “什么大事不好了?有什么事?说!” 难道是朝臣再次请立他为太子,然后圣人仍然拒绝立太子?李泰禁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难道父皇就不看看他的声望是多么高吗? “启禀殿下,今天在大朝会快结束的时候,魏征突然请圣人早立太子,然后圣人就顺势答应了,说,要立晋王为太子!” 侍卫急声道,听到前面的时候,李泰心里还有些得意,没想到魏征这样的重臣竟然都请立太子,但是听到后面他的脸色却一下变得十分苍白。 第六百九十章 比不过一个孩子? 他有想过会有不少大臣勇于出列请立太子,然后父皇仍然坚持暂不立太子;他也有想过没有大臣出列请立太子,然后这次大朝会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但是李泰却怎么也没想到,父皇竟然直接立了晋王为太子!虽然之前就有猜测父皇也在考虑立李治为太子,但是他也只是以为父皇只是有考虑,还没有做下决定,他以为他和李治会有一场漫长的战争,正想着攻讦打击李治,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了结果!李泰心里十分的愤懑,十分的不甘,十分的憋屈,十分的耻辱……哪怕输给李承乾,输给李恪,他也认了,可是输给李治,这让他尤其不能接受,因为李治只是一个小屁孩啊!他,堂堂魏王,朝野称赞的贤王,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小屁孩呢? “李治不过是个孩子,父皇怎么能立他为太子?难道朝中的大臣们就没有反对吗?” 李泰有些不甘的喝问道,侍卫战战兢兢道。 “谢大人等当然竭力反对,只是大朝会的大多数朝臣都赞同,谢大人等人的反对声完全就淹没在了赞同声里!” “这些两面三刀的东西!” 李泰怒不可遏,回想当初那么多大臣觍着脸来递拜帖,如今却又在朝堂上见风使舵的赞同立李治为太子,简直无耻!太无耻了!这见风使舵未免也太快了吧?这才几天的功夫啊,竟然转头就去舔李治去了!这群伪君子真是靠不住!就在李泰气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侍卫战战兢兢的接着道。 “而且圣人还,还说,还说……”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事已至此还能有更糟糕的消息吗?还不快说!说!” 李泰气道,侍卫战战兢兢道。 “圣人还说,要殿下离京就藩!” “什么?离京就藩?!” 李泰蹬蹬退后了两步,失声大叫,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离京就藩的那一天,因为他是母后所出的嫡子,深受父皇和母后的宠爱,怎么可能会离京就藩?之前李承乾的心腹也曾经抓着这点不断的攻讦他,想赶他离京就藩,却从没有成功过,如今,父皇不但要立李治为太子,还要他离京就藩,这到底是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父皇和母后就那么宠爱李治吗?就在李泰感到绝望的时候,萧德言、谢偃等人步履匆匆的走来,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前几天他们还觉得自己将会是从龙之臣,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结果才几天过去,情势竟然急转直下,正因如此,才更让人受不了,若是一直都没有希望,大家也都习惯了,可是从充满希望瞬间到了绝望的境地,这才更让人不甘。 “殿下!” “殿下!” 李泰两眼发红的看着他们,怒声道。 “你们都知道了吧?是李治被立为太子,本王都要被逐出长安了!” 萧德言沉声道。 “殿下,之前李承乾被立为太子,然殿下志向高远,一直都不曾放弃,如今就算晋王被立为了太子,不过情形又回到了之前罢了,难道殿下要就这么放弃吗?” 李泰有些绝望道。 “不放弃又能如何?本王都要被逐出长安了,还能有什么机会?本王竟然输给了李治!本王竟然输给了一个孩子!本王成了一个笑话!朝中的大臣们,甚至市井百姓都会笑话本王!” “殿下言重了,父母偏爱幼子也是常有之事,旁人又怎会笑话殿下?旁人只会觉得不公,殿下切不可妄自菲薄啊!” 谢偃连忙劝说道,如果连李泰自己的都放弃了,那就真的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了,蒋亚卿语重心长道。 “还请殿下一定要冷静啊!” “冷静?你让本王如何冷静?本王都要被逐出长安了,本王还怎么冷静?” 李泰激动道,萧德言沉声道。 “虽然圣人在大朝会上说要殿下离京就藩,但是旨意毕竟还没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殿下留在长安,只要殿下留在了长安,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李泰握着拳头点头道。 “对,留在长安,本王绝不能离开长安去就藩!” 谢偃沉吟道。 “圣人和皇后娘娘一直都十分宠爱殿下,不舍得让殿下离京就藩,哪怕很多大臣上书劝谏也没用,如今,圣人怎么会让殿下就藩呢?一定是有人鼓动圣人!” 李泰点头道。 “你说的对,一定是有人鼓动,不然父皇绝不会舍得让本王离京就藩!” 是李治吗?小小年纪的李治根本就不可能想的出来这样的釜底抽薪之策,谁能对父皇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劝得动父皇让他离京就藩?谁能想得出这么绝的计策?答案显而易见!李泰恨声道。 “一定是李庸!一定是李庸!这个骗子!这个大骗子!之前本王还亲口问过他会不会帮本王,他还口口声声说会帮本王,结果竟然这么对本王!” 萧德言连忙道。 “殿下,现在不是追究谋害黑手是谁的时候,而是要一定要让圣人收回成命,只要殿下留在长安,那一切还有可图,随着晋王渐渐长大总要离开深宫,总会犯错!” 李泰这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连连点头道。 “对,对,现在最要紧的是要父皇收回成命,本王这就入宫去,这就去求父皇和母后!” 说完,李泰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谢偃连忙嘱咐道。 “殿下,若有必要,殿下不妨痛哭一场,就说舍不得父皇和皇后娘娘,尤其是皇后娘娘一定会心软的!” 李泰一边大步流星的走,一边摆了摆手,这些事还用得着他们教了吗?哭这种事他最擅长了,离开了魏王府,李泰着急忙慌的带着侍卫入宫,这一路上行进,他感觉路上的行人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异样,仿佛在指指点点一样,他们一定是在嘲笑,嘲笑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孩子!越想李泰心里越觉得愤懑,越觉得憋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还比不过一个孩子吗?其实大朝会的消息也只是刚刚在官员之中传开而已,根本就还没有传到市井,路上的百姓根本就不可能议论魏王,他们不过是堂堂亲王走过所以好奇的打量两眼罢了,宫门前,侍卫们连忙迎出来见礼。 “见过魏王殿下!” 大朝会的消息在宫里飞传,他们倒是早就知道了,不过他们也不敢流露出任何异样,即便是魏王做不了太子,那也是显赫的魏王,是皇帝和皇后嫡出的皇子!谁敢流露出任何的异样?甚至他们执礼比之以前还要恭敬!然而李泰的脸色却愈加的阴沉,他分明觉得刚刚这些侍卫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这些混账!全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全都是些见风使舵的混账!啪啪!李泰连挥了两鞭子,怒喝道。 “还不给本王滚开!” 侍卫慌忙避开,看着李泰扬长进宫,立政殿,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启禀娘娘,魏王已经入宫了。” 事实上,长孙皇后早就预料到魏王会入宫哭诉,旁边的李治和兕子听了都禁不住心中一紧,有些怯怯的看着母后,长孙皇后安慰似的抱了抱他们,然后笑着温声道。 “母后有些话要对哥哥说,雉奴你带着妹妹去找豫章姐姐玩好不好?” 李治听了连忙答应一声,然后拉着妹妹乖巧的离开了,在他们离开没多久,李泰就圆滚滚的来到了立政殿。想到这一路上那些嘲讽的眼神,李泰就觉得特别的委屈,刚刚走进大殿,李泰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母后!母后啊!” 李泰一路哭着直奔后殿,看到母后正坐在软塌上慈爱的看着他,李泰顿时就崩溃了,太委屈了!太憋屈了!李泰扑倒在长孙皇后身边开始嚎啕大哭。 “母后!父皇要儿臣离京就藩!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儿臣舍不得父皇,舍不得母后啊!母后,儿臣不想离开长安啊!” 长孙皇后听了轻叹道。 “母后也不舍得你离开长安,可是亲王离京就藩这是规矩,之前因为怜惜年纪小,所以你父皇才一直留你到了现在,如今你已经长大了,懂事了,母后和你父皇也能放心的放你去就藩了。” 李泰哭道。 “可是儿臣舍不得父皇和母后啊,儿臣若是见不到父皇和母后,一定会哭的肝肠寸断!母后,如今朝中已经没有人上书再要儿臣离京就藩,儿臣有痴肥之症,还要太医诊治,还请母后劝说父皇,让儿臣留在长安,和父皇、母后共叙天伦之乐!” 长孙皇后微微摇头道。 “母后也不想你离京,可是亲王离京就藩这是朝廷的规矩,是规矩就要遵守,而且以后逢年过节,你父皇会准许回京几日。” 以后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京?而且还只准许回京几日?李泰听了心里更是愤懑,嚎道。 “母后,父皇为什么要儿臣离京就藩?儿臣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儿臣知道,那人一定就是李庸!就是他挑唆父皇让儿臣离京就藩,母后不要被他蒙蔽了啊,他这人居心不良啊!”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抚额,她都不明白李泰为何会说出李庸居心不良这样的话来,如果不是李庸,李承乾都不可能活下来,李庸怎么能算是居心不良?还没等长孙皇后说话,外面传来的沉重的脚步声,李二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沉声道。 “离京就藩的事,李庸连提都没提过,没有人劝过某,是某自己下的决心,你就不用再胡乱猜测了!” 李泰听了不由懵了,自从知道后他就以为一定是李庸进的谗言,没想到父皇却说不是李庸在挑拨!没有人挑拨,就是父皇自己想让他离京就藩!这怎么可能?这确实太让人难以相信了,但是他却不得不相信,因为父皇不可能在这上面撒谎,也就是说,真的不是李庸进的谗言,但是,这却更让李泰感到绝望,李泰嚎啕大哭道。 “父皇,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父皇一定要赶儿臣离京就藩!儿臣真的舍不得父皇和母后啊!” 李二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没做错什么,是朕错了!是某对你太宠溺了,这才让你对储位有了野望,也是朕对你太宠溺了,才逼得高明谋反,所以高明谋反,其实某其实也有责任,皇子成年之后离京就藩这是朝廷的规矩,某就不该破了规矩。” 为什么他不该对储位产生野望?李泰十分不甘的问道。 “大哥谋反被废,儿臣也是母后嫡出,为何儿臣不能对储位产生野望?儿臣比雉奴还要年长,儿臣比雉奴雉奴更有资格被立为太子,父皇,儿臣到底哪里不如雉奴?” 李二沉声道。 “高明谋反,你是怎么做的?你想让他死!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兄弟之情吗?” 李泰哭道。 “父皇,儿臣心里当然有兄弟之情,儿臣心里也很悲痛,可是谋反是死罪啊!这是大唐的律法啊!” 李二沉声道。 “那成年的皇子离京也是大唐的律法!你又何必来宫里哭诉?” 李泰听了不由语塞。 “大哥,大哥,不是被圈禁了吗?” 李世民叹道。 “还有雉奴,某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还来恐吓雉奴!青雀啊,你打算怎么对付你这个只有几岁的异母同胞的亲弟弟啊?你心里就一点兄弟之情都没有吗?” 李泰听了也隐约明白了自己输在哪里,他连忙哭道。 “父皇,绝非如此,儿臣向来都疼爱弟弟妹妹,儿臣只是跟雉奴开个玩笑而已!” 长孙皇后轻叹道。 “你知道你父皇想立雉奴为太子,就跑宫里来恐吓雉奴,可你知道吗?雉奴从来没想过争太子,哪怕是知道了你父皇要立他为太子,还想着将太子让给你,今天大朝会后,雉奴听说你父皇要让你离京就藩,想要你留在长安,你们兄弟三人,雉奴或许不是最聪明的,却是最宽厚的。” 第六百九十一章 我就是想玩一玩 听到这里,李泰心里十分的委屈,李治不过是小屁孩,他能懂什么?他怎么可能想着去争太子?他怎么知道离不离开长安意味着什么?很可能雉奴说的那些话都是李庸教的呢!如果李治长大了,到了他这个年纪,有了野心后,也许会做的比他还要绝,李泰单手指天立誓道。 “天地可鉴,儿臣从没有要谋害亲弟弟的念头!” 长孙皇后点头道。 “好,你没有谋害弟弟的念头就好,母后听了心里很高兴,母后别无所愿,只希望你们兄弟姐妹能够一生和睦相处,雉奴心情宽厚,只要你们安守本分,以后他也不会苛待你们的。” 到了此刻,李泰的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因为无论他是嚎啕大哭还是苦苦哀求还是动之以情,都没能改变父皇和母后的念头,他也算是明白了,原来父皇和母后是怪他没有兄弟之情,那就只能从这方面入手了,李泰哭道。 “一直以来,儿臣都十分的疼爱雉奴,儿臣以前就想,儿臣若为太子,将来也会将雉奴立为皇太弟,儿臣不将皇位传给儿臣的儿子,而是将皇位传给雉奴!” 李二听了质疑道。 “你果真想过兄终弟及?” 见到情势又有了转机,李泰横下了一条心,能不能被立为太子,能不能留在长安,在此一举了,李泰抬起手来,赌咒发誓道。 “父皇不信吗?父皇若立儿臣为太子,儿臣愿意立誓,儿臣会将子嗣全部杀了,定会将皇位传给雉奴!” 李二听了愣在了那里,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仿佛不愿相信一样。 “够了!” 长孙皇后一掌拍在了木案上,一向端庄温婉的长孙皇后粉面含怒,大殿里顿时变得十分的安静,就连李泰都吓了一跳,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后发怒呢。 “我不想看到我的儿子兄弟相残,难道我就想看到我的子嗣父子相残吗?你父皇是发动了玄武门之变登上了皇位,可你父皇是迫不得已,不发动玄武门之变就会没了性命,不只你父皇会没命,我,还有你们,都会没命可你呢,你不过是要离京就藩而已,你仍然是大唐尊贵的藩王!可你却赌咒发誓要杀了自己的儿子,就为了太子之位吗?就为了皇位吗?那个位子就那么重要吗?你还有一点人性吗?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儿子……” 长孙皇后伤心的怒斥着李泰,酥匈因为太过生气而剧烈的起伏着,说着,说着,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就站在长孙皇后身边的李二见此不由大惊失色,一把抱住了向后晕倒的长孙皇后,急切的惊呼道。 “观音婢,观音婢,你怎么样?还不快去传太医!” 大殿里的太监宫女们都吓傻了,李二转头厉喝道。 “还不快去传太医!” 原本还在干嚎的李泰早就被吓傻了,听到父皇的厉喝声这才如梦初醒,一张脸瞬间白的吓人,惊恐的上前道。 “母后,母后,您没事吧?您别吓儿臣啊!” 李二扭头看着看向李泰,怒声道。 “你个逆子,还不给某滚出去,想气死你母后吗?滚回府闭门思过!来人,快去传李庸和孙思邈入宫!” 因为长孙皇后的突然晕倒,整个立政殿一片慌乱,李治被立为了太子,李泰就要离京就藩,可以说事情都顺着正确的方向发展,李庸感到很欣慰,心情很好,李治跟他们两口子的关系本就更亲近,李庸当然更希望李治能荣登太子之位,将来继承皇位,心情大好的李庸一路顺着朱雀大街溜达着,吹面不寒杨柳风啊在,这天气真好,不止李庸的心情好,跟在李庸身后的侍卫长小牛和警卫们同样心情大好,走在街上,他们的胸膛甚至都比之前更挺一些,虽然他们看到郡公一直都是淡定沉着的模样,但是之前魏王声势席卷朝野的时候,郡公却屡屡推拒魏王的宴请,他们其实心里都有些担心,担心郡公会得罪魏王,但是现在他们却全都服气了,彻底的服气了,郡公一定是早就算准了魏王不可能入住东宫,入宫东宫的是晋王啊!是那个经常跟在郡公身边屁颠屁颠叫着姐夫的晋王啊!一想到这儿,他们就禁不住咧着嘴笑起来。 “公爷,您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小牛禁不住问道。 “看出来什么?” 李庸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看出来,魏王不可能被立为太子啊?” 小牛好奇的问道。 李庸缓缓摇头道。 “我又不是能掐会算,怎么可能算的到?” 然而小牛和警卫们听了却一脸的不信,他们觉得郡公一定是算到了。 “前些日子还有好些朝中的大臣非议公爷呢,说公爷年轻气盛,说公爷不识抬举,嘿,这下他们都傻眼了,今天那些大臣们看到公爷目光,啧,那叫一个火热啊!” “是啊,是啊,之前魏王府门前那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啊,接下来咱们李家庄可就热闹了!” 听着小牛和警卫们的议论,李庸禁不住叹了口气,多么和煦的春风啊!多么明媚的春光啊!为什么要提这么恼人的事呢?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喜欢钻营的人,而李治一直居于深宫之中,待在皇后娘娘的身边,那些官员们就算要奉承巴结也凑不到李治的身边,而他和李治关系亲近早就已经朝野皆知,可想而知,那些喜欢钻营的官员只能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宁静舒适的生活就要被打破了啊!一想到访客络绎不绝,一想到那么多人对着他拍马屁,他就感到头疼,喃喃道。 “看来,还是得趁早收拾收拾出去避避风头躲躲清净啊!” 旁边的小牛和警卫们听了顿时都傻眼了,要出去避避风头躲躲清净?这又不是得罪了谁,为什么要出去避风头?这根本就不需要出去避风头,而是要大出风头啊!这简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荣耀啊! “怎么说也是皇帝啊!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都说了暂不立太子,怎么转眼就立了晋王为太子?皇帝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啊,就这么出尔反尔好吗?而且还越过年长又有才的嫡出皇子立年幼的皇子为太子,这不是明显的偏心吗?” 王青云骑在马上喋喋不休的说着,脸色那是相当的不好看,原本皇帝立谁为太子和他都没什么关系,因为对他们世家来说就是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但是,这次立储他也参与进去了,支持是李泰,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打击李庸,所以他没少在妹妹面前吹嘘,今天突然听到在大朝会上,皇帝立了晋王李治为太子,他当时就懵了,对他来说这简直是噩耗啊!这些年来他都一直想在妹妹面前树立一个雄伟的形象,这次他觉得自己的终于能完成了,而且是踩着李庸来完成,没想到啊,不但没完成,反而丢了大脸!之前有多吹嘘,现在打脸打的就有多狠,没想到李泰这么不给力!王青云喋喋不休道。 “魏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之前还以为他有点才华,没想到竟然全都是吹出来的,这样大好形势竟然都能败给一个孩子!” 王玖儿坐在马车里听着王青云的喋喋不休,哂笑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的眼光不行!” 还真是没法反驳,王青云嘴硬道。 “晋王也只是被暂时立为太子而已,他还是一个孩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废了呢,都到了这个地步,魏王不可能放弃争太子,所以,胜败还未可知呢!” 王玖儿听了噗哧一声笑了,笑道。 “什么胜败尚未可知?魏王都已经要离京就藩了!这说明皇帝已经明确了晋王就是太子,而且不想再有争太子的事发生!” 王青云辩驳道。 “那可未必,估计现在魏王已经入宫哭去了,只要魏王在皇后面前痛哭一场,皇帝还会让魏王就藩吗?别的不说,论哭,魏王就没怕过谁!” 王玖儿听了也不由沉默了,其实前太子李承乾就没少拿就藩的事攻击过魏王,当时的声势十分浩大,甚至连魏征、孔颖达、李岗、褚遂良都上书,结果,魏王入宫哭了一通之后,就藩的事就不了了之了,虽然皇帝在大朝会上下定了决心要魏王就藩,但是等魏王入宫向皇后哭诉一通,皇后的枕头风一吹,皇帝能顶的住吗?不好说啊!王青云坐在马上总算觉得在妹妹面前挽回了点颜面,他觉得让魏王离京就藩这事肯定是李庸的计策,不得不说,这确实是釜底抽薪的好计策,不过呢,计策虽好却未必行得通,就在王青云这么想着的时候,望着前方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那是谁?那不是李庸吗? “快快快,掉头!不,前面街口拐弯!加快速度,前面街口拐弯!” 王青云连声吩咐道,坐在马车里的王玖儿听到王青云那焦急的声音不由感到十分的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王青云这是遇到了谁,竟然吓得绕路?不对啊,还有谁能把王青云吓成这样?王玖儿直接撩开了马车的窗帘探头朝前方看去,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远处骑在马上的人是谁,那不是李庸是谁,就说嘛,还有谁把王青云吓成这样,原来是李庸啊! “不就是遇到了李庸吗?怎么就跟遇到了大虫一样,瞧把你吓的!” 王玖儿有些无语道,王青云听了差点没跳起来。 “我怕?我怕什么?什么叫跟遇到了大虫一样?遇到了大虫还好,至少大虫不会打我妹妹的主意!” 王玖儿听了不由白了王青云一眼,小声嘟囔道。 “他要打我主意就好了,别说大虫了,他还没只猫胆子大呢!” 王青云回头问道。 “你说什么?” 王玖儿笑道。 “我是说,这要说遇到了李庸就落荒而逃,这要是传出去了,你以后还怎么混啊?我这就落荒而逃吗?我这叫,我这叫,我这叫,不是,怎么可能传出去呢?谁敢往外说?” 一边说着王青云还一边目光严厉的扫了一边护卫们,王玖儿有些顽皮的嫣然笑道。 “我敢啊!” 王青云听了差点没吐血,妹妹真的敢说出吗?她真的敢!妹妹真的会说出去吗?她真的会!哪有这样的妹妹啊!这要是传出去了,他以后还真没法混了,尤其马上就要有不少世家子弟入京,还不得被他们笑死?王青云沉声道。 “不必改道,咱们继续往前走!” 其实李庸也早就看到了王青云,不过他却没想到王青云看到他之后竟然吓得想着改道。 “哎呀,郡公,好久不见啊!没想到在街上遇到了,正想什么时候去拜访你呢!” 王青云笑容满面的拱手笑道,王玖儿立即挑起了帘子笑靥如花。 “听他扯得,他刚才看到你还吓的要改道呢。” 李庸听了不由大感惊奇。 “见到我吓得要改道?为什么?” 王青云一张脸涨的通红,摆手如狂抖。 “没有!没有!没有!我不是见了郡公要改道,而是本来要去那边有事,看到郡公后想了想还是觉得该上来打个招呼。” 王玖儿在旁笑的十分的欢快,这几天没少见兄长吹嘘自己贬低李庸,这下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李庸略一思索,恍然笑道。 “是因为青云最近在支持魏王吗?说起来你们世家也没必要掺和进储位之争当中啊!” 王青云连连摇头道。 “我不是支持魏王,我就是在玩,玩一玩,对,就是玩一玩。” 李庸笑道。 “你不用害怕,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大臣牵涉了进去,你又不在朝为官。” 王青云听了都快哭了,我真不是害怕,我真没有害怕!魏王输了就输了呗,他又没什么好损失的,更不会牵连到他,他真的就只是玩玩,为了打击一下李庸的嚣张气焰,如果李泰听了绝对会气的吐血,我堂堂亲王是你想玩就能玩的吗? 第六百九十二章 绝望的李泰 王玖儿含情脉脉的看着李庸,甜甜的笑道。 “恭喜。” 李庸听了有些哭笑不得,有些无语道。 “恭喜我什么啊?又不是我做了太子!” 王玖儿笑道。 “公主还有你,和晋王的关系有多亲近,朝野谁不知道啊?今天之后,你家的门槛都会被踏破的!” 听到这话,李庸禁不住叹了口气,愁容满面道。 “我正打算出去避避风头呢。” 王青云在一旁听了差点没忍住爆粗口,这是毕生的追求就是这个,李庸却要出去避避风头,真是……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酸了,虽然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还是会酸啊!虽然他是世家公子,也没有那么荣耀的时候,一行十数骑驰来,李君羡见到前面的李庸不由大松了一口气,连忙大叫道。 “荣富郡公,荣富郡公啊!” 正聊着的李庸回头笑道。 “原来是李将军啊,这么巧啊?” “可算找到郡公了,快,随末将入宫!” 李君羡焦急道。 “发生了什么事?” 李庸虽然还是很淡定,但是脸色也有些凝重了,他知道李泰在知道大朝会发生的时候一定会入宫,所以,现在李君羡突然来召他入宫,肯定是和李泰入宫有关。 “皇后娘娘晕倒了!圣人急召郡公和孙道长速速入宫!” 李君羡急声道。 “皇后娘娘怎么会昏倒?” 李庸听了有些错愕,又有些担忧,之前长孙皇后去李家庄的时候,李庸还特地找来孙思邈和医学院的医生给长孙皇后把了把脉,长孙皇后的身子比之以前已经有了起色,怎么会突然就晕倒呢?难道是因为魏王李泰离京就藩的原因?不应该啊!李二不至于不和长孙皇后通气就下旨让李泰离京就藩,既然长孙皇后已经知道并且同意让李泰离京就藩,为何又会晕倒呢?难道李泰入宫之后寻死觅活的吓到了长孙皇后? “皇后娘娘是被魏王气的晕倒了,圣人龙颜大怒!” 李君羡只是犹豫了片刻就坦然相告,因为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李庸要知道这些很容易,李庸听了更加的疑惑了,也不知道李泰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能把长孙皇后给气晕过去。 “郡公,还是不要耽搁了,还请郡公速速入宫啊!” 李君羡连声道,李君羡很是心急,光是找李庸就费了不少时间,此刻他恨不得带着李庸飞到皇宫里去。若是皇后娘娘有惊无险还好,若是皇后娘娘有什么三长两短是因为他找到李庸太迟了,想想那后果他就觉得不寒而栗,李庸朝王玖儿点了点头道。 “下次再聊,我得去入宫去了!” 王玖儿连连点头道。 “嗯,嗯,你快些入宫去吧!” 李庸和李君羡疾驰而去,王玖儿撩着马车的窗帘痴痴的看着李庸远去的背影,就像是看着自己的郎君入朝一般,王青云看着李庸远去的背影不由微微撇了撇嘴,要走了竟然都没跟他打个招呼,还下次再聊?还想有下次?做梦去吧!李庸下了马和李君羡一起健步如飞的直奔立政殿,远远就看见老当益壮的孙思邈一样健步如飞的走在前面,原本李庸想开口叫孙思邈等一下,但是想想又觉得还是不叫的好,毕竟救人如救火,能早一刻就早一刻,早一刻也许就能救得性命,立政殿,长孙皇后已经醒了过来,李二就焦急的坐在旁边等待着,见到皇后醒了过来,心里略松了一口气,关切的问道。 “观音婢,你觉得怎样?” 长孙皇后的脸色十分苍白,有些虚弱的笑道。 “臣妾没事,就是觉得有些无力,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二轻声道。 “放心吧,御医也说你没有大碍,某已经召李庸和孙思邈入宫了,等他们来了,再给你把把脉。” 长孙皇后微微点了点头,事关自己的身体她也不敢大意,她还想多陪皇帝几年呢,而且这些孩子们也没几个省心的。 “青雀呢?” 长孙皇后关切的问道,提起青雀,李二仍然面色不虞,一直以来他都很宠溺青雀,没想到反倒是宠溺的不成样子了,不但一点兄弟之情都没有,竟然如此不孝,把皇后给气晕倒了。 “某已经让他回府思过了,过几天就让离京就藩吧!” 李二轻声道,因为怕皇后再多想什么,所以他也没有再多说,原本他对青雀还是感到愧疚的,想在他离京就藩的时候多多赏赐,也让青雀能风光就藩,但是现在,那些赏赐全都没了,不惩处青雀就不错了,长孙皇后轻叹道。 “圣人就不要再苛责他了,就让他安安稳稳的就藩去吧!” 李二连连点头道。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启禀圣人,孙道长、荣富郡公到了!” 小太监恭声禀报道。 “快让他们进来吧!” 李二连忙道,见到皇后醒了过来,而且精神还不错,他倒是也没那么焦急了,李庸跟在孙思邈身后走进了大殿,四下瞅了瞅并没有发现李泰的踪迹,按理说李泰这会儿不应该在立政殿吗?见到孙思邈走了进来,李二亲自起身相迎。 “老道拜见圣人,拜见皇后娘娘!” “臣拜见圣人,拜见皇后娘娘。” 李庸也连忙跟着见礼。 李二连忙道。 “不必多礼,皇后动了气晕倒了,好在这会儿已经醒了过来,还望孙道长给看看!” 孙道长点了点头,立即上前问诊,李庸只能跟在后面,说起医术来,他其实连半吊子都算不上,他都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急召他来,大概是因为上次他去九成宫献药的缘故,孙思邈把了把脉,这才起身后退,李二连忙道:“道长,如何?” 孙思邈宽慰道。 “没有大碍,就是气急攻心迷了心窍所以晕倒了,只需静养便是。不过,皇后娘娘的身子一向有些弱,将养了这一两年才有所好转,倒是又白费了。” 听了前面李二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和太医说的差不多,但是听到后面他又禁不住悬心,心里怒意更盛,李泰这个逆子! “不能再受气了!注意静养,也不要太操劳,老道开一剂清心养身汤。” 孙思邈说一句李二就点一次头,听的十分认真。 “皇后娘娘没什么大碍,老道这就告退了。” 孙思邈看完病立马就想走,一点都不想停留,因为在他的眼里长孙皇后是病人,而去李家庄求医的人也是病人,在他眼里都是病人,没什么区别。 “劳烦道长跑一趟了。” 长孙皇后感谢道,旁边的小太监奉上笔墨纸砚,孙思邈刷刷写下了药方,李二结果了药方,吩咐道。 “李庸,替某送一下孙道长。” 见到长孙皇后没什么事,李庸也就放心了,和孙思邈一起出了立政殿。 “道长,你私下里给我透个底,皇后娘娘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李庸低声问道,孙思邈看了一眼李庸,有些无语道。 “你小子以为老道会和你们这些高官显贵一样啊!肚子里全是弯弯绕绕,在皇帝面前直说好听的。” 李庸听了脸有点黑,反问道。 “你看我像是那种佞臣吗?” 孙思邈笑道。 “有时候也挺像的。”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我都像个佞臣了,你干嘛还赖在我家不走?不就是看上我医学院的现代医学嘛,你还有脸了? “不过,你小子确确实实干了不少好事,大好事,比之古之圣贤也不差,虽然有时候混蛋了点就混蛋了点吧。” 孙思邈笑道。 “等会儿,等会儿,咱们再说皇后娘娘的病情呢,怎么又说起我混蛋来了?” 李庸有些无奈的道,孙思邈斜瞄了一眼李庸,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老道就说让你多看看医书,多去医学院学学医术,你就是不听!” 李庸听了有些无奈的抚额,我嫌的蛋疼是怎么得,我学医术干什么?孙思邈有些摇头的解释道。 “放心吧,皇后娘娘真的无碍,就是气急攻心,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皇后娘娘的身体有些弱,最怕的就是大怒大悲,以后还是尽量避免这些,不然她的身体会急转直下。” 一边说着,李庸迎面就看到李丽质带着侍女急匆匆的走来,宫里的侍卫前往苏家庄传旨请孙思邈火速入宫,稍后李丽质就知道了,所以她立即匆匆赶往皇宫,看到李庸和孙思邈正在离开,她心里这才略松了一口气,既然父皇能让孙思邈离开,那说明母后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 “郎君,母后怎样?” 李丽质连忙问道,看到长乐急的小脸雪白,李庸连忙宽慰道。 “皇后娘娘只是气急攻心所以晕倒了,并没有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不能再生气。” 李丽质听了不由松了一口气,连忙福身道。 “多谢道长!” 孙思邈摆了摆手笑道。 “没什么,公主不妨多陪陪皇后,让她开心一些恢复的会快。” 李丽质听了连连点头,其实她心里很想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把母后给气晕了,李丽质来到李庸的身边轻声问道。 “什么事气到了母后?” 李庸低声道。 “听李君羡说是魏王入宫说了什么把皇后娘娘给气到了。” 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咬牙。 “四哥也真是的,明知道母后身体不好,怎么还气母后!” “我先送道长回李家庄,你多陪陪皇后娘娘吧!” 李庸嘱咐道,李丽质点了点头急匆匆向立政殿走去,豫章公主带着晋王和晋阳公主一直在侧殿焦急的等候着呢,等御医都退了下去,他们才和李丽质一起来到了内殿。 “母后!” “母后!” …… 长孙皇后温柔的笑了笑,柔声道。 “母后没事,不用担心,都上前来吧!” 李二将长孙皇后扶起来在她的身后垫了柔软的毛毯,长孙皇后笑道。 “圣人还有很多政事要处理呢,就去忙吧,臣妾真的没事。” 李二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李治他们嘱咐道。 “你们母后需要静养,不许淘气,更不许惹你们母后生气!” 说这些话,李二的目光落在了李治的身上,闺女都很乖巧,就儿子最让人心烦,李治连连点头。 “父皇放心,儿臣绝不会淘气,绝不会惹母后生气。” 晋阳公主也点头道。 “兕子也长大了,不让母后抱。” 李二走出了立政殿,立即吩咐道。 “魏王若再入宫立即禀报某,不要他再来立政殿见皇后了!” 李泰回到了魏王府,脸色很是苍白,原本他想离开皇宫,他想留在立政殿等母后醒过来然后请罪,但是却父皇命令侍卫强行送出了皇宫,送回了王府,直到此刻李泰还有些懵,因为他知道把母后气晕了意味着什么,他知道父皇心里会有多么生气,莫说母后气病了,就算母后醒来之后没什么事,父皇一定会让他离京就藩,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一刻,李泰才真正的感到绝望,其实他心里真的十分的委屈,他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表达和弟弟的感情很深而已,他怎么会真的把自己的儿子杀光?他要的只是先将太子之位骗到手,等将来继承了皇位,那还不是想反悔就反悔?到时候,李治病故了,他总不能把皇位传给一个死人吧?只是他没想到母后听了之后反应会这么大,竟然直接气的晕倒了,此刻他也只能祈祷母后没什么事,就只是晕倒了而已,萧德言等人并没有离去,一直都在魏王府等着消息,因为今天魏王入宫十分的关键,关系到魏王到底要不要离京就藩,听到魏王回府的消息,他们连忙都迎了出来,看到魏王那阴沉难看的脸色,他们就禁不住心里一沉,很可能不是那么顺利,不过,他们心里还是有希望,哭一场不行就哭两场嘛,哭两场不行就哭三场,只要还没离京就还有希望。 “殿下,如何了?” 萧德言等人一边见礼一边问道,如何了?李泰深吸了一口气,怒喝道。 “滚!滚!你们都给本王滚!” 如果不是这些谋臣们怂恿他入宫,也不至于会发生这样的事。 第六百九十三章 束手无策 萧德言、谢偃等人都懵了,不知道为何魏王突然如此暴躁的要他们滚,要知道魏王一直以来都以礼贤下士而闻名,对他们这些谋臣也都十分礼遇,怎么会突然要他们滚呢?是因为入宫的挫败让殿下愈加焦躁吗?谢偃恭声道。 “殿下,一时的挫败并没有什么,只要殿下还没有离开长安就有机会,殿下不必气馁……” 还没等谢偃说完,李泰再次怒喝道。 “住嘴!本王就是一废物亲王,以后都不可能稳定东宫了,本王败了!你们都滚吧!都去另择明主吧!” 说完李泰一甩袖子扭头大步流星的走了,只留下萧德言、谢偃他们面面相觑,魏王入宫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魏王如此暴怒和消沉!难道皇帝严厉的训斥了魏王,让魏王速速离京就藩?不应该啊,魏王是去找皇后娘娘哭诉,有皇后娘娘在场,皇帝怎么可能严厉训斥痛哭的魏王?萧德言喃喃道。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偃连忙道。 “快,咱们快去打听一下,魏王入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尽快知道内情,也好想办法挽回!” 一行人连忙去找魏王随行的侍卫,却意外的发现魏王竟然是被宫里的侍卫送回来的!魏王竟然被陛下下令回府思过!到底是思什么过?谢偃奉上了一块美玉终于从侍卫的口里探听到了内情,然后他们就全都懵了,原来魏王竟然将皇后娘娘气的晕倒了!魏王到底说了什么,到底干了什么,竟然将皇后娘娘给气的晕倒了?这一刻他们心都凉了,他们当然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就算是魏王气到了皇帝都还好,可是魏王却气到了皇后娘娘,而且还将皇后娘娘给气的晕倒了,那皇帝还不龙颜大怒?皇帝和皇后娘娘的伉俪情深,整个长安谁不知道?魏王之前如此受宠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是皇后娘娘所出,子凭母贵?若是气到了皇帝,还有皇后娘娘在旁说情,可是把皇后娘娘给气晕了,那还怎么挽回?皇后娘娘的一直体弱,这次被魏王气的晕厥,会不会被的气的生病?如果是的话,那魏王罪责难逃!就算皇后娘娘只是气得晕厥了,醒来之后没有什么大碍,那对魏王也十分的不利。原本皇帝就没想立魏王为太子,甚至让魏王离京就藩,现在魏王又将皇后娘娘气的晕厥,肯定会愈发坚定的想让魏王离京就藩,而且,这是对魏王的声誉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即便是在普通人家,把母亲气的晕厥那也是忤逆尊长,也是不孝,传出去都有损名声,更不用说放在争太子的魏王身上了,只会被无限放大,萧德言沉声问道。 “怎么办?” 谢偃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因为谁都不知道怎么办,或者说,这已经是绝路,就算是智谋再深也想不出什么扭转的办法出来,没有人说话,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绝望,此刻他们真的很想问一问魏王,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将皇后娘娘气的晕厥?让你入宫去哭求,是想博得皇后娘娘和皇帝的怜惜,然后留在长安,并不是让你去招惹皇后娘娘和皇帝生气的!魏王,你到底是有多蠢啊?为什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么蠢啊!怪不得魏王如此绝望,如此暴躁,如此自暴自弃,魏王自己把自己的前路给彻底堵死了!谢偃叹息道。 “希望皇后娘娘凤体康健,咱们也都回去好好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挽回。” 众人听了点了点头,眉头紧蹙的散去,还能有什么办法吗?几天之前,他们尚在云巅,风光无限,几天之后就被打落尘埃,这滋味真是难受啊。什么从龙之臣,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富贵权势,全都化作云烟散去了……今天大朝会上发生的事早就已经在朝中飞快的传开了,所以在京的官员们全都热烈的议论着,谁都没想到晋王竟然被立为了太子,这对大多数朝中的官员们来说反倒是一件喜事,因为晋王在朝中除了荣富郡公外并无别的根基,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他们都有机会啊!当然,大家也并不认为李治的太子之位就稳如泰山,只要李治尚未登基,就一切皆有可能,虽然皇帝当朝宣布要礼部准备魏王的就藩事宜,但是很多官员觉得魏王未必就会离京就藩,毕竟魏王一直以来都十分受宠,而且魏王一向擅哭,若是魏王入宫一顿哭求,再加上皇后娘娘的求情,也许皇帝就改变主意了呢,然而,当魏王入宫将皇后娘娘的气的晕厥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听到的大臣们无不呆滞了!魏王竟然将皇后娘娘气到晕厥!魏王这是到底是什么策略?让人看不明白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如此气皇后娘娘,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原本还有很多大臣觉得魏王可能不会离京就藩,现在他们觉得,魏王应该是一定会离京就藩,谁能无法挽回了,如今朝中的大臣们更关注的是,皇后娘娘到底有没有什么事,如果皇后娘娘因此而大病,甚至病势危急,那对朝廷的影响可就太大了!帝后伉俪情深,如果皇后娘娘崩了,对皇帝来说肯定是个极大的打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皇后娘娘就像是一泓清泉,温润着皇帝,才能让皇帝宽宏大量,从谏如流,所以,有皇后娘娘在,大家做官也做的安心啊!同时,大家也很好奇,魏王到底做了什么事或者说了什么话,竟然能将皇后娘娘气到昏厥!要知道皇后娘娘一向端庄温柔,怎么会轻易的生气呢,而且还气到昏厥!朝中的官员都在关心长孙皇后凤体如何,至于魏王,大家已经不再关注了,因为到了此刻,所有大臣们都明白了,魏王已经彻底无缘太子之位,肯定会离京就藩,魏王可以说已经与朝廷渐行渐远了……魏王将皇后娘娘气的晕厥的消息传遍了朝野,因为这事太大了,根本无法遮掩,但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魏王到底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却并没有传出来。朝中的大臣多有猜测,该不会是魏王为了储位孤注一掷想要谋害晋王吧?不然皇后娘娘怎么会气的晕厥呢?先是李承乾谋反,然后魏王又为了储位想要谋害晋王,皇后娘娘两次大悲盛怒终于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别说外面的朝臣们了,就连李丽质和豫章公主都不知道立政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长孙皇后预感到李泰会入宫哭诉,所以只留下了体己人,而他们当然不可能将立政殿里发生的事外传,别人或许不敢问,但是李丽质却敢问,一边奉茶一边轻声问道。 “母后,四哥到底怎么惹您生气了?就算他说了什么话,您也别往心里去啊!” 长孙皇后轻叹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热衷于储位迷了心窍,还是天性凉薄!对了,青雀人呢?” 见到母后不愿再多说,李丽质也不好再追问,笑道。 “四哥被侍卫送回了王府,父皇要他闭门思过,母后放心吧,并没有别的惩罚,父皇还吩咐下去,若是四哥再入宫,不让四哥来立政殿,要四哥直接去甘露殿,不过母后放心,父皇一向宠溺四哥,也只会责骂他一顿,四哥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也是该狠狠的责骂一顿。” 长孙皇后微微蹙着眉头,一脸思索的神色,沉吟道。 “让人去给李家庄传个话,让李庸去一趟魏王府。” 李丽质听了不由讶异道。 “啊?母后让郎君去魏王府干什么?” 长孙皇后轻叹道。 “去劝解一下青雀,一直以来他都十分受宠,十分风光,突然受此打击,我怕他跟你大哥一样走了极端,让别人去,青雀未必会听,李庸去劝说,他一定能听的进去。” “母后放心,我这就让人回去传话,不过,母后,四哥现在情绪一定十分激动,郎君也未必能劝解开。” 李丽质连忙答应下来,虽然李泰最近的所作所为让她也十分反感,但是毕竟还是她的亲哥哥,她也不想看到李泰走极端,将孙思邈送到了医疗所,孙思邈立即就精神百倍的投入到了诊病的工作当中去,李庸就信步回了家,后院,郑丽婉和武曌有些调皮的笑着同时福身异口同声道。 “恭喜公爷,贺喜公爷!” 无怪乎她们高兴,李治被立为太子,李泰离京就藩,而且李泰还入宫将皇后娘娘气的晕厥,李治的太子之位可以说是无比稳固,以李庸、公主和李治的亲密关系,将来的郡公府可谓是富贵无边,郑丽婉和武曌当然有理由的高兴,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将来她们生下儿子也会受到福荫,李庸干咳了一声,笑道。 “别这样,皇后娘娘都被气的晕厥了,你这么高兴,若是传出去怎么办?小心长乐打你们屁股!” 郑丽婉和武曌上前左右抱着李庸的手臂倚在李庸的肩上,娇笑道。 “那我们就撅起来被公爷打喽!” “你们这两个小妖精!” 李庸笑道,不得不说郑丽婉和武曌确实是个小妖精,最是勾人,而且李庸确实没少上手,那手感真的绝妙。 郑丽婉笑道。 “人家刚才也有为皇后娘娘祈祷了,看到公爷这么快回来就知道皇后娘娘一定没事!魏王到底做了什么事啊,竟然把皇后娘娘都气的晕倒了?” 李庸笑着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魏王这人有些天性凉薄,所以,可能说了什么话寒了皇后娘娘的心吧!” 武曌撒娇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啊?” 李庸哭笑不得道。 “我又不是能掐会算,我哪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啊!连晋王入主东宫你都能算的出来,还有什么能难的住你?” 郑丽婉的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对于这点是她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郑丽婉和武曌挽着李庸雀跃的往园中后院走去,突然有丫鬟迈着小碎步小跑着追了上来。 “公爷,公爷,公主派人回来传话,皇后娘娘想让公爷去一趟魏王府!” 李庸听了有些诧异道。 “皇后娘娘让我去魏王府?去干什么?” “说是让公爷去开解一下魏王。” 丫鬟连忙道。 郑丽婉听了嘟着嘴疑惑道。 “为什么要让公爷去开解魏王?之前公爷三番五次的推拒了魏王的邀请,魏王对公爷肯定充满了怨念,让公爷去岂不是适得其反?” “是啊,我去了,魏王还不以为我是去炫耀?不过,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走一趟吧,尽力而为!” 李庸有些无奈道,武曌踮起脚尖凑到了李庸的耳边,轻声道。 “我们姐妹俩还想在你面前五体投地呢,快去快回哦!有惊喜呢!” 喘息如兰,湿热的气息吹着李庸的耳朵,让李庸禁不住有些心痒。 “你们这两个小妖精,等着!” 李庸听了心跳直接爆表,只能轻声笑道,郑丽婉听了直接给李庸抛了一个妩媚的媚眼,然后和武曌一起袅袅的离开了,如今整个魏王府都陷入了惊恐之中,他们不知道直接将来的命运是什么,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其实早就已经和魏王绑在了一起,如今魏王闯下了大祸,就连魏王自己恐怕都自身难保,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随着魏王一起就藩,想着离开繁华如画的长安,他们就十分的不舍,大殿的门紧闭着,一众侍卫和小太监在门外神色焦急却又束手无策,大殿里十分狼藉,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被砸了个遍,李泰拎着一坛烧刀子蹲在满地碎片的地上颓废的喝着酒,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母后到底如何了,但是,无论母后到底有没有生病,他的结果都一样,再也不可能入主东宫,他彻底的失去了争储的机会,争了那么久,谋划了那么久,没想到最终却败给了李治!而且还是,他自己生生断送了自己的争储的路!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李承乾的心情,怪不得李承乾会谋反,有时候还真不如赌一把,来个痛快! 第六百九十四章 离经叛道 李庸带着护卫来到了魏王府前,此刻的魏王府上下早就人心惶惶,所以府门前的侍卫看到李庸来了颇有些不知所措,是进去通报呢还是该拦住呢?按理说是应该进去通报的,可是魏王把自己关起来喝闷酒谁也不见,还怎么通报?谁要敢贸然冲进去,真怕会被愤怒的魏王直接杀了!但是,要说拦,谁又敢拦呢?如果是前几天那如日中天的魏王府,那他们说不定还敢上前,但是现在,谁都知道魏王已经失势,他们这些无名小卒前途未卜,谁敢不识趣的上去阻拦啊? “本公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探望魏王!” 李庸一边下马一边沉声道,说完立即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魏王府,那些侍卫们根本就不敢阻拦,只是快步跑进去通传。 “殿下,殿下,荣富郡公来了,已经进了王府!” 侍卫在大殿外恭声禀报着。 “不见!本王谁都不见!把他轰出去!” 李泰沉默了片刻,怒喝道,李庸来干什么?是炫耀吗?是嘲笑吗?要说现在李泰最不想见的几个人是谁,李庸肯定算一个,大殿外的侍卫们沉默了,把荣富郡公轰出去?他们真不敢,更何况,荣富郡公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的,而且已经走过来的李庸已经听到了大殿里传出来的那声怒吼,沉声道。 “把门打开吧!” 一众侍卫们面面相觑,弱弱道。 “郡公,魏王有令,谁都不许进去,卑职不敢开门啊!” 看这群侍卫是真的被吓懵逼了,李庸不难为他们径直走上前来,他们不敢开门,但是他难道还不敢吗?李庸信步上前,直接将宫殿的大门推开了,拎着酒坛灌酒的李泰猛然抬起了头,怒声道。 “本王说了,谁都不许……” 看到进来的是李庸,李泰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铁青的看着李庸,一地狼藉,拎着酒坛的李泰根本就不想李庸看到这一切,因为李庸看到这一切肯定会更加嘲笑他,如果他真的要见李庸的话,那一定是要高傲的去见李庸,哪怕他失败了也不能丢了颜面。 “你是来嘲笑本王的吗?” 李泰铁青着脸问道,李庸微微耸肩道。 “是皇后娘娘让我来看望你的。” 李泰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低沉的问道。 “母后,怎么样了?” “呵,不错,总算还有点良心!气急攻心,好在有惊无险,不过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能再受气,不能太过操劳,才有望恢复过来!” 李庸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将长孙皇后的情形说了,李泰低沉道。 “我没想气母后,从来都没想过,我也没想到母后会那么生气。” 用脚趾头想,李庸也知道李泰不是故意要气长孙皇后,除非李泰疯了,而且他也知道,李泰现在肯定悔的肠子都青了,李泰抬起头来问道。 “母后让你来干什么?羞辱我吗?” 李庸叹道。 “皇后娘娘是怕你想不开,所以让来劝解你,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李泰听了有些不信的问道。 “为什么要让你来劝解我?” 李庸摊手道。 “为什么选择我,我哪知道?不过,要是别人来的话,怕是也不敢推开这扇门。” 那倒也是,李泰两眼之中冒着寒光,低沉道。 “那会儿我就在想,谁若敢擅自推开殿门进来,我就杀了他!” 面对李泰这明显带着威胁的语气,李庸有些好笑道。 “怎么?想杀我啊?你杀的我了我吗?那些侍卫们谁敢对我动手?” 李泰听了不由沉默了,他倒也没想杀了李庸,不过,他倒是真想打李庸一顿出气,毕竟要不是李庸,李治绝不可能被立为太子,而且李庸还骗了他,当初李庸可是说过会帮他,结果呢,根本就没帮他,转眼就帮了李治,怎么劝解李泰呢?李庸也是颇感头疼,一边组织着语言,李庸一边拎起来地上一坛酒在李泰旁边蹲了下来。 “有时候啊,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你们这些皇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李庸灌了口悠悠道。 “太子之位就真的那么诱人吗?做皇帝就真的那么好吗?” 听到李庸的两句问话,李泰扭头看了一眼李庸,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白痴,因为他觉得就算是白痴也知道做皇帝有多好,九五之尊啊!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求我做皇帝,我都不做!” 李庸自顾自的笑道,李泰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 李庸笑道。 “做皇帝有什么好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猫晚,天天累的跟狗一样!还天天防备着谁会谋反!去哪里都得一大堆侍卫,干什么都有一群大臣盯着,整天就只能待在皇宫里,皇宫确实很大很奢华,却也不及天地更大,在我看来啊!皇帝就是被锦衣玉食关在皇宫里整天忙着政事的可怜人,就跟盖个驴棚养着驴拉磨差不多!” 李泰一脸呆滞的看着李庸,整个人都懵了,他万万没想到李庸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但是偏偏听上去好像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皇帝是九五之尊,是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人!” 李泰反驳道,李庸笑着点头道。 “确实,皇帝是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人,不过,又有什么用呢?你,李泰,魏王,除了皇位,想要什么得不到?美人?富贵?你唾手可得,更难得的是你还有自由和时间,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所以,在我看来,做亲王可比做太子,做皇帝要爽的多!如果不是因为我会一些东西,想要将这些东西传承下去,我早带着妻妾满天下玩去了,谁还留在长安,整天这么烦心!” 李泰脸色阴晴不定,这些离经叛道的话,确实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李庸接着道。 “说实话,我还真巴不得离开长安出去玩呢,携美出游岂不快哉?踏遍山河,看天下最美的风景,品各地最美味的佳肴,饮遍天下美酒,夫复何求!” 李泰仰头灌了一口烈酒,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色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灰败,李庸趁热打铁道。 “你说,几百年后,圣人和我谁的名声更胜一筹?毫无疑问,是我!人们大概也就知道曾经有个皇帝叫李世民,而我则一样名满天下,但凡是读书人,都要吟诵我的诗篇,都会对我顶礼膜拜,你说对不对?” 李泰听了也不禁思索起来,思索之后,他不得不承认李庸说的确实有点道理,几百年后,说不定父皇还真的没有李庸的名声更盛,毕竟只要是读书人谁不会读李庸的诗?只要是读书人,谁不会对李庸顶礼膜拜?不过话又说回来,别说当今之世了,亘古以来又有几人能和李庸比呢?李泰沉声道。 “你是文曲星下凡,这世上有几人能和你比?” 虽然李泰一向也自诩文采斐然,但是那也要看跟谁比,若是和李庸比,那他的那点文采就不算什么了,李庸笑吟吟问道。 “要青史留名啊!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你想不想?” 青史留名,谁不想呢?这人一旦荣华富贵都有了,追求的是什么?当然就是青史留名,李泰问道。 “你难道想送我首诗?我李泰虽然文采不及你,但是也不是不要脸的人……” 李庸摇头道。 “那当然不是给你首诗,我是说有个点子。” “什么点子?” 李泰好奇的问道,虽然他有些恨李庸,但是对李庸却也真心佩服,李庸的点子都牛逼的很,所以他充满了期待。 “做一套百科全书啊。” 李庸笑道,李泰听了一头雾水。 “百科全书?那是什么?” “就是文献大成,凡书契以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备辑为一书。” 李庸沉吟道,因为李庸在长安建立了帝国图书馆,已经是集天下所有文献了,但是如果说有一个统一的书籍记载,那还真没有,所以李庸想到这个,算是让李泰有活下去的一个理由吧! “自有文字记载以来,书籍繁多,多有遗失,所以,就搞一本文献大成,做一次系统而又全面的总结,毫无疑问,这非一般人能做到,因为要很多才学之士参与,集举国之力搜集书籍,需要很多人力,要耗时很久才能做到,但是,一旦做到了,那会是有史以来最浩大的文化工程,对当世、后世都会极大的影响,是一次流芳千古的文坛佳话!” 李泰的双眼已经变得贼亮,争储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但是李庸说的这个点子实在是太牛逼,太让人心动了!他也不傻,自然明白这件事的意义,那真的是文坛盛事,真的能流芳千古,当然,也和李庸说的那样,一般人还真做不到,因为这搜集书籍,要聚集很多才学之士,光雇佣抄书之人怕不就得上千人,而且还要好多年,只是养这么多人就需要很大一笔钱了,不过,这对他李泰来说这算事吗?至于这事繁复耗时很长,他一个闲散亲王,哪还有什么其他事可做?李庸将酒坛子扔在了地上,笑道。 “当然,如果你想要谋反的话,其实也不错,兄弟俩在一块儿也不寂寞。” 李泰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李庸话里的意思是让他和李承乾一起被圈禁在留园中!谋反?你才谋反呢!你全家都谋反! “你以为本王和李承乾一样傻?” 李泰鼻孔朝天,斜瞄了一眼李庸,他确实没想谋反,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谋反,因为他深知父皇是多么强大,也深知朝中的那一帮子老将们是多么强大,还有一个妖孽一般的李庸,高句丽不强吗?还不是被一波推平了?倘若李庸投靠了他,和他一起谋反的话,那他倒是有信心,可惜,李庸这家伙比泥鳅还滑。 “行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我也走了,想不想得开就看你自己了!” 李庸站起来弹了弹华服转身离开,李泰站起身来,认真道。 “李庸,多谢你这个点子,我一定会做好的!” 李庸摆了摆手道。 “你若能做成,对你来说是好事,对天下来说是好事,所以你不必谢我,我说过我会帮你,我这人从不食言。” 李泰听了差点没吐血,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帮助啊!我是要你帮我争太子啊!而不是让你帮我这个!冷静下来的李泰其实已经明白了,李庸应该是早就看出来了他不可能被立为太子,所以根本就不想帮他争太子,扪心而论,这个时候满朝文物都自看笑话,李庸能想出这么绝妙的点子来帮他,也真是难得,李庸离开了,殿门外的侍卫们不由探头探脑的向里张望,刚才里面的对话其实他们也都听到了,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当真是听的冷汗直冒,因为那些话太离经叛道太大逆不道了,荣富郡公敢说,他们却有些不敢听,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荣富郡公的开解到底有没有用,他们是打从心底里希望有用,毕竟这样的魏王实在是太吓人了,李泰缓步走出了大殿,沉声道。 “把里面都收拾出来吧!” 一众侍卫们听了不由心中暗喜,看样子荣富郡公的开解是起到了作用啊,魏王看起来并没有之前那么暴怒了,李二匆匆走进了立政殿,虽然一直在两仪殿处理政事,但是他的心里却一直挂念着皇后,所以在将朝政处理了个差不多之后,他就立即赶来了立政殿,一走进立政殿,李二就听到了内殿传来的欢笑声,好似十分热闹呢,李二很是欣慰,还是女儿贴心啊!不像儿子那么糟心。 “父皇!” “父皇!” …… 长孙皇后笑道。 “长乐,这会儿李庸应该已经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放心吧,母后没事,好的很,豫章,你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玩一会儿吧!” 看着孩子们退下,李二打量着长孙皇后的脸色,关切问道。 “感觉怎么样?” 长孙皇后笑道。 “圣人,臣妾好多了。” 李二欣慰的点头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让李庸去干什么去了?” 长孙皇后笑着解释道。 “我让他去了魏王府看望青雀。” 第六百九十五章 长孙皇后的感激 李二听了不由哼了一声道。 “何必让李庸去看望他!就该让他好好反省一下!”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轻叹道。 “虽然他说的那些话听了让人心寒,但其实他也不是有意要气我,见到我气的晕厥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指责和害怕呢!臣妾也知道他确实该受到责难,可是,臣妾也怕骤然受到了这样的打击,又没有人开解,他想不开会走上极端啊!” 不得不说,长孙皇后确实一派慈母心肠,虽然被李泰气的够呛,也知道李泰天性凉薄,但还是禁不住挂念李泰,而且她是真的不想再看到骨肉相残,李二听了不由沉默了,若是之前他还不至于这么担心,但是有了李承乾的前车之鉴,却不得不担心这一点,李二不由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如果李泰也谋反了的话,那无论是对他还是对皇后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尤其是皇后,原本就体弱多病,若是再受此打击,那后果简直不敢想,长孙皇后有些担忧道。 “也不知道李庸都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让青雀开解。” 这还不简单?李二听了转头吩咐道。 “去将刘岩找来,某要问问他!” 刘岩就是他安插在魏王府的小太监,在李承乾谋反之后,李二也加强了对儿子们的监视,没办法,儿子也信不过啊! “详细说说,李庸去了魏王府之后都说了些什么!” 李二沉声道,匆匆赶来的刘岩脸都是白的,因为他知道皇帝召见他是为了什么,在听到皇帝的问话后,他的脸变得更白了,甚至连身体都有些发抖,虽然那些话不是他说的,但是他也害怕啊,他害怕自己只是转述都会被暴怒的皇帝给喀嚓了,看到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刘岩,李二就有些明白了,笑道。 “是不是那小子说了什么离经叛道大逆不道的话?某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尽管说就是,你只是转述,某又岂会怪罪于你?” 不说是不行的,横竖都要说,刘岩沉下一颗心,哆哆嗦嗦道。 “魏王回到王府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大殿中,将大殿中的物件砸了个遍,然后拎着酒坛饮酒,荣富郡公来了之后就径直闯了进去,荣富郡公说,说,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皇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太子之位就真的那么诱人吗?做皇帝就真的那么好吗?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求我做皇帝,我都不做!” 李二听到这里不由挑眉,这话确实有些大逆不道,不过,这话出自李庸之口再正常不过了,李二也只是感到好奇,李庸该不会真觉得做皇帝不好吧? “别停,接着说!李庸和青雀都说了什么,一字不漏的都说出来。” 李二沉声道。 “荣富郡公接着说,做皇帝有什么好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猫晚,天天累的跟狗一样!” 刘岩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才将这几句话转述了出来,说完之后,他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皇帝会不会暴怒的直接将他拉出去砍了?大殿里安静无声,长孙皇后的贴身侍女和嬷嬷全都低下了头,心里直冒寒气,我的个乖乖啊,虽然她们都知道荣富郡公一向胆大包天,但是这胆子也忒大了点!然而再这安静的大殿里却响起了噗嗤一声娇笑,当然,整个天下听了几句话还敢笑出声的,也就只有长孙皇后了,长孙皇后确实噗嗤笑出了声,因为这几句话听着实在太促狭太好笑了,不过,在噗嗤娇笑出声之后,长孙皇后还是很想忍住笑,她一边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一边闷着声音咯咯笑了起来,真的忍不住啊!李二的脸有点红,什么叫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猫晚,天天累的跟狗一样?有这样形容皇帝的吗?虽然形容的确实还挺像的,虽然这话确实十分的离经叛道大逆不道,但是李二倒也没有真的生气,怎么说,对于李庸的毒舌他也有些习惯了,而且听着皇后咯咯的笑声,他也挺高兴的,他巴不得能让皇后多开心的笑一笑呢,李二有些无奈的笑道。 “好了,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李庸这小子真是太损了,竟然把某比成狗!某真是后悔没把他的屁股打开花!” 虽然李二的话音一落,长孙皇后也不再压抑着声音了,大殿里顿时响起了一连串的清脆的咯咯笑声,刘岩已经懵了,在来时的路上他想过很多,想过皇帝听了会大怒但是强忍着,想过皇后娘娘会百般劝慰,想过皇帝甚至派人将荣富郡公押入大牢,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后娘娘听了会笑的那么欢快,更没想到皇帝竟然一点都没生气也跟着在笑,刘岩只能在心里感慨,怪不得李庸敢说这样的话,原来皇帝真的不会怪罪啊!不但不会怪罪,皇后娘娘还笑的十分欢快呢,不过,刘岩觉得也就是因为这些话是出自荣富郡公之口,若是别人说了这些话,那估计这会儿血都已经冷了。 “接着说吧!” 李二有些无奈道,若是李庸真的因此劝解了李泰那倒也不错,听了皇后娘娘那欢快的笑声之后,刘岩放心了不少,也没刚才那么哆嗦了,连忙接着道。 “还天天防备着谁会谋反!去哪里都得一大堆侍卫,干什么都有一群大臣盯着,整天就只能待在皇宫里。皇宫确实很大很奢华,却也不及天地更大,在我看来啊,皇帝就是被锦衣玉食关在皇宫里整天忙着政事的可怜人,就跟盖个驴棚养着驴拉磨差不多!” 刚刚止住笑声的长孙皇后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次她根本就没压抑自己,而是欢快的笑个不停,李二脸有点黑,他堂堂皇帝住在皇宫里竟然被李庸比喻成在养在驴棚里拉磨的驴? 但是李二偏偏没法反驳,因为仔细想过之后,他竟然觉得李庸说的有点道理! “感情在李庸的眼里,某就是一头拉磨的驴啊!” 李二脸有点黑,没好气道,岂止是一头驴,还是一条狗呢,长孙皇后止住笑,宽慰道。 “圣人莫要生气,李庸也是为了开解青雀嘛,这些话也并非出自李庸的本心,他也算是用心良苦啊!而且这番话说不定还真能劝解的住青雀呢!” 李二听了不由点头,岂止是能劝解的住青雀,就连他这个皇帝都瞬间觉得做皇帝不香了。 “接着说,李庸还说了什么?” 李二问道,刘岩这下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皇帝连这都没生气,那接下来应该就更不会生气了,还好还好,性命保住了,刘岩连忙继续说了下去,李二听了后面的话倒是没那么扎心了,对于李庸想领着妻妾到处游玩的想法他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他早就听说过很多次,李庸虽然很有权势,但是却对权势一点都不热衷,这一点他也早就知道了,但是听到后面,李二却又有些不服气,几百年后李庸的名声会比他还要盛?这不是扯吗?他可是一代明君啊!名气怎么可能比不过李庸?李二转头问道。 “皇后觉得几百年后,某和李庸的名气谁会更大?” 长孙皇后凤眼眨啊眨,抿嘴笑道。 “圣人乃是一代明君,横扫天下,威震四夷,开疆扩土,在后世定是备受敬仰的圣明之君,而李庸呢,当然也是备受赞誉的贤臣良将,还是一代诗仙,而且找到了玉米、贞观稻,发明了火枪、火炮……千年之后,李庸也会名震天下,所以圣人和李庸当然都一样了,一样名扬天下,一样为世人称道敬仰。” 虽然皇后说的好听,但是听着听着就连李二自己都觉得是比不上李庸了,千百年后,他很可能真的不及李庸的名气大,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太扎心了,刚才皇后那么抿着嘴笑,他就猜到了皇后这是才安慰他这么说的,李二摆了摆手道。 “刘岩你接着说。” “然后,魏王就说,并不是谁都有荣富郡公那样的文采……” 刘岩接着回忆道,李二和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点头,这话倒是实话,虽然李泰也有文采,但是要和李庸比,那差的真不是一点半点。 “然后荣富郡公就说,他倒是有一个点子能让魏王名垂青史,流芳千古,只是要完成这件事要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刘岩接着道,李二听了顿时精神了,李庸竟然有点子让李泰流芳千古?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点子?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李二一定嗤之以鼻,流芳千古啊,哪有那么容易?多少人追求一辈子都未必能做到流芳千古,如果谁有这样的点子,那为什么不自己去做呢?但是这话是出自李庸之口,李二不由感到十分的期待和好奇,长孙皇后同样感到十分的期待和好奇,问道。 “是什么点子?” 刘岩连忙道。 “说是文献大成,凡书契以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备辑为一书……要很多才学之士参与,集举国之力搜集书籍,需要很多人力,要耗时很久才能做到,但是,一旦做到了,将会是文坛盛事……” 还没等刘岩说完,李二已经拍案叫绝。 “妙啊!妙啊!简直妙不可言!” 李二激动的脸都涨红了,对于大唐的赫赫武功,李二充满了自信,觉得也就汉武帝能与他一比,而汉武帝为了远征匈奴穷兵黩武使得国内民不聊生,而他不但覆灭了突厥而还吞并了高句丽,而国内依然富庶,百姓安居乐业,但是对于文治方面,李二却一直有些遗憾,虽然有李庸这个诗仙一样的人物,可这荣耀尽归李庸自己,如今李庸的这个点子简直绝了,一旦完成绝对是名留史册的文坛盛事!甚至李二都想好了那本书的名字了,就叫《贞观大典》!唯一让李二感到遗憾的是,李庸竟然没有早提出这个点子,而是告诉了李泰,这就让他感到纠结了,让李泰就就藩的话,那他这个皇帝参与的就少了,但是如果让李泰留在长安,那就又会掀起储位之争,哎呀,好纠结啊!长孙皇后却没有感到纠结,而是感到十分的惊喜,李庸提出的这个点子果然不凡,李泰照李庸这个点子做完之后,绝对能名留青史!一直以来李泰都表现出了不凡的文采,虽然不及李庸,但是也备受朝野赞誉,而且李泰也确实很喜欢谈诗论文,最重要的是一定能吸引到李泰,能让李泰有兴趣去做,这样李泰就不会再争储,更不会谋反,而且等李泰做成之后还会名留青史,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啊!等于一下子解决了她心中的担忧,而且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太好了!太好了!这等于是给了青雀一条出路,青雀一向喜爱谈诗论文,一定会这个件事很感兴趣很上心,这样青雀就不会再争储了,更不会走极端,而且,青雀做成之后还能名垂青史,这是一举两得啊!” 长孙皇后喜道,不管怎样总归是自己的儿子,李二点头道。 “确实是一举两得,对青雀来说是好事,对朝廷来说也是好事!” 惊喜之余,长孙皇后对李庸也充满了感激,感慨道。 “这样能名垂青史的好点子,李庸竟然就这么慷慨的告诉了青雀,只为了青雀以后能过的好,说起来,咱们真是欠李庸良多啊!” 李二听了也不由点头道。 “是啊,这次也多亏了他!” 虽然这件事要耗费很大的人力,耗费很多时间,需要很大的名望才能完成,但是对于李庸来说这都不是事,李庸在文坛中本就有名望,而且李庸也不缺钱,李庸也那么年轻,只要李庸发起这件事,过个十年八年一定能完成,然而,李庸却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李泰。 第六百九十六章 打个响指就有了 长孙皇后柔声道。 “圣人,臣妾冷静下来之后已经想过了,青雀当时那么说其实也只是策略,想要谋取太子之位,不可能真的在将来杀了自己的儿子。” 李二听了也不由颔首道。 “嗯,某其实也已经想明白了,那其实只是青雀的策略,不过他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性情确实有些凉薄,远不及雉奴宽厚。” 长孙皇后柔声道。 “如今这事一定已经在朝中传的风风雨雨,朝野肯定都在猜测宫里发生了什么事,终究还是皇家的体面重要,让青雀做好这件事也算是为皇家争脸面。” 长孙皇后也知道这件事对朝廷的意义,也知道皇帝肯定极为重视,所以她反倒是担心皇帝将这事给截胡了,李二坐不住了,激动起身踱着步,激动道。 “那就让青雀就藩专心来做这件事,某一定会倾力帮助,某要举朝之力搜集书籍,某还要遴选很多饱学之士前去帮助青雀,某已经想好了,就将这文献大成之作命名为《贞观大典》” 虽然李二很生气,但其实气头也已经过去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儿子,而且还是一直以来都那么宠溺的亲儿子,他也乐意将这个荣耀的机会给自己的亲儿子,反正他这个皇帝忙于国事也不可能亲自参与,李丽质回到家的时候,李庸早已经神清气爽的倚在软塌上品茶,而郑丽婉和武曌俩人则小脸红润雨滴的在旁给李庸捶腿捏肩,看李庸这惬意的样子,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郎君回来许久了吗?” 李庸点头道。 “嗯,回来有一个多时辰了!” 确实,他去魏王府并没有停留太久,说完那一番话之后就走了,因为原本他就不觉得李泰会走极端谋反,更何况他又给了李泰一个充满了希望的目标,李丽质听了很是惊讶,要知道李泰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已经心态大变,要开解李泰可不容易,她没想到李庸竟然会这么快回来,而且还这么惬意,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李庸很容易就开解了李泰!如果李庸和李泰的关系很好倒也罢了,可是李庸和李泰的关系最近很僵啊,不只是很僵,李泰说不定心里很恨李庸呢,所以,李庸到底是怎么轻易的就解开了李泰的心结呢?一时间,李丽质心里充满了好奇,在李庸的身边坐下问道。 “郎君是怎么开解的四哥?” “其实啊,根本就用不着开解,魏王虽然心里抓狂,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胆量谋反。” 李庸一边品茶一边惬意道,李丽质听了眨了眨大眼睛问道。 “所以,郎君根本就没开解四哥?” 李庸微微摇头道。 “那怎么可能?既然皇后娘娘都让我去开解魏王,我怎么能敷衍?当然要事办的漂亮!”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那郎君怎么开解的四哥?” 李庸微微耸肩道。 “我就先说了些做皇帝不好的事,太累了,也没有自由,然后就给他找了点事做。” 做皇帝确实很累,也确实没有自由,这一点李丽质倒也赞同,当然,李丽质怎么也没想到李庸会把皇帝比成狗,比成会拉磨的驴,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找点事做?什么事?如今饱受打击的四哥未必会有兴趣呢!” 李庸笑道。 “魏王很感兴趣,因为那是足以名垂青史的事,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这下连郑丽婉和武曌都好奇了,同声异口问道。 “名垂千古的事,是什么事啊?” “凡书契以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备辑为一书,是为文献大成,是对文明传承至今的一次总结。”李庸笑着解释道。 李丽质和郑丽婉、武曌听了直接愣在那里,都张着樱桃小嘴的一脸的呆滞,她们能想象要完成这件事是多么繁复多么难,当然也知道,一旦完成这件事那意义就多么重大!怪不得李庸说做好这件事能名垂青史,现在她们信了,做好了真的能名垂青史啊! 郑丽婉首先在回过神来之后不由嘟起了嘴,因为她觉得很可惜,转瞬之间她就已经想明白了,要做成这件事不容易,因为需要名望和财力还要耗费很久的时间,但是,这些李庸都不缺啊,为什么要白白让给李泰呢?但是碍于李泰是长乐的亲哥哥,武曌则只是嘟着嘴却没有开口,别说郑丽婉和武曌了,就连李丽质都觉得有些可惜,兄长归兄长,哪有自己男人亲,虽然李庸不缺这样的名望,也早已经能名留青史,但是这种的事当然是多多益善啊!李丽质迟疑道。 “这么好的主意,这要做成了可是名垂青史啊!郎君就这么给了四哥啊?” 李庸笑道。 “要做成了当然很厉害,但是要耗费不知道多少人力财力,耗费十年八年才能完成,光是想想我就头皮发麻,所以还是让魏王去做吧,我呢,出出主意就好。” 以李庸的懒散性子确实不太想做这个,但是李丽质也知道,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所以李丽质十分的感动。 “父皇和母后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只是,郎君将这么好的名垂青史的主意给了四哥,这,这……” 李庸一脸不在意的笑道。 “嗨,不就是个主意嘛,这样的主意随便一想就能想的到,这样麻烦的事我才懒得去做呢,当然要交给别人去做。” 郑丽婉听了眨着大眼睛问道。 “这样的主意随便一想就有?真的吗?” 李丽质也眨着大眼睛问道。 “那,郎君还能再想一个吗?” 李庸歪着头略一思索,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笑道。 “有了!” 郑丽婉、武曌和李丽质顿时瞪着大眼睛张着樱桃小嘴懵在了那里,这就有了?虽然李庸说随便一想就有,她们也有几分相信,但是她们也不会想到李庸只是想了片刻就有了,这未免也太吓人了! “是什么啊?” 郑丽婉、武曌和李丽质异口同声问道,她们心里充满了好奇。迎着长乐和武珝那好奇的眼神,李庸神神秘秘道。 “先不告诉你们,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 武曌迷人的凤眼忽闪忽闪的眨着,抿嘴问道。 “你不会是根本就没想到吧?” “怎么可能?” 李庸笑道,看着长乐的目光中也有怀疑,李庸突然心中一动,有些坏坏的笑道。 “要不,咱们打个赌,如何?” 李庸伸出一只手来比划着,信誓旦旦道。 “五天,五天之内,我一定能做出一件名垂青史的大事,若是做不到,随你们处置!” 郑丽婉问道。 “那若是我们输了呢?” 李庸笑道。 “简单,你们一起陪我沐浴。” 郑丽婉、武曌和长乐听了这话不由对视了一眼,两张小脸全都涨红了,确定只是沐浴吗?说起来,她们几个还真没有共侍过,郑丽婉虽然也脸红,但是眼睛却很亮,一起就一起,一向主动而又大胆的郑丽婉、武曌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李丽质心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郑丽婉、武曌毕竟不比翠墨和璎珞,郑丽婉、武曌是贵妾而不是通房,不过,此刻的李丽质心里正感动着呢,李庸能把那么好的点子给了李泰,还不完全是看她的面子?所以,就当是给李庸的奖赏吧,李丽质红着脸轻轻点头道。 “好啊,那就一言为定,看你能不能在五天之内做出来。” 武曌更是娇媚的问道。 “五天的时间够了吗?要不要再给你宽限几天啊?” 原本李庸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目的,没想到郑丽婉、武曌和李丽质都欣然答应了,这简直让李庸喜出望外,瞬间就充满了动力,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款要,五天的时间李庸都觉得太长了,如果可以的话,李庸真想连夜做出来,他用力的挥了挥手道。 “不用!不需要五天我就能做出来,你们俩就等着吧!” 是夜,感动不已的李丽质温柔如水又热情似火,让李庸好生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冰火两重天……萧德言、蒋亚卿、谢偃等人回去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天,差点没愁的一夜白头,第二天他们不约而同的跑来了魏王府,虽然他们还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但是他们觉得现在重要的事还是先稳住魏王,可千万别让魏王再作死了,因为他们真的早就已经和魏王绑在了一起,想跳船都没法跳,尤其是在知道李庸昨天来过之后,他们更怕魏王会被李庸刺激的发疯,进入魏王府的时候,萧德言等人都有些小心翼翼,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魏王一定很暴躁,但是当他们见到魏王的时候却出乎意料的发现,魏王不但没有看起来暴躁,反而看起来十分平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魏王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想通了?这怎么可能?还是魏王做出了某种决定?想到这里,萧德言他们突然有些胆寒,魏王该不会是想谋反吧?这可不行啊!谋反只能是死路一条!萧德言恭声道。 “殿下,您不要气馁,这父母和孩子之间哪有真正的仇恨,等殿下离开了长安,用不了多少时间,圣人和皇后娘娘一定会十分想念殿下,只要殿下多写信给圣人和皇后娘娘,表达殿下对圣人和皇后娘娘的思念之情……” 还没等萧德言说完,李泰已经摆了摆手道。 “本王已经决定了,不再争储!” 萧德言等人听了全都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不再争储?为什么啊?难道是昨天李庸的到来彻底让魏王变得绝望?只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争储干什么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一试,虽然希望不大,但是万一成功了呢? “殿下,这是为何?殿下可不必妄自菲薄啊!更不要中了荣富郡公的奸计,他是别有用心,想要瓦解殿下的信心。” 谢偃沉声道,萧德言等人有些急了,他们将一生的荣华富贵,将一生的抱负都放在了魏王的身上,现在魏王突然要撂挑子不干了,那他们这一生的抱负岂不全都落空了? “是啊,殿下可不能中了荣富郡公的奸计!荣富郡公这是故意要打消殿下的争储之心,好保住晋王的储位!” 萧德言连忙劝道,李泰微微摇头道。 “现在本王已经看清了,本王争储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很低,所以,还是放弃吧,本王已经有了新的目标!” 萧德言几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新的目标?什么新的目标?他们真的很想知道荣富郡公到底忽悠了魏王些什么,萧德言连忙问道。 “殿下,是什么目标?” 李泰脸上出现了一丝激动的神色,扬声道。 “昨天,李庸来王府看望本王,给了本王一个建言,一个足以名垂青史的建言!” 一个名垂青史的建言?萧德言等人更加一头雾水了,一头雾水之余还有些小小的期待,李庸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呢?李泰接着道。 “本王要修一部文献大成,凡书契以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备辑为一书,对文明传承至此,进行一次深刻而又全面的总结!” 萧德言几人听了先是怔了怔,然后全都激动了,他们都是文人,自然知道做成这件事的意义有多么深远,怪不得魏王说这将名垂青史,这要是做成了,做好了,将真的名垂青史,虽然他们刚才还在鼓动李泰继续谋立太子,然而那不过是他们的无奈之举罢了,明知道希望渺茫也不得不去做,而现在,他们看到了更加光辉灿烂的未来,他们又有了新的抱负!那就是名垂青史!只要帮魏王完成了这项壮举,他们一定会名留青史!想到这里,他们怎么可能不激动!他们知道这件事要做成并不容易,会很繁复,会耗时很长,但是那又怎样?以魏王的身份和地位绝对能做到!原本有些绝望的他们也顿时对未来又充满了希望,全都将谋立太子抛在了脑后,谋立太子成功的可能性那么低,傻子才会去做呢! 第六百九十七章 送你啊 “殿下志向高远,必定留名青史,这部文献大成必将被后世奉为圭臬,只是要完成这部文献大成可不容易啊!臣愿辅助殿下完成这传世之作!” 萧德言激动道,谢偃等人也忙不迭的表忠心,生怕魏王会撇开他们。他们都是文人,文人自然好名,即便不能得到富贵荣华,那能名垂青史也不错,李泰当然不可能抛开谢偃等人,毕竟他们几个文采学识都不错,而且一直都对他忠心耿耿,而且他也确实需要帮手,需要很多帮手,李泰点头道。 “你们文采斐然学富五车,本王要想完成这部文献大成当然需要你们的辅助!这可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啊!” 萧德言沉吟道。 “殿下,这部文献大成意义非凡,若是圣人知道了一定也会十分重视,也一定会支持殿下,而殿下有了圣人的支持,要完成这部文献大成就更容易,也会完成的更好!” 蒋亚卿也连忙道。 “殿下,臣也觉得,殿下应当尽快将这事禀报圣人,将这事确定下来,得到了圣人的首肯,那殿下就能名正言顺的开始筹备文献大成,即便荣富郡公反悔也无济于事!” 萧德言、谢偃等人听了不由连连点头,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李庸反悔,毕竟李庸也有能力完成文献大成,谁知道李庸是不是无意间透露出来的,就算是李庸有意透露的,谁知道李庸会不会反悔呢?要知道,只要完成了这部文献大成就能名垂青史啊!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李泰微微摇头道。 “既然李庸说了,就不可能反悔,因为这样名垂青史的机会他已经有很多了,他根本就不缺,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李庸会反悔,入宫,不着急。” 其实李泰是对入宫有些发憷,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后,也不知道父皇是不是还在生气,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萧德言他们就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啊!虽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魏王在宫里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将皇后娘娘给气晕厥了,但是无论魏王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也不会比谋反的李承乾过分吧?萧德言连忙道。 “俗话说的话,父子哪有隔夜仇?李承乾谋反,圣人和皇后娘娘都原谅了,更何况殿下不过是有一点小小的过失而已,只要殿下入宫向圣人表明不在争储而且要做文献大成,大喜之下的圣人一定会原谅殿下,然后殿下再向皇后娘娘痛哭悔改,这事就过去了。” 谢偃也连连劝说道。 “是啊殿下,要完成文献大成必须要获得圣人的支持,而且,殿下也不想让朝野看笑话吧?” 被劝说了一通的李泰最终点了点头道。 “好吧,明天本王就入宫。” 明天?为什么要明天?萧德言等人一连声的再次劝说起来,甘露殿,听到小太监的禀报,李二不由放下了手里的奏章,如今的李二终于长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担心李泰争储,不用再担心骨肉相残的事再次发生,李泰有些忐忑的走进了大殿,低眉顺眼道。 “儿臣拜见父皇!” 见到李泰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李二也不由叹了口气,听到父皇叹气,李泰心里忐忑,连忙道。 “儿臣糊涂,说了很多混账话,让父皇和母后生气,儿臣追悔莫及,好在母后无恙,不然儿臣一定以死谢罪。” 李二叹道。 “罢了,你能醒悟过来,某就已经很欣慰了。” 李泰连忙道。 “儿臣已经幡然醒悟了,儿臣已经决定不再争储,以后一定兄友弟恭,昨天李庸给儿臣直了一条明路,要儿臣完成文献大成,儿臣极为心动。” 李二有些欣慰道。 “虽然之前混账了些,不过你能想明白就好,李庸给你出的主意某已经知道了,难为李庸想出了这么好的主意,而且青雀你一向喜文,既然你想做,那某一定全力支持你!李庸这个主意甚好,某已经决定将这部文献大成命名为《贞观大典》,《贞观大典》一旦完成必将名垂史册,受后世敬仰,所以,你既然要做就不能辜负了李庸的这个主意,不得马虎,不得懈怠,不要怕耗费人力物力,不要怕耗费时间,一定要将这事做好!” 听到这里,李泰终于放心了,连连点头道。 “父皇放心,儿臣哪怕是倾尽一生的心血也定会好好修完这部文献大成!” “好,好,好!去看看你母后吧!” 欣慰的李二连说了三个好,甚至直接让李泰去立政殿,原本他已经下令不让李泰去立政殿,生怕李泰再说了什么话气到皇后,但是看到如今的李泰,他总算是放心了,看着李泰的背影,李二心里十分的感慨,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对李庸十分的感谢,如果不是李庸在旁帮忙,李承乾、李泰、李治这三兄弟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现在好了,李泰和李治不会闹到兄弟阋墙的地步,走出大殿的李泰长出了一口气,他突然有种轻松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长孙皇后并没有躺着静养,而是在处理内宫之事,听到李泰来了,连忙让他进来,李泰低着头一脸的愧疚,低沉道。 “母后,儿臣,儿臣……” 长孙皇后起身来到了李泰的身边,柔声宽慰道。 “不用担心,母后没事,那天母后也是太心急了,怕你们兄弟阋墙,李庸给你出的主意母后也知道了,你好好做,莫要辜负了李庸的好意……” 就在立政殿中,长孙皇后和李泰母子谈心的时候,李二已经迫不及待的叫人了,越想李二越觉得李庸的这个主意真的是妙不可言,他真恨不得快些将《贞观大典》修订出来。 “宣房玄龄、魏征、孔颖达、褚遂良……” 李二忙不迭的下旨。 “还有李庸,快去宣李庸入宫!” 一众太监侍卫们听了连忙跑出去传旨,他们也很激动,昨天的风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李庸起的很早,虽然昨夜和长乐水茹交融的李庸得到了完美的释放而心情舒畅,但是一想到长乐和郑丽婉、武曌三人一起陪他沐浴,李庸的一颗心就躁动不已,李庸昨夜之所以和长乐、郑丽婉和武曌打赌是因为他真的想出来一个点子,那就是活字印刷术,因为西山早就有这个技术了,只是一直用于西山和华亭县两地,因为这个技术对世家门阀冲击太大,当时李庸的实力肯定不能和这些人硬碰,但是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把这个技术搞到李家庄或者长安就好了,那样搞出来容易的很,但是前提是要一个印书的作坊,虽然李庸的产业不少甚至称的上是富可敌国,西山和华亭县也有印书的作坊,但是李家庄和长安还没有印书的作坊,所以当务之急是要买一个印书作坊,匆匆吃过早饭的李庸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后院,李景恒、张志龙等人呼啸而来,遥想却前一阵子他们还劝说李庸不要和魏王闹的太僵,转眼魏王就被打落尘埃,而晋王却被立为太子,现在他们只想对李庸说一句话。 “李庸,牛逼啊!” 李景恒几人异口同声发自肺腑道,李庸摆了摆手问道。 “你们谁家有印书的作坊?” 李景恒、张志龙几人全都愣住了,怎么突然就扯到印书的作坊上去了? 这跨度未免也太大了,他们有些跟不上。 “到底有没有?” 李庸没好气的问道,张志龙、李景恒几人齐齐摇头,开什么玩笑,他们都出身武将世家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读书写字,家里怎么可能有印书的作坊。 “算了,我还是去找一个吧!” 李庸有些无奈道,说罢翻身上马就出门,李景恒连忙道。 “我知道长安城南就有一个印书的作坊,规模挺大的,我娘在那里印过佛经,印的挺好的。”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带路!” 李庸连忙道,在最开始愣过之后,李景恒他们就反应了过来,李庸身为一个大才子找印书作坊当然是要印自己的诗集,原本他们来想找李庸一起大喝一场好好庆祝一下,顺便问一下晋王什么时候来苏家庄,他们也好在即将成为太子的晋王面前露露脸,不过,既然李庸急着要去印诗集,他们也就陪着李庸去了,确实是规模很大的作坊,李庸看到之后十分满意,这么大的作坊那相比里面的工匠技艺也很好,那在西山印刷作坊的人的指点下肯定轻而易举容易搞出活字印刷。 “拜见荣富郡公!” 作坊的管事躬身见礼,如今这长安不认识李庸的人还真不多,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电视网络,但是连同李庸大婚带大军凯旋好几次都轰动长安引得万人空巷的观看,所以,长安真没多少人不认识李庸。 “你们东家人呢?” 李庸问道,管事连忙赔笑道。 “不知道郡公有什么吩咐,这里小的就能做主!” 李庸笑道。 “我想买下这个作坊,要价多少你尽管开口!” 管事听了不由愣住了,买下这作坊?不是来印书的吗?别说管事,就连李景恒他们都懵了,他们也以为李庸是要印书,没想到李庸经仍然一开口就要买下这座作坊,不过他们也没说什么,虽然这座作坊是长安几大印书作坊之一,但是以李庸的财力要买下这座作坊那还不是跟玩一样,不过他们心里也还是很感慨,看看李庸,想印本诗集都直接买座作坊,简直是壕无人性啊! “这,这小的做不了主啊!不满郡公,我们东家也没想着要卖掉这作坊。” 管事为难道,李庸笑道。 “那还不快去做主的人找来,放心吧,本公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价格!” 管事连忙派人去通知东家,李庸则信步走进了作坊准备先参观一下,李景恒在旁边小声道。 “不就是印书吗?用不着买座作坊吧?” 李庸笑道。 “谁说我要印书了?我买作坊有用!” 买作坊有用?李景恒、张志龙他们听了顿时眼睛就亮了,对李庸早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他们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回去买座作坊,跟着李庸买肯定没错,张志龙眼巴巴的问道。 “李庸,你准备干什么?” 李庸故作神秘的解释道。 “我就是做个试验而已,做点东西,提高一下印书的效率。” 李景恒、张志龙他们听了有点懵,听不懂不要紧,今天一定要跟在李庸的身边弄清楚,一辆豪华的马车驶入了作坊,管事兴冲冲的前来过来禀报。 “郡公,我们东家来了!” 李庸迈步走入院子,正好看到一身红裙的王玖儿款款下车,王玖儿十分优雅的微微福身,绝美的容颜在阳光下笑靥如花。 “又见面了呢!” “你是这座作坊的东家?” 李庸诧异的问道。 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跑来,李庸绝对怀疑这是个套,王玖儿笑着点头道。 “对啊!如假包换!” 李庸直截了当道。 “我想买你这座作坊,你开个价吧,我绝不还价!” 王玖儿好奇的问道。 “你买作坊干什么?” 李庸在这个事完成前,李庸肯定不会轻易告诉别人,他只是笑道。 “买来玩啊!” 买个印书的作坊,玩?王玖儿笑道。 “这座作坊是长安四大印书作坊之一,无论用的墨还是技艺都是长安翘楚,所以,生意也是极好。” 李庸笑道。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你尽管开价,你开价多少我都不会还价。”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王玖儿微微摇头,笑道。 “不卖!” 李庸很是无语,不就是一座印书的作坊吗,就算生意好,只要价钱足够高,你留着干啥?何必一口回绝呢?李庸有些不理解,不过既然人家都说了不卖了,他也不可能勉强。 “好吧,告辞!” 李庸拱了拱手转身就走,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长安又不是就这一座印书的作坊,只要肯拿钱砸就不信买不到,实在不行自己开一个,但是直接搬一套设备过来就好了,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哎呀,别这么心急啊!你真的很想要啊?” 王玖儿笑道,到底卖还是不卖啊?李庸刚刚迈出的步子又停了下来,转身点头道。 “对啊,我有急用。” “不过,我可以送给你啊!” 王玖儿微微笑道,李庸听了顿时愣住了,不止李庸愣住了,就连旁边的管事还有李景恒他们也全都愣住了,这一座印书作坊绝对价值不菲,王玖儿竟然要送给李庸? 第六百九十八章 听错了? 李景恒他们不止一次问过李庸是不是和王家大小姐有什么,然而每次李庸都信誓旦旦的说没什么,每次他们都信了,现在他们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就这还没什么?没什么会将价值不菲的长安城有数的最大印书作坊之一送给李庸?骗鬼呢?管事更是一脸恍然的样子,早就听说大小姐倾心于荣富郡公,看来果然不假啊!不卖,却开口就送,这什么意思?李庸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我胃口好的很,不用吃软饭的! “这毕竟是你家的产业,你也不能说送就送吧?要不然你怎么和家里交代?不用给我省钱,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李庸十分豪横的摆了摆手,钱财,那是什么?那就是浮云,那就是粪土,王玖儿解释道。 “这不是家里的产业,是我自己的产业,是我的嫁妆之一,所以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等会儿?是你的嫁妆?你的嫁妆你给我干什么?李庸干咳道。 “既然是你的嫁妆那什么,我还是另找座作坊吧。” 好不容易李庸自己撞上来,这简直就是天意,王玖儿怎么可能放李庸走? “你突然要买印书的作坊干什么?” 王玖儿好奇的问道,李庸微微耸肩道。 “就是做个试验,改良一下印刷术,提升一下印刷的效率。” 李庸自然不会说,其实这个技术我早就掌握了,太骇人听闻了,只能故弄玄虚这样说,王玖儿听了不由心中一动,笑道。 “那你就在这里试啊!成功了我让给你一半的份子,如何?” 李庸微微摇头道。 “其实我没打算藏私,若是成功了,我想将这改良的方法推广天下。” 原本王玖儿还以为李庸改良了印刷术然后进军印书这个行业然后大发横财,没想到李庸根本就没想藏私,而是想将这改良的方法公布出去,既然如此,那李庸买作坊就单纯的为了试验啊,王玖儿笑道。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去买呢?就在这作坊里试验啊!” 倒也不是不可以,李庸犹豫了片刻,心想这个技术早就该交出去了,要不是事情多,加上东征太子造反什么的,现在大唐早就用上这个技术了,但是他不能说啊,西山里面还有更多厉害的技术,比如蒸汽机、武器等等,他现在只能心虚的问道。 “方便吗?” 送给你都可以,现在你问我方便吗?王玖儿嫣然笑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随便折腾,就是把这里都拆了都没关系!” 李庸略一思索觉得王玖儿的提议倒也不错,毕竟盛情难却,而且再去找印书作坊还得耽误时间,反正他会将这个改良的活字印刷术公布,也无疑去开什么印书作坊,开印书作坊这点小钱他实在看不上,还不如公布出来,要知道现在的书籍那可是很贵的!李庸点头道。 “也好,那我就借用你的印书作坊试一试。” 王玖儿听了心中一喜,嫣然笑道。 “荣幸之极,若是你真的能改良印刷术那必然能降低书籍的价格,天下的读书人都会感激你的,我也跟着沾点光。” “你这里有没有熟练的工匠?” 李庸问道,这座印书作坊虽然是长安四大印书作坊之一,但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产业之一,其实王玖儿并不怎么重视,也不怎么了解,要不是知道李庸来了,她甚至都不会来作坊,所以王玖儿的目光看向了管事,管事连忙上前恭声道。 “郡公,咱们这作坊里的工匠绝对是全长安最好的!” “在哪儿呢?” 李庸问道。 “就在里面呢!郡公您请!” 管事连忙道,李庸迈步向作坊里走去,王玖儿亦步亦趋的跟在李庸的身后,没有一丝丝的犹豫,如果不是有李庸在这里,王玖儿身为世家大小姐这辈子都不会走进作坊,所以,旁边的管事都已经傻眼了,他很想提醒一下大小姐,这种地方实在是不适合高贵的小姐走进来啊!但是看到大小姐的目光毫无保留的都落在了荣富郡公的身上,他能说什么呢?李景恒他们现在就是感觉自己很多余,此刻他们应该识趣的离开的,但是他们偏偏又想看看李庸到底要搞什么,所以他们也只能厚着脸皮跟了上去,进入作坊的李庸扫了一眼,讶异道。 “呦,正在印我的诗集啊?” 旁边的管事听了心中一动连忙凑趣道。 “正是呢,咱们这个作坊经常印郡公的诗集,而且还以成本价卖呢,我们小姐就是想让更多的人读到郡公的诗集呢!” 王玖儿听了不由给了管事一个赞许的眼神,心想今晚给他加鸡腿,一直以来她确实是这样默默做的,但是却从没有告诉过李庸,现在管事能趁机说出来可谓再合适不过了,这个管事很懂事啊!不行,加两个鸡腿,王玖儿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李庸,盈盈笑道。 “你不用谢我了,我只是很喜欢你的那些诗,所以想让更多人读到你的诗。” 感谢?感谢个毛线啊!李庸现在只想对王玖儿说一句,能不能把版权费给我结一下啊?然而,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版权费这一说,很多人出书都是自己贴钱,所以,李庸还能说什么呢,王玖儿没向他要钱就不错了。 “谢谢啊!” 李庸咧着嘴笑道。 “雕版印书啊!太费功夫了!” 李庸懂得印刷技术,所以摸着木刻的雕版摇头开始指导道。 “每印一本书都要刻雕版,费时费力,所以要用活字,就是将字单个的雕刻出来,然后等到印书的时候直接组合,这样就不用每印一本书都要雕刻,省时省力。” 作坊里的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王玖儿听了大眼睛眨啊眨,惊喜道。 “对啊,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就没想到呢?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王玖儿看着李庸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火热,而李景恒他们也还是一脸茫然,李庸来印书的作坊到底要干什么啊?他们根本就体会不到活字印刷术的意义,管事和工匠们面面相觑,他们目光中并没有什么火热和惊喜,反而有些迟疑,王玖儿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问道。 “怎么?你们为什么这个样子?难道郡公说的不对吗?将字单独雕刻出来再排版印刷,省时省力!” 管事犹豫了片刻,陪笑道。 “小姐,郡公,不是没人想过这事,可是这木刻的字在印书的时候遇到墨汁之后过不多久就会变形,所以,所以……” 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就连一向自诩聪明的王玖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圆场了,李景恒等人都不怀好意的瞪着管事,觉得这管事忒多嘴了,李庸倒是泰然自若,笑道。 “你说的这点,本公自然知道,其实有的树木的木质紧密并不会很快就变形。” 王玖儿笑道。 “那好办啊,那就将能寻到的各种木材全都找来试一遍不就行了!” 管事听了连忙道。 “对,对,小姐说的对,郡公说的对。” 不管怎样,先应下来再说,总不能让郡公丢了面子不是,让郡公丢了脸面,那小姐一定会生气的,李庸自然知道为什么,他不以为然的微微摇头笑道。 “不过,用木头终究不是上策,最好的办法是用铅!” 听到这里王玖儿才明白,原来李庸对这些早就知道啊!而且还有了对策,也对,以李庸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没有万全之策?她心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她差点以为李庸被问住了呢,管事还有工匠们听了都一脸懵逼,用铅来做模板?怎么做? “要先用铜版刻字,然后将铅水浇在上面,冷却之后取下来略微打磨就能得到活字,用铅来做活字,不容易变形,能很长的时间。” 李庸解释道。 “唯有刻铜板要麻烦一些,不过刻出的铜板可以一直用下去,以后再做铅活字直接将铅水浇上去,然后取下来打磨一下就好。” 管事和工匠们不由思索起来,用铜板刻字确实挺麻烦,不过一但刻出来就能一劳永逸,就是不知道用铅做模板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怎么样?” 王玖儿看向管事和工匠问道,管事恭声道。 “郡公奇思妙想,听起来倒确实可信,至于到底行不行还得试一下才知道。” 能行得通吗?废话,当然能行得通,因为西山那边早几年前就已经验证了,李庸只是拿出西山那边玩剩下的一种而已,但是这种玩剩下的技术也比现在的技术强上不知道多少倍,李庸笑道。 “那就先刻几个字试验一下。” 要刻几千个字那当然不容易,可是要刻几个字倒是不难,因为铅的熔点并不算高,要融化铅也很容易,所以李庸觉得如果快的话,也许今天就能试验出来,相比没头没脑的去试验,像李庸这样本就知道结果简直不要太简单,王玖儿立即吩咐道。 “挑几个刻字的老师傅在铜板上刻字,去寻铅来,烧成铅水!” 管事连忙答应下来,吩咐人去做,李庸嘱咐道。 “铅有毒,烧的时候不要在密闭的环境里烧,一定要注意通风。” 就在李庸兴致勃勃的看着雕刻廖师傅在铜板上刻字的时候,有内侍在侍卫的簇拥下狂奔而来,他们找了许久终于沿着李庸的足迹找了过来。 “哎呀,郡公,可算是找到您了,圣人召见!” 内侍急忙道。 “圣人召见我有什么事?” 李庸转头问道。 “好像是文献大成的事,还召见了杜大人、房大人、长孙大人、魏大人、孔大人等。” 内侍连忙道,听到是因为文献大成的事,李庸顿时没了兴趣,点子他已经说出来了,剩下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哪有眼前的事更重要?李庸微微摇头道。 “你且回去回禀圣人,就说我眼下正忙着呢,没空。” 内侍听完顿时傻眼了,眼下正忙着?没空?他传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头一次碰见这样的回答呢,别说遇见了,就连听都没听过呢,不只是内侍懵了,旁边的李景恒他们也都懵了,那可是皇帝召见啊,怎么能说没空,就算是真的没空那也得有空啊!况且在他们看来,不就是改良印刷术嘛,那能叫事吗?和皇帝召见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会不会是郡公听错了?还是他没有说清楚?内侍连忙道。 “郡公,圣人还在宫里等着郡公呢,郡公可不能让圣人久等啊!” 李庸摆了摆手道。 “我现在正忙着,没空入宫,你若是跟圣人禀报就是,文献大成的事我就负责出出主意,之后的事跟我没关系!行了,你快回宫吧,不然圣人还一直等着呢!” 走出去的内侍还是懵的,我是谁?我现在该怎么办?郡公他不奉诏入宫这可怎么办?走出去的内侍又退了回来,他得弄清楚荣富郡公到底在忙什么,不然若是皇帝问起来他该怎么交代?李景恒等人小声问道。 “李庸,你真不入宫啊?就算你要改良这印刷术,也不必着急嘛!” 怎么不急?急的很!李庸摆手道。 “就是文献大成的事,有没有我都一样。” 王玖儿好奇的问道。 “什么文献大成?” 李庸笑着解释道。 “算是文明传承至今的一次总结吧,凡书契以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备辑为一书,魏王争储失利,圣人和皇后娘娘怕他走极端,托到我这里来,所以我就想了个主意,给魏王找点事做,这事做好了能名垂青史,所以他也尽力去做。” 李景恒等人在旁听的一脸懵,但是王玖儿却瞬间就明白了这件事的意义和好处,正如李庸所说,这件事要做好了,真的能名垂青史,名垂青史啊!这是多少满怀抱负满腹才学的人一生的追求啊!然而,谁又敢说自己能名垂青史呢?然而李庸却好似总是能轻易的做到一件又一件名垂青史的事!像这件事,李庸竟然就这么让给了魏王李泰!原本王玖儿还觉得李泰挺蠢挺可怜的,现在她却觉得李泰真是走了狗屎运,老李家真是烧了高香了,王玖儿只能如此在心里感慨,甘露殿中,李二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一帮老臣面前装一波比了,也许昨天发生的事让群臣看了热闹,但是马上他们就会羡慕的不行,毕竟,这文献大成一旦完成必将名垂青史,而朝中哪个大臣不想名垂青史呢?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人联袂而至,走入大殿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都偷偷瞄了一眼皇帝,结果他们十分意外的发现,皇帝竟然一脸潮红看上去好像心情大好的样子。 第六百九十九章 吹吧吹吧 “臣等参见圣人!” 众人进入了大殿之后恭声见礼,李二摆了摆手道。 “免礼吧都!青雀即将离京就藩,其实某和皇后都还有些不放心,李庸呢就提出了绝妙的建议,所以某准备就和众卿一起商量一下!” 听着皇帝的话,房玄龄等人都在心里琢磨开了,皇帝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皇帝是想反悔,将魏王留在长安?不过不应该啊,如今李治为被立为了太子,这对李庸十分有利,李庸应该不至于提出什么绝妙的建议将李泰留在长安吧?魏征已经默默的做好了准备,只要皇帝提出让魏王留在长安,那他就立即开口劝谏,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的提出让魏王就藩,然而皇帝却始终没有松口,如今皇帝主动提出了要魏王离京就藩,他怎么可能再让皇帝反口?他觉得之前李承乾谋反就和魏王一直留在长安大有关系,若是让魏王再继续留在长安,那一定还会祸起萧墙,所以,魏王无论如何都要离京就藩,长孙无忌笑道。 “圣人,不知道李庸又提出了绝妙的建议?” 李二大笑道。 “李庸想要对传承至今的文明做一次总结,无论是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还是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备辑为一书,是为文献大成。” 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人听了全都愣住了,以他们的眼光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件事的意义和好处,魏征激动道。 “文献大成?对传承至今的文明做一次总结?李庸这提议真是绝妙啊!” 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也赞不绝口,这确实是好事,而且他们也很想参与进去。 “李庸也是怕青雀离京就藩会无聊,所以才给他想出了这个主意,让他也有点事做,某觉得也挺好的,这事若是做成了,也是咱们大唐文治的体现,不过,要想将这事做好,也不容易,很繁琐,很耗时间,而且要在整个大唐征集书籍,绝非青雀自己能够完成,所以某还是得帮一帮他。” 李二兴致勃勃道,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听了都有些失望,如果是朝廷来组织的话,那他们都有机会参与进去,可是如果魏王就藩做这件事的话,那他们这些朝中的大臣参与的就很有限,这一刻他们突然有种将魏王留在长安的冲动,实在是修文献大成太诱人了,谁不想多在史书上多留下厚重的几笔呢?不,应该都怪李庸,有这么好的点子直接提出来就行了,为什么就给了魏王呢?魏王离京就藩怎么就无聊了?美酒美食美色打猎,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呗,说到这里,李二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李庸呢?李庸人呢?刚才迫不及待的向着房玄龄等人吹牛逼,竟然把李庸给忘了。 “李庸呢?某不是宣李庸觐见吗?” 李二朝后面侍立着的内侍问道,其实去传旨的小内侍早就已经回来了,不过他却没有立即进来禀报,因为他有些慌,怕皇帝迁怒于他,而且皇帝现在和房大人他们说的正高兴呢,他进去禀报这个消息岂不是给皇帝添堵?然而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呢,皇帝却突然问了起来,还能怎么办?内侍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大殿,他在心里默默道,郡公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圆过去,实在是没法子啊! “是还没找到李庸吗?他跑哪里去了?” 李二一连声的问道,是李庸提出了这么绝妙的提议,所以,李庸怎么能不在场呢?小内侍一脸惶恐道。 “启禀圣人,奴婢确实找了许久才在城南的一座印书的作坊里找到了荣富郡公,不过,荣富郡公却说,他,他很忙,没空,让奴婢回来回禀圣人,荣富郡公还说他只负责提出建议,剩下的就不关他什么事了。” 李二听了都禁不住微微一愣,疑惑的问道。 “没空?他跑去印书作坊干什么?要印诗集吗?印诗集也不用他亲自跑去印书作坊啊,都不要他出马,他的诗集早就使得长安纸贵了!” 生气吗?李二听了倒还真没觉得生气,如果是别人这么做的话,那他怎么说治那人一个大不敬之罪,但是李庸这么做,他倒是更好奇李庸在干什么以至于没空入宫,杜如晦、房玄龄等人听了面色丝毫不变,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如果是别人这么做,他们少不得要参那人一个大不敬之罪,但是李庸这么做,他们想了想还是决定就装作没听到吧,没见连皇帝都一点都不生气吗?小内侍见到皇帝听了一点都没发火,心中长松了一口气,心想怪不得荣富郡公有恃无恐,原来就算他抗旨不遵,圣人也一点都不生气啊!内侍现在十分的庆幸自己灵机一动打听了一下荣富郡公到底在那座作坊里干什么。 “启禀圣人,奴婢打听过了,荣富郡公在那座作坊里是想要改良印刷术。” 内侍连忙道,改良印刷术?李二好奇的问道。 “他要怎么改良印刷术?” 一边说着李二还禁不住在心里嘀咕,他还以为李庸是真的有什么事要忙呢,原来是要改良印刷术啊,这也太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了吧?一听李庸要改良什么印刷术,李二还有些不以为然,杜如晦、房玄龄他们也有些不以为然,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李庸是真的有什么事要忙呢,原来就是要改良印刷术啊!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拒绝了皇帝召见,这有点离谱啊!魏征心里已经忍不住要开口弹劾李庸了,倘若李庸真的有什么大事也就罢了,不过是一点小事而已竟然就违抗了皇帝的召见,李庸心里还有没有君臣纲常啊!内侍连忙道。 “奴婢听作坊里的工匠议论说,荣富郡公想做活字印刷,就是雕刻单个的字,然后再排列组合起来。” 说完之后内侍还有些迷惘,因为听完之后他也没觉得这到底是什么改良,这不和之前的印刷术一样吗?然而李二还有房玄龄他们却品出了这其中的不同之处,现在印书要将整本书都雕刻出来,其中要耗费的功夫可想而知,可是如果是用活字来组合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想要印一本书只要把单个字排列组合起来就行了?那就意味着以后要印书就会简单很多,成本就会将降低很多,如今这市面上一本书的价格可真不便宜,一般人家还真买不起书!孔颖达听了兴奋道。 “对啊,每一个字单独刻,然后再组合排列,印书的成本的就会大大降低,这么简单的主意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呢!” 褚遂良激动道。 “是啊,以后书籍的价格就不会这么贵了,那贫寒学子也能买的起书了!” 这下戳到了李二的痒处,寒门学子越多,那对朝廷来说更有利,因为这能打破世家对人才的垄断,不过,就在众人兴奋的时候,魏征却泼了一盆冷水,沉吟道。 “并非没有人这样想过,可是木刻的字遇水容易变形烂掉,所以,在试过之后发现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 原本有些激动的众人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原来已经有人这样想过,也试过,却发现根本就走不通,李二听了不由叹了口气,虽然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李庸很神奇,但是这次之前都有人试过了,那就意味着李庸注定会失败,长孙无忌灵机一动,沉吟道。 “如果木材遇水容易变形烂掉,那可不可以用别的?” 魏征微微摇头道。 “咱们都只是猜测罢了,那些工匠们以此为业,若是能用别的来做刻板,他们也早就该发现了!” 杜如晦、房玄龄等人听了也不由点头,虽然魏征擅长泼冷水,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泼的有道理,李二无奈道。 “原来这小子也有犯傻的时候,你这小子在作坊里瞎折腾什么,连某召见他都不来!” 杜如晦笑道。 “荣富郡公能想到这点已经是聪明绝顶了,不知道内情也正常,毕竟荣富郡公家里又没有印书的作坊。” 内侍听了这一会儿总算是听明白了,犹豫再三,大着胆子道。 “启禀圣人,奴婢听作坊里的人说,好像荣富郡公要找什么铜板、铅水什么的。” 李二听了不由微微一愣,喜道。 “哦?这么说李庸并不是用木刻做雕版?哈哈,某就说嘛,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怎么可能想不到木刻遇水容易变形的问题,看来他是发现了用别的来代替木刻!” 杜如晦、房玄龄等人听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刚才皇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现在可不是腹谤的时候,他们听了内侍的话也不由心中一喜,如果李庸成功了的话,那对天下读书人的影响可真了不得,那绝对是名垂青史的壮举,甚至不比文献大成的功劳低!这下连李二都坐不住了,起身道。 “走,咱们去看看,看李庸到底能不能成功!” 用铜和铅就能成功吗?杜如晦、房玄龄、魏征他们也不确定,但是那可是李庸啊,李庸什么时候失败过?李二大步流星的朝大殿外走去,杜如晦、房玄龄、魏征、褚遂良、孔颖达等人都紧紧的跟在后面,作坊中,工匠已经刻成了一个字,只是一个简单的“之”字,正要继续刻下去,李庸已经笑道。 “不必再刻了,一个字就够了,只是试一试而已,若是成功了,以后再刻也不迟。” 王玖儿微微点头笑道。 “对,若是成功了,以后再刻也不迟!” “铅水已经烧好了吗?” 李庸问道。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管事连忙道。 “把铅水倒上,小心一点!” 李庸吩咐道,工匠小心将铅水倒在了刻好的铜模板上,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方块铅字逐渐成型,王玖儿惊喜道。 “成功了!成功了!” “应该是成功了!” 李庸感理所当然,因为这种技术在西山虽然是保密,但是拿出来就肯定天崩石裂,对文化冲击太大了,此时李庸脑海里却出现了一副活色生香的场景,想想带劲!不过,在王玖儿面前想这些好像有些不地道,李庸连忙停止了浮想联翩。 “印一下试一试能不能行!” 李庸笑道。 “是是是,快试试,快试试。” 管事连忙道,早有工匠将还带着一丝热度的铅字取了出来,准备试验,铅字印在了纸上,留下了一个“之”字,管事和工匠顿时激动了,激动的大叫道。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李庸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很简单的嘛!” 说完之后李庸却又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有些不满道。 “这个墨迹不是很好啊,这行不行啊?” 工匠连忙道。 “郡公有所不知,这印书用的墨并非是写字用的墨,而是经过特别调制的墨汁,现在这种墨汁肯定不是适合铅字,不过,后边就改进墨汁的配方就行了。” 原来如此,李庸连忙问道。 “还要改进墨汁的配方啊?好弄吗?” 工匠很是自信的连连点头道。 “好弄,好弄,不用十天半个月就一定能试出来!” 这些工匠都是老师傅了,他们既然这么肯定的说能试出来,那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李庸听了也就放心下来,不是他不愿意连墨汁也拿出来,因为单单这样的印刷技术拿出来已经吓死人了,配套拿出来,那必定引起更大的麻烦,虽然自己不怕,但是也不想太多麻烦找上自己。 “这么说,活字印刷术这就搞出来了?” 简单的很啊,而且还不是胶泥的不是木质的,而是一步到位直接是铅字!王玖儿的眼睛眨呀眨的看着李庸,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用铅可以?” 李庸泰然自若的笑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或许这就是天才吧!” 自从来了大唐之后,李庸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和城墙一样厚了,或许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毕竟无论是李二还是程咬金他们那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也或许环境改变自己吧,李庸是天才吗?如果别人自诩是天才,那王玖儿一定会嗤之以鼻,觉得这人不自量力,但是李庸说自己是天才,王玖儿理所的点头,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崇拜的光芒,因为她觉得李庸是天才这无可置疑,如果李庸都不是天才,那这天下就没有天才了。 第七百章 活字印刷术 李景恒几人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方块铅字,一脸疑惑的问道。 “就这?” 他们确实很不理解,一大早李庸就急吼吼的要买一座印书作坊,就是为了这个小小的铅块?没错,这个小小的铅块确实能印字,但是那又如何呢?这本来不就能印字吗?就这?王玖儿还有一众管事工匠们全都愣愣的看着李景恒他们,仿佛就像看一头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熊一般,李景恒他们一头雾水挠头道。 “怎么了?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李庸耐心的解释道。 “这种铅字是可以反复利用的,而且是活字,以后想要印什么书直接找活字组合排列起来就行,这样就不用像现在一样每次都要雕刻,费时费力,所以有了这样铅活字,那就意味着印的书会更多,价格会更便宜。” 说的这么通俗易懂,李景恒、尉迟宝林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个铅活字到底有什么用,不过他们还是不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印更多的书又怎样?书的价格便宜又怎样?正常人谁会买书?谁闲的蛋疼会看书?所以,李景恒他们异口同声道。 “就这啊!” 一时间就连李庸都有些无语了,这几个四肢发达的家伙,根本就不理解活字印刷术的意义啊!那可是真的名垂青史的功绩啊!对于文明的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突然小牛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急声道。 “公爷公爷,圣人来了!” 李景恒一听顿时急了。 “瞧瞧连圣人都来了,你说说你,就为了这么个小铅块抗旨不入宫,这下坏事了吧,圣人都找你算账来了!” 李崇义连声道。 “这可怎么办?李庸,你还是赶紧出去认错吧!” 李庸听了也不由微微耸肩,他觉得李二不太可能是因为他抗旨而御驾亲临,毕竟皇帝整天忙的跟狗一样。 他抗旨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想来皇帝都习惯了,不可能恼羞成怒的跑来找他的算账,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长孙皇后她大姨妈来了以至于李二有些暴躁想找他算账,那也应该是让李君羡来将他押到宫里去,而不是御驾亲临,所以,李庸立即就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李二很可能是从传旨的内侍那里知道了他要改良印刷术所以巴巴的跑来了,可见李二还是有眼光的嘛!想到这里,李二脸上仍然是一副淡定沉着的样子,淡淡笑道。 “圣人来了就来了,慌什么?” 李景恒他们听了都懵了,圣人都跑来找你算账了,你竟然还一脸的无所谓,你是想干嘛?是想上天吗?这时候不快点迎出去请罪,竟然还老神自在的待在这里,也不怕圣人打你板子!可不能坐视李庸被圣人打板子,尤其还是当着王家大小姐的面被打板子,李景恒和张志龙拉着李庸就要往外走。 “你们拉我干什么?” 李庸无语的问道,拉你干什么?你说拉你干什么?李景恒他们还没等开口呢,然后就看到黑压压的人影走了进来,不止皇帝来了,还有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孔颖达、褚遂良等人,李景恒他们当即就懵了,皇帝来找李庸算账怎么还带着这么多朝中的重臣?而且怎么还都是文臣?难道是想让这些朝中重臣们好好教导一下李庸朝中的礼仪吗?等会儿,不对啊!看皇帝的脸色这分明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啊!皇帝不但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而且一脸激动看着李庸两眼放光,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人全都两眼放光的看着李庸,李景恒他们都懵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怎么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拜见圣人!” “拜见圣人!” …… “免礼,免礼,都免礼吧!” 李二十分随意的摆了摆手,却一直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李庸看。 “某听说你要改良印刷术?真的吗?” 李二迫不及待的问道,李庸点头道。 “回圣人,臣确实突发奇想想要改良印刷术,因为沉迷于此所以没能入宫觐见圣人,还望圣人见谅,其实文献大成的事臣也就提提建议,虽然大家都称臣是大唐第一才子,其实臣在学识方面远远不及朝中的大儒,所以后面的事臣也没必要参与!” 李二连连摆手道。 “没事,没事,你忙着改良印刷术嘛,某也是欠考虑了,你这印刷术改良的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李景恒、张志龙他们已经彻底傻眼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难道抗旨还能使圣人高兴不成?李庸笑着点头道。 “启禀圣人,应该是成功了!”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魏征一脸激动的上前迫不及待的问道,李庸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确实成功了,不信,你们自己看。” 旁边的工匠用小铅块再次印了一次,李二、魏征等人全都围了上来目光灼灼的认真盯着看。 “真的,真的印出了字!” 李二惊喜道,长孙无忌仔细看过之后,沉吟道。 “只是字印的并不算好啊!” 李庸笑着解释道。 “印字的墨其实都是特别配制的,这种墨适合雕版印字,并不适合这种铅字,所以还是需要配制新的墨汁才行,我问过工匠们了,他们说配制新的墨汁并不难。” 李二等人的目光顿时看向了旁边的工匠们,然而工匠们早已经懵在那里,再听到皇帝驾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战战兢兢的懵在了那里,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呢,魏征和颜悦色的问道。 “你们有把握配制出新的墨汁,让这种铅字印出的字和雕版印出的字一样吗?” 管事战战兢兢道。 “是,是的,不需十天就能配制出适合这种铅字的墨汁。” 李二、魏征等人听了禁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激动了起来,成功了!李庸竟然真的成功了!他们仔细想过了,这样的小铅块字完全可以组装排列起来印书! “好,好,好啊!” 李二连道三声好,大笑起来,魏征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小铅块字,好奇的问道。 “这是怎么制出来的?” 长孙无忌笑道。 “这可是机密啊,有了这样的印刷术,李庸的印刷作坊一定能开遍整个大唐!绝对财源滚滚啊!” 魏征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这确实是财源滚滚的商机,有了这样的印刷术,在印书这方面普天之下有谁能竞争的话李庸?孔颖达、褚遂良等人听了不由微微皱眉,李庸这是要与民争利啊!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以印书为生,他们怎么办啊?李庸都已经富甲天下了,何必呢?况且这可是印书,靠印书赚钱岂不是对圣贤不恭?毕竟李庸可不是商贾,而是大唐第一才子啊!必须得劝说一下李庸,不能让李庸步入歧途啊,就在褚遂良、孔颖达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李庸先开口了。 李庸笑道。 “我没打算开印书作坊,我想将这活字印刷术公布天下,其实很简单,就是先在铜板上刻好作为模板,然后将加热烧成铅水然后浇在模板上,冷却之后再稍稍打磨修正一下就好。” 李二听了感慨道。 “原来竟然如此简单,为什么之前就一直没人发现呢?” 杜如晦笑道。 “是啊,有些东西知道了之后觉得挺简单的,然而再知道之前,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李二听了禁不住点头道。 “这倒也是,谁能想到用铅就可以呢?” 孔颖达感慨道。 “别说用铅了,臣这辈子没少跟印书打交道,却连这样做成活字的方法都没想到,实在是迂腐不知变通啊!” 魏征十分郑重的拱手下拜。 “老夫代天下读书人拜谢你!” 李庸连忙摆手道。 “当不得,当不得,我也不过是灵机一动罢了。” “当得,当得,全天下的读书人,还有自此以后的读书人都该感谢你!这是足以名垂青史的功绩,不亚于贞观稻和玉米!” 一边说着,孔颖达和褚遂良也郑重的下拜,李二、王玖儿见到魏征等人下拜倒也不算意外,毕竟李庸确实当得起他们拜谢,不过,李景恒他们却已经懵了,魏征、孔颖达、褚遂良竟然朝着李庸下拜?这什么情况啊?那可是魏征啊,是孔颖达啊,是褚遂良啊!说起来,李景恒他们不怕一众虎背熊腰的武将们,却偏偏有些怕魏征、孔颖达、褚遂良他们这种文臣大儒,一脸古板,一开口就能喷死你!虽然李景恒他们在长安城里横行无忌,但是遇到魏征、孔颖达、褚遂良他们的话,一定会绕路走,因为他们觉得魏征他们就属于鸡蛋里挑骨头的人,每天就瞪着大眼挑错喷人,没想到他们竟然给李庸下拜!就因为这个小小的铅字吗?多简单点事啊,无非就是找块铜板刻个字,然后将铅水浇进去,这谁不会啊?就这就能名垂青史?原来名垂青史这么简单的吗?李二十分赞许的点头道。 “不错,今天给了某两大惊喜啊!” 说完之后,李二目光扫光李景恒他们几个,笑道。 “你们几个小子也在啊,你们跟着李庸也帮了忙,也都有功,当赏!” 喜出望外啊,李景恒几人连忙惊喜的见礼。 “多谢圣人!” 说起来他们还真没帮上李庸什么,但是他们还是厚着脸皮接受了,傻子才不接受呢,反正李庸是他们的好兄弟,不可能揭穿他们,除了李庸之外,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帮上李庸啊,李二扫向旁边的工匠们,笑道。 “你们也有功劳,某也有重赏!” 说完之后李二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旁边的王玖儿身上,那会儿他进来的时候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李庸身上还有那块铅块字,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竟然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如今才终于注意到王玖儿,所以他感到十分的诧异,怎么这里还有个姑娘家?而且这姑娘家一看就出身不凡绝对是千金小姐,这样的千金小姐又怎么会出现在新书作坊里呢? “这位姑娘是?” 李二疑惑的问道,李庸笑着解释道。 “这是这座作坊的东家。” 作坊的东家?这么大一座印书作坊的东家竟然只是一个小姑娘?李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都很是惊讶,王玖儿优雅的福身道。 “太原王氏女拜见圣人!” 太原王氏女?一瞬间,李二就知道了这是谁,太原王氏王玖儿,这姑娘和李庸有点牵扯不清啊!李庸怎么会和王玖儿一起在这里呢?李二心里不由有些警惕,李庸有再多的妾侍他都不在意,因为那不可能对长乐构成什么威胁,但是这个王玖儿可是世家女啊!而且生的如此美貌,李庸可别被勾搭跑了,这么好的女婿,世家大族不眼馋才怪呢。 李二笑呵呵道。 “原来是太原王家的小姐啊!你既然是这座作坊的东家,那你也算是有功,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此刻的李二心里却有些犹豫了,按理说他应该给作坊赏赐,毕竟活字印刷术在此面世,若不是赏赐岂不显得他这个皇帝太过小气?后人读史书会怎么看?不过,王玖儿可是世家大小姐啊,这让他怎么赏赐?区区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根本就不被世家大小姐看在眼里啊,王玖儿微微笑道。 “荣富郡公改良印刷术是为了天下读书人,如此大公无私,让人心折,我不过是提供了作坊供他试验而言,又怎敢居功?” 李二笑道。 “李庸改良印刷术乃是我大唐之福,某身为大唐之主又怎会吝于赏赐?” 王玖儿听了心中一动,笑道。 “那就请圣人赏赐一副荣富郡公的墨宝吧,我最喜欢荣富郡公的书法了!” “好,那就让李庸写一副字给你吧!” 李二瞄了一眼李庸点头道,虽然他心里万分不愿,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工匠们每人赏赐一百贯钱!” 李二吩咐完之后转身朝外走去。 第七百零一章 好奇心 “恭送圣人!” 李庸和李景恒他们连忙行礼道,李二走了几步仿佛又回想起了什么,停下来转身道。 “李庸你跟某来,某还有话问你呢!” 原本李庸还想留下来好好谢谢王玖儿,要不是有王玖儿在,他不会这么快就搞出活字印刷术来,但是既然皇帝有话要问他,那他自然得跟着走,小太监来传旨他敢拒绝,现在皇帝直接开口了,他要是再拒绝,说不定李二会直接一脚踹过来。 “这次还要多谢你帮忙呢!” 李庸笑道,其实王玖儿心里也觉得挺荣幸的,毕竟算是有幸参与了一桩名垂青史的事件中去,不过见到李庸一脸的感谢,她不由笑道。 “光嘴上说可不行,你还是想想怎么谢我吧!” 李庸一边走一边感到有些头疼,怎么感谢王玖儿这确实是一个难题,说起来,当初因为白叠花他还欠了王玖儿一个大人情呢,到现在都还没还,李庸走了,王玖儿微微嘟了嘟嘴有些怅然若失,如果皇帝没来那该有多好啊! “小姐?” 管事恭声问道,王玖儿回过神来,微微笑道。 “今天你们都辛苦了,每人赏五百贯,早日将适合铅字印书的墨汁调出来,每人再赏五百贯!” 刚才听到皇帝说每人赏一百贯,这些管事就激动的不得了,现在听到小姐说再赏五百贯,他们就更加激动了,还是小姐大方啊!比皇帝还大方!想到事成之后还有五百贯的赏赐,顿时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谁还嫌钱多啊,好不容易有发财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走出印书作坊,李二定定的看着李庸问道。 “你小子怎么跑太原王家的作坊里试验活字印刷?你就不能买座印书作坊吗?实在不行某买座印书作坊给你试验!” 李景恒在旁听了禁不住吓得缩了缩脑袋,这要是皇帝知道了是他带李庸来的作坊,该不会直接打他板子吧?现在他只能指望李庸千万不要把他供出去,不然,他可就惨了,李庸摊手道。 “我哪知道这作坊的东家是王家大小姐?我就随便找了座作坊,谁知道就这么巧!我也说了要买下来,可是人家不卖啊!” 原来只是巧合啊,这下李二心里放心了不少,嘱咐道。 “某刚才答应的赏赐你别忘了,随便写幅字给她就行了!” 其实李庸很想问一句,你答应的赏赐关我李庸什么事?不过,想到那会儿刚抗了一次圣旨,李庸觉得还是不能像老魏那么作死,毕竟不是谁都像老魏那么命硬。 “臣遵旨!” 李庸微微拱手道。 “现在你没什么事了吧?随某入宫议事吧!” 李二吩咐道。 “啊,这个,启禀圣人,臣确实还有要事要忙,这个议事,臣就不必参与了吧?” 李庸干咳道,李二兴致迥然的问道。 “哦?你还有事要忙?是什么事?” 什么事那能告诉你吗?李庸干咳道。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李二绝对会一脚踹死他,但是说这话的可是李庸啊,刚刚改良了印刷术的李庸啊!李二巴不得李庸天天忙呢,至于抗旨,呵,那能叫事吗?李二一脸的和颜悦色,笑道。 “既然你还有事去忙,那就去忙吧,好好忙!“ 不知道为什么,李庸听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他拱手道。 “臣恭送圣人!” 望着皇帝的背影逐渐远去,一直乖巧的像是小猫一样的李景恒他们终于恢复了本来面目,只是他们望着李庸的目光都有些火热,瞧瞧,这是什么牌面?连抗旨都抗的这么理直气壮,甚至皇帝都和颜悦色的答应,朝野之中还能有谁有李庸这样的牌面? “可以啊李庸,只是刻了块铜板烧了几块铅竟然就能名垂青史!” 李景恒啧啧称叹,李庸很是无语。 “你们懂什么?这是改良印刷术,意义大了去了!以后的书籍就不像现在那么贵了,以后的孩子啊就能读更多的书!” 张志龙听了脸都白了,喃喃道。 “以后的孩子们都造了什么孽啊!” 李崇义瞪着大眼,期待的问道。 “李庸,接下来你想去哪儿?去干什么?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对,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李景恒他们一边说一边把胸膛捶的梆梆响,开什么玩笑,他们只是跟着李庸走了一趟就得到了皇帝的赏赐,谁不积极?李庸连连摆手道。 “没啥事,我要回家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吧!” 李崇义他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李庸要回家?回家干什么?刚才李庸不是说还有事要忙吗?甚至为此连圣人让他入宫议事都推拒了,这会儿怎么又要回家?李景恒有些挠头道。 “李庸,你不会是不想带我们吧?” 李崇义连忙道。 “我们虽然笨了点,但是跟着你也能给你跑跑腿什么的,顺便沾点光!” 李庸哭笑不得道。 “我是那种人吗?我是真的要回家了!” 张志龙疑惑道。 “这天色还早,你回家干嘛?” “回家洗澡,然后睡觉!” 李庸坦然道。 总感觉怪怪的,李景恒挠头道。 “你真的回家?” 李庸哭笑不得道。 “真的?不信你们就跟着我,看我是不是真的回家!” “反正我们也没啥事,就跟着你呗!” 李景恒他们几个笑嘻嘻道,他们脸皮厚的早就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了。 皇宫,立政殿,长孙皇后听着内侍的回禀很是疑惑。 “圣人早就出宫去了?怎么突然就出宫去了?” 长孙皇后疑惑的问道,内侍恭声道。 “原本圣人是要诏杜大人等入宫议事,也诏了荣富郡公入宫,不过传旨的内侍却自己回来了,荣富郡公说自己很忙,没空入宫。” 说自己很忙?没空入宫?想想李庸还真能对传旨的内侍说出这样的话,长孙皇后很是好奇的问道。 “李庸到底忙什么?竟然连入宫的工夫都没有?” 旁边的李丽质听了俏脸一下子就红透了。李丽质并不知道李庸具体在干什么,却知道为什么而忙,只是她也没想到李庸为此竟然连父皇召见的旨意都推拒了,难道她和郑丽婉、武曌一起竟然这么吸引李庸吗?以至于李庸连入宫议事都顾不得了?旁边的内侍连忙道。 “启禀皇后娘娘,这奴婢也不知道啊,只知道圣人听了内侍的禀报之后就带着杜大人、房大人、长孙大人、魏大人等急急忙忙出宫去了!” 长孙皇后听了心里愈发的好奇了,看向长乐问道。 “长乐,李庸在忙什么呢?” 李丽质小脸红的发烫,连连摇头道。 “这女儿也不知道啊。” “你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 长孙皇后关切的问道。 李丽质连连摇头道。 “没有,没有,母后,我很好。” 面对母后那关切而又疑惑的眼神,李丽质灵机一动,连忙道。 “我虽然不知道郎君在忙什么,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忙才没入宫议事,父皇该不会是去找郎君的麻烦去了吧?” 原来是担心李庸被打板子,长孙皇后笑道。 “圣人真要打李庸板子,也会让侍卫将他押到皇宫里,哪会亲自出宫去寻李庸啊,而且还带着杜如晦、房玄龄、无忌、魏征等重臣。” 李丽质听了点头道。 “母后说的是,那我就放心了。” 长孙皇后笑道。 “一定是李庸在折腾什么好东西,你父皇知道了这才迫不及待的出宫去了。就是不知道李庸到底在折腾什么。” 说到最后,长孙皇后一脸的好奇,因为李庸每次出手必定不凡,所以才更让人期待,李丽质笑道。 “我也好奇呢,昨天说起文献大成的事,我还感谢郎君来着,郎君却说要做件名垂青史的事简单的很,这几天就要再做一件。” 再做一件名垂青史的事?虽然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是长孙皇后还是震惊了,连忙问道。 “是什么事?” “不知道啊,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神神秘秘的。” 李丽质微微嘟嘴道,其实她心里也十分的好奇,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引起来,就像是一颗种子落在了心里,会发芽并茁壮成长,李二大步流星的走进了立政殿,发现皇后和女儿都在眼巴巴的看着他,李二有些纳闷的问道。 “怎么这么看着某?” 长孙皇后抿嘴笑道。 “听说圣人突然出宫去了?怎么也告知臣妾一声啊?” 李二听了高兴道。 “某原本要召李庸入宫议事,结果这小子说是没空入宫,正在印书作坊里改良印刷术,某便带着房玄龄、魏征他们去看了看。” “改良印刷术?”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微微一怔。 李二激动道。 “对,改良印刷术!如今印书都是用的雕版印刷,每印一本书都得原原本本的雕刻出来,费时费力,李庸想的法子却是采用活字印刷,雕刻出一幅活字来,然后无论印什么书,将活字重新排列组合就行。”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眼前一亮,恍然惊喜道。 “对啊,这太简单了,雕刻单个字然后就可以随意组合,这多么省事啊!之前怎么就没人想到呢?不得不说李庸这小子,真是聪明啊!” 李二听了摆手道。 “哪有那么简单?雕刻用的是木刻,木刻不能久用,浸在墨水里用不多久就会变形烂掉,之前那些工匠就有人想过用活字印书,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听了不由有些失望,她们还以为李庸搞出了活字印刷呢,原来不能用木刻,略有些失望的长孙皇后看到皇帝那高兴的样子,突然明白了过来,李庸一定是解决了这个难题,不然皇帝怎么可能这么高兴? “想必李庸一定是解决了这个难题吧?” 长孙皇后惊喜的问道,李二点头道。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到的,竟然还真让他给想出来了!先是用铜板做模具,将铅烧成铅水浇在模具里,等冷却后稍一打磨就得到了铅字,真的可以印字。” 长孙皇后的眼睛越来越亮,惊喜道。 “铅字不易损坏可以用很久,而且有铜板模具在,想要再做一套铅字也简单的很!” 李二笑着点头道。 “对,就是这个道理,有了这铅活字以后,印书就方便快捷多了,以后市面上的书籍会多出很多,书籍的价格也会降低很多,寒门士子也能买的起书了!” 长孙皇后感慨道。 “有了读书人,天下读书人幸甚!他们真该好好感谢李庸呢!” 李二大笑道。 “那是当然,今天魏征、孔颖达、褚遂良当场就对着李庸下拜,说是代天下的读书人感谢李庸。” “这一拜,李庸还真当得!不只是当世的读书人该感谢李庸,后世的读书人也该感谢李庸!” 长孙皇后笑语盈盈,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李二高兴道。 “先有文献大成,后有活字印刷术,我大唐不只有赫赫武功还有煌煌文治!” 李丽质的俏脸已经红到了耳根,昨天李庸打赌说五天之内一定能做出一件能名垂青史的事,她原本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因为李庸看上去很自信的样子,所以她有些将信将疑,却怎么也不会想到,李庸第二天就折腾出了活字印刷术,李丽质当然知道活字印刷术的意义,那绝对能名垂青史,所以这个赌约,她和郑丽婉、武曌已经输掉了,虽然打赌输了,但是她却一点都不感到沮丧,反而十分的高兴,原本打这个赌,她就是想给李庸一些动力,高兴之余,她又感到很是羞涩,李庸赢的太快了,她都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呢。 “最让某感慨的是,李庸没打算用活字印刷术赚钱,而是将活字印刷术公布于众。” 李二感慨道,长孙皇后听了也禁不住感慨道。 “大公无私,心怀天下,李庸真是个好孩子啊!” 李二笑道。 “若非如此,就冲他今天抗旨,某早就把他的屁股打烂了!” 第七百零二章 妹妹是没救了 原本有些娇羞和忐忑的李丽质听到这里就有些不乐意了,微微嘟嘴道。 “父皇真是的,不就是抗旨嘛,多大点事啊,还要打郎君的板子,郎君都立下了多少大功啊!” 长孙皇后也点头道。 “就是啊,李庸是真的在忙,又不是有意抗旨,圣人乃是圣君,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而惩处李庸?倘若圣人因此而苛责李庸,那以后还会有活字印刷术这样的功绩吗?” 李二听了差点没吐血,什么叫不就是抗旨吗?这还多大点事?这要是认真追究起来是可以杀头的!当然了,李二其实也只是想在皇后的面前装一下,毕竟皇帝也是要面子的,李庸抗旨不遵若是他一声不吭那岂不是很没面子?当然他也知道,他若是真的因为这点事打李庸的板子,估计满朝文武都会为李庸说情,就连皇后和女儿也会为李庸说情,甚至就连市井百姓都会觉得他这个皇帝薄待功臣,所以,李二也就只是说说而已,想着过过嘴瘾,却怎么也没想到,就连过嘴瘾都不行,李二摆了摆手有些讪讪道。 “某其实就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打李庸板子!” 李家庄,李庸跳下马来朝内院走去,李景恒他们顿时傻眼了。 “你,你真的回家啊?” 李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我都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真的就是回家,没准备干别的,你们也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吧!” 李庸挥了挥手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内院,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李景恒他们先是有些失望,随即又高兴起来,怎么说今天也跟着李庸沾光了,得到了皇帝的夸奖和赏赐,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家嘚瑟去!李庸没去管李景恒他们,因为他知道李景恒他们只会失望一小会儿,然后就会得意洋洋的到处炫耀去,抛着那一个小小的铅块字,李庸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上房,翠墨带着几个小丫鬟正在拿着抹布到处擦拭,李庸左右看了看疑惑的问道。 “长乐呢?郑丽婉呢?武曌呢?” “公爷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公主入宫去了,曌姐姐正在和丽婉姐姐下棋呢!” 翠墨放下抹布,一边打水净手一边回道。 “入宫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庸听了很是失望,翠墨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呢。” 连皇帝议事都推了,兴冲冲的赶回来,结果长乐竟然入宫去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正说着,郑丽婉和武曌迈着莲步走了进来,俩人笑语盈盈。 “呀,公爷这么早就回来了?有什么进展吗?打赌可别输了噢?人家可是一直在准备呢!” 郑丽婉和武曌那含情脉脉的一双凤眼眨啊眨的,十分的勾人。 李庸抛了抛手里的小块铅字,笑道。 “看看,这是什么?” 郑丽婉和武曌的目光顿时落在了李庸手里抛着手里的小东西,疑惑道。 “这是什么啊?这就是你为名垂青史而准备的东西吗?” 俩人虽然管理西山和华亭县不少产业,但是像活字印刷术这些特别机密的,她们还是不知道的,李庸略有些得意的点头道。 “那是当然,我还跟你们赌五天,其实一天就完成了!” 一天就完成了?就李庸手里的这个小东西就能名垂青史? “什么东西啊?我看看!” 郑丽婉一边说着,一边好奇的上前接过了手里的小小的铅块字。 武曌也好奇的观察着,疑惑道。 “这是什么啊?这不就是小小的铅块,哦,上面还刻了字,哦,是反着的,就这?就这就能名垂青史?” 郑丽婉的一双凤眼里全是疑惑的神色,虽然她也很愿意让李庸赢得赌约,但是李庸这也太敷衍了吧?李庸好整以暇的笑问道。 “你知道书是怎么印出来的吗?” 武曌不假思索的回道。 “这我当然知道啊,在木料上雕刻然后沾染墨汁就印刷出来了。” 这可关系到幸福啊,所以李庸耐心的解释道。 “现在印书都是在一块木料上雕刻一页书,然后印出来。” 武曌点头道。 “对啊,不就是这样吗?” 李庸笑道。 “可是呢,这样的话就有很麻烦,那就是再印另一本书的时候还要重新雕刻,这样的话就非常的耗费人力物力,所以使得书籍的价格高居不下,而我呢,就是想到将单个字雕刻出来,然后在印书的时候根据书的内容排列组合,这样的话就省时省力,印书就变得更加简单快捷,书的价格也就下来了,就能让更多的人买的起书,看的起书!” 郑丽婉张着樱桃小嘴一脸的呆滞。 “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之前就没人想到呢?一个小小的改动,带来的效果却是天翻地覆啊!” 李庸笑道。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啊?” 武曌有些疑惑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 李庸笑道。 “你想,这天下有多少人以印书为生,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可能没有人想到?” 对啊,这天下那么多人以印书为生,不可能没人想到这点,毕竟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郑丽婉疑惑的问道。 “那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这么做呢?” 李庸解释道。 “因为木料遇到墨水容易变形,甚至烂掉,而且将木块分割成太小的小块之后,它的纹理会被破坏,很难再刻字,想要找到合适的材料而且还能均匀的侵染墨水,哪有那么容易?” 听到这里,郑丽婉和武曌终于恍然大悟。 “所以,铅可以?” 李庸笑着点头道。 “没错,铅可以!先用铜板雕刻做模具,然后将铅水浇在上面就能得到铅字,我今天试验了一下,非常适合印书!只要雕刻出了铜板模具,想要多少副铅字都可以,随意排列组合,想印什么书都简单的很!” 说完之后,李庸有些得意的问道。 “怎么样?这算不算是可以名垂青史的创举?” 这算吗?这当然算,武曌明白李庸改良印刷术的意义有多么大,这绝对能名垂青史啊!原本郑丽婉和武曌还打算就算李庸的创举没有达到名垂青史的地步,她们也会承认李庸赢了,没想到李庸竟然真的达到了,那还犹豫什么?郑丽婉和武曌目光如秋水一般,郑丽婉轻咬着嘴唇道。 “赌约你赢了,不过姐姐入宫去了,要不,我们先奖励一下你?” 两个小妖精这样魅惑的样子,绝对能让任何男人心跳加快兽血沸腾,即便见惯的李庸也不能幸免,不过,李庸毅然决然义正词严的摆手道。 “不,我是一个讲诚信的人,还是按照赌约来吧!” 如果是往常,李庸肯定会欣然接受,但是现在嘛,他觉得还是省点弹药的好,李庸建言魏王修文献大成的事已经传了出去,虽然市井百姓对此并不感兴趣,但是在朝中还有士林中却引起了轰动,大家都是读书人,当然明白修文献大成的意义,那可是能名垂青史啊,只是让他们感到可惜的是,这事是由魏王来主持,而魏王是要就藩的啊!留在长安为官还是随魏王一起就藩修文献大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王玖儿回到庄园的时候,王青云正在大厅里长吁短叹,心里正高兴的见到长吁短叹的王青云也懒得搭理,准备过厅而不入径直回自己的闺房。 “妹妹,妹妹,你回来了!” 王青云叹道。 “是的,回来了,你继续长吁短叹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免得扰了我的好心情。” 王玖儿答应一声就准备离开,王青云脸有点黑,有这样做妹妹的吗?做妹妹的见到哥哥长吁短叹不应该上前来安慰吗? “等会儿,你别走,长安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知不知道?” 王青云连忙道,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王玖儿走进大厅,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啊,李庸给李泰出了个主意,修文献大成,那可是文献大成啊!绝对能名垂青史!” 王青云大叫道,王玖儿微微点头道。 “这事我知道啊!” “哦,你已经知道了啊?你说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落在了李泰这个大傻子身上了?李泰这大傻子运气也太好了吧?而且你说李庸是不是傻了?这么好的主意竟然就给了李泰!那可是能名垂青史啊!能名垂青史啊!” 王青云挥舞着双手说的慷慨激昂,显得十分的激动,虽然他出身在世家大族,这一辈子都富贵无边,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还想要什么呢?美人?什么样的美人他没见识过?钱财?世家大族什么时候缺过钱?地位?身为世家公子的他走到哪里人不得供着他?所以,他最想要的其实是名扬天下,是名垂青史!然而,名扬天下也罢,名垂青史也罢,哪有那么简单?正因如此,他才这么的激动,因为文献大成这事不止李泰能做,他也能做,因为他有钱又有人,但是这样的好事却落在了李泰那大傻子身上去了,一想到连李泰那大傻子都能名垂青史,他就有些气不过,苍天啊,大地啊,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落在他的身上呢?看到王青云那激动的样子,王玖儿有些无语。 “再怎么说,李庸也是李泰的妹夫,李庸把这主意告诉李泰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了,论文采论学识,你还比不上李泰呢!” “什么?你说我论文采论学识都比不上李泰?我会比不上李泰那个大傻子?” 王青云听了更加激动了,原本他还觉得李泰挺聪明的,但是自从李泰失去了竞争太子的机会之后,他就将李泰归到了大傻子的行列里去,李泰,可是皇帝的嫡次子啊,在嫡长子被废了的情况下,在这么好的形势下,竟然没能争到太子,竟然输给了一个几岁的孩子,你说他不是大傻子是什么?现在王玖儿竟然说他还不如李泰?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王青云不服气道。 “我哪里比不上李泰,除了李庸是他妹夫之外?” 王玖儿娇哼道。 “李庸不是你妹夫,你就比不上他!” 王青云听了一脸悻悻,此刻他还是真是有些羡慕李泰,如果李庸是他妹夫的话,那李庸肯定会将这个主意送给他,那主持修文献大成的肯定就是他,家里肯定全力支持他,一旦他修成,一定能名扬天下名垂青史受后世敬仰,可惜啊,李庸并不是他妹夫,王青云抬头看了一眼王玖儿长叹了一口气,王玖儿很是无语。 “你看着我叹什么气?谁让你不早叫入长安?不然还有李丽质什么事?” 我哪儿知道李庸那么妖孽?我哪知道长孙皇后下手那么快?王青云觉得很冤,算了,还是不想这个糟心的问题了,王青云问道。 “今天有人要买印书作坊?你还用得着去吗?直接告诉他不卖不就行了?” 王玖儿抿嘴笑道。 “我是没打算卖,我想直接送给他,不过,他就是不要!” 没打算卖却要送给他?王青云懵了,失声问道。 “那可是长安四大印书作坊之一,怎么还白送?你疯了?还是得了风寒啊?” 王玖儿没说话,直接给了王青云一对大大的白眼,懵过之后,王青云在飞速的思索着,王玖儿怎么可能将那印书作坊送人呢?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被说旁人了,就算他开口要,王玖儿都不见得会送给他这个亲哥哥!等会儿,王青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脸狐疑的问道。 “要买作坊的人不会是李庸吧?你老实告诉我,你可别骗我!” 王玖儿一脸坦然道。 “我用得着骗你吗?除了李庸,我还会把作坊白送给他?” “不是,那可是长安四大作坊之一啊,你怎么能白送给他?” 王青云连忙道。 “高兴啊!” 王玖儿笑靥如花。 “我……” 王青云听了差点没吐血,完了,这个妹妹是没救了,王玖儿无语道。 “行了,瞧你那心疼的样儿,李庸根本就没要。” 王青云心里松了口气,疑惑道。 “不对啊,李庸突然要买印书作坊干什么?你有没有好好问问他?他有什么打算吗?还是发现了什么商机?” 王青云突然反应了过来,对于李庸的动向那他必须得重视啊! 第七百零二章 我有一个想法 无数次的事实已经证明,李庸出手必定不凡,既然李庸想买印书作坊,那这里面一定有门道! “到底是什么门道呢?” 王青云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王玖儿微微摇头道。 “想什么呢?李庸只是想改进一下印刷术而已!” 改进印刷术?改进那玩意儿干什么?闲的没事干了是不是?能不能干点正经事?王青云先是不屑,随即想到这是李庸的主意啊,连忙问道。 “他打算怎么改进印刷术?” “将雕版印刷改成活字印刷,将一个个的活字排列组合,想印什么书都可以!” 王玖儿解释道,王青云听了不由拍案叫绝。 “对啊,这么简单的方法之前怎么就没有人想到呢?可惜,我之前的注意力没放在这上面,要不然早就改良了印刷术!还别说,这一套印刷术对于天下的读书人而言大有益处啊,说不定我也能名垂青史呢!” 说到这里,王青云一脸的懊悔,早知道他就该多去印书作坊转转了,这么简单的改进他一定能想的到。 “名垂青史的机会啊,竟然就这么让我错过了,反而让李庸给捡了去了!” 王青云懊悔道,王玖儿听了很是无语,什么叫让李庸给捡了去了? “你以为这样名垂青史的机会就能白捡啊?” 王玖儿小嘴微撇,哂笑道,王青云两手一摊。 “这么简单,这不是白捡,这是什么?” “那么,请问这位王公子,你打算用什么来刻木活字啊?” 王玖儿微笑问道,王青云听了当时就笑了,笑道。 “废话,当然是用木板刻,你当什么都我不知道啊?” 王玖儿笑着问道。 “可是木刻字遇到水容易变形烂掉,根本就不耐用,那和现在印刷术又有什么区别呢?” 王青云听了顿时傻眼了,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想到呢。 “早就有工匠想过用活字印刷了,只不过,没法解决材料的问题,所以,你以为真的就能白捡啊?” 王玖儿有些好笑道,王青云听了不由干笑道。 “哈,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那什么,李庸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你想知道?” 王玖儿笑着问道。 “想知道啊,他一定告诉你了吧?” 王青云连忙问道,王玖儿嫣然笑道。 “他当然告诉我了,不过,我不告诉你!” 王青云听了不由气结。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妹妹啊?” “好吧,好吧,不告诉我也罢,你知道就行!改良了活字印刷术,这意味着什么?无限的商机啊!你想想啊,有了活字印刷术,那还不是想印什么书就印什么书?想印多少就印多少?你再想想,这天下得有多少人买书啊?这是多么大的一笔买卖啊?有了活字印刷术,咱们的作坊就能如滚雪球一般壮大,将其他的印书作坊全都击垮,然后整个天下就只有咱们一家书商,你想想,这是什么前景啊?” 王青云连忙道,王青云毕竟是聪明的,只是转瞬之间就将活字印刷术的商机看的十分透彻,简直是财源滚滚啊!虽然他们太原王家是世家大族不差钱,但是,谁还钱多啊?而且,这是印书,不同于一般的买卖,若是垄断了整个天下的印书,那对士林的影响可想而知,看到王青云的两只眼睛都快冒金光了,王玖儿有些无语道。 “你想什么呢?是李庸改良了印刷术,又不是我改良了印刷术,你在这儿做什么美梦呢?” 王青云笑道。 “是他改良的没错,不过,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他手上又没有印书作坊,咱们就能占得先机!而且,他不是还欠你人情吗?” 王玖儿微微摇头道。 “你呀,都快钻到钱眼里去了,哪还有一点世家公子的气度?就不能学学李庸啊?李庸改良印刷术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要将其公布天下,造福天下!” 造福天下?李庸这绝对是吃饱了撑得!不,李庸这绝对是钱太多了撑得!看到王玖儿傲娇的背影,王青云嘴里有些发苦,自从遇见了李庸,他在妹妹心里的形象是每况愈下,如今都已经彻底没什么形象了,既生瑜何生亮啊!就算真的要生,你倒是生成我妹夫啊!王青云心里很是感慨,其实他心里还是冒出了一个念头,李庸还有没有别的能名垂青史的主意?一定会有吧,毕竟李庸就是个妖孽,随便就能想出一个来,想到这里,王青云连忙追了出去喊道。 “哎,妹妹,我亲爱的妹妹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先别走啊,我跟你商量个事!” 西山别院,李丽质走下马车的时候,脸就红了起来,越是往里走,小脸越是红润,一颗芳心砰砰砰跳的厉害,一边走她还一边想,现在李庸正在干什么呢?该不会是已经开始洗了吧?走进上房,李丽质这才发现,李庸竟然正在写字,看到这一幕,李丽质感到十分惊讶,李庸竟然这么淡然吗?这么淡然的话,那李庸又怎么会风风火火的改良了印刷术呢?不但是在写字,而且写的十分的认真,李丽质有些好奇的走上前来,问道。 “这是在写什么呢?” “写字啊,你父皇要赏赐我的字给王玖儿,我先写出来,改天给她送去。” 李庸解释道,李丽质疑惑道。 “父皇怎么会突然赏赐王玖儿?” “因为今天改良印刷术是在王玖儿的印书作坊,说起来她也算帮了大忙。” 李庸解释道。 “在王玖儿的印书作坊?” 李丽质问道,正因为这事一定会传开,所以李庸才更要耐心的解释清楚。 “今天一大早我就想去找个印书作坊试验一下,然后李景恒说城南有一家规模很大的印书作坊,所以我们就去了,在去之前是真没想到那家印书作坊的东家是王玖儿。” 李丽质微微笑道。 “是她更好啊,她是作坊的东家,也能更好的帮到你呢!” 李庸也不傻,知道活字印刷术肯定会引起轰动,所以他去了王玖儿作坊的事也肯定瞒不住长乐,所以与其后面传到长乐的耳朵里,还不如早点解释清楚。 “吃醋了?去之前真的没想到会是她的作坊,真的就是巧合要怪也都怪李景恒那憨货,是他领着我去的!” 李庸连忙解释道,关键时候,李庸果断把李景恒拉出来挡枪,小舅子嘛,不拿来挡枪那将毫无意义,现在李丽质早已经知道了吃醋是什么意思,为此还好笑的说李庸编排房相,但是现在李庸却问她没有吃醋,平心而论,她心里确实有一点,所以听了李庸的话不由微微嘟嘴。 “是有点吃醋呢,郎君不会怪我善妒吧?” “怎么会?长乐温柔又大方,才不是善妒之人呢!其实当时我是想买下作坊,但是呢她不卖,我就想另寻一个作坊买下,但是她却说可以在她的作坊里试验,我这不急着快点完成赢了赌约嘛,所以就答应了。” 李庸笑着解释道,李庸很明智的将王玖儿想要将印书作坊送给他的事瞒下不说,这不是欺骗,这是忘了,男人嘛有时候就是健忘,李丽质微微嘟嘴,有些后悔道。 “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买几个印书的作坊呢!” 李庸笑道。 “要不是着急完成赌约,我也就另寻个印书作坊买下了,不过转念一想,买印书作坊也没什么用处嘛!怎么样?这活字印刷术算不算名垂青史?” 李丽质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打定主意,明天就去买几个印书作坊,听到李庸后面,她的俏脸顿时红透了,微微低头道。 “自然是算的!父皇和母后知道都大为夸赞呢,听说魏大人、孔大人、褚大人都朝着郎君下拜呢。” 呸,那几个糟老头的下拜谁稀罕?李庸两眼放光的看着李丽质,笑道。 “那赌约算不算是我赢了?” 李丽质羞答答道。 “那赌约自然是郎君赢了。” “热水备好了没?” 李庸转头问道,房内也没有别人,翠墨抿着嘴笑道。 “一直烧着呢,都烧了一下午了,添了好几次水呢!” “那就好,快去把婉儿和曌儿叫来!” 吩咐完,李庸转头看着长乐笑道。 “娘子入宫奔波正需要沐浴净身,让为夫来给娘子宽衣沐浴吧!” 李丽质敛衽福身,有些害羞的笑道。 “郎君奔波试验出了活字印刷术,可喜可贺,是妾身该给郎君宽衣沐浴才是。” 那还等什么?李庸拉着长乐的手向浴室走去,长乐还有些羞答答就像是刚成亲的时候他拉着长乐一起去沐浴一样,郑丽婉和武曌也带着丫鬟朝上房的浴室走来,小脸也一样羞红了,虽然之前她们一直十分的大胆,但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了,她们也难免感到羞涩,进入了浴室之后,看到三人都有些羞赧,李庸直接上手右手两左手一个直接抱在了腿上,浴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三人的羞赧倒也慢慢褪去,翠墨和璎珞上前来为长乐和郑丽婉、武曌宽衣解带,顿时浴室里春光乍泄,活色生香,真是比春光还要明媚啊!其中香艳自不足为外人道,原本李庸打算第二天就将字帖给王玖儿送去,然而却懒在家里,面对长乐和郑丽婉、武曌三个绝妙佳人,纵然是铁打的李庸也想好好的休息一天,无论是文献大成还是活字印刷术都在长安飞快的流传开来,不只是在朝中传开了,还在市井之中传开了,朝中的官员还是士林中的读书人无论是对文献大成还是对活字印刷术都交口称赞,因为他们都明白这两件事的意义,这绝对是都是名垂青史啊!不过,活字印刷术他们是参与不了了,已经被李庸彻底搞出来了,但是,文献大成那是一个十分繁复的工程,他们倒是有可能参与进去,将来也会在文献大成上留下名字,而且还能跟子孙后代吹一吹,唯一让他们感到遗憾的是,是魏王主持文献大成,而魏王却要离京就藩,真是让人两难啊!要是魏王能留在长安就好了!所以,这两天不少大臣开始就此事开始上书,有的大臣建议魏王留在长安修文献大成,有的大臣建议由朝廷主修文献大成,不过,市井百姓对修文献大成的事议论的倒是不多,他们反而对活字印刷术倒是议论颇多,因为活字印刷术能让书籍的价格降低,在市井百姓的眼中书籍那是十分神圣的,因为只有读书才能做官,才能光宗耀祖,才能出人头地,如果书籍的价格降低了,那说不定自己家的崽儿也能读书呢!市井百姓们最关心的终究还是能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事,作坊里忙的热火朝天,一众工匠们正在忙着在铜板上刻字,在铜板上刻字那可比在木板上刻字要麻烦的多,不过,要说作坊里变化最大的地方确实厅堂,如今的厅堂可谓是焕然一新,就差没有拆掉重建了,事实上,在李庸离开之后,王玖儿就命人收拾布置厅堂,因为她知道李庸一定还会来印书作坊查看活字印刷术的进展,王玖儿从厅堂里款款走了出来,笑道。 “就知道你会来,进来喝杯茶吧!” 厅堂里的家什全都换了,连墙上都挂着名贵的字画,厅堂的门口摆着名贵的花草,甚至连地上都铺了名贵的地毯,不得不说,世家大小姐就是讲究,即便只是在这里喝杯茶也要讲究。 “给,你要的字。” 李庸将手里的字帖递了过去,王玖儿亲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先是满意的点头,随即又有些不满意道。 “真的就一幅啊?这么抠啊你?” 李庸听了哭笑不得道。 “你什么想要了就跟我说,想要多少都行,也犯不着跟圣人要啊!” 毕竟欠人家好大的人情,人家还钟情于他,几幅字而已李庸也不会不舍得。 “这可是你说的,不管你说的是不是客气话,我可是当真了!” 王玖儿嫣然笑道。 第七百零三章 毛遂自荐 李庸失笑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跟你还至于那么客气吗?我说的都是真心的,你什么时候想要字帖就告诉我,我立马就给你写,多大点事?” 王玖儿听了心里很是惊喜,嫣然笑道。 “是吗?荣富郡公的字可是千金难求啊,那我岂不是财源滚滚啊?你就不担心啊!” 李庸微微笑道。 “担心什么?其实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说起来,我欠你良多。” 猝不及防的王玖儿突然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破防了,她很喜欢李庸,喜欢到为此抛却了世家大小姐的自尊,其实她心里有时候也有些委屈,然而听了李庸的话,她心里却突然觉得一切都值了,王青云从作坊里走了出来,刚刚走进大厅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有些狐疑的问道。 “怎么了这是?” 王玖儿灿然笑道。 “没什么,李庸送给了我一幅字!” 看到王玖儿那璀璨的笑容,王青云很是无奈,觉得妹妹真的是没救了,不过是一幅字而已,竟然就被感动成这样? “原来青云也在啊?” 李庸笑道,王青云笑道。 “活字印刷术毕竟是名留青史的事,我当然得过来盯着点,妹妹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作坊里的工匠干活都有点拖拉啊,真该好好整顿一下!” 王玖儿听了真想对这王青云大吼一句,你是不是傻啊?当然是我特意过来让他们干活悠着点?不然早早就把字都刻出来了,那李庸还会来作坊吗?但是,这话当然不能当着李庸的面说出来,王玖儿微微笑道。 “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慢工出细活,这可是活字印刷术第一次应用,意义非凡,当然要刻的仔细追求完美,反正也不差那两天,不是吗?” 虽然觉得活字印刷术的第一次应用也没啥意义,但是王玖儿这么说李庸也能理解,毕竟姑娘家嘛,当然还是追求完美,李庸微微点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 王青云微微摇头道。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照我说啊,就应该严格的要求他们,让他们既能刻的快又能刻的好!你不严格管着点,他们这些人啊就会偷懒!我刚才进去转了一圈,狠狠的训斥了他们一通,他们动作顿时麻利了不少,而且刻的一点都不差!” 王玖儿听了不由微微咬牙道。 “我谢谢你啊!” 王青云微微摆手道。 “你可是我亲妹妹,跟我还客气什么?刚才我好像听到什么欠谁良多的话?” 一边说着,王青云一边看向了李庸,李庸笑道。 “是我说的,说起来玖儿帮过我好几次,我可是欠了她好大的人情呢,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怎么报答?人家演义小说里不是都说以身相许吗?王玖儿听了不由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不过,她也明白这只能想想而已,别看李庸是天下第一才子,又是纵横沙场的猛将,其实有时候胆小的很呢!上次她回长安的时候路过李家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主动抱了抱李庸,结果李庸都没敢抱她,就在王玖儿在心里默默埋怨的时候,却听到旁边的王青云不停的咳嗽了起来,王青云在不停的咳嗽,干咳,李庸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两步,王青云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有病吧?这个时代可没有抗生素,一点小病都有可能要命,虽然他不怕,但是他也怕带回去传给长乐、李雪燕、郑丽婉她们,她们一个个都娇滴滴的,肯定受不了。 “青云啊,你没事吧?你不会是生病了吧?生病了就该看病吃药休息,不要这么操劳嘛!” 李庸一脸关切道,其实你操劳也没关系,但是别带着病毒到处乱跑啊!王玖儿在旁边听着王青云的咳嗽声很是无语,她知道王青云为什么咳嗽,这是在提醒她呢,提醒她让李庸还人情,但是她却不愿搭理,因为她才不愿让李庸还上人情呢,她巴不得李庸一直欠着她的人情,欠的越多越好,欠到最后……所以,王玖儿故作惊讶的问道。 “哥哥,你怎么了?你一定是生病了,快去看郎中去吧!” 王青云听了差点没吐血,我生没生病你不知道啊?还让我去看郎中?王青云连忙给王玖儿使了个眼色,昨天跟你说的难道你都忘了不成?王玖儿对王青云的眼色视而不见,因为她昨天根本就没答应好不好,这个亲妹妹是指望不上了,看来只能自己上了,虽然他和李庸的关系一般,但是李庸可欠他亲妹妹好大人情呢,王青云连忙道。 “没,没,我没生病,我就是刚才训斥工匠用力过猛,嗓子有点干!” “是吗?那你就喝杯茶歇息歇息!” 李庸将信将疑道。 “那什么,没想到修文献大成这样的点子,你竟然直接就送给了魏王,那可是能名垂青史啊!” 王青云状似闲聊道,李庸一边喝茶,一边笑道。 “我早就名垂青史了,修文献大成那么麻烦,正好适合魏王做。” “说也倒也是,你这能名垂青史的点子简直层出不穷啊,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点子啊?” 王青云问道,最终还是名扬天下名垂青史的诱惑战胜了世家子弟的骄傲,李庸也不傻,到了此刻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王青云这小子是眼馋他的点子啊! “点子当然随时都能有,我这两天还真突发奇想,想出了个点子。” 李庸摸着下巴笑道,真的有点子!李庸竟然真的又想出了什么点子!王青云一下子就精神了,眼巴巴的等着李庸说下去,别说王青云,就连王玖儿都震惊了,她没想到李庸这么快就有了新的点子,此刻王玖儿的心里可是极为的复杂,一方面她想知道李庸到底想出了什么点子,也想帮一帮那傻哥哥,另一反面她又怕李庸还上了人情。 “你,又有了什么点子?也许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王青云终于还是忍不住诱惑问出了声。李庸看着王青云笑呵呵道。 “就是一个灵机一动的点子,你想知道啊?” 王玖儿犹豫了片刻,轻声道。 “你的主意都很不凡,千金不换,怎么能告诉我们?不瞒郡公,其实我也有抱负,想要干一番事业,怎奈一直都没想明白该干什么,若是郡公能指点一二,我一定重重的酬谢!” 王青云一脸诚恳道,王玖儿听了不由白了王青云一眼,重重的酬谢?你能拿什么酬谢?李庸摆了摆手笑道。 “什么酬谢不酬谢的,其实这个主意也不算什么,你们若是能帮忙那当然好。” 王青云听了心中一阵惊喜,一脸期待的问道。 “你想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吩咐!” 李庸笑道。 “我原先的帝国图书馆知道吧?我想再次扩建图书馆!” 王青云和王玖儿听了有些疑惑,扩建图书馆?为什么?看到王青云和王玖儿脸上全是迷茫的神色,李庸笑着解释道。 “原先的图书馆比较小了一些,里面的书籍虽然不少,但是还是欠缺不少,你们也知道图书馆是收集书籍,然后免费对外开放,无论是谁,都可以来读书馆免费看书,可以免费借书,但是如果把全天下的书都收集到一起,让更多的人可以免费看书,那原先的图书馆是不够的,你们明白了吗?” 王青云听了不由愣住了,这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啊!他还以为李庸会提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点子呢,原来就是扩建图书馆,让更多的人能免费看书啊,这算什么啊?这能让他名扬天下吗?这能让他名垂青史吗?一时间,王青云没有立即答应,他觉得李庸是在敷衍他,然而王玖儿却听的很是感慨,为李庸的胸怀而感慨,原本的帝国图书馆曾经闹的沸沸扬扬,现在再次扩建图书馆,免费对更多人开放,这就是天下为公的胸怀啊!她禁不住想起了之前李庸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李庸不光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这么去做,王玖儿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好啊,我一定会帮你的!” 一边说着,王玖儿还瞪了一眼王青云,关键时候这家伙怎么又犯傻了呢?李庸笑道。 “正好这一次魏王要修文献大成,朝廷必然会征集书籍,可以趁机将征集的那些孤本书籍印个几百本收藏到图书馆里,用不多久,这座图书馆的藏书就会是天下第一,一直这么收藏下去,那这座图书馆一定会成为了人类文明的瑰宝。” 王玖儿也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义,目光一亮,点头道。 “那将来这座图书馆的意义还要大于魏王的修的文献大成呢!” 李庸笑道。 “我会在帝国图书馆前立一座贡献碑,将扩建的建图书馆的人和以后对帝国图书馆有贡献的人刻在碑上。” 这会儿王青云已经转过弯来了,这么一座藏书浩瀚的图书馆屹立在长安,这座图书馆在士林还有百姓中的影响力可想而知,试问,普天之下谁家的藏书能和这座图书馆相比?而长安是天下群英汇聚之地,会有多少人来图书馆看书?若将他的名字和李庸一起留在贡献碑上,那不就能名扬天下吗?甚至千百年后也会受文人士子敬仰,而且这事干起来可比李泰的文献大成要容易的多,虽然是个长期的活,却不用和李泰那样耗费心血。 “这个忙我一定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就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想明白的王青云胸膛拍的砰砰响,李庸笑道。 “要建图书馆并非是一朝一夕之功,确实需要很多人同心同力才能完成,建房子倒是容易,麻烦的是搜集书籍,你要是想帮忙的话,就帮着搜集书籍吧!等活字都雕刻出来后,就可以印书了,常用的书多印些,不常用的就是适量少印些,到时候存到图书馆里。” 虽然李庸顶着个大唐第一才子的名头,但是家里还真没多少书,而他交情好的卢国公府、翼国公府就更不用说了,估计家里除了兵书找不出几本正经书来,真要说藏书,还是这些世家大族多,毕竟他们的底蕴更足,所以李庸才打起了王青云的主意,王青云听了连连点头道。 “没问题,这个就交给我吧!” 王玖儿一直在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笑道。 “那就将搜集到的书都送到这里来印刷吧,然后我让人分类记录,也免得印重了。” 李庸笑着点头道。 “还得刻个印章,在每本书上都盖上印章,也免得书丢了。你们兄妹俩这么上心,也算是扩建后图书馆的创世元老了,我一定将你们兄妹俩的名字刻在最前头!” 听到这句话的王青云简直大喜过望,恨不得图书馆立即就能建起来,然后他的名字就刻在图书馆前,受无数士子百姓敬仰,王青云坐在那里已经开始浮想联翩,开始想象自己名扬天下的那一天,其实王玖儿对名扬天下什么的并不感兴趣,然而她却对这件事十分的上心,因为有了这件事,她就能和李庸有更多的联系和接触,王玖儿问道。 “你准备何时开始扩建图书馆?” 李庸思索道。 “既要增加很多藏书,还有能读书,那图书馆占地会很大,城里寸土寸金,花费肯定不少,先一步步来,原先的图书馆稍一改建就可以,到是要设计一番” “好啊!既然稍一改建就可以,设计方面也不是很大的问题,印书也很快,用不多久,新的图书馆就可以对外开放了呢!” 王玖儿听了笑着点头,李庸沉吟道。 “哪有那么简单,里面如何布局,书籍还要分类,新的借书的章程如何,这些都还得琢磨呢。” 王玖儿听了嫣然笑道。 “这些就交给我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什么事,正好找点事做。” “啊,这个……” 李庸听了有些犹豫,王玖儿毕竟是世家大小姐,让她去操劳这些合适吗? “怎么?不放心啊?我不会自作主张的,我先计划一下,然后再跟你商量,你若是觉得哪里不妥我再改。” 王玖儿嫣然笑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庸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道。 “好,那就麻烦你了!” 第七百零四章 图书馆是什么? 正在浮想联翩的王青云突然回过神来,麻烦你了?麻烦什么?等会儿,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王青云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李庸和王玖儿,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 王玖儿微微歪头看着王青云,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子,王青云干咳道。 “那什么,我刚才走神了,没听到你们在说什么。” 王玖儿决定不去搭理他,起身笑道。 “我陪你去作坊看看吧,已经刻出不少字来了,我让他们组合起来印着试了下,调制的墨汁也有进步了呢。” “好,去看看!” 李庸也起身笑道,说完,王玖儿和王青云肩并肩一起往厅外走去,只留下王青云在那里傻眼,这什么情况啊?怎么直接就无视了他?虽然他觉得这没什么伤害性,但是他觉得侮辱性挺大,原本他应该让李庸离王玖儿远一点的,但是现在他却没法阻止了,事实上,他也早就阻止不了了,因为这个妹妹,他根本就管不住,如果在一开始他就让妹妹离李庸远点,或许妹妹也就不会越陷越深,而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以后会怎样呢?他也不知道,反正,绝不能让妹妹受到伤害,想到这里,王青云连忙跟了上去,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在旁保护着妹妹,就在李庸忙着布置图书馆的时候,长安城里也是风起云涌,魏王李泰终于离开了长安,带着一大帮或是有抱负或是示意的文人,还有皇帝厚重的赏赐,自从决定不再争太子,而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修文献大成上之后,李泰也终于从之前的魔怔中走了出来,这些天也接连入宫,倒也缓和了父子、母子关系,李泰带着希望离京就藩,而长安也算是换了天地,李治正式被立为了太子,而李庸也在立太子的盛宴中捞了个名头,太子太保,孔颖达,名扬天下的大儒,太子太师。褚遂良,名扬天下的大儒,太子太傅。而李庸和这俩白发苍苍的大儒站在一起却十分的突兀,所以李庸从心理上是拒绝的,不止在心理上李庸是拒绝的,就是在口头上李庸也是拒绝的,原本他就在朝中备受瞩目,这要在做了这个太子太保,简直就如烈火烹油一般,李庸最想要的是什么?低调!所以李庸就直接向皇帝请辞了,理由也很充分,你看我跟这俩老头站在一起搭吗?然而,问出这话的李庸,直接被皇帝给轰出去了,不过李庸也没气馁,他这么年轻就被封为太子太保,朝中的那帮大臣能看的过去?要知道,别说太子三师、太子三少了,东宫里的官位朝中谁不紧盯着?皇后娘娘嫡出三个皇子,李承乾已经被废,李泰已经离京就藩,李治的太子之位可谓是空前稳固,只要李治不作死造反,可以说李治将来铁定能继承江山,正因为如此,东宫的官位才分外的诱人,所以,他觉得朝中的大臣们会上书攻讦他,哪有这么年轻的太子太保?李庸一边忙着图书馆的事,一边期待的等着朝中的官员们上书弹劾他,别说,盼着自己被弹劾,整个长安怕是也就只有李庸了,然而,李庸却失算了,朝中根本就没有人弹劾他,李庸很疑惑,咋回事?太子太保哎,难道你们不眼馋吗?对于李庸的太子太保,朝中谁不眼馋?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眼馋的都流口水了,但是,流口水归流口水,还真没人不识趣的弹劾李庸,弹劾李庸年轻,不止会引得皇帝不满,而且还会引得太子不满,还会引得李庸不满,还有和朝中相熟的那些国公们不满……最重要的是,人家李庸虽然年轻,但确实有资格做太子太保,不过,有人却急了。 “公爷,公爷,太子殿下来了!” 小牛匆匆忙忙跑来回禀道,听到太子殿下来了这句话,李庸还着实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李治那小屁孩来了,是啊,那小屁孩都成太子了,李治一身太子常服,抬头挺胸的走上了楼,别说还真有几分太子的气势,可见在宫里也没少练,不过,当他爬上楼梯看到李庸之后,立即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李庸拱手笑道。 “拜见太子殿下!” 李治听了有些憨厚的挠头道。 “姐夫,你还是叫我雉奴吧。” 李庸放下手笑道。 “礼不可废,我可不想被御史弹劾。” 李治挠头道。 “现在不是没外人嘛,姐夫你叫我太子殿下,我总觉得怪怪的。” 虽然做了太子,不过李治倒是没怎么变,至少没有膨胀,不和李泰一样,还没做太子呢就膨胀了,看着李治那挠头的憨样,李庸顺手给了李治一个脑瓜嘣,这啪的一声,把旁边的侍卫吓的一哆嗦,他们都吓懵了,如今的李治可不是先前的晋王了,如今的李治可是太子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啊!郡公竟然弹太子殿下的脑瓜崩,这要是太子生气了怎么办?这要是被群臣知道了怎么办?这要是被圣人和皇后娘娘知道了怎么办?就在他们胆战心惊的时候,李治先是痛的哎呦一声然后就乐了,有那味了,还是那个味!李治心里彻底放心了,捂着脑袋问道。 “姐夫,父皇封你做太子太保,你怎么请辞了呢?姐夫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啊?” 那天李治知道李庸请辞太子太保之后,顿时心里就慌了,不知道李庸到底为什么要请辞太子太保,所以巴巴就跑来问了。 李庸有些无奈道。 “什么我管你?我怎么能管你?你是太子,除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之外,谁都没资格管你!” 李治拉着李庸的袖子,可怜巴巴的问道。 “姐夫,你真不管我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不管我,那我怎么办啊?你可是我姐夫啊,亲姐夫啊,你怎么能不管我?”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大对啊,听着有点别扭啊!李治站在那里就跟个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李庸还能怎样,有些无奈道。 “管你,管你,没说不管你!” 李治听了眉开眼笑的问道。 “那姐夫你为什么要向父皇请辞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在李治看来,什么孔颖达什么褚遂良全都是榆木脑袋,是靠不住的,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李庸的一个手指头,李庸有些无奈道。 “我这不寻思着低调一点吗,朝野都知道你们姐弟亲厚,你还处在深宫当中,他们可都盯着我呢,我再做了这太子太保,简直如烈火烹油。” 虽然李治被封为了太子,却并没有搬到东宫去住,还是被长孙皇后留在了后宫中,只有在白天学习的时候才会去甘露殿侧殿读书,李治听了一头雾水道。 “他们都盯着姐夫你干什么?” 李庸笑道。 “你想巴结你这个太子巴结不到,觉得我和你亲厚,可不就盯着我吗,好让我在你这个太子面前美言几句啊!” “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谁稀罕啊!” 李治人小鬼大倒是看的透彻,不过随即心里又喜滋滋的,因为朝野都知道姐夫和他亲厚,那姐夫就和他绑在一起了,跑不掉了,李庸听了哭笑不得道。 “什么见风使舵?你这听谁说的都?” 李治挠了挠头道。 “听豫章姐姐说的啊,我觉得豫章姐姐说的对,豫章姐姐还说姐夫你给四哥出了个好主意,打消了四哥争太子的念头,让四哥高高兴兴离京就藩,实在是太厉害了,姐夫,我应该好好感谢你的,你是不知道,那天在宫里四哥说的那些话,吓死我了!还好你打消了四哥整太子的念头,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在李治看来,李庸这不只是帮他稳固了太子的位置,还救了他的性命。 “不过,后来我一想,你可是我亲姐夫啊,说谢不谢的太见外了!” 李治笑嘻嘻道,李庸听了很是无语,你倒是真不客气,放下心来的李治被李庸带到了帝国图书馆,这里李治没来过,他发现这座建筑的窗户都好大啊,而且全都是玻璃,整个楼里都十分的明亮……怎么感觉比皇宫里还要好,李治好奇的问道。 “姐夫,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李庸解释道。 “这里是帝国图书馆,现在准备扩建。” 李治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扩建图书馆?图书馆是什么?” 李庸耐心的解释道。 “就是在这里面放很多书,然后免费对外开放,谁都可以来看书,谁都可以来借书。” 虽然李治很聪明,但是想了片刻仍然没想明白,不过不明白归不明白,这不妨碍他的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不用说,只要是姐夫做的,那肯定牛逼的很,他越是听不明白,那就代表着姐夫做的越牛逼。 “厉害啊!姐夫,你太厉害了!” 李治竖着大拇指,十分狗腿的拍着马屁,这小子知道什么啊,真是越来越狗腿了,李庸有些好笑的摆了摆手道。 “不过是为人名服务罢了!” 李治小小的眼睛里全是大大的问号,这时候远处传来咚咚咚的声音,李景恒等人迈着矫健的步伐冲上了甘露,大声嚷嚷道。 “李庸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咱们喝酒去啊!今日平康坊新来了一批江南姑娘……” 李景恒等人嚷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李庸旁边那个矮小的身影全都愣在了那里,那不是太子李治吗?等会儿,刚才他们说的什么来着?他们好像说着平康坊新来了一批江南姑娘……李景恒他们顿时在心里哀嚎起来,太子怎么在这里?李庸怎么就没提前朝他们打个招呼啊!之前他们倒是期待能见到太子李治,好在太子面前露个脸,混个脸熟,但是现在,他们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想太子从没见到他们来过,虽然很想转头就跑,但是太子都已经看到了他们,肯定也听到了他们说的话,这时候要转头就跑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李崇义急中生智的接口道。 “她们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挺可怜的。” 张志龙、李景恒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挺可怜的。” 李庸笑道。 “所以,你们就想去抚慰她们?” 李景恒顿时干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见礼。 “拜见太子殿下。” 李治抬头挺胸没了刚才的狗腿样,人虽不大倒是有了几分威严。 “不必多礼,没想到你们心地还挺善良的!” 李治笑道,李庸听了差点没笑出声,即便李景恒他们脸皮厚如城墙也禁不住老脸一红。 “李庸,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怎么镶上了这么多玻璃啊?人在外面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呢,这也太不隐秘了!” 李景恒顾左右而言他,明显这几个货不爱念书自然不知道这是图书馆,加上帝国图书馆的位置比较偏僻,本身除了爱读书之人才来,其他人是不会来这里的,所以帝国图书馆虽然已经建好有三年多四年了,但是知道的人不是很多,还没等李庸解释,李治已经有些得意的炫耀道。 “这是帝国图书馆!” 图书馆?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李景恒等人一头雾水,不过,不知道归不知道,他们却一下子来了精神,虽然不清楚李庸到底做什么事,但凡是李庸做的肯定都不简单,所以,根本就不需要犹豫,李景恒立即道。 “我能干点什么?李庸你尽管吩咐,千万别跟我客气!” 张志龙也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尽管使唤我们就是!” 李崇义嚷嚷道。 “李庸你也真是的,怎么把我们这些兄弟给忘了?我们都闲着没事呢,你万一累着怎么办,对不对?” “不是忘了你们,而是这是读书人的事儿,你们怕是不想掺和进来。” 李庸懒得和他们说,因为图书馆都已经建好这么多年了,他们几个货竟然不知道,只能讽刺道,跟读书有关吗?李景恒他们听了心里一震,虽然他们都讨厌读书,但是李庸的事他们不能懈怠啊,若是懈怠了,回去老爷子还不扒了他们的皮?李景恒硬着头皮道。 “李庸,不瞒你说,其实我们也都是读书人!” 张志龙等人听了也连连点头道。 “对,对,咱们也都是读书人呢!” 第七百零五章 书 即便见过大风大浪的李庸听到这话都禁不住微微一怔,就你们还有脸说自己是读书人?李庸笑道。 “你们也算是读书人啊?你们当着我的面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孔老、褚老听到,可别把人给气倒了!” 李景恒听了振振有词道。 “我读兵书啊,兵书不是书吗?怎么就不能算是读书人?” 张志龙也连连道。 “对,对,我们读兵书!” 若是平常,李庸这么说他们,他们嘻嘻哈哈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却不行,因为太子还在这里呢,当着太子的面,他们当然得好好表现一下,所以,一边说着,李景恒、张志龙等人还连连给李庸使眼色,对于他们那点小心思,李庸怎么可能不知道,笑着点头道。 “你们倒也确实没少读兵书!” 李景恒、张志龙等人听了顿时长松了一口气,他们乃是武将世家,读兵书就行了,至于子曰什么的读不读的也不打紧,李景恒好奇的问道。 “说了半天,这个图书馆到底是干什么的?难道非得读书人不可?” 还没等李庸说话,李治据炫耀似的解释道。 “这个图书馆就是要放很多很多的书,然后向所有人开放,所有人都可以免费来这里看书、借书,懂不懂?” 李景恒、张志龙等人听完之后面面相觑。 “听倒是听明白了,但我们不明白的是,李庸你图什么啊?” “为人民服务,懂不懂?” 李庸笑道,这话要不是从李庸的嘴里说出来,他们一定会嗤之以鼻的喝问一句,你神经病啊?但是这话是从李庸的嘴里说出来的,那就一定有深意,想想李庸干的那些事,哪件不是名动大唐,哪件不是名垂青史?所以,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李景恒他们开动脑筋飞速的思索起来,既然是免费,那赚钱肯定是赚不到了,名声?免费的话,那肯定能得到很大的名声!而且,很多穷困的书生买不起书,他们可以来这里看书,若他们以后做官了,那最感激的是谁?当然是建这座图书馆的人啊!想到这里,李景恒他们的心里立即活泛了起来。 “李庸,没的说,咱们都是兄弟,我们不能看你一个操劳,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对,当然我们也是想为人民服务!” “李庸,你看我们能做什么,你就尽管使唤我们就是!” “对啊,建图书馆还需要什么?” 李景恒、张志龙七嘴八舌的说着,李治在一旁听着,环顾这空荡荡的周围,脆声道。 “图书馆啊,当然是需要书啊,很多很多的书啊!” 看着李景恒他们几个,李治突然发现这几个家伙好像有点不太聪明的亚子,李景恒他们一听也不由老脸一红,可不是嘛,图书馆里最缺的可不就是书嘛,不过,缺书这还不简单?李景恒碰碰的拍着胸膛道。 “不就是缺书嘛,简单,明天咱们没人给你送十马车书过来!” 张志龙也连连点头道。 “对,对,十马车书,妥妥的!” “你们上哪儿去弄十马车书啊?” 李庸笑着问道,李景恒看李庸的目光就像是看傻子一样,无语道。 “废话,当然是去买啊,你当我家里还有能有十马车书啊?” 李庸笑道。 “《论语》啊《孟子》啊,这些市面上常见的书,我还用你们买啊?王青云会直接印了送过来,我建的图书馆,那就要将这图书馆成为整个大唐藏书最多最丰富的地方,别的地方能找到的书,这里一定有,别的地方找不到的书,这里也一定有,明白不?你们若是真要帮我,就帮我搜集一些市面上不常见的书,包括其他国家的,也不必很多,每种书只要一本就可以了,然后送到王玖儿的印书作坊去,当然,也不一定非得买,借也可以,印完书以后还能完璧归赵。” 李景恒他们听了不由恍然大悟,连忙道。 “《论语》《孟子》什么的我们家里还真没有,但是我们有兵书啊,一些市面上不常见的书也有,放心吧,我们这就回去找找送到印书作坊去!” 李庸笑着点头道。 “行啊,反正你们也闲着没事,去搜集书也当是个消遣吧,新的图书馆建成之后,我会在图书馆前立贡献碑,将有贡献的人刻上去以示纪念。” 还能这么办?李景恒、张志龙他们一听顿时就激动了,他们突然觉得李庸这个点子简直是太赞了!之前他们还觉得,即便是做了这个也没人知道,没想到李庸竟然要将大家的名字刻在图书馆前,这一刻岂不就是几十上百年,甚至几百上千年,一时间,李景恒他们心里充满了动力,果不其然啊,跟着李庸做就没错! “放心吧,都包在我们身上,就算把长安翻个底朝天,我们也要给你多凑些书!” 李景恒他们拍着胸膛保证道,说实话,李庸也没怎么指望他们,就这几个国公府郡王府能有几本书?不过,也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李庸笑道。 “行,你们努力吧!” “太子殿下,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李景恒他们迫不及待道。 李治矜持的点了点头。 “去吧,去吧!” 望着李景恒他们兴高采烈的远去了,李治的矜持顿时不翼而飞,屁颠屁颠的问道。 “姐夫,那什么宫里头也很多书啊,要不我给你偷,不是,我给你带出来些,你把我名字也刻到贡献碑上呗?” 李庸笑道。 “你是太子,将来要继承皇位,名字出现在贡献碑上不合适。” 李治听了不由小脸一垮,有些怏怏不乐。 “走吧,你是回宫啊?还是跟我回去玩会儿?” 李庸笑着问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能这么快就回宫?李治一听顿时又欢快了起来。 “回宫不急,姐夫,你带我去玩,带我去吃好吃的!” “行啊,跟我来!” 李庸笑道,李治屁颠屁颠的跟在李庸身后感觉十分的快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这下这太子做的踏实了,疾驰回府的李景恒直奔书房而去,值守书房的小厮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自己真的没看错吧?来的人竟然是小王爷?小王爷竟然会来书房?上次小王爷来书房是什么时候来着?值守书房的小厮认真的回想了片刻,最终决定放弃。 “小王爷,您怎么来书房了?” 小厮连忙迎上来问道,李景恒没好气道。 “废话,我来书房当然是为了找书,还能干别的?” 正因为来找书,所以才更觉得惊讶,小厮忍不住腹谤,李景恒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书房,认真打量着书架上的书,然后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崭新的《论语》,惊讶道。 “我们家竟然也有《论语》?” 小厮笑道。 “小王爷说笑了,朝中的大臣谁家还没有《论语》?” 看着书架上的书,李景恒不由发愁了起来,他哪知道哪些书市面上常见,哪些书市面上不常见啊?转瞬之间李景恒就做下了决定,管他市面上常见不常见,全部带走不就行了?反正老爷子又不看,想到这里李景恒朝着小厮招了招手吩咐道。 “去,找个木箱子,这些书全部装起来,然后搬走!” 小厮听了顿时懵了,把这些书全都搬走?搬到哪里去?难道小王爷是要搬到自己的房里读书?别闹了,怎么可能?该不会小王爷要把这些书给烧掉吧?很有可能!想到这里,小厮连忙答应一声,然后恭声道。 “小王爷您稍待,小的这就出去找箱子!” 出了书房,小厮撒腿就跑直奔后院的小门而去,大事不好了,小王爷要把书房的书全都烧掉!李道宗的王妃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倒也没怎么惊讶,毕竟家里这几个小子惹祸的事真没少干。 “这小子,前两天才跟着李庸做事蒙圣人赏赐,老爷也夸奖了他一通,这才过去几天,这小子又皮痒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张王妃没好气的带着丫鬟往前院走去,在张王妃看来,烧书可比上房揭瓦还严重,若李景恒真是上房揭瓦的话,她也懒得管,等王爷回来收拾他一顿就行了,但是烧书可不行,家里本来就缺少底蕴,若是再烧书传出去让朝中的大臣们怎么看?张王妃刚刚走进书房就看到李景恒将书架上的书都搬了下来堆在了一起,看到这一幕,她禁不住心中一跳,这要是再来迟一步,说不定这小子就已经开始烧了。 “娘,您怎么来了?” 正在等箱子的李景恒挠头问道,张王妃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步抬起手来就抓住了李景恒的耳朵,没好气道。 “你这混小子,想气死为娘不成?家里就这么点书,你还想糟蹋了?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李景恒哇哇大叫道。 “哎呦,哎呦,轻点,轻点,疼!娘,不就是书嘛,没了再买不就行了!” 张王妃听了更是生气,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三分,气道。 “这是没了再买的事吗?你这是对圣贤的亵渎,你就不怕文官的唾沫星子把你淹死啊?以后还想不想在官场上混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儿子!” 李景恒听了有点懵,我怎么就亵渎圣贤了?文官为什么要用唾沫淹死我?怎么就不能再官场上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不就是把书给李庸送去吗?也没犯什么大错吧?” 李景恒哇哇大叫道,张王妃听了微微一愣,不自觉的松开了手,疑惑的问道。 “你不是要烧书吗?” 李景恒一头雾水道。 “烧书?我烧书干什么?我是哗啦哗啦这些书给李庸送去。” 张王妃将信将疑的问道。 “给李庸送去?李庸是天下第一大才子,还缺书啊?” 李景恒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解释道。 “娘,李庸当然是不缺书的,不过他是原先的图书馆要扩建,需要更多的书,说是要为人民服务,免费向所有人开放,谁都能来看书,谁都能来借书。” 张王妃思索道。 “李庸扩建图书馆啊?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所以,你要把这些书给李庸送去?” 李景恒连连点头道。 “对啊,不过这些书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市面上常见的书李庸直接就从印书作坊印出来了,所以他想让我们搜集的是市面上不常见的书,他要把他的图书馆建成是世上藏书最多最丰富的地方,别人有的书,图书馆里一定要有,别人没有的书,图书馆里也有!” 世上藏书最多最丰富?而且还向所有人免费开放?嘶,张王妃听了不由倒吸一口气,李庸真是好大的手笔啊!建一座世上藏书最多、最丰富的图书馆,那一定会成为所有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若是这一座图书馆一直持续下去,那一定会彪炳史册,其意义甚至不下于魏王主修的文献大成,想到这里,张王妃也不禁在心中感慨,李庸真是天纵奇才啊,总是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再看看旁边这傻儿子,甚至连这些书都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都不知道,张王妃没好气道。 “这些书都是老爷从市面上买来的,你说在市面上常不常见?” 李景恒听了不由大失所望。 “原来这些书都是市面上常见的书啊?这可怎么办?李庸还说要在图书馆前立一个贡献碑,要将献书多的人刻在碑上以示纪念。” 张王妃听了不由心中一跳,激动道。 “娘当初陪嫁了好多珍本,你都收拾出来给李庸送去吧!” 李景恒听了连忙道。 “娘,那可是您的珍藏,怎么能……” “你也知道那是娘的珍藏,可是你们看过吗?” 张王妃没好气道,看那劳什子干什么?李景恒连忙辩解道。 “娘,孩儿这不忙着习武吗?” 张王妃算是看明白了,留着这些书也没什么用,所以她拍了一把李景恒吩咐道。 “留着这些书也是落灰,你快收拾出来给李庸送去,然后去账房取钱去买书,不要怕花钱,想支多少都行,遇到了就买,然后给李庸送去!” 第七百零六章 抢书 李景恒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兴道。 “对了,这些书是送去印书作坊印书,印完之后再把那些珍本取回来就行了!” 这时候张王妃也反应了过来,对啊!李庸发明了活字印刷术啊!印书不需要和以前一样整本都雕刻出来,只需要将活字排列组合起来就行。 “说的也对,你快去买书去吧,多带些家丁打听打听哪里有珍本的书籍,到时候也好让李庸把你的名字也刻在碑上。” 张王妃兴奋的手舞足蹈的连忙嘱咐道,这话算是说到李景恒的心里去了,他正打算这么干呢,就怕老爷子回来又是一顿毒打,现在有了老娘的准许,对他而言就等于有了圣旨一般,有了老娘的准许,李景恒一下子就精神了,腰杆挺的倍直,大喝道。 “还不跟小爷我一起抄家伙,走!” 李景恒带着一帮家丁冲出府浩浩荡荡的沿着长街前进,准备将长安每一个书店都扫荡一边,然后再四处打听,事实上,不止李景恒带着一众家丁们气势汹汹的冲出了府,张志龙、李崇义他们几个也都气势汹汹的带着家丁们冲出了府开始扫荡起来,这些家伙们本和那些国公之子就是长安城里的混世魔王,这次行事又这么高调,消息很快就在长安城里疯传开来,赵国公府,长孙冲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虽然他心里对李庸还有不小的怨念,但是却一直都对李庸十分的关注,因为李庸一举一动都非同小可。 “爹,爹,李景恒、李崇义他们正带着家丁四处扫荡,买书呢!” 长孙冲兴冲冲道,长孙无忌听了头都没抬,淡淡笑道。 “这几个小子四处买书?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长孙冲连忙道。 “不是的,他们怎么可能看书!我听说是因为李庸,李庸好像是要搞什么扩建图书馆,要成为世上藏书最丰富最多的地方,还要免费对所有人开放,谁都能看,谁都能借书,还要在图书馆前立贡献碑,李庸这家伙,怎么就一点都闲不住呢,净瞎折腾!你说他图什么?真就跟他说的似的,为人民服务啊?他这不是闲的是什么?李景恒那几个憨货也是的,竟然真的跟着瞎折腾。” 自长孙冲提起李庸后,长孙无忌已经放下了手上的毛笔,抬起头来认真的听着,一边认真的听,长孙无忌一边认真的思索,听完之后,长孙无忌不由轻吁了口气,感慨道。 “李庸到底有多少奇思妙想啊?如果没有活字印刷术,这事还不容易实现,可是有了活字印刷术,李庸这个目标倒还真能实现。” 长孙冲听了撇嘴道。 “实现了又能如何?免费对外开放,能有什么好处?能有钱赚吗?这不是白折腾吗?” 长孙无忌听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长孙冲,反问道。 “你觉得李庸缺那点钱吗?” 开什么玩笑,李庸能缺钱吗?李庸都富可敌国了!长孙冲摇头道。 “李庸当然不缺钱,不过这世上谁又嫌钱多啊!” “这就是胸怀,这就是眼光,一个藏书最丰富最多的图书馆,而且还免费对外开放,那是什么?那会成为读书人心中的圣地!若李庸的这个图书馆扩建成了,而且能不断的传承积累下去,其意义不下于魏王要编修的文献大成,你明白吗?” 长孙无忌耐心解释道,因为当时帝国图书馆的事,他们还是知道的,但是规模小,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影响力,如果像李庸现在的想法,那就不是一般的恐怖了,长孙冲听了心里简直卧勒个大草,怎么李庸随便折腾点什么都那么厉害?此刻的长孙冲心里十分的酸,说起来他还算是李庸的表哥呢,虽然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 “还愣着干什么?把家里那些市面上不常见的书籍收拾出来,都给李庸送去,然后带着人上街去搜集书籍去!” 长孙无忌吩咐道,长孙冲听了连忙道。 “啊?都给李庸送去?这是咱家好不容易才积累的呢,不是留着传家的吗?” 长孙无忌有想打死这龟孙的想法,不过心里默念亲的,亲生的,亲儿子无数次之后,才按下火气说道。 “李庸有活字印刷术,送去的书他肯定会印出来,所以原来的书他还会还回来的!” 长孙冲听了嘟囔道。 “即便他还会还回来,那也犯不着帮他啊!” 长孙无忌现在就想拿出祖传五十米大砍刀来,但是他只能咬着牙道。 “李庸不说打算在图书馆前立贡献碑吗?那图书馆要是成为了读书人的圣地,你不就想在那块贡献碑上留下名字,供当世和后世的读书人瞻仰吗?” 长孙冲一听顿时就澎湃了,若是那图书馆真正是读书人的圣地,那在贡献碑上留下姓名那不就等于青史留名吗?不过,长孙冲倒也还有几分孝心,连忙问道。 “爹,那您呢?” “你觉得你爹我还需要那点薄名吗?” 长孙无忌强忍着怒火笑道,心想老子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玩意?老子还需要这些吗?他们这帮子跟着皇帝的老臣肯定都会青史留名,自然不至于惦念贡献碑那点薄名,能将这种机会留给孩子更好,因为自己孩子自己清楚,将来达不到他们的地位,刚才还在嘲笑李景恒他们的长孙冲顿时激动了起来,只能说,贡献碑什么的真香啊!长孙冲迫不及待的起身,搓着手激动道。 “爹,那我这就把书整理整理送到李家庄,然后去搜集书籍!” 长孙无忌听了叹口气道。 “送书不急,还是先去搜集书籍吧!” 长孙冲听了连连点头道。 “对,对对,不然就都被李景恒、李崇义那些憨货给搜集光了!” 说完长孙冲风风火火的冲出了书房,吆喝人出去搜集书籍,郑国公府,魏征正在整理书籍,魏叔玉走了进来,恭声道。 “爹,您找我?” “一会儿,你把这些书送到李家庄去吧!” 魏征一边整理一边吩咐道,魏叔玉听了不由大惊失色道。 “爹,这些书可都是您多年的心血啊!为什么要送去李家庄?” 魏征解释道。 “李庸的帝国图书馆要扩建,里面需要更多的书籍,而且免费向更多的人开放,谁都可以去图书馆借阅书籍,这是好事啊!他能有这样的胸怀,老夫当然要助他一臂之力!不过,这些书倒也不是送给他,他不是有活字印刷术吗?他印完之后会把书送回的!” 听到老爷子说李庸还会将这些书还回来,魏叔玉明显松了一口气,要真将这些书送给李庸,他还有些不舍得,如果是借给李庸来印书的话,那倒是没什么。 “原来只是借给李庸啊!我这就把这些书送到李家庄。” 魏叔玉连忙答应道,魏征嘱咐道。 “你送去之后,也别说借给李庸,就说听说他扩建图书馆,特地给他送来。” 魏叔玉听了连忙道。 “那李庸若是以为是送给他的因而留下了,那怎么办?” 魏征笑道。 “那就送给他!” “啊?送给他?” 魏叔玉听了不由傻眼了,因为他总觉得父亲好似盼着李庸收下一般。 魏征嘱咐道。 “还有,别说是我让你送的,就说是你听说了他要扩建图书馆特意禀明了我送去的。” 魏叔玉不解的问道。 “父亲,这又是为何?” 魏征摆了摆手道。 “不需问这么多,你就照我说的做,李庸会明白的。” 虽然还是有一肚子的不解,但是魏叔玉还是应声答应了,今天的长安有些乱,某书坊前,李景恒横刀立马一声大喝。 “呔!房大,赶紧走开!这座书坊是某先找到的!” 房遗直听了丝毫不让大喝道。 “放你的狗屁,明明是某先发现的!你还不速速退去!念及往日情谊,今日且放你一马!” 李景恒听了放声大笑道。 “废话少说,你且放马过来吧!” 房遗直大喝道。 “那你就接招吧!” 两人在书坊前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两位主子都动手了,随行来的家丁们怎么可能干看着?也撸起袖子一拥而上,街上的人还有书坊的人全都傻眼了,这怎么情况?知道的是一个郡王府和一个国公府的人当街斗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绿林强盗火拼呢,问题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怎么就打起来了呢?最终李景恒傲立当场一脸得意,就像是一只斗胜的大公鸡一般。 “房大,是我赢了,这书坊是我的了!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人走吧!” 李景恒得意洋洋道,房遗直也不跟李景恒啰嗦,挥手道。 “咱们走,继续找!” 李景恒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书坊,书坊的掌柜、伙计列队相迎恭声问道。 “小王爷,您是想买书吗?” 李景恒摸了摸发青的眼角没好气道。 “废话,来书坊不买书来干嘛?” 来买书也不用火拼啊,掌柜连忙陪笑道。 “小王爷想买什么书?咱们书坊那是应有尽有!” 李景恒连忙问道。 “我要买市面上不常见的书,没人买的书,少见的书,有吗?” 掌柜听了摇头道。 “这,这个,真没有!” 李景恒听了不满道。 “你这书坊怎么回事?这都没有你还开什么书坊?” 掌柜听了都快哭了,开书坊是为了卖书赚钱,若是进些不常见的书没人买的书,那我岂不是赔死? “小王爷,原本小的这书坊是有少许的珍本,刚刚都被虢国公府小公爷给买走了!” “呔!好个张狗贼!” 李景恒听了立即大骂了起来,完全没记得他自己的母亲就是人家张士贵的妹妹,要是被张王妃听到了,肯定又是一顿藤条炒肉,掌柜的在一边赔笑着听着,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简直是神仙打架小鬼害怕啊!骂了一通,李景恒这才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市面上不常见的书?小爷我重金收购,只要有,钱不是问题!” 掌柜听了支吾道。 “这,小的知道是知道,不过,不过……” 李景恒听了顿时精神一振,急声问道。 “知道就快点说,支吾什么?赶紧的,别墨迹!” 掌柜苦笑道:“小王爷,小的也告诉了虢国公府小公爷啊!” 李景恒听了差点没吐血,骂道。 “姓张这狗贼什么时候有脑子了?” 就在李景恒大骂李崇义的时候,李崇义也在仰头大骂另外一个国公之子,这一天,一众二世祖们为了找书在长安城里没少打架,目的是什么?就是抢书,对,你没听错,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在抢书,而且差点没把整个长安城给翻了个底朝天,印书作坊里,王青云看着这一马车一马车的书,已经傻眼了。 “怎么这么多书啊?” 王青云一脸惊讶的问道,原本他以为李庸让他参与进来是有求于他,因为李庸虽然富可敌国,但是毕竟是骤然显贵缺少底蕴,所以李庸想要收集更多更丰富的书籍,只能求他这个世家子弟,但是,现在想来好像是他想多了,不但不像是李庸有求于他,反倒是李庸刻意提携他,王玖儿笑道。 “那些是赵国公府的,那些是梁国公府的,那些孔颖达老大人着人送来的……” 王青云一听顿时懵了,李庸想建个图书馆,满朝文武竟然纷纷送来珍本书籍?知道的知道李庸只是个郡公,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庸是皇帝呢!看到王青云一脸懵逼的样子,王玖儿笑道。 “你还不知道吗?那些二世祖们正满长安搜集书籍呢,这几天估计会将整个长安都翻个底朝天。” 王青云听了更加懵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除了给老爷子去了一封信之外就光顾着庆祝了,今天酣睡到午后醒来,没想到竟然变天了,王玖儿可知道他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冷哼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不努力,就算还能在贡献碑上留名,估计也是在最后了。” 王青云一听顿时心中一急,他都已经跟老爷子夸下海口了,这要是落到最末,那岂不是丢大脸了?而且,这样好的机会实在不容错过。 “不对啊,李庸不是只要我帮忙吗?” 王青云急声问道,王玖儿笑道。 “可是朝中勋贵之家听说了都主动往李庸那儿送书,李庸也不可能拒之门外啊!” 王青云哀嚎一声,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大喝道。 “二虎,二虎,还不快跟我走!” 看到王青云转身去了,王玖儿不由笑了起来,对于自己家的底蕴她还是很自信的。 “把这些书都记录一遍,哪一本是谁家的,一定要记清楚,千万不要弄混了,统计清楚之后,把清单给我,我来定每本印多少。” 王玖儿吩咐道。 第七百零七章 擦擦口水吧! 李治有些意犹未尽的回到了皇宫,离宫的时候他颇有些惶恐,回宫的时候却满面笑容,豫章公主有些好笑道。 “我就说你杞人忧天吧?姐夫怎么可能不管你?” 李治和长乐姐弟关系最为亲厚,李治和李庸的关系也一直很好,更是李庸一手促成了立李治为太子,李庸怎么可能不管李治?李治笑嘻嘻道。 “原来姐夫只是想低调,怕麻烦,那些墙头草确实是够烦人的。” 豫章公主叮嘱道。 “出去之后可不要乱说,要不然朝中的大臣还以为你没有容人之量呢!” “姐你放心吧,我知道!” 李治答应一下,笑嘻嘻道。 “姐,你知不知道姐夫在干什么?” 豫章公主听了俏脸一红,白了一眼李治无语道。 “我怎么知道姐夫在忙什么?” 李治有些得意道。 “你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看着卖关子的李治,豫章公主颇有些牙痒痒,很有上手的冲动,也就是现在的李治是太子,若李治不是太子的话,这会儿她早就朝李治伸出了魔爪,如今这小屁孩已经是太子了呢,总要给他几分颜面,豫章公主微微笑道。 “是什么我想破头都想不到?” “那大块的玻璃你知道有多大吗?一面面墙都是玻璃,那叫落地窗,你懂不懂?” 李治得意洋洋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他的杰作呢,豫章公主听了也禁不住微微一愣,一面面墙都是玻璃?这可真是大手笔!如果在李庸找到玻璃的秘方之前,那真是想都不想,就算是现在玻璃已经没有那么珍贵,这么大块的玻璃也够壮观的,整个长安,不,整个天下除了李庸怕是也没人有这么大的手笔了,只是,李庸这么大的手笔到底是要干什么呢?豫章公主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了起来,只是李治却还在那里嘚瑟,还在那里卖关子,豫章公主的目光中已经开始散发着危险的光芒,长期被长乐和豫章两位姐姐欺压的李治也很快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连忙解释道。 “姐姐知道姐夫的帝国图书馆吧?姐夫现在准备扩建这个图书馆呢!” 豫章公主听说过帝国图书馆,但是具体是干什么用的,她也不知道,听了李治的解释仍然是一头雾水,疑惑道。 “图书馆?那是什么?” 李治得意洋洋道。 “图书馆,那当然是要收尽天下之书,别人有的书,图书馆里一定有,别人没有的书,图书馆里也一定有,然后呢,免费对所有人开放,谁都可以来看书,谁都可以来借书,怎么样?厉害吧?” 豫章公主听了小嘴微张,已经彻底被李庸的这个设想给震撼了!她终于知道图书馆是什么了,就是收尽天下之书,然后免费向所有人开放,这是什么样的胸怀?一时间,豫章公主心潮起伏,一直以来李庸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比山岳还要雄伟,此刻更是堪比五岳,豫章公主感慨道。 “收尽天下之书,然后免费向所有人开放,对于贫寒的读书人来说是多么大的福音啊!” 李治小大人似的点头道。 “是啊,是啊,而且姐夫还说了,要在图书馆前立纪念碑,将有贡献的人刻在碑上留念呢!姐,说起来父皇的书房有很多很多藏书呢,你说我要不要偷一些给姐夫送去?” 偷?豫章公主听了很是无语。 “你可是堂堂太子啊,怎么能将偷这个字挂在嘴边?” 李治听了垂头丧气道。 “做太子真是太无趣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若我不是太子的话,那我就偷偷的将父皇书房里的书给姐夫送去,反正姐夫印完之后还会还回来。” 既然李庸有这样令人激动震撼的设想,那当然要帮李庸啊!豫章公主连忙道。 “你傻啊?咱们直接去找父皇说啊!难道父皇会不支持吗?” 立政殿,李二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抓狂。 “这些臭小子们,这是要将长安城给翻个底朝天啊!” 正抱着兕子的长孙皇后笑道。 “怎么了圣人?” 李二没好气道。 “哼哼,这些混小子正满长安的扫荡搜书呢,为了搜书当街打架,整个长安都被弄的乌烟瘴气!” 长孙皇后笑道。 “这些小子们胡闹归胡闹,却都有分寸,从没惹出过什么大麻烦来,圣人何必生气呢?不过,他们争着找书干什么?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还是他们幡然醒悟,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了?” “哼哼哼,还不是因为李庸!” 李二有些不满道,长孙皇后稀奇道。 “因为李庸?这和李庸又有什么关系?” 李二解释道。 “李庸要扩建他原来的帝国图书馆,要成为天下藏书最丰富的地方,而且免费对所有人开放……” 还没等李二说完,长孙皇后就已经拍案叫绝。 “李庸的这个主意绝妙啊!倘若没有活字印刷术,这个主意还不容易实现,现在有了活字印刷术,李庸这个主意一定能成,这太有意义了!” 所以,相比扩建图书馆的意义,这些小子在长安胡闹抢书又算什么?所以,皇帝应该很高兴才是,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 “这是好事啊,圣人应当高兴才是啊!” “这当然是绝妙好事,但是,李庸为什么不告诉某呢?让某来再建这个图书馆多好啊?让朝廷来建这么个图书馆该多好啊!肯定比他的帝国图书馆好!” 李二点头道,一边说着,李二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李二也是禁不住为李庸的点子拍案叫绝,不过他忘记当初李庸建帝国图书馆的时候,世家门阀各路大臣的反对,人就是这样,但是随即他又想到,这件事李庸已经做了,所以他只能馋的流口水,长孙皇后抿嘴笑道。 “这件事要是让朝廷来做,还真未必能有李庸做的好呢!圣人就不要眼馋了,李庸那小子是圣人的臣子,又是圣人的女婿,终归到底还是圣人英明神武嘛!” 其实李二也知道,李庸扩建后的图书馆那也是大唐的图书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流口水啊! “某哪有眼馋?某只是觉得李庸这脑袋瓜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又想出了这么绝妙的主意!” 李二感慨道,说自己没眼馋?长孙皇后抿嘴笑道。 “圣人还是擦擦口水吧!” 李二听了擦了擦嘴,然后才反应过来,皇后这是在捉弄他呢。 “某真的没眼馋,就是觉得这事交给李庸做有点可惜,怕他做不好。” 李二十分诚恳的解释道,说着说着,仿佛他自己都信了,长孙皇后笑道。 “那圣人就帮帮他啊,宫里不是有很多藏书吗?” 宫里确实有不少藏书,李二沉吟道。 “某当然要帮他,不过,某总不能和那些朝中的大臣们似的巴巴的给他送去吧?某堂堂皇帝不要面子的吗?” 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 “朝中的大臣都巴巴的给他送去?” 李二听了点头道。 “嗯,就连辅机、魏征、孔颖达、褚遂良他们都巴巴的给李庸送去了呢!” 长孙皇后听了惊讶道。 “原来李庸那小子的面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吗?” 李二哂笑道。 “李庸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还不是那小子鬼机灵,竟然想出了在图书馆前立贡献碑的鬼主意,将对建图书馆有贡献的人的名字刻在碑上以示纪念。” 长孙皇后立即领会了这主意的妙处,嫣然笑道。 “李庸这主意好,怪不得那些混小子们要把长安城翻个底朝天,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就在长孙皇后和李二说着的时候,李治和豫章公主走了进来。 “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长孙皇后笑道。 “雉奴和豫章来了啊。” 李治上前两步,恭声道。 “父皇、母后,儿臣正有事禀报呢。” 李二好奇的问道。 “哦?雉奴有何事禀报?” 李治连忙道。 “父皇,儿臣今天去找姐夫,得知姐夫要扩建帝国图书馆呢,要将这座图书馆建成世上藏书最丰富的地方。而且姐夫还要将图书馆免费对所有人开放看书呢!” 豫章公主笑道。 “是啊父皇,郡公的胸怀实在是令人敬仰,新的图书馆若是建成,对于贫寒学子来说绝对是福音呢!” 长孙皇后笑道。 “不止如此呢,建成藏书最丰富的图书馆,那这图书馆一定意义非凡。” 李治连忙道。 “父皇、母后,宫里不是有很多藏书吗?儿臣给姐夫送去吧?他现在正需要呢!我们要助他一臂之力啊!” 长孙皇后听了笑吟吟的看着李二,一双丹凤眼好似会说话一般,看你怎么说?李二干咳道。 “雉奴说的对,李庸现在需要帮助,某当然要助他一臂之力,不过,雉奴啊,这些藏书呢,还需要整理一下再送去。” 李治听了心里有些失望,连忙问道。 “父皇,那要整理多久啊?” “应该得整理个三五天吧?” 李二沉吟道,他觉得这两天李庸就应该入宫来求他,所以三五天的工夫应该足够了。 “父皇,那到底是三天还是五天啊?” 李治连忙问道。 李二听了很是无语,怎么还打破砂锅问到底呢,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傻儿子做太子呢? “三天吧!” 李二没好气道,李治听了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激动道。 “好,好,那儿臣三天后就把整理好的藏书给姐夫送去。” 看到李治和豫章高兴的退下了,李二心里忽然有种预感,自己这皇帝的颜面好像有点悬,帝国图书馆工地,王玖儿从筹备处的楼上袅袅走了下来,回首这一座图书馆,她心里充满了骄傲和激动,因为这座图书馆实在是太明亮太壮观了,比她想象中的图书馆还要好,不得不说,李庸的设计实在是太棒了,尤其是那落地窗,简直太让人惊艳了,所以,后面的桌椅、书架、乃至屏风等的准备她也十分的上心,不管怎么样,总得配得上落地窗不是,突然一群护卫护送着豪华的马车缓缓经过,马车的车帘撩了起来,露出了美艳的面容,李丽质撩起车帘是想看一看壮观的图书馆,却没想到竟然看到了王玖儿正从图书馆里走出来,王玖儿怎么会在这里?这时候,王玖儿也发现了马车里李丽质,李丽质款款走下了马车,温婉的笑道。 “玖儿,真巧啊,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王玖儿笑道。 “也算不巧,我常过来给李庸帮忙呢。” 还有这事?李丽质心里纳罕,嘴上却笑道。 “说起来,我还该多谢你呢,前些日子我和李庸打赌,他说能五天之内能折腾出一件名垂青史的事,没想到竟然真让他给办成了,也多谢你的帮忙。” 王玖儿展颜笑道。 “其实我也没帮到什么,而且这可是名垂青史的事,能参与进去本身就是荣耀。” 李丽质笑道。 “说起来,你帮过他很多次,其实郎君心里很感激但是又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说起来,我也该替郎君分忧才是。” 对于李丽质的弦外之音,王玖儿又怎么会不知道,而且她心里也明白,其实李丽质肯定早就应该知道了她对李庸的心意,所以,那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王玖儿微微笑道。 “其实,他也用不着谢我,我之所以帮他并不求感谢,也不求回报,因为我喜欢他。” 这下轮到李丽质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王玖儿竟然当着她的面,坦然承认了喜欢李庸。 “你,你可是太原王家的大小姐,你……” 李丽质怔怔道,王玖儿笑道。 “太原王家的大小姐又如何?太原王家的大小姐就不能喜欢一个人了?” 李丽质沉吟道。 “可是,你和他注定不可能有结果。” 王玖儿幽幽道。 “我知道,我和他注定不可能有结果,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是你抢先了一步,不,应该说是皇后娘娘抢先了一步,你命真好。” 李丽质微微摇头道。 “我承认我是命好遇到了李庸,不过,也不是你想的,我就全靠母后,当初在宫里,父皇暴跳如雷,我就十分坚定的和母后说过,非李庸不嫁。” 一直以来王玖儿都以为李丽质就是自己母后慧眼如炬,现在听了李丽质的话,她对李丽质倒是也有了改观。 第七百零八章 送书 王玖儿听了沉默了片刻,轻叹道。 “那我倒是有几分佩服你了!” 听王玖儿这么一说,李丽质觉得自己还没有王玖儿更大胆,她目光复杂的问道。 “那你呢?” 王玖儿释然的笑道。 “谁说世家的大小姐就一定要嫁人的,我打算一辈子也不嫁人,就这样也挺好的,其实,你不用防备着我,我呢,和李庸就只能是朋友。” 听王玖儿这么一说,李丽质反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反倒是她觉得自己这么戒备有些小气,完全配不上她堂堂大唐公主和李庸夫人的尊贵身份,当然,另一方面她又觉得王玖儿有些可怜,如果王玖儿不是世家的大小姐,而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姐,就冲她对李庸这么痴情,她可以考虑将她纳过门,可惜,王玖儿的尊贵身份注定不可能为妾,她甚至在想,倘若父皇赐婚迟了一步,让王玖儿抢先一步,那她会是怎样呢?扪心而论,大概她也会和王玖儿一样打定主意一生不嫁吧,李丽质轻声道。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可以成为朋友。” 王玖儿怔了怔,随即点头道。 “当然,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王玖儿这话倒也不算虚言,像她和李丽质这样的尊贵的身份注定不会有几个朋友,所以她和李丽质反倒容易成为朋友,李丽质笑道。 “所以,若你有暇,欢迎你来做客。” 王玖儿笑着点头道。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对了,图书馆的事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李丽质问道,王玖儿笑道。 “活字印刷术已经彻底整明白了,墨水的秘方也已经调试出来了,铜模已经刻出来了一千多个,虽然还没刻全,但是常用的有了,已经开始印书了,书籍也搜集了很多,这几天整个长安都快被程处默他们翻了个底朝天呢,虽然距离李庸的远大目标还差很多,但是可以说已经是世上藏书最丰富的地方,只要将书印出来就能震惊世人,不过这么多书,那现在的基础怕是放不下啊!” 李丽质笑道。 “那就再把图书馆扩建更大一点啊!简单的很,我这就安排人。” 确实,对她们而言把现在的面积再扩大确实是小事,不过吩咐一声就行了。 “不过,这扩大面积却不能按照寻找的样子去建,还是要好好设计一下,毕竟这是世上第一座图书馆,将来也会是这世上最大的图书馆,它将屹立几百上千年。” 王玖儿沉吟道,李丽质点头道。 “对,你说的对,确实不能马虎,有时间咱们一起设计一下。” 王玖儿笑着点头道。 “好啊!” 回家的马车上,璎珞小声问道。 “公主,您真的要和王小姐成为朋友啊?真的要请她来家里做客啊?” 李丽质听了笑道。 “为什么不可以?” 璎珞迟疑道。 “公主,这不是等于引狼入室吗?” 李丽质笑道。 “什么引狼入室?她可是太原王家的大小姐。” 璎珞小声道。 “她说自己打算一生不嫁,公主就真信了?万一她贼心不死,还是惦记着郡公呢?” 李丽质笑道。 “如果她真的惦记,那我没和她成为朋友,她也会惦记,而且我和成为了朋友,那肯定会跟她更了解啊!” 璎珞听了恍然大悟道。 “对啊!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和她成为朋友才能更好的防备她!” 李丽质听了不由白了她一眼,微微摇头道。 “防备什么?其实我还是太狭隘了,认真想一想,她和郎君确实又没可能,连她自己都明白这一点,想想她也挺可怜的,思而不可得,一见误终身啊!” 说到最后,李丽质轻叹一声,她莫名想到了豫章,她几乎可以确定,豫章是喜欢李庸的,只是她不确定,豫章不想成婚的主要原因是不是喜欢李庸,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到底有多吸引人哦,李庸回到家里的时候,李丽质正坐在窗前怔怔的出神,身上散发着忧郁的气息。 “怎么了这是?” 李庸朝着怔怔出神的长乐努了努嘴小声问璎珞道,璎珞犹豫了片刻道。 “公主回来的时候,在图书馆前遇到了太原王家的大小姐。” 李庸听了顿时了然,这是又吃醋了啊!组织了一下语言,李庸缓步上前,李丽质听到脚步声回过神来,连忙起身笑道。 “郎君回来了。” 李庸来到李丽质旁边坐下,揽着她的肩膀笑问道。 “在想什么呢?” 李丽质微微摇头道。 “没想什么呀。” 李庸沉吟道。 “其实当初我也是因为活字印刷术的启发才有了扩建图书馆的的念头,毕竟没有活字印刷术,想要建一座大型的图书馆根本就不现实,所以,要扩建帝国图书馆难免需要太原王家的帮助,毕竟在他们的作坊试验出了活字印刷术,而且王青云很想掺和进去,这毕竟也算是一份荣耀,我欠王玖儿很大的人情,虽然她一直没要我还,但是难得她的兄长求到了我这儿,我怎么好拒绝?还有就是世家底蕴毕竟摆在那里,有些书籍好找,但是关于一些工匠、技艺类的书籍恐怕就连宫里都没有,但是这些世家却有,所以,我才让他们兄妹俩参与了进来。” 其实李庸不想用西山的技术,李丽质也是知道的,按西山的技术,这些事那轮到王玖儿,李丽质听到最后噗嗤一声笑了,笑道。 “这些我都明白,郎君不必这么郑重其事的跟我解释,郎君不会是因为我吃醋了吧?其实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吃醋。” 李庸连连点头道。 “那是当然,我们长乐温柔贤淑怎么可能吃醋?我就是闲聊这么一说。” 李丽质笑道。 “是真的,我和王姐姐已经是朋友了,而且我邀请她来家里做客呢,她应诺过两天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我们会一起设计以后的图书馆大楼该如何建造。” 李庸听了不由愣在了那里,长乐和王玖儿成了朋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而且长乐还邀请王玖儿来家里做客?不会打起来吧?长乐不会在屏风埋伏三百刀斧手,然后摔杯为令吧?李庸连忙摇了摇脑袋,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们俩竟然真的成为了朋友?情敌成为了朋友,这想想还真是有些诡异啊!感受到李庸的目光,李丽质微嗔道。 “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李庸连连摇头道。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挺好的,挺好的,王姑娘其实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善良不善良不知道,反正长的挺美的,李丽质禁不住在心里嘀咕,随即她又想到了一点,刚才有些世家的藏书就连皇宫里都没有,对啊,皇宫里也有很多藏书啊,怎么父皇却没把藏书送来呢?按理说,长安城这么大的动静,父皇不可能不知道郎君要建图书馆啊,怎么会没动静呢?李丽质疑惑的问道。 “父皇没有派人来送宫里的藏书吗?” 李庸微微摇头道。 “这倒是没有,不过也用不着,宫里的那些藏书我也知道,基本上外面都能找到。” 李丽质听了有些不满的嘟嘴,这是用不用的着的问题吗?这是找不找的到的问题吗? “父皇这是怎么了嘛!这应该是好事啊!父皇竟然都不舍得将藏书送过来,就是送过来印一下,又不是不还他了!连魏征、孔颖达、褚遂良等人都送来了那么多藏书,父皇怎么还不舍得了?” 李丽质咬着牙嘀咕道,李庸笑道。 “圣人可能是酸了吧,估计得等他酸劲儿过去之后吧!” “父皇这是眼馋了?” 李丽质一听顿时就傻眼了,父皇啊你可是堂堂皇帝啊!就不能有点出息啊!皇宫,李治一大早就跑进了立政殿。 “父皇,母后,藏书都整理好了吗?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儿臣这就给姐夫送去吧!” 李治迫不及待的问道,神清气爽的李二挥了挥手,笑道。 “已经准备好了,去吧,去吧,给李庸送去吧!” 李治听了喜道。 “是,儿臣遵命,这就给姐夫送去!” 说完之后,李治拔腿就跑,长孙皇后连忙道。 “雉奴,怎么就跑了呢?你用过早膳吗?” “儿臣现在还不饿,儿臣去姐夫那儿用早膳!” 喊完这句话,李治早就已经跑的没影了,虽然腿短,但是李治却跑的贼快,李治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就有侍女进来禀报李丽质来了,李二和长孙皇后听了都有些诧异,怎么一个比一个来的早? “拜见父皇、母后,父皇、母后安好!” 李丽质虽然走的急,却还是优雅的福身见礼,长孙皇后笑问道。 “怎么这么一大早就入宫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用了早膳没?” “母后,女儿已经用了早膳了,入宫也没什么急事。” 李丽质微微摇头道,长孙皇后笑道。 “没什么事会这么早就入宫啊?有什么话就说吧。” 李丽质听了微微嘟嘴道。 “郎君不是正在扩建图书馆嘛,这是好事啊,怎么父皇也不支持一下啊?”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瞅了一眼李二,瞧瞧,女儿都找上门来了吧?李庸不好意思来求,这是让长乐入宫来求了,李二心里突然就舒坦了,等的不就是这么一刻嘛,李二笑道。 “这当然是好事,某听闻之后十分的惊喜欣慰,某当然要支持他,不过,这些藏书某也要整理一下嘛……” 还要整理一下?有什么好整理的,直接将所有的书装箱拉走不就行了,听到这里的李丽质急声问道。 “父皇,您不会真的眼馋,所以……” 长孙皇后听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李二禁不住老脸一红,女儿这么说,他这个父皇也太没面子了吧?这也就是女儿这么说,这要是儿子这么说他早就抡起大耳刮子教训了,李二连忙解释道。 “怎么可能?某已经让雉奴将藏书送去李家庄了!” 原来雉奴正在将藏书送到李家庄啊?李丽质听了心里松了口气,满朝文武都在往李家庄送书,唯独宫里没什么动静,这让她在李庸面前很没面子的,一辆辆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驶向李家庄,坐在马车里的李治更是兴冲冲的,去的这么早不止能送书,还能蹭顿饭呢,李庸正准备出门呢,然后就看到浩浩荡荡的马车来到了大门口,李治从马车上跳下来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 李庸笑无奈道,李治表功似的笑道。 “我来给姐夫送书啊!” 原来外面那一辆辆马车里装的是书啊,李治喜道。 “其实父皇老早就想将宫里的藏书送来了,不过需要整理一下,所以晚了两天,姐夫,给,这是书单!” “那真是多谢圣人了!” 李庸笑道,顺手接过了书单,厚厚的一摞书单,宫里的藏书还真不少啊!李庸直接将书单展开,别说,整理的还挺认真的,还都分类了呢,认真的看完一遍之后,李庸将书单合起来递向李治,笑道。 “别让他们卸车了,把书都送回宫里吧!” 李治听了不由愣住了,吃惊道。 “啊?送回去?为什么要送回去?这是送给你扩建图书馆啊!而且这不是我偷出来的,这是父皇让我送来的!”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这么多书你能偷出来吗?不过,这也暴露了李治有过这个念头,李庸笑着解释道。 “这份书单我已经仔细看过一遍,其实这上面的书,都已经有了,只要有一本就可以开印,所以,这些书都用不着了,你还是带回去吧!” 李治听了直接就懵了,竟然都有了?这些书竟然都没用?亏他还兴冲冲的运了过来,感情都白费劲了啊!不对,也不能算白跑一趟,至少还能蹭顿饭呢,李治有些怏怏不乐道。 “好吧,既然用不少,那我待会儿就将这些书送回宫去,对了,姐夫,为了送书,我还没吃早膳呢,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你们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吃了早膳吧?” 第七百零九章 给点剩饭吃吧 送书没能成功,但是能蹭一顿饭也是好的,所以李治虽然怏怏不乐,但是心里仍然有期待,面对李治那期待的目光,李庸果断的笑道。 “我已经吃过了。” 这么早就吃过了?李治连忙问道。 “姐夫你吃过了,那我姐呢?” 李庸笑道。 “你就早入宫去了!” 李治听了很是无语。 “我姐入宫去了?她怎么这么早就入宫去了?” 李庸瞅了一眼那边的马车,笑道。 “大概是因为那些书吧,我都告诉她不用入宫去,根本就用不到这些话,她还是不信。” 原来姐姐入宫是求书啊,可惜这些书都用不上了,不过,现在李治最牵挂的还是早饭,他连忙问道。 “姐夫,那还有剩饭吗?” 还有剩饭吗?李庸听了这话直接懵了,这是堂堂太子能问出来的话吗?谁家的太子会眼巴巴的盯着人家的剩饭啊?你还要不要点脸? “你就不怕圣人知道了抽你啊?” 李庸没好气道,李治挠头道。 “我这不饿嘛,有剩饭吗姐夫?” 有也不敢给你吃啊!李庸没好气道。 “没有!赶紧回宫吃去吧,顺便把这些书都拉回去。” 李治听了顿时傻眼了。 “不是,我这巴巴的给你送书来,姐夫你连顿饭都不管啊?” 李庸笑道。 “我家什么菜式宫里没有?我家一有什么菜式,宫里御厨来偷学的比谁都快,我家的菜式还那么吸引你啊?” 李治仰着小脑袋认真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姐夫家里的菜式宫里也都有,但是我就是觉得姐夫家里的菜吃起来更香,姐夫,你不会是留了一手吧?” “怎么可能?我至于嘛我!” 李庸没好气道,略一思索之后,李庸突然有些明白了,因为宫里有太多的规矩,所以李治吃起来没那么自在,而李家庄则不同,李家庄一向没什么规矩,李治吃的肯定更自在更欢快,吃饭的时候,饭好不好吃是一方面,氛围和人的心情也很重要,不过,李庸却没想让李治留下来用早膳,因为他还急着出门呢,若是让李治留下来吃饭,李庸怎么也不可能给李治吃剩饭,只能让厨房重新准备,那得准备多久?所以,李庸果断的挥了挥手道。 “你看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宫用早膳去吧!我现在有事要出门了!” 如果是朝中别的大臣,遇到太子来吃饭那可真是天大的荣幸,全家上下都要隆重以待,但是李治这个太子在李庸这里实在是太没有牌面了,所以李治来李庸这里吃饭,那也要看李庸有没有空,而现在李庸确实没有空,那能怎么办?没办法,李治怏怏道。 “好吧,那我还是回宫去用膳吧,希望母后给我留了饭。” 书也没送出去,饭也没蹭到,想想真的好委屈呢,立政殿,看到李治这么快就回来了,长孙皇后很是惊讶。 “咦,雉奴这么快就回来了?” 在长孙皇后想来,李治去了李家庄肯定会玩疯,不到日落不回宫,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大早上的就回来了,李治走进来颇有些垂头丧气,像个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李二没好气道。 “怎么了这是?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那些书姐夫没收,儿臣又给拉回宫来了。” 李治失落道,李二听了顿时愣住了,竟然又运回来了?李庸竟然没收?别说李二愣住了,就连长孙皇后都愣住了,怎么会没收下呢?李庸不是扩建图书馆吗?现在肯定正需要书啊!只有李丽质在一旁若有所悟,不会这些书真的都没用上吧? “为什么要把这些书送回来?虽然这是宫里的藏书,但是李庸毕竟有功于江山社稷,不必觉得惶恐推拒。” 李二一本正经道,其实他心里也有些纳罕,将宫里的藏书送去这确实是莫大的恩典,若是别的大臣肯定是感激涕零而不敢接受,但是李庸那小子一向胆大包天,所以不至于吧?李治解释道。 “不是因为这个,姐夫看了那些书单,发现这些书都已经有了,所以,这些书其实都没什么用,所以,就让儿臣又带回来了。” 李二听了顿时就愣住了,竟然用不到?这怎么可能?这是皇宫里的藏书啊!李庸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都搜集到了? “李庸一本都没留下吗?” 李二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李治连连点头道。 “回禀父皇,确实一本都没留下,姐夫看完书单之后就让儿臣将书送回来,马车都没打开呢。” 听到这里李二不由老脸一红,之前他还想着李庸会来求他,还想着他能帮李庸的大忙,还想着李庸一定会很感激,谁能想到,皇宫里的这些藏书竟然一本都用不上,这让他如何不脸红?这才几天的工夫,李庸竟然就搜集了那么多书吗?那些混小子们是真的整个长安都翻了个底朝天啊,还有朝中的那些大臣们,这未免也太不矜持了吧?他们家里竟然有这么多藏书吗?还是皇宫里藏书太少?长孙皇后微嗔道。 “臣妾早就说了,让圣人尽快将藏书送去,这下好了,李庸那小子都不需要了。” 李二抚额道。 “某也没想到,长安城的藏书竟然远比宫里还要丰富啊!” 李丽质听了微微嘟嘴道。 “还以为父皇这里的藏书有多丰富呢,原来根本就用不着啊,害我一大早就入宫来了,白跑了一趟!” 听了长乐这话,李二觉得简直太扎心了,还李庸这小子,就不能留下些书嘛,哪怕留下一本也好啊,好歹给他这个皇帝一点面子啊!李治连忙道。 “父皇、母后,能不能先不要说了,儿臣肚子都快饿扁了!” 长孙皇后惊讶的问道。 “雉奴你还没吃早膳吗?” 李治连连点头道。 “没啊,儿臣现在真的好饿啊!” 李二疑惑的问道。 “你不是说在李家庄吃吗?” 李治委屈巴巴道。 “姐夫已经吃过了,也没有剩饭了,而且姐夫有事急着出门,所以儿臣就只好饿着肚子回来了。” 李二听了很是无语,不就是送书晚了两天嘛,至于连顿饭都不管吗?真是小气!如果是别的大臣这么做,估计李二早已经勃然大怒了,不过现在他也只是腹谤而已,长孙皇后看了一眼李二,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让你心里泛酸,这下好了,你儿子去李庸家人家连饭都不管了,李二忍不住轻声嘟囔道。 “李庸这小子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李丽质听了也不禁俏脸微红,连忙解释道。 “我和郎君今天早膳用的特别早,而且郎君有事要出门,雉奴毕竟是太子,给雉奴准备早膳可不能马虎,要准备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李治跳脚道。 “姐,我不管,你回去得让姐夫给我准备三顿饭,不,五顿饭,我一定要吃回本来!” 李丽质笑着点头道。 “行,保准你什么时候想吃都行!”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笑了起来,连忙让身边的嬷嬷去准备吃食,李二好奇的问道。 “李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李丽质解释道。 “活字印刷术已经成功了,印出的书在书坊里都堆不下了,所以,郎君打算将那些书转移到图书馆里,虽然不是图书馆正式开启的日子,但是也算是个意义非凡的日子吧!” 李二听了不由大喜的问道。 “铜板已经刻出来了?墨汁的配方也调制出来了?” 李丽质点头道。 “父皇您还不知道吗?” 我知道个屁啊!李二差点没爆粗口,他堂堂皇帝竟然都不知道活字印刷术已经彻底成功了,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来向他禀报过,无论是作坊的管事、工匠还是王玖儿、王青云都不可能来向皇帝禀报,而李庸这些天忙着建图书馆的事也一直没有入宫来,而李二虽然知道活字印刷术一定会成功,但是也知道刻铜板还有调制墨水需要时间,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成功,因此根本就没有过问,所以,他到现在才知道活字印刷术已经成功了,而且还印了那么多书。 “这混小子根本就没来禀报过某,某如何得知?” 李二没好气道,郎君竟然都没禀报父皇知道?她可是知道父皇对活字印刷术是多么重视,李丽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郎君可能是忘了吧,毕竟最近郎君实在是太忙了。” 长孙皇后笑道。 “李庸那小子为了建图书馆忙的昏头转向,一时忘了也情有可原。” 作坊里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王青云、李景恒、李崇义、长孙冲、房遗直等人都在,不但在,而且争的脸红脖子粗,整个长安城都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不说所有种类的书都被找了出来送到了这里,遗漏也只是极少数,所以,再找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毕竟搜集图书将会是长期的任务,他们齐聚在这里吵嚷起来,不为别的,就为贡献碑上排名顺序的先后。 “李庸排第一这当然谁都没有异议,而我,作为李庸最好的兄弟,在建图书馆的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我当然是排第二!” 李景恒大声嚷嚷道。 “呸!我也是李庸最好的兄弟,我找到的书比你多,所以排第二位的当然是我!” 张志龙毫不犹豫的驳斥道。 “你找到的书还没我多呢,李庸还得叫我一声表兄呢,所以理应是我排在第二!” 这时候长孙冲也憋不住了,为了贡献碑上的排位连他是李庸表兄的话都说出来了。 …… 看着众人吵吵嚷嚷,王青云笑而不语,虽然他不是李庸最好的兄弟,但是他妹妹和李庸关系莫逆,而且李庸还欠他妹妹好大的人情呢,所以,这些人争来争去有屁用,最后排在第二位的肯定是他啊!李庸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对此李庸倒也不算意外,毕竟他走到哪里都自带光芒,李景恒立即来到了李庸的身边,问道。 “李庸,李庸,这次我可是出了大力,贡献碑上你排第一,我第二这没毛病吧?” “去一边吧你,我才应该排第二!” “是我是我,应该是我!” …… 这嘈杂的嚷嚷声真是让人头疼啊,李庸大声道。 “静一下,都静一下,听我说,你们这样吵吵嚷嚷是吵不出个结果的,每个人的贡献都白纸黑字的记着呢,最后的结果绝对公平公正,现在新图书馆还没有扩建完成,所以还不是公布的时候,这次呢,只是将这部分书籍送到图书馆,说起来也都是你们的功劳,你们若是无事的话可以一同押送。” 一众人听了这才安静了下来,他们能有什么事?而且有什么事能比眼前的事更重要?李庸转头问王青云道。 “书都装好了吗?” 王青云点头道。 “装好了,为了将这些书运到图书馆,我调集了五百多辆马车,这附近全都挤满了马车。” 李庸笑道。 “你还等什么?走吧!” “走,走,走,去图书馆!” 一众人顿时激动了起来,纷纷随着李庸上马,他们忙活了这么久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帮助李庸建图书馆吗?如今这些书终于要被运往图书馆了,这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啊,毕竟这些书可都是他们找出来的呢,为了这些书他们可没少豪掷千金,更没少打架,李庸,还有一众京城二世祖们前面开路,而后面则是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马车,这一路上引得无数人侧目,虽然马车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是路上的百姓还是一眼就猜到了马车上是什么,那一辆辆马车上装的一定全是书啊!这些天来整个长安城都差点被那些二世祖们翻了个底朝天,所以,李庸要扩建帝国图书馆的事,整个长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早已经轰动了整个长安!谁家里要是有本市面上不常见的书,嘿,那可就能发一笔大财呢!当然,更让大家好奇和期待的还是李庸要扩建的图书馆! 第七百一十章 不敢想象 街上的百姓全都踮着脚望着这一眼看不到尾的车队,吃惊的张着大嘴久久不能合拢,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这一辆辆马车上全都是书啊!这得多少书啊,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书的价格可不便宜,这一车车的书在一些人眼里,那就是一车一车的钱啊!当然,这是在一些百姓眼里而已,更多的百姓望着这些马车的目光中充满了敬意,因为书,在很多人眼中是十分神圣的,虽然一开始长安的百姓就听说荣富郡公要建图书馆,要在图书馆里放很多书,但是现在看到这玩不到尾的车队,他们还是感到震惊,他们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到李庸竟然要在图书馆里放这么多书!光是马车就一眼望不到尾啊!这得多少书?这需要多么大的地方去存放啊!震撼!太令人震撼了!他们甚至都无法想象,那一定是书的海洋吧!有的人在数着从面前经过的马车。 “一二三四五……二百六十一……三百八十二……” 数着马车的人数到四百多的时候已经快要晕过去了,数到四百多还没有数完,这谁敢想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书啊!然而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还不是全部,不过是暂时印出来的书而已,铜板刻出来之后,要制作铅活字实在太容易了,而堂堂五姓七望之一的太原王家大小姐和公子,能集合的人力物力有多么可怕?太原王家可不止一个印书作坊,这些天王胜男和王青云亲自盯着,那些工匠们的效率可想而知,浩浩荡荡的马车一路朝着帝国图书馆行去,看上去蔚为壮观,李庸带着一众二世祖们来到了已经改建好的图书馆,李景恒他们早已经见过所以还不算很惊讶,但是王青云、长孙冲、魏叔玉他们已经惊呆了,那一面面巨大的落地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上去是那么的闪耀,他们禁不住像是土包子进城一样啧啧称叹。 “好多玻璃啊!” “这么大块的玻璃啊!” “好壮观啊!” “好奢华啊!” “原来图书馆这个样子,李庸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 “别墨迹了,快搬书吧,把书都搬上去,每一箱该搬到哪里去,箱子上都标着,一定要按照箱子上的标记来,不要乱来!” 李庸大声的吩咐道,如果是李庸来布置的话,一定不会这么仔细,好在负责这事的是王玖儿,不得不说女人就是细心,将各个方面都安排的面面俱到,甚至装箱的书每箱放在那里都安排好了,这确实会省去很多功夫,随行的小厮和车夫们纷纷开始卸车,就连李景恒他们也没闲着,一个个扛着箱子朝着图书馆飞奔而去,拆箱,然后将箱子的里书放到书架上,很快李景恒他们就熟悉了整个流程,他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经历充沛的很,再加上他们对图书馆充满了期待,所以干起活来也分外的卖力,连程处默他们这些主子干活都十分的卖力,那些小厮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更不敢偷懒,不止是因为不敢偷懒,也是觉得与有荣焉,这可是轰动长安的图书馆啊,哪怕只是搬搬书,回去之后都能吹一辈子的牛逼,所以,所有人的干的热火朝天,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几百人齐动手,没多久几百辆马车就被搬空了,一箱箱崭新的书被整齐的摆在了书架上,整个图书馆里都飘荡着油墨的味道。 “油墨味有毒,赶紧把窗户都打开!大家都出来透口气!”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然而却并没有几个人随着李庸走出来,大家都还沉浸在图书馆里呢,看这明亮璀璨的落地窗,看这一排排的书架,看这书架上密密麻麻而又整齐的书,多么让人震撼啊!一众人在图书馆里流连忘返,根本就不愿出去透气,至于李庸说的油墨有毒,他们是不信的,油墨怎么可能有毒?油墨的味道多么沁人心脾,怎么可能有毒?照李庸这么说,岂不是世上的书都有毒?李庸见众人都没有出来也没有在意,反正窗户已经打开了,气味的浓度不算高,而且不过是暂时接触一下而已,就在李庸在外面透气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脚底下的大地在颤抖,远处有浩浩荡荡的队伍奔驰而来,李庸都不用掏出望远镜来查看,这么大的动静除了李二还能有谁?不止李二来了,还有文武百官都来了,李二很好奇李庸的图书馆到底什么样子,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过来看看,而朝中的文武百官比皇帝还要好奇,人就是这样,离不开真香真理,原本这些人都不关注帝国图书馆,现在说要刻名流芳百世,就全部关注起来了,尤其是他们家的崽子都参与进来了,他们当然更加期待。 “这么多马车啊!” 李二惊叹道,杜如晦笑道。 “这么粗略望去估摸着得有几百辆马车,几百车书,这可着实不少啊!” 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人听了连连点头,几百车的书这在他们之前可是连想都不敢想啊,李二笑道。 “看来活字印刷术是真的成功了,不然他到哪里去弄几百马车的书?” “这么短的时间就印出了几百马车的书,这活字印刷术算是造福后代读书人的丰功伟绩啊!” 魏征感慨道,程咬金他们可对这几百辆马车不感兴趣,他们更感兴趣的还是图书馆,当他们转过去向图书馆看去的时候,他们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快点瞎了,差点被闪瞎了眼!太亮了!整个南面的墙上全是玻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全部贴着玻璃的楼?太壮观了!太震撼了!无论是李二还是朝中的大臣们全都愣在了那里,虽然市面上的玻璃制品早已经进入寻常百姓家,甚至他们也见过全是玻璃制作的大棚,但是都不及一座贴满了玻璃的楼震撼,这要是搁在几年前,谁能想到会有人在楼上贴满了玻璃?别说几年前,就是现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也不敢想象啊,在感到震撼的同时,李二还有群臣心里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李庸要在大楼上贴满玻璃吗? “骚包!实在是太骚包了!” 李二感叹道,程咬金等人听了连连点头,他们觉得皇帝说的一点都没错,确实是太骚包了,骚包的都能闪瞎眼睛,感叹归感叹,看着李庸建的图书馆这么骚包,李二他们心里反倒是更加的期待更加的好奇。 “走,进去看看,李庸折腾了这么久,差点没把整个长安给翻了个底朝天,这个图书馆到底折腾成什么样了。” 李二大感兴趣的朝着图书馆疾驰而去,靠近图书馆,李二他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图书馆大门前的李庸,李二他们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图书馆的大门竟然都装上了玻璃,李二一边下马,一边没好气道。 “你小子,图书馆要开张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某说一声?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少了某?” 李庸一脸疑惑道。 “谁说今天是图书馆开张的的日子?” “难道不是吗?” 不止李二有些懵,程咬金、魏征他们都有些懵,今天这么大的阵仗,难道不是图书馆要开张吗?李庸解释道。 “当然不是,只是印的书太多了,作坊那边实在是没地方存放了,所以就运过来,至于开馆,我还想再等等,还有很多书还没印出来呢。” 说到最后,李庸一脸的不满意,李二他们回头看了看那几百辆运送书的马车,然后再回头看看李庸那一脸不满意的表情,他们突然很想打人,那是几百马车的书啊!谁家有几百马车的书啊?就连皇宫里都没有这么多书!就连买书的商行都没有这么多书!就连印书的作坊都没有这么多书!这么多书还不够你开馆的?你还一脸的不满意?这小子就是在装逼,一定是在装逼,李二干咳道。 “他们人呢都?” 李庸笑道。 “都在里面呢,里面油墨的味道太重了,我闻着不舒服所以进来透透气。” “什么油墨味?那叫书香!亏你竟是当世第一大才子呢!” 李二没好气道,魏征、孔颖达等人听了不由点头,那可不就是书香嘛,在他们看来,书香当是这个世上最好闻的味道才对!李庸身为一个读书人,身为天下第一大才子,怎么还抵触书香呢?书香个毛啊,那明明就是油墨的味道,李庸在心里嘀咕道,不过没法跟他们解释,尤其是魏征、孔颖达、褚遂良这些文官,他们的唾沫星子可比油墨还可怕。 “走吧,带我们进去看看,某倒要看看你这图书馆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李二有些迫不及待了,其实李庸并不想进去,但是奈何皇帝这么要求了,他总不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抗旨吧?再怎么说李二是皇帝,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李庸侧身伸手道。 “圣人,请吧!” 李二大步朝图书馆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 “李庸啊,活字印刷术已经大功告成了吧?你怎么没来禀报某?” 李庸一脸讶异的问道。 “难道圣人不知道吗?臣以为圣人早就知道了呢!” 他确实没想到李二竟然不知道活字印刷术成功的事儿,毕竟李二可是皇帝啊,掌控天下,爪牙无数,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李二听了差点没吐血,他还指望着李庸来禀报呢,结果李庸还以为他已经知道了,这就叫什么事啊?但是很快他就顾不得思考这事了,他在门前停了下来,有点蒙圈的看着面前的这道门,这道门为何没有把守?为何是个镶满了玻璃的圆柱?这该怎么进去? “这是什么鬼?” 李二一头雾水的问道。 “这是我让人特制的可以转的门。”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演示如何通过,李二还有一众文武大臣们一脸惊奇的体验了一把,不得不说这道门还是惊奇,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门,虽然这道可以旋转的玻璃门让大家啧啧称奇,相比这道奇特的大门,他们还是对图书馆更感兴趣,李庸一边向前走一边解释道。 “这是刚刚进门的大厅,这里有一个引导图,图书馆里书都是分类存放的,按照这个引导图就方便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书。” 李二、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人将引导图围的水泄不通,仔细的观察着引导图,而程咬金、尉迟恭他们则私下张望,引导图跟他们没啥关系,反正他们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跑来看书,魏征点头赞许道。 “不错,不错,有了这个要找书就方便多了,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走。” 研究完引导图之后,李二等人这才朝大厅两边看去,两边都是一列列的书架,书架上都是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书,书架的对面就是长长的凳子和桌子,显然是让人坐下来读书,布置的很好,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到了此刻,他们也终于明白李庸南面的墙上镶满了玻璃,因为这个大厅里十分的明亮!太明亮了!房间里怎么可能这么明亮?这在他们之前想都没有想过!这么明亮的大厅,这么宽阔的图书馆,这么多书,魏征、孔颖达等人心里突然油然而生一种幸福的感觉,在这里看书该是多么棒的体验啊! “好地方!好地方啊!” 李二啧啧称叹,他突然觉得自己那富丽堂皇的宫殿也不香了,这么明亮的地方处理政事或者看书确实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隐秘,不过,魏征、孔颖达等人却没有想那么多,他们觉得这里太适合看书了,李庸建造的这个图书馆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好,太让人惊喜了,环境简直无可挑剔,魏征、孔颖达等人就将目光放在了书架上的书上面,之前在作坊里只是粗略了试验了一下,印出来的字并不是很清晰,那现在正式开始印书了,印出来的书到底如何呢? 第七百一十一章 更上一层楼 程咬金、尉迟恭等武将还在兴致勃勃的观察着明亮的图书馆,他们觉得将这么多玻璃镶嵌在墙上很带劲,如果家里能建这么一座大厅就好了,不过李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孔颖达等人则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书架的书上,李二还有一众文官们快步来到了书架旁,从书架中抽出了书来满心期待的翻了开来,崭新的书籍,浓郁的书香,清晰的字迹,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李二惊喜道。 “这些用活字印刷术印出来的书竟然比之前的雕版印刷出来的书更加清晰。” 魏征接连翻了几本不同的话,发现虽然内容不一样但是字迹是一模一样的,说明他们都是同一副字模印刷出来的,不过改变了活字的顺序罢了,魏征点头道。 “确实更加清晰,而且确实是活字印刷出来了,这说明活字印刷术真的大获成功啊!” “当然成功了,不然我拿什么建图书馆?去上面看看吧,他们都在楼上呢。” 李庸笑道。 “好,那就去楼上看看。” 李二说完之后立即向楼上走去,早有侍卫提前上了楼上布防,所以,当李二走向楼上的时候,楼上的程处默他们早就知道了圣人的到来,全都在楼梯口恭候着。 “拜见圣人!” 上百人恭声道,李二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笑道。 “你们很不错,这些天虽然差点没把长安城给翻了个遍,但是你们帮着李庸建成了新的帝国图书馆也算是造福天下,造福子孙,某很欣慰!” 李景恒、张志龙几人还好,他们跟在李庸屁股后面时常能沾点光,所以听到皇帝的夸赞倒也不至于太激动,但是像长孙冲、魏叔玉、房遗直他们可就不同了,虽然他们都家世不凡,却也没有经历过这样被皇帝夸赞的时候,所以一个个全都激动的脸色潮红,之前他们没想到皇帝竟然会亲自驾临而且夸赞他们,若是早知道,就算没有贡献碑,他们也会格外努力的,长孙无忌笑道。 “李庸建图书馆是造福苍生,反正这些小子们也是闲着,能出一把力也是应该的!” 李道宗眉飞色舞的笑道。 “是啊,圣人,都是他们应该做的,当不起圣人的夸奖!” 李二笑道。 “当得夸奖,这些小子们干起事来还是很快的嘛,某听说李庸要建图书馆还特地将宫里的藏书整理一下,让雉奴送到李家庄,没想到李庸说那些藏书已经都有了,让某很是感慨啊!” 李庸微微拱手道。 “臣还要多谢圣人呢!” 李二摆了摆手笑道。 “你要建新的图书馆这是多好的事,某当然要帮你!只是某没想到你的图书馆会建的这么快!二楼的书比一楼还要多啊!” 李庸笑道。 “因为一楼进门有一个大厅,所以放的书不多,二楼放的书要多一些。” 围着的李景恒等人散开之后,李二、魏征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岂止是多一些,简直是多太多了! 这里简直就是书的海洋啊!朝中的大臣们谁还没个书房啊!然而,家里的书房和这里一比简直寒酸到不行,想想楼下的书,再想想楼上的这么多书,若不是亲眼所见,这简直都超出他们的想象,李二带着一众大臣们在二楼上溜达起来,一楼上的书都是大家很常见的书,所以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惊叹,但是在二楼,有很多书就属于不太常见的书了。 “哎呀,我找这本书许久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 孔颖达一脸惊喜道。 “呦,这本看上去有点意思!” “咦,还有这书呢!” 一众文臣们在图书馆里溜达着,不时发出惊喜的感慨声,在一楼的时候,他们虽然感慨图书馆的壮观,但是却没想着来读书馆看书,因为一楼的那些书都是常见的书,他们都看过,有的甚至倒背如流,但是如今在二楼,他们却发现了好多他们都没看过的书,不少朝中的大臣们一下子就产生了兴趣,原来,这座图书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座宝库啊! “没想到啊,李庸竟然搜集了这么多书,很多书连老夫都没有见过,闲暇时,老夫一定要来图书馆看书!” 孔颖达激动道,他可是当世大儒,他没读过的书还真不多,但是,这里却有这么多他没读过的书,这让他如何不激动?不止孔颖达激动,褚遂良等人都很激动。 “一起来,到时候我们一起来,来这儿坐坐看看书,岂不美哉?” 褚遂良笑道,魏征疑惑的问道。 “刚才李庸不是说,不打算开馆吗?到底什么时候开馆啊?” 李二听了转头问道。 “对啊,李庸,这儿都这么多书了,你怎么还不打算开馆?” “因为还有很多书没印出来呢,三楼还空着,所以,臣想再等等!” 李庸笑着解释道,三楼还空着啊?众人听了倒也不例外,光是一楼和二楼的书就已经够吓人了,若是三楼再满满当当一楼书,那岂不是要吓死人?李二连忙道:“胖子不是一口吃起来的,某觉得你不必非得等到三楼也填满书,这些书就够了,够大家看的了,三楼的书可以慢慢再加嘛!” 杜如晦、房玄龄、孔颖达等人听了也连连点头,这么多书就像是书海一般,确实够看的了,三楼的书可以以后慢慢再填充,李庸有些犹豫道。 “臣是个完美主义者,这三楼空荡荡的总觉得不是事啊!” 房玄龄笑道。 “光是一楼和二楼的书就已经足以震撼世人了,今天你往图书馆运书可谓是轰动长安,整个长安的百姓都在期待着图书馆开馆呢,你好意思让整个长安的百姓都等着你吗?” 李二十分坚定的挥了挥手道。 “房卿说的对,不能让长安的百姓失望,某记得后天就是个好日子,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后天开馆吧!” 魏征、孔颖达等人在旁听了连连点头表示附和,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一众大臣们也都点头赞许,李庸也不好再坚持,只犹豫了片刻就点头道。 “好吧,那就后天正式开馆吧!” 孔颖达听了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 “图书馆之事早就已经在长安引起了轰动,后天开馆一定十分热闹,老夫后天一定来看看开馆的盛况。” 魏征听也点头道。 “确实该来看看,这样的盛况不容错过。” 不少大臣纷纷点头,表示后天一定来看看,这毕竟是李庸的一番心血,而且在他们看来还是能名垂青史的大事,当然是越热闹越好,李二也是这样的念头,也希望后天越热闹越好,不过他身为皇帝倒是不方便过来,毕竟他若是过来,这里就得被侍卫戒严。 “某让长安县和万年县贴出告示来,免得百姓们不知道。” 李二笑道,李庸连忙摆手道。 “不用这么麻烦,就顺其自然就好。” 李二反问道。 “若不是贴出告示来,谁知道图书馆明天开馆啊?开馆这一天可足以载入史册,若是冷冷清清,那像是什么话?” 原本李庸觉得不用大张旗鼓,毕竟图书馆应该是个安静的地方,若是太热闹了,那人还怎么能静下心来读书?不过,想到这个时代的识字率那么低,所以即便贴了告示,能来读书的人应该也不至于太多,所以李庸就没再说什么,李二还有一众大臣们在图书馆里徜徉良久都不愿离去,当然,这不包括程咬金他们,虽然这里很壮观,但是他们对这里的书并不怎么感兴趣,反而对那一块块玻璃更感兴趣,皇宫里,小太监正在恭声禀报。 “……几百辆马车浩浩荡荡的穿街过巷一路去了帝国图书馆,一辆辆马车上全都是满满当当的书啊!路上的百姓都惊呆了,有好事的人还数过呢,数到五百还没数到头,人都吓晕了过去……” 小太监深情并茂的说着,仿佛自己亲眼见到了一样,长孙皇后感慨道。 “几百辆马车的书,真是难以想象,李庸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印出了这么多书,活字印刷术果然厉害啊!几百马车的书要是全都摆出来那得多么壮观啊!” 豫章公主听了一双大眼睛也亮晶晶的开始畅想起来,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书山”这两个字,李丽质笑道。 “我没见到图书馆里摆上书的样子,不过我倒是去过图书馆……” 落地窗?会转动的玻璃大门?长孙皇后和豫章公主在旁听的啧啧称叹,对图书馆充满了向往。 “听上去可真是壮观啊!” 长孙皇后感慨道。 “确实很壮观!” 李二大步流星的走进了立政殿,正好听到了皇后的感慨,长孙皇后连忙起身相迎。 “圣人回来了?” 李二笑着点头道。 “嗯,真是不虚此行啊!若非带着群臣一起去,某就带着你了。” 这会儿倒是说起好话来了,当时是谁听到李庸正在往图书馆运书就迫不及待的走了?长孙皇后笑道。 “李庸的图书馆开馆了?快给臣妾说说,让臣妾也长长见识。” “开馆倒是还没有,李庸运去了五百多车书,也不过是将一楼二楼摆满了而已,三楼还空着呢,所以他还不想开馆,不过某倒是觉得可以开馆了,所以就定下了后天开馆!” 李二笑着解释道,长孙皇后听了轻轻点头道。 “后天倒是个好日子!” 李二笑道。 “可不止是个好日子,而且还是一个载入史册的大日子,某怕后天图书馆太过冷清,还特意下旨让长安县和万年县贴出告示来告知长安的百姓。” 长孙皇后听了有些惋惜道。 “原本臣妾还想去图书馆看看呢,可想到开馆那天一定有很多人,臣妾就不方便去了!” 李二笑道。 “后天毕竟是开馆之日,确实不方便,皇后若想去,哪天让李庸闭馆一天,没有外人打扰,皇后尽可以好好在图书馆逛逛。”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 “嗯,臣妾一定要找机会去看看,现在,圣人还是先给臣妾讲一讲,让臣妾长长见识吧!” 李二感慨道。 “别说,李庸建的这个图书馆还真是壮观,南面的墙上贴满了玻璃,采光特别的好,整座大楼里都十分的明亮,那感觉真的太棒了!” “皇后是没见到啊,朝中的大臣们一个个都看傻眼了,哈哈……” 听到李二的笑声,长孙皇后不由抿嘴笑了起来,皇帝说一众大臣们都看傻眼了,她觉得皇帝当时肯定也看傻眼了。 “不过,最让某感慨的还是其中的书,某这一生都没看过那么多书,虽然知道李庸搜集了不少的书,但是真的置身于图书馆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那里就是一片书海啊!就连魏征、孔颖达、褚遂良他们都被镇住了,有很多很多书,就连他们都没读过,哈哈,皇后是没见到啊,像孔颖达、褚遂良这样的当世大儒都恨不得留在图书馆里不走了!他们迫不及待的相约后天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呢!” 李二感慨道,豫章公主在旁听着美目中异彩连连,心中则是荡起了阵阵涟漪,真的好想去图书馆看看啊!李丽质脸上全是自豪的神色,同时心里又十分的好奇,之前虽然她也去过图书馆,但是却没见过装满了书的图书馆呢,装满了书的图书馆,一定更加震撼吧?李治也去过图书馆,对于图书馆里的落地窗记忆犹新,当然,他对图书馆里书海啊什么倒是不感兴趣,他全部的兴趣都集中在了会转动的玻璃门上了,上次他去图书馆的时候那里还没有门呢,没想到图书馆的门竟然是玻璃的还会转动!他哪怕想破自己的小脑袋瓜子都想不出来会转动的玻璃门是什么样子,虽然想不出来,但是如果图书馆的门真的能转动的话,那一定十分有趣。 “父皇,图书馆的玻璃门真的会转动吗?” 李治好奇的问道。 第七百一十二章 人山人海 李二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图书馆的大门确实是一扇能旋转的大门,也不知道李庸是怎么想出来的,设计确实精巧,不过却有些华而不实。” 李二绝对不承认是他自己酸了,绝对不是,就是那扇能旋转的玻璃大门华而不实,什么华而不实之类的话李治根本就不关注,他所有的好奇心都被那扇会旋转的玻璃门吸引了过去,李治迫不及待道。 “父皇,母后,儿臣后天也想去图书馆看看!” 他觉得后天的图书馆一定很热闹,再加上很想去看看图书馆的玻璃旋转门,所以他真的很想后天去图书馆凑个热闹,李二听了沉吟道。 “那天图书馆应该会有不少人,人多容易生乱,你是太子,怎么能轻身涉险?” 李治听了一脸的遗憾,心中有些不甘,可怜巴巴的问道。 “母后?” 其实不止李治想去图书馆,豫章公主又何尝不想去?她倒不是像李治一样对玻璃旋转门好奇,虽然那确实挺精巧的,她更好奇的还是图书馆还有里面的书,毕竟那些书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豫章公主轻声道。 “父皇,母后,要不女儿陪着雉奴一起去?也好照顾雉奴。” 李治听了不由在心中大喜,觉得豫章姐姐实在是太好了,他连忙道。 “父皇、母后,有豫章姐姐陪我一起去一定没事的!” 其实长孙皇后心里明白,李治和豫章都很想去凑个热闹,如果李泰当初离开长安是充满了愤懑和不甘,那她还真不敢让李治去涉险,可是,李泰已经彻底放下了争储的念头,那还会有谁在天子脚下去害李治呢?长孙皇后笑道。 “天子脚下哪有人敢作乱?圣人,既然雉奴和豫章都想去,不如就让他们去吧,先让他们去帝国图书馆,然后让李庸陪着他们去。” 李治听了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 “对,对,还有姐夫呢,让姐夫陪着我们,不会有事的!” 虽然担心后天的图书馆会有些乱,但是有李庸陪着李治的话,那倒是不用担心了,李二听了点头道。 “也好,那你们就先去帝国图书馆,然后李庸陪着你们去,不许自己乱跑,多带些侍卫。” 李丽质笑道。 “父皇和母后放心吧,女儿也会陪弟弟妹妹一起的,一定会看住他们的。” 李治听了连忙拱手道。 “多谢父皇,多谢母后!” 豫章公主也欢喜的福身道。 “谢父皇,谢母后!” 皇帝亲自下旨让万年县和长安县贴出告示来,长安县和万年县上下怎敢怠慢?别的事都暂且放下也得把这事做好!所以,长安城里各处很快就贴满了告示,那效率十分的高,各处的告示一贴出来周围立即就围满了百姓。 “告示上说的什么啊?” 大多数百姓都不识字,所以只能朝周围的人打听,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人群中读书人的身上,而认字的读书人看到告示的那一刻就禁不住激动了,一脸潮红,有的还激动的哆嗦起来,在街上围着告示看的读书人大多是寒门出身,他们对于图书馆也最为期待,这些天他们心里无时不刻不在期待着,如今看到告示上写着图书馆后天就会开放,心里别提有多惊喜了。 “告示上说,帝国图书馆位于长安城东北处,将于后天对大唐所有百姓免费开放,凡大唐百姓皆可前往借阅,但是暂不允许带离图书馆,阅完之后要将书放回原处。” “图书馆每日辰时三刻开门,申时三刻关门。” “需自带茶水,不得在图书馆内吃食。” “图书馆内不得喧哗打闹,须保持安静。” “不得偷盗损坏书籍,一经发现不但要照价赔偿,还要两倍罚款。” …… 周围的人一边听一边点头,他们还以为有什么严苛的条件呢,却没想到根本就没什么严苛的条件,图书馆里没有水没有吃的,这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免费让你人看书就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难道还得管你吃喝啊?图书馆里是读书的地方,当然不能喧哗打闹!至于损坏赔偿再正常不过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偷盗,人家都免费让你看了,你还好意思去偷?一旦发现这种人直接打死了事,随着一张张告示的贴出来,图书馆后天免费开放的事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快速传遍了整个长安,随之而来的还有很多别的议论,什么全都是玻璃什么书籍浩瀚如海什么会旋转的玻璃门,原本以前去过图书馆的人就不少,经过图书馆的人更多,在他们添油加醋的吹嘘下,帝国图书馆之事彻底的引爆了,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无论是读书人还是不是读书人都在热议着,都很想去图书馆看看,李丽质回到了府里,兴致勃勃的说起了父皇和母后的夸赞,还说母后也很想来图书馆看看,李庸听了冷汗就下来了,连忙道。 “后天就要开馆了,明天还有得忙呢,可没空接待皇后娘娘,至于后天,后天肯定有不少人来,皇后娘娘来也不合适。” 李丽质微微嘟嘴道。 “母后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吗?她知道,所以不想来给你添乱,想以后什么时候合适的时候再来。” 李庸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还好,多谢皇后娘娘体谅。” 李丽质笑道。 “不过,雉奴和豫章也对图书馆很好奇,很想后天来图书馆呢。” 李庸微微摇头道。 “他们来添什么乱?你明天入宫劝劝他们,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来。” 李丽质笑道。 “可是父皇和母后已经准了,这可是天子脚下,谁敢对太子不利啊?况且来看书的肯定是读书人啊,普通的百姓又不会来,虽然会热闹,但是也不会有太多人吧?” 李庸沉吟道。 “这个也不好说,虽然大多数百姓都不识字不会来看书,但是,长安城那么大,读书人肯定也不会少。就是不知道后天会来多少人。” 天刚破晓,城门守将伸了个懒腰从箭楼中走了出来,然后他就呆滞了,因为城门前已经堵的水泄不通,守将有点懵的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没错啊,才刚破晓,还没到开城门的时候啊。 “怎么回事?这才什么时候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等着出城?” 守将急吼吼的问道,若不是看到城楼下的百姓都两手空空,他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谋反呢。 “将军莫慌,卑职已经下去问过了,因为今天帝国图书馆开馆,他们都想出城去帝国图书馆看图书馆开馆呢。” 守将听了不由愣住了。 “去帝国图书馆看图书馆开馆,用得着这么早吗?” 他当然也知道图书馆在今天开馆,不过他是一个武将,对书什么的根本就不感兴趣。 “将军,您往远处看看。” 守将抬头远眺,只见远处有乌泱乌泱的人朝着城门处走来,嘶!守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大早晨的就这么多人要入城啊?就是为了去看图书馆开馆?呆滞了一会儿的守将突然反应了过来,疑惑道。 “不对啊,长安城里有这么多读书人吗?你看,那些人,还有那边的那些人,像是读书人吗?” 旁边的士卒回道。 “可不只是读书人想去图书馆,就算是不识字的百姓也想去看看啊!听说那图书馆全是玻璃看起来十分的震撼呢,还有会旋转的门,谁不想去长长见识?” 旁边另一个士卒回道。 “不瞒将军,卑职也想去看呢,卑职的内人也打算今天带着孩子去看,不说别的,若是能让孩子沾沾图书馆的里文气,那也不枉去一趟啊!” 听旁边的士卒这么一说,守将不由眼前一亮,大为心动道。 “不行,本将也得让人回去传个信儿,让夫人也带着孩子去图书馆转转,沾沾文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聚集到城门的人越来越多,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竟然一眼望不到队伍的末尾,城墙上的将士们都有点傻眼,这还是大早晨啊,还没开城门呢竟然就这么多人等着出城去图书馆,等到城门开了之后,还会有多少人准备出城?他们简直想都不敢想,不止城门内乌泱泱的人,城外也有不少等着入城的人,他们大多都是行商连夜赶来准备一早就入城,只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城内是什么情况,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他们会选择改天再入城吧。 “时辰已到,打开城门!” 随着守将的一声大喝,城门缓缓打开,士卒们移开阻拦的栅栏,早已经等候良久的百姓们立即蜂拥而入,城门外,人潮朝着城门处缓缓移动,而远处又有很多人从城外涌出朝着城门处行来,城门外,想要入城的人等着城外的人出来再入城,先出后入,这是规矩,他们翘首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今天出城的人有点多哈……然而他们等了很久,站的脚跟都疼了,入城的人却还是不断的从城门蜂拥而出,他们心里十分的不解,怎么今天入城的人这么多?难道城内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城外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行商从外地赶来,根本就不知道图书馆的事,更不知道今天是图书馆开放的日子,他们就这么等啊等啊,等到最后都快绝望了,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整个长安城外的人都要进来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其实图书馆的门早就打开了,因为今天是第一天开馆,所以李庸早就安排了人维持秩序,不过李庸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在用过了早膳之后就去图书馆,图书馆在长安城的的东北角,距离李庸长安城的李府倒也不算近,然而李庸府邸朝西北方向走了没多久就发现那里已经水泄不通,李庸有点懵,怎么这么多人?怎么会堵到了这个地方?长安城里有那么多读书人吗?就算长安城里有那么多读书人,现在才什么时辰啊?他们全都没吃早饭就来了吗?其实李庸不知道的是,更多的人还在路上呢,孔颖达原本就打定了主意要在今天来图书馆看书,所以在用过了早膳又处理了一些事务之后就坐上了马车朝帝国图书馆的方向进发,出发的时候,孔颖达还感慨,今天进城的人比往常要多的多,而且一路上他还听到路上的行人在议论图书馆,所以,孔颖达觉得今天图书馆开馆去的人应该不少,然而,当马车走到了半路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孔颖达坐在马车里问道。 “到帝国图书馆了?这么快?” 车夫惊呼道。 “老爷,前面堵了,乌泱泱的全是人!” 孔颖达放下手里的书挑开车帘一看,好家伙,前面果然乌泱泱的全是人,简直是人山人海,这都快到帝国图书馆了,不用说这些人肯定都是冲着图书馆去的,这下连孔颖达都震惊了,虽然他想到今天会有不少读书人前来图书馆,却怎么也没想到会人山人海,而且他发现,有很多人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读书人,他们怎么也来了?今天是图书馆开馆的日子,又不是赶集!这么多人那还怎么看书?估计所有人进去转一圈就出来,天也就黑了。 “老爷,要不要绕路?” 车夫问道,孔颖达摇了摇头道。 “算了,回去吧,今天就不去图书馆了,以后有机会再去。” 前天在图书馆,不少文臣都打算今天来图书馆看书,反正是休沐的日子正好来图书馆体验一下,然而这些大臣们却全都如孔颖达一样走到半路就掉头回去了,因为帝国图书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简直是人山人海,就算等到太阳落山都不定能挤进图书馆里呢,不过有些人却激动的一直往前挤,恨不得立即挤到图书馆去,那就是程处默他们这些二世祖们,看到帝国图书馆这人山人海的样子,他们差点没高兴的晕过去,人越多,说明图书馆建的越成功,这也有他们的功劳在,他们当然高兴,唯一让他们感到惋惜的是,李庸还没来得及树立贡献碑呢。 第七百一十三章 井然有序 如果那块贡献碑已经立在了图书馆门前那该有多好啊!看今天只情形简直是长安空巷啊,这得来了多少百姓啊,若是贡献碑就立在图书馆前,今天得有多少人看到贡献碑啊,口口相传下去,他们肯定会名声大噪,可惜啊,可惜啊,偏偏李庸就是墨迹,图书馆都弄好了,结果区区一块贡献碑都没弄出来,李景恒他们不断的往前挤着,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壮的就跟牛一样,倒是十分的顺利,李治和豫章公主的马车行在半路上也停下了,听到侍卫们的禀报,他们也傻眼了,帝国图书馆已经变得人山人海甚至连路都被堵住了?李治挠头道。 “这可怎么办?” 侍卫连忙道。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不如先回去吧?等热度过去了再来看图书馆也不迟啊!” 不迟?怎么不迟的?李治想那扇会旋转的玻璃门想的觉都睡不好,心里就跟有猫爪子挠着一样,怎么可能愿意半路折返回去?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豫章公主也不愿回去,她沉吟道。 “这么多人,咱们再去图书馆确实有点不妥,不如绕路直接去荣富郡公府吧?” 虽然绕路要多走很远的路,但是相比回宫来说当然要好,李治连连点头道。 “对,对,对,绕路去过荣富郡公府,咱们不走这条路了,先去荣富郡公府再说,或许姐夫有办法去图书馆呢!” 原本李庸是打算去图书馆的,因为今天毕竟是新图书馆开馆的日子,而他身为图书馆的创始人若不到场有些说不过去,但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准备打道回府,因为实在是挤不过去啊!反正他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就今天这情形,谁也别想在里面看书,每个人进去转一圈也就出来了,不过,这算是好事,帝国图书馆的名气算是一下子真正打出去了,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书能开启民智,能有更多的人读书总归是好事,刚到府门,李庸就发现一辆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缓缓驶来,那些护卫看上去还有些眼熟,这不是王玖儿的马车吗?车帘被丫鬟挑开,露出了王玖儿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 “李庸,你这是打算出门吗?” 王玖儿问道,李庸摇头道。 “原本是想去图书馆,但是人实在太多了,所以我只好又打道回府了。” 王玖儿听了点头道。 “对啊,我原本和我哥一起去图书馆的,谁知道竟然来了这么多人,简直是人山人海,正好公主之前不是邀请我来做客吗?所以我就顺路过来了。” 前几天李庸也听长乐说起过,和王玖儿成为了好朋友,还邀请王玖儿来家里做客,但是他一直都将信将疑,没想到王玖儿竟然真的来做客了!一时间就连李庸都禁不住微微一怔,虽然他也算见多识广,但是还真没经历过这样的情景呢,李庸干咳道。 “那什么,你哥呢?” 王玖儿笑道。 “我哥去图书馆了呀,你是没见,看到图书馆来了这么多人他高兴的就跟个傻子一样,非得要挤进去看看。” 说完之后,王玖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庸问道。 “怎么?不欢迎啊?” 李庸笑道。 “欢迎,当然欢迎!” 一个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一位是五姓七望的大小姐,怎么也不可能当面打起来,所以,应该不用担心什么,再说了,万一,她们真的成为了好朋友呢? “请进吧!” 李庸笑道,王玖儿虽然不止一次来过李庸在长安的荣富郡公府,却还是第一次走进长安的荣富郡公府呢,此刻她心里的滋味大约只有她自己知道,长乐公主李丽质早已经收到了消息,从内院迎了出来。 “王姐姐,可把你盼来了!” 李丽质满面笑容道。 “冒昧登门,还望不要见怪。” 王玖儿笑道。 “怎么能叫冒昧呢?我们早就约好了啊!” 李丽质笑道,两人手拉着手笑语盈盈的说着,竟然真的就跟好姐妹一样,李庸在旁边仔细的观察着,发现并没有之前他想象的唇枪舌剑暗里交锋,就在李庸准备进一步观察的时候,李丽质回头笑道。 “郎君有事就去忙吧,我和王姐姐说说悄悄话。” 确实,两个女人说话他在一旁掺和也确实不妥,但是,今天他也没什么事啊?还能去干什么?去图书馆?一想到图书馆前那人山人海的样子,李庸就禁不住摇头,几辆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荣富郡公府,李治一溜烟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激动的叫道。 “姐夫,姐夫!去图书馆啊!我想去看图书馆看看,听说有会转的玻璃门。” 李庸先是微微拱手见礼,然后这才讶异的问道。 “咦?图书馆那里人山人海的你没遇到?” 豫章公主款款下了马车,笑道。 “在路上就知道了,绕了好远的路呢。” 李庸笑道。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这么多人来图书馆,我也半路折返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也回宫了呢。” 豫章公主温婉的笑道。 “难得出宫一次,就来看看姐姐。” 李治在旁听了仰着头一脸的疑惑,不是看图书馆吗?怎么成了看姐姐?姐姐三天两头就入宫,还用得着专程来看姐姐吗?李治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马车上,疑惑的问道。 “这是谁的马车啊?姐夫这儿今天有客人吗?” 豫章公主的目光也落在了旁边的马车上,这马车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李庸解释道。 “是王玖儿来了。” 王玖儿?豫章公主听了不由眉毛微挑,望着李庸的目光中充满了异样,李庸连忙解释道。 “是长乐邀请她来的。” “姐姐邀请王小姐来家做客?” 豫章公主一脸惊讶道,李庸点头道。 “嗯呢,就在里面呢!” “那我去看看!” 豫章公主说完之后迫不及待的就向内院走去,李治站在旁边一头雾水,不是要去看图书馆吗?怎么跑去看王玖儿去了?王玖儿有什么好看的?总感觉你们都乖乖的。 “姐夫,咱们去图书馆吧?” 李治仰着头一脸希冀道。李庸两手一摊,笑道。 “到处都是人,怎么去?你要真想去,等热度过去了再去也不迟。” 李治听了顿时傻眼了。 “啊?我想去看会转的玻璃门啊!不去图书馆那我今天干什么?” “我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如何?” 李庸沉吟道,李治一听顿时就精神了,李庸干的什么事不是了不得的大事?他早就想参与进去了,奈何他太小了,李庸根本就不带他,父皇和母后也不放心,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吗?李治小手拍着胸膛激动道。 “姐夫,有什么艰巨的任务尽管交给我,我绝对能办到!” “你进内院去,看看你两个姐姐还有玖儿姐姐在干什么,说什么,然后出来告诉我,能做到吗?” 李庸低声叮嘱道,李治顿时愣住了,去看姐姐们干什么,去听姐姐们说什么,这算是什么艰巨的任务? “不是,姐夫,这又是什么好看的?又有什么好听的?这也不算是什么艰巨的任务啊!” 李治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姐夫又有什么了不得的点子让他去做呢。 “确实挺艰巨的,就算是帮我的忙吧!” 李庸低声道,在李治的心里最佩服的人就是李庸这个姐夫了,现在听到李庸要他帮忙,他顿时又激动了起来,在他的心目中,李庸简直是无所不能,现在竟然要他帮忙,这让他感觉太荣耀了,他顿时就将图书馆的事儿抛到了一边,反正图书馆就在那里又跑不掉,李治小手拍着胸膛连连点头道。 “姐夫你放心,我这就去内院偷听偷看去!” 说完,李治转头就准备小跑着去,李庸一般拉住了他,再次嘱咐道。 “不用偷听,不用偷看,你就光明正大的去就行了,就说没法去图书馆,也无处可去,但是,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让你去的,明白吗?” 李治思考了一会儿,连连点头道。 “放心吧,姐夫,保证完成任务!” 李治迈着小短腿一溜烟的跑向了后院,李庸则留在了前院。 “报,公爷,京兆府、万年县、长安县的人都已经到了!” 小牛匆匆来禀报,李庸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之前他也没想到会来这多么人,来的人多了当然是好事,但是他也怕因为拥挤而发生什么踩踏事故,所以,他才派人去通知京兆府、长安县和万年县让派衙役来维持秩序,衙役们毕竟穿着官服,进入人群中后百姓们会自觉让开,而且也会听衙役的话,李庸不知道的是,图书馆前已经有人开始维持秩序了,那就是李景恒、张志龙、长孙冲他们这些二世祖们,这些二世祖们本来就出城的早,再加上带着一堆膀大腰圆会武艺的护卫,所以一早就挤到了图书馆门前,他们等啊等,竟然都没能等李庸来,其实他们心里很是无语,李庸长安的荣富郡公府就在图书馆不远啊,竟然没来!他们远在城里都跑来了,李庸竟然没来,这是轰动了整个长安以至于万人空巷的图书馆开馆啊!李庸这也太不上心了吧?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之后,最先干的事就是齐齐吐槽李庸,瞧瞧这人山人海的动静,这么激动人心啊!结果李庸竟然没来,也太不把这当回事了!李庸这个最重要的人没来,他们这些人来了在这里激动的不行,搞得就像是他们没见过世面一样,然而他们最想吐槽的是李庸没来得及立贡献碑,早知道今天会有这么多人来看图书馆,那他们怎么也要让李庸在图书馆前立上纪念碑,所以他们还在这里翘首以待,期待李庸的到来,只要李庸来了,他们能让李庸列出名单了,当天就刻出纪念碑立起来!开玩笑,几乎长安城里数得着的二世祖都齐聚在这里了,发动人手刻块碑还不容易?然而李庸却一直没有出现,看着这么多人,他们也知道,今天谁都甭想在图书馆里读书了,这么多人这么喧闹,怎么可能静的下心来学习?就算真有人静得下心来学习,可是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进来看呢!所以,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今天就不能让人在这里看书,今天就只能让大家进来参观一下,满足一下长安百姓的好奇心,所以李景恒他们开始分配任务,在图书馆中各处维持秩序,引导着长安的百姓转一圈就出去,所以,图书馆面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来参观的百姓们有序的排队入内参观一圈之后就有序的出来,一切竟然有序,李景恒他们虽然喊的口干舌燥,但是心里却十分的激动兴奋,今天他们可谓是大出风头,虽然他们都在长安城里很有名,但是却从没有出过这样的风头,每回他们出风头基本都是因为打架,所以现在他们感觉特爽,李庸虽然没去图书馆,却一直关注着图书馆的情况,听到护卫们的禀报他还真有些惊讶,没想到李景恒他们这次竟然干的不错,竟然主动维持秩序引导百姓们参观,这大大的降低了踩踏事故的发生的可能性,值此,李庸也算彻底放心了,那么,最让他牵挂的就是后院了,后院十分平静,完全没有起火的征兆,所以,貌似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就在李庸默默的在心里揣测的时候,李治一溜烟的跑了出来。 “姐夫,姐夫,我回来了!” 李治气喘吁吁道。 “你姐在干什么呢?” 李庸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姐在画画呢!” 李治连忙道。 “画画?画什么?豫章和玖儿呢?” 李庸接着问道。 “姐姐在画房子呢,豫章姐姐和王大小姐在一旁出主意呢,她们是在商量后面扩建的图书馆该如何设计呢。” 李治解释道,李庸挑眉问道。 “就是这样?” 李治连连点头道。 “对啊,就是这样啊,姐夫,你是不是不放心她们的设计啊?” 这下李庸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 “放心,怎么不放心,她们仨可都是才女呢!” 第七百一十四章 豫章喜欢你 图书馆前仍然人山人海,虽然已经太阳西斜,但是仍然有很多百姓没有离去,事实上,今天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可能所有的百姓都进图书馆参观,即便如此,没有进去的百姓还是不愿离去,万一今天有机会挤进去呢?甚至很多进去参观完了的百姓也没离去,他们仍然留在了图书馆周围,唾沫横飞的说着图书馆的情形,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还想再进去逛一圈看看,长安城荣富郡公府内,李治正在长吁短叹,刚才王玖儿离开了,他还以为就有机会去图书馆了呢,结果听侍卫禀报说图书馆那儿仍然是人山人海。 “看来今天是去不了图书馆了!” 李治委屈巴巴道,李庸笑道。 “不止今天去不了图书馆,估计未来几天都去不了,长安想来图书馆参观的那么多人,就算每个人都进去逛一圈三两天的时间也未必够,这热度啊估计得好几天才能下去!不过,过个十天半个月热度也就下去了,来图书馆的人就是真的想来读书,到时候就不会这么热闹拥挤了,十天半个月?还要十天半个月?” 李治一听顿时就傻眼了。 “姐夫,能不能想想办法啊?” “百姓们这么热情,那能有什么办法?要说真有什么办法,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暂停开馆,这样你就能去图书馆了!” 李庸笑道,李治一听顿时就愣住了,停馆?如是停馆的话,那他当然就能去图书馆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激动起来。不过,随即他就又想到了帝国图书馆那人山人海一般的百姓,那得有多少百姓啊!那些百姓可都是冲着图书馆来的,若是暂停开馆,那这些百姓就去不了图书馆了,他们得有多么失望啊!李治脸上的激动之色很快散去,犹豫道。 “那么多百姓都想去图书馆,甚至天不亮就来了,若只是因为我要去看图书馆就暂停开馆,那他们该多么失望啊!” 李庸伸手拍了拍李治的小脑袋,欣慰道。 “你能这么想很好啊,百姓们正在兴头上呢,这时候为了让你参观暂停开馆,那传出去岂不是影响你的声誉?你可是太子呢,要注意影响。” 所以,暂停开馆的事儿根本就行不通,李治像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那我就继续等吧,等什么时候热度下去了再去吧。” “时间不早了,你们是不是该回宫了?皇后娘娘肯定还惦记着你们呢。” 李庸笑道,李治连连摇头道。 “豫章姐姐还没出来呢,时间也不早了,是不是得吃了晚膳再走?” 李庸听了不由朝内院看了一眼,豫章和长乐这姐妹俩几乎天天见,怎么还有说不完的话啊?内院,豫章公主疑惑的问道。 “姐,真是你邀请王玖儿来家里做客啊?” 李丽质微微点头道。 “嗯,是我邀请的她。” 豫章公主犹豫了片刻,问道。 “为什么啊?姐,我看她,她……” 李丽质微微笑道。 “你觉得她是喜欢李庸,对吗?” 豫章公主点头道。 “对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啊,姐,你也知道了,那你……” 李丽质轻叹道。 “我不但知道,我还问过她,她很坦诚的承认了。” “承认了?” 豫章公主听了不由惊呼道,李丽质微微点头道。 “那天我在图书馆遇到她,就闲聊了几句,她承认喜欢李庸。” “姐,那你还请她来做客?” 豫章公主更加疑惑了,李丽质轻叹道。 “我见她那么坦诚,所以就直接了当的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她说,她知道自己和李庸注定不可能,所以打算一辈子不嫁人。” “啊?她也一辈子不嫁人?” 豫章公主听了不由惊呼道,说完之后豫章公主也禁不住微微一愣,她为什么说了个“也”字呢?李丽质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还是沉下心来轻声问道。 “豫章,你是不是也喜欢李庸?” 豫章公主听了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否认,她怎么能喜欢自己的姐夫呢?这是她压在心底的秘密,也是她想隐藏在心底一辈子的秘密,怎么能让姐姐知道呢?若是让姐姐知道了,那她还有脸再见姐姐啊?如果没有王玖儿坦诚相告在前,她看到毫不犹豫的就否认了,可是现在她却犹豫了,她和王玖儿不熟都能看出来王玖儿喜欢姐夫,那和她相熟的姐姐呢? “姐,其实我,我只是仰慕姐夫的才学,谈不上喜欢,真的,就只是仰慕姐夫的才学。” 豫章公主低声道,李丽质幽幽叹了口气。 “其实自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那时候我想你只是情窦初开仰慕他的才学,等父皇和母后为你选一个好驸马,你也会和父皇情投意合,可是,父皇和母后为你选了驸马,你并不开心,我就知道,你是越陷越深了,我也不知道该劝说你。” 豫章公主低声道。 “姐,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从没想过要说出来,我想一辈子都藏在心底,我永远都是你的妹妹,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李丽质握着豫章公主的手温声道。 “这我当然知道,豫章,你想做慈善总会,想一辈子都不嫁人,是不是就是因为喜欢李庸?” 豫章公主点头又摇头道。 “是,也不是,一开始父皇和母后为我选了驸马,我是想认命的,因为女人总要嫁人的,虽然我并不想嫁,所以,父皇和母后坚持要我嫁人,我会嫁的,可是嫁了人就一定会快乐吗?尊贵如公主又如何?大婚之后真正幸福的又有几人?就算我不仰慕姐夫,我也不想嫁人,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每天郁郁寡欢,那种煎熬的日子又有什么生趣呢?还不如不嫁人,去做自己想做又喜欢的事情,所以,姐,你不用担心我,我并不会觉得苦或者怎么着,我反而会过的很快乐,姐,你也希望我过的快乐,不是吗?” 听了豫章的话,李丽质不由沉默了,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是什么滋味?一直过着幸福美满生活的李丽质简直都不敢想象,相比会心情郁郁度日如年吧!这么一想她倒是有些理解豫章的心情了,原本她还想劝一劝豫章,但是现在她却开不了口了。 “豫章,你想什么时候和父皇、母后说成立慈善总会的事儿?” 李丽质关切的问道,豫章公主轻声道。 “也就这两天吧,前一阵子朝里宫里都有些乱,我也不想父皇和母后多操心,现在父皇和母后的心情都好转了,时机也合适。” 李丽质恳切道。 “豫章,其实我也很理解你,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一生都不会快乐,所以我就不劝你了,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定要慎重,一旦走上了那条路,你就没法回头了,不能再嫁人了,你一定要冷静的思量思量,如果你以后再遇到了自己的喜欢的人。” “不会的!” 豫章微微摇头语气却十分的肯定,李丽质听了不由抚额,豫章对李庸真的是情根深种啊!对于刚才那毫不犹豫的反应,豫章公主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肯定太果决了,连忙道。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思量了很久了,这些天我无时不刻不在思量,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后悔的。” 确实,距离李庸提出那个点子已经过去很久了,豫章肯定也思量了很久,但是豫章不但没有犹豫反而更加的坚定了,李丽质轻声叹道。 “既然你已经做下了决定,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作为姐姐我只能支持你!” 豫章公主微微低着头,鼓足了勇气问道。 “姐,我们还是好姐妹吗?” 李丽质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豫章公主的额头,失笑道。 “当然,连王玖儿我都和她成为朋友,更何况你是妹妹,我们当然还是好姐妹,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 “姐姐!” 豫章公主听了抱着李丽质的胳膊一脸的感动,两姐妹相拥在一起,良久。 “其实也不能怪你啊。” 李丽质轻声呢喃,前院,李庸等了许久也没见到豫章公主出来,难道长乐真要留豫章和李治吃晚饭?不是李庸不舍得这顿晚饭,而是长孙皇后知道帝国图书馆那边人山人海心里放心不下,早已经派太监侍卫来了好几趟了,就在李庸忍不住带着李治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李丽质和豫章公主终于走了出来,豫章公主袅袅福身轻声道。 “姐夫!” 福身见礼,她却不敢看李庸的眼睛,见过礼之后低着头就向旁边走去,李庸有些发懵,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豫章就跟不敢看他一样,是害怕他吗?不是,他有什么好怕的?他也没干什么啊?难道就因为王玖儿来家里做客?可那是长乐邀请来的,又不是他领着王玖儿打上门来,等会儿,他和王玖儿还是清白的呢,这时,李治跳了出来嚷嚷道。 “姐,姐,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不该留下来吃晚饭吗?我都已经饿了!”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吃午饭的时候你就跟个饭桶一样,你现在跟我说你又饿了?豫章公主一把拉着李治就往马车那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母后都已经派侍卫、太监来了好几次了,可见母后心里多么挂念,再不回去,母后怕是晚饭都吃不安稳呢!” 听了这话李治也不好再坚持,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嘟囔道。 “我们是在姐姐姐夫府上,母后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豫章公主连拖带拉的拉着李治上了马车,看着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逐渐远去,李庸还是有点懵,怎么感觉豫章就像是又怕他又想躲着他一样?回到上房,李庸疑惑的问道。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李丽质抿嘴笑道。 “郎君不知道吗?郎君不是使唤雉奴来打探消息了吗?” 噗,李庸一口茶就喷了出去,李治回来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证,原来一眼就被看透了啊! “咳,咳,我这不是担心你们打起来嘛!” 李庸很是尴尬干咳道,李丽质听了都惊了,哭笑不得道。 “我是公主啊,王姐姐也是世家大小姐,别说我们没有仇怨,就算是仇怨也不可能像市井泼妇一样打起来啊!而且,我和王姐姐是真的能成为朋友。” “是,是,我信了,我真信了!” 李庸连忙道,虽然不可思议,但是事实确实如此啊!李庸连忙转移话题道。 “你和豫章是不是说什么了?怎么感觉她就跟怕我一样,连看都不敢看我!” 听了这话,李丽质不由幽幽叹了口气。 “郎君啊,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欢呢?” 李庸听了微微耸肩道。 “是我的错喽!” 李丽质微微摇头道。 “当然也不是夫君你的错,你人好,胸怀宽广,才华横溢,文武双全,长的还那么好看,谁见了不喜欢呢?” 虽然都是实话,但是听长乐这么一说李庸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还是反应了过来,疑惑的问道。 “可是,这和豫章又有什么关系?” “豫章喜欢你啊!” 李丽质微微嘟嘴轻声道。 噗!李庸一口茶水再次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了翠墨的裙边上,然而翠墨却根本就没有察觉,因为她也小嘴微张吃惊的呆住了,李丽质好似早有准备一般握着手绢拭去了李庸嘴角的水渍,李庸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连忙摆手道。 “别闹,这可不能开玩笑!” 李丽质幽幽道。 “我才没有开玩笑呢,其实,她在很早之前就喜欢郎君了,我早就感觉到了,难道郎君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吗?” 李庸捋了捋思绪,沉吟道。 “怎么说我也顶着个大才子的名头,豫章呢又喜好诗词,所以她对我有点崇拜的心理也是正常的,但是这跟喜欢是两码事!小女孩,她这是思想上还不成熟,所以她可能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崇拜。” 第七百一十五章 束手无策 李庸耐心的解释着,刚才他确实被镇住了,不过回过神来之后,他就觉得可能是豫章和长乐的理解有误,李丽质幽幽叹道。 “豫章都已经因为你而决定终身不嫁了,你还觉得豫章只是简单的崇拜那么简单吗?” 李庸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下他是真的被震惊了,得亏刚才没有喝水,不然这次得吐长乐一身。 “豫章是因为我才终生不嫁?真的假的?这事可开不到玩笑!” 李庸连忙问道,李丽质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其实一开始父皇和母后为她挑唐善识为驸马的时候,她就闷闷不乐,对婚事就很抵触,平心而论,唐善识在一众驸马中也算出挑了,可是豫章却连看都不想看。” 李庸沉吟道。 “或许是她根本就不喜欢唐善识呢?” 李丽质轻声道。 “若只是因为豫章不喜欢唐善识,如今唐善识都死了,豫章又为何矢志终生不嫁呢?” 这么一听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原本李庸就因为提出了慈善总会的点子而感到内疚,现在他心里更加内疚了,李庸抚额道。 “这可怎么办?你倒是劝劝她啊!” “你说怎么劝?其实我也挺理解她的。” 李丽质也是很无奈的轻叹道。 “怎么劝她?” 李庸沉吟道。 “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可以跟她说一些我的缺点,这样就能打破她的美好幻想。” 缺点?李丽质蹙眉思索了片刻,疑惑道。 “可是,你有什么缺点吗?” 李庸听了也不由愣住了,对啊,我有什么缺点呢?李庸转头问璎珞和翠墨。 “你们说我有什么缺点?” 璎珞听了连连摇头道。 “公爷哪有什么缺点?” 翠墨也点头道。 “是啊,公爷根本就没有缺点啊!” 李庸摆手道。 “我怎么可能没有缺点?人无完人,是人就肯定有缺点!” 翠墨和璎珞一脸认真道。 “可是我们真的没发现公爷有什么缺点啊!” 李庸将目光转向了李丽质,李丽质沉吟道。 “真要找缺点,郎君身上倒还算是有一个缺点。” 翠墨和璎珞听了一脸惊讶,她们刚才并非是恭维,而是真的没想出李庸有什么缺点!在她们心里,李庸文武双全英俊潇洒对她们又和气温柔,哪有什么缺点?刚才李庸自己想了一圈都没想到什么缺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直男、大男子主义,但是在这个时代,这根本就不是缺点啊!李丽质有些不好意思道。 “郎君在睡觉的时候会打呼。” 李庸微微一愣,疑惑道。 “有吗?” 璎珞点头道。 “有时候会有,但是这,这也没什么啊!” 翠墨跟着点头道。 “是啊,我听她们说,她们的男人打呼都震天响呢,在屋外都能听得到,公爷只是有时候打呼,而且声音也不大。” 李丽质也点头道。 “那倒也是,就是硬要找郎君的缺点的话,也就只能找到这一点了。” 就连李庸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在长乐她们的心里会这么完美,那么问题来了,李庸迟疑道。 “这个缺点也不好跟豫章说啊。” 李丽质听了禁不住点头,这话这个缺点确实不好和豫章说,而且说了也没什么用,这能叫缺点吗?而且,她觉得若是告诉豫章说李庸睡觉有时候会打呼,这让豫章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是在暗示什么?李庸沉吟道。 “要是实在找不出缺点来,可以编几个嘛!” 李丽质和翠墨她们听了全都愣住了,编几个缺点?李庸干咳道。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完美,还是真有几个缺点的,比如说大男子主义,直男。” 李丽质一头雾水的问道。 “什么是大男子主义?” “就是很霸道,在家里什么都我说了算,一言九鼎。” 李庸解释道,李丽质和翠墨、璎珞面面相觑。 “不就是该这样吗?家里不就是该男人说了算吗?” 就知道说出来是这样,李庸摆了摆手道。 “算了,当我没说。” “那直男又是什么意思?” 长乐好奇的问道,李庸解释道。 “就是说话行事比较直,对女人不够体贴不够善解人意,没有情趣。” 李丽质听了惊讶道。 “啊?郎君怎么会这么觉得?郎君一点都不直男啊!她们都夸郎君善解人意有情趣呢!” 李庸疑惑的问道。 “她们是谁?” 李丽质的小脸嫣红支吾道。 “就是,就是女人之间的闲聊了!” 好吧,女人聚在一起最多的话题就是男人和孩子,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李庸明白之后就不再追问了,沉吟道。 “反正你就随便编几个缺点,最好是狠一点的,然后让豫章不再崇拜我就行了。” 怎么能编排自己的男人?纵然李庸真的有什么缺点她也不能对豫章说啊,更不用说李庸根本就没什么缺点,却故意去编排,那算什么?李丽质微微摇头道。 “那怎么行,怎么能故意编排呢?再说了,豫章对你很了解,故意编排她也会信的。” 豫章怎么会对他很了解呢?不用说,肯定是从长乐这里知道的,李庸有些无奈的摊手道。 “那你说怎么办?” 李丽质轻叹道。 “没办法啊!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确实一辈子都不会快乐,所以,既然她已经决定了,我会支持她的。” “支持什么?” 李庸突然有些心惊肉跳,李丽质道。 “支持她成立慈善总会啊,郎君,倒是你也得支持她,可别不舍得钱啊?” 李庸心中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 “那肯定会支持她,钱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李庸心里还是感觉有点过意不去,钱不钱的他是真的不在意,他是觉得是他误了豫章公主,一旦豫章公主走上了这条路,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就不可能再嫁人了,这不是小事,此刻的他很后悔,当初真不该提出这个点子,不然的话,豫章公主嫁了人也会忘掉他,图书馆轰动长安,能旋转的玻璃门,奢华明亮的落地窗,当然,更让人震撼的还是海量的书籍,别说普通百姓了,就是读书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书!在这个时代,书在人们的心中很贵重,很神圣,所以看到图书馆像是书山一样,人们才更加的震撼,整个长安都在热议,进入过图书馆的人无不啧啧称叹,而没有进入图书馆的人则更加的心痒,更加的期待,更加想进图书馆参观一下,而去过的人则还想去第二次,只看这一次不过瘾,最激动的莫过于长安城里的读书人,看到图书馆里那明亮整洁的环境,看到那密密麻麻一排排满满登登的书架,他们幸福的差点没晕过去,尤其是家境贫寒的读书人,他们更加的激动,在他们的心里,建造图书馆的李庸无异于他们的再生父母,无异于他们的恩师,唯一让他们有些苦恼的是,去图书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根本就没法在图书馆里读书,虽然他们也知道只是长安的百姓对图书馆充满了好奇才全都蜂拥而来参观,日后热度肯定会慢慢降下去,去的人也就少了,纵然明白,他们还是感到苦恼,你说你们大字都不识几个,你们去图书馆干什么?这不是耽误我们这些读书人看书吗?对于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图书馆看书的读书人来说,这大抵就是幸福的苦恼了,要说长安城里还有谁比这些读书人还要激动,那就该是李景恒、张志龙、李崇义他们了,今天看着图书馆前那人山人海的场景,他们乐的下巴都快脱臼了,太阳的余晖渐渐散去,图书馆前终于没人了,但是他们却没有急着回程,而是商量了一下直奔李庸的府邸而去。 “你们怎么来了?” 李庸出来望着这群二世祖们还有真感到诧异。 “庆功啊!今天图书馆开馆,盛况空前,万人空巷,所有长安的百姓交口称赞,难道这还不值得庆功吗?” 李景恒说的慷慨激昂,其他人也一脸激动十分的赞同,这必须得庆祝啊!所有人都一脸喜色,唯有李庸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事实上他此刻心里正发愁呢,图书馆开馆在他眼里完全就是小事,根本就不足以冲淡他心中的忧愁,不过,李庸也不想坏了众人的好心情,点头道。 “庆功当然也算值得庆功,只是,都这个时辰了,你们若是再不回家,城中可就要宵禁了!你们是打算要被城中守卫抓起来吗?” 长安城宵禁是很严格的,除了白事或者特殊的事情才可以走动,但是大半长安顶尖二世祖都在这里了,那些负责宵禁的守卫未必敢动他们,这就是贵族的特权,但是他们也不是傻到送上门去给人抓。 李景恒嚷嚷道。 “宵禁就宵禁呗,反正今晚也没打算回去,今晚一定要庆祝,咱们不醉不休!” “依我看啊,你们不如到别处庆祝去,比如平康坊,平康坊不香吗?” 李庸建议道,现在可以说是李景恒他们有生以来最高光的时刻,去平康坊庆祝,当着平康坊小姐姐们的面好好吹嘘一通不爽吗?所以,李庸觉得自己这个建议很靠谱,李景恒连连摇头道。 “不能去平康坊,不能去平康坊,今天很多百姓都没能进图书馆参观,很多进去的百姓也说还想再进去看看,所以明天一定还有很多很多百姓在外面呢。” 李崇义点头道。 “是啊,今天图书馆来了那么多人了,现在到别处,可能费老劲了!” 他们喝大了留宿在李庸府邸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自然而然就想留下,不过,像魏叔玉、长孙冲他们这些和李庸不是很熟的人心里难免有些不得劲,尤其是长孙冲总觉得睡在李庸的府邸中有些别扭,这个理由倒也站得住脚,李庸笑道。 “你们说的也对,我听说今天你们一直在图书馆维持秩序,干的不错!图书馆前人山人海固然热闹,但是也有些危险,太过拥挤容易发生踩踏事件,今天我还一直在担心来着,所以啊,今天你们也不要喝太多,免得误事,明天一早再去图书馆维持秩序去!” 李景恒等人听了全都拍着胸膛表示道。 “没问题,就交给我们了,你就放心吧!” 虽然去维持秩序确实挺累人的,却也露脸啊,听着百姓们啧啧称叹,他们心里别提多爽了,所以,就算李庸不说,明天一大早他们也会去图书馆维持秩序,看来这些家伙是不会走了,李庸招手将管家叫了过来,让他去安排。虽然今天来的人不少,但是李庸在长安的府邸也够大,倒也能住的下,就是今天厨房有得忙活了。 “行,你们今天也都辛苦了,一会儿好好喝两杯放松一下!” 李庸笑道,不过,李景恒他们今天来可不只是为了喝酒庆功,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要说今天图书馆开馆堪称圆满,不过,还是一点遗憾!” 李震沉吟道,李景恒大声道。 “不,不只是一点遗憾,是极大的遗憾!” 李庸疑惑的问道。 “还有遗憾?什么遗憾?图书馆的三楼还没有书?” 图书馆的三楼没有书这没什么,因为只是那两层楼的书就已经能够将整个长安的百姓都镇住了,张志龙大声道。 “没有来得及树贡献碑啊!这是多么大的遗憾啊!” 李庸倒是没觉得遗憾,不过他倒也明白程处默他们肯定会感到十分的遗憾,看着那人山人海的场景肯定是一边笑一边在心里滴血,简直是痛并快乐着,李庸摊手道。 “没办法,这也不能怪我,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开馆,都是圣人和百官催的,所以只能仓促开馆!” 长孙冲连忙道。 “有句话说的好,亡羊补牢,未为迟也,你把这贡献的名单定下来,我们连夜就能将贡献碑刻出来,明天早晨就能立在图书馆前!” 李景恒他们全都一脸期待的看着李庸,这话真不是吹牛,他们身后可是整个大唐勋贵之家,若是一晚上刻不出一块碑来,他们把碑吃了!一连数天,图书馆前都是人山人海 第七百一十六章 终于怀上了? 李庸听了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才是你们来找我的主要目的吧?” 长孙冲、魏叔玉等人听了感到不好意思,不过像李景恒、张志龙、李崇义等人则完全没感到不好意思,甚至连连点头道。 “对啊,对啊,赶紧把贡献碑立起来才是正事!” 李庸微微点头道。 “也好,今天我也把你们送来的书单仔细的研究了一遍,大体上也有了谱。” 李庸的话音一落,气氛顿时一下子变得热烈了起来。 “李庸,你快写,绝对今晚就能刻出来,明天一早就立在图书馆前!” 李景恒等人纷纷保证道,长孙冲更是直接转身吩咐自己的小厮道。 “快,去调集八十个工匠最好的工匠等着,让他们今晚务必将贡献碑刻出来!” 早有小厮飞快的去捧来了笔墨纸砚,李景恒、魏叔玉、长孙冲他们齐上手,有的铺纸,有的研墨,有的奉笔……原本来李庸的郡公府还有些别扭的长孙冲现在也顾不得了,此刻在他的心里终归还是贡献碑最重要,有了贡献碑明天就能露大脸了,激动归激动,不过长孙心里还是难免有些紧张,因为他不知道李庸会把他排在什么位置,根据他的一些了解,他觉得自己在贡献碑上应该能名列前茅,甚至排第二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李庸会不会借机报复,故意把他排的很低呢?贡献碑,李庸在正上方写下这三个字后,立即就在下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这图书馆是他筹建起来的,所以排第一他是当仁不让,李景恒一边觍着脸问道。 “你排第一那当然没有人有意见,但是谁排第二呢?” 是啊,谁排第二呢?这可是众人最为关注的一个问题,虽然大多数都知道自己不可能,但是人嘛,总会有点幻想,李庸提笔写下了三个字,众人顿时都呆住了,这个名字还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王玖儿,谁也没想到排在第二位的竟然是王玖儿!竟然是王家大小姐!你一个姑娘家相夫教子就行了,和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争什么争?虽然这么想,但是众人心里也明白,真要算起贡献来,王家大小姐排在第二位倒也让人信服,而且,王玖儿和李庸的关系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的听闻了一些,所以,王玖儿排在第二位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也算是情理之中吧!那么,排在第三位的是谁呢?众人眼巴巴的盯着看,李庸紧随其后写下了三个字,孔志约,众人看了倒也服气,行吧,老孔家确实书多,李庸早已成竹在胸,顺着就往下写,房遗直、魏叔玉、长孙冲、王青云、萧锐、褚彦甫……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倒是没有人有异议,平心而论他们觉得很公平,就连长孙冲都松了一口气,虽然排位比他期望的要低,但李庸倒也没有借机报复,这个排位他还是能接受的,王青云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从一开始知道有贡献碑的时候,他就瞄准了第二的位置,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排在了第六位!这心理落差还是极大的,但是看到排在第二位的是他亲妹妹,他除了接受还能怎样呢?李景恒、李崇义他们都排在了十几位,对于这个结果他们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们都嚷嚷着要争第二,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不可能排的太靠前,毕竟他们家是武将家族,家里根本就没多少书,要不是他们得到的消息最早,最开始收集书籍,怕是得排在最末了。悬在心里的事终于完成了,众人终于可以放心的庆祝,这么多二世祖聚在一起,即便是在长安也是头一回发生,庆功的酒宴一开始,整个外院堪称是群魔乱舞,一众二世祖整日间在长安横行,说到底还是因为无聊找不到出风头的地方,如今终于干成了一件这么有意义的事,别提有多高兴了,最高兴的还是李景恒他们,他们几个一直以来都屁颠颠的跟在李庸的身后,没少沾光,此刻少不了要狠狠的吹嘘一通,其他的二世祖们虽然早就都知道了,但是听着李景恒他们吹嘘难免还是心理泛酸,难道他们不想跟在屁颠屁颠的跟在李庸的身后吗?但是李庸根本就不带他们啊!要不是李景恒他们在李庸刚来长安尚未立足的时候就结识李庸并引为兄弟,李景恒他们哪能屁颠屁颠的跟在李庸的后面沾光?李景恒他们是喝的庆功酒,而李庸喝的却是消愁酒,我,为什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想到这里,李庸灌了口酒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李景恒拎着酒坛走了过来,一头雾水的问道。 “你叹什么气啊?” 他实在找不到李庸叹气的理由,图书馆轰动长安,甚至说是轰动天下,不止皇帝夸赞不已,就连百姓都交口称赞,他们不过都是陪衬,李庸才是大出风头的那个人,为何李庸还叹气?李庸微微摇头叹道。 “你不懂!” 难道要告诉你一个世家大小姐一个公主都对我情根深种甚至因此矢志终生不嫁?这种感觉你们是不会懂的!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庸摇头叹道,李景恒挠头道。 “我确实不懂,不过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人在李庸的府邸庆祝了半夜,然后一大早又精神抖擞的前往图书馆去了,而图书馆前的水泥广场上已经多了一块硕大的贡献碑立在那里,此时尚还没有百姓前来,他们纷纷望着贡献碑上的名字傻乐起来。虽然已经是第二天,但是前往图书馆的人潮依旧汹涌,甚至一些刚到长安的行商也莫名而来,图书馆俨然已经成为了长安的地标建筑之一,估计很快就会和平康坊一样成为男人的两大圣地,就在整个长安的百姓都在为图书馆而激动不已的时候,李庸却沉浸在了愁云惨雾当中。李庸昨夜并未回内院,因为昨夜这帮人闹腾到很晚,而李庸作为东道主总不可能放任他们闹腾自己回内院去睡觉,就算他们让,李庸也不放心啊!闹腾到那么晚,李庸索性也就没回内院,直接在外院书房和衣而睡了,原本李庸想着早晨洗一洗就跟李景恒他们一起去图书馆,结果李景恒他们纷纷表示不用李庸过去,让李庸好好休息,李庸心里当然明白,这些家伙们之所以这么好心可不是真的为了让他休息,如果真是为他休息的话,昨夜就不会那么劝酒了,他们只是不想去他抢风头罢了!当然,李庸也不差这点风头,既然开馆的第一天都没去,那第二天不去也罢,所以李庸就没拂了他们的好意。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庸一身酒气的回到了内院,一边摇头晃脑的说着,昨晚着实喝了不少,喝到最后直接和衣倒头就睡,所以早晨起来仍然一身的酒气,门帘后的李丽质听了不由感到眼前一亮,好久都没有听李庸作诗了,没想到一出口还是那么令人惊艳。 “好诗句!郎君好诗句啊!” 李丽质一边赞叹着一边从内室迎了出来。 “只是,郎君有这么愁吗?愁绪就像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丽质有些好笑的问道,李庸理所当然的点头道。 “愁啊,当然愁了,谁让我这么招人喜欢呢?只是没想到,太招人喜欢也是一种负担啊!” 迎面来到李庸的身旁,闻到李庸那一身的酒气,李丽质禁不住微微蹙眉,脸上闪过一丝忍耐的神色,就连李庸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一身的酒臭味,见到李丽质蹙眉忍耐,李庸笑道。 “很难闻吧,昨夜闹腾的太晚也没洗澡就和衣睡下了,我自己都觉得臭烘烘的,准备热水我先去洗个澡。” “洗澡也不急,饮酒伤胃,郎君还是先吃了早饭……” 话还没说完,李丽质已经弯身“呕”的一声吐了起来,李庸见此不由愕然,反应这么大的吗?还是因为昨夜没洗澡所以今天格外的难闻? “我还是先去洗个热水澡吧。” 李庸说完转身就向外走,上房里的侍女们都已经吓懵了,李丽质一边干呕,一边吩咐道。 “翠墨,你去伺候郎君!” 翠墨点头答应一声,连忙快步跟着走了出去,璎珞连忙上前搀着李丽质急声问道。 “公主,你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有的丫鬟端着水盆,有的丫鬟奉上茶水,李丽质连接了几杯茶漱了口这次感觉好了许多。 “我没事,现在感觉好多了。” 李丽质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蹙眉道。 “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闻到郎君身上的酒味就特别想吐,忍都忍不住。” 璎珞沉吟道。 “公爷昨夜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身边又没个人照顾梳洗,今早身上确实臭了些。” 原本昨夜翠墨和璎珞就想去前院照顾,但是李丽质犹豫了良久之后还是没让她们去,因为前院的那帮家伙都喝醉了,让翠墨或者璎珞过去照顾,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李丽质微微摇头道。 “不至于,郎君虽然不喜饮酒,却也没少喝醉,虽然难闻,我却也不至于闻着就想吐,甚至连忍都忍不住。” 璎珞听了也不由点头,确实是这样,刚才她比公主站的还靠前呢,她也闻到了公爷身上的味道,但是她却没那么大的反应,虽然难闻却也不至于想吐,更不至于忍都忍不住的干呕,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璎珞突然想到了一点,忍不住惊呼出声。 “公主,我突然想到了昨天陈二家的也在干呕呢!” 璎珞惊呼道。 “陈二家的也在干呕?” 李丽质惊讶的问道,她禁不住在心里揣测,该不会是中毒了吧?难道有人在府里投毒?璎珞激动道。 “公主,陈二家的是有了身孕,所以才忍不住干呕,公主会不会,会不会也……” 李丽质听了一下子就愣住了,是惊喜的愣住了,自成婚以来她就一直盼着怀上身孕,为李庸多生几个孩子,结果却一直都没怀上身孕,天知道她到底有多么着急,为此可没少求神拜佛,如今,终于怀上了吗? “怀孕了?” 李丽质激动道。 “有可能,很有可能,我说月事怎么一直都没来!” 璎珞激动的转身吩咐道。 “还不快去请孙道长来!” 立即有侍女小跑着出去了,房间里的气氛也一下子就变了,刚才侍女们都感到很惊恐,但是现在,她们却都跟着激动了起来,璎珞和李丽质的心情激动的久久都没有平静下来,实在是因为她们期盼了太久,所以才更加激动,璎珞长舒了一口气,激动道。 “终于怀上了,这下好了,公主接下来可一定要注意啊!” 李丽质抿嘴道。 “还不确定呢,等孙道长来把过脉再说。” 其实此刻的李丽质心里颇为忐忑,她很怕是空欢喜一场,璎珞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公主,不会错的,一定是真的!” 李丽质听了有些好笑道。 “你那么肯定啊?说的就跟你怀过一样!” “我当然没有怀过,但是我却听嬷嬷说过啊!” 璎珞很认真的点头连忙道。 “对了,我还听嬷嬷说过,怀了身孕尤其不能饿着,毕竟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公主要不先吃着?” 想要孩子快要疯掉的李丽质听了也不由犹豫了,她挨饿当然没什么,但是如果怀了身孕的话,可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如果没怀身孕的话,她现在就吃上了算怎么回事?一家之主还坐下呢,犹豫了片刻,李丽质沉吟道。 “再等等吧,刚才恶心想吐,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 今天洗这个澡算是李庸大婚以来洗的最快的一次,因为担心刚才想吐的李丽质,所以李庸只是简单快速的洗了一遍就走了出来。 第七百一十七章 长乐有喜 一边往回走,李庸一边皱眉问道。 “长乐最近身体不舒服吗?” 李雪燕微微摇头道。 “公主没有不舒服啊!” 李庸疑惑的问道。 “一点征兆都没有吗?那今天怎么突然就吐了?” 武曌同样是一脸的疑惑道。 “不知道啊,之前真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无论是李庸还是李雪燕众女心里都很疑惑,因为他们实在想不明白长乐怎么就闻到李庸身上的酒气就吐了,要知道以前,李庸喝多了抱着长乐一顿亲,长乐也不会嫌弃,更不至于想吐,李庸的脸色有些冷峻,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就病了反倒更令人担忧,快步走进了上房,李庸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李丽质身上,看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李庸连声问道。 “怎么样?还是想吐吗?” 李丽质缓缓起身微微摇头道。 “没有,这会儿好多了。” “怎么突然就吐起来了?有没有觉得哪里还不舒服?” 李庸上前两步扶着她关切的问道,李丽质微微摇头道。 “没事,现在真的没事了。” 李庸沉吟道。 “不管怎样,一会儿还是让孙道长来给你把把脉看看。” 璎珞抿嘴笑道。 “公爷就放心吧,已经让人去请孙道长了!” 李庸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璎珞,发现璎珞竟然在抿着嘴笑,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长乐在痛苦的呕吐,怎么璎珞却在抿着嘴笑?不只是璎珞在抿着嘴笑,刚才李庸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长乐身上,这会儿才突然发觉房里的气氛好像很轻快的样子,这让李庸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在故意捉弄他吧?可这个时代也没有愚人节啊!李庸看着璎珞目光中充满了疑问,迎着李庸那充满了问询的目光,璎珞只是抿着嘴笑,因为刚才公主吩咐了,在孙道长把脉诊出了喜脉之前,谁都不能说出来,李丽质不止怕自己空喜欢一场,更怕李庸知道了空欢喜一场,虽然璎珞觉得公主一定是有喜了,但是既然公主嘱咐了,她就不能透露,所以她只能朝着李庸嘟了嘟嘴,连声吩咐道。 “快,快去传饭,公爷和公主和各位夫人都饿了!” 丫鬟们也早有准备,很快就端着食盒鱼贯而入,食不言寝不语,所以房里又陷入了安静之中,李庸和李雪燕众女一边吃一边打量着长乐,发现长乐一边吃一边恍惚,似乎有点紧张,紧张之中又带着一点欢喜,欢喜,这说明是好事,可是呕吐又怎么和好事联系在一起呢?想到这里,李庸禁不住心中一动,难道怀了身孕?刚才是孕吐?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为什么之前李丽质闻到他的酒气没吐,刚才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却忍不住呕吐,因为妊娠反应对味道更加敏感,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房里的气氛这么轻快,为什么璎珞抿着嘴笑,为什么长乐会欢喜又紧张,长乐之所以紧张大概是怕最后是空欢喜一场,所以才会紧张,所以才不告诉他。 “吃东西还想吐吗?” 李庸凝视着长乐问道,一边恍惚吃着的长乐呆呆道。 “不想吐啊!” 李庸笑道。 “那就多吃点儿,可别过一阵子就吃不下了。” 李丽质这才回过神来,李庸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李丽质充满了探寻的目光在李庸脸上不断的逡巡,璎珞抿嘴笑道。 “我就说吧,公爷肯定能看出来。” 李丽质试探的问道。 “郎君真的看出来了?” 李庸笑道。 “是有了身孕吧?怪不得闻到了身上的酒味就想吐。” 李丽质有些不好意思道。 “原来郎君真的看出来了呀?刚才我也想忍住来着,但是真的忍都不忍不住,璎珞就说有可能是怀了身孕,因为不确定所以就没告诉郎君,也怕是空欢喜一场。” 李庸笑道。 “没事,怀了身孕对气味敏感想吐很正常,你这还好,我听说有的女人怀了身孕吃饭都会忍不住吐,吃都吃不下,吃了就吐了。” 说到这里李庸心里还忍不住庆幸,多亏长乐的妊娠反应不大,要是吃东西都吐的话,那可太让人心疼了,然而,李丽质听了却不这么想,别的女人怀了身孕吃饭都吐,而她现在正在吃饭却一点想吐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胃口很好,该不会是没怀上身孕吧?想到这里,李丽质禁不住脸色微微一变,如果能怀上身孕,哪怕吐的再厉害她也愿意,因为她期盼怀孕实在是期盼了太久。 “我吃饭真的没觉得想吐,会不会根本就没怀上?” 李丽质有些紧张道,看到长乐那么紧张,李庸笑着宽慰道。 “怀孕的人也不是一定吃饭就吐,再说了,就算没有怀上身孕也没什么,咱们再接再厉嘛!” 这么说着,李庸心里却有些心惊肉跳,因为前天晚上还玩高难度动作来着,这长乐要是真的怀上了,那想想真是挺后怕的,以后得注意点了,可得悠着点,李庸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虽然李庸闻言安慰她,但是李丽质心里却还是十分的紧张,甚至都没了吃饭的胃口,心里既盼着孙道长快点过来,又有些害怕孙道长过来,这一顿早饭,无论是李庸还是李丽质都食不知味,也没吃多少就匆匆结束了,众女听到李丽质有喜的消息,也是替她高兴,因为正妻有喜了,接下就轮到她们了。 “公爷,公主,孙道长来了。” 丫鬟进来禀报道,因为孙思邈德高望重所以也没那么多忌讳,李庸连忙起身道。 “请孙道长进来吧!” 说罢,李庸走到了门口相迎,笑道。 “劳烦道长跑一趟给长乐把把脉。” 李丽质正襟危坐,当孙思邈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的时候,她一颗心紧张的都快跳了出来,然而,孙思邈只是搭了一下脉就收回了手,摸着白胡子一脸慈祥的笑道。 “怪不得让老道来把脉,原来公主是有喜了,恭喜,恭喜!” 旁边的侍女们其实也都紧张着呢,现在听了孙思邈的话全都激动的福身笑道。 “恭喜公爷,恭喜公主!” 李丽质心中十分的激动,不过她还是强压着心里的激动,因为刚才孙道长把脉把的太快了,只是轻轻的搭上就收回了手,虽然对孙道长的医术很有信心,但是李丽质还是怕孙道长万一诊错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李丽质犹豫了片刻,期待而又忐忑的问道。 “道长确定吗?要不要再把把脉?” 这两年来,李庸的妻妾一直没有怀上身孕,所以李丽质急的不行,一直在求神拜佛,这些孙思邈都知道,所以他也理解李丽质的心情,孙思邈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笑道。 “老道行医数十年,诊出喜脉不知凡几,所以公主就放心吧,是真的有了身孕,放心吧,明年绝对能生出个大胖小子!” 这下李丽质和众女的一颗颗芳心总算落了地,李丽质喜道。 “多谢道长,对了道长药庐的药材还够吗?若是缺什么药,道长尽管列个单子送过来,我让管家去准备。” 孙思邈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笑道。 “有十几味药材倒还真不多了,那老道就不客气了,一会儿就让药童将单子送来。” 李庸听了不由嘴角微抽,你就不客气了,就跟你什么时候客气过一样,李雪燕笑道。 “公主施舍药材也是为小公爷积福呢。” 孙思邈笑道。 “那倒是,虽然李庸那小子的这天下有莫大的恩惠,但是积福嘛,多多益善。” 说完之后,孙思邈的目光转向了李庸,期待道。 “如果你能将显微镜制作的更清楚一些,那就更好了,造福苍生啊!” 李丽质听了目光也不由转向了李庸,从知道怀了身孕的那一刻起,她就将肚子里的孩子放在了第一位上,很想多给孩子积福,李庸听了差点没吐血,就找你简单把个脉,这要求怎么这么多?你老道坏的很,明知道当着他的面提没什么用,所以特地在长乐面前提出来,李庸有些无奈的摊手道、 “我不是不想把显微镜做的倍数更大更清楚,只是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只能做到这样!再说了,我不是又让医学院的人教了你一些萃取分裂的技术吗?” “你小子到底还会什么,就别在藏着掖着了,你藏着掖着有什么用,何不说出来为天下谋福利?” 孙思邈苦口婆心道。 “空了,真被掏空了,一旦我想起什么对医药有用的学问绝对会告诉你的!” 李庸只差没有赌咒发誓了,李丽质笑道。 “道长莫急,您又不是不知道,郎君一向心怀天下,若要有什么对造福天下的学问或者点子,他是不会藏着的。” 想到李庸最近做的图书馆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孙思邈捋着胡子道。 “李庸的品性自然没得说,就是为人太过惫懒,所以必须得催着点。” 李丽质抿嘴笑道。 “道长说的是,我也会催着他点的。” 李庸干咳道。 “以后还要劳烦道长常来给长乐把把脉。” 这个时代又没有孕检,孙思邈竟然是大唐第一名医,那就只能劳烦孙思邈常来给长乐把把脉了,不过孙思邈却有些不理解,毕竟怀了身孕就等着生就行了,只要不是不舒服谁会让郎中来把脉?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孙思邈肯定就出言训斥了,不过既然是李庸说的,孙思邈笑道。 “这好说,跟老道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了?” 且不说李庸的这个天下的恩泽那么大,值得劳烦他,而且只有把李庸的毛给捋顺了,才能让李庸吐出更多的医药方面的学问来,孙思邈醉心医术诊完脉之后就匆匆离开了,自从孙思邈断言是喜脉之后,李丽质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收敛过,看着眉开眼笑的李丽质,李庸心里的滋味倒是有些复杂,一来他是担心,毕竟怀孕生孩子是件危险的事,二来,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之前金胜曼怀了身孕他的感触还没有这么大,毕竟那个孩子会留在新罗由金胜曼抚养,而这次不同,这个孩子会在他的身边出生,在他的身边长大,所以李庸更感受到了责任的重大,不过,这终究是好事,谁不想在这世上留下自己的血脉呢? “之前就整理了一些怀孕需要注意的事项,现在又派上用场了,一会儿我再写一遍。” 李庸笑道,长乐抿嘴笑道。 “这些就不用郎君操心了,宫里有经验丰富的嬷嬷呢,一应吃穿住行,需要注意什么,怎样对孩子好,她们都懂得!”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个时代毕竟还是有很多迷信落后的操作,李庸笑道。 “连孙道长都对我的一些医术方面的观点推崇备至呢,那些嬷嬷懂得的地方,我未必懂得,但是我懂得的一些地方,她们肯定也不懂。” 李雪燕笑道。 “公主,公爷这是关心您呢。” 李丽质笑道。 “好好好,那就劳烦郎君写出来,到时候我和嬷嬷们合计合计。” 李庸笑着点头道。 “好,那些嬷嬷交代的地方你不妨也让翠墨和璎珞记下来,到时候我也看看,若是合用的话,正好连我的笔记一起整理起来。” 一个大男人却对生孩子的事这么关注,李丽质心里还是有点别扭,不过还是微微点头道。 “好,对了,郎君怎么没去图书馆?” 李庸微微耸肩道。 “那帮家伙,昨夜长孙冲他们连夜让人刻了贡献碑,一早就立在了图书馆前,原本我今早是想早点去图书馆前的,但是他们一致要求我留在家里歇息,所以我就没去。” 李雪燕疑惑的问道。 “他们为什么要公爷留在府里歇息?” 郑丽婉也连连点头疑惑的问道。 “是啊,为什么?” 李丽质莞尔笑道。 “因为郎君若是去了,就抢了他们的风头,所以他们才不想让郎君去。” 李庸微微耸肩笑道。 “反正我又不差这点风头,去不去的无所谓,反正最重要的第一天都没去,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留在家里还有惊喜!现在就算他们来求我去,我也不去喽!” 第七百一十八章 子嗣问题终于解决 李庸在书房里奋笔疾书,翠墨在旁红袖添香,素手研墨,上房里十分的热闹,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悉数在场,还有几个嬷嬷也在场,整个上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她们知道长乐怀了身孕也都十分的惊喜,先是金胜曼怀了身孕,然后李丽质也怀了身孕,那她们离怀孕还会远吗?当初李丽质大婚陪嫁可不只有封地田产铺子什么的,还有侍女还有管事等等,甚至还有照顾怀孕生产经验丰富的嬷嬷,原本这几个嬷嬷以为陪嫁过来就会大展身手,结果公主却迟迟没有怀上身孕,她们就只能等啊等啊等,府里各司其职,她们又不能干别的,就只能闲着,闲的她们都快发霉了,都快被遗忘了,如今公主终于怀上了身孕,她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 “孩子刚上身的时候最是要紧,孩子刚上身不久还不安稳,容易小产,所以要格外的注意,不能生气,不能大惊大喜,要保持好心情,尤其动作不能太猛太大,更不能操劳不能劳累……” 几个嬷嬷详细的说着,旁边璎珞握着笔奋笔疾书,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认真的听着,这可是经验之谈,不过,罗凤香在旁边都听傻了,这也太详细了吧?生个孩子而已,哪有那么多讲究?虽然她没有生过孩子,却见过不少江湖人家的女子怀孕身子,挺着大肚子舞刀弄枪的,挺着大肚子劳作的,最后也都安稳的生下了孩子,大概富贵人家更加讲究吧,罗凤香只能这么想了,不过,李丽质和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却不这么觉得,她们觉得怎么讲究都不为过,早就总结了一次的李庸这次很快就将上次总结过的怀孕注意事项全都录了下来。 “郎君!” “公爷!” “公爷!” …… 李庸点了点头来到了璎珞旁边看她记下来的内容,大略看了一遍之后,李庸也禁不住点头,不得不说这些宫里的嬷嬷确实有些东西,不过有些内容他还是得找孙思邈和医学院再琢磨琢磨,李庸抬头看向满脸兴奋光晕的长乐笑问道。 “你要不要入宫将这喜讯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直都很着急呢!” 李丽质笑道。 “我也在想呢,母后也很着急,是该将喜讯告诉母后,不过刚才听嬷嬷说,孩子刚上身还不安稳,一定得注意,不能操劳不能劳累,所以我想暂时不入宫了,路上挺颠簸挺麻烦的。” 对于她来说,等怀孕实在是等的太心急了,所以她才更加小心,正因此她才决定不亲自入宫去告诉母后,相信母后也不会怪她,对于长乐想要小心的心理,李庸也能理解,疑惑道。 “那让谁入宫去告诉皇后娘娘这个喜讯?” 派谁去呢?其实李丽质也在想这个问题,派个侍女或者嬷嬷入宫去?那她们要等着层层通传,要入立政殿都难,刚才看到李庸走进来的时候,李丽质就不由心中一动,家里不还有一个人进宫容易的很吗?李丽质嫣然笑道。 “那就只能让郎君入宫去啦!” 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连连摇头道。 “这不妥吧?甘露殿那是朝廷议政的地方,我去甘露殿禀报皇帝说你怀孕了,这算什么怎么回事?这可是要被史官记入起居注的!” 想到李庸跑到甘露殿里禀报父皇说她怀孕的场景,李丽质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想必父皇一定会懵掉的,李丽质有些好笑道。 “谁让你去甘露殿去禀报父皇了,郎君不会去立政殿禀报母后啊?” 去立政殿?那倒也不是不可以,既然长乐不愿入宫去,那就只能他入宫去告诉长孙皇后这个喜讯了,今天要入宫也是麻烦,要绕很远的路,因为来参观图书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路狂奔入了城,李庸能明显的感受到街上的行人少了不少,说一句万人空巷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在图书馆开馆之前,李庸也没想到图书馆竟然能在长安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李庸还是低估了书在这个时代百姓心中的分量,立政殿里,李治有些无精打采的习字,豫章公主坐在旁边看着却又有些走神,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母后,但是又有些担心父皇和母后不同意,所以正在犹豫着呢,长孙皇后一边哄着兕子吃点心,一边听着侍女禀报宫里的采买,一边还留意着李治写字,有小太监走进了立政殿恭声道。 “启禀皇后娘娘,荣富郡公求见。” 侍女禀报的声音戛然而止,无精打采的李治立即精神的抬起了头,原本正走神的豫章公主听到荣富郡公这三个字立即回过神来。 “荣富郡公求见本宫?” 长孙皇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有些诧异的问道,不怪她惊讶,李庸直接求见她的时候可真不多,李庸若是有政事入宫自然要去甘露殿,若是因为私事,那也会让长乐来,而且,今天李庸在长安的郡公府附近依旧是人山人海,李庸还有闲情入宫来?小太监连忙回禀道。 “回娘娘,荣富郡公入宫并没有去甘露殿求见圣人,而是直接让小的来禀报娘娘,说要求见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心里充满了好奇,笑道。 “宣他来立政殿吧!” 李庸正在束手等着呢,若是去甘露殿那他都不用通报溜达着就直接进去了,不过要去立政殿,即便李庸再受宠也还得乖乖等着通禀,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来,恭声道。 “公爷,皇后娘娘宣召,还请公爷随小的来。” 李庸点了点头跟着小太监越过甘露殿直接往后宫走去,甘露殿外侍立的侍卫和小太监其实早就远远的注意到了李庸,原本他们因为李庸回来甘露殿甚至入内通禀的准备了,却没想到李庸在那边站了一会儿就拐弯朝后宫去了,一众小太监们见此不由面面相觑,荣富郡公怎么去了后宫?这到底要不要通禀呢?几个小太监窃窃私语了一通,一致觉得还是得入大殿禀报,毕竟荣富郡公这么明晃晃的入宫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在眼里,正在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长孙无忌等人议政的李二见到小太监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问道。 “何事?” 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外面的小太监是不会贸然进来打扰的。 “启禀圣人,奴婢们远远看到荣富郡公入了宫,在一个小太监的引领下去了后宫。” 小太监恭声禀报道,李二听了微微一怔,随即摆了摆手道。 “嗯,某知道了。” 皇帝表现的很平淡,却禁不住在心里嘀咕,去后宫那肯定就是去了立政殿,李庸入宫没来甘露殿却去了立政殿那肯定是为了私事,这小子一定是有求于皇后,只是,为什么不来求他呢?他堂堂皇帝难道还有什么事做不到?议政依然在继续,小太监恭敬的退了出去,李庸迈进了立政殿,拱手道。 “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太子殿下,拜见两位公主。” 李治和豫章公主连忙回礼,就连兕子也从长孙皇后的怀里做出来像个小大人似的福身回礼,长孙皇后好奇的笑道。 “李庸你小子可是立政殿的稀客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长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李庸干咳了一声,解释道。 “今天早晨长乐突然呕吐了……” 还没等李庸说完,李治、豫章公主都惊呼出声,长孙皇后连声问道。 “长乐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请御医?对了,孙道长在李家庄,有没有去请孙道长过来把脉看看?” 李庸连忙解释道。 “已经请孙道长把脉了,孙道长说是喜脉。” 刚刚还一脸担忧的长孙皇后听了大为惊喜道。 “真的?是喜脉?” 李庸点头道。 “孙道长把的脉想来不会有错!” 大唐第一神医把的脉当然不可能有错,长孙皇后笑道。 “让孙道长来把喜脉可真是大材小用了,长乐大婚以来一直都没怀上身孕,本宫很是焦急,这下本宫可算放心了,你的子嗣问题终于解决了!” 和长孙皇后讨论这个问题,李庸还真觉得有些别扭,微微拱手道。 “劳烦皇后娘娘挂心了,长乐听嬷嬷说孩子刚上身不能奔波劳累,所以就让我入宫来告诉皇后娘娘这个喜讯。” 长孙皇后笑道。 “嬷嬷说的对,孩子刚上身,又是头胎,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谁入宫来都一样,就算是礼仪上有欠缺也无妨,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诞下子嗣,其他都不重要。” 豫章公主在旁边同样一脸的惊喜,她和长乐是最好的姐妹,她由衷的为长乐感到高兴,而且既然她已经矢志一生不嫁了,那长乐生下的孩子就等同于是她的孩子啊!李治仰着头惊喜的问道。 “母后,姐姐有了身孕?那我是不是要做舅舅了?” 长孙皇后嫣然笑道。 “是啊!雉奴都要做舅舅了呢!” 李治听了禁不住欢呼了起来,按理讲,其实他早就已经做舅舅了,毕竟李丽质只是嫡长女却并非长女,襄城公主早就有了孩子,不过,对于李治而言,襄城公主毕竟远了一层,李丽质才是他的胞姐,所以他的感觉完全不同,长孙皇后殷殷叮嘱道。 “长乐身边的嬷嬷都很有经验,让长乐一定要多听听她们的建议,她是头胎,孩子又刚刚上身,诸事都要注意,还有,怀身子的女人有时候心情会低落焦躁,李庸你也多多包涵。” “皇后娘娘放心,臣都省的。” 李庸连忙笑着答应,和长孙皇后说这些,他还真觉得有些别扭,说了一通之后,长孙皇后也反应了过来,跟李庸一个男人说这些干什么?这些都是女人的事,长孙皇后笑道。 “让长乐好好在家里休养就是,不用特意入宫来请安,这两天本宫会去看她的。” 李庸也知道长孙皇后肯定会有很多话想对长乐说,所以他就没有推辞,拱手道。 “那臣就在府里恭迎皇后娘娘。” 李治听了不由眼前一亮,这是出宫的好机会啊,连忙道。 “母后,母后,儿臣也想去看看姐姐!” 兕子听了立即举起了小手,雀跃道。 “母后,兕子也要去看姐姐!” 长孙皇后点头笑道。 “好,好,都去,都去!” 李治喜道。 “母后,可不可以顺便去图书馆看看啊?” 长孙皇后嗔道。 “你这小家伙,到底是想去看你姐姐,还是想去看图书馆啊?” 李治连忙解释道。 “当然是要去看姐姐,但是,看图书馆也正好顺路嘛,就路过的时候看一眼!” 路过倒确实是路过,虽然长孙皇后没亲眼见到,却也听说过帝国图书馆人山人海的样子,长孙皇后犹豫道。 “可是图书馆轰动长安,引得百姓争相去参观,人山人海的……” 李庸连忙道。 “其实大多数百姓就是因为好奇去看个热闹,估计也就这两天热度就过去了,这两天来的人太多了,后天正好闭馆清点休整。” 原本长孙皇后想明天就去苏家庄看望长乐,不过李庸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再多等一天吧,长孙皇后笑着点头道。 “也好,那本宫就后天去看长乐。” 李庸连忙道。 “那臣就告退了!” 李二议政结束来到立政殿的时候,李庸早就已经离去多时。 “圣人回来了?” 长孙皇后抱着兕子起身相迎,李二点了点头笑问道。 “李庸那小子有什么事要来求你啊?难道还有什么事某做不到不成?” 长孙皇后一脸欢喜的白了一眼皇帝,笑道。 “哪是有什么事来求臣妾?李庸是入宫报喜来了!” 是图书馆的事吗?那李庸来报喜也应该是找他啊!李二疑惑的问道。 “报喜?报什么喜?” 长孙皇后笑靥如花。 “长乐有了身孕。” 怪不得李庸来了立政殿而不是甘露殿,原来是长乐有了身孕,李二先是微微一愣,然后重重的挥了一下掌,高兴道。 “好,好啊,长乐有了身孕,李庸那小子也有后了,这可真是大喜事啊!” 第七百一十九章 高兴昏了头 在孙思邈诊出了喜脉之后,长乐公主李丽质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大喜之下对着府里是一顿封赏,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在府里传开了,然后又开始在李家庄、西山、华亭县几个地方飞速的传播开来,整个李家庄、西山、华亭县一派欢天喜地的场景,比过年还要热闹,一直以来荣富郡公府上下还有李家庄、西山、华亭县的百姓们觉得李丽质等女什么都好,就是一直都没能诞下子嗣比较让人心忧,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没有子嗣那就等于没有传承,哪怕再大的家业,没有子嗣继承也终究是镜花水月,终有一天会消散,让大家心中还算安稳的是,郡公和公主等女都还年轻,如今公主终于有了身孕,这对于大家来说可以算是天大的喜事,这意味着郡公府终于彻底稳固了,大家的好日子也肯定可以延续下去了,所以,当李庸回到长安的郡公府的时候,听到管家说李家庄、西山到处都在杀鸡宰羊,李庸听了之后心里想怎么感觉大家都比我还激动还高兴?李庸一边嘀咕着一边走进了内院。 “郎君回来了?” 长乐轻捂着肚子缓缓站了起来,这都还没显怀呢,捂什么肚子?李庸点头道。 “嗯,回来了,跟皇后娘娘说了,皇后娘娘很高兴,太子、豫章、晋阳都很高兴,皇后娘娘要后天来看你。” 长乐公主听了不由微微嘟嘴道。 “为什么要后天来?难道母后明天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雉奴不是还想来看图书馆嘛,我想着后天应该就没那么多百姓来看,所以后天就停馆一天整顿一下。” 李庸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 长乐公主这才明白过来,她现在就盼着母后快点过来,虽然身边有经验丰富的嬷嬷就够了,但是她现在却像个小女孩一样特别想见到母后,李庸转头吩咐道。 “翠墨,研墨,我要写个告示贴到图书馆。” 小牛带着告示挤过汹涌的人群,终于来到了拥挤的图书馆前,然后将告示贴在了图书馆的玻璃门旁边,这告示一经贴出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李景恒他们正在贡献碑前嘚瑟着呢,突然回头看到多出来的告示顿时围了上来。 “等会儿,这是什么?这谁让你来贴的?” 张志龙嚷嚷着问道,小牛不卑不亢道。 “小的是郡公身边的护卫,是郡公让小的来贴的!” 长孙冲问道。 “是哪个郡公?” “荣富郡公啊!” 小牛瞥了他们一眼说道,长孙冲是没印象,但是李景恒他们却看着眼熟,因为小牛经常跟随在李庸身边,但是他们也没怎么留意小牛这样的护卫,小牛也没兴趣认识他们而已,李景恒他们点头道。 “这确实是李庸的护卫,不过,为何后天要停馆整顿一天呢?” 李崇义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看看这汹涌的人群,看看这热情的百姓,李庸就忍心辜负这么多百姓的热情吗?” 小牛看了这些纨绔子弟,但是他们几个人都是李庸的大舅子小舅子什么的,也不方便说什么,只是装傻的说道。 “这,小的也不知道啊!” 李震沉吟道。 “若是李庸一早就有这个打算,那昨晚没道理不和咱们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才让李庸决定后天闭馆整顿。” 众人一齐看向护卫齐声问道。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今天还真发生了一件大事,小牛看他们在胡乱的猜,于是装着高兴说道。 “今天公主诊出了喜脉!” 长乐公主诊出了喜脉?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这是好事啊!这是大喜事啊!可是,这跟闭馆又有什么关系呢?李景恒咧着嘴笑道。 “这是大喜事啊!李庸高兴想要庆祝我们也能理解嘛!” 李崇义挠头道。 “这确实是大喜事,但是要庆祝的话,不应该彻夜开放吗?” 众人在旁热烈的议论着,唯有长孙冲愣在了旁边,他感到自己整颗心都已经碎了,众人商议了一通觉得李庸想要闭馆绝不是为了庆祝,即便是为了庆祝那一定是李庸高兴晕了头,所以他们必须得找李庸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到底,他们是不舍得闭馆一天,瞧瞧这汹涌的人潮,哪个人不得在贡献碑前驻足?怎么能闭馆呢?这闭馆一天得损失多少风头啊?不过,看到这告示的百姓们倒是没那么大的反应,一来他们今天就能参观到图书馆,二来接连开放了好几天,每天人都那么多,闭馆整顿一天也很正常,李景恒一行人直奔荣富郡公府而去,李庸迎出来的时候还有点疑惑,这些家伙今晚不会还不回家吧? “恭喜!” “恭喜!” 一众人齐声恭喜,李庸摆了摆手笑道。 “谢了,谢了!” 李景恒干咳道。 “公主有了身孕,真是大喜事,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但是,你再高兴也不能高兴的晕了头啊!” 张志龙等人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可不能高兴的晕了头啊!” 李庸听了一头雾水,疑惑的问道。 “我高兴的晕了头?” 张志龙连连点头道。 “嗯,我们知道你现在很高兴,很想大肆庆贺,但是呢,闭馆一天不是庆贺,要庆贺那也该是连夜开馆啊!” 李庸恍然笑了起来。 “一来呢开馆几天,这么多百姓前来参观,百姓们的热情和好奇也会减少很多,而且确实也需要闭馆整理一下;二来呢,长乐有了身孕,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要来探望,而且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也想去图书馆看看……” 还没等李庸说完,李景恒等人就已经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确实该闭馆休整!” “对,对,对,都开好几天了,是该闭馆整顿!” “图书馆里确实有点乱了,后天我来帮忙!” “咱们作为图书馆的贡献人,那当然得来帮忙!” 听到长孙皇后和太子要来,一个个都激动的不行,他们现在十分的庆幸贡献碑已经立了起来,后天百姓可以不来,但是他们必须得来啊!这可是在皇后和太子面前露脸啊!这的露多大的脸啊!李庸笑道。 “行啊,那你们就都来打扫卫生吧,书也有点乱,也需要整理!” 众人一听顿时欢呼起来。 “正好看你这正杀鸡宰羊呢,今天一定要好好为你庆贺庆贺!” 李景恒等人高兴道,李庸听了很是无语,你们还真是不客气。一众二世祖们环视了一圈,今天整个荣富郡公府都沉浸在庆祝的氛围当中,所以今天的晚饭一定很丰盛,但是他们却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对,好像没看到宰牛,一想起当初李家庄的牛肉,李景恒几个就禁不住流口水,李景恒连忙问道。 “不是,怎么没见杀牛啊?你府上的牛肉可是一绝啊!” 李庸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大唐律你不知道啊?” 唐律规定不能杀牛,毕竟牛在这个时代是十分重要的生产工具,所以,李庸怎么可能公然杀牛?而且还是在长乐怀了身孕这样大喜的日子里,李景恒转头大声嚷嚷道。 “长孙冲,我记得你家庄子里有头牛不是已经病的快不行了吗?这会儿是不是该死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都集中在了长孙冲的身上,长孙冲差点没蹦起来,李景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家什么时候有头牛快病死了?就算我家真有头牛快病死了,我跟你又不熟你咋知道的?其实长孙冲心里明白,李景恒这就是想要他杀头牛送过来,虽然唐律不准牛,但是唐律也不能规定牛不能病死,也不能规定牛不能惨遭横祸,杀头牛送来倒也没什么,要是为了庆贺图书馆大功告成,那他绝对让人杀头牛欢天喜地的送来,但是,为了庆贺长乐公主怀了身孕让他杀一头牛送来,这让他情何以堪?李景恒你是魔鬼吗?不,不止李景恒是魔鬼,这帮臭不要脸的全都是魔鬼,感受到众人那期待的目光,长孙冲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道。 “李景恒对我家的牛倒是挺了解的,是我家今天确实有一头牛一头撞到刀子上去了,我这就让人把那头牛送来!” 绝对不是为了这帮吃货,而是为了给长乐公主补身子,长孙冲在心里默默道,今夜的长安的荣富郡公府比昨夜还要闹腾,昨天众人就围着李庸敬酒,今天为了恭贺李庸,大家更是没少向李庸敬酒,长孙冲更是直接提着一坛酒朝李庸走了过来,打了个酒嗝道。 “李庸,今天必须得恭贺你,一切尽在酒里,来,干了!” 说着长孙冲直接举起了手里的酒坛,他是准备直接将李庸给灌趴下,李庸直接朝旁边的小厮招了招手笑道。 “来坛酒,我来陪小冲喝个痛快!” 长孙冲立即端起酒坛来咕咚咚喝了起来,李景恒他们顿时嚷嚷起来。 “可以啊长孙冲,头一回见你这么爷们儿!干了!一定要干了!” 李庸也不甘示弱的仰头灌了起来,长孙冲对李景恒他们的嚷嚷声置若罔闻,只是一边灌酒一边盯着李庸看,这可是一线天啊,当世最烈的酒,喝着喝着,长孙冲直接嘭的一声趴在了桌子上,在晕倒之前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竟然连喝酒都喝不过李庸,真是没天理!李庸走出了大厅深深的呼出了口气,水喝多了也挺难受的!今天,并非所有的二世祖都留在了府中,像魏叔玉、房遗直、孔志元、王青云等赶回了长安,明天进城的百姓不会像这两天那么多,所以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在荣富郡公府留宿,而且长乐公主怀了身孕这可是重大消息,他们得将这消息带回去,王青云在知道长乐公主怀了身孕的时候,心里的滋味还挺复杂的,一方面觉得挺失望的,毕竟长乐公主生下了孩子,那就意味着和李庸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长乐公主怀了身孕,那妹妹肯定会很失望,说不定因此而放下,但是无论如何,妹妹知道了应该会难过吧?王青云回到庄园的时候一直悬着一颗心,尤其是看到妹妹袅袅走来的时候,更是担心到了极致,这可怎么开口呢? “你怎么回来了?” 王玖儿疑惑的问道,正思索着怎么开口的王青云听了这话差点没噎着,无语道。 “我不回来我去哪儿?” “你就在李庸那住下呗,你回来干什么,明天一早还得挤着去图书馆。” 王玖儿理所当然道,有这么好的在郡公府留宿的机会不好好珍惜,真是…… “我这不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嘛,你一个女孩子在家我能放心的下吗?” 王青云振振有词道,不说丫鬟、婆子、小厮,庄园里还有一百多护卫呢,王玖儿定定的看着王青云问道。 “说吧,到底什么事?” 王青云干咳道。 “贡献碑已经立了起来,你知道吗,你排第二位。” “这我早已经知道了。” 王玖儿嫣然一笑,笑靥如花,艳若桃李,虽然她没去帝国图书馆,却也记挂图书馆那边情况,所以派了护卫前去留意那边的情况,原来妹妹早就知道了啊,王青云感慨道。 “不得不说,李庸还是很讲究的,原本我觉得这第二我应该是当仁不让,如果第二位置是别人,那我指定会和李庸没完。” “我毕竟是个女儿家,对这些其实也不太在意,之前我也不知道李庸要把我刻到贡献碑上,若是早知道,我一定会让给你的。” 王玖儿笑道,王青云能看的出来妹妹很高兴,但是他还是感到意外,因为以前的妹妹恨不得自己是男儿身,和男儿一样纵横捭阖,和男儿一样名留青史,怎么如今真的要名留青史了,却又说自己是个女儿家,不想要这些?女人心海底针啊,王青云只能在心里感慨,王玖儿微微侧首问道。 “你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啊?你不知道我派护卫过去吗?” 王青云干咳了一声,斟酌道。 “其实还有一件事,那个,长乐公主,她,她……” 王玖儿疑惑的问道。 “长乐?她怎么了?” “她,今天早晨诊出了喜脉!” 王青云斟酌道。 “长乐诊出了喜脉?真的啊?” 王玖儿惊喜的问道,看到王玖儿脸上那惊喜的笑容,王青云有点懵,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确定妹妹脸上真的是惊喜的笑容,这反而让他更懵了,呆呆的点头道。 “是真的啊!” 第七百二十章 第六感 看着妹妹脸上的喜色,王青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一路上他都十分的担忧,担忧妹妹听说李丽质有了身孕的消息后会满脸伤心,却怎么也没想到妹妹脸上竟然带着喜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玖儿喜道。 “都大婚好几年了,可算是有了身孕!” 王青云伸出手来在王玖儿的眼前晃了晃,问道。 “妹妹,你没事吧?” “我?我有什么事?” 王玖儿诧异的问道,王青云挠头道。 “李丽质有了身孕,难道就不难过吗?难道你就不生气吗?你怎么还笑起来了?” 王玖儿白了他一眼,无语道。 “他们都成婚那么久了,长乐怀了身孕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好难过的?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了,我现在和长乐是闺蜜。” “闺蜜?闺蜜是什么?” 王青云一头雾水的问道。 “闺蜜就是闺中密友的意思,我和长乐现在已经是闺中密友了。” 王玖儿解释道,王青云听了吃惊的张着大嘴一脸的呆滞,他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王玖儿竟然和李丽质成了闺中密友,这一刻,王青云有点怀疑人生,这俩人不是情敌吗?怎么就成了闺中密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什么时候成的闺中密友?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王青云一连声的问道,此刻的脑袋上全是问号。 “不告诉你!怎么?不行啊?” 王玖儿娇哼道。 “行,行,挺好的!” 王青云连连点头道,这会儿他已经反应过来了,既然都成了好姐妹,那妹妹对李庸总该死心了吧?长乐公主怀孕的消息虽然没有在民间引起轰动,但是却在不少勋贵之家流传开来,这对于朝中的勋贵之家来说是件不小的事,因为这是最受宠爱的公主和最前途无量的郡公的第一个孩子,不说长乐公主和荣富郡公对这个孩子肯定会十分的重视,就连宫里肯定也十分的重视,长孙皇后凤驾离开了皇宫前往荣富郡公府,凤驾的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一长串的马车,那都是宫里的赏赐,所有怀孕生子所需要的一应俱全,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出生还早,恐怕把奶娘都送来了,看到这长长的车队,长安城里的勋贵之家才明白宫里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重视,今天的帝国图书馆终于不像前两天那么人山人海,但是路上仍然有不少人,虽然图书馆暂停开馆,但是很多人还是想来看一看,浩浩荡荡的车队途径图书馆,长孙皇后禁不住撩起车帘眺望,镶满了玻璃的图书馆沐浴在阳光中熠熠生辉,璀璨而又美丽。 “真美啊,怪不得圣人回去之后大为夸赞!” 长孙皇后赞赏道,坐在长孙皇后身边的晋阳公主也带带的看着远处的图书馆,奶声奶气道。 “母后,比皇宫还好看呢。” 另一辆马车上,豫章公主也一脸惊艳的看着远处的图书馆,不过,她心里明白,好看只是表象,最有意义的还是里面的书籍,李治骑在小马上定定的望着远处那闪闪发光的图书馆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此刻他抑制不住的就想拍马直奔图书馆而去,但是,到底亲姐姐比图书馆要重要,所以李治还是按捺住了心里的激动和向往,荣富郡公府中门大开,一众小厮们束手而立,府里更是一片安静,听说皇后娘娘的凤驾已经到了苏家庄,李庸快步从前厅中走了出来,皇后娘娘凤驾亲至,李丽质却没有出来迎接,由此可以看出这真的是亲闺女,不然绝对不敢这么做,凤驾直接从中门进入了府里,长孙皇后在嬷嬷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李庸拱手道。 “恭迎皇后娘娘,长乐她……” 还没等李庸解释,长孙皇后笑道。 “无妨,本宫是来看她的,可不是让她劳累的。” 一边说着,长孙皇后已经熟门熟路的向后院走去,豫章公主微微福身道。 “恭喜姐夫,贺喜姐夫!” 在知道豫章公主倾心于他之后,再见到豫章公主,李庸心里还真有些别样的滋味,李治跳下马来也像是小大人一般拱手道。 “姐夫,恭喜恭喜啊!” 李庸点头笑道。 “同喜同喜!” 李丽质虽然没有到中门相迎,却也在二门处等着,长孙皇后刚刚迈进内院一眼就看到了长乐,连忙上前两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福身见礼,李丽质就顺势没有见礼,抱着皇后的玉璧一脸雀跃道。 “母后,您可来了!” 长孙皇后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长乐的额头嗔道。 “你怎么出来了?用得着这些虚礼吗?废了多大的劲儿才怀上身孕?刚上身又是头胎,还不好好养胎?” 李丽质吐了吐香舌微微嘟嘴道。 “我不是想母后嘛!” 长孙皇后和豫章公主一左一右扶着李丽质慢悠悠朝上房走去,李庸在后面一步停一下慢慢的跟着,其实他明白有他在母女俩有些体己话反倒是不好说,所以他准备过一会儿就找借口离开,旁边的李治朝着李庸不停的挤眉弄眼,虽然今天荣富郡公府最重要的事就是看姐姐,可是刚才他已经看到了,姐姐虽然怀孕了但是和平常看起来没什么两样,甚至气色比之以前还要好,所以也没什么好看的,放下心来的李治,心里就跟猫爪子挠着一样,迫不及待的就想去图书馆。 “吐没吐啊?” 长孙皇后柔声问道,李丽质微微摇头笑道。 “没呢,就前天闻到郎君身上的酒气吐了几下。” 长孙皇后点头道。 “那还好,以后就让他去别处去睡,你呢就好好养胎,安安稳稳生下孩子最重要。” “嗯。” 李丽质轻声答应着,母女俩一边说着闲话走进了上房,长孙皇后刚刚扶着李丽质坐下,目光就落在了李庸笑道。 “雉奴坐都坐不住了,李庸你带着他去图书馆玩会儿吧,他一直嚷嚷着要去呢!” 就算长孙皇后不说,李庸也想找机会离开,闻言立即起身拱手道。 “是,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的话音一落,李治就嗖的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挠着头一脸憨笑道。 “姐,我先去图书馆瞧瞧。” 李丽质笑道。 “去吧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乱跑。” 长孙皇后的目光又落在了豫章公主身上,笑道。 “豫章不是最喜欢诗书吗,也一块跟着去看看吧。” 豫章毕竟还是没有成亲的黄花姑娘,有些私密话她也不好当着豫章的面说,豫章公主也知道自己不适合留下来听,连忙起身答应道。 “是,母后。” 带着李治去图书馆玩还没什么,但是豫章公主也跟着一起去,一向久经风浪的李庸竟然也有了一丝紧张,因为豫章公主是长乐最亲的妹妹,所以一直以来李庸也将豫章公主当作妹妹看待,现在突然知道豫章公主喜欢他,而且还因为他而终生不嫁,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心里怎么可能一点涟漪都没有,李治骑马和李庸走在前面,豫章公主坐着马车跟在后面,李庸能明显的感受到一股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如果是之前,他还没有这么敏感,但是现在,他能感受到那就是豫章公主的目光,那是深情的目光,李庸有时候装作不经意的回头去看,豫章公主就会将目光移向别处,装作看别处的风景,图书馆里,李景恒等人有的扛着扫帚,有的扛着拖把,有的拿着抹布,其实图书馆里早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了,图书也都被摆的整整齐齐,他们站在落地窗前正翘首以待呢,李庸带着马车来到了图书馆前,他们看着车驾的规模感觉有点不对,这不像是皇后娘娘的凤驾啊!不过,他们还是一溜烟的跑下了楼,因为他们看到了李庸旁边的那个小不点,虽然不确定皇后娘娘来了没,但是他们却十分确定太子殿下来了。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李景恒他们恭声道,李治正在欣赏图书馆的奢华和玻璃门的新奇呢,突然发现李景恒他们扛着拖把的扛着拖把,扛着扫帚的扛着扫帚,举着鸡毛掸子的举着鸡毛掸子,顿时就愣住了,不怪他见过的市面少,实在是这画风太过清奇啊! “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治疑惑的问道,长孙冲上前一步笑道。 “今天不是图书馆停馆整顿嘛,我们都亲自过来帮忙。” 这些事交给小厮不就行了吗?还用得着你们亲自动手吗?你们亲自动手还不如让小厮动手干的更好呢!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傻?李治越想越觉得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不过这话却不好说出来,微微侧头低声问道。 “他们怎么还亲自动手打扫?是因为受罚了吗?他们这不是添乱吗?” 李庸低声笑着解释道。 “其实他们就是拿着装装样子,想要在你这个太子面前留个好印象。” 李治听了顿时明白了过来,不过还是觉得他们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李治笑呵呵道。 “挺好的,你们有心了,你们辛苦了!” 李景恒、长孙冲他们一听顿时激动了。 “这都是臣应该做的!臣一点都不辛苦!” 豫章公主袅袅走下了马车,李景恒他们连忙上前见礼,李庸笑道。 “行了,别围在这儿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李治立即跳下马来激动道。 “我去看看玻璃门!” 长孙冲连忙跟了上去,笑道。 “太子殿下慧眼如炬,玻璃门确实很好玩!” 李景恒他们也都呼啦啦跟着李治去玻璃门了,他们总不好一直围着豫章公主,所以,就只剩下李庸和豫章公主还站在原地,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李庸干咳道。 “那什么,我陪你进去逛逛?” 豫章公主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好啊!” 两人并肩向玻璃门走去,李治正在玻璃旋转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李景恒他们也都围在那里将那里里里外外围的密不透风,所以,李庸和豫章公主就直接走了旁边开着的侧门,不过,豫章公主的美目却一直好奇的打量着旋转的玻璃门。 “其实很简单,就是上下两个轴可以转动,你若好奇,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再走。” 李庸笑着解释道,豫章公主笑道。 “这世上有些事情明白之后会觉得很简单,但是在明白之前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所以姐夫的奇思妙想才尤为珍贵。” 李庸连连摆手道。 “不过是个旋转玻璃门而已,都快被你夸出花来了,其实就是我太闲了才会摆弄这个!” 走进图书馆,豫章公主一眼望去立即就呆住了,虽然有很多想象,但还是没有亲眼见到来的震撼,图书馆里太明亮了,她从没见过这么明亮的室内,再配上书海,真的太令人震撼了,别说那些读书人了,就连她这个公主都想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在这里静静的看一整天的书。 “太震撼了,太有意义了,太伟大了!” 豫章公主深深的感慨道,李庸干咳了一声,解释道。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书都是大家献出来的,是太原王家印出来的,我就是动了动嘴皮子,然后出了这个场地。” “可是,没有你说出来,没有你的号召,永远也不会有图书馆。” 豫章公主轻声道,李庸差点没仰天长叹,怎么想要低调就这么难呢? “不用把我想的那么伟大,那么优秀,其实,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李庸努力的解释道,豫章公主停住了脚步,低头轻声道。 “姐夫,姐姐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在来图书馆的路上她就感受到了李庸看她的目光和往常有些不同,而且进入图书馆里之后,李庸说的这些话也印证了她心里的一些念头,李庸为什么一直在努力的贬低自己呢?如果只是谦虚也不至于,而且李庸有时候是个很飞扬的人,李庸一听顿时就傻眼了,女孩子的第六感真的这么夸张的吗? 第七百二十一章 窗户纸 这层窗户纸没有戳破,大家还能当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层窗户纸一旦戳破了,那以后怎么办?以后还怎么见面?以后见面多尴尬啊?李庸干笑道。 “长乐啊?其实也没说什么。” 豫章公主目光幽幽的看着李庸低声道。 “你一定是知道了,姐姐一定已经告诉你了。” 再装下去好像就太过分了,李庸微微点头道。 “是,长乐是说了点儿。” 豫章公主幽幽道。 “原来你真的已经知道了!” 李庸听了不由抚额,当初就应该堵上长乐的小嘴,但是,窗户纸都已经戳破了,李庸决定就开门见山说。 “豫章啊,你现在就处在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所以容易把一些别的好感误认为是感情,我呢确实是写过几首诗,你呢正好也喜欢诗词,但是人和诗词是两码事。” 豫章公主抬起头来,认真道。 “我认真的问过我自己,就算你不会写诗,我也还是会喜欢你。” 李庸沉吟道。 “我确实做了一些事,你呢或许是对我有些崇拜,但是,你有些分不清楚,喜欢和崇拜是两码事。” 豫章认真的点头道。 “我分的很清楚,我不知道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的想过,反思自己,因为你是姐姐的驸马,我知道我不该喜欢你!无数个夜里,我都在告诉自己,我不该喜欢你,我给自己找过无数的理由好让自己不去喜欢你,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我很清楚,我是喜欢你的,但是你放心,我只会默默的喜欢你,并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不会做出对不起我姐姐的事来。” 李庸叹了一口气。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若因此而一生不嫁,那我又如何过意的去?” 豫章公主嫣然一笑道。 “没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其实我一直就不想成亲,所以,你不用觉得自责,我选择的是我自己最想要的生活,我甘之如饴,一点都不觉得苦,我只是觉得,我这么喜欢一个人,总要让他知道有一个人如此痴心的喜欢他,不然这一片真心岂不都付诸流水?但是,你依然就把我当成一个小妹妹,而小妹妹呢,就依然默默的喜欢着你,这样就挺好的。” 说完之后,豫章公主就像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一样,笑容十分的灿烂,李庸听的深吸一口气,豫章公主是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却把包袱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一个姑娘家对他一片真心,甚至因为喜欢他而终生不嫁,除非是铁石心肠,不然怎么可能心中一点感触都没有?这得对人家负责啊!李庸自认自己已经很渣了,李庸认真道。 “豫章,我一定会护你一生的,能保证你一生都富贵安乐,慈善总会我也一定会帮你建立起来。” 豫章公主微微嘟嘴道。 “就算是我不喜欢你,你也得帮我啊!” 那倒也是,毕竟是长乐最亲的妹妹,就算豫章没有喜欢上他,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肯定也会出手帮忙,但是,这肯定还是有所不同的,李庸解释道。 “其实也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 豫章公主笑道。 “我明白你的心意,你也很想对我好,在不伤我姐姐的心的情况下,我已经很满足了。” 刚才他们之间的气氛还挺尴尬的,但是在两人戳破那张窗户纸剖开了内心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坦荡了起来,李治还在玻璃门中兴致勃勃的转圈,玩的不亦乐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找到这么好玩的东西了,长孙冲、李景恒他们围在旁边感到有点晕,虽然他们没跟着转,但是他们看的有点眼晕,虽然这个玻璃门确实挺有意思,但是图书馆里的书更有意义啊!长孙冲问道。 “殿下不去图书馆里看看吗?里面有很多书,非常的壮观!” 李治听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不就是书嘛,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宫里的书还不够他读的吗?跑这里看什么书?这里书再多和他有什么关系?但是,在长孙冲面前他可不能这么表示,微微点头道。 “也对,不能舍本逐末,必须的好好看看图书馆里的书!” 一边说着,李治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图书馆,只见图书馆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书,李治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太,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李治惊呼道,虽然之前他就有过想象,但是当真的看到了,他还是被吓到了,确实是被吓到了,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这要是被关在这里读书的话,那就算读到头发都白了也读不完吧?太吓人了!李治一边走一边看,一边感到心惊肉跳,看到这一群人呼啦啦往这边走,豫章公主心中一动,低声道。 “楼下都已经看过了,要不,我们去楼上看看吧?” 李庸点头道。 “好啊,那就去楼上看看!” 豫章公主提着裙摆随着李庸款款上楼,楼上更加的安静,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在书桌书架上十分的温暖,温暖之中又混杂着书香气,十分的怡人。 “实在是太棒了,真想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读一天书,心情一定会十分的放松。” 豫章公主轻声赞叹道,李庸笑道。 “反正也没什么事,若喜欢就取本书坐在这里读一读,放松一下心情。” 和自己喜欢的人安静坐在一起看书?豫章公主听了不由眼前一亮,欣然点头道。 “好啊!” 说完之后,豫章公主莲步微移到了书架前流连起来,李庸跟在她的身边,笑问道。 “想读什么类型的书?” 楼下,李景恒、长孙冲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李庸和豫章公主一起去了二楼,他们禁不住在心里嘀咕,一个是长乐公主的驸马,一个是豫章公主,俩人就不知道避嫌吗?长孙冲问道。 “殿下不去楼上看看吗?楼上的书更多!” 一楼的书就已经这么多这么吓人了,还跑去二楼看?有什么好看的?自己找不自在吗?李治禁不止在心里嘀咕,李治笑道。 “二楼就先不去了吧,母后应该也快来了,我还是去玻璃门那里等着母后吧!” 长孙冲、李景恒等人听了不由心中一喜,他们不止盼着太子李治来,他们更盼着皇后娘娘来,张志龙连忙问道。 “皇后娘娘也会凤驾亲至啊?” 李治点头道。 “对啊,母后对图书馆也是赞赏,也很好奇,所以,一会儿也会过来看看。” 长孙冲、李景恒等人一听,顿时就没了去二楼的念头,还去二楼干什么?赶紧去门口等着接驾啊!李治来到玻璃门那儿又滴溜溜的开始转起来,长孙冲他们则扛着扫帚、拖把惦着脚尖眺望着远方,远处竟然真的有车驾朝着这边行来,那一定是皇后娘娘的马车!皇后娘娘真的来了!长孙冲、李景恒等人顿时激动了起来,长孙皇后确实坐着马车来了,因为母女俩悄悄话已经说完了,所以她才来看看图书馆,顺便把李庸、豫章、李治叫回去吃午饭,长孙冲等人一溜烟的走下了台阶,排成了两排分列在贡献碑前。 “恭迎皇后娘娘!” 一众人恭声道。 长孙皇后款款下了马车,目光扫过长孙冲他们忍不住笑了起来,实在是这帮小子扛着扫帚、拖把等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清奇了,其实她也知道,这帮小子是知道她要来,特别想要表现呢。 “不必多礼!” 长孙皇后的目光落在了贡献碑上,很认真的看下去,长孙冲、李景恒他们见此心里更加的激动,一个个挺直了胸膛,这贡献碑立的真是值了,竟然连皇后娘娘这么认真的看了贡献碑,正因为知道李庸立这块纪念碑的用意,所以长孙皇后才看认真,在认真的看完之后,她看向众人笑道。 “李庸建这座图书馆意义非凡,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你们勇于献书,圣人和本宫知道后都十分的欣慰,虽然时常有言官上书弹劾你们,但是,在关键的时候,你们没有辱没你们长辈的功勋。” 李崇义笑道。 “皇后娘娘谬赞了,其实这都是臣等该做的!” “是啊,是啊,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臣等当然会支持。” 长孙皇后笑道。 “不论圣人还是朝野之间都对这座图书馆盛赞不已,本宫对这座图书馆也是好奇不已呢。” 长孙冲笑道。 “恭请皇后娘娘入内一观,绝对不会让皇后娘娘失望。” 长孙皇后笑着迈步向台阶上走去,抬眼她就看到李治正推着玻璃门溜溜的转,其实李治早就注意到了自己母后的车驾到来,不过他还是没有停下来,就像是一头拉磨的驴一般推着玻璃门溜溜的转,迎接不迎接母后根本就不打紧,反正母后也不会生气,但是错过了今天,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机会来玩呢! “母后,这玻璃门太好玩了!” 李治一边转一边兴奋道,长孙皇后来到玻璃转门前,笑着点头道。 “这个门倒确实挺新奇的。” “母后,快进来!” 李治停了下来等自己母后进入玻璃转门,长孙皇后很感兴趣的走了进去体验了一把,跟着旋转门进入了图书馆的大厅。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长孙皇后感慨道,虽然她已经听皇帝说起过许多次,但是今天亲眼见到还是感到惊艳,落地窗真敞亮啊!这一排排的书架上全是满满当当的书,看起来真的很震撼,长孙皇后缓步上前徜徉在一楼的大厅中,脸上全是赞许的神色,在一楼转了一圈之后,长孙皇后才突然想起来,问道。 “对了,豫章和李庸呢?” 李治连忙解释道。 “姐夫和豫章姐姐在楼上呢,还不知道母后驾临,所以没有下来迎接。” “那咱们也去楼上看看吧!” 长孙皇后说完就迈步向楼上走去,楼上很安静,长孙皇后走上二楼一眼就看到李庸和豫章坐在书桌前安静的看书,一眼望去,她竟然有种很安静很美好的感觉,这时候,李庸和豫章公主也听到了动静,抬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皇后娘娘来了,他们来刚才坐下看书,还以为只是过去了短短的一会儿,没想到竟然连皇后娘娘都来了。 “母后!” 豫章公主一下子站了起来,心里有点慌。 “不知皇后娘娘到来,未能远迎,还望皇后娘娘恕罪,刚才逛了好几圈,豫章有点累,所以就坐下看点书休息一下,都怪臣看的太入迷了!” 李庸解释道,长孙皇后环顾左右,感慨道。 “不怪你看的入迷,这里实在是太适合看书了,就连本宫上来之后都想找本书坐下安静的看会儿书,放松一下自己。” 这确实是她心里真切的感受,刚才在一楼的时候她就这种感觉,现在上了二楼,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了,二楼比起一楼更加明亮,更加有读书的氛围,听了长孙皇后的话,豫章公主和李庸都放下心来迎了上来,李庸一边解说一边陪着长孙皇后参观图书馆的二楼,看着看着,长孙皇后突然涌起了一种冲动,将图书馆整个搬到皇宫里去,这座图书馆的藏书真的可能已经成了天下之最,而且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眼前,实在是太诱人了。 “三楼暂时空着,还有很多书没有印出来,再过些日子就能填满了,然后再在旁边扩建的图书馆也在进行中,继续收集典籍还有收藏当世的一些文章。” 李庸解释道,再过些日子就能将三楼也填满?长孙皇后再也忍不住了,问道。 “图书馆的书单有吗?” 李庸笑着点头道。 “有书单。” 长孙皇后笑吟吟道。 “那你把书单给本宫一份,本宫挑些书送到宫里去,如何?” 印书不可能只印一本,所以分一本出来送到宫里去也没什么,李庸笑着点头道。 “没问题。” 豫章公主听了感到眼前一亮,李景恒他们感到与有荣焉,唯有李治彻底傻眼了,他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来这一趟呢!早知道就不该来的! 第七百二十二 傻丫头 长孙皇后在图书馆中徜徉了良久,直到被饥饿侵袭这才不得不带着李治、豫章离开,李景恒、长孙冲等人看着皇后娘娘的凤驾逐渐远去,他们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直接将手里的扫帚、拖把抛到了天上,今天的扫帚、拖把都没白扛,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果然真的来了,而且还那么认真仔细的看了贡献碑,还对图书馆赞不绝口,所以他们心里十分的高兴,不但高兴而且还感到十分的庆幸,庆幸当初帮助李庸搜集书籍,至此,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浩浩荡荡的车驾回到了郡公府,府里早已经备下了隆重的宴席,长孙皇后、李丽质、豫章公主在内,李庸陪着李治在外……毕竟男女有别,又有长孙皇后在,所以李庸就只能陪着李治在外玩耍,不过,一向贪玩的太子李治却有些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 李庸好奇的问道,那会儿在图书馆不是还玩的挺欢快的吗?李治瞅了瞅左右,贼眉鼠眼道。 “姐夫,母后要挑选些书籍送到宫里去,这可怎么办啊?” 李庸疑惑道。 “那就挑选些书籍送到宫里去呗,这也没什么?” 李治听了不由像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姐夫,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李庸听了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静静的看着李治的表演。 “这些年啊,宫里的藏书是越来越多了,想当初大哥和四哥小的时候就没那么多书,偏偏到了我小时候就这么多书了,而且母后还要再从姐夫这儿挑书入宫,我怎么这么惨啊!” 李治开始干嚎道,李庸仍然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治在那里表演卖惨,李治可怜巴巴道。 “姐夫,你就忍心看着我小小年纪就饱受摧残吗?” 李庸一脸笑意的点头道。 “是啊,忍心啊!” 李治小嘴微张,一脸呆滞,没爱了,真的没爱了,这还是我最好的姐夫吗?李庸有些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笑道。 “行了,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就宫里的那些书你读一辈子也读不完,所以,再多一些也无妨。” 李治听了仰着小脑袋一脸的绝望,姐夫,你是魔鬼吗?李庸哈哈笑道。 “放心吧,皇后娘娘挑的那些书就不是给你小时候读的,而等你大了的时候,你就能自己做主了。所以,你有什么好担忧的?” 李治挠了挠头,好像是这么回事,他今天去图书馆确实有点被里面的书给吓住了,一直到皇后娘娘的车驾离开郡公府,豫章公主都没有机会再和李庸说过话,马车平稳的离开了苏家庄向着皇宫进发,坐在马车里的豫章公主托着腮目光有些迷离,嘴角绽放了一丝微笑,虽然一直以来她都默默的喜欢李庸,但是却从没有和李庸有过单独的相处,今天她不止对李庸表露了心迹,而且还和李庸在图书馆二楼坐在一起看书,虽然只是很短暂的时间,但是对她而言却已经足够让她回味许久,这在她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对李庸表露心迹,只能将炙热的感情隐藏在心底,见到李庸也只会福身叫一声姐夫,不会再有其他,然而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惊喜,以后她要经营慈善总会要和李庸相处的机会会更多,即便只是和李庸说说话,那她也十分的满足十分的期待,送走了长孙皇后,李庸漫步回了上房,上房之中李丽质协斜倚在软塌上,脸上略带一丝疲惫,不过神情却很愉悦,自从知道怀了身孕之后,她最期待的就是想和母后说说悄悄话,如今算是终于实现了,李庸迈步走了进来,笑道。 “怎么样?高兴了吧今天?” 李丽质笑眯眯道。 “高兴当然高兴,不过我却觉得有一个人比我还高兴。” “你是说皇后娘娘吗?皇后娘娘倒也确实发自心底的欢喜。” 李庸笑道。 李丽质微微摇头笑眯眯道。 “母后当然高兴,不过我说的却不是母后。” 李庸微微一怔,笑道。 “要说最高兴的还真是雉奴,在图书馆玩玻璃旋转门,玩的是不亦乐乎。” 长乐笑眯眯道。 “我说的也不是雉奴呢,而是豫章。” 李庸笑道。 “豫章公主啊,她和你姐妹情深,如今你怀了身孕,她当然高兴。” 李丽质微微点头道。 “我怀了身孕,豫章当然很高兴,不过我却发现她从图书馆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好似放下了心事一般,一下子变得通透了,整个人都轻松了。”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李庸一脸疑惑道,不得不说女人这神乎其神的第六感真是太可怕了,李丽质微微点头道。 “有,对豫章我太熟悉了,我很好奇,郎君到底干了什么竟然让豫章妹妹放下了心结?” 李庸失笑道。 “那是在图书馆里,我能干什么?就是逛了逛图书馆,然后坐下看了会儿书。” 在图书馆里好像除了看书也确实干不了别的,李丽质疑惑的问道。 “那豫章怎么就打开了心结呢?” 李庸微微耸肩解释道。 “她问我你是不是告诉了我什么,我呢就直说了,顺便劝了劝她,但是呢也没劝过来,她呢就说让把她当妹妹看就行,然后我就陪她看了一会儿书,真的就是这样。” 李治去了图书馆肯定会屁颠屁颠的去玩玻璃旋转门,所以李庸肯定会陪着豫章进入图书馆,这算是豫章和李庸头一次单独相处,孤男寡女,豫章又钟情于李庸,所以她还以为两人会摩擦出什么火花来呢,尤其是看到豫章回来之后整个人都通透了,她还以为豫章和李庸已经互诉衷肠深情款款呢,没想到竟然俩人就是一起看了一会儿书就把豫章高兴成这样,想到这里李丽质禁不住抚额。 “豫章这个傻丫头啊!” 李庸总觉得李丽质这语气这笑容有些耐人寻味,李丽质笑道。 “郎君,连你都没有劝住豫章,可见豫章是铁了心要筹办慈善总会,这事是你而起,你可得负责到底啊!” 还得对豫章公主负责到底?李庸心里的滋味有点复杂,这事确实是因他而起,所以要负责好像也有道理,但是李庸又觉得有点委屈,毕竟他啥也没干啊,李庸微微颔首道。 “再怎么说豫章也是你最亲的妹妹,该帮忙的时候我理所应当得帮忙!其实,咱们也不能太悲观,倘若日后豫章有想要成家的念头,也未必就不能成家。” 李丽质听了惊讶道。 “哦?郎君有什么方法吗?” 李庸微微摇头道。 “现在当然没有,不过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事在人为嘛!” 还以为是李庸想出了什么好办法呢,李丽质觉得李庸也就是在安慰她而已,毕竟她也想了很久实在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郎君,妾身有了身孕就不能侍寝了,所以,妾身排了个单子,郎君请过目。” 李丽质笑吟吟道,璎珞奉上了单子,李庸接过来扫了一眼,原来长乐将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她们侍寝的日子都排好了,对此李庸还能说什么呢? “你想的还挺周到的。” 李庸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吐槽。 “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李丽质温婉的笑道,原本她就贤惠不善妒,如今更是觉得有孕万事足,李庸看着单子沉吟道。 “不过,我觉得还是留些日子给你自己。” 李丽质听了不由花容失色,连忙道。 “郎君,不行的,不行的,妾身有了身孕,郎君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孩子更重要!”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道。 “这能不知道吗?我是胡来的人吗?我就想静静的陪你睡觉,又不干别的!” 他觉得怀了身孕的女人也需要陪伴,不然长乐自己也会觉得孤单,所以他才想着抽出时间来陪陪长乐,以免让长乐觉得孤单冷落,李丽质听了脸色微红,嗔道。 “郎君就别闹了,郎君什么时候静静的睡觉过?” 李庸略一回想,好像还真是没有过。 “那是以前,你不是没有怀孕嘛,现在你怀了身孕,我当然不可能乱来。” 李庸十分认真的解释道。 “而且,也不只是陪你,也是陪孩子嘛,虽然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但是他也能感知到外界。” 听李庸说就想静静的抱着她睡觉,虽然不知道李庸能不能做到,就冲李庸这份心,李丽质就大为感动,当然,更让李丽质心安的是,还有翠墨和璎珞在呢,她们俩就在外间歇着,如果郎君真的不老实起来,至少还有她们俩在呢,所以,还是不要拂了郎君的好意,想到这里,李丽质点头道。 “好吧,那妾身就重新排一下!” 李庸听了将单子给了璎珞,笑道。 “好,那我今晚就歇在这里了,我先去洗个澡!” 在李庸离开之后,璎珞凑了上来,低声道。 “公主,皇后娘娘还有嬷嬷们全都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公爷留宿在上房。” 其实李丽质也不舍得李庸你温暖的怀抱,沉吟道。 “先试一下吧,你和翠墨也留心着动静。” 翠墨和璎珞听了连连点头,她们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公爷胡来,洗澡归来的李庸并不知道长乐和翠墨、璎珞那么悬心,为此还细致的商量了一通各种应对的方案,李庸宽衣之后往后一仰就躺在了大床上,李丽质则是轻轻的缓缓的坐在了床上,然后才又缓缓躺了下去,她的心里有些紧张,大婚那天她心里都没有这么紧张,大婚那天她心里更多的是羞喜,而现在却更多的是紧张,李庸也察觉到了她的紧张,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道。 “紧张什么,我就抱着你,快睡吧!” 过了一会儿,李丽质就彻底放松了下来,因为她发现李庸竟然真的就是安安静静的抱着她,放松下来的她突然觉得十分的安心,一夜安静,一夜安眠,长安城里最热议的话题仍然是图书馆,虽然去图书馆的人少了很多,但是热议却一点都没减少,甚至因为去看过图书馆的人越来越多热议越来越热烈,要说长安城里第二热议的话题,那自然就是李丽质有了身孕的事,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怀了身孕能在长安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哪怕是皇后娘娘怀上身孕都未曾在长安市井之间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而这当然是因为李庸做了许许多多泽被天下的大好事,所以长安的百姓在说起长乐公主有了身孕的事,无不衷心的祝福李丽质能平平安安的生下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参观图书馆的人逐渐减少,长安城里的读书人终于能在图书馆里看书,虽然还是有些喧闹,但是这些读书人还是忍着喧闹如饥似渴的寻找自己想要的书籍,长安荣富郡公府仍然十分的热闹,尤其是郡公府的大门前更是热闹,李丽质怀了身孕,李庸有了子嗣,朝中所有的勋贵还有大臣谁不恭贺?李丽质是大唐最为尊贵的公主,是皇帝和皇后最宠爱的公主,李庸的地位和圣眷就不用说了,而且李庸和长乐公主还和太子李治关系十分的密切,能在朝中厮混的谁不是人精,即便不想奉承李庸也不至于去得罪李庸,所以,郡公府一下子变得十分的热闹,甚至比李庸和李丽质大婚的时候还要热闹,甚至可以说,整个长安,还没有谁家能这么热闹过呢,不过,李庸倒也不担心会引起皇帝的警惕和不满,毕竟怀孕的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李庸就是觉得累,光是为了应酬说的嗓子都哑了,光是因为微笑笑的脸都僵硬了,李庸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长乐会怀孕,他就应该将图书馆开馆定在长乐怀孕之后,这样也许大家的吸引力就被图书馆吸引过去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不祥之人 再轰动的热议也终究会过去,喧闹的长安终于平静了下来,只是引起热议的事终究会长留在百姓的心间,对于读书人而言,建在长安城的帝国图书馆俨然成为了他们心中的圣地,甚至从外地赶来长安的人也都会立即听闻图书馆的鼎鼎大名,自然也要抽出时间来游览图书馆,图书馆俨然已经成为了长安最着名的名胜之一,长安城是当世最繁华的城市,每天出入长安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随着那么多人离开长安,帝国图书馆的名声也随之传播开来,最先传到的地方就是东都洛阳,而且随着传播描述也越来越夸张,但是那奢华的大楼和浩瀚的书海总不会错,洛阳的百姓听了无不向往,为什么洛阳就没有那么一座图书馆呢?最感到向往和遗憾的其实是洛阳的读书人,尤其是贫寒学子,在听到李庸在长安建了一座图书馆里面有浩瀚的书籍而且还都免费对外开放的时候,他们眼眶都湿了,那是嫉妒羡慕恨的泪水,虽然传言是那么的夸张,他们却都信了,一方面是因为很多人言辞凿凿的说是亲眼见过,另一方面是传言建图书馆的人是李庸,如果说是别人建的图书馆他们未必会信,但是传言是李庸建的,他们就信了,人的名树的影不外如是,洛阳距离长安并不算远,尤其是走了水泥路之后来往长安就变得更加方便了,所以读书人动身前往长安帝国图书馆,想要看一看传说中的帝国图书馆,毕竟传闻中的图书馆对他们来说太有吸引力,若是不去看一看恐怕会感到十分的遗憾,但是他们去了会感到更加的遗憾,更加的心碎,当走进图书馆的时候,他们真的哭了,那是羡慕的泪水,一边在明亮的图书馆里徜徉,浏览着那一排排装满了书的书架,他们就禁不住热泪盈眶,别问他们为何满眼泪水,问就是因为妒忌,赤裸裸的妒忌,为什么李庸就不在洛阳建造一座这样的图书馆呢?为什么他们就不是长安的读书人呢?就在长安城的帝国图书馆的名声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的时候,豫章公主下定了决心要将她的打算告诉皇后娘娘,事实上她早就在心里坚定了念头,只是一直没有准备好说辞罢了,因为她必须要一举说服皇后娘娘,现在她觉得时机正合适,因为长乐怀了身孕,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后都十分的开心喜悦,而且她还从李治那个小耳报神那里听说母后和父皇又谈起了给她选驸马的事,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万一父皇和母后迅速的为她定下了婚事,那她再说这些肯定就没用了,豫章公主袅袅走进了立政殿,微微福身见礼笑问道。 “母后在忙什么呢?” “一些账目,我正好过过目,怎么了?看上去有心事啊?过来坐下说。” 长孙皇后笑道,长孙皇后是什么样的慧眼,一眼就看出了豫章是有事要说,豫章公主来到长孙皇后身边坐下,微微低头,低声问道。 “听说母后和父皇正在给女儿商讨婚事?” 长孙皇后点头道。 “是啊,你的婚事始终是陛下和本宫心里的一桩心事,一定要为你寻一个文武双全风流倜傥的好驸马!” 说完之后,长孙皇后心中一动,莞尔笑着打趣道。 “最近长安城人山人海,图书馆里也有多少官家子弟和读书人,莫非豫章是相中了哪家的好儿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豫章不必羞怯,这幸福啊有时候也要自己去争取,就像是长乐,当初就一口咬定要嫁给李庸,现在过的和和美美,所以,只管告诉母后,只要那少年郎还没有成亲,母后就让你父皇给你赐婚!”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母后想的和她想的简直是南辕北辙,豫章公主连忙摇头道。 “母后,没有的事,母后,女儿要说的是,女儿不想嫁人了!” 长孙皇后听了嫣然笑道。 “可真是个傻丫头,尽说傻话,哪能不嫁人呢?你呀就安心就是了,母后一定会为你寻一个好驸马的。” 豫章公主认真道。 “母后,我真的不想嫁人!我是一个不祥之人,生母因生我难产而亡,后来照顾我的侍女也病逝了,父皇和母后为我选了驸马,可也还未成亲就病逝了,所以女儿就是一个不详之人,不想再拖累别人了。” 长孙皇后听了微微蹙眉道。 “是不是宫里有人在乱嚼舌根?真是好大的胆子!豫章,这不过是有些人胡言乱语罢了,你不必介怀,更不必上心,以后若是听到谁说这样的话,直接让贴身侍女赏她几个大耳刮子,或者直接把人交到立政殿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非议公主。” 豫章公主连忙道。 “母后,并无人非议,其实是我自己这么觉得,我的确是一个不祥之人,若我成亲,只会害死别人,别人何辜?” 长孙皇后微嗔道。 “胡说,这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道劫数,你亲生母亲没有跨过去,那是她的命数,与你何干?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亲生的女儿,若是真的是不详之人,那本宫又怎么会没事?你父皇又怎么会没事?所以啊,你就不要瞎想了。” 豫章公主认真道。 “父皇乃是真龙天下,母后乃是真凤母仪天下,是世间最尊贵,所以不怕我这不祥之身,可是别人却不一样,其实我心里很自责,是我害死了唐公子,我不想再害死别人!” 听到这里,长孙皇后也认真了起来,因为她已经明白,豫章是真的抵触成亲,这可不是小事!长孙皇后沉吟道。 “哪有不嫁人的姑娘,更何况是公主,我知道你心中有担忧,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袁道长道术精湛,让她给你推算一下。” 让袁天罡给推算一下?豫章公主听了不由心中一惊,袁天罡可是有活神仙之称,若是请袁天罡来给她推算,那岂不是意味着她没法再用不祥之身的借口,豫章公主连忙解释道。 “母后,袁道长醉心道术,何必劳烦他?其实我曾偶然听姐夫说过一件事,姐夫只是灵光一闪偶然提及,但是我却思虑了良久。” 听到是李庸的主意,长孙皇后好奇的问道。 “李庸的主意?他说了什么?” 现在凡是李庸的主意,无论是谁都不得不重视,豫章公主沉吟道。 “姐夫说,这世上穷人的孩子生病看不起病,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因为看不起吃不起药而病逝,这些孩子都很无辜,也很可怜,所以,姐夫就想成立一个慈善总会,筹集善款来专门帮助看不起病的孩子,让穷苦人家的孩子也能看病抓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光是长安、洛阳就有多少富绅,他们挥金如土,若是能说动他们,让他们捐出些钱来做善事,那每年不知道能救治多少无辜的孩子,姐夫只是偶然提及了这件事,但是以他的身份却不好去做,这让他深为叹息。我回来之后想了很久,我觉得姐夫的这个主意真的特别的好,而且这是大仁大善之举,若是没人去做实在是太可惜了,母后,反正我也是一个不祥之人,我也不想嫁人,不如就去做这件事,筹建慈善总会,帮助那些可怜而又无辜的孩子们。” 豫章公主说的十分的恳切,长孙皇后静静的听着,她已经呆住了,因为这确实是大仁大善之举,即便是久经风浪的长孙皇后听了都禁不住心潮起伏,这样的大胸怀确实令人感慨万千,这件事若是做成了,确实能救助很多很多无辜的贫苦人家的孩子,同时长孙皇后也知道,这件事若是做成了,那做这件事的人一定能获得极大的声望,声望是良药,可若是太大的声望反倒是毒药,所以李庸虽然有这样的大胸怀,却不能去做,因为这太敏感,太忌讳了,就算是李庸去做,也会引起皇帝的警惕和忌讳,甚至说,这世上做这件事又不会因为皇帝的警惕和忌讳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当然,她身为皇后可以说是最不会引起皇帝忌讳的人,因为她已经是世上最尊贵的人,而她的儿子是太子将来会登基为帝,她绝不可能背叛皇帝,但是她不可能再操心做这件事,即便是她想做皇帝也不会允许,因为她的身体一向不好,而且还有宫里这一摊子事呢,可李庸的这个点子确实戳中了她的心窝,因为她有一个天生体弱的女儿,一个被御医断定活不到成年的女儿,所以她才更能体会那种心情,孩子何辜?正因为被戳中了心窝,所以她才觉得若是不做这件事确实太可惜了,长孙皇后平心而论也觉得豫章说的有道理,一个不嫁人的公主是做这件事最合适的人选,皇子做这件事会更加引起皇帝的忌讳,但是公主反而不会,不嫁人的公主就更不会引起皇帝的忌讳,而公主做这件事却能发挥皇室的作用天然就带有号召力和管辖的能力,而且还能给皇室增加声望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唯一的问题是,这对公主来说太不公平了,可以说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较取其轻,不过她自从收养了豫章,长孙皇后将豫章当作是亲生女儿一样疼爱,这并非是虚言,所以长孙皇后的脸色很是凝重,沉吟道。 “豫章,这不是一件小事,你要明白,你若真的做了这件事,那你会在民间尤其是穷困百姓中获得巨大的声望,所以,你若真的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以后再想嫁人就难了,所以你一定要慎重。” 豫章公主认真道。 “母后,其实我已经思量了很久很久了,长乐姐姐也劝过我很多次,就连姐夫也劝过我,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后不会再嫁人,还请母后恩准!” “公主不嫁人会引来很多闲言碎语,但是我若建立慈善总会不但不会引来闲言碎语,反而会给皇室带来声望。” 长孙皇后还是很担心道。 “我知道母后怜惜我,可是,我真的原本就不想嫁人,所以这对我来说也是解脱,还请母后一定要恩准。”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抚额,从理智上她已经被豫章说服了,但是从感情上她却又很犹豫,因为她觉得姑娘家还是要嫁人生子这一辈子才圆满,或许现在豫章不想嫁人,但是如果豫章真的不嫁人,那豫章日后一定会后悔,只是因为豫章现在还是小,所以不懂,而作为豫章的母后,怎么能坐视豫章误入歧途呢?长孙皇后沉吟道。 “豫章,你再回去好好思量一下。” 豫章公主诚恳道。 “母后,我并非是一时冲动,我真的思量了很久很久才下定了决心,而且就连长乐姐姐和姐夫也支持我,还望母后成全!” 听到长乐和李庸也支持豫章,这让长孙皇后的心又有了些动摇,不过,长乐和李庸也还年轻,想到这里,长孙皇后抚额道。 “豫章,母后是过来人,所以才更明白,女人只有嫁人生子这一辈子才最圆满,所以,你听母后的,回去再思量一下,母后呢也思量思量,也和你父皇商量一下,好不好?” 哪怕她说了这么多,母后还是没有答应而是让她回去思量一下,这让豫章公主感到紧张,紧张之余又有些感动,紧张是怕母后最终不答应,感到是哪怕她剖析的这么明白,母后还是没有答应,这说明了母后是真的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疼爱,不然,就冲她做成了这件事会给皇室带来巨大的声望也会答应她。 “让母后操心了。”豫章公主微微福身行礼然后缓缓退出了立政殿。 在豫章公主退下之后,长孙皇后再也没心情看账本了,她抚额轻轻揉着眉头,感到豫章这件事十分的头疼。 第七百二十四章 豫章的心结 其实长孙皇后也知道,一直以来豫章都对婚事不怎么上心,上次她为豫章选中了莒国公唐俭之子唐善识为驸马,论门第论才学论相貌唐善识都是上上之选,然而她能看的出来豫章完全小姑娘情窦初开的娇羞,反而有些冷淡,女儿不想成亲怎么办?虽然在婚事上都是父母做主,可是如果女儿真的不喜欢,那成亲之后又怎么会过的幸福呢?可是,如果由着豫章选择成立慈善总会,那豫章固然会获得很高的名望,可是却注定孤单寂寞一辈子,这又是何等的凄苦呢?等到以后豫章后悔,会不会怪她这个母后当初没有劝阻她呢?可是反过来说如果豫章真的有心结不想成亲的话,那逼迫她成亲反倒是害了她,让她成立慈善总会反倒是更好的选择,头疼啊,长孙皇后越想越是头疼,李二来到立政殿时候正好看到长孙皇后在揉着眉头一副很头疼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疼。 “圣人来了。” 长孙皇后强打精神起身笑道,李二大步走过来揽着长孙皇后的纤腰关切道。 “什么事这么烦心?” 长孙皇后解释道。 “倒也不是烦心,就是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办好。” 李二听了心里更加的纳罕,他可知道皇后一向才思敏捷,竟然还有什么事让皇后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事?说来某给你出出主意。” 李二笑道,长孙皇后轻叹道。 “豫章不想选驸马,不想成亲。” 李二听了直接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笑道。 “你啊就是自寻烦恼,你就是对孩子们太骄纵了,这世上谁家的姑娘不成亲?儿女的婚事向来都是由父母做主,根本就无须问她,给她挑一个文武双全相貌英俊的好驸马然后赐婚就行了。” 长孙皇后有些妩媚的白了一眼李二,嗔道。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这事可不能只让臣妾自己头疼,圣人且听臣妾详细道来。” 李二拉着长孙皇后在软塌上坐了下来,心想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爱开玩笑之人,他只能装着笑道。 “好,你说,某听着呢!” 他就不信了,不就是小姑娘不想成亲吗?还能不简单到哪里去?这种事哪还有什么值得头疼的?就在李二这么想的时候,长孙皇后已经娓娓道来,李二听着听着一张嘴张的老大,成立一个慈善总会,募捐救治那些生了病却没有钱看病的孩子?李二也不得不承认李庸的这个主意很不简单,真的能救助很多孩子,同时也会在民间获得巨大的声望,这种声望甚至大到让他想想都觉得惊悸,这样的太平年景还好,若是朝中发生了震荡,有人凭借那巨大的声望揭竿而起一定应者云集,还好李庸知道分寸,虽然有这样的主意却没去做,也告诉外人,只是告诉偶然透露给了豫章,之前他听到皇后说豫章不想成亲其实心里有些生气,觉得豫章太不懂事了,豫章一向知书达理怎么能这么任性胡为呢?但是现在嘛,听完皇后的叙述之后他反倒是又犹豫了,按常理来论,公主一生不嫁那肯定会引得民间议论纷纷,给皇室带来不好的影响,但是豫章若是因为慈善总会而一生不嫁,那世间百姓不但不会非议她,反而会更加的赞扬她感恩她,毕竟这世间所有人都觉得女子就该嫁人生子一生才圆满,所以在百姓们看来,豫章是因为救助那些穷苦的孩子而一生不嫁,谁不感动?不只是豫章会获得巨大的声望,而且还会给皇室带来极大的声誉,李二清楚当年的玄武门之变,还有前太子李承乾谋反,都对皇室的声誉打击极大,虽然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世间又有几人明白呢?豫章若是筹建慈善总会去救助穷苦的孩子,那将会极大的扭转皇室的声誉,而且豫章是他的女儿,一辈子都不嫁人那就意味着不会对皇权不利,所以,李二在听完之后心里颇为心动,不过,豫章也是他十分疼爱的女儿,想到豫章要一辈子都不嫁人,他又有些心疼,女子终究嫁人生子这一生才算圆满,现在他终于明白皇后为何会头疼了,真是既心动又心疼啊!李二揉着眉头沉吟道。 “又是李庸折腾出来的幺蛾子,这小子是净给某出难题啊!” 长孙皇后妩媚的白了皇帝一眼,嗔道。 “出难题?臣妾怎么觉得圣人心里挺高兴的?” “哪有,豫章是某的女儿,某当然心疼她,她若一生不嫁人那岂不是一生凄凉?” 李二连忙道。 “不过,李庸的这个点子确实极好,虽然某开创了盛世,可是天下还是有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无钱治病抓药,若是能救治这些孩子,那真是功德无量,而且,皇后也知道,民间对于皇室其实多有非议,当年的玄武门之变,唉!不过,若是有皇室中人照李庸这个点子做的话,那一定能扭转皇室的声誉。” 这些其实长孙皇后都明白,可是豫章是她一手抚养长大,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她是真的不忍心看到豫章孤独一生,长孙皇后沉吟道。 “圣人说的臣妾也都明白,李庸的这个点子确实值得去做,但是不一定非要豫章去做,咱们可以再思量,但是豫章,臣妾还是想劝她回心转意。” 李二微微点头道。 “可豫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倘若她铁了心不想嫁人,咱们也不好逼迫她,强扭的瓜不甜。” 长孙皇后道。 “臣妾觉得她是有心结,当年她母亲难产而亡,加上后来她的丫鬟也病逝,还有唐善识的病逝,让她觉得自己是不祥之人,所以她才不想嫁人。” 李二听了微微皱眉道。 “不祥之人?某的女儿岂会是不祥之人?若豫章是不祥之人,那某又怎么会没事?” 长孙皇后笑道。 “所以说,这是她的心结嘛!所以,臣妾觉得不如请袁道长入宫一趟,看能不能解开豫章的心结。” 李二听了也不由微微点头道。 “皇后言之有理,来人,诏袁天罡和李庸甘露殿见驾!” 李庸正在火器监处理事务听到皇帝召见他入宫觐见倒是没觉得惊讶,毕竟他入宫是常有的事,不过当李庸来到宫门前的时候正好碰见了袁天罡和李淳风不由有些惊讶,毕竟袁天罡和李淳风这两个神棍一心修道鲜少入宫,见到李庸,原本仙风道骨的袁天罡立即咧着嘴热情的笑了起来,李淳风则十分乖巧的上前打了个稽首,恭声道。 “拜见荣富郡公!” 袁天罡笑着责怪道。 “荣富郡公都有多久没来观里看望老道了?” 谁有闲的没事跑去观里跟你们师徒俩大眼瞪小眼,李庸打个哈哈笑问道。 “你们师徒俩不在观里观星打坐怎么还有空入宫来?” 袁天罡笑道。 “当然是因为皇帝召见。”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是皇帝召见,他才懒的入宫来呢,李庸听了心中一动,皇帝该不会是同时召见了他和袁天罡入宫吧? “圣人是同时召见了本公和袁道长吗?” 李庸转头问道旁边的内侍道,内侍连忙道。 “公爷慧眼如炬!” 竟然是真的同时召见他和袁天罡,李庸有些疑惑而又好奇的问道。 “所为何事?” 内侍连连摇头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圣人和皇后娘娘在立政殿说话来着,突然就下旨召公爷和袁道长入宫觐见。” 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最近和他有关的事除了图书馆就是长乐怀孕一事,召见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召见袁天罡呢?难道要袁天罡给孩子祈福或者推算一下吗?问题是也没这必要啊!袁天罡笑道。 “不必多费心思,等到了甘露殿就知道了。” 甘露殿,李二和长孙皇后正等着呢,听到小太监的禀报立即就宣召两人进去。 “臣李庸参见圣人,参见皇后娘娘。” 李庸恭声见礼,袁天罡打了个稽首,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贫道拜见圣人!” 跟在袁天罡身后的李淳风无声的跟着稽首,李二微微点头道。 “免礼吧!” 说完之后,李二的目光落在了李庸身上,叹道。 “你这小子是净给某出难题啊!” 李庸听了感到一头雾水,他又给皇帝出了什么难题?这些天来不就是建了个图书馆,不就是让长乐怀孕了吗?怎么又成了皇帝的难题?袁天罡在旁听了很是无语,亏李庸一路上还一直纳闷为什么召见,这分明就和李庸有关啊!就在这时候,有小太监进入大殿恭声禀报道。 “启禀圣人,豫章公主到。” 听了小太监的禀报,李庸不由心中一惊,皇帝和皇后为什么将豫章公主也召来了?难道是豫章公主钟情于他的事已经被皇帝和皇后娘娘知道了?现在的李庸一听到豫章公主就莫名的雨点心虚,虽然他确实啥也没干,不过李庸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无权无势的穷小子了,所以,即便皇帝和皇后知道了会怎样呢?而且他和豫章公主虽然发乎情却止乎礼,并没有什么逾矩,所以,李庸觉得皇帝和皇后甚至不太可能重罚他,很快,李庸就在心里做下了决定,如果皇帝和皇后真的问起来,那他就要将这事揽在身上,豫章公主毕竟不是皇后亲生,而他却有那么多功勋在身,豫章公主走进甘露殿一眼就看到了李庸和袁天罡,她的心里有点紧张,因为她知道将会在今天见分晓。 “父皇,母后。” 豫章公主袅袅的福身,袁天罡在听到小太监禀报的时候就禁不住眉头一动,虽然面上古井无波,但是心里却在飞速的转动起来,李淳风还没有袁天罡的定力,古灵精怪的他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同,目光在李庸和豫章公主之间流转,仿佛要洞悉什么秘密一般,这时候袁天罡和李淳风根本就不敢说话,李庸干咳了一声问道。 “不知道圣人和皇后娘娘召见臣和袁道长有什么事?” 长孙皇后沉吟道。 “这两年来,圣人和本宫一直都为豫章的婚事而心忧,唐善识病逝之后,豫章也有了心结,觉得自己是不祥之人,若是成亲还会连累别人,所以请袁道长来给豫章看一看,能不能化解。” 李庸听了毫不犹豫道。 “圣人,皇后娘娘,臣觉得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公主出身皇家乃天子血脉,怎么可能是不祥之人?” 豫章公主听了不由偷偷白了一眼李庸,这个时候李庸不应该帮她吗?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长孙皇后笑道。 “本宫也这么觉得,豫章出身皇家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会是不祥之人,不过是豫章忧思难解自怨自艾罢了。” 李二微微点头笑道。 “还是请袁道长看一看,也安一安豫章的心。” 其实在长孙皇后提及的时候,袁天罡就已经开始仔细的给豫章公主看相了,然后,袁天罡就震惊了,之前他虽然并没有专为豫章公主看过相,但是却见过豫章公主,所以也看出了一二,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好像全都变了,袁天罡掐着手指推算了一通,禁不住转头朝李庸看去,然后袁天罡又转头看看豫章公主,头一次怀疑自己的相术,虽然说人的命格会随着机遇会有所变化,但是豫章公主这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这根本就不是有所变化,这根本就是拐了个弯儿啊!而且,原本豫章公主那清晰的命格现在突然变得有些混沌起来,大殿里的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袁天罡的身上,李二、长孙皇后看到袁天罡面色凝重的推算不由心中一惊,豫章该不会是真的是不祥之人吧?豫章公主倒是没有受惊,因为她原本就有这个猜想,她反而觉得有些惊喜,如果她真的是不祥之人,那就意味着父皇和母后不会逼迫她成亲了,李庸很是无语,这老神棍该不会是准备忽悠着讹钱吧? 第七百二十五章 红鸾星动 长孙皇后有些紧张,豫章公主该不会真的是不祥之人吧? “袁道长?如何?” 长孙皇后关切而又紧张的问道,袁天罡沉吟道。 “公主身份尊贵当然不是不祥之人。”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松了口气,笑道。 “本宫就说嘛,豫章怎么可能是不详之人?还是袁道长看的通透。” 然而李二却看出了袁天罡脸上并没有轻松的神色,开口问道。 “某看袁道长话里似有未尽之意。” 长孙皇后听了也不由又紧张了起来,她也看出来了袁天罡确实像是还有话要说的样子,原本有些失望的豫章公主突然感觉有了希望,有些期待的看着袁天罡,袁天罡打了个稽首,正色道。 “不瞒圣人,豫章公主的命格有些特殊,犹如一片混沌,贫道也难以看出什么。” 李二和长孙皇后听了不由齐齐皱眉,袁天罡素以相术名扬天下,怎么可能看不出什么?难道这是袁天罡在推诿?只是,袁天罡为何会推诿呢?若是能给豫章公主寻一门好亲事,那对袁天罡的名声也是极大的宣扬,如今佛门发展日盛,道门的压力也很大,袁天罡没道理推诿,李二疑惑的问道。 “袁道长相术精湛竟然也看不出豫章的命格?” 袁天罡微微摇头道。 “贫道愚钝,豫章公主的命格确实犹如一片混沌,让人难以琢磨,贫道只是略通相术,终究只是凡人一个,难以窥探天道。” 豫章公主是什么命格?当然就是公主的命格,长孙皇后对此十分的确定,她更想知道的是豫章婚事的着落,长孙皇后问道。 “对于豫章的婚事,不知道袁道长有没有什么建议?”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豫章公主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袁天罡说看不清的她的命格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袁天罡活神仙的美名不是虚的,若是袁天罡真的给出了什么建议,那父皇和母后很可能会采纳,想到这里,豫章公主连忙道。 “母后何必让袁道长为难呢,反正我已经决意终生不嫁,我会按照荣富郡公的提议组建慈善总会,救助无钱医病的穷苦孩子,我知道父皇和母后担心我孤独一生,只是我觉得能救助那么多孩子,我此生已经心满意足。” 袁天罡听了不由眉头一动,怪不得皇帝召见他来给豫章公主看相,原来豫章公主已经决意终生不嫁,要组建什么慈善总会救助天下得病的穷苦孩子,袁天罡何等的聪慧?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就想到了很多,救助天下的穷苦孩子,那会获得多么大的声望?获得的声望太大了,甚至大到可怕,怪不得豫章公主要终生不嫁,只是,豫章公主想终生不嫁真的只是为了组建慈善总会吗?袁天罡余光瞄了一眼李庸,发现李庸的脸上没有丝毫诧异的神色,也对,主意都是李庸出的,李庸怎么可能不知道?李庸为什么要给豫章公主出一个这样的主意?再看看豫章公主的面相,袁天罡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怎么李庸就是看不破红尘呢?袁天罡忍不住在心里叹息,长孙皇后微嗔道。 “豫章,听袁道长说。组建慈善总会的事不急,也许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李二沉声道。 “对于豫章的婚事,袁道长可有什么建言?” 袁天罡沉吟道。 “圣人诚心要问,贫道也就坦诚相告了,或许是贫道看的不够透彻,贫道并未从豫章公主身上看到红鸾星动。” 李二和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袁天罡竟然回答的这么直接,他们想过袁天罡会和稀泥,也想过袁天罡会回答的似是而非,也想过袁天罡会说的很委婉,但唯独没有想过袁天罡竟然说的这么直接,没有看到豫章红鸾星动,那岂不是意味着豫章就不可能成亲?如果硬要给豫章赐婚的话就会波折不断,甚至出现唐善识病故这样的事?长孙皇后听了不由面色微黯,李二微微皱了皱眉头沉吟不语,豫章公主心里感到十分的惊喜,她还以为袁天罡真的会给出什么建议,没想到竟然直言没在她的身上看不到红鸾星动,不过她是不是真的没有红鸾星动,豫章公主都十分的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她终于不用嫁人了,一时间,长孙皇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原本她是想让袁道长来打开豫章的心结,这下好了,反倒是更坚定了豫章不成亲的心。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豫章身为公主,怎么能不成亲呢?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尚留一分变数,不知道道长可有办法?” 长孙皇后问道,她的意思很明显,这世上哪有嫁不出去的姑娘?袁天罡沉吟道。 “皇后娘娘,说来惭愧,贫道本就参不透,所以更不知如何来解,天道确有变数,可这变数未必是好事。” 长孙皇后听了也不由沉默了,这也正是她所担忧的,硬要给豫章寻一个驸马,豫章就一定会幸福吗?如果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那她当然会尽力为豫章寻了一个好驸马,可是,现在豫章下决心要走另一条路,更喜欢另一条路,这又让她犹豫了,李二沉声道。 “今天劳烦道长入宫了。” 袁天罡打了个稽首道。 “不敢不敢,贫道学艺不精,惭愧惭愧。若圣人没有别的事,那贫道就告退了。” 李二微微点头道。 “来人,送袁道长出宫。” 袁天罡和李淳风打了个稽首转身离去,长孙皇后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豫章,结果发现豫章的嘴角竟然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原本长孙皇后心里还觉得很黯然,但是现在她却被豫章气乐了,看这丫头高兴的,真是没心没肺。 “豫章,你先下去歇息吧,母后会在和你父皇商量的。” 长孙皇后温声道。 “父皇、母后不必心忧,这正合女儿心意呢,那女儿就先告退了。” 豫章公主福身之后退下,身姿十分的雀跃。豫章公主走出甘露殿抬眼就看到袁天罡并未走远,正在甘露殿前不远的地方驻足,仿佛是在等谁的样子,难道是在等李庸吗?只是李庸被父皇和母后留下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离开呢,豫章公主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毕竟刚才袁天罡帮了她好大的忙,所以豫章公主莲步微移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袁天罡走去。 “袁道长在等郡公吗?父皇和母后留下郡公有事相商,所以道长还是不要等下去了。” 豫章公主笑着劝道,袁天罡一挥拂尘打了稽首,仙风道骨的笑道。 “其实贫道并非在等荣富郡公,而是在等公主。” “等我?” 豫章公主先是诧异,然后释然的笑道。 “道长是想安慰我吗?其实没什么的,原本我就不想成亲,道长的话其实帮了我的大忙呢,我该感谢道长才是!” 说完之后,豫章公主还袅袅的朝着袁天罡福了福身以示感谢,袁天罡笑道。 “公主大可不必担忧,贫道也只是看到公主暂时没有红鸾星动罢了,以后可说不准。” “多谢道长的安慰。” 豫章公主微微笑道,不过她心里却在庆幸,多亏袁道长在大殿里没有这么说,不然也许母后就会让她继续等下去呢,袁天罡沉吟解释道。 “其实贫道对相术还是颇为自负的,自认为无论是谁,贫道总能看出一些面相,只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有些能言,有些不能言,这世上唯独一个人,贫道完全看不透,全然是一片混沌,公主知道是谁吗?” 唯独一个人?这世上还有谁这么特殊?豫章公主有些好奇的猜测道。 “莫非是我父皇?” 皇帝乃是九五独尊,当是这世上命格最为高贵,最天机不可泄露之人,豫章公主心里是这么想的,袁天罡缓缓摇头,微微笑道。 “那就是咱们大唐荣富郡公,李庸。” “是荣富郡公?” 豫章公主听了像是惊讶,随即有些觉得理所当然,要说这世间谁最独一无二,似乎还真是李庸,袁天罡点头道。 “没错,就是荣富郡公李庸,而且和他有交往的人命格就会发生变化,越是和他关系最为亲近的人,命格发生的变化就越大,就越混沌越不可测。” 豫章公主听了不由怔在了那里,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袁道长就像是看透了她对李庸的感情一般,袁道长的意思是她和关系已经十分亲近了吗?想到这里豫章公主禁不住心中一喜,脸色有些羞红的解释道。 “道长可能误会我,其实,我和郡公也算不上亲近。” 袁天罡笑呵呵道。 “莫非公主不信贫道的相术?” 袁天罡可是有活神仙的美名,所以她怎么可能不信?而且听了刚才袁天罡说的那些话她就更加相信了,袁天罡真不愧是活神仙的美名,现在让豫章公主疑惑的是,既然袁天罡都算出来了,那为什么却没有在大殿里说呢?但是,这种事怎么能外传呢?豫章公主认真道。 “袁道长,我和郡公之间真的是清白的!” 袁天罡听了微微笑道。 “相信贫道,你和他是有缘分的,贫道活神仙的美名可不是白来的。” 说完之后,袁天罡一脸高深莫测的打了个稽首,然后转身潇洒的离去了,只留下豫章公主呆在了那里,刚刚袁道长竟然说她和李庸有缘分?这怎么可能?她都注定终生不嫁了,怎么还会和李庸有缘分呢?可是袁道长是活神仙啊,怎么可能会算的有误呢?这一刻,豫章公主心里抑制不住的产生了一股喜悦之情,不过,她还是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如果她和李庸真的有缘分,那会不会伤了姐姐的心?想到这里,豫章公主忍不住轻叹一声,姐姐一直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让姐姐伤心呢?豫章公主转身向自己的寝殿走去,步伐之中充满了轻盈和雀跃,因为她终于不用担心自己再嫁给别人了,而且听了袁道长的话,她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是至少让她心中多了一丝希望,虽然只是一丝希望,但是却足以点亮她的生活,能够让她充满了动力,甘露殿里,李庸已经淡定了下来,虽然他已经感受到皇帝和长孙皇后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善,但是李庸却丝毫都不慌,只要皇帝和皇后还不知道豫章是因为倾心于他才决意终生不嫁,那就不值得慌。 “你这臭小子,为何总是给某出难题?” 李二没好气道,李庸理直气壮道。 “圣人此言差矣,臣可从没有给圣人出难题,圣人觉得臣的提议不好,直接不考虑就是,怎么能算是难题呢?” 若是提议不好,那好就是难题吗?就是因为提议太好了才叫不忍舍弃那才叫难题啊,李二有些语塞,长孙皇后嗔道。 “你这小子,有这么好的提议可以直接禀报圣人或者本宫,为何要告诉豫章呢?” 说起这一点来李庸也觉得十分的冤枉,他叹了口气道。 “臣禀报圣人或者皇后娘娘又能如何?这事其实根本就行不通,所以臣当初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臣怎么也没想到豫章公主竟然为此而矢志终生不嫁。” 李二和长孙皇后其实也明白,这事确实行不通,因为不论谁去做都获得巨大的声望,而这种声望能够威胁到江山社稷的稳定,长孙皇后无奈道。 “那就不能劝一劝豫章吗?” 李庸摊手道。 “臣劝过啊,不止是臣,长乐也不止一次劝过豫章,劝了很久,可是豫章却好像是铁了心一般,这臣也没办法啊!如果圣人和皇后娘娘要怪罪,臣甘愿领罪!” 李二和长孙皇后一开始就没想惩处李庸,毕竟李庸的这提议十分的好,现在听了李庸的话,他们俩也不得不承认,李庸确实也挺冤的,因为李庸并没有鼓动豫章,只是随口一说,而豫章却当了真,所以,这能怪李庸吗?这当然不能怪李庸! 第七百二十六章 筹集善款 李二沉吟道。 “既然豫章已经下决心要做这件事,而且连袁道长都说豫章没有红鸾星动,不如就随她去吧,皇后觉得呢?” 长孙皇后轻叹道。 “现在她还年轻,臣妾就怕她有一天会后悔。” 说完之后,长孙皇后看向李庸问道。 “李庸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李庸缓缓摇头道。 “臣愚钝,就目前来说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其实李二和长孙皇后也仔细的思索过,就目前来说不嫁人的豫章却是最适合运作这件事,李庸想了片刻,沉吟道。 “其实要创立慈善总会需要一个人身份尊贵又有号召力人站出来走到台前才能聚集善款,才能将慈善总会发展开来,但是当一切都顺利运转起来,深入人心之后,就不再需要个人的名望,因为慈善总会本身就已经成一个深入人心的金字招牌,待到那时,豫章公主想要隐于幕后功成身退也未尝不可。” 李二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很是感兴趣的问道。 “哦?那慈善总会交到谁手上呢?” 李庸笑道。 “不是交给某个人手上,而是交到一些人手上,必须由几个公主共同掌管。” 李二听了不由认真的思索起来,毫无疑问最开始创立慈善总会的豫章会在民间建立最大的声望,但是若豫章最后退隐那声望自然也就慢慢淡去,而那个时候,慈善总会的金字招牌已经立了起来,再由几个公主接管慈善总会,那她们也不会再像豫章那样获得极大的声望,这倒是打消了李二心里的隐忧,虽然他并不怕什么叛乱,但是却也不得不为子孙后代打算,李二看向长孙皇后宽慰道。 “李庸说的倒也没错,如果豫章到时候后悔了完全可以慢慢退隐,只要慈善总会的事已经正常运转,也就束缚不了她了。”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幽幽叹道。 “那也得十年八年之后了吧?到时候豫章也成了老姑娘了。”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十年八年之后豫章也不过二十几岁,正是花开绚丽的时候,怎么就成了老姑娘了?李二笑道。 “十年八年之后,豫章也未尝不能嫁人生子,她可是大唐尊贵的公主,想要做驸马的俊彦一样能排到长安城外。” “也只能这样了,既然豫章铁了心不嫁人要做慈善总会,那就随她去吧。” 长孙皇后微微点头道,按照李庸的说法,至少给豫章留下了一条后路,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连皇后都同意了,那这件事就定下来了,李二转头问道。 “李庸,这件事具体该怎么操作?” 李庸沉吟道。 “其实简单来讲就是筹集善款,然后发放给没钱看病的孩子,但是这其中有两个难点,一个是如何防止贪腐,一个是如何将这些善款用在需要的孩子身上,臣回去拟个章程递上来,圣人也可召见几位能臣参谋参谋。” 李二听了满意点头道。 “好,你先拟个章程递上来,然后某会召集杜如晦、房玄龄、魏征、长孙无忌一起商议的。” 长孙皇后关切的问道。 “那你打算如何筹集善款?” 不应该是豫章公主打算如何筹集善款吗?怎么什么都落在他的身上了?算了算了,想到豫章公主对他痴心一片,这种操心的事还得他来,李庸笑道。 “臣准备抛砖引玉,先捐个一百万贯用作慈善。” 即便是李二贵为皇帝听了这话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李庸竟然一出手就是一百万贯,即便是他贵为皇帝想拿出一百万贯来都不容易,而李庸呢,一百万贯就这么白白捐了出来,不只是李二被震惊了,就连长孙皇后也被震惊了。一百万贯是何等庞大的一笔财富啊,竟然说捐就捐了,怎么感觉这两口子看他的目光充满了火热,不会是想要打劫他吧?其实李庸可以捐更多,就怕别人眼红,就像现在一样,李庸连忙道。 “圣人、皇后娘娘,臣也是感念有很多穷苦孩子无钱治病十分可怜,所以才忍痛捐出了这大半的家底。” 李二和长孙皇后听了齐齐翻了个白眼,还捐出大半的家底,信你个鬼,你自己有多富你心里没点数吗?李二很是无语道。 “还怕别人抢的是怎么着?” 长孙皇后更是感慨道。 “古有石崇与王恺争豪,并穷绮丽,如今想来终究流入下乘,远不及你这一百万贯救治天下无钱治病的孩子。” 李庸笑道。 “钱再多若不花出去也不过是一堆废铜烂铁,留着也无用,花钱嘛不就是为了高兴,能救治那么多可怜而又无辜的孩子,心里觉得高兴,便都值了。” 李二感慨道。 “要说赚钱的能力,你绝对是当世第一,要论舍得花钱,你也是当时第一,若天下的富人都如你一样那该多好。” 听到这里,长孙皇后沉吟道。 “一百万贯虽然不少,可是日子还长着呢,慈善总会要长久的救治无钱医病的孩子,一百万贯也终究是杯水车薪,总不能只靠你一个人出钱。” 李二沉吟道。 “既然是要救治无钱医病的孩子,那某也责无旁贷,某就出五十万贯吧。” 刚才李庸直接开口就是五十万贯,倒是没想到李二竟然也要出钱,这倒是让李庸有些为难了,皇帝只出五十万贯,他总不好比皇帝出的还多吧?李庸改口道。 “那臣就出四十万贯,剩下那六十万贯明年再捐出来。” 李二听了很是无语道。 “某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你只管出一百万贯就是,越过某去也没什么,某虽然家大业大,但是花钱的地方也多,去年东征高句丽,今年又要和吐蕃打仗,到处用钱的地方也多,某能抽出来的钱的不多,说起来,某还真不如你小子钱多呢。” 堂堂皇帝怎么还哭起穷来了?还要不要脸啊?李庸连忙跟着哭穷道。 “臣其实也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长孙皇后笑道。 “那五十万贯就以本宫的名义出吧,这样李庸你小子也就不用为难了,本宫肯定是没你小子有钱,这天下皆知。” 李二听了眼前一亮,欣然点头道。 “皇后言之有理,还是以皇后的名义来出这五十万贯更好,不过,李庸啊,一百五十万贯虽然不少,可总有用完的时候,你打算怎么筹钱啊?” 长孙皇后也十分关注的看着李庸,对于在呢么筹钱她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很好奇李庸打算怎么筹钱,该不会是想一家一家的敲门去筹钱吧?那怎么感觉就跟上门去打秋风一样?怎么感觉生怕自己不出这一百万贯一样?李庸一边腹谤,一边笑道。 “要筹钱也容易的很,臣想借圣人的芙蓉园来举办一场慈善宴会。” 李二听了一头雾水道。 “举办一场慈善宴会?就这样就能筹集到善款?” 把芙蓉园借给李庸这没什么,难道李庸开口,别说李庸只是想借,就是李庸开口想要,他也没什么意见,但是李庸只是在芙蓉园举办一场宴会就能筹集到善款吗?当然,就冲李庸的面子,冲公主的面子,肯定是能筹集到善款,可问题是能筹集到多少呢?李庸点头笑道。 “顺便再向圣人借一下教坊的乐师和女乐奏奏曲,跳跳舞,肯定能筹集到善款的!” 长孙皇后关切的问道。 “那你打算筹集多少善款?五万贯?还是十万贯?” 五万贯?十万贯?都不够麻烦的,李庸笑着摇了摇头,缓缓伸出了一个手指。 “十万贯!那还不错!” 李二欣然点头道,只是一场宴会而已,就能筹集到十万贯绝对不算少了,十万贯可以帮助多少贫穷的孩子呢?才十万贯?那还不够麻烦的,李庸笑道。 “是一百万贯!” 李二和长孙皇后听了都瞪大了眼睛,一百万贯?一场宴会就能筹集一百万贯?哪怕这话是出自李庸之口他们也不信,他们觉得李庸一定是疯了。 “一百万贯?这怎么可能?李庸,你没喝多吧?” 李二一脸震惊道,李庸很是自信的笑道。 “圣人,筹集一百万贯善款,臣还是有信心的,要不臣立个军令状也无妨。” 长孙皇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是她见识少,而是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前她还问李庸是不是能筹集十万贯,在她看来筹集十万贯都十分的有难度,谁能想到李庸一开口就是一百万贯,这差距也太大了,而且李庸竟然还要立下军令状,长孙皇后连忙道。 “不用立军令状,这本就是心善的事,怎么能惩处你?所以,你尽力就好,不管筹集到多少善款,都是好事。” “皇后说得对,不必立军令状,你尽力就好!” 李二微微点头道,他也觉得李庸不可能筹集到一百万善款,但是,李庸既然这么有信心,那筹集到三五十万善款还是有可能的,能筹集到这么多善款,那李庸也是大功一件啊,怎么能惩处李庸呢?看来无论是李二还是长孙皇后是一点都不相信他能做到,不过他们倒也是好心不让他立下军令状,这份好意李庸还是决定接受,所以就没有再坚持,只是笑道。 “圣人放心,皇后娘娘放心,臣一定会尽力的!” 李二笑道。 “芙蓉园和教坊随你调派,你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你想怎么折腾就折腾,只要别把芙蓉园给某拆了就行。” 李庸微微拱手笑道。 “多谢圣人,圣人和皇后娘娘就等着瞧好吧!” “还有那个筹建慈善总会的章程,你可别忘了,尽快递上来,某要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他们参谋参谋,然后再交给皇后和豫章。” 李二连声嘱咐道。 “行,行,行,臣回去就拟章程,若圣人没有别的事,那臣就告退了。” 李庸拱手道。 “等会儿,本宫还有话要问你呢?长乐这两天怎么样?有没有感到不舒服?” 长孙皇后关切的问道。 “长乐挺好的啊,没听到她说哪儿不舒服。” 李庸有些诧异的回道,他确实感到很诧异,宫里的嬷嬷一天能往苏家庄跑八趟,长孙皇后怎么可能不知道长乐的情况?怕是比他知道的还清楚,长孙皇后笑道。 “那就好,本宫这两天还在想呢,长乐有了身孕,也该圣人赏你几个美人侍奉你才是。” 李庸听了简直一头雾水,这丈母娘未免也太好了吧?怎么突然就要皇帝赏赐他美人呢?这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何况自己家里多少侍妾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别说李庸愣住了,就连李二都愣住了,皇后怎么突然让他赏赐李庸美人呢?虽然不知道皇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李二还是附和着点头道。 “嗯,是该赏赐李庸几个美人。” 李庸连连摆手道。 “不,不,不,这臣就敬谢不敏了,臣有妾侍,有妾侍呢!” 如果他真要什么美人,还用得着皇帝赏赐了吗?李庸忍不住在心里腹谤,也不知道长孙皇后到底是怎么想的,长孙皇后嫣然笑道。 “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 这下别说李庸了,李二也彻底糊涂了,怎么感觉皇后就跟随口一说一样?李庸连忙拱手道。 “臣这就告退了!” 说罢,李庸转头就走,此地不宜久留,看着李庸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帘,李二一头雾水的问道。 “皇后怎么突然想起来给赏赐李庸美人?” 长孙皇后面色古怪的笑道。 “长乐不是怀了身孕嘛,臣妾听嬷嬷回来说,李庸有时候还歇在长乐房里呢,这怎么能行,臣妾不是要给赏赐美人,臣妾只是要提点一下他,小两口恩爱是好事,可是也不能胡来。” 李二这才明白过来,这种事还真不好直接开口,他不由沉吟道。 “要不,就真赏赐他几个美人吧,还是子嗣更重要。” 长孙皇后笑道。 “李庸那小子又不是没有妾侍,臣妾提点一下他就好,圣人就不要添乱了。” 既然皇后说不用那就不用吧,李二听了点了点头也不甚在意,赏赐不赏赐李庸美人都不过是小事而已。 第七百二十七章 助你看破红尘 “圣人觉得李庸那小子真的能筹集到一百万贯善款吗?” 长孙皇后问道,李二听了不由失笑道。 “怎么可能?一百万贯啊!不过是一场宴会,怎么可能筹集到那么多捐款?” 长孙皇后笑道。 “不过我看李庸倒是挺有信心的。” 李二笑道。 “这小子是把别人想的跟他一样有钱,一样不在乎钱,之前某还寻思他能筹集到十万贯就不错了,看他这么自信,也许他能筹集到二十万善款也说不定,某倒是很期待啊!” “也许三四十万贯也说不定,李庸那小子可是一直能人所不能呢。” 长孙皇后对李庸的信心要更足一些,不过她也不觉得李庸能筹集到一百万贯,甚至连五十万贯都不敢想,李二笑道。 “这当然是越多越好,某由衷的希望他真的能筹集到一百万贯,那能多帮助多少可怜的孩子啊!” 长孙皇后笑着点头,她看了一眼御案上那厚厚的一摞奏章,莫名想起了李庸曾经对李泰说过的那一段话,当皇帝有什么好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猫晚,累的跟狗一样……想到这句话长孙皇后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咯咯的笑了起来,李二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皇后笑什么?” 长孙皇后连连摇头道。 “没什么,臣妾就是瞎想呢,臣妾就不打扰圣人处理政事,臣妾去看看豫章。” 看着皇后袅袅离去的身影,李二仍然是一头雾水,怎么皇后突然就笑了呢?李庸信步走出了皇宫,正准备上马离开,然后就看到袁天罡师徒俩正蹲在宫墙根那儿,就差树个神算的招牌了,这师徒俩怎么还没离开呢?就在李庸疑惑的时候,袁天罡师徒俩也看到了李庸,连忙起来朝着李庸走过来。 “袁道长还在啊?” 李庸笑道,原本他还想找袁天罡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这事早已经尘埃落定,再问也白搭了,只是他还是很纳闷,以袁天罡的圆滑就算真的看出声来,也不可能说的这么直啊!这让李庸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豫章提前买通了袁天罡,不过想想也不可能,这世上谁能买通执道家牛耳的袁天罡?袁天罡笑道。 “贫道留下来正是要等待荣富郡公呢!” 李庸一头雾水的问道。 “等我?道长等我何事?” 袁天罡轻轻捋着胡子,仙风道骨的笑道。 “荣富郡公还是没有看破红尘啊!那贫道只好助荣富郡公一臂之力了,好让荣富郡公早日看破红尘!” 李庸听了好像明白了什么,袁天罡之所以这么说,竟然是为了帮他早日看破红尘?之前他想了很多,却怎么也没想到袁天罡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庸有些无奈道。 “道长竟然是为了我才那么说的,可是道长有没有想过,这对豫章公主来说意味着什么?若是道长劝说两句,说不定豫章就嫁人生子了,道长这么说就等于让豫章孤独一生,道长于心何忍啊?” 袁天罡微微摇头道。 “贫道所言并非是虚言,豫章公主至少这几年之内都没有红鸾星动,若是强行让豫章公主并非是好事,而且豫章公主和荣富郡公确实有缘分,贫道也不过是稍稍推了一把而已。” 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袁天罡竟然说豫章和他有缘分!这老道不会是真的看出来了点什么吧?不然袁天罡怎么可能这么说?不过,不管这老道是不是真的算出了点什么,李庸都不可能承认啊!李庸连忙摆手道。 “道长慎言啊,我已经是长乐公主的驸马了,怎么可能会和豫章公主有缘?这要是传到圣人和皇后娘娘的耳中,让豫章公主如何自处?” 袁天罡宽慰道。 “放心吧,除了你们二人,贫道不会对第三个说的。” 看来这老道是真的算出了点什么,不得不说袁天罡还是有点东西的,不愧是名传后世的高人。 “那就多谢袁道长了。” 李庸笑着拱了拱手,说完之后,李庸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等会儿,什么叫除了你们二人?也就是说,袁天罡还跟另一个人说了!李庸连忙问道。 “道长还跟谁说了?” 袁天罡捋着胡须笑呵呵道。 “当然是豫章公主啊!要不贫道怎么说要助荣富郡公早日看破红尘呢!”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袁天罡在大唐可是有活神仙的美名,豫章公主听了该不会就当真了吧?此刻的李庸心里突然有点慌。 “你这老道,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万一豫章公主当真了怎么办?” 袁天罡笑呵呵道。 “贫道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豫章公主都已经为荣富郡公矢志终生不嫁了,难道荣富郡公就毫无感触?” 李庸无语道。 “难道道长忘了,她是公主啊!” 袁天罡笑道。 “贫道当然知道她是公主,可是这面相不可能错,这点贫道还是有信心的。” 你老道难道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李庸微微拱手有些咬牙道。 “那可真是多谢道长了!” 袁天罡笑呵呵道。 “荣富郡公何必客气,说起来,荣富郡公和豫章公主成立慈善总会救治天下无钱医病的孩子,那才是功德无量啊!” “算不上什么功德无量,不过是将汇聚天下人的善意来帮助需要帮助的孩子而已。” 李庸解释道,虽然一开始对袁天罡有些埋怨,但是很快李庸就看开了,反正豫章公主都已经为他而终生不嫁了,俗话说的话,虱子多了不怕痒,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爱咋地咋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筹集善款,虽然有了他这一百万贯,加上长孙皇后的五十万贯足足有一百五十万贯,足以让慈善总会运转好几年了,但是,善款嘛当然还是筹集的越多越好,最好是将慈善总会的名声一下子打开来,打的深入民心,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捐钱做善事,李庸一边晃晃悠悠的朝家里走去,一边在心里默默的筹划着,今天李二两口子还不信他能筹集到一百万贯,李庸觉得自己怎么也得把这两口子的眼球给惊出来。回到寝殿的豫章公主安静的坐在软塌上,一颗芳心却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袁天罡对她说的话已经烙在了她的心里,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李庸产生缘分,毕竟李庸是她的姐夫,但是袁天罡可是有名的活神仙,尤其是相术卜卦更是名扬天下,所以袁天罡所言应该不会有假才是,正因为相信袁天罡,所以她的一颗芳心才怦怦直跳,可是李庸就算功劳再大也不可能娶两个公主啊!亘古以来都没听说谁能娶两个公主呢,想到这里,豫章公主猛然间想起了一个人,新罗公主金胜曼,这位新罗公主同样是一生不嫁,同样是喜欢李庸,在李庸东征的时候一直尽力尽力的照顾李庸,最终怀上了李庸的孩子,当初知道金胜曼怀了身孕的时候,她心里十分的羡慕,只是金胜曼有那样的机会,而她却未必有,而且,她还怕长乐伤心,就在豫章公主呆坐在软塌上想三想四的时候,长孙皇后款款走了进来。 “母后!” 豫章公主连忙站了起来,她知道父皇和母后商量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在离开甘露殿的时候,她觉得父皇和母后很可能会同意她筹建慈善总会,但是此刻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长孙皇后轻声道。 “你父皇已经同意让你筹建慈善总会。” 豫章公主听了心里充满了惊喜,雀跃的上前挽着长孙皇后的手喜道。 “谢谢父皇和母后成全。” 长孙皇后伸出手指来点了点豫章的额头,嗔道。 “你啊,母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你了,既然你不成亲,那母后也就不逼了,只是,如果你以后后悔了可以告诉母后,到时候母后再想办法。” 豫章公主心里十分的感动,重重的点头道。 “嗯,都听母后的!” 长孙皇后拉着豫章公主在软塌上坐下,嘱咐道。 “既然你要筹建慈善总会,那就要努力把这件事做好,李庸的这个主意是极好的,能够帮助千千万万可怜的孩子,你可不要辜负了李庸的期许。” 豫章公主认真的点头道。 “母后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长孙皇后笑道。 “当然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李庸已经回去拟章程了,等他拟好了章程,你父皇会和房大人他们再商量,到时候你只管照着章程来就行,若有什么疑虑也可多去请教李庸。” 豫章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道。 “嗯,我会多向姐夫请教。” 长孙皇后接着道。 “李庸决定捐出一百万贯钱,你父皇也打算拿出五十万贯来,有这一百五十万贯就足以让慈善总会建立起来正常运转。” 豫章公主听了不由感到心中一热,父皇拿出五十万贯来还属正常,毕竟救治的孩子都是父皇的子民,但是李庸却拿出了一百万贯来,这如何不让人心折?她甚至在想,李庸之所以拿出一百万贯来,除了慈悲为怀心系天下之外,是不是也有她的原因在?就在豫章公主这样想着的时候,长孙皇后接着道。 “一百万贯钱虽然不少,但是每年都有那么多孩子需要救助,总有用完的时候,所以,还是得募捐,所以李庸借了芙蓉园,说是要在芙蓉园里举办一次慈善宴会来募捐。” 豫章公主关切的问道。 “慈善宴会?那能募捐到多少钱?” 以前的豫章公主只关注诗书从来不关注钱,因为钱是俗物,但是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钱,因为有了钱就能救治更多的无钱医病的孩子,长孙皇后笑语盈盈的问道。 “豫章觉得能募捐到多少钱?” 豫章公主沉吟道。 “虽然只是一场慈善宴会,但是姐夫一向厉害,应该能募捐到几万贯吧?” 在她想来,只是一场宴会就能募捐到几万贯,那就已经很厉害了,长孙皇后笑道。 “咱们想的倒是差不多,不过李庸却说,他有信心能募捐到一百万贯!” “一,一百万贯?” 豫章公主失声道,脸上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确切的说,豫章公主已经彻底呆在了那里,小嘴微张像是一只可爱的呆头鹅,长孙皇后微微点头道。 “嗯,李庸说的确实是一百万贯。” 豫章公主不可思议道。 “只是一场宴会,怎么可能筹集一百万贯?” 长孙皇后笑道。 “圣人也觉得不可能,觉得顶多也就十万二十万贯,不过苏小子倒是信心很足,还说要立军令状呢。” 豫章公主听了心中一急,连忙道。 “母后,姐夫筹集善款是为了救助那些可怜的孩子们,不管姐夫筹集多少,都是好事,都是好心,怎么能让姐夫立下军令状呢?一百万贯啊!若是姐夫没有完成,那真的要惩罚姐夫呢?” 长孙皇后笑道。 “你都知道,你父皇又岂会不知道?没让李庸那小子立下军令状,只是让他尽力即可。” 豫章公主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 “母后您说姐夫这么有信心,会不会真的能筹集到一百万贯善款?” “一百万贯啊!你知不知道一百万贯是什么概念?不过呢,筹集善款当然是越多越好,善款越多就能帮助更多的孩子。” 长孙皇后笑道,虽然她希望李庸能筹集到更多的善款,但还是觉得李庸不太可能筹集到一百万贯,不管怎样,豫章公主心里总算有底了,有了李庸的帮助,似乎什么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对了,李庸那小子要在芙蓉园举办慈善宴会,他自己一个人也不见得能忙的过来,长乐又有了身孕,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作为慈善总会的创始人责无旁贷。” 长孙皇后嘱咐道,豫章公主认真的点头道。 “母后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帮忙的话,话说这本该是我的任务呢。” 长孙皇后笑着嘱咐道。 “以后你就要忙慈善总会的事儿了,尤其是初创时期一定很忙,以后有事就尽管出宫去就行,不用次次出宫都过来请示,我再给你多调派些侍卫跟着。” 第七百二十八章 多多益善 李庸回到府里的时候,李丽质正带着丫鬟在花园里漫步,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众女陪在旁边,虽然李丽质的小腹还没有隆起,依然如以前一样纤细身姿婀娜,但是她却微微后仰撑着腰在花园里慢慢走着,好像大腹便便一样,翠墨和璎珞带着丫鬟将李丽质团团围在中间,好似生怕有谁莽撞的冲撞了公主一般,只是这是在自己家的花园里,怎么可能有谁敢冲撞正怀着身孕的李丽质呢?更何况还有林若溪和罗凤香这两个武艺高强的女侠在呢,就算是来十个八个壮汉也休想近了李丽质的身。 “公主,公爷回来了!” 小丫鬟一溜烟的前来禀报,听到李庸回来了,李丽质往回走的脚步明显加快了。 “早晨不是说去火器监逛逛吗?怎么这个点了才回来?” 李丽质很是好奇,自从怀了身孕之后,她反倒是更加的敏感,更加的迷恋李庸,恨不得李庸一直待在府里,武曌笑道。 “可能顺便又去了神机营吧。” 李雪燕宽慰道。 “公爷身居高位,肯定事务繁忙,能这个点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李丽质笑道。 “其实我也知道,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就恨不得郎君天天待在府里不离开。” 李庸大步流星的走来,正要李丽质从后花园里出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 李庸走上前来关切的问道。 李丽质小脸上全是幸福的光晕,甜甜的笑道。 “挺好的,没感觉哪里不舒服,郎君怎么才回来啊?” 李庸微微耸了耸笑道。 “本来是打算早回来的,被你父皇召到宫里去了,圣人和皇后召见袁道长,要给豫章算一算。” 原来如此,李丽质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连忙问道。 “袁道长怎么说?” 李庸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也不知道这老道是抽什么疯,竟然直说豫章没有红鸾星动。” 李丽质听了不由妩媚的白了一眼李庸,嗔道。 “袁道长可是活神仙,郎君怎么能这么编排袁道长?” 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众女也都附和着说。 可见袁天罡的名声已经深入民心,李庸摆了摆手道。 “没事,勉强算是自己人吧,这老道对我还是挺不错的,还总是盼着我看破红尘跟着他去观星念经。” 说起来袁天罡还真算是自己人,毕竟袁天罡对自己的丈夫还很尊重,这让李丽质她们都有点自豪,袁天罡可是活神仙呢,不过,唯一让李丽质有些不满的是,袁天罡总是盼着李庸看破红尘。 “既然连袁天罡都说豫章没有红鸾星动,那说明豫章是真的不能嫁人,这样的话,那豫章也只能建立慈善总会了,这么说父皇和母后都同意了?” 李丽质对此根本就不疑有他,李庸扶着李丽质一边往回走,一边点头道。 “没错,圣人和皇后娘娘都同意了,还特地留下我来商量慈善总会的事,让我尽快拟个章程递上去。” 虽然早就知道豫章铁了心不成亲要去成立慈善总会,现在听到这件事终于确定了下来,李丽质还是感到心潮起伏,感慨道。 “豫章终于如愿以偿了,就是不知道该不该恭喜她呢?” 李庸笑道。 “确实算是如愿以偿,豫章公主当时也在大殿里,退下的时候抿着小嘴乐的呀!” 李丽质听了也不由笑了起来,想到豫章调皮而又欢乐的样子她突然有些感慨,因为她真的许久都没有看到豫章高兴了。 “对了,我已经跟圣人说了,要捐出一百万贯来。” 李庸笑道,之前李庸就曾经提过这事,李丽质并没有异议,笑着点头道。 “好啊,那就捐出一百万贯来救助那些孩子。” 一百万贯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天下能拿出一百万贯的人来还真没多少,但是李丽质知道家里的情况,要赚一百万贯并不算多难,这一百万贯虽然多,但是却花的很有意义,武曌听到李庸要捐出一百万贯不由微微嘟嘴,虽然如今她享受着比之前在国公府还要富贵的生活,但是听到李庸要捐出一百万贯来,也还是有些心疼,翠墨和璎珞则完全懵了,一百万贯啊!她们俩甚至想象不出一百万贯到底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总之是很多很多很多钱……虽然早就被郡公府的富贵生活震惊到麻木了,但是罗凤香和林若溪还是再次震惊了,而且是深深的震惊了,一百万贯啊!当初她们行走江湖的时候能攒到十几贯钱就很快乐,而一百万贯是她们无法想象的一笔财富,然而李庸却要捐出一百万贯,江湖上也流传着劫富济贫的佳话,就连她们行走江湖的时候有时候遇到可怜人也会力所能及的帮一帮,然而现在呢,她们觉得那些所谓的大侠给李庸提鞋都不配,毕竟李庸可是直接捐出了一百万贯!这绝对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武曌嘟嘴道。 “那以后呢?难道一直要咱们家捐钱吗?” 她还打算多生几个孩子呢,这要是每年都捐一百万贯,那以后孩子们怎么办? 李庸笑道。 “圣人和皇后娘娘也决定要出五十万贯,然后,我向圣人借了芙蓉园,要举办慈善宴会来筹集善款。” 皇帝和皇后才出五十万贯啊?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众女听了禁不住在心里默默的感慨,皇帝家也没多少余粮啊!李丽质微微嘟嘴道。 “才五十万贯啊?父皇也太小气了。” 李庸笑着解释道。 “先是闹蝗灾,然后又打突厥,打吐蕃,打高昌国,如年又东征高句丽,这连反的出兵,也就是我大唐富庶,不然哪还有现在的国泰民安,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啊!圣人能拿出五十万贯来已经不错了。” 李丽质怎么可能真的嫌弃自己父皇,笑道。 “其实一百五十万贯也不少了,能救助很多很多孩子呢,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慈善宴会能筹集到多少善款呢。” 想到李二两口子对他一点信心都没有,李庸笑问道。 “你们觉得在芙蓉园举办一场慈善晚宴能筹集到多少善款?” 李丽质笑道。 “应该能有个十万贯吧?” 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众女她们听了顿时就惊呆了,只是一场宴会就能筹集十万贯?那可是十万贯啊!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尤其震惊,因为在她们的印象里谁若有十万贯那就是富甲一方的豪强,郑丽婉认真的思索道。 “我觉得很可能不止十万贯,首先这是做善事,而且是大善事,朝中的权贵一向爱惜羽毛,这样博得善名的机会他们肯定不愿错过,其次,成立慈善总会的人是豫章公主,还有皇后娘娘、公爷和公主在后支持,谁不捐个千八百贯凑个趣?长安这么大,朝中大臣、勋贵还有皇亲国戚,不往多了说,一百家总有吧?而且像几大国公府、郡王府还有驸马府捐的可未必会少,所以,我觉得二三十万贯是有的。” 李丽质听了很是振奋,点头道。 “丽婉分析的很有道理啊!这么说这一次慈善宴会能筹集到二三十万善款啊!这一年多举办几次,一年救助孩子的善款就足够了。” 李庸听了有些无语,还一年多办几次,你不能逮着长安的这些羊使劲薅羊毛啊!除了郑丽婉和武曌,其余几女她们早就已经惊呆了,一场宴会就能筹集二三十万的善款?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郎君,你觉得呢?” 李丽质狠狠的夸了武曌几句转头就问李庸,虽然她觉得郑丽婉分析的十分有道理,但是她还是更相信李庸。 “是啊,公爷觉得能筹集多少善款?我分析的是不是很对?” 郑丽婉的俏脸上带着一丝得意还带着一丝期待,李庸笑道。 “我的目标是筹集一百万贯善款。” 这下不止其余几女她们懵了,就连郑丽婉和武曌都懵了,一场宴会筹集一百万贯善款?这怎么可能?二三十万贯就已经是她们本着对李庸的信心往多了想,没想到还是没达到李庸的目标,不止是没达到李庸的目标,而是远远没达到,李丽质连连摇头道。 “不可能,怎么可能筹集到一百万贯?这不可能!” 郑丽婉也摇头道。 “一百万贯的话,那就意味着每家都捐出一万贯,这不太可能吧?” 一万贯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当然,朝中的勋贵之家肯定都能拿的出来,但是有些人家却未必舍得捐出这么多,捐钱这事你又不能强求人家,原本捐钱是件好事,但是强求人家捐多少,那岂不是把好事办成了坏事?毕竟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慈善总会是要长久的运转下去,若是开头就强求人家必须捐一万贯,那以后谁还捐钱啊?李丽质劝道。 “郎君,捐钱做善事是好事,但是这也是你情我愿的事,不能勉强人家必须捐多少,不然就好心办成了坏事。” 武曌也劝道。 “是啊公爷,这世上想做善事的人有很多,但是不是所有想做善事的人都能捐出那么多钱,公爷若是逼的太过,以后谁还敢捐钱啊?” 李庸笑道。 “这些我都明白,我没想强逼谁,你们呢是想让勋贵之家多捐钱,而我呢是想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捐钱,最好是让慈善总会一下子传开来,深入人心,以后自然而然就有人捐钱。” 李丽质听了疑惑道。 “只是一场宴会,能让多少人参与进来?” 一场宴会能有多少人?就算是宫里举行宴会最多也就数百人而已,李庸笑道。 “管他多少人呢,多多益善,反正芙蓉园周回十几里呢,来多少人都放的下。” 李丽质哭笑不得道。 “多多益善是多多益善,可是郎君怎么下帖子啊?总不能满长安城去送帖子吧?” 李庸笑道。 “送什么帖子?我谁都不送,到时候谁愿意来就来。” “那能来多少人?” 郑丽婉听了突然有些担忧,万一来的人不多怎么办?那岂不是筹集不到多少善款? 李庸倒是很有信心,笑道。 “所以还是要好好筹谋一下。” 武曌顿时自告奋勇道。 “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帮你的!” 虽然武曌看上去仍然像是一个天资烂漫的少女,其实这几年她可经历了不少,也从郑丽婉手中接过不少产业,现在她手底下可掌管着不少产业呢,几年的磨砺再加上她本就聪慧,这要放在后世绝对是妥妥的霸道女总裁,还是世界五百强的那种,李庸笑道。 “还真需要你们帮忙参谋参谋呢,不过长乐你正怀着身孕,所以还是不要思虑过甚。” 其实根本就不用李庸嘱咐,现在的李丽质将养胎看的最重,其他全都得靠后,所以李丽质笑道。 “我就不掺和了,让丽婉和曌儿帮你参谋吧,你现在可别小看曌儿,曌儿冰雪聪明,已经今非昔比了,豫章虽然冰雪聪明,但是一直居于深宫之中,对于庶务并不了解,我还想以后让曌儿多帮帮豫章呢。” 其实自从知道这个主意之后,武曌就十分的感兴趣,十分的想经手,但是她也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去做这件事,因为皇帝肯定会十分警惕,因为这做起慈善总会的人会获得巨大的声望,如果有了这样的声望,若是运作一下说不定能改天换地呢,每每想到这里,武曌心里都莫名的有点小激动,所以,她觉得李庸的这个主意虽然极好,却不可能实现,因为没有人敢去做,能去做,没想到,豫章公主竟然矢志不嫁去做这件事,不过,她一点都不羡慕豫章公主,因为她已经体会到了什么叫幸福,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是最幸福的,要让她终生不嫁去换那巨大的声望,她才不愿意呢,其实她也早就看出来了豫章公主喜欢李庸,所以她不但不羡慕,反而有些同情豫章公主,所以,武曌听了心里并不抵触,十分痛快的点头笑道。 “好啊,只要豫章公主不嫌弃,那我就从旁协助她。” 第七百二十九章 目若秋水 竟然连郑丽婉和武曌都不相信他能筹集到一百万贯的善款,这下直接把李庸给刺激到了,让他有了更大的动力,牛批都吹出去了,可不能到时候被打脸啊!必须得证明自己,所以李庸和武曌奋战了一夜,终于将章程大体拟了出来,第二天,李庸从武曌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打着哈气,一副很累的样子,李庸打着哈气走进了上房,李丽质正笑语盈盈的吃着早膳,而旁边坐着的人却是豫章公主,李庸顿时就愣住了,愣愣的回头看了看天色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 翠墨抿着嘴笑道。 “公爷,现在是辰时三刻。” 李庸听了不由松了口气,原来才辰时三刻,并没有起的很晚啊!当然,这也就只有李庸觉得辰时三刻起来还不算晚,李丽质看到李庸发懵的样子,不由噗嗤一声笑了。 “豫章一大早就来了,特地来感谢你呢!” 豫章公主早就放下手里的汤站了起来,郑重的福身道、 “多谢姐夫!” “不用谢,不用谢,不用行此大礼。”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侧身,公主的大礼他也不好就这么大剌剌的受着,看到李庸侧身,李丽质笑语盈盈道。 “这有什么,一百万贯呢!” 豫章公主有些脸红道。 “其实姐夫也不用捐出这么多,一百万贯未免也太多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钱再多也不过是个数字,这一百万贯花的有意义,花的开心,值得。” 李庸笑道,即便是早就知道了,现在听到李庸说,豫章公主还是忍不住心中激荡,轻声道。 “听母后说,姐夫要筹集一百万善款,这太难了,你也不用为此立下军令状啊!” 李丽质听了诧异道。 “郎君还立下了军令状吗?” 她倒不是很担心,因为她知道就算李庸立下了军令状没有完成,父皇也不可能惩罚李庸,不过,也还是有失颜面啊!要筹集到一百万贯实在是太难了,李庸笑道。 “在甘露殿我是这么说来着,不过陛下和皇后娘娘没有准,看来是对我没有信心啊!” 李丽质听了很是无语,筹集到一百万贯啊,有信心才怪呢,除非李庸那天再捐个六七十万贯出来,不然的话怎么可能筹集到一百万贯?李庸笑道。 “你看,你们都不信吧?我昨夜和曌儿忙了几乎一夜,现在武曌已经信心满满的觉得能筹集到一百万贯了。” 李丽质和豫章公主听了顿时就震惊了,昨天武曌还觉得不可能筹集到一百万贯,怎么才一夜的工夫,武曌就变得信心满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李丽质很快就想到了,一定是李庸又有了什么主意。 “郎君到底又有什么主意啊?快说来听听。” 李丽质好奇道,豫章公主也目光灼热的看着李庸,心里充满了期待和激动,李庸笑道。 “没空跟你们细说,我得赶紧吃饭然后去忙了,你们有什么疑问就问曌儿吧,正好也一起商量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李丽质和豫章公主听了好奇的就跟猫爪子挠着一样,却没想到李庸竟然还卖起了关子,不过李庸说要去帮忙,李丽质也不能勉强,只能一脸幽怨的看着李庸,豫章公主忍着心里的好奇,连忙问道。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李庸笑道。 “暂时没有,不过到宴会的那天你可得露面,毕竟你才是慈善总会的创始人。” 好在大唐是一个比较开放的时代,女人抛头露面也并不惊世骇俗,所以豫章公主才能建立慈善总会,出席宴会也并不会招到言官的弹劾,豫章公主乖乖的点头道。 “放心吧姐夫,我一定会露面的,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姐夫不用顾忌什么,尽管使唤我就是。” 李丽质也在一旁帮衬道。 “是啊,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是公主也没少被你使唤,豫章虽然聪慧却不懂庶务,还得你帮忙呢,有什么事需要豫章做,你就尽管使唤他就是。” 豫章公主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我又不懂,一切都听姐夫的。” 既然豫章公主和李丽质都这么说了,李庸也就不矫情了,笑道。 “好,有什么事我会交代你的,章程我昨夜已经拟完了,一会儿你找武曌了解一下,一起商量一下,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尽管说就是。” 豫章公主乖乖的点头道。 “好的。” 说话的工夫,李庸已经迅速的吃过了早膳,笑道。 “你们接着吃吧,我出门忙去了。” 在军营里待了那么长时间的李庸正要吃起饭来,那速度可想而知,而李丽质和豫章公主自幼受宫中礼仪教导,吃起饭来那叫一个优雅好看,速度自然快不到哪里去,李丽质连忙吩咐道。 “快去,把曌儿找来。” 对于昨夜李庸和武曌到底商量了些什么,她心里那是好奇的很,到底李庸是怎么筹谋的,竟然让武曌觉得有可能筹集到一百万贯,豫章公主更是期待,她明面上算是慈善总会的创始人,她当然更希望李庸真的能筹集到一百万贯,去帮助更需要帮助的孩子,武曌刚刚走进来,就感受到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公主!豫章公主!” 武曌袅袅的福身见礼,见到武曌走进来的时候,豫章公主就已经起身,快步来到了武曌身旁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吃过早膳了吗?快过来坐下。” 豫章公主笑盈盈道。 “正准备吃呢,就被叫来了。” 武曌也不客气的在旁坐了下来,原本府里就没那么多规矩,豫章公主也不算是外人了,李丽质笑道。 “那就先吃,吃完之后,仔细跟我们说说昨夜都发生了什么。” 豫章公主笑道。 “是啊,是啊,原本你也不信能筹集到一百万贯,怎么过了一夜就相信了?吃完之后,可得好好给我们说道说道。”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武曌也有点小激动呢,连连点头道。 “好呀好呀,正想和公主一起参详参详呢,公爷设想的慈善宴会,和我们想的慈善宴会可完全不同呢。” 哎呀,听了武曌的话之后,原本心里就充满了好奇的李丽质和豫章公主就更加的好奇了,心里那个滋味就甭提了,李丽质连声劝道。 “快吃,快吃吧。” “说起来,郎君还想让你做豫章的帮手呢。” 李丽质笑道,其实武曌也很手痒呢,虽然现在她手里也掌管着不少生意,但是她搭理起来都轻而易举,虽然这些生意都做的很大,但是和慈善总会还是没法比,意义完全不同,而且,建立慈善总会的主意是李庸想出来的,也是李庸一手筹建,所以应该李庸才是创始人,不过因为李庸不适合站在台前,在她的心里,李庸才是慈善总会真正的创始人,所以她才更想参与进去,武曌十分痛快道。 “只要豫章公主不嫌弃就好。” 豫章公主听了喜道。 “怎么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呢,早就听姐姐说你冰雪聪明精明能干,你若能帮我,那肯定是如虎添翼!” 她早就知道郑丽婉和武曌手里也管着不少生意,而且全都做的风生水起有声有色,所以对她来说,武曌绝对是强力臂助,而且还是女人,更好商量,就在李丽质、豫章公主、武曌在一起聊的正欢快的时候,李庸已经跃马进入了长安城。 “去把李景恒、张志龙、秦怀道、李震、李崇义、房遗直他们都找来,让他们去枕香阁。” 李庸吩咐道,立即有十数个侍卫分散开来,疾驰而去,而李庸则直奔枕香阁而去,最近这一年,枕香阁在长安声名鹊起,生意自然也是红红火火,不过,上午的枕香阁却十分的冷清,因为昨夜的客人早都已经离去,上午却鲜少有客人来,这也是姑娘们难得的休息的时光,正因为冷冷清清,所以当李庸走进枕香阁的时候才更加显眼。 “姑娘们,也客人来喽!” 迎客的大茶壶见到有人进来立即有气无力的高喝了一声,不过,当他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就一下子精神了。 “哎呀,是公爷!今天真是贵客临门啊!恭迎公爷,快里面请!” 大茶壶一连声道,楼上的姑娘们虽然已经起来了,却还在慵懒当中,听到来自楼下的那一声喊,姑娘们脸有点黑,怎么还有人上午就来了?这么猴急的吗?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所有的姑娘们都磨磨蹭蹭的,不过,就算再磨磨蹭蹭终究还是有姑娘走了出来,趴在栏杆上朝一楼大厅望去,然后就是一声尖叫!这尖叫声充满了惊喜,在整个枕香阁里回荡,没过多久,一声声尖叫在枕香阁里回荡,一个个姑娘们爬在栏杆上目光火热的望着下面,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毫不夸张的说,李庸是长安所有青楼姑娘的梦,年少多金,身居高位,英俊潇洒,才高八斗,文武双全,世上难得这么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人,真就像从梦中走出来的一样,一想到李庸,谁不流口水?之前的李庸还出入风月场所,自从李庸大婚之后,出入风月场所就越来越少,没想到在这个平常的上午,李庸竟然踏入了她们枕香阁,这简直是送上来的机会啊! “公爷!” “荣富郡公爷!” 所有的姑娘都目若秋水含情脉脉,站在大厅里,李庸都有点头皮发麻,怎么感觉自己就跟唐僧肉一样,该不会这些姑娘们下一刻就扑上来把他给吃了吧? “哎呦,是什么风把公爷给吹来了?我说怎么今早一直听着喜鹊叫呢!” 一个中年美妇扭着腰肢走下了楼,李庸笑道。 “杨姐姐,真是好久不见啊!” “可当真是好久不见呢,公爷是把我们枕香阁都抛在了脑后呢!” 中年美妇一脸的幽怨,李庸笑道。 “怎么可能?这不有了好事,我最先想起来的就是你们枕香阁!” 杨姐姐听了不由眉头微挑,讶异道。 “好事?什么好事?” 李庸笑道。 “那可就得听我细细道来了!” 杨姐姐听了转身笑道。 “姑娘们,还不好酒好菜送上来!” 一众姑娘们莺莺燕燕的挤下楼来,谁都不甘落于人后,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李景恒他们一个个飞马而来,大上午的他们正在家里舞枪弄棒呢,突然听到侍卫说李庸请他们去枕香阁一聚,他们当时就懵了,这大上午的去枕香阁干什么?而且李庸近两年已经鲜少去平康坊寻欢作乐,所以李庸怎么会大上午的请他们去枕香阁呢?不过,想到长乐公主怀了身孕,他们似乎又明白了点什么,不过,李庸不是有妾侍也有同房丫鬟吗?没听说她们都怀了身孕啊!跳下马来,他们就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枕香阁,还没等开口问呢,一眼就看到了百花丛中的李庸,李庸就端坐那里,而如花似玉的姑娘们正袅袅婷婷的上菜上酒呢,莺莺燕燕这么多姑娘,简直是暗香浮动啊,虽然这场面十分的香艳,但是他们还是感觉提不起精神,这大上午总感觉气氛不对啊! “李庸,你在什么大上午的就跑来了?” 李景恒咋咋呼呼的问道。 李庸笑道。 “我不上午来我什么时候来?我是有正经事!” 来青楼有正经事?我虽然读书少,但是你可骗我!李景恒他们禁不住在心里嘀咕,别说李景恒他们了,就连杨姐姐都愣住了,因为她看荣富郡公这做派好像是真的有正经事一样,只是,就连见多识广的她都感到十分的纳闷,来青楼还能有什么正经事? “不知道公爷有什么指教呢?” 杨姐姐有些忐忑的问道,刚才李庸一直拖着没说,就是在等李景恒他们,免得还得再重新说一遍,现在李景恒他们都赶了过来,李庸笑道。 “来,你们都坐下,且听我慢慢道来。” 第七百三十章 表演才艺 李景恒他们一头雾水的入座,来青楼说正经事,这还真有点奇怪呢,问题是,李庸有啥正经事非得来青楼说呢?李庸并没与什么轻浮的举动,只是端坐在那里,长时间身居高位培养出来的上位者气息弥漫开来,枕香阁的姑娘们并没有扑上来,而是乖巧的侍立在一边,就连李景恒他们也都正经的坐在那里,没有对旁边的姑娘毛手毛脚,这一幕若是让外面的人看到绝对会觉得惊奇。 “我大唐自立国以来,国力日盛,百姓安居乐业,但是仍然有许许多多的百姓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生活很困顿,尤其是很多孩子,生了病也无钱诊病抓药,他们刚来人世没多久却因为不能治病而不得不离开了这个世间,这何其无辜,何其可怜?豫章公主心怀悲悯,有感于此,想要成立一个慈善总会,筹集善款,专门来帮助救治那些生病而又无钱医治的孩子。” 李庸手指敲了敲桌子缓缓道,众人听到这里不由恍然大悟,原来豫章公主要成立一个什么慈善总会筹集善款去帮助救治那些生病而又无钱医治的孩子,也就是说,荣富郡公今天来是为了筹集善款啊!杨姐姐听了连忙笑道。 “原来公爷是在筹集善款啊,帮助那些生病而又无钱医治的孩子,这是积福积德的好事啊!就是不知道我们这小店该捐多少合适呢?” 堂堂荣富郡公亲自上门来筹集善款,谁敢不识抬举?所以杨姐姐心里才纠结起来,捐的少了怕荣富郡公不满,捐的多了她也有些心疼啊!不过,李景恒他们却没有任何的犹豫,十分踊跃道。 “那必须得多捐啊!真是好事,理所应当的!” 且不说捐款做善事本来就是好事,要建立慈善总会的可是豫章公主,虽然豫章公主是皇后娘娘的养女,但是皇后娘娘对豫章公主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所以,这慈善总会的背后有没有皇后娘娘的影子?出来筹集善款的是谁?是李庸啊!就冲李庸的面子,难道他们不该多多捐款吗?所以他们才毫不犹豫的应下,并且夸下了海口,因为他们知道家里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支持的,李庸摆了摆手,笑道。 “我今天来可不是来募捐的。” 杨姐姐听了不由松了一口气,也对,堂堂荣富郡公怎么可能亲自上门来募捐,那未免也太掉价了,杨姐姐笑道。 “不管公爷今天是不是来募捐,做好事我们都当仁不让,到时候一定会捐钱的,就是不知道公爷今天来到底是有何吩咐?” 李庸笑着解释道。 “是这么回事,我呢向圣人借了芙蓉园,想要在芙蓉园举办一场慈善宴会,慈善宴会嘛,总要有点歌舞才艺,唱个小曲儿,跳个舞,弹个琴啊什么的。” 杨姐姐恍然大悟笑道。 “原来公爷是想让我们去唱曲跳舞,这当然没问题啊!咱们枕香阁的姑娘们不止温柔又漂亮,而且个个都多才多艺!” 李庸笑着摇头道。 “并非是要你们一定去,只是告诉你们有这么回事,因为并非是花钱请你们去,所以并不强求,当然了,虽然不付钱给你们,但是呢对你们也有极大的好处,因为届时,整个长安还有洛阳的勋贵之家、世家大族、豪绅巨贾都会来到芙蓉园。” 李庸说完之后,淡定自若的端起茶来品茶,一开始听说没钱的时候,杨姐姐心里虽然也没打算拒绝,不过却也没多大兴趣,不过毕竟荣富郡公的颜面摆在这儿呢,该去还是得去,但是听到后面,她那一双媚眼已经闪闪放光,虽然去了没钱拿,但那可是当着整个长安还有洛阳的勋贵、世家大族、豪绅巨贾献艺,这是多么好的宣传啊?以后枕香阁还不得被踏破门槛啊?别说没钱拿,就是倒贴钱那也得去啊!杨姐姐春风满面,扭着腰肢热情的笑道。 “哎呀公爷,为了筹集善款而献艺那是应当的,谁还有脸要钱啊?公爷您放心,咱们枕香阁的姑娘绝对是多才多艺,一定能赢得满堂喝彩!而且公爷如此看重咱们枕香阁,奴们也还是感激不尽呢,奴们不止去献艺,还要为那些孩子们捐钱呢,不过,咱们枕香阁店小,也捐不出太多钱。” 李庸放下茶微微笑道。 “不在于捐多捐少,心意到了就好,不过呢,我也要坦白告诉你,去的不止你们枕香阁一家。” 杨姐姐听了心里微惊,连忙问道。 “不止咱们枕香阁一家?那不知道公爷还准备请哪家?” “不知道,我就把消息放出来,芙蓉园周回十几里,谁都可以进去搭个台子表演才艺。” 李庸笑着解释道,杨姐姐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招未免也太狠了,这等于是将长安所有的青楼拉出来比试一番啊!可以想象,只要是在长安有点名头的青楼,谁会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展示宣传一下?这是一场比拼啊!杨姐姐笑道。 “哎呀公爷,您这不是把我们都架到火上烤吗?” 李庸笑道。 “俗话说的话,真金不怕火炼,谁真的有姿色,谁真的才艺,那才更加出彩,那就能在这长安、洛阳那么多富贵人中留下影响,对不对?” 杨姐姐深吸一口气,振奋道。 “咱们枕香阁的姑娘才艺双全,那可不是吹出来的,公爷放心,咱们枕香阁一定会大放异彩的!” 不止杨姐姐激动了,就连旁边的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姑娘们也都激动了,到时候芙蓉园里会汇聚多少富贵公子和富贵老爷啊!若是能在芙蓉园里表现的好,那就能名动长安和洛阳啊!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就算不能名动长安,那也说不定就会俘获一个风度翩翩的富贵公子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俗话说的好,同行是冤家,李庸就知道,只要将这些消息放出去,这些青楼不但会参加,而且一定会拿出浑身解数来一较高下,李景恒他们都惊呆了,觉得李庸的这个主意简直绝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啊?不亏荣富郡公李庸啊!这下长安所有有点名头的青楼还不都得去芙蓉园设台献艺?不但免费去设台献艺,而且还得拿出浑身解数来,不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了别人,可想想,那绝对是一场视觉盛宴,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次慈善宴会就能充分的比较一下,给长安的青楼排个名,一时间,李景恒他们对即将到来的慈善宴会充满了期待,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们想捐款,李景恒连忙问道。 “说吧,想要我们干什么?你尽管开口,我们绝对帮你将这个慈善宴会办的红红火火轰轰雷烈圆圆满满!” 张志龙几人也连连点头道。 “对,对,对,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就是!” 李庸点了点头笑道。 “把你们叫来还真是有事需要你们帮忙。” 做为大舅子之一的李崇义摩拳擦掌道。 “快说吧,我们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李庸笑道。 “很简单,就是将长安、洛阳所有的说书的人都给我找来,能不能做到?” 李震恍然笑道。 “你要宣传慈善宴会的事儿?” 李庸笑着点头道。 “对,所以麻烦你们把所有的说书人全都找来,我要培训一下他们,让他们广为宣传。” 李景恒嚷嚷道。 “这还用得着那些说书人到处去说了,你直接写请帖,我们挨家挨户去送,长安、洛阳哪家敢不来参加慈善宴会?” 李庸摆了摆手笑道。 “做慈善捐钱这种事是自愿的,下帖子等于是强求别人捐钱,再说了,人人皆可捐钱,若是下帖子,那岂不是让很多想要捐钱的人无缘参加?” 李景恒他们仔细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他们倒是不担心会没有人去,毕竟发起这场慈善宴会的人可是李庸啊,而且举办的地点还是在芙蓉园,所以,完全不用担心没有人去,长安的勋贵之家谁不给李庸面子?谁敢不给皇后娘娘面子?恐怕有许多许多人想拍李庸的马屁都找不到机会呢,所以他们倒是怕来的人太多把芙蓉园给挤爆了。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长安所有的说书人都给找来,一个都不会落下!” 李景恒他们拍着胸膛保证道,李庸笑道。 “那倒也不至于,你们也注意一点自己的态度,好生的请人家来,这件事是有偿的,若实在不愿意来也无妨,你们也不必以势压人,逼迫人家。” 李震笑道。 “你就放心吧,我们什么时候干过欺压良善的事儿!你就等着瞧好吧!” 其实他们心里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个念头,不能强逼还不能利诱吗?所以这事简单的很,李庸点头道。 “行,你们谁负责拿几个坊你们自己分去吧。” 李景恒他们听了顿时迫不及待的就离开了,他们来青楼很多次,却从没有离开的这么虎虎生风过。 “难得公爷来咱们枕香阁,姑娘们可一直都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公爷呢,就让她们陪陪公爷吧!” 杨姐姐媚眼如丝的嗲声道。 “没功夫,还得去下一家呢!” 李庸笑着起身告辞。 “公爷这是准备把长安的青楼都跑一遍啊?” 杨姐姐关心的问道。 “那倒也不必,也没那个闲工夫,多跑几家把消息传开就行了,过两天谁愿去芙蓉园搭台子就尽管去,不过去的早的能占到好位置。” 李庸说完之后阔步走出了枕香阁,一众姑娘们送到了门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庸离开,不过她们倒也顾不上遗憾,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眼前正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她们的面前呢,一众姑娘们回到了枕香阁,杨姐姐环顾左右振奋道。 “你们不是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倾国倾城才艺超绝吗?现在机会来了,荣富郡公在芙蓉园举办慈善宴会,不知道会吸引多少达官贵人,能不能打出名头来,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这几天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了,把自己擅长都好好练一练,拿出你们的浑身解数来,这一次,咱们枕香阁一定要名动长安,艳压所有的青楼画舫!” 李庸纵马在平康坊里穿行着,间或遇到个青楼就进去,无论李庸走进那个青楼,那青楼里都会马上响起无数尖叫声,而每当李庸离开,青楼里的姑娘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名动长安的机会就在眼前啊!尤其是对自己的美貌和才艺十分自信的头牌姑娘们更是激动,借此机会一定能身价大涨,名动长安!至于这次要自己搭台子免费去献艺,她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一旦出来名头,那后面就会财源滚滚啊,甚至得以被富家公子赎身也不是不可能,她们不但想免费去献艺,还想捐钱呢,这不只是为了声名,也是想为下辈子积福积德,李庸这一上午的时间就走动了五六家青楼,全都是在平康坊很有名的青楼,虽然只走动了五六家青楼,但是李庸觉得这就可以了,不必将所有的青楼都走动一遍,那太废功夫了,其实这些青楼之间也有往来,若只是走动一家青楼还担心她们捂着消息,但是他接连走动了五六家青楼,消息就算想捂也捂不住,用不一天的时间,消息就会传遍所有长安的青楼,但凡有点野心的青楼,但凡那个能拿的出手的姑娘,那就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参与进来,不是所有的青楼都有野心能名动长安洛阳,但是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在芙蓉园里搭个台子多露露连,就一定能吸引到更多的恩客,这是必然的,因为白天去青楼的人少,所以消息还只是在青楼的姑娘之间流传,不过,很多长安的百姓突然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街上、茶馆里、饭馆里常见的说书先生都不见了!不是一个不见了,而是都不见了,这就很令人奇怪了,难道这些说书先生还约好了罢工一天不成? 第七百三十一章 衣食父母 长孙冲正在骑着马溜达着准备回府,就在他感慨这又是百无聊赖的一天的时候,忽然迎面看到李景恒兴冲冲的骑着马走来,后面还跟着乌压压一群人,怎么领着这么多下人出来逛?李景恒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吧?长孙冲很是疑惑,待走近了一看,他才恍然发现,原来跟在李景恒后面那乌压压的一行人并不像是任城郡王府的下人,看上去反倒是说书先生,问题是,李景恒找这么多说书先生干什么? “李景恒,你找这么多说书先生干什么?” 长孙冲好奇的问道,李景恒得意洋洋道。 “你猜?” 看到李景恒这得意的嘴脸,长孙冲很想打人,但是他捏了捏拳头然后又松开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打不过李景恒,这憨货虽然脑子不大好使,但是却一身蛮力,武艺高强,长安城里年轻一辈能打的过李景恒的不多,打是打不过,只能另寻他法,长孙冲回头冲自己的小厮打了个眼色,小厮立即会意直接装作不经意的接近那些说书先生。 “不说就算了,本少懒得猜!” 长孙冲一脸傲娇道。 想知道?呸!才不告诉你呢!李景恒笑道。 “告诉你一件事,过几天李庸要在芙蓉园举办一场慈善宴会,可别忘了到场,还有,一定要多带钱,别落了你们皇后外家的身份!” 长孙冲听的一头雾水。 “什么慈善宴会?干什么的?” 李景恒一脸鄙夷道。 “真是土包子,这都不知道!就是给你机会让你捐钱做善事,懂不懂?” 土包子? 你李景恒还有脸说我长孙冲是土包子?听了李景恒的话,长孙冲禁不住又捏起了拳头,真的很想毒打李景恒一顿,不过既然是李庸要举办慈善宴会,那这面子还是要给的,长孙冲深吸一口气,点头道。 “若是收到请柬,我自然会去!” “没有请柬,谁都没有请柬,谁想去就去,谁不想去就不去,单凭自愿!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李景恒说完之后迫不及待的领着人继续赶路,只留下长孙冲一脸懵逼的待在原地,举办宴会还不送请柬,那谁会去?谁又能知道你要举办宴会?这不是扯淡吗?该不会是李景恒在戏耍他吧?就在长孙冲这样想着的时候,刚才的小厮凑了上来,激动道。 “小公爷,小子的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些人都是说书先生,说是荣富郡公要将全长安所有的说书先生全都聚集起来,有事要吩咐。” 长孙冲听了顿时恍然,怪不得李景恒身后跟着那么多说书先生,原来是在帮李庸寻找说书先生啊!长孙冲禁不住又疑惑了起来,问题是,李庸找这么多说书先生干什么? “你就没问李庸为什么要找这些说书先生吗?” 长孙冲疑惑的问道,小厮有些疑惑的回道。 “那说书先生说,好像是荣富郡公要他们宣扬什么慈善宴会的事儿!” 长孙冲听了禁不住挠头,不就是一场慈善宴会吗?直接下个请柬不就行了吗?用的着把全长安所有的说书先生都聚集起来去宣扬吗?这不是舍近求远吗?明明很简单的下个请柬的事儿,非得整的那么麻烦干什么?长孙冲挠头道。 “猜不透啊,李庸到底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小厮也一头雾水道。 “是啊,就算荣富郡公要举办宴会,直接下请柬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找什么说书先生呢?小公爷,是不是李小郡王故意这么说?” 长孙冲微微摇头道。 “不可能,李景恒更没有理由这么做,能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只有李庸,这一定有他的道理。” 李庸做事总是出人意料,而最终的结果却震惊世人。虽然他不明白李庸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却觉得李庸一定又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没看李景恒一脸得意,而且屁颠屁颠的照做了吗?想到这里长孙冲不由舔了舔嘴唇,他已经从上次图书馆的事件中尝到了甜头,虽然以前一直都对李庸抱有敌意,但是现在嘛,只能说真香啊!所以长孙冲突然激动了起来,大喝道。 “你们这些笨蛋,还等什么?没听到荣富郡公要找说书先生吗?还不快随我去找!” 虽然李庸并没有让他去找说书先生,但是那又有什么呢?当他长孙冲的脸皮很薄吗? “你们都散开来,打听一下哪里有说书先生就快去找,还有你,回去多叫些人出来,都给我去找说书先生去!只要找到了就领走,就说我们赵国公府请他们说书,不同意就拿钱砸,都快我麻利点干活,谁搜集的说书先生多,本公子重重有赏!” 长孙冲一连声的吩咐道,跟随长孙冲的这些小厮们对此早就不陌生了,上次搜集书籍的时候他们就如狼似虎,这次搜集说书先生也算的上是熟门熟路了,所以,这些小厮们顿时一哄而散,着急忙慌的去寻找说书先生,长孙冲也没闲着,一边策马而行一边想着在哪里见到过说书先生,李庸逛了几个青楼之后就顺路回了府邸,不是李家庄的府邸,而是在长安城里的府邸,虽然他早就不住在长安城里的府邸,但是这做府邸却一直都有下人清理洒扫,当然,这座府邸虽然依然奢华,但是却难免冷清了些,不过,这座府邸在图书馆重新开业的是就热闹了,甚至说十分的喧闹,今天更加热闹,今天这座府邸里已经聚集了上千的说书先生,只是一上午的功夫,李景恒、张志龙他们就找到了上千的说书先生带了回来,不得不说,这些家伙在长安混了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当然,李景恒他们之所以这么顺利,跟李庸的美名也是脱不开关系的,这些说书先生们一听是李庸要找他们,书也不说了,十分痛快的拍拍屁股就跟着来了,不只是因为李庸的名望,在他们的心里,李庸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自从李庸来到了长安之后,他们这些说书人的生意就变得更好了,因为李庸折腾出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这给他们这些说书人添加了多少故事啊,虽然长安城的百姓都已经耳熟能详,可是每天有那么多人来到长安城呢,他们虽然也听说过李庸那些惊天动地的事迹,可是却知道的并不详细,每当他们说起李庸的那些事迹的时候,总能引来很多人听,这赏钱自然也少不了,而且能前来长安的人手上一般都不差钱,听的热血沸腾的时候自然出手也阔绰,自从李庸来到长安之后,他们的生活也都好过多了,所以在他们心里,荣富郡公李庸那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啊!府里乱糟糟的,一众人都吵吵嚷嚷的说着,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不知道荣富郡公找他们来到底要干什么,他们这些人除了说书可什么都不会啊!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地位和荣富郡公相比差的实在太远了,简直是天壤之别,李景恒他们并不在府里,他们把人领到这里来之后就又匆匆忙忙继续出去寻找说书人了,当李庸昂首阔步走进府里的时候,所有的说书人顿时全都安静了下来,哪怕是身在荣富郡公府里,他们也恍若在梦里,觉得荣富郡公或许不会亲自来见他们,只会拍个管事来见他们,当真的看到李庸走进府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还是惊住了,太惊喜了。 “郡公爷!” “见过公爷!” 府里响起了一片问候声,望着这黑压压的一群人,李庸也禁不住感慨,李景恒他们干这种事还真是够利索的,得亏皇帝赐给他的这座府邸够大,不然还真放不下这么多人呢,李庸正想说点什么呢,突然听到外面又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只见长孙冲带着几十个说书先生呼啦啦走了进来,见到长孙冲也带着说书先生来了,李庸感到有点疑惑,他记得自己没叫长孙冲啊!长孙冲还没说话呢,后面就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长孙冲,你无耻,竟然抢走了我的说书先生!你说你是不是闲的蛋疼,你瞎掺和什么?” 李景恒气急败坏的嚷嚷道,长孙冲笑道。 “你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知道李庸需要说书先生,好心好意的帮忙吗?大家都这么朋友,你说我知道李庸需要帮忙,能袖手旁观吗?能吗?” 李庸笑道。 “好啊,人多力量大嘛!” 李景恒听了虽然有些不忿,但是也知道没理由拦着长孙冲,再怎么说长孙冲也是好心帮忙。他现在后悔遇到长孙冲的时候多说了几句话,谁想到长孙冲这小子竟然这么鸡贼,更没想到是长孙冲这小子竟然脸皮这么厚,李庸都没找他帮忙,他竟然还厚着脸皮硬凑上来帮忙,长孙冲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 “你找这么多说书先生来干什么?” 李庸笑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之后,李庸径直走向了高处环顾一众人,提气高喝。 “今天把大家找来,是有件事想要大家来帮忙。” 周围的人群出现了些许骚动,这些说书先生们没想到荣富郡公把他们找来竟然是着呢想让他们帮忙,心里顿时激动了起来。 “公爷尽管吩咐就是,咱们一定竭力帮忙!” “是啊,公爷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咱们素来敬仰公爷,公爷尽管就是!” “只是咱们就只会说书,除了说书也不会别的啊!” 李庸笑道。 “今天找诸位来,皆是想借诸位这三寸不烂之舌,用你们说书的本事,好好宣扬一下!” 原来是要他们去宣扬什么事啊,这他们倒是十分的擅长。 “原来是这事,容易的很,公爷想让咱们宣扬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是啊,是啊,咱们别的不会,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李庸抬了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大声道。 “说起来,这也是一件大好事!虽然我大唐日益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但是仍然有很多穷苦人,他们平日里只能勉强裹腹,有很多穷苦的孩子生了病,却没有钱去看病抓药,何其可怜啊!豫章公主自幼丧母,由皇后娘娘亲自抚养长大,知书达理,温柔善良,天性悲悯,她有感于很多孩子生病却无钱医治,因此想要成立一个慈善总会,致力于救治那些无钱医病的穷苦孩子,为此,皇后娘娘捐出五十万贯用于救治那些无钱医病的孩子,本公也被豫章公主的慈悲心肠深深的打动,捐出了一百万贯。” 说到这里,李庸已经没法再说下去了,因为人群的骚动实在是太大了,再听到豫章公主要成立一个慈善总会致力于救治无钱医病的穷苦孩子的时候,他们就震惊了,因为自亘古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呢!谁会去关注那些穷人家的孩子?谁又会去无偿救治那些可怜的孩子呢?没想到如今却有一个公主致力于救治那些可怜的孩子,这让他们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感佩?别看他们平日里说书也能养家糊口,可是这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生病,人一旦生病花起钱来那可能就是一个无底洞,一场病也许就能让一个家底变得一贫如洗家徒四壁,虽然豫章公主要成立的慈善总会只是救助孩子,那也已经很令人惊喜了,因为说不定将来他们的孩子就指望这个呢,所以他们才震惊了,那是惊喜的震惊,不过,还没等他们心头的震惊消散,突然又听到皇后娘娘已将捐出了五十万贯,荣富郡公更是捐出了一百万贯,他们就更加震惊了,一下子就是一百五十万贯啊!一百五十万贯都用来救治孩子,那能救治多少孩子啊?这可不是大好事大善事嘛!他们激动之余也不由更加期待起来,能参与到这样的善事当中太荣幸了,没说的,这必须得尽力啊! 第七百三十二章 吵吵嚷嚷 不只是那些说书人震惊了,就连长孙冲、李景恒他们也都震惊了,皇后娘娘捐了五十万贯他们并不感到震惊,但是李庸却一出手就是一百万贯,这太让人震惊了,那可是一百万贯啊!即便是他们出身富贵,听到一百万贯也感到沉甸甸的,即便他们偌大一个国公府,别说一百万贯,就是五十万贯也拿不出来,更不用说直接捐出去了,然后他们又一些家里跟着李庸跑海赚了不少钱,但是也做不到财大气粗,比较他们还有很多人要养,不像李庸那样,西山、华亭县做基地,钱就像印钞机一样来,他们认为就是李庸信手就捐出了一百万贯,他们可是国公府、郡王府啊!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虽然早就知道李庸富可敌国,但是他们还是被李庸大手笔给震惊了,震惊过后他们才想起来,豫章公主要成立什么慈善总会致力于救治无钱看病的孩子,这当然是好事,他们也理应捐钱,可问题是捐多少钱呢?想到这里他们也禁不住心中一惊,因为前面的皇后娘娘和李庸一个捐了五十万贯一个捐了一百万贯啊!李庸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道。 “虽然有了一百五十万贯,但是救助无钱医病的孩子不在一时,而是要长久的做下去,所以就要号召更多富裕的人捐款,五天之后,我会在芙蓉园举办一场慈善宴会,无论是谁,无论有没有官爵,只需要捐款一百贯就可以入内,届时不止公主会到场,还有皇亲国戚,勋贵世家,长安的青楼佳人也会芙蓉园献艺,而且芙蓉园里还会准备宫廷点心。” …… 李庸详细的向这些说书先生们介绍慈善总会和慈善宴会的事,希望他们能够将慈善宴会的事传遍长安和洛阳的每一个角落,当然了,李庸也不是白让他们帮忙,而是来此的每个说书人都贴补了他们一贯钱,毕竟说书先生生活的都不富裕,今天把他们找来让他们宣扬慈善宴会的事或许会影响他们的生意,所以李庸觉得应该补贴他们一笔钱,一众说书先生们听的十分的心动,芙蓉园在长安声名显赫,因为芙蓉园自古以来就是皇家禁苑,前隋命名为芙蓉园之后更是开始了大规模的扩建改造,听说里面是美不胜收,别说无官无爵的普通百姓了,就算有官爵的人也难入芙蓉园一窥美景,如今只需要一百贯就能入芙蓉园游览,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啊!而且还有宫廷特制的点心,还有公主到场,还有那么多皇亲国戚、达官贵人,还有长安的青楼美人献艺,一百贯多吗?一百贯一点都不多!也就是他们没有一百贯,不然的话,他们也想捐出一百贯进入芙蓉园看看呢,既能做善事积福积德又能一窥芙蓉园的美景,简直是两全其美,听完之后,一众说书先生们很是惊喜,很是激动,荣富郡公这哪是让他们帮忙啊?这分明是帮他们赚钱啊!在长安,说什么最吸引人?当然是说李庸的事迹啊!而这可是现成的热乎的事迹啊,而且还是没在长安城里传开的事迹,只要他们一开说,绝对能吸引很多人来听,赏钱那肯定少不了。 “公爷,您这是照顾我们的生意啊!我们还怎么好意思要您的赏钱?这不妥,这不妥!” “是啊,是啊,公爷心怀慈悲,要救助无钱医病的可怜孩子,我们没有什么钱,但是我们可以出力!” “对,对,对,公爷放心,这事就包在我们身上,绝对能让这事火爆长安城!火爆洛阳城!” 李庸笑道。 “本公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回来,既然说要给你一贯的辛苦费,那你们就收下吧,这样本公也安心。就拜托诸位了!” 侍卫长小牛已经在大门的地方打开了木箱子,里面是一串串的铜钱,一众说书先生熙熙攘攘着离去,每个人心里都揣着沉甸甸的一贯钱,不过他们的步履却很轻快,因为他们的心情很激动,在一众说书先生们都离开之后,长孙冲、李景恒他们都还一头雾水呢,他们倒是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却想不明白李庸为什么这么做,长孙冲疑惑的问道。 “豫章公主要成立慈善总会,这是好事,这是大善事,但是你为什么要让说书先生去宣扬呢?” 李景恒在旁连连点头道。 “对啊,为什么要他们去宣扬?一人一百贯,能筹集多少善款?说到底还是得靠咱们这些勋贵之家。” 长孙冲笑道。 “对啊,虽然我们没你那么有钱,但是一人出个几千上万贯,给你凑个二三十万贯还是没问题的。” 李庸笑道。 “二三十万贯可不够,我跟圣人和皇后娘娘夸下了海口,要在这场慈善宴会上筹集一百万贯!” 李景恒、长孙冲等人一听顿时就震惊了,要在这场慈善宴会上筹集一百万贯?虽然长安城里的勋贵之家不少,可是很多勋贵之家只是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已经中空,能挤出多少钱来?长孙冲有些无语道。 “李庸,你也真敢说啊!不是所有的勋贵之家都像你这么财大气粗啊,再筹集一百万贯,你是想把长安的勋贵之家的闲钱都给掏空啊?怎么可能?” 原本李景恒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听长孙冲这么一说顿时就不乐意了,嚷嚷道。 “怎么就不可能了?既然李庸这话说出去了,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做到!” 李景恒这话说的十分的豪气,因为这几年他们家里跟着李庸可没少赚钱,长孙冲无语道。 “你朝我嚷嚷什么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又不是不捐,我长孙冲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李景恒捐多少,我长孙冲绝不会比你捐的少!” 虽然还没跟家里商量过,但是长孙冲知道老爷子一定会捐很多,因为姑姑捐了五十万贯,身为姑姑的外家,他们赵国公府当然得给姑姑长脸! “嘿,行,你小子可别到时候心疼的反悔!” 李景恒差点没气乐了,他们任城郡王府跟着李庸可没少发财,家底厚实着呢,听到两人吵吵嚷嚷的声音,李庸笑道。 “行了,我就没指望通过长安和洛阳的勋贵之家筹集到一百万贯!” 长孙冲和李景恒听了顿时就傻眼了,李庸竟然根本就没指望他们?那李庸指望谁啊?长孙冲沉吟道。 “你的意思是,会有很多百姓捐出一百贯来芙蓉园?” 李庸微微耸肩道。 “我觉得几千上万人应该会有。” 长孙冲和李景恒听了顿时就呆住了,他们觉得李庸一定是在做梦吧!一百贯可不是小数目,即便是加上长安和洛阳,能舍得捐出一百贯的人也不多吧?他们盘算着能有个一千人就不少了,没想到李庸竟然说有几千上万人,长孙冲连连摇头道。 “不可能!不可能有那么多人!” 李庸听了只是笑了笑,他对此有着充足的信心,长安和洛阳如此繁华富庶,家中富足的人绝对不少,做点小生意的人,不入流的官吏,周围的小地主,他们虽然看上去不起眼,或许就家资颇丰,不说别的,就是苏家庄的住户基本都能拿出一百贯来,甚至不少家资颇丰也舍得捐出一百贯来,更不用说,长安城还有那么多来自大唐各地甚至番国的商人,像这些人根本就入不了长孙冲、李景恒他们的眼,这些人并没有很高的地位,原本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进入芙蓉园,而现在,却有一个机会能进入芙蓉园游览,他们岂会不心动?而且芙蓉园里不止有美景,还有全长安的青楼佳丽倾情献艺,还有宫廷御制的点心,还有那么多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更重要的是,这一百贯不是花出去了,而是捐出去了,是在做善事,能积福积德,整个长安和洛阳的富户会有多少人心动?李庸觉得简直不要太多,所以,李庸对此有着充足的信心,李景恒、长孙冲他们出身的富贵乡里,见惯了风花雪月,根本就不知道芙蓉园对那些没什么地位的富户有多么大的吸引力,那些说书先生离开了荣富郡公府之后就散了开来,散开到长安城的各个角落,茶馆里,饭馆里,河边的茶摊上,到处都有说书先生的身影,原本就有很多经常听书的市井百姓正疑惑着呢,怎么平日里常见到的说书先生都不见了?还有的百姓正好撞见说书先生被带走,因此知道那些说书先生是被带去见荣富郡公李庸了,所以他们尤为的感到好奇,当说书先生回去的时候,立即就被围了起来,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说书先生一脸得意道。 “今天怠慢各位看官了!一早就被荣富郡公请了过去,老朽从荣富郡公那里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这个秘密可了不得啊!老朽可以保证,诸位看官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而且,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那是造福天下,功德无量!堪称是惊天地泣鬼神!大手笔啊!荣富郡公真是慈悲为怀,能人所不能,想人所不能想!” 说书先生唾沫横飞的说着,炉火纯青的吊着一众看客的好奇心,若是往常,周围的看客还不至于那么心急,但是今天他们的好奇心是真的被吊了起来,而且还吊的老高了,因为这是关于李庸的秘密,而且之前还没有任何风声,所以才更让人好奇,不少心焦的看客立即将赏钱扔进了箩筐里,大声道。 “你这小老头一定都不地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再不说就打人了!” 说书先生笑眯眯道。 “好好好,诸位看官稍安勿躁,且听小老儿细细道来!” 见到一众看官们的好奇心已经被吊了起来,所以他也就绘声绘色的开始说细说起来,说的前所未有的卖力,事实上,就算说书先生不卖力的说,这消息也足以让听众们傻掉,因为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成立一个专门救治穷苦孩子的慈善总会!这是何等天才的想法!这是何等宽宏何等慈悲的胸怀!更让他们感到震撼的是,皇后娘娘直接捐出了五十万贯,而荣富郡公李庸更是一出手就是一百万贯!整整一百五十万贯啊,这能救治多少可怜的孩子啊!说实话,之前虽然长安的百姓也都知道豫章公主,但是也仅限于知道而已,知道有那么以为公主,知道豫章公主是长孙皇后的养女,也仅限于此,但是现在,豫章公主却一下子深深的印在了他们的心中,让听众们震惊的还不止这些,荣富郡公和豫章公主竟然要在芙蓉园举办慈善宴会,无论是谁只要捐出一百贯就可以入内!那可是芙蓉园啊!一向都是皇家禁苑,从来都只有皇室中人皇亲国戚还有朝中的勋贵大臣才能进入,如今竟然要向所有人开放,皇家禁苑啊!实在是太让人向往了!而且还有全长安的青楼佳丽一起献艺,这也很让人向往,绝对能大饱眼福!还能吃到宫廷点心!还有那么多皇亲国戚勋贵大臣,可以想象芙蓉园里会多么的热闹,热闹又好看,说书先生唾沫横飞的说着,旁边的听众听的十分入神,心情十分激荡,心里充满了向往,不过,要想进入芙蓉园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捐出一百贯,平心而论,花一百贯进入芙蓉园游览皇家美景,还能吃到皇家点心,还能观赏全长安的青楼佳丽倾情献艺,绝对超值,更不用说,这一百贯并不是花掉,而是捐出了,是做了善事,家中不怎么富裕的人听了之后只能看到十分的遗憾,但是家中富裕的人听到这消息之后,心里却十分的激动,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之前想都没想竟然还有机会进入芙蓉园!要是错过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而且仔细想想,进入过芙蓉园,吃过皇家点心,和一众皇亲国戚勋贵大臣一起参加了宴会,这能吹一辈子好不好?那么多说书先生在长安城里唾沫横飞的说着,消息就像是风暴一般传开。 第七百三十三章 出乎意料 一场风暴正在席卷长安,如今这盛世并没有开启多久,很多人还没有忘记隋末唐初的那段岁月是何等的艰苦难熬,那是一段人活的不像人的岁月,那是一段不敢回首的岁月,市井百姓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生病,不生病总有办法能填饱肚子,但是一旦生了病,那就能生生的拖垮一个家庭,然而大人生病还能熬,可是小孩子生病则尤为让人担忧,所以在听到豫章公主要建立慈善总会,救助天下因穷苦而无钱看病的孩子,市井百姓都极为的震惊,也极为的激动,富贵人家对此还没有什么感慨,但是普通百姓听说后心里却充满了感激和激动,虽然大家的日子过的也还不错,但是或许一场疾病就能让家庭陷入穷困之中,所以,在他们看来,豫章公主建立的这个慈善总会就等于给了大家一个保障,对于慈善总会,长安城的百姓感到十分的激动,而对于慈善宴会,长安的八星则感到十分的向往,消息先是在市井之间传开,然后就在高宅大院之间飞快的传开,长安城的那些富家老爷、富家公子听到这消息也都惊呆了,是惊喜的呆了,芙蓉园可是皇家禁苑,以前别说进去游览了,就是想都不敢想,而如今竟然有机会进入皇家禁苑,这岂容错过?而且还能品尝皇帝、皇后、公主吃的点心,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还有长安各青楼的佳丽争相献艺,这又是何等壮观的景象?整个长安也就只有荣富郡公有这样的号召力,能将全长安的青楼佳丽聚集起来争相献艺,这样的盛况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而且还有那么多皇亲国戚、达官贵人赴宴,若是能和哪个达官贵人搭上了关系,日后岂不是财源滚滚?只需要捐出一百贯而已,值,简直是太值了!酒楼中,茶肆中,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声。 “赵兄,可曾听说芙蓉园慈善宴会之事?” “自然听说了,老弟可有意前往?” “区区一百贯而已,如此盛会,千古难遇,岂有错过之理?怎么?难道老弟不舍得那一百贯?” “怎么可能?捐出一百贯乃是做善事,我岂会不舍得?我是想邀老兄一同前往!” “哈哈,同去同去!你我就一同品鉴一下皇家禁苑的美景如何。” 不止市井之中在议论,风暴很快就席卷了朝廷的衙门,各衙门也都在议论纷纷,他们都没想到,李庸竟然一声不响的又折腾出了这么大的风暴,虽然传言是豫章公主建立慈善总会,但是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这背后有李庸的影子,所以,这主意一定是李庸想出来的,不过却出于顾忌不敢亲自出面,所以豫章公主才出面来建立这个慈善总会,即便是如此,衙门中的官员们也是议论纷纷,不同于市井百姓的一味赞许,朝中的官员们对此争议不小,有的官员认为这是好事,因为这能救治很多无钱看病的孩子,这是仁善之举,也有官员认为,即便是豫章公主建立慈善总会也后患无穷,因为他们都能想象一旦这个慈善总会建立成功,救治无数的患病却无钱医治的孩子,那豫章公主一定会在民间获得巨大的声望,即便是豫章公主是皇帝的女儿,但是豫章公主总会嫁人,谁知道将来豫章公主的驸马会不会借着豫章公主巨大的声望犯上作乱?以豫章公主那巨大的声望,一旦公主的驸马起了异心,那也许就会颠覆江山社稷,以致生灵涂炭,所以,这些官员们觉得这事还是慎之又慎,就在衙门中的官员们议论纷纷的时候,魏征正巧路过,听到那些议论不由大步走了进来。 “你们就不要再非议了,老夫刚从甘露殿议事回来,豫章公主为了建立慈善总会,矢志终生不嫁,所以你们的那些猜测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魏征沉声道,一众官员们听了不由都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豫章公主为了建立慈善总会竟然矢志终生不嫁,刚才他们还觉得这全是李庸的主意,豫章公主什么都没有付出就收获了巨大的声望,没想到豫章公主的付出竟然是孤寂一生!这代价不可谓不大!一个女人一生不嫁,纵然能获得巨大的声望又如何?又有什么用?可惜了这么一个美若天仙而又高贵的公主,不过,豫章公主矢志终生不嫁也就彻底解决了刚才的争执,既然豫章公主终生不嫁,那自然也就不会对江山社稷产生什么威胁,魏征捋着胡须道。 “这下你们总没有什么异议了吧?” 有官员想了片刻,沉吟道。 “大人,下官听说荣富郡公要在芙蓉园举办慈善宴会筹集善款,如今长安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这当然是好事,可是,芙蓉园毕竟是皇家禁苑,能让没有官爵的百姓进入已经是破例了,怎么能让青楼女子也进入芙蓉园?这岂不是玷污了皇家禁苑?” 不少官员听了不由点头,让青楼女子进入皇家禁苑确实有失体统,魏征听了脸色一变,气的胡子一撅一撅的,怒声道。 “一派胡言!荣富郡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筹集善款!只要能筹集到更多的善款,即便是让青楼女子进入皇家禁苑又如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更何况,李庸筹集到善款能救治多少无辜可怜的孩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们身为朝廷命官,应当爱民如子,怎能连这点心胸都没有?” 一众御史们被魏征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被训斥的满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魏征这么做也是不想有御史上书谈何李庸,要不然岂不是寒了李庸一片为民之心?他可是知道,李庸举办这场慈善宴会是想筹集到一百万善款!一百万善款啊!能救治多少人啊!一想到这里,魏征就禁不住激动,今天在甘露殿里,看到李庸的奏章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极为的激动。因为这对穷苦的孩子来说绝对是一大保障,更让他感慨的是,豫章公主为此而矢志终生不嫁,李庸更是一举捐出了一百万贯,这让他大为振奋,再加上皇后娘娘出了五十万贯,整整一百五十万贯啊!这能救治多少可怜的穷苦孩子啊!在甘露殿的里的时候,魏征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讨论的十分的认真,他们都想这个慈善总会能真正的办好,一直办下去,而且皇帝还说李庸要举办慈善宴会,一方面要彻底将慈善总会的名号打响,让慈善总会深入人心,以后就能有善人源源不断的捐款,另一反面,李庸想要在这场慈善宴会上筹集一百万贯,虽然一直以来李庸都能人所不能,但是他也不觉得一场宴会就能筹集到一百万贯,不过,就算不相信李庸能筹集到一百万贯,他也还是李庸能尽可能的多筹集善款,所以,只要李庸做的事不违背大唐律法,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筹集善款而不拘小节也无伤大雅,他不知道那天到底会有多少人去芙蓉园捐款,但是他魏征是一定要去的,回府之后,魏征立即将长子和管家叫到了书房。 “库房里能拿出多少钱来?” 魏征开门见山的问道,魏叔玉沉吟道。 “爹,大约能拿出六千余贯。” 魏征微微点头道。 “那就留下一千余贯供府里开销,那五千贯就都捐了吧!” 魏叔玉一听不由大惊失色,家里可是好不容易才攒了六千余贯钱,怎么一下就捐出五千贯? “爹可是因为芙蓉园慈善宴会?” 魏叔玉连忙问道,魏征点头道。 “不错,豫章公主成立慈善总会旨在救治天下无钱看病的孩子,此乃仁善之举,功德无量啊!” 魏叔玉连忙道。 “爹说的是,这当然是功德无量,可是李庸不是说了吗,去芙蓉园只需要捐一百贯。” 魏征微微摇头道。 “李庸可是捐了一百万贯,老夫没有李庸富有,但是老夫也要尽力而为。” 李庸那是钱太多了撑的,可是我们家可没李庸那么有钱啊!魏叔玉禁不住在心里嘀咕,还没等魏叔玉说什么,魏征已经一脸坚定的摆了摆手道。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 长孙冲在即将天黑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府里,因为只用了一天的世家,全长安的说书先生就差不多都被找了一遍,即便是有漏网之鱼也已经无伤大雅,因为慈善宴会的事就像是一场风暴一样席卷了整个长安,所以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就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回到府里的长孙冲连口茶都顾不上喝就直奔书房。 “爹!爹!您听说了吗?李庸要在芙蓉园举办慈善宴会?” 长孙冲兴冲冲道,长孙无忌放下手里毛笔,微微点头道。 “当然听说了,今天圣人召集我等去甘露殿商议了李庸递上来的章程。” 长孙冲对此也不算意外,李庸既然这么大张旗鼓的举办宴会,那说明早就获得了皇帝的准许。 “今天李景恒他们帮李庸满长安寻找说书先生被我撞见了,我就带着小厮也帮李庸寻找说书先生,到现在才回来。” 长孙冲解释道,长孙无忌笑着点头道。 “你做的很好,皇后娘娘捐出了五十万贯,而且豫章公主是由皇后娘娘抚养长大,你理应帮忙。” 长孙冲往前凑了凑,笑道。 “爹,今天李景恒还在李景恒面前挤兑我不舍得捐钱,我就夸下了海口,绝对不会比李景恒捐的少!” 长孙无忌挑了挑眉,笑呵呵道。 “皇后娘娘捐出了五十万贯,咱们赵国公府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当然要支持皇后娘娘,岂能让任城郡王府抢了风头?”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听了老爷子的话长孙冲总算是彻底放心了,就一个字舒坦,李景恒回到家里立即兴冲冲的找老爷子邀功,李道宗大笑道。 “你老子我早已经听说了,是豫章公主要建慈善总会,皇后娘娘都拿出了五十万贯来,可见圣人和皇后娘娘有多重视,总之,只要是李庸找你们干什么就尽管去干,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都没有问题!” 李景恒挠头傻笑道。 “孩儿也是这么想的,长孙冲那傻缺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要比咱们捐的多,爹,咱们可不能被张孙家给比下去!” “什么玩意儿?长孙家也敢和咱们老李家比钱多?嘿,看你老子我不拿钱砸死他!无论是冲皇后娘娘的面子,还是冲李庸的面子,咱们老李家必须得多捐钱!” 李道宗摇杆挺的笔直,大声嚷嚷道,有钱,就是这么硬!他是和自己兄弟李孝恭一起喝李庸跑海的,海外回来的那些香料买卖一直都卖的那么火爆,手里那支海外船队,他们任城郡王府可谓是财源滚滚,当然了,和李庸比起来那肯定是小巫见大巫,若不是没李庸有钱,这次哪有李庸大出风头的机会,李庸已经出了风头,那慈善宴会那天的风头总不能让长孙家给抢了去吧?也不知道这老阴货打算捐多少贯,李道宗禁不住在心里嘀咕着,李庸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西山别院,长乐公主李丽质她们已经全部回到西山别院,因为图书馆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就是安心养胎,现在这事经过说书先生添油加醋的宣传,慈善总会和慈善宴会的事火爆长安,甚至比他预想当中的还要火爆,毕竟在后市,捐款、慈善什么的早已经屡见不鲜,但是在这个时代,谁见过这么做慈善的啊?这既让人感到新鲜,又让人感到期待,因为这真的很新颖很靠谱,而且,芙蓉园对百姓们的吸引力还要超过李庸的想象,毕竟李庸打骨子里就对皇权缺少敬畏,即便如此,李庸出来长安的时候就对皇宫还有芙蓉园都充满了好奇,而这个时代的人谁不敬畏皇权呢?越是敬畏皇权,就越是对皇家禁苑感到好奇,就越是对皇家禁苑充满了向往,西山别院里,长乐公主李丽质和李雪燕总女还在焦急的等着李庸回来呢,甚至就连豫章公主都没有回宫被带到西山别院,一直在等待着李庸回府。 第七百三十四章 慈善总会地址 李丽质和豫章公主已经从武曌那里知道了李庸的全部打算,原来李庸所谓的慈善宴会和她们想象的慈善宴会根本就不同,她们还以为李庸要在芙蓉园摆个几十上百桌然后宴请前来捐钱的来宾,李庸根本就不是真的准备宴会,就只是准备些点心,准备些歌舞,只要捐出一百贯就可以入内,她们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李庸这样准备确实比真的举办宴会筹集到的捐款要多,因为想多捐的人还是会多捐,像各国公府,各公主府还有朝中的勋贵大臣都不可能只捐一百贯就进入芙蓉园,不说真不真心想做善事,至少脸面还是要的,所以,她们觉得李庸的这个办法能吸引更多的人进入芙蓉园,也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人捐款,所以,一定能筹集到更多的善款,问题就是,这到底会不会在长安引起轰动,能有吸引多少人捐款,这关系到能不能筹集到一百万贯,所以,当李庸走进上房的时候,豫章公主和武曌立即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就连李丽质都捧着肚子慢慢站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 豫章公主迫不及待的问道,面对三人那期待的眼神,李庸微微笑道。 “可以说非常的成功,就像是一场风暴一样席卷长安!” 豫章公主听了脸上全是惊喜的神色,李丽质虽然也感到惊喜,却还是问道。 “成立慈善总会对百姓而言是件好事,当然会轰动全城,市井百姓欢欣鼓舞却捐不出一百万贯来,就是不知道那些能捐出一百贯来的人如何想,愿不愿意去芙蓉园?” 李庸笑道。 “在出城之前,我走访了十几座酒楼,里面不少人都呼朋唤友相约一起去芙蓉园。” 武曌抿嘴笑道。 “我就说嘛,那些地主富商肯定对芙蓉园充满了向往,而且,又是皇家点心,还有满长安的青楼佳丽争相献艺,他们能不动心才怪呢?” 李庸笑道。 “明天李景恒他们就会去洛阳找说书人宣扬,豫章你就放心吧,这场宴会筹集一百万贯问题不大,慈善总会一定会在长安和洛阳深入人心,而且会随之传遍天下,将来会有源源不断的捐款。” “那就多谢姐夫了!” 豫章公主袅袅福身笑道,同时她也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慈善总会做好做大,这个主意是李庸想出来的,而且还捐出一百万贯,还费尽心思的举办慈善宴会筹集善款打响慈善总会的名声,如果她不将慈善总会做大做好的话,那岂不是辜负了李庸?李庸摆了摆手笑道。 “谢我干什么?这主意本就是我提出来的,我自然该尽心尽力帮你!” 说完之后,李庸突然反应了过来,不对啊!都这个时辰了,外面的天色都黑了,豫章公主怎么还在这里?而且还是在西山别院,这里可是为数不多的人才知道的啊! “你没回宫啊?现在城门估计已经关了。” 李庸关切的问道,李丽质似乎明白李庸想什么,于是笑道。 “这不是因为关心慈善宴会的进展?城门关了也没关系,就让豫章留下过夜就是了,以后豫章执掌慈善总会肯定事务繁忙,母后就准许豫章便宜出入宫禁了。” 府里客房多的很,让豫章公主和随行的侍卫、侍女住下当然没什么问题,李庸是怕长孙皇后对此不知情会担心,至于李丽质把豫章带来西山别院也没什么,现在的他也没什么和李二保密的,当然西山工业、西山营和华亭县的海军还是要保密的,不过李庸转念一想,既然长孙皇后知道豫章是来了他自己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李庸微微点头道。 “也好,只要皇后娘娘知道就行。免得皇后娘娘担心。” 李丽质拉着豫章公主的手,笑道。 “我们姐妹好几年都没在一起睡过了,正好可以说说悄悄话,郎君今夜就去若溪房里吧!今天轮到她了哦!” 豫章公主听了小脸倏的一下就红透了,在长乐大婚之前,她和长乐有时候说悄悄话到很晚便会抵足而眠,当然,在长乐大婚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一起说着悄悄话抵足而眠了,虽然之前有过一起抵足而眠的经历,现在情形和以前却已经截然不同了,她没来过西山别院,可以说是李庸的一个秘密住所,而且这里可是长乐和李庸的卧房啊!她若和长乐一起睡,肯定就睡在李庸和长乐一起睡的床上,这让她如何不脸红?虽然小脸通红,心跳加快,但是豫章公主却说不出反对的话来,李庸倒是无所谓,自从李丽质有了身孕之后,他就是想留宿在她的房间里都难,而且李庸有些头疼,老婆多了也不是好事,排队轮流来,不过好几天都没去林若溪那玩高难度动作了,就是不知道她师父今晚在不在,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李庸沉吟道。 “慈善总会的事已经算是成功了一般,也时候选个地方了,慈善总会的地址放在那?” 豫章公主好奇的问道。 “选地方?选什么地方?” 李庸解释道。 “既然要成立慈善总会,那当然得有办公的地方,而且地方还不能小了,因为以后将会成为慈善总会的总部,接收捐款,管理捐款,审核用度等等……” “那确实得寻一个规模大的地方,只是,长安城里寸土寸金,要寻几间铺子容易,可要寻找一个地段好,又很大的地方,可就不容易了!” 李丽质思索道,对于这个问题李庸并没有多想,因为他觉得将这个难题抛给李二就可以了,反正是慈善总会的创始人是你闺女,你不想办法谁想办法?就在李庸准备提醒一下长乐和豫章的时候,豫章公主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就开口了。 “靠近皇城的几坊寸土寸金,而远离皇城的坊还不如李家庄有名,不如就将慈善总会设在李家庄吧?而且,把慈善总会设在李家庄,姐姐还有珝儿妹妹也方便帮我一起管理呢,若有什么难题也方便向姐夫请教。” 豫章公主提议道,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点头道。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若是豫章在李家庄处理事务可以直接来府里用膳,若是处理事务时间晚了,可以直接住下。” “好啊好啊,就设在李家庄吧!” 武曌听了也十分高兴,将慈善总会设在李家庄,她也方便插手,三个女人一致同意将慈善总会放在李家庄,李庸还能说什么呢?况且李家庄在长安早就已经声名显赫,而且越来越繁华,所以,将慈善总会放在李家庄也确实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原本李庸还想为难一下李二,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郎君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若溪快伺候郎君去休息吧!” 李丽质笑道。 “是啊,姐夫今天累了一天了就早点去休息吧!” 豫章公主脸色微红,也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若只是妻妾在场也就罢了,还有豫章这个小姨子在场,偏偏这个小姨子还总是含羞带怯的看着他,这谁受得了?李庸微微点头道。 “也好,今天确实有点累了,那我就先去歇着了。” 说罢,李庸直接转身离开了,一直安静侍立在一边的林若溪红着脸福了福身,然后喜滋滋的跟了上去,李庸一边阔步向前,一边问道。 “你师父呢?” “师父中午就离开了,公主商量的都是大事,我和师父都是江湖粗人也听不懂。” 林若溪连忙解释道,李庸笑道。 “听不懂就听不懂,各司其职嘛,你们也有你们的专长。” 原本还有些沮丧的林若溪听了李庸的安慰不由心中一甜,她最擅长的是什么?最擅长的是武艺,可是她的武艺再高在郡公府里也用不上啊!除了武艺,她倒是还是擅长按摩,这也是被李庸开发出来的手艺,香艳而又舒服,她觉得自己还擅长生孩子,相比公主的娇娇弱弱,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用那么在意,能跑能跳的就能把孩子生下来,她和师父在江湖上厮混的时候,有些江湖女人怀着身孕都还陪着自己男人走江湖,一样舞枪弄剑,走进房里,林若溪立即从想入非非中清醒了过来,是她该发挥长处的时候了。 “公爷累了,我给公爷按摩一下。” 林若溪红着脸轻声道。 “好啊!” 李庸欣然道,经过他的调教,林若溪的按摩是既香艳又享受,熟练的宽衣解带,练过武的林若溪一双纤纤玉手十分的灵活,很快房间里就变得活色生香起来……也不知道是李庸给林若溪按摩还是林若溪给李庸按摩……过了没多久,林若溪就火热的痴缠着李庸,嘴里还呢喃着。 “公爷,我想生孩子,我想给公爷生孩子……” “你这小妖精,你们都生孩子,那谁来伺候我?”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李庸却早已经把持不住了,将什么都抛却在了脑后,王青云踏着夜色回到了庄园,却见到前面有一溜灯笼,正是妹妹带着一众丫鬟在等着呢,见到这一幕王青云心里禁不住涌起了一阵暖流,妹妹还是很关心他的啊,见到他回来的晚还特地出来等候迎接,想到这里,王青云心里禁不住涌起了一阵感动,到底是亲妹妹啊!虽然平常对他凶了点儿,其实还是很关心他这个兄长的。 “妹妹,这么晚了还在等我啊?” 王青云一脸感动的咧着嘴笑着走上前来,王玖儿确实专程在等王青云,但是闻到王青云身上那浓郁的脂粉味,她不由蹙着眉头后退了两步。 “又去青楼了?” 王玖儿蹙着眉头一脸的嫌弃,王青云看着妹妹脸上那嫌弃的表情不但不恼,然而计上心来,笑呵呵道。 “我这不是去打探消息去了吗?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好家伙,李庸今天去了十几家青楼!本公子虽然自诩风流,但是比起李庸来那是远远不及啊!” 王玖儿听了不由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李庸去青楼是为了宣扬慈善总会的事儿,那是为了正事,你以为跟你一样啊?” 这让王青云确实无法反驳,因为他在青楼里早就打听清楚了,李庸去了十几家青楼确实是为了宣扬慈善宴会的事儿,并没有流连花丛,王青云哼道。 “说的就跟他多正人君子一样?他以前又不是没流连花丛?” 男人偶尔流连花丛也没什么,王玖儿对此也没否认,她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事,况且李庸也只是偶尔而已,不像王青云天天流连青楼。 “你库房里还有多少钱啊?” 王玖儿开门见山的问道,她在这里等着王青云可不是因为关心而等候,她只是想问问王青云到底还有多少钱。 “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自己的钱还不够花的吗?” 王青云也不傻,一听妹妹的话顿时就警惕了起来,李庸要搞什么慈善宴会想要筹集善款,如今满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对此却丝毫兴趣都没有,如果建立慈善总会的人是李庸,那他倒是不妨捐献个千八百贯意思意思,可是,明面上建立慈善总会的人是豫章公主,那他就丝毫兴趣都没有了,豫章公主和他王青云有什么关系? “说,你手上到底有多少钱?” 王玖儿继续追问道,王青云连忙问道。 “你是不是想给慈善总会捐钱?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傻?建立慈善总会的人是豫章公主,不是李庸,咱们是世家,又不是朝中勋贵,不用给皇帝皇后面子,咱们何苦捐钱?你可别犯傻啊!” 王玖儿娇哼道。 “你才犯傻呢!虽然出面的是豫章公主,但是幕后却是李庸,再说了,我和长乐还是好姐妹呢,于情于理,我怎么能不捐钱?再说了,这是做好事,做善事,是积善积德的事儿,你这人怎么就没有一点善心呢?” 以妹妹对李庸的情根深种,王青云也知道想让妹妹不捐钱也不可能,不过,王青云还是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 “好好好,你想要帮李庸,想要做善事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是吧,我觉得你捐个一千贯两千贯也就可以了,够意思了,对不对?虽然你在长安的私房钱不多,但是一两千贯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吧?就算你拿不出,那一千贯我帮你出也无不可。” 第七百三十五章 席卷 白白丢出一千贯虽然有点心疼,但是谁叫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呢?虽然平时没少凶他,胳膊肘总是往外拐,但是该疼还是得疼,王青云宽慰道。 “夜已经深了,你快去睡觉去吧,到时候我替你捐一千贯!” 王玖儿听了不置可否,直接伸出了小手,轻声道。 “钥匙!” “什么钥匙?” 王青云心中油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你库房的钥匙!把你库房的钥匙给我!” 王玖儿道。 “你要我库房的钥匙干什么?” 王青云一把捂着腰间的钥匙一脸警惕的问道,妹妹一定是关心他的钥匙丢没丢,一定是这样,不是打他库房里的钱的主意,王青云心里还有最后的挣扎。 “看把你吓的,我就是还差五千贯,从你库房里拿五千贯,你别抠抠搜搜的!” 王玖儿有些无语,什么叫抠抠搜搜的?谁抠抠搜搜的?等会儿,还差五千贯是什么意思?王青云有些心惊的问道。 “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要捐多少钱啊?” “不多,就一万贯,我在长安钱不够,还差五千贯。” 王玖儿理所当然道,什么叫不多啊?五千贯还不多啊?长安那些勋贵之家、皇亲国戚能有多少人捐五千贯?王青云捂着钥匙连忙道。 “五千贯已经不少了,长安能有几人捐出五千贯啊!对不对?” “你怎么就这么抠呢?亏你还是世家子弟,人家李庸直接捐出了一百万贯,你连五千贯都不舍得捐啊?你说你比李庸差多少?二百个你才配得上一个李庸啊!” 王玖儿微微撅着嘴一脸嫌弃道,王青云连连摇头道。 “不能这么比,不能这么比,我堂堂世家子弟怎么可能比?创办慈善总会的是豫章公主,对皇家有利,和咱们就不是一路人啊!” 王玖儿不由白了一眼王青云。 “确实能提升皇家的声望,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还想改朝换代啊?” 当然不想改朝换代,傻子才去想改朝换代呢,王青云苦口婆心道。 “我当然不可能想改朝换代,但是平心而论,捐五千贯已经不少了!” “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你啰嗦这么多干什么?” 王玖儿一边嘟囔着一边走上起来,准备直接动手去抢王青云腰间的钥匙,王青云一看连忙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横在前面准备阻拦,看到王青云伸出了手阻挡,王玖儿俏脸一变,泫然欲泣。 “你伸手干什么?你想打我?” 王青云当时就愣住了,我想打你?我什么时候想打你了?我这是防备你打我好吧? “我怎么可能打你?你可是我妹妹啊!我这是怕你抢我的钥匙啊!” 王青云连忙解释道,王玖儿眼睛都红了,泫然欲泣道。 “我要写信告诉爹娘,你要打我!” 王青云一听顿时就慌了,若是妹妹真的写信告诉爹娘说他打她,那爹娘怕不是会打死他!小的时候他不过是不耐烦的推了一把妹妹,结果被爹绑起来一顿好打,至今都还记忆犹新,那还是小时候,他也不懂事,都被老爷子一顿好打,如今他早就长大了,也懂事了,若是被老爷子敢对妹妹动手,老爷子不暴跳如雷才怪呢!倏的一下,王青云就把手收了回来,将两只手都背在了身后,他连忙赔笑道。 “我的好妹妹啊!我真不是要打你,我有多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千万不要写信告诉爹娘啊!不然爹一定会打死我的!你以后可就没有哥哥可以欺负了!” “那就放你一马吧!” 王玖儿说完再上前一步,然后一把扯下了王青云的荷包,从中取出了一把钥匙,纤纤玉指捏着钥匙,王玖儿优雅的转身,袅袅的朝着前方走去,那就是王青云库房的钥匙,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库房的钥匙就这么被取走了,到了此刻,王青云已经认命了,除了认命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吗?之前王玖儿是说要取五千贯,可是钥匙都落在了她的手上,那他可就做不了主了,王青云连忙问道。 “妹妹,可是说好了就取五千贯,你不可能多取?”ъiqiku “安心吧,我就取五千贯,看把你吓得,人李庸直接捐了百万贯,你那库房里全都拉走也没几万贯!” 王玖儿笑道,虽然被妹妹又嘲讽了几句,但是王青云心里却毫无波动,因为根本就没有必要和李庸那个妖孽比,听到王玖儿说只取五千贯,王青云心里放心了不少,旋即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怎么妹妹答应的这么痛快呢?他不禁怀疑起来,是不是哪里不对? “等会儿,你不会是只想捐五千贯,然后都从我这儿拿吧?” 王青云有些狐疑的问道,他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妹妹想捐钱然后又不舍得出钱,所有又来坑他这个哥哥。 “我真的打算捐一万贯,你放心吧,我代表的是咱们太原王家,是给你积善积德,给爹和娘积福积寿,所以,你今晚不要心疼的睡不着觉哦!” 王玖儿回头笑着安慰了几句,然后又袅袅远去了,呵,我会心疼的睡不着觉?不就是五千贯吗?王青云朝自己的院落走去,身影看起来有些悲凉,此刻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李庸啊!你还是赶紧把王玖儿给收了吧!养不起了啊!太耗钱了!眨眼一万贯就没了!而且还要跟爹娘诬告他打她,这可是要死人的啊!这个妹妹不要了!让她去使劲折腾李庸去吧!天天威胁李庸,天天折腾李庸,大把大把的花李庸的钱,李庸你不是钱多吗?你不是动不动就大手笔吗?把你的家给你败光!你不是天天神气吗?折腾的你日夜难眠,看你还怎么神气!这样想着,王青云竟然有种很痛快的感觉,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院落的王青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好受多了,心也不疼了,腰也不痛了,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还有,那天必须得去芙蓉园,反正都捐了五千贯了,不去看看青楼佳丽的献艺实在亏的厉害。第二天一大早,李庸和李景恒他们就直奔洛阳,慈善宴会的消息就像是一场风暴席卷了长安,接下来就该轮着洛阳了,其实李庸对洛阳并不熟悉,当然李景恒他们比李庸肯定要更熟悉洛阳,毕竟他们也没少来洛阳撒欢,只是李景恒他们熟悉洛阳也是熟悉那些娱乐场所,对于说书先生什么的就不了解了,毕竟他们来洛阳不可能是为听书而来,不过,洛阳也有不少勋贵子弟,他们倒也和不少洛阳的勋贵子弟相熟,想要他们帮个小忙还是容易的很,况且领头的还是李庸,俗话的好,人的名树的影,以李庸在朝中的地位还有声望,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洛阳的勋贵子弟原本比起长安的勋贵子弟就低一个层次,而李庸在长安的勋贵子弟中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现在李庸来到了洛阳,当然更受瞩目,李庸堪称是一众洛阳勋贵子弟的偶像,所以当洛阳的子弟听到李景恒他们派来的人说是荣富郡公来到了洛阳,一个个兴冲冲的就来到了酒楼。 “拜见郡公!” “见过荣富郡公!” …… 李景恒他们一个个的介绍,一众勋贵子弟们恭敬的依次上前见礼,李庸笑着一一回应,点头致意,都认识了一圈之后,李庸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笑道。 “今天来洛阳是想让大家帮个小忙。” 一众洛阳的勋贵子弟们听了不由感到受宠若惊,堂堂荣富郡公找他们帮忙啊,太荣幸了。 “有什么事郡公您尽管吩咐,至少是在洛阳这地界上就我们办不到的!” “对,郡公您尽管吩咐就是!” 李庸笑道。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豫章公主有感于天下有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生病无钱医病,所以想成立一个慈善总会,致力于救治那些无钱医病的孩子们!为了筹集善款,豫章公主打算在芙蓉园举办一场慈善宴会,无论是谁,无论是谁只要捐钱超过一百贯就能进入芙蓉园,我呢,今天我来洛阳就是想将这个消息宣扬出去,还请你们将洛阳城的说书先生都请过来,我跟他们详细说说,让他们帮忙宣扬,当然了,也不白让他们帮忙,只要来帮忙的说书先生,每人补贴一贯钱……” 一众勋贵子弟们认真的听着,他们还以为李庸请他们帮忙会是多么难做到的事呢,没想到竟然就是这种小事啊!在他们看来这确实是小事,不就是去请说书先生吗,他们将侍卫、小厮都派出去不用俩一个俩时辰,不说洛阳所有的说书先生都能请来,九成九的说书先生绝对能请来,放心下来的他们听着听着一下子就激动了,因为就连他们这些勋贵子弟都没有几个人去过芙蓉园,现在听到能有机会去芙蓉园玩耍,不说别人,就连他们都激动了,而且还能看到长安青楼佳丽一起献艺,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啊?这是什么样的盛况啊!在芙蓉园里看一众长安青楼佳丽争相献艺,想想都美得很,只需要捐一百贯就能进入芙蓉园简直太值了!当然,他们这些勋贵子弟不可能只捐一百贯,只捐一百贯的话还不够丢人现眼的,而且还是丢人丢到长安去了!就算捐个一两千贯那也是超值啊!一个个洛阳的勋贵子弟们纷纷拍着胸膛保证起来。 “郡公放心,两个时辰之内,绝对能将洛阳城内九成九的说书先生找来!”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分头行动,郡公您就等着瞧好吧!” 李庸笑道。 “好,我在庄园里等着你们,晚些时候请你们饮酒庆功!” 一众勋贵子弟们风风火火的冲出了酒楼,带着侍卫小厮们四散开来,李庸在长安可谓是声名显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洛阳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当第一条水泥路连通了长安和洛阳的时候,李庸就得名声就已经响彻洛阳,洛阳本就距离长安不远,有了那条水泥路,洛阳和长安的联系就更加密切了,所以,李庸有多少次轰动长安,就有多少次轰动洛阳,李庸在长安的名声有多么鼎盛,在洛阳的名声就有多么鼎盛,甚至犹有过之,长安的说书先生视李庸为衣食父母,洛阳的说书先生又何尝不是呢,所以再听说李庸来到了洛阳,而且要找他们的时候,洛阳的说书先生也都屁颠屁颠的来了,一场风暴在酝酿,随即席卷整个洛阳,洛阳的市井百姓听到这消息之后不由感到激动而又惊喜,荣富郡公李庸果然还如以前一样为天下百姓着想,豫章公主也很了不起,身为女子竟然如此慈悲,宁愿终生不嫁也要救治天下生病的穷苦孩子!洛阳的勋贵还有富户们听到这消息也禁不住激动了起来,之前李庸在长安折腾了那么多大事,长安的勋贵、富户只有眼馋的份儿,却根本就参与不进去,如今他们终于有机会能参与进去了!而且只要捐款就能进入芙蓉园,还能见到公主和一众郡公国公大臣、皇亲国戚,这样的机会他们只想能多来几次,一次怕是不够啊!风暴先是席卷了长安,然后又席卷了洛阳,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如今长安和洛阳的有钱人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打算去芙蓉园吗?谁要是不打算去芙蓉园,都不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呼!要说长安的这场风暴有多么大,感受最深的就是那些青楼女子,因为她们的消息最为灵通,最能感受到会有多少人前往芙蓉园,一开始她们就郑重以待,因为相信李庸的号召力,但是现在她们却不得不承认,她们还是低估了李庸的号召力,不说勋贵大臣、皇亲国戚,怕不是整个长安的富户都会前往芙蓉园吧?不,不止长安,还有洛阳,她们听说这场风暴不止席卷了长安,还席卷了洛阳!洛阳距离长安本就不远,又有水泥路相连,会有多少洛阳的富户来芙蓉园? 第七百三十六章 一百万贯的质疑 原本长安城的青楼就都对这次慈善宴会十分重视,生怕被别的青楼给比了下去,如今,虽然慈善宴会还没有开始,但是她们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这次慈善宴会的火爆,前所未有的火爆,甚至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盛况,而且出动的还都是富户,所以,长安城所有的青楼都更加重视了,誓要在这次慈善宴会上大出风头,一展姑娘们的风采,好好拓展一下业务,还没到慈善宴会举办的那一天,芙蓉园就开放了,因为长安的各青楼要提前进入芙蓉园抢地方搭台子,其实这几天李庸忙着宣扬慈善宴会的事,豫章公主也武曌已经带着人手进入芙蓉园着手准备了,虽然这次慈善宴会不会真的准备宴席,但是也还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那么多人进入芙蓉园,园里各处都得有休息的地方,得提供茶水点心吧?长乐公主因为怀着身孕所以没有参与进来,所以都是豫章公主和武曌在忙活,其实还有许多人也很感兴趣的参与了进来,比如朝中的公主,还有一些国公府的小姐,此刻的芙蓉园中可谓是莺莺燕燕,不止有公主、国公府的小姐,还有青楼的姑娘,她们同处在芙蓉园里还真是罕见,看着远处走过去的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衡阳公主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说起来,荣富郡公要举办慈善宴会确实是好事,可是也没必要让这些青楼女子进来,没得玷污了皇家禁苑。” “要我说啊,这可是皇家禁苑,何必要那些青楼女子进来,只凭这是皇家禁苑就足以吸引很多人捐钱进来观赏。” 竟然质疑李庸?武曌听了心中十分的不悦,微微笑道。 “朝中的御史一向是鸡蛋里挑骨头,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就一个反对的都没有,若公主是个男儿身,一定是一个好御史!” 武曌毫不犹豫的就开口呛了起来,公主又怎么了?她还真没把衡阳公主放在心上,不过是太上皇所出罢了,别看豫章公主见了要叫一声姑姑,但是真论地位,太上皇所出的公主比之豫章公主都差的远,更不要说和长乐公主相比了,当然,武曌之所以这么有底气,还是因为她有一个坚强的后盾,谁让她的男人那么厉害呢!对于皇亲国戚来说,什么大臣最让他们讨厌?毫无疑问当然是鸡蛋里挑骨头的御史,所以,衡阳公主听了脸色禁不住微微一变,这话听着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还没等衡阳公主说什么,丹阳公主已经笑道。 “哎呀,姐姐早就已经嫁人了,还不知道男人的德性?哪个男人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让这些青楼女子来献艺,一定能多吸引很多男人来,这就能筹集到更多的善款,这也是功德无量的事,不过是一座园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姐姐说是不是?” 虽然被武曌呛了两句让她很生气,但是这会儿衡阳公主已经冷静了下来,虽然武曌只是一个贵妾,背后却站着李庸和长乐公主呢,她当然不想得罪李庸和长乐公主,刚才她也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正因为她是太上皇所出的公主,在朝野并没有什么影响力,所以才尤为重视自己公主的身份,才更敏感,衡阳公主变回了脸色,笑道。 “倒是我想的有点多了。” 襄城公主嫣然笑道。 “听说荣富郡公在父皇和母后面前夸下了海口要在这次慈善宴会上筹集到一百万贯呢,不怪郡公准备的这么周密。” 丹阳公主笑道。 “不会真能筹集到一百万贯吧?” 在知道李庸捐出一百万贯的时候她就被震惊了,如今听说李庸要打算举办一场宴会就筹集到一百万贯,她心里就更震惊了,一百万贯啊!那可是一百万贯啊!什么时候一百万贯这么不算钱了?虽然她是尊贵的公主,但是她感觉自己就算是攒几辈子都攒不到一百万贯,衡阳公主笑道。 “别人说了未必能做到,但是荣富郡公说了一定能做到,毕竟荣富郡公一向能人所不能。” 襄城公主笑道。 “若是荣富郡公真能筹集到一百万贯,那父皇和皇后娘娘一定会感到惊喜。” 豫章公主温婉笑道。 “也不是说一定要筹集到一百万贯,姐夫这么认真的筹备,无论筹集多少,父皇和母后都很高兴。” 如今李庸想要通过这场慈善宴会筹集一百万善款的消息早已经传了开来,豫章公主觉得大家都这么说反倒是将李庸架在火上烤,所以她才这么说,这次慈善宴会就算筹集不到一百万贯也绝对不会少,所以她觉得已经算是大惊喜了,武曌嘴角微翘。 “到底能不能筹集到一百万贯,明天就知道结果了。” 她对李庸有着充足信心,她觉得这次宴会一定能筹集到一百万贯善款。不像丹阳公主她们只是单纯的觉得慈善宴会火爆长安和洛阳,她清楚的明白这次慈善宴会到底激起了多大的反响,芙蓉园里莺莺燕燕十分热闹,就连芙蓉园外面都十分的热闹,明天就是慈善宴会的开始的日子,但是今天就已经有很多人在芙蓉园外流连,好像等不及就要入园一样,尤其是看着一辆辆马车拉着莺莺燕燕的佳丽进入芙蓉园,他们望着芙蓉园的目光就更加热切了,仿佛就连芙蓉园外面都已经变得暗香浮动,皇宫中,处理朝政有些劳累的李二走入了立政殿,结果茶来原本想吃口点心,突然发现案上竟然一块点心都没有。 “点心呢?” 李二微微一愣,问道,长孙皇后听了抿嘴笑道。 “制点心的御厨早就被李庸给带走了,圣人就且忍一忍吧!” “这小子,要了去方子去找人做就行了,怎么还把御厨也给弄走了!” 李二很是无语,长孙皇后笑道。 “原本臣妾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李庸说需要御厨来手把手教,也免得让百姓们觉得宫里的点心味道也就那么回事,臣妾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也就随他去了。”御厨被抢走了也就抢走了,满朝文武唯独李庸让他最无可奈何,何况李庸也是为了筹集更多的善款。 李二轻哼了一声道。 “算了,没得吃就没得吃吧,某不跟他计较。” 长孙皇后笑道。 “看来苏小子是铆着一股劲要筹集到一百万善款,听说慈善宴会之事火爆长安和洛阳,说不定李庸真能筹集到一百万善款!” 李二听了嘿嘿笑道。 “这小子一向能人所不能,一开始某是真不信有人能通过一场宴会就筹集到一百万贯,不过后来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某还真有了几分相信,毕竟这小子一向能创造奇迹。” 长孙皇后听了诧异道。 “圣人竟然有几分相信?可臣妾当时看圣人的样子分明一点都不信。” 李二嘿嘿笑道。 “某若不如此,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努力的张罗,虽然现在某也不肯定这次慈善宴会到底能不能筹集到一百万贯,但是某觉得绝对不会少,至少能有六七十万贯。” 长孙皇后嫣然笑道。 “是啊,瞧这声势至少能有六七十万贯,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若是真能筹集到一百万贯,那更是喜上加喜。” 说起筹集善款,李二顿时就将没有点心吃的事抛在了脑后,振奋道。 “到底能筹集到多少善款,明天就能知晓了,明天本就是休沐的日子,朝中的文武大臣也都可以去!” 长孙皇后听了也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是啊,明天就是举办慈善宴会的日子,到底能筹集到多少善款,明日就能见分晓,一想到这儿她感到期待又有点紧张,不止李二、长孙皇后两口子感到期待,事实上整个长安的百姓都感到期待,就连李庸心里都充满了期待,不过要说最紧张的人是谁,那一定是豫章公主,她的心里充满了患得患失,这一夜她也没有回宫,而是留在了西山别院,豫章公主和长乐公主抵足而眠,两姐妹本就彼此十分的了解,所以李丽质能明显的感受到豫章的紧张,温暖的灯火下,李丽质柔声问道。 “怎么了?很紧张啊?怕明天筹集不到一百万贯?” 豫章公主缩在被窝里轻轻的点了点头,其实她紧张并不是担心那一百万贯,一时筹集不到一百万贯也没有关系,日子还长着呢,可以慢慢筹集,她担忧的是李庸会因此而被人非议,这才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李丽质笑道。 “对你姐夫还没信心啊?不说洛阳城,长安城是如何的轰动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就算真的筹集不到一百万贯也不会差很多,到时候,父皇和满朝文武也只会赞扬郎君的!” 听了姐姐的宽慰,豫章公主心中略松了一口气。 “快睡吧,你可得养足了精神,你才是慈善总会的创始人啊!明天你可得好好表现,拿出大唐公主的仪态来。” 李丽质柔声笑道,李庸已经把一切都铺垫的那么好,可不能到她这里功亏一篑,想到这里豫章公主认真的点了点头,那边璎珞轻轻吹灭了灯,然后退出了内间,躺在被窝里,豫章公主虽然知道这是干净的被子,但是她却总觉得这被子上仿佛萦绕着李庸的气息,前两次她睡在这里的时候,闻着被子上的气息一颗芳心扑腾扑腾跳的厉害,但是今天夜里,闻着被子上仿佛萦绕的李庸的气息,她却觉得十分的安心,很快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天刚蒙蒙亮,整个荣富郡公府就已经醒来,今天芙蓉园举办慈善宴会,府里大部分人都要过去帮忙,一夜酣眠的豫章公主也早早的醒了过来,她刚刚拥被而起,长乐公主也立马醒了过来。 “已经到时辰了吗?” 长乐公主也拥被坐了起来。 “公主,快到卯时了!” 外间响起了璎珞的声音。 “好姐姐,你快接着睡吧,好好休息,不用挂心。” 豫章公主一边说着,一边钻出了被窝,她的贴身侍女知画已经捧着衣裙走了进来,李丽质闻言又轻轻躺在了被窝里,其实她也很想去芙蓉园看看这难得一见的盛况,但是她却万万不能去,因为她有孕在身,之前她一直都很惊喜自己怀了身孕,但是这一刻她却突然有那么一丝遗憾,如果能等这次慈善宴会之后再怀孕也挺好啊!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还是怀孕更重要一些,豫章公主走出上房的时候,天仍然还蒙蒙亮,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发愣,接下来该干什么呢?去找姐夫吗?可是今晚姐夫宿在李雪燕房里,也不知道他们俩起来了没有,若是没有起来的话,她过去岂不是更不合适?就在豫章公主有些脸红又有些犹豫的时候,抬眼就看到李庸和武曌正朝这边走来,今天的李庸也十分难得这么早就起床,因为对今晚的慈善宴会十分重视,所以他和李雪燕昨夜也难得的没有缠绵,而是相拥着早早就睡了。 “姐夫!曌儿妹妹!” 豫章公主连忙迎了上去,李庸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 后院还有些安静,但是前院已经十分的热闹,乌泱泱的全是人,待豫章公主和武曌带着侍女进入了马车之后,李庸也翻身上门,扬声道。 “走吧,去芙蓉园!” 上马的上马,上马车的上马车,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西山别院蜿蜒前行,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进发,虽然天色还早,但是长安城的城门外已经聚集了一条长龙,今天等待入城的人比之以往要多的多,这些都是长安城附近的地主富户,他们一大早就起来赶往长安城,生怕错过了进入芙蓉园的机会,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城门急速行来。 “好像是荣富郡公府的车队!” “是荣富郡公要入城了!” “大家快让一让,让荣富郡公先入城!” 正在等候入城的人都纷纷将道路让了开来,他们也都清楚,只有让荣富郡公早点入城,芙蓉园才会打开。 第七百三十七章 打道回府 李庸边朝着大家点头致意,一边驱马径直朝着城门行去,虽然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间,但是在李庸来到城门前的时候,长安城的城门却轰然打开,因为皇帝早就有过交代,今天早晨只要荣富郡公到了城门处就立即打开城门放行,浩浩荡荡的队伍直接进入了长安城,一路向着芙蓉园的方向前进,长安城各坊的坊门已经打开了,长长的车队抵达芙蓉园的时候,已经有很多马车在等候了,原本清新的早晨却已经暗香浮动,因为那些青楼佳丽们早就已经来此等候了,芙蓉园的大门打开,长长的队伍进入了芙蓉园,立即按照原本的统筹开始就位,芙蓉园的入口处,有一个购票处,只要捐钱超过一百贯就能获得进入的门票,购票处站着一群虎背熊腰的年轻人,一个个撸起了袖子准备数钱,搬钱,他们的目光之中充满了火热,试问这天下谁不想数钱数到手抽筋呢?现在的他们只是充满了期待,却还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搬钱那可是一个体力活,一百贯钱足有几十斤重呢!哪怕是几年之后,他们再想起今天的事,都像是一场噩梦一般,真的数钱数到手抽筋,真的搬钱搬到累瘫在地上,芙蓉园正式开启了,最先捐钱的却是青楼,因为青楼佳丽们最先入场,原本她们不用捐钱也能入场,毕竟她们也算是今天芙蓉园里的服务人员。 “倚翠苑,捐五百贯!” 负责记录的账房拉着唱腔扬声道。 “枕香阁,捐一千贯!” …… 天色放亮,太阳升起,整个曲江河畔已经水泄不通,李景恒、张志龙几人来到曲江河畔放眼望去顿时就惊呆了,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是看到这一幕,他们还是感到震惊。 “早就告诉你们了,让你们快点,让你们快点,你们还这么墨迹!” 李景恒忍不住抱怨道。 “这才是辰时,怎么就这么多人?” 李崇义一脸懵逼,他今天可是特地起了个大早,结果却还是迟了,望着这汹涌的人潮,他有些头皮发麻,不过,哪怕是人再多,那也得挤进去啊!长安所有的青楼佳丽争相献艺,这样的盛况不容错过啊!李崇义拍了拍李景恒的肩膀道。 “好了,你就不要抱怨了,还是快点挤过去吧,不然只怕人会越来越多!” 抱怨归抱怨,李景恒还是犹如下山猛虎一般冲了出去,李崇义、张志龙他们紧跟在李景恒的身后,一行人如同披荆斩棘一般朝着芙蓉园的门口不断的前进,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冲到了芙蓉园的门口,因为相比大多数人都扛着钱箱或者提着金银,他们却是两手空空,大步流星的走到芙蓉园旁边捐款的地方,李景恒环顾左右有些遗憾,原本他还想跟长孙冲比一比,但是这到哪儿去找长孙冲啊?整个曲江河畔人头攒动,根本就看不到尽头,想要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李景恒径直问道。 “有没有看到长孙冲进去?他捐款了没有?他捐了多少?” 负责登记的账房虽然忙的焦头烂额,但是对于这些肯定捐款很多的国公府、公主府当然是记忆深刻。 “小王爷,长孙公子还没到呢。” 账房连忙回禀道,这倒是有些遗憾啊,李景恒咧嘴笑道。 “记上,任城郡王府捐一万五千贯,明儿会有府里的人将钱送来。” 一万五千贯,光是马车就得一长串,光是清点也得耗费功夫,所以李景恒不可能带着一万五千贯过来,虽然没见到钱,但是账房却立即提笔记了下来,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根本不可能言而无信,事实上,朝中显贵之家捐钱都是这么做的,因为捐的钱太多直接拉过来不太现实。 “任城郡王府捐钱一万五千贯!” 账房拉着长腔高声道,这话音一落顿时就在周边引起了轰动,直接捐钱一万五千贯,这可是大手笔啊!然而,这还只是开始呢。 “河间郡王府捐钱一万五千贯!” “鄂国公府捐钱一万贯!” “英国公府捐钱一万贯!” …… 听着周边响起的阵阵惊呼声,李景恒他们不由咧嘴笑了起来,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行人昂首阔步的进入了芙蓉园,他们之前就不止一次的来过芙蓉园,所以对芙蓉园的景致兴致不大,至于皇家点心,他们也没少吃,每次去李庸那里都胡吃海塞一通,所以他们对皇家点心更没什么兴趣,他们感兴趣的当然就是争相献艺的青楼佳丽们,一行人兴致勃勃的直奔前方而去,李景恒他们刚刚进去,王青云就护着王玖儿向芙蓉园大门挤来。 “听到了没?连李景恒都捐了一万五千贯!你说你堂堂世家公子,比不过李庸也就罢了,竟然连李景恒都比不过,你好意思啊?要不,你再出个五千贯,也凑个一万五千贯?” 王玖儿嫣然笑道,王青云听了差点没吐血,刚才账房的高喊他也听到,心中也有些震惊,没想到任城郡王府竟然直接捐了一万五千贯,也算是大手笔了。 “任城郡王府跟着李庸可没少赚钱,更不用说李景恒跟着李庸后面也没少露脸,这慈善宴会既然是李庸举办的,于情于理任城郡王府都该支持,更不用说还能在皇帝、皇后面前卖好,他们多捐钱也算是情理之中,可我图什么啊?” 王青云无语道。 “可以卖李庸人情啊!还能行善积德,而且还能获得我这个妹妹的夸赞,一举三得呢!” 王玖儿笑语盈盈,女孩外向啊!胳膊肘往外拐啊!王青云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梗着脖子道。 “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小气!” 王玖儿微微嘟嘴道,小气?王青云听了差点没被气的七窍生烟,捐了整整一万贯啊!不是一百贯,不是一千贯,而是整整一万贯,这还能算是小气吗?这该找谁说理去?王玖儿说完之后有些傲娇的快步上前,来到了捐款的书案前,那些账房们本就都是荣富郡公府的人,自然认识王玖儿和王青云,连忙道。 “见过王小姐,见过王公子。” 王玖儿微微笑道。 “太原王家,捐一万贯!” 在王玖儿上前开口的时候,王青云吓了一跳,万一王玖儿开口直接说捐一万五千贯甚至两万贯,那可怎么办?那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认了,毕竟王玖儿是王家的大小姐,一言一行都代表的是太原王家,他们太原王家乃是世家大族不能言而无信,所以,如果妹妹真的那么说了,那他也只能照妹妹说的做,如果妹妹一开口就是捐两万贯,那他也只能忍痛捐出两万贯,听了王玖儿说完之后,王青云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妹妹没有再坑他,刚才他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太原王家捐钱一万贯!” 随着账房的扬声高喝,周边顿时涌起了阵阵的惊呼声赞扬声,王青云听到周围的赞扬声不由使劲挺了挺胸膛,虽然脸上带着一丝矜持,但是心里明显十分的享受,一出手就是一万贯,整个长安、洛阳能有这么大手笔的人应该也没几个! “怎么样?看你脸都白了,刚才是不是怕我坑你?” 王玖儿似笑非笑的问道,王青云连忙笑道。 “怎么可能?你可是我妹妹啊!我疼爱的妹妹啊!咱们兄妹情深啊!” 王玖儿嫣然笑道。 “算了,不和你计较了,走吧,看看这大名鼎鼎的芙蓉园到底景致如何!” 王玖儿袅袅婷婷的走进了芙蓉园,身边还跟着四个丫鬟,王青云亦步亦趋的跟着,虽然他从未来过芙蓉园,但其实他对芙蓉园的景致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因为他这些年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庄园,尤其是江南有不少美不胜收巧夺天工的园林,对于皇家点心,他其实也没多少兴趣,这芙蓉园里最吸引他的也就是争相献艺的青楼佳丽了,也不知道哪家的佳丽能艳压群芳?王青云心里十分的好奇,难得有这么直观的比较的机会,他打算好好的对比一下,正好可以明确以后的目标,但是,随即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妹妹还在身边啊,带着妹妹他怎么能好好的欣赏那些青楼佳丽的们的才艺呢?一万贯都捐出来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容错过!王青云眉头微皱,计上心来。 “也不知道李庸和豫章公主正在干什么,这会儿他们一定忙的很吧?” 王青云不动声色道,王玖儿一听顿时没了游览的兴致,欣然点头道。 “是啊,现在李庸一定很忙,我们快点找到他去帮忙吧?” “好啊,好啊!” 王青云听了连连点头,将妹妹送到李庸的身边他也能放心去的去欣赏青楼佳丽们献艺,不然,芙蓉园里这么多人,他还真不放心妹妹,这会儿,芙蓉园里就已经人潮涌动了,后面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进人来,长孙冲终于出现在了芙蓉园门口处,其实他早就已经来到了曲江河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来,毕竟他可没有李景恒、张志龙那样的体格,对于芙蓉园其实他熟悉的很,因为他经常来芙蓉园,但是他却从没想过这短短的一段路竟然走的这么艰难。 “哎呀,长孙小公爷!” 账房连忙拱手笑道,只是声音却有些沙哑,不过却还是难掩激动,今天这盛况真是空前了,长孙冲问道。 “李景恒进去了吗?” “李小王爷已经进去了!” 账房连忙答道,长孙冲听了挑眉问道。 “李景恒捐了多少钱?” 账房连忙道。 “李小王爷捐了一万五千贯!” 长孙冲听了心中松了口气,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大声道。 “赵国公府捐两万贯,随后就会将钱送来!” 账房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拉着长腔扬声道。 “赵国公府捐钱两万贯!” “两万贯啊!” “赵国公府竟然捐出了两万贯!” “赵国公府好大的手笔啊!” “这是今天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手笔了!” “不过,比起荣富郡公来说还是差远了!” “那是自然,这天下能和荣富郡公相比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呢!” “什么叫还没有出生,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听到周围的赞誉声,长孙冲兴高采烈的走进了芙蓉园,虽然对芙蓉雨和景致和皇家点心没有什么期待,但是今天能赢了李景恒那个憨货也是值得开心的事,像李景恒、长孙冲等小辈都早早就赶来了曲江河畔,但是像长孙无忌、房玄龄这样的长辈却不会那么沉不住气,身为朝廷重臣自然该有朝廷重臣的气度,怎么能像小辈那样着急忙慌的?当他们气定神闲的离开府邸来到曲江河畔的时候,他们就懵了,因为曲江河畔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说是超乎他们想象的多,他们堂堂朝廷重臣啊!难道要想普通百姓一般去挤?这未免也太有失身份了,难道要他们摆出官威来鸣锣开道?这当然也不妥,但是不去也不妥,毕竟皇帝和皇后对此很重视,而且还是李庸亲自操办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嘛,最终他们不约而同的叹息一声打道回府,只能等过了晌午,没这么多人等候的时候再来入园,虽然被汹涌的人潮给震惊了,让他们不得不打道回府,但是他们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人越多就说明筹集的善款越多,筹集的善款越多就说明能救治更多的可怜的孩子,这终归是好事一件!像魏征等人打道回府的时候甚至高兴的哼起了小曲,只差没喝个小酒庆祝一下了,他们甚至想起了之前李庸说过的话,禁不住在心里嘀咕,该不会真的被李庸给说着了吧?该不会真的能筹集到一百万善款吧?之前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但是今天亲眼看到了这汹涌的人潮,他们才突然有些相信了,说不定李庸真的做到了呢。 第七百三十八章 登楼望远 今天是休沐的日子,李二自然也难得放松了一下,没有早朝也不用处理政事,李二和长孙皇后十分恩爱的用过了早膳之后,早已经旭日东升。 “今天就是芙蓉园举办慈善宴会的日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长孙皇后对芙蓉园的情形充满了关切。 “芙蓉园今天人肯定不少,某和皇后都不方便前往,不过,倒是可以登上钟楼用望远镜看一看芙蓉园。” 李二笑道,其实他也对芙蓉园的情形充满了好奇,他对芙蓉园十分熟悉,只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去芙蓉园,不过,今天芙蓉园人应该不少,他这个皇帝去了还得带着大批的侍卫,所有人都战战兢兢,那慈善宴会也就没了慈善宴会的气氛,而且李庸还弄了那么多青楼女子去了芙蓉园献艺,他若去了芙蓉园,那到底是看啊还是不是不看啊?不看,可她们就在眼前,看,可他堂堂皇帝不要脸面的吗?其实长孙皇后也很想去芙蓉园看看,不过也知道芙蓉园今天肯定来人不少,她和皇帝若是去了只能是给李庸他们添乱,不过,听到皇帝提议去钟楼上用望远镜观看,长孙皇后不由眼前一亮,笑道。 “好啊,虽不能亲自到场看到芙蓉园的盛况,但是能在钟楼上眺望两眼不错。” “这个时辰应该已经有人前往芙蓉园了吧?” 李二笑道,长孙皇后起身,欣然道。 “圣人,那还等什么?去看看李庸到底折腾出了多大的动静!” 李二和长孙皇后相携出了立政殿,一路散着步向钟楼走去,惠风和畅,风和日丽,李二两口子倒是许久没有这么闲适的散步了,一路走来说着话倒还真是情意绵绵,登上钟楼,搂着皇后的纤腰,遥望芙蓉园盛况,想想李二就觉得美滋滋,人生快意莫过于此,不过,就在李二畅想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李二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扭头一看,只见雉奴正迈着两条小短腿一溜烟的小跑着过来,脖子上还挂着个望远镜,随着奔跑而荡来荡去。 “父皇、母后,等等儿臣啊!” 李治气喘吁吁的喊道,李二微微皱眉道。 “雉奴你怎么来了?你功课都做完了?” 李治小跑着到了跟前,连连点头道。 “父皇、母后,儿臣的功课都已经做完了!” 李二挑眉道。 “都做完了?那不会再做一遍吗?” 李治一听顿时就傻眼了,再做一遍?为什么要再做一遍?父皇你是魔鬼吗? “母后,儿臣也是关心姐夫的慈善宴会到底举办的如何,想要跟父皇和母后一起登上钟楼看看。” 李治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母后道,对于慈善宴会他老早就想去看热闹,为此没少求自己父皇和母后,奈何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后都不答应,无论他怎么恳求都不答应,这让他感到十分的遗憾,如今能到钟楼行看看至少也能过过眼瘾啊!所以他在知道父皇和母后前往钟楼之后立即带着望远镜一溜烟的跑来了。 “好啊!雉奴就跟着上来吧!” 长孙皇后笑道,她知道雉奴有多想去芙蓉园看热闹,但是她却不能答应让雉奴去,因为今天芙蓉园人一定很多,她有些不放心,而且还有那么多青楼女子献艺,谁知道那些青楼女子会如何献艺?很可能小孩子不宜观看,虽然雉奴年纪还小或许不懂,但是也许会留下深刻的记忆,但是,登上钟楼观看却没什么,见到皇后都这么说了,李二自然也不会反对,微微点头道。 “登楼吧!” 站在钟楼上能眺望大半个长安城,毕竟长安城里比皇宫里的钟楼还高的建筑并不多,站在钟楼上自然能眺望到芙蓉园,只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了,所以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好在有望远镜,登上钟楼之后,李二迫不及待的朝芙蓉园的方向眺望,发现他根本看不清什么,只是觉得芙蓉园还有周边看起来好黑,然后李二立即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即便是有望远镜他也看不清什么,因为这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拿起望远镜之后,他觉得芙蓉园和芙蓉园外更黑了,一大片一大片的乌黑乌黑的,那是什么?嚯,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乌黑一大片是人潮啊!那边长孙皇后也举起了望远镜,然后就惊呼了起来。 “那是什么?那都是人吗?” 指挥过千军万马的李二对此可一点都不陌生,点头道。 “不错,乌压压的全都是人!” 说到这里,李二也禁不住倒吸一口气,他是真的被镇住了,其实在战场上指挥数十万大军远比这个还要震撼还要乌压压,而此刻芙蓉园里的人还远不及几十万大军那样壮观,但是他今天却还是被震惊了,因为在那看来,那不是黑压压的人头,那都是黄澄澄的铜钱啊!哪怕之前有过猜测,他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每个人至少会捐出一百贯,这得筹集到多少善款啊?长孙皇后感慨道。 “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啊?这才什么时辰啊?” “这小子,之前怪不得那么有信心,没想到竟然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场面。” 李二大笑道,一脸的惊喜,长孙皇后同样十分的惊喜,抿着嘴笑道。 “看来李庸是真的能筹集到一百万贯呢!” 李二也禁不住点头道。 “看这架势,应该是能筹集到一百万贯,怪不得李庸当初信心满满的要立下军令状,他果然能做到!” 李治骑在一个小太监的脖子上,举着望远镜眺望着芙蓉园的方向,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一片一片的黑压压的景象,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小脸有点垮,原本他是想登上钟楼通过望远镜看到芙蓉园里的热闹场景,结果呢,根本就看不到,只能看到黑乎乎一片,这能有什么意思?无趣,无趣的很啊!虽然看不到什么热闹的景象,但是李治却从父皇和母后的话中听出来了,芙蓉园十分的热闹,望着芙蓉园那一片片的黑影,李治好奇的心里就跟有猫爪子挠着一样,李治的小脑袋飞快的转动着,怎么才能去芙蓉园凑凑热闹呢? “父皇和母后难道就不想去看看热闹吗?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盛况啊!” 李治仰头道,一双眼珠子咕噜咕噜不停的转动,李二其实也很想去看看,不过还是缓缓摇头道。 “此刻芙蓉园里有那么多人,就连芙蓉园外面都有那么多人,某过去反倒是添乱。” 李治仰着头道。 “父皇可以微服私访啊!姐夫为了慈善宴会的顺利举行,在芙蓉园肯定安插了很多侍卫,而且进入芙蓉园的人当中,很多都是朝中的勋贵还有勋贵子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微服私访?听李治这么一提醒,李二十分的心动,危险不危险的他倒是没有考虑,作为一个马上打天下的皇帝,在李二的眼里去芙蓉园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就算真的有人犯上作乱,他也能带着皇后杀出来!就是这么自信!所以李二欣然点头道。 “微服私访?装作是长安城里的普通富户,有意思,皇后以为如何?” 听了雉奴的话,长孙皇后也十分的心动,不过她还是在认真的思索,长安城屯有重兵,如今的长安城里也没有任何的乱象,李庸和豫章确实在芙蓉园布置了不少的侍卫,长安县也派出了很多衙役和不良人维持秩序,皇帝和她是一时兴起微服私访,就不可能有人故意设伏,她和皇帝微服出行混在熙熙攘攘的百姓当中也难被认出来,想到这里长孙皇后欣然点头道。 “雉奴说的有道理,微服出行确实没什么危险,不过,圣人还是带些侍卫化作百姓跟在左右的好。” 见到皇后也同意了,李二振奋道。 “行,那就让李君羡带几十个侍卫装扮成百姓散开在左右。” 李治一听顿时就激动了,他刚才抱着侥幸的念头随口一说,没想到父皇和母后竟然真的打算微服私访去芙蓉园,这真是太好了! “父皇、母后,儿臣也想去!儿臣也想跟着去!” 李治激动的直接蹦了起来,渴望的深情溢于言表,李二摇头道。 “芙蓉园里一定人山人海,你跟着去干什么?还是留在宫里陪着兕子玩耍吧!” 虽然很疼爱兕子,但是此刻的李治更想去芙蓉园看热闹,不过李治也不傻,知道接下来该求谁,所以李治立即转身拉着母后的衣角,可怜巴巴道。 “母后,儿臣好想去看看啊,可以让高阳陪着兕子玩耍啊!儿臣怎么说也是太子,也该跟着去长长见识啊!母后,求求母后了,就让儿臣跟着去吧!儿臣保证听话,儿臣保证不会乱跑!” 长孙皇后对几个孩子都十分的疼爱,看到李治一脸恳求可怜巴巴的样子,她还真不忍心拒绝,长孙皇后心软了,笑道。 “若是带着雉奴是不是就更像一起参加慈善宴会的一家三口?” 这倒是有点意思,李二微微点头道。 “倒还真是,那就带上雉奴吧!” 李治听了简直心花怒放,高兴的直接崩了起来。 “谢谢母后,谢谢父皇!” 过没多久,李二和长孙皇后坐着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离开了皇宫,他们换上了一身不算打眼的锦缎衣裳,看上去就像是长安城里的普通富户一般,马车来到曲江河畔之后就停了下来,因为前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很多百姓虽然拿不出一百贯钱来,但是却也想过来凑凑热闹,所以,哪怕已经日上三竿,芙蓉园外仍然乌泱泱的全是人,甚至比早晨的时候还要更多,长孙皇后挑开车帘向着外面张望,感慨道。 “真的很多人啊,马车都被堵住了。” 李二笑道。 “坐着马车速度太慢了,还不知道要几时才能到,还是下来走走吧?” “好啊!” 长孙皇后欣然点头道,很少有机会能自由自在的在曲江河畔漫步呢,李二握着长孙皇后的手,一路向着芙蓉园漫步而去,而李治则攥着母后的衣角小跑着跟着,芙蓉园门前,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李二和长孙皇后也没使用什么特权,而是兴致迥然的拉着长孙皇后排队,同时饶有兴致的听着周围的议论声。 “嘿,老王,你也来了啊?” “那是当然,你不也来了吗?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谁来那一定是傻子!” “今天可真是够火爆的啊!这得筹集多少善款啊!” “筹集到越多善款越好,能救治更多的的孩子嘛!” “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举两得啊,既能游览皇家禁苑的美景,又能行善积德,真希望以后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放心吧,以后一定还会有的,慈善总会救治孩子那是要长长久久的做下去,所以,不可能就只筹集这一次善款!” 李二和长孙皇后听着周围的议论是相视而笑,之前他们还有一点点担心会有人抱怨,没想到这些排队的富户不但没有抱怨,反而盼着能有下一次,一路贪婪而又兴致勃勃的听着,李二终于来到了捐款处,捐款处的账房已经满头大汗嗓子沙哑,就连心都已经麻木,之前他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对钱感到麻木,但是当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原本麻木的他却一下子震惊了,激动了,竟然是皇帝!竟然是太子!还有皇后娘娘!作为荣富郡公府里的账房,他曾经有幸见到过皇帝,更见过几次李治,他也就才出来了被皇帝拉着手的看起来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一定就是皇后娘娘,账房先生一下子就慌了,现在该干什么?李二敏锐的察觉到了,这账房一定是认出了他,他微微的摇了摇头,随手扔出了一块金子,笑道。 “李二,十两金子!” 第七百三十九章 当然你好看 进入芙蓉园之后,王青云的头就没停下过转动,一方面是为了欣赏芙蓉园的精致,另一方面是为了欣赏青楼佳丽的献艺,长安到底有多少青楼?这谁也不知道,大大小小的青楼数不胜数,即便是花丛老手也难以穷尽,当然,能有信心进入芙蓉园的青楼还是在坊间有几分名气的,芙蓉园每隔一段路就搭了台子,有佳丽在献艺,甚至就间隔距离近的青楼甚至打起了擂台,王青云一边走一边看,不得不承认如果只是捐出一百贯的话,那真的是超值啊!即便他捐出了一万贯,现在也暂时忘记了捐钱的心痛,不过,王玖儿却对美景和青楼佳丽的献艺没有任何的兴趣,因为她满心满眼都是李庸,她一直在寻找李庸的踪迹。 “李庸到底在哪儿啊?” 王玖儿有些头疼,芙蓉园周回十几里,要是就这么寻找下去,那得寻找到什么时候?万一再错过了,可能一天都找不到,王青云从青楼佳丽身上收回了目光,开动脑筋沉吟道。 “我觉得李庸应该是在芙蓉园的中心地带,普通的小厮、婆子肯定不知道李庸的位置,但是我觉得,芙蓉园里各个范围肯定有负责的管事,他们或许知道李庸在何处,若是遇到管事模样的人倒是可以问问。” 王玖儿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兄长,惊讶道。 “咦,你今天怎么变聪明了?” 总不能直接说是想快点摆脱妹妹,王青云笑道。 “我这不是也想帮你快点找到李庸,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这么说没毛病,他确实想快点帮妹妹找到李庸,王青云会有这样的好心?他不是一直防备着她见到李庸吗?王玖儿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自从进入芙蓉园之后她就注意到了,王青云的一双眼睛差点没粘到那些青楼佳丽身上,说实话,刚才王玖儿也瞅了几眼所谓的青楼佳丽,她也不得不承认那些青楼家里确实有几分颜色,但是风尘味太浓,搔首弄姿的让她感到膈应,也不知道男人怎么就喜欢她们这搔首弄姿的样子,端庄不好看吗? “你是想把我甩掉然后再去看这些青楼佳丽献艺吧?” 王玖儿微微嘟嘴,给了王青云一个大大的白眼。 “什么?不要把你哥哥想的那么肤浅?我就是想帮帮忙,为慈善出份力,你瞎想什么呢?” 王青云连忙辩解道,虽然在妹妹眼里已经没多少形象,但是他还是必须得注意维持自己的形象。 “哼哼,随你吧。” 王玖儿对此并不怎么在意,在找到李庸之后,她还想甩掉王青云呢,有王青云在多破坏气氛啊!想骗过妹妹可不容易啊!王青云连忙岔开话题,沉吟道。 “可是怎么去找管事呢?” 王玖儿笑道。 “找个小厮问问就知道了,他们或许不知道李庸在哪里,但是一定知道这片地方的管事在哪里。” 李庸正坐在一个假山的凉亭上,在此可以眺望大半个芙蓉园,不止有秀丽的风景,而且不远处就有枕香阁的姑娘在献艺,袅袅的琴音,缥缈空灵的歌声,还有曼妙的舞姿,加上婆娑的树影,绚丽的花朵,简直如同人间仙境一般,当王玖儿和王青云找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李庸在树荫下,吹着微风,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佳丽献艺,在过来之前,王玖儿和王青云还以为李庸在忙的团团转,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竟然这么悠哉。 “你们来了?” 李庸转头看了一眼走来的王玖儿和王青云笑道,对于他们的到来,李庸也不觉得惊讶,王青云来不来不一定,但是王玖儿肯定会来。 “你这么悠哉啊?今天这么多人进入了芙蓉园,你不忙吗?” 王青云疑惑的问道,李庸笑道。 “芙蓉园的安排布置,我只是提出了计划,提了些建议,是豫章和曌儿安排布置的,如今也是她们俩在忙,我就不掺和了。” 确切的说今天是武曌在安排指挥,对此李庸放心的很,因为武曌的聪慧根本就无须怀疑,她和郑丽婉各有所长,甚至比郑丽婉好聪明,毕竟武曌连一个国家都治理的井井有条,虽然现在还年轻缺少经验,但是安排指挥个芙蓉园当然是小事一件,不过李庸还是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也是怕万一武曌有什么疏忽也能及时找到他,今天芙蓉园的安排布置都是武曌和豫章?其实王青云对豫章公主和长乐公主都不熟,但是对武珝却接触不少,知道那是个冰雪聪明十分厉害的姑娘,绝对是一个贤内助,而且还是一个倾国倾城的贤内助,所以听了李庸的话,王青云心里也有些羡慕,让倾国倾城的美人帮助自己打理园子,而李庸自己却悠哉悠哉的欣赏佳丽献艺,啧,真是绝了,王玖儿笑道。 “豫章公主和曌儿妹妹还真是厉害呢,安排的真不错,这么多人入芙蓉园也一点乱子都没有。” 不知为何,王青云突然觉得不忿,因为他觉得如果是妹妹来做的话,做的比豫章公主和武曌还好,王青云笑道。 “这其实也不难,就收钱,然后大家就排队进来看看风景,看看青楼姑娘们献艺,这一路走来,也没什么嘛。” 李庸笑道。 “怎么?觉得票价不值啊?” 一万贯啊!整整一万贯啊!你觉得能值吗?王青云无语道。 “我和妹妹捐了一万贯,你觉得呢?” 李庸笑道。 “你这一万贯又不是买了风景和才艺,而是帮助了很多可怜的孩子,仁善是无价啊,堂堂世家公子,在青楼里能一掷千金,难道捐一万贯帮助可怜的孩子就不舍得了?” 听了李庸的话,王玖儿忍不住白了一眼王青云,王青云连忙道。 “我可没说没舍得,我只是说芙蓉园的景致也就这样,不及江南的园林灵秀。” 其实他还有一句心里话没说,那些青楼姑娘们其实也挺可怜的啊!没想到王青云兄妹俩竟然捐出了一万贯,这算是大手笔了,而且因为太原王家是世家大族不看皇帝、皇后的脸面生活,不用给皇帝和皇后面子,这就显得尤其可贵,不过,李庸不用想也知道,这兄妹俩能捐出一万贯,肯定是妹妹王玖儿强烈要求的,这会儿估计王青云还正心疼着呢,李庸也不戳破,笑道。 “你能这样想很好,做慈善嘛,是件好事,捐多捐少都是一片心意,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这世间就会变得更加美好。” “对,对,你说的太对了!” 王青云连连点头,然后问道。 “你就打算一直在这里看枕香阁的姑娘献艺吗?” 李庸笑着点头道。 “对啊,枕香阁的姑娘真不错,舞跳的好,歌唱的好,琴弹的也不错。” 王青云听了心中一喜,李庸若是一直都待在这里,那是再好不过了,妹妹也会一直待在这里,这样他就彻底放心了,随即,王青云挑眉看了一眼妹妹,意思不言而喻,你看李庸不也是在盯着青楼佳丽一直看吗?所以说啊,男人,爱好都大体相同,不过,王玖儿却根本就没注意到王青云挑眉的眼神,而是一脸笑意,十分感兴趣道。 “呦,这么夸奖啊?难得听你这么夸别人,我倒是要好好看看枕香阁的姑娘到底是长的有标致!” 李庸摆了摆手,笑道。 “想什么呢,不是标致不标致,我看的是艺术!” 王玖儿莞尔笑道。 “艺术?好,那我就好好欣赏你所谓的艺术!” 说完之后,王玖儿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拉过旁边的藤椅袅袅的坐了下来,王青云很是无语,感情他看那些青楼姑娘献艺就是好色,李庸看那些青楼姑娘献艺就是欣赏艺术啊!凭什么啊? “若不是美丽的青楼佳丽,而是奇丑无比的女人献艺,那还是艺术吗?” 王青云有些无语道,李庸微微笑道。 “你觉得阎立本的画怎么样?算不算是艺术?” 王青云听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点头道。 “阎立本的画堪称是当世一绝,可以说自古至今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就连家里老爷子都花费重金收藏了几幅阎立本的画作呢!” 李庸笑道。 “是啊,阎立本的画技是一绝,可是,如果阎立本画的是一坨屎,哪怕再惟妙惟肖,你家老爷子还会收藏吗?” 王青云听了差点没吐血,你家才会收藏一坨屎呢!听到这里王玖儿忍不住噗嗤一声娇笑了起来,王青云回头白了她一眼,李庸都让老爷子收藏一坨屎了,你竟然还笑的出来,李庸摆了摆手笑道。 “不要生气,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意思你明白了就行。” 王青云倒也确实听明白了,而且偏偏还无法反驳,算了,还是不要再跟李庸扯下去了吧,不然也只是自取其辱。 “行行行,你说的有理。”王青云环顾左右,沉声道:“你们在这儿欣赏艺术吧,我到别处去看看风景,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李庸笑道。 “你捐了一万贯,可是今天的贵客,怎么能让你帮忙?难得来一次芙蓉园,还是好好欣赏一下风景,欣赏一下佳丽们的献艺吧!” 王玖儿则直接摆了摆手,笑道。 “行行行,你去吧!” 自始至终王玖儿竟然连看都没看他,纵然早有心理准备,王青云心里还是感到一阵郁闷,算了算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摆脱了王玖儿,可以好好欣赏一下长安各青楼的献艺了,王青云脚步轻快的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枕香阁的献艺,不愧是盛名满长安的枕香阁,确实相当的不错,正因为如此,王青云心里才更加充满了期待,王玖儿微微歪头看着李庸,笑问道。 “你刚才说我哥捐了一万贯是贵客,其实那一万贯里有五千贯是我出的,那我算不算是贵客啊?” 李庸笑道。 “算啊,当然算是贵客。” 王玖儿微微嘟嘴道。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这个贵客?” 李庸从藤椅上坐了起来,郑重的来了一个江湖礼节。 “谨代表将来被救治的孩子们对你致以诚挚的谢意!感谢你!” 王玖儿微微扭头道。 “那些孩子们的谢意是那些孩子们的谢意,也不用代表,我想问的是你的呢?” 李庸干咳了一声,摆手道。 “豫章公主才是慈善总会真正的掌舵人,要谢也应该是她谢你,她还真的准备了谢意。” 王玖儿好奇的问道。 “准备了什么谢意?” 李庸笑道。 “锦旗一面,凡是捐钱进来的人在离开的时候都会获赠锦旗一面,豫章公主就在出口那儿等着呢!” 我稀罕的是那面锦旗吗?王玖儿微微嘟嘴,娇哼道。 “你不按常理出牌,按照江湖人的说法,不是应该说以身相许吗?” 这调戏!这是赤裸裸的调戏!不得不说,王玖儿这个世家大小姐是越来越大胆了,此时此刻,李庸能怎么办呢?李庸转头装作被歌舞所迷,鼓掌道。 “好,好!” 胆小鬼!王玖儿目光流转,轻声道。 “李庸,你觉得是她们好看,还是我好看?” “当然是你好看!不能比,根本就不能比!” 李庸毫不犹豫道,这绝不是恭维,王玖儿不止是长的美,而且还是太原王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小姐,不只是长的美,这还差不多,王玖儿听了总算是满意了,陪着李庸看着枕香阁的歌舞表演,还不时的点评两句,平心而论,王玖儿是有些看不上的,虽然这些青楼姑娘们确实有些本事,但还是有些俗,就在王玖儿陪着李庸欣赏歌舞的时候,李二和长孙皇后带着李治也信步走在芙蓉园里,今天的芙蓉园格外的热闹,李二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芙蓉园,而且李二也头一次见到了长安的青楼佳丽们争相献艺,即便是见惯了后宫粉黛的李二也不由眼前一亮,还真别有一番风味。 第七百四十章 舍不舍的 不过,毕竟当着皇后的面呢,李二还是有所顾忌的,一边看一边摇头道。 “芙蓉园美景如画,难道还不足以让这些富户们心折吗?何必让这些青楼佳丽献艺?弄的花里胡哨的,完全就是画蛇添足嘛!” 和皇帝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哪怕皇帝的一个眼神,长孙皇后也能猜出什么意思,更何况自从进入芙蓉园之后,皇帝可没少往那些正在献艺的青楼佳丽身上飘,所以,长孙皇后明白皇帝绝对是言不由衷,不过,她也知道,皇帝也就是过过眼瘾,因为皇帝很看重颜面,这天下就不偷腥的猫,何况是皇帝呢?所以长孙皇后听了抿着嘴直笑。 “爱妻笑什么?” 李二问道,他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长孙皇后笑道。 “妾身是觉得李庸这个点子挺好的,你看进入芙蓉园的富户都围着台子欣赏歌舞呢,难道二郎觉得不好看吗?” 李二微微摇头道。 “一般般吧,比起宫里的歌舞差远了!” 一直跟在旁边的李治也仰头道。 “爹,娘,我也觉得不好看,还不如弄些杂耍,肯定吸引更多的人看!” 进来之后的李治觉得有些失望,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好玩,人确实很多,确实很热闹,但是台子上要么就是跳舞要么就是在唱曲,要么就是在抚琴,这能有什么意思?李二连连点头道。 “雉奴说的有道理!” 一边说着,李二的目光却没有从台子上移开,长孙皇后对台上的歌舞却没什么兴趣,环顾左右,感慨道。 “没有想到芙蓉园竟然还有这么热闹的一天!对了,李庸哪儿呢?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有多少人进入了芙蓉园。” 李二听了顿时从台子上收回了目光,相比台子上这些青楼佳丽,他还是对今天筹集到了多少钱更感兴趣,毕竟六宫粉黛无数,他看这些青楼佳丽的歌舞也就是看个新鲜而已,真的来到了芙蓉园,李二才深刻的感受到了今天的盛况,所以他突然对筹集善款充满了期待。 “去找李庸问问,某也好奇的很呢!” 李二说完之后朝人群中招了招手,一身土财主打扮的李君羡立即凑了上来,芙蓉园里有很多侍卫往来巡视,所以李君羡要打听李庸的位置也不难,听了李君羡的回禀,李二笑道。 “倒也不算远,走,去找李庸问问去!” 李二两口子对芙蓉园可是熟悉的很,一边漫步欣赏风景和歌舞曲艺,一边朝着李庸所在的地方进前行,王玖儿对于台上枕香阁的献艺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十分的高兴,微风轻抚,鸟语花香,和李庸一起躺在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她此生从未这么轻松快乐过,什么芙蓉园的美景,什么佳丽歌舞,都不及和李庸的半晌贪欢,王玖儿几乎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李庸的身上,时不时抬头看看远处台上的歌舞,不过是为了应和着李庸的话,所以今天对王玖儿来说来的值,要说唯一有什么缺点,就是人太多了,有点吵闹,对于李庸来说今天也是相当完美的一天,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容易口干舌燥,端起旁边小桌子上的茶,李庸才发现茶已经空了,旁边的小厮见状连忙上前来准备接过茶杯去斟茶,王玖儿已经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笑道。 “给我吧!” 李庸笑道。 “不用,让小厮来就行,快坐着欣赏歌舞,你可是贵客!” “我乐意!” 一边说着,王玖儿已经接过了茶盘,小厮又识趣的退到了远处,多亏王青云已经离开了这里,不然一定会酸死,因为他长这么大都还没让妹妹奉过茶呢,李二和长孙皇后已经来到了假山下。说是假山其实不过是种满了奇花异草的小土丘,李庸在山上能看清楚下面的台上的歌舞表演,李二和长孙皇后自然也能看到山上半躺在藤椅上的李庸。 “嘿,还以为这小子忙的团团转呢,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躺在树荫悠哉悠哉的看歌舞献艺!” 李二没好气道,长孙皇后的目光则落在了李庸旁边的那个正在给李庸斟茶的身影上,挑眉道。 “那是谁在给李庸倒茶呢?” “是丫鬟吧!” 李二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意,也不知道那是谁,只是看着不像是长乐,他不知道皇后为什么关注那个倒茶的姑娘,即便是长乐在倒茶也没什么,虽说长乐贵为公主,但是给自己驸马倒杯茶也很正常,长孙皇后微微摇头道。 “背着身看不清模样,但是看这气度不像是丫鬟,看身段,也不是长乐,也不是豫章,比武曌也要高挑些。” 听长孙皇后这么一说,刚才还不甚在意的李二也有些好奇,笑道。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山下有小厮守着,为了防止有人上去,看到有人要往小山上闯,他们立即迎了上来准备阻拦,但是他们的脚步很快就顿住了,因为瞪着眼睛惊愕的发现,这不是皇帝吗?别人他们敢阻拦,但是来人是皇帝,他们怎么敢阻拦?李君羡带着十几个侍卫脱离了人群跟了上来,李二摆了摆手道。 “你们也都在这里守着吧。” 小山实在是太小了,若是人都跟着上去了,那上面就太拥挤了。 “这一首琴箫合奏倒是真不错!” 李庸感慨道,王玖儿点头赞同道。 “确实不错,尤其是弹琴的那位姑娘琴艺已经登堂入室了。” 李庸微微摇头道。 “没想到枕香阁还有这样的妙人,可惜了,这里太过吵闹,耐心听琴的人不多。” 李庸的话音一落就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当谁都有你这么闲适啊?” 这声音李庸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是皇帝来了,不止皇帝来了,还有长孙皇后和李治,李庸连忙从藤椅上爬了起来,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你说你一个皇帝不在皇宫里好好待着偷偷跑出来吓唬谁呢,虽然李二和长孙皇后是微服私访,但是此刻这里并没有外人,李庸拱手见礼道。 “恭迎圣人,恭迎皇后娘娘,恭迎太子殿下!” “还恭迎?某只看到你在这儿悠哉悠哉的喝茶看青楼佳丽献艺呢!” 李二没好气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李庸他就来气,李庸理直气壮道。 “圣人又没提前通知臣,若臣早知道圣人和皇后娘娘要来,一定会给圣人整一个声势浩大的欢迎庆典。” 李二被反驳的哑口无言,论贫嘴,整个大唐无出李庸之右,长孙皇后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王玖儿身上,近距离的观察之后,她才更感觉惊艳,这个姑娘不只是美艳,而且一看就知道有极高的教养,甚至让她觉得不输长乐,王玖儿也早已经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袅袅福身道。 “太原王家王玖儿见过圣人,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 “原来是王姑娘啊?没想到王姑娘也在,上次还听圣人说起王姑娘对研制活字印刷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呢。” 长孙皇后笑道,王玖儿笑道。 “皇后娘娘过誉了,不敢居功,我也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李庸干咳了一声,解释道。 “她可以算是贵客了,他们兄妹俩捐了一万贯。” 李庸感觉到长孙皇后的目光不停的在他和王玖儿之间流转,他竟然莫名有点心虚,有种被撞破奸情的感觉,问题是,他和王玖儿之间是清白的啊!至少在肢体上是清清白白的,面对长孙皇后带着探寻的打量,王玖儿虽然也禁不住小脸微红,却十分的坦然,一点都不扭捏,她确实喜欢李庸,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况且,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不只是长乐公主知道,怕是整个荣富郡公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长孙皇后笑着点头,赞赏道。 “王姑娘不但人美,而且如此心善,真是难得啊!” 王玖儿再次福身道。 “不敢当皇后娘娘赞誉,比起郡公来不值一提。” 李二一屁股坐在了李庸刚才坐着的藤椅上,笑道。 “皇后也坐下休息一下吧,这一路走来也累的很。” 其实李二自己倒是不觉得累,毕竟一身的弓马功夫还没完全丢掉呢,他是担心累着皇后,这一路走来,长孙皇后还真觉得有点累,所以也不客气,顺势就在王玖儿刚才坐过的藤椅上坐了下来,李庸另取了茶具给李二和长孙皇后一人斟了一杯茶,李二接过茶来,关切的问道。 “某还没想到芙蓉园竟然有这么热闹的一天,已经有多少人入园了?筹集了多少善款?” 李庸摇头道。 “臣不知道啊!” 李二听了不由愣住了。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李庸摊手道。 “今天是豫章和武曌在统筹安排,她们已经安排的井井有条,臣插不进手去。” 李二没好气道。 “所以你就放心的做甩手掌柜,在这里悠哉悠哉的看那些青楼佳丽献艺?” 李庸笑呵呵道。 “事实上证明豫章和武曌做的都很好啊!圣人就放心吧,今天这场慈善宴会绝对能筹集到一百万贯!” 其实李二也觉得今天能筹集到一百万贯,但是,看到李庸这喜滋滋的样子,李二不由哼道。 “话不要说的这么满,还是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那就等着瞧喽,之前李庸就信心满满,现在更是成竹在胸,长孙皇后笑道。 “不管能不能筹集到一百万贯,总之今天筹集到的善款不会少,可以救助更多的孩子,这是好事啊!李庸选的这个地方是真不错啊!不止风景秀丽,清风徐来,就连台上的姑娘也是艳丽多姿,多才多艺。” 旁边的李治听了连忙打起精神问道。 “姐夫,芙蓉园里全都是这样的歌舞曲艺吗?就没有杂耍什么的吗?”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愣,摇头道。 “杂耍?这个还真没有,不过,你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若以后再举行慈善宴会的话,倒是不妨把杂耍也加进来。” 听到芙蓉园里真的没有杂耍,李治感到十分的失望,他很懊恼怎么就没有早提出建议来呢,喝过茶歇息了一会儿之后,李二和长孙皇后就准备下山继续往前走,长孙皇后回首山上,看到李庸又坐在了藤椅上,而王玖儿也娴静的坐在一旁陪着。 “原来是王姑娘在给李庸奉茶,说起来王姑娘可是太原王家嫡出的大小姐呢,五姓七望虽无官爵却在民间备受推崇,身为王家嫡出的大小姐,王姑娘自然身份尊贵,却没想到却给李庸奉茶!” 长孙皇后意味深长道。 “说起来,旁边还有丫鬟,有小厮,怎么也不至于让王姑娘亲自去给李庸奉茶啊?” 李二听了沉吟道。 “你的意思是说,王姑娘喜欢李庸?其实上次在印书作坊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了,不过李庸是天下第一才子,才高八斗,文武双全,招姑娘喜欢也属正常。” 长孙皇后微微摇头道。 “依妾身看,不止喜欢那么简单。” 李二疑惑道。 “哦?怎么讲?” 长孙皇后沉吟道。 “刚才妾身就已经在试探了,王姑娘一点都不遮掩,反而十分坦然,有种认定了李庸的感觉。” 李二听了先是讶然,随即笑道。 “小姑娘为情所迷倒也正常,难道太原王家还能把某的女婿给抢走不成?”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笑了起来,李庸一直以来就心向朝廷,根基也全在朝廷,而且和长乐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如今长乐更是怀了身孕,所有有什么好担忧的呢?想到这里,长孙皇后也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李二摸着下巴笑道。 “若这姑娘实在喜欢李庸,某倒是不介意让她做小,甚至某还可以封她为夫人呢,就是不知道太原王家舍不舍得!”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白了李二一眼,想什么呢?这是舍不舍得的问题吗?太原王家不要脸面的吗? 第七百四十一章 曲终人散,多少? 这一天的芙蓉园十分的热闹,虽然热闹却也井然有序,进入芙蓉园的都是富户所以自重身份,芙蓉园周回十几里,只用一天的时间很难游览一遍,再加上有那么多青楼佳丽献艺吸引大家驻足观看,所以大多人都只游览了芙蓉园的一小部分,这一天下来其实很累,但是却感到意犹未尽,眼看太阳西落,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明天再来一天就好了,哪怕是再捐一次钱也没问题啊!不过,要说起累,今天那些青楼佳丽们是真的累,自始至终就没闲着,当然成果也是十分喜人的,不过,要说起最累的人,还是芙蓉园大门处的账房和小厮们,数钱数到手抽筋,这种痛苦有谁能理解?过了午后就很少有人再入园了,一众账房们又开始噼里啪啦的算账,随着太阳不断西斜,人们也开始逐渐离去,手里还拿着一面巴掌大的小小的锦旗,宫里的匠人这些赶制出来的,用的还是贡品丝绸,芙蓉园里十分的热闹,芙蓉园外一样十分的热闹,当里面的芙蓉园里的人走出去之后,立即就外面的人热情的围了起来。 “怎么样?芙蓉园里好看吗?” “你是指的风景还是青楼佳丽?好看,都好看,芙蓉园不愧是皇家禁苑,风景秀丽,那些青楼佳丽,啧,那真是大开眼界大饱眼福啊!恐怕也就只有荣富郡公有这么大的本事,将整个长安的青楼佳丽聚集在一起献艺,这种盛况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围观的人听了口水都流下来了,这听着就很过瘾啊! “可惜啊,只有一天的时间,太不过瘾了,要我说啊,就应该接连开放三天,不,五天,那才过瘾呢!” “是啊,就算每天都需要捐钱进去也值得啊!” “可惜没有见到荣富郡公,不然我一定向荣富郡公提提建议,多开放几天!” “啊?你们进去都没见到荣富郡公啊?那你们见到豫章公主了吗?听说慈善总会是由豫章公主发起的,荣富郡公也只是帮忙。” “看到这小旗了没有?这可是公主亲自发给我的,是由贡品丝绸做成的。” “是啊,豫章公主不但人长的美,还那么心善,一定是仙女下凡!” 大多人都离开了,不过还是有很多人留了下来,李二、长孙皇后、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程咬金、徐世绩……他们留下来倒不是对芙蓉园流连忘返,他们是对今天到底筹集到了多少善款感到十分的好奇,原本因为芙蓉园里有太多的人,而且芙蓉园那么大,他们反倒是不容易碰在一起,现在太阳已经将近落山,芙蓉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他们反倒是聚集在了一起。 “没想到圣人和皇后娘娘竟然微服来了。” 长孙无忌笑道,李二笑道。 “原本也没打算来,某在钟楼上看到芙蓉园里里外外都是密密麻麻的人,这样的盛况倒是引起了某的好奇。” 杜如晦摇头感慨道。 “人是真的多啊!之前老臣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老臣原本一早就想来,奈何人实在太多了,老臣只好又打道回府,又过了一个多钟头再来,人还是很多。” 魏征一脸欣慰的笑道。 “老臣也是,不得不打道回府等了许久,之前老臣还不信李庸的话,现在反倒是觉得也许真能筹集到一百万贯呢!” 程咬金听了不由大笑起来,有些得意洋洋道。 “俺老程来的时候人也不少,不过俺老程可没打道回府,轻轻松松就挤进来了!” 房玄龄等他望着得意洋洋的程咬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老货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程咬金接着得意洋洋道。 “而且俺老程一开始就觉得李庸那小子能筹集到一百万贯!” 长孙无忌问道。 “哦?你为何一开始就觉得李庸能筹集到一百万贯?” 一开始的时候,谁都不知道李庸所谓的慈善宴会还能这么搞,谁能相信一场宴会就能筹集到一百万贯? “为何?哪有什么为何?反正就是能呗!” 程咬金挠头道。 长孙无忌听了不由扭过头去,不屑再与程咬金争辩,因为他觉得程咬金现在已经有些太盲目相信李庸了,程咬金见到长孙无忌不屑的扭过头去,顿时不满的嚷嚷道。 “怎么?长孙无忌你是不是不服?不服咱们打个赌啊!就赌李庸有没有筹集到一百万贯,若谁输了就再捐一万贯!” 长孙无忌听了瞬间无语,好想吐你一脸啊!长孙皇后没有听他们的争论声,而是关切的问豫章道。 “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豫章公主笑道。 “今天确实很累,不过,一切都值得,今天的慈善宴会大获成功,不止能筹集到很多善款,而且还一下子打出了名声,总算没有辜负父皇和母后的期望!” 长孙皇后很是感慨道。 “太棒了,一直以来你都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一眨眼就长大了,能做大事了。” 豫章公主听了有些不好意思道。 “哪有母后夸的这么厉害,其实都是姐夫的主意,都是姐夫的功劳。” 长孙皇后笑道。 “今天他可就是一个甩手掌柜,一直在翠波亭悠哉悠哉的欣赏歌舞呢。” 豫章公主笑道。 “都是武曌妹妹在帮我呢,今天多亏了她。” 长孙皇后笑道。 “你们俩都是能干的,以后要多多帮衬,一定要将慈善总会做好,既然筹集到了这么多善款,就一定要用在实处,实实在在的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们,也不枉李庸的一片良苦用心,虽然李庸可以帮衬你们,但是他要操劳的事情还有很多,你们以后要多用心多学习才是。” 芙蓉园里的青楼佳丽们早已经收拾物件离开了,不过李庸却还没有离开,他还在原地等着,一众账房们已经算好了帐,将钱箱全都封存之后,他们立即抱着账本入园直奔翠波亭而来,虽然十分疲惫,但是他们却走的飞快,因为他们的心情十分的激动。王青云已经回到了翠波亭前,仗着年轻腿脚利索,他今天转了大半个芙蓉园,可以说是大有收获,之前他还自诩对平康坊了若指掌,今天才明白自己是坐井观天了,原来平康坊里还有那么多宝藏等待着他挖掘啊!总的来说,今天这一趟来的还是值得的,虽然捐出了一万贯有那么一点心疼,但是也只是有那么一点而已,毕竟那一万贯也是做善事,不过要说收获,王玖儿却觉得自己今天的收获最大,因为她真的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近乎和李庸独处,在这样风景如画的地方,让她真切的体会到了幸福的滋味,所以,哪怕知道入园的人们已经都离开了,甚至就连青楼佳丽都离开了,她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她也不舍得离开,意犹未尽啊! “妹妹,咱们该离开了!” 王青云从远处走来,王玖儿回头看了一眼,有些讶异道。 “你还没离开啊?” “当然没有,我得接着你一起回去啊!” 王青云连连摇头,一脸关切道,李庸笑道。 “今天感觉怎么样?玩的还开心吗?” 王青云点了点头,有些意犹未尽道。 “还不错!” 王玖儿听了不由眼前一亮,甜甜笑道。 “我也感觉不错呢,意犹未尽啊,芙蓉园这么大,估计很多人都没有尽兴,依我看你不如多举办几次慈善宴会呢!” 王青云听了两腿一软,吓了一跳,再多举办几次?每次都捐个一万贯,就算家底再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还没等李庸说话,王青云已经一把拉着妹妹,连声道。 “天色不早了,咱们快回家吧!” 此刻王青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李庸开口之前赶紧离开这里,看着王青云拉着王玖儿飞快的离开,李庸不由失声笑了起来,这家伙是被吓坏了吧,在王青云和王玖儿离开没有多久,李二、长孙皇后就带着一众大臣们走了过来。 “圣人,皇后娘娘,还没回宫啊?” 李庸有些讶异道,皇帝不是整天都累成狗吗?怎么这么清闲?李二没好气道。 “废话,某还等着结果呢,到底筹集到了多少善款?” 魏征笑道。 “是啊,大家都好奇着呢,不过看今天入园的人这么多,应该是筹集到了不少善款!” “其实,我也还不知道呢!不过,这会儿账房上应该算完账了,看,他们这不是来了吗?” 李庸笑道,原本大家听了李庸的第一句话还想打人,现在顺着李庸的指向一看,果然发现有几个账房正朝着这边快步走来呢,一时间他们又期待了起来,不只是李二他们感到期待,就连李庸自己都感到期待,前前后后忙活了快半个月的时间,到底能筹集到多少善款呢?李庸又笑道。 “也不知道到底筹集到多少善款,应该能有一百万贯吧!” 李二等人听了没有搭理李庸,因为在他们看来此刻的李庸就是在嘚瑟,连他们都觉得今天能筹集到一百万贯,李庸此刻应该完全笃定了才是,原本激动不已的账房们走进了之后却突然觉得紧张了起来,压力真的好大啊!他们此刻面对的是谁?皇帝,皇后,太子,还有一众朝中的郡公重臣们,他们感觉整个朝廷都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而且还都在注视着他们,这也就是大家跟着郡公见过了不少市面,不然此刻怕是吓的腿软瘫在了地上。 “圣人,皇后娘娘,郡公,账目已经清算出来了,所有的捐款也都清点完毕,全都封存了起来。” 账房恭声道,还没等李庸说话呢,李二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 “账目已经都清算出来了?今天总共筹集到了多少善款?” 账房听了低着头偷偷瞄了一眼李庸,李庸见此微微颔首,一说起筹集到的善款,他们又禁不住激动了起来,恭声道。 “启禀圣人,今天总共筹集到了二百三十七万五千六百贯!” 寂静,翠波亭前一下子变得十分寂静,无论是皇帝还是杜如晦、房玄龄他们都是一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的样子,说实话二百万贯钱还不至于震惊到他们,毕竟他们掌管着整个大唐,经手的钱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这只是一天的慈善宴会筹集到的善款,这就足以让人震惊了!之前他们觉得李庸不可能筹集到一百万贯,甚至觉得李庸只可能筹集到二三十万贯,那还是往高了估计,哪怕是今天看到了这样的盛况,他们也才能觉得有极大的可能筹集到一百万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能筹集到二百多万贯!要知道,整个大唐一年征收的铜钱也不过才二三百万贯!征收的粮、绢、布等折合起来也不过才八百万贯,也就是说,整个大唐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一千万贯而已,所以李二感到尤为的震惊,失声问道。 “你说什么?筹集到了多少?二百三十七万贯?” 对于皇帝和一众国公们的震惊,几个账房也理解,因为他们在清算出账目来的时候也被震惊了,就连他们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回禀圣人,确实是二百三十七万贯!” 账房确认道,李二长出了一口气,感慨道。 “二百三十七万贯啊!大唐一年征收的铜钱才二百余万贯啊!” 一时间李二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能筹集到这么多善款他当然感到很高兴,但是他又有点心酸,因为李庸这一天筹集的铜钱就能顶上他这个皇帝一年的,他这个皇帝当的是不是有点悲催? “你这一天就筹集到了大唐一年征收的铜钱,这,这……” 李二高兴归高兴,不过还是感到难以接受,这时候魏征出列拱手道。 “那是因为我大唐轻徭薄赋,是因为圣人爱民如子!” 一直以来,李二不知道多少次想要掐死魏征,但是此刻他很想亲魏征一口,这话说的漂亮,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 翁婿之斗 你李二爱民如子,难道我就是巧取豪夺不成?李庸笑道。 “圣人轻徭薄赋确实是爱民如子,不过臣也不是盘剥勒索,这些善款都是来自长安和洛阳的富户,他们捐钱一方面是为了行善积德,另一方面也不过是图个乐子,捐出的钱也不过是让他们少去几次青楼,少摆几次宴席罢了!筹集了这些善款,臣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其实这些道理李二他们也都明白,这些善款都来自于富户,而是都是他们自愿捐出来的,自然不会有怨言,倘若真的是盘剥勒索,不说别人,魏征早就开喷了,魏征笑道。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话说的好啊!” 程咬金大笑道。 “李庸你没听到吗?他们都在议论呢,觉得慈善宴会只举办一天的时间太不过瘾了,想要举办几天呢,哪怕每天入园都需要捐款都没问题!” 尉迟恭连连点头道。 “这话不假,好多人都这么说呢,芙蓉园这么大,他们是意犹未尽啊。” 其实李二在游园的过程中也听到了好多人这么议论,所以,李二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贼亮贼亮的那种,今天一天就筹集到了二百万多万贯,若是明天继续举办慈善宴会,就算没有筹集不到二百多万贯,那一百多万贯总能筹集到吧?这要是多举办几天,怕不是一年的国库收入都筹集到了,而且,每年都举办个十天半月的慈善宴会,那不是每年都能筹集到一千万贯啊?想起这个李二就激动,虽然这笔钱不是朝廷的,但是总归是用在百姓的身上啊!而且若是真的筹集到了一千万贯,只是救治孩子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啊!毕竟整个大唐朝廷一年一千万贯都用不完,长孙皇后也很是震惊,感慨道。 “长安、洛阳的有钱人还真多啊!” 李二大笑道。 “既然他们都这么希望慈善宴会能多办几天,那就多办几天啊,李庸,不能让大家失望啊!” 一边说,李二还一边子啊心里想着,既然能筹集到这么多善款,那他向李庸收点租金没问题吧?毕竟是皇家禁苑,一天五十万贯不过分吧?要是连租十天的话就是五百万贯,想到这里李二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虽然他贵为皇帝富有四海,但是家大业大开销也大,如今外面还打着仗呢,李庸微微摇头道。 “慈善总会就举办这一天,短时间内不会再举办了。” “什么?就举办这一天?” 李二直接就懵了,仿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程咬金更是直接大叫道。 “李庸,你是不是傻了?” 杜如晦连忙道。 “李庸你可要三思啊!现在正是再接再厉的时候啊!” 大家一听顿时就急了,一天两百万贯啊这等于白捡啊,而且还是入园的富户们强烈要求多开放几天,李庸还不打算开放,这岂不是等于白扔了几百万贯?李庸笑道。 “我确实只打算举办这一天,我可不是傻了,之所以只举办一天,我也是深思熟虑才做下的决定,也是有原因的。” 长孙皇后关切的问道。 “李庸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芙蓉园闲着也是闲着,多开放几天也没什么关系。” 李二大手一挥,连忙道。 “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李庸你尽管开口,某来给你解决!” 此刻的李二说的可谓是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为了这几百万贯,就是天王老子也得闪一边去,李庸摇头道。 “倒也不是因为有什么难处。” “那到底是为什么?” 李二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庸问道,大有李庸回答的不满意的话就撸袖子动手。 “说出来你们也不懂,这叫饥饿营销!” 李庸道,李二等人听了一脸懵逼。 “啥玩意儿?” 李庸干咳了一声解释道。 “意思就是吊着大家,若是现在一次让大家都来逛个够,看个过瘾,那以后就没人愿意来了,每次都让大家感到意犹未尽,那下一次大家就还想来,虽然现在连开几天能多筹集几百万贯,但是这个慈善宴会就成了一锤子买卖,以后就废了,无异于杀鸡取卵,所以呢,不如一年就举办两次,春天一次,秋天一次,这样每年都能举办,细水长流才是长久之道。” 长孙皇后思索了片刻,点头道。 “圣人,臣妾觉得李庸说的很有道理啊!” 魏征也点头道。 “确实,细水长流才是长久之道。” 一边是一次得到一千万贯,一边是每年都能得到四百万贯,这该怎么选简直太容易不过了,虽然一千万贯十分的诱人,但是李二他们都是老谋深算之辈,哪怕再诱人也能忍得住,李二一脸遗憾道。 “既然你说的有道理,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长孙皇后笑道。 “圣人何必感到遗憾呢?您该往好处想啊,秋天还能再举办一次呢,以后每年都能举办两次呢。” 其实李二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一想到一千万贯他就还是忍不住眼馋,以后每年都几百万贯呢,想到这里,李二不由露出了笑容,像一个奸诈的狐狸一样。 “李庸啊,以后你要继续在芙蓉园举办慈善宴会也没问题,毕竟也为了筹集善款帮助孩子们,只是呢,进来这么多人给芙蓉园也造成了一些破坏,芙蓉园也得需要修缮啊,你明白吗?” 李二笑道,李庸微微点头道。 “臣明白啊,不是间隔了挺长时间吗,就修缮呗!” 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李二没好气道。 “修缮园子得需要钱,这可是皇家禁苑,某不向你要钱,但是这修缮园子的钱你得出吧?” 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人听了倒也没有异议,主要是李庸筹集的钱太多了,一年几百万贯啊!救治生病的孩子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拿出几万贯来修缮园子也正常,所以皇帝的这个要求合情而且合理,当然了,问题就是皇帝到底打算要多少钱来修园子,李庸两手一摊,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二都被李庸的样子给整懵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这跟李庸真的没什么关系,杜如晦。房玄龄他们也有点懵,觉得李庸太刚了,你一下子筹集到了两百多万贯,就算你不舍得,你好歹扔出个几万贯来给意思意思嘛。 “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你在这举办慈善宴会,进来那么多人,虽说是为了慈善,但这园子也确实需要修缮不是?再说了,你筹集几百万贯,用不了那么多啊!” 李二苦口婆心道,李庸微微耸肩道。 “圣人,豫章公主才是慈善总会的负责人,这场慈善宴会也是以豫章公主的名义举办,这些善款最终也是归慈善总会,臣不过是友情帮忙而已,所以,这和臣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李二听了张了张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李庸说的确实让人无法反驳,虽然无论是慈善总会还是慈善宴会都是李庸出的主意,也都是李庸在操办,但是真要说起来李庸也只是帮忙而已,豫章才是慈善总会的主事人,他这么好意思向自己的女儿要钱?堂堂皇帝脸皮不要了?长孙皇后抿嘴笑道。 “圣人也真是的,筹集的善款是用来行善的,怎么能用来修园子?每年都筹集到几百万贯,只是救治生病的孩子,用不了那么多钱!” 李二解释道,李庸认真道。 “善款还是应该用在行善上,不能挪作他用,因为这是打着行善的旗号筹集的善款,不能砸了招牌,不能失信,当然了,这些善款也不是说就只用于救治生病的孩子,如果哪里发生了灾情啊!也可以帮助受灾的百姓。” 魏征点头赞同道。 “圣人,臣觉得李庸说的有道理,既然是打着行善的旗号筹集的善款,最好还是用于行善,不能辜负了百姓的善心,而且李庸说的也对,若是哪里发生了灾情,还可以救助受灾的百姓,也能减轻朝廷的压力。” 其实李二也就是一时眼红这几百万贯而已,听李庸解释之后他也明白李庸说的有道理,反正那些钱都是用在他的子民身上,李二点头道。 “行吧,这园子某就替你修缮了,以后你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吧!” 还想让我欠你的人情啊?李庸笑道。 “圣人,不是臣,是豫章公主。” 豫章公主在一旁听的心潮起伏,刚才听到筹集到了二百多万贯的时候,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后面听到要多举办几天,要筹集到一千万贯,她已经完全傻了,两百万贯她就已经很激动很惊喜了,听到一千万贯她莫名有点惊吓,好在李庸说要细水长流,反倒是让她松了口气,不过,后来听到父皇要打这笔钱的主意,她有些不舍,虽然她也觉得一年用不掉二百多万贯,但是这毕竟是李庸辛苦筹集到的善款,现在听到父皇终于不打这些善款的主意了,她连忙福身甜甜笑道。 “谢谢父皇!” “二百三十万贯,再加上一百五十万贯,就是三百八十万贯,到了秋天举办一次宴会就到了六百万贯,豫章啊,这么多善款你一定要用到实处。” 李二隐隐嘱咐道,说到最后他心里颇为的感慨,女儿竟然比他这个皇帝还有钱,这还有天理吗?虽然之前李庸就有信心能筹集到一百万贯,但是如今统计出来筹集到了两百多万贯,就连李庸自己都有些惊讶,更不用说李二他们了,李庸也知道李二他们是真的被吓了一跳,也不怪李二这么眼馋,因为这两百多万贯来的太快太容易了,你们不是眼馋吗,看我不馋死你们!李庸笑眯眯道。 “圣人要不要去看看封存的钱箱,两百多万贯,一定堆积如山!” 故意的,李庸一定是故意的!李二深吸了一口气,连连摇头道。 “不看了,回宫,某还有要事需要处理!” 光是想想就眼馋的不行,若是真的去见到了堆积如山的钱箱,他怕自己忍不住下令全都搬走,长孙皇后有些好笑的看着斗嘴的翁婿俩,尤其是听到李庸最后又撩拨皇帝,她有些好笑的嗔瞪了李庸一眼,李二说完之后立即转身就走,他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真的太馋人了,啧,真是经不起刺激啊!李庸禁不住在心里感慨,同时连忙叫住了要跟着离开的长孙皇后。 “皇后娘娘请留步!” 长孙皇后嫣然笑道。 “还想请本宫去看看你的钱山吗?” 李庸摆手笑道。 “那是我的钱山,不是我的,臣是想问问皇后娘娘有没有闲置的库房,这二百万三十万贯总得找地方存着。” 长孙皇后听了笑道。 “就不怕本宫偷偷挪用了?” “皇后娘娘想用尽管用!” 李庸十分豪气道,李二听了不由回头看了李庸一眼,怎么还区别对待呢?他堂堂皇帝不能动这笔钱,怎么皇后就能尽管用?就连长孙皇后都微微呆了一下,她不过是和李庸开个玩笑而已,就在众人诧异的时候,李庸接着跟了一句道。 “反正又不是我的钱!” 长孙皇后听了忍俊不禁。 “若真是你的钱,那本宫还真就不客气了!” 李庸看向魏征等人,认真道。 “所有筹集善款的账目,还有救治孩子花费的账目,都会放在帝国图书馆里,任何人都可以查阅监督,也欢迎朝中御史监督,敦促慈善总会能够做到公开公平公正。” 魏征听了朝李庸拱手道。 “好,这个处置好,圣人,依臣之见,不如让户部和御史定期查验慈善总会的账目,以防有人贪墨善款。” 几百万善款,李庸不但直接扔给皇后娘娘,而且还直接将账目公开,对此魏征深感钦佩,李二微微颔首道。 “好,回头魏卿拟个章程出来,定期查验慈善总会的账目,然后公布出来,也好让捐钱的百姓们放心。” 第七百四十三章 文武双全,多福多寿 李二、长孙皇后和一众重臣们离开了,带着满心的震撼还有满口口水,不过豫章公主并没有跟着一起回宫,她还处在巨大的惊喜当中呢,急需要人一起来分享,豫章公主捧着小手,笑道。 “二百三十万贯啊!不但没有辜负姐夫的主意,而且还多筹集了这么多善款!” 李庸笑道。 “别说你们了,就连我也感到惊喜呢!” 武曌娇笑道。 “谁能想到长安和洛阳竟然有这么多富户,不,比这个还要多!虽然咱们宣传的很到位,可是一定还有很多人犹豫观望,如今口碑也传开了,那些之前犹豫观望的人肯定特别想来,所以,我觉得再开放一天也不是不行。” 一边说着,武曌的一双凤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今天筹集到了二百多万贯善款,让她有了极大的成就感,此刻,长安、洛阳那么多富户在她的眼里那就是一个个待宰的肥羊,薅羊毛也不能这么使劲薅啊,要讲究方式方法的,李庸微微摇头道。 “没必要,一年两次就可以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你们俩也辛苦了!” 确实挺辛苦的,但是又感到特别的充实特别的满足,豫章公主认真道。 “我们不算多辛苦,你才最辛苦呢。” 她和武曌不过是打打下手罢了,真正掌舵的人可是李庸啊!正要论起功劳来,李庸自己独占九分,武曌似笑非笑道。 “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公爷今天舒坦着呢,欣赏着青楼佳丽献艺,还有世家大小姐在旁伺候着呢,这日子怕是神仙都不换啊!” 世家大小姐斟茶?豫章公主微微挑眉。 “王玖儿?她也来了啊?” 李庸解释道。 “他们兄妹俩捐了一万贯,可是今天的贵客呢!” 捐了一万贯?那可真是不少,这兄妹俩倒也是有心了,世家和皇家本就隔阂挺深的,所以豫章公主明白,如果不是看在李庸的面上,这兄妹俩就算捐款也不会捐一万贯这么多,而且,王玖儿堂堂世家大小姐竟然给李庸斟茶侍候李庸,还真能放得下世家大小姐的架子啊!豫章公主扪心自问,如果是她和李庸单独在一起,她会为李庸斟茶侍候李庸吗?恐怕不会,虽然她也很想,但是却心有顾忌,因为能让大小姐亲自上手伺候的,要么是嫡亲的长辈,要么就是自己的男人,但是王玖儿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豫章公主的心房,武曌微微嘟嘴道。 “竟然捐了一万贯啊,倒也算是贵客,只是,你怎么能让贵客斟茶伺候你呢?”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醋劲儿有点大,李庸没好气道。 “什么伺候不伺候的,都是朋友斟杯茶还怎么了?累了一天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家吧!” 二百多万贯的钱箱暂时就堆在芙蓉园里,李庸倒是一点都不担忧有人惦记,不说芙蓉园里有侍卫守卫,就算没有侍卫守卫也没人敢打这二百多万贯的主意,开什么玩笑,没看到李二馋的眼睛都红了,连李二自己都忍着没打善款的主意,谁要敢动这二百万贯,李二还变得他全家剁成肉酱?在李庸看来,谁要打劫这二百万多万贯还不如直接冲进皇宫里砍死李二来的划算,趁着城门还没有关,李庸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出城去,行进在路上,李庸能听到街上关于芙蓉园的议论声,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好评,甚至有的路人大着胆子问起来。 “公爷,明天芙蓉园还会不会开放啊?” “是啊,公爷,能不能多开放几天啊?” 看来很多人是真的意犹未尽啊,李庸朝路边笑着拱手大声道。 “多谢大家的厚爱,也感谢大家的善举,不过呢,芙蓉园毕竟是皇家禁苑,能开放一天已经是陛下格外开恩,明天是不能再开放了,不过呢,我也知道大家都感到意犹未尽,所以我也是向陛下苦苦恩求,陛下已经答应在初秋时节会再开放一次,届时还望大家赏脸!” 街上的众人听了有些失望,不过既然皇帝不准许继续开放,那谁都没办法,好在荣国公苦苦恳求之后,皇帝又答应秋天的时候再开放一次,这让他们又多了一些期待,坐在马车里的豫章公主听了都惊呆了,父皇明明恨不得将芙蓉园开放十天半个月,没想到李庸竟然这么说,这要是让父皇知道了还不得郁闷的吐血?坐在旁边的武曌已经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笑着解释道。 “明天不能继续举办宴会总得有个理由嘛,对不对?而且这样才更能显得芙蓉园开放有多么珍贵,下次举办宴会才能有更多人来,才能筹集到更多的善款,才能帮助到更多的孩子!” 豫章公主也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 “对,就是这样!” 现在她已经明白了,父皇嘛该坑就坑,反正坑多了父皇也就习惯了,西山别院,李雪燕和郑丽婉正在陪着李丽质散步,她们早就已经知道了芙蓉园的盛况,不过,还不知道到底筹集到了多少善款,虽然她们对李庸充满了信心,但是眼见太阳落山,她们三个也不由感到紧张而又期待。 “郎君也该回来了吧?” 李丽质一边慢慢散步,一边巴望着,李雪燕笑道。 “听小厮回来说整个曲江河畔都堵的水泄不通呢,一大早排队的人都排了二里路呢,一定能筹集到一百万贯的!” 郑丽婉感慨道。 “长安和洛阳的富户可真多啊,而且还都这么心善!” 李丽质笑道。 “父皇励精图治,大唐国力日盛,长安是天子脚下,是天下最富庶之地,于很多富户并不奇怪,难得是竟然有那么多人踊跃的捐钱,若真的筹集到了一百万贯善款,这定会成为流传的佳话。” 今天西山别院十分的安静,整个府里甚至空荡荡的,因为大家都去芙蓉园帮忙去了,其她几女就李雪燕和郑丽婉两个平妻有资格陪着李丽质,而现在,原本安静的府邸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一定是李庸回来了,李丽质心里充满了惊喜和期待,原本她散步的步伐中充满了慵懒和优雅,但是现在却一下子加快了脚步。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杀鸡宰羊,好酒好菜的好好犒劳犒劳大家!” 李庸吩咐完之后就带着武曌和豫章公主走进了后院,正巧李丽质和李雪燕、郑丽婉也散步走了过来。 “郎君回来了!怎么样?筹集到的善款统计出来了吗?总共筹集到了多少善款啊?有没有一百万贯?” 李丽质迫不及待的问道,李庸笑道。 “当然有,这不是早就预料到的嘛。” 真的筹集到了一百万贯,李丽质笑靥如花。 “太好了,我就知道一定能筹集到一百万贯!” 豫章公主雀跃的上前挽着长乐笑道。 “那姐姐猜一猜到底筹集到了多少善款!” 李丽质听了不由柳眉微挑,脆声笑道。 “哎呀,看你这样子,筹集到的善款一定是远远多于一百万贯,我猜是一百五十万贯左右,对不对?” 旁边的李雪燕和郑丽婉听了不由咋舌,一百万贯就已经够惊人了,没想到竟然筹集到了一百五十万贯,豫章公主摇头晃脑的笑道。 “不对,不对,再猜!” 不对?再猜?李丽质小嘴微张有点迷糊,一百五十万贯还不对?而且看豫章公主的样子分明是她猜的少了,难道是一百八十万贯?两百万贯?即便是对李庸有些强大的信心,李丽质也不敢再猜下去了,一百万贯就已经够多了,一百五十万贯就已经是她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口,两百万贯她真的连想都不敢想,李丽质玉手伸到了豫章的腰肢上挠了起来,豫章公主的小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丫头还卖关子,快告诉我,到底筹集到了多少万贯?” 李丽质笑嘻嘻的问道,以前两姐妹经常这样闹,但是现在豫章可不敢跟姐姐闹了,连忙讨饶道。 “不敢了,不敢了,我说,我说。” 李丽质自己也不敢闹了,停了下来问道。 “多少?” “二百三十七万贯!” 即便已经过去了许久,豫章公主再说起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激动,先是呆滞,然后李丽质直接激动的叫了起来。 “什么?二百三十七万贯?竟然这么多啊?” 豫章公主连连点头道。 “嗯,嗯,嗯,就是这么多呢!” 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李丽质突然想到了一点,豫章这丫头不是故意捉弄她吧?想到这里,李丽质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李庸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探寻,李庸笑着点头道。 “是真的,真的筹集到了二百三十七万贯。” 李丽质小嘴微张。 “竟然是真的啊!” 李庸笑道。 “不就是二百三十万贯嘛,你可别太激动了,现在最要不得的就是大喜大悲。” 李丽质听了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笑道。 “豫章,你怎么没回去告诉父皇和母后这个好消息啊?父皇和母后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 豫章公主莞尔笑道。 “哪里还需要我入宫告诉啊!父皇和母后带着雉奴微服来了芙蓉园呢,一直等到账房算明白了账目才离开的呢。” 没想到父皇和母后竟然带着雉奴去了芙蓉园,这让李丽质心里更加的遗憾,遗憾没能去亲眼目睹这一盛况。 “父皇和母后一定十分的高兴吧?”李丽质抿着嘴直乐,她能想象到父皇和母后激动高兴的样子。 李庸干咳了一声,解释道。 “应该还算高兴吧,就是圣人走的时候,脸有点黑!” 李丽质一脸惊愕。 “脸黑?为何啊?筹集到了二百多万贯,这是多好的事儿啊?难道父皇就因为输了赌约?父皇没这么小气吧?” 李庸笑道。 “圣人可能是受到了打击,毕竟大唐一年收税的铜钱也就三百余万贯,这要是一年多来几次,啧。” 父皇是那么容易受到打击的人吗?哪里是受到了打击?李丽质顿时就想明白了,父皇很可能是眼馋而不可得,不过,李丽质随即就眼前一亮,举办一天的慈善宴会就筹集到了二百三十万贯,若是举办几天的话,那能筹集到多少万贯啊?李丽质一双眼睛十分的明亮,眨啊眨的看着李庸喜道。 “对啊,可以多举办几天,不如就举办十天,一定能筹集到上千万贯,救治孩子也用不了那么多钱,还可以将钱用在别处。” 还真不愧是父女,竟然想到一块去了,李庸笑道。 “那不如天天都举办慈善宴会,一天二百三十万贯,一年下来就是八万万贯。” 李丽质听了并没有感到激动惊喜,而是有些发嗔的看着李庸,以她的冰雪聪明自然轻易的就觉察出来了李庸分明是在故意笑她,武曌笑道。 “公爷是想一年就举办两次,春天一次,秋天一次,就是要吊大家的胃口,若是举办的多了,就没多少人愿意入园来了。” 不管怎样,既然是李庸决定的,那就一定是对的,李丽质微微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啊!一年两次筹集到的善款也不少了。” 岂止是不少了,简直是远远超出了她们之前的想象,李丽质挽着李庸的手一边向前走,一边幸福道。 “太好了,一年能筹集三四百万贯,能救治多少孩子啊,能积累多少功德啊!孩子生下来一定多福多寿。” 李庸笑着点头道。 “那是当然,他娘他老子都这么厉害,孩子一定文武双全,多福多寿。” 说起孩子,李丽质突然笑道。 “算着时间的话,胜曼妹妹也差不多要生了,说不定胜曼妹妹已经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虽然有信件往来,但毕竟相距万里之遥,李丽质和李庸也不知道金胜曼具体的情形。 “生大胖小子还是生大胖闺女都好,只要能平安生产就好!” 李庸沉声道,提起金胜曼,他的心里也充满了紧张和担忧。 第七百四十四章 想要借刀杀人 长安城因为慈善宴会而变得轰动热闹,甚至吸引了很多洛阳城的人赶来游玩,虽然大多数人都没能进入芙蓉园,但是图书馆却是爆满,还有就是平康坊的青楼更是异常火爆,长安依旧繁华热闹,而远在万里之外的金城却戒严了,不止王宫严加戒备,整个金城的守军都在披甲执锐的四处巡逻,五百大唐铁骑沿着官道一路狂奔,扬起漫天烟尘,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了金城城下,城门已经关闭,城墙上的将士看到这突然出现的数百骑兵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们已经认出来了,这是大唐的骑兵,城内一个富家翁模样的人带着十数骑踏街而来直接来到了城门处。 “吴管事!” 城墙上的守将抱拳客气道,来人就是李氏商行驻新罗管事吴富贵,虽然他只是李氏商行的一个管事,但是在新罗却有着莫大的影响力,因为他是荣富郡公李庸的人,他的另外不为人知一个身份是情报局副统领,专门负责这边的所有事物,统管西山营的幽灵和海军调动,公主待产在即,他派人送了一封信去了安东都护府,没想到苏定方竟然直接派来了五百骑兵,吴富贵心中十分的惊喜,虽然他也招募了不少精锐的人手,但是毕竟只能算是私兵,不及正规的大唐骑兵更有威慑力,小主子即将出生了,吴富贵既感到激动又感到紧张,保护小主子的安全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甚至是他对重要的任务,若是小主子有什么闪失,他百死莫赎,虽然金城十分的平静,各大真骨世家看起来也都没什么动静,但是他仍然十分的谨慎,一点疏忽都不敢有,吴富贵从怀中取出了一枚令牌,沉声道。 “公主有令,打开城门!” 因为吴富贵是李氏商行的管事,所以一来新罗就获得了新罗公主的信任,守将见到令牌也不再犹豫,立即下令打开了城门,数百骑兵披甲执锐直入金城,一路疾驰而来,他们虽然十分疲惫,却依然浑身散发着煞气。 “哎呀,原来是宋将军,没想到都护大人竟然派了宋将军来,这下我算是彻底安心了,劳烦宋将军跑这一趟啊!” 吴管事笑吟吟的拱手道,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老相识,来到辽东,吴管事也没少和安东都护府打交道,倒是见过这位叫宋安的校尉,宋安曾经是苏定方的亲兵,征辽东的时候立下了功劳,如今升了校尉。 “吴管事,某没来迟吧?公主可好?” 宋安关切的问道,吴管事笑道。 “没来迟,公主安好,不过据稳婆说也就这几天了,虽然如今城里还算太平,但是吴某也不敢放松警惕,就请老夫将军在金城小住些日子,以震慑那些意图不轨的人!” 宋安笑道。 “可不是小住几日,而是奉旨长住,以后还要吴管事多多照应,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要护佑好公主母子的安全!” 吴管事听了惊讶道。 “奉旨?” “不错,圣人的旨意到了辽东,命都护大人遣五百骑进入新罗护佑公主母子的安全!” 宋安笑着解释道,皇后娘娘和长乐公主不止送来了大批宫里的贡品,皇帝甚至直接派了五百精骑来护佑金胜曼母子的安全,可见荣富郡公府的圣眷是何等的恩隆,吴管事激动的抚掌笑道。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有宋将军这五百精骑在,看谁还敢妄动!” 就在两人寒暄的时候,有人飞马而来。 “管事,管事,宫里传出的消息,公主要生了!” 吴管事听了连忙道。 “走,快回去,让大家都戒备起来以防有人作乱!” 宋安一听也顿时严肃了起来,沉声道。 “宋某初来金城对这里不熟,一切就听吴管事安排了!” “好,咱们走!宫里有女王亲自坐镇,也有咱们的人,倒不是不怕有人使坏,咱们就盯着宫外,以免有人趁机生事!反正夜里谁要敢靠近宫门,杀就完事了!宋将军不必犹豫,特殊时候行特殊事,公爷的子嗣比什么都重要,出了什么事吴某一力承担!” 吴管事解释道,同时给一旁的手下一个眼神,那手下低调立刻,按预案开始部署,就连宋安都没注意到他的离开。 “吴某不会犹豫,这个时候若是有大批人接近皇宫明显就是意图不轨,当然该杀!” 宋安说的杀气腾腾,自从来到了辽东,他可没少杀人,王宫,金胜曼的寝殿四周已经侍卫围的密不透风,金胜曼已经躺在了布置好的产室中,不止女王在,身边还围着一圈女人,有新罗王宫的产婆丫鬟,还有来自大唐皇宫的产婆和嬷嬷,外殿中不止有王宫的医官,还有来到大唐的御医,也都凝神以待,新罗的这座王宫中曾经诞生过不少孩子,但是也从未因为生孩子而这么严阵以待过,因为金胜曼此刻肚子里的孩子,是整座王宫最后的希望,一阵阵痛疼传来,金胜曼小脸煞白,她不是因为疼痛而脸白,而是因为紧张,到了此刻她心中无比的紧张,因为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 “王姐,我怕!” 金胜曼握着姐姐的手喘息道。 “不怕,不怕,吉人自有天相,荣富郡公有大功德于世,老天一定会保佑你的,而且稳婆也都说了,你的怀相很好,一定会顺利生下孩子!” 金德曼虽然心里也十分的紧张,却努力维持镇定柔声安慰着。 “王姐,如果,如果,我难产的话,一定要保住孩子,然后,将孩子送去大唐,等他长大了再让他爹送他回来,好吗?王姐,你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 金胜曼坚定道。 “好,好,王姐答应你,王姐答应你。” 金德曼里那么道,侍女端着食盒走了进来,稳婆上前道。 “公主现在才刚刚开始疼,估计要疼很久才能生下来,所以一定要用膳,因为生孩子要用力,奴婢也知道公主很疼,但是,若是不吃就没有力气,还请公主忍着疼痛用膳。” “我吃,扶我坐起来!” 金胜曼深吸一口气果断道,她现在很疼,根本就没有食欲,但是只要能顺利生下孩子,无论多么疼她都能忍耐得住。金春秋快步走进了书房,连忙道、 “爹,有数百大唐骑兵进入了王城!” 金龙春提笔在纸上笔走龙蛇,淡淡道。 “入城就入城,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以后就见怪不怪了。” 金春秋脸色不虞,沉声道。 “而且从王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公主要生了。” 金龙春听了执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淡淡道:“公主就在这几天生产,这不早就知道了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爹!难道咱们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公主生产吗?” 金春秋有些不甘心的叫道,金龙春放下手里的毛笔,微微皱眉问道。 “你想干什么?” “也没想好,金城的戒备挺严的,女王击退了高句丽的大军在朝中和军中树立了威望,我和金庾信商量了一下,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主要是我们手里也没什么筹码。” 金春秋挠头道,金龙春听了松了口气,沉声道。 “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要乱动!我们头上悬着利剑,我们无法对付的利剑,一旦你动了,那柄利剑就会一下子斩去我们家族所有人的头颅!偏偏那柄剑,我们无法撼动!哪怕举整个新罗之力都无法撼动,所以,就认命吧!只能说,这就是天意啊!” 金春秋听了脸色几经变化,他心里充满了失望和不甘,因为他的梦想就是将来继承王位,成为新罗的王!成为新罗有史以来最厉害的王!老爷子已经老了,将来家族竞争王位的人选只能落在他的身上,自懂事以来他就严格要求自己,时刻为了继承王位而准备着,现在突然就梦想破灭了,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难道就只能祈祷她难产生不下孩子吗?” 金春秋喃喃道,金龙春沉声道。 “你最好祈祷公主能顺利生下孩子!” “为什么?” 金春秋听了一脸疑惑,他巴不得公主难产而亡呢,这样他就能更快的继承王位了。 “到时候荣富郡公会怎么想?剧痛之下的他,会不会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会不会让人来调查?” 金龙春沉声道,金春秋摊手道:“调查就调查呗,从头至尾没有人使阴招,是公主自己难产而亡,和咱们有什么相干?” 金龙春叹道。 “如有人使阴招还好了,没有人使阴招,荣富郡公查不出来会怎么想?他会相信没有人使阴招吗?他只会报复,只会滥杀一气,甚至借机吞并我们新罗!” 金春秋听了思索了一通之后也想明白了,老爷子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公主真的遇到了难产遭遇了不测,那荣富郡公肯定会怀疑是不是有人使了阴招,头顶上的那柄剑就会不讲道理的当头斩下,不管这剑下是不是有冤魂,所以,想到这里,金春秋突然觉得有些惊恐,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发寒,犹如芒刺在背,刚才他还祈祷公主难产,现在他却有由衷的祈祷公主能顺利生下孩子,不然他就有可能给公主陪葬啊!金春秋沉声道。 “那以后还是希望公主能够顺利生下孩子吧,毕竟,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以后的日子确实还长着,但是以后的日子会变得艰难,之前无论是女王和公主还是朝中的臣子都明白王位最终会落在真骨家族,所以各真骨家族的势力才迅速膨胀起来,但是,既然公主有了子嗣,那无论是女王还是公主肯定都会开始戒备和打压真骨家族,甚至肯定也有很多朝中的大臣重新站队,毕竟公主已经有了子嗣,而且背后有一棵参天大树,所以金龙春对未来并不怎么看好,除非荣富郡公在大唐失势,可是,那又怎么可能呢?荣富郡公对大唐立下了那么多功劳,长乐公主更是皇帝、皇后最宠爱的女儿,听说太子和荣富郡公更是关系十分亲密,所以,李庸怎么可能失势?除非荣富郡公想要谋反,不然他实在找不到李庸失势的可能,金龙春背着手,沉声道。 “其实,我希望的是,有人会在今晚忍不住出手。” 金春秋听了不由惊呼出声。 “啊?有人出手,那,那岂不是……” 金龙春沉声道。 “若有人出手害了公主,我们就倾力剿灭他们,这叫借刀杀人,然后再向荣富郡公邀功买好,大事可定!” 金春秋听了不禁眼前一亮,振奋道。 “对啊,若是有人害死了公主,我们替公主报仇,到时候荣富郡公调查下来,我们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金龙春微微摇头道。 “不过是希望而已,其他的几大真骨家族的家主也都是老狐狸,估计也都是这个念头!况且,以如今王城的情况,就算有人有动作,也未必能成功,宫里的侍卫对女王忠心耿耿,李氏商行也有不少私兵,全都是精锐,那五百大唐精骑就更不用说了。” 听到这里,金春秋的一双眼睛又黯淡了,估计是没什么指望了,还是指望公主能顺利生下孩子吧,王宫十分的戒备,王城里的守军在街上巡视,李氏商行的私兵还有五百精骑更是披甲执锐彻夜不眠,时刻注意着城里的动静,王宫里,金德曼趁着妹妹用膳的时候走出了产室立即询问城里可有什么异动,自从知道妹妹怀了身孕之后,她就一直在做准备,虽然觉得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她还是有些紧张,她希望妹妹能顺利生下孩子,她希望孩子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她希望不会不要发生叛乱,新罗刚刚经历了战乱,已经流了太多的鲜血,她不希望再看到血流成河,不够她不知道是,根本就没人想发动叛乱,或者说,根本就没人敢发动叛乱,一个个真骨家族的家主望眼欲穿的希望谁在今夜勇于而做点什么,不过却又严令自己家的子弟全都待在家里,绝不允许私自外出,否则就逐出家门,然而他们的希望终将落空,因为他们头顶上悬着的那柄利剑实在是太吓人了,让人生不出一点勇气。 第七百四十五章 母子平安 今天的金城格外的安静,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安静,因为就连那些最喜欢在外厮混的世家子弟都没有出门,而是老老实实的呆在了家里,听到侍卫禀报说宫外一切正常,各大真骨世家也都十分的安静,金德曼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听着产房里传来的疼痛的叫声,金德曼禁不住又紧张起来,双手交叉握在胸前开始祈祷,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眼看都到了后半夜了,然而金胜曼却还是没有生产的迹象,每过一刻,金德曼的心情就紧张一分。 “这都快要天亮了,怎么还没生啊?这一夜都快过去了!” 金德曼一脸担忧的问道。 “王上,这女人生孩子是会疼很久的,尤其是头胎生的更慢,一夜没有生出来是很正常的!” 稳婆连忙解释道,随她们心里也紧张的很,天亮了,宫门依然关闭着,宫里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各大真骨世家依然十分平静,不过家里的主事人却都集中在了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议论着,家里的女人都生过孩子,所以他们也都知道,一夜没有生出来也很正常,但是他们心里还是难免紧张了起来,保佑公主顺利生下孩子吧!不然大家可能都活不成了!王宫不远处的一座庄园里,宋安等人急的团团转,却偏偏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他们远道来到金城,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公主和公主生下的孩子,倘若公主和孩子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向荣富郡公交代,偏偏公主并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若是有什么人作乱反倒是见到了,直接提着刀杀就完事了,那反倒是见到了,他们有信心能用手里的刀护佑住公主和孩子的安全,但是现在他们握着刀却感到很无力,只能干着急。 “哎呀,哎呀,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宋安挠头道,吴富贵倒还算淡定,沉吟道。 “不要慌,大家都不要慌,宋将军是没见过女人生孩子吧?女人生孩子确实要生很久,一夜没有生出来也很正常。” 吴富贵年纪最长,经历也最丰富,倒是还能镇定些。 “一夜没有生出来是正常的吗?” 宋安有些挠头的问道,吴富贵点头道:“我家婆娘第一次生孩子的时候也是第二天才生下来的,不过也有生的很快的。” 宋安拍了拍腰刀,叹道。 “希望公主能够顺利生下荣富郡公的孩子,哪怕有人图谋不轨也不怕,大不了我们带着公主和孩子杀出城去,护送公主和孩子去都护府。” 天色渐渐亮了,王宫里十分的安静,安静之中又带着一丝紧张,今天的朝会早就已经取消了,也没有大臣不识趣在这个时候入宫,公主的寝殿气氛尤其紧张,金德曼正在产室外焦躁的踱步。 “快生了!公主快生了!” 随着产室里传出的喊声,金德曼立即停住了脚步,站在产室前,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金胜曼疼的脸色苍白,满头满脸都是汗,不过现在听到稳婆说孩子终于要出生了,她心里也感到十分的欣慰,其实她自己也有感觉的到,孩子终于要出生了,很疼,比之前还要疼,金胜曼却觉得很欢欣鼓舞,她忍住疼痛连忙问道。 “都消毒了吗?” 旁边的侍女连忙道。 “公主放心,都按荣富郡公写的消毒了,先用开水煮过,然后又用酒精擦拭过,公主,再坚持一下,很快就生出来了!” 旁边的稳婆鼓励道,站在产室外面的金德曼也急切的问道。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有稳婆走出来喜道。 “王上,目前来看很顺利,还请王上放心,公主一定会顺利生下麒麟儿!” 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金德曼反而越来越紧张。期待又紧张了,直到,产室里响起了一声婴儿的啼哭,还有一阵惊喜的叫声。 “生了,生了,是个公子!” 金德曼听了心里涌起了巨大的惊喜,长长出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生了,而且生的还是个男孩,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在听到孩子的啼哭声的那一刻,一直坚强着的哪怕再疼也没有哭的金胜曼,这一刻突然就哭了,满心都是喜悦和幸福的感觉。 “快,快,抱过来我看看!” 金胜曼迫不及待的期待道,不过声音之中却带着一丝虚弱,一个稳婆抱着孩子,一个稳婆轻轻的擦拭着来到了公主的面前,刚出生的孩子其实看起来都丑丑的,但是当孩子抱到金胜曼的面前的时候,她一颗心都化了,既感到喜悦又感到心疼,因为孩子不停的啼哭。 “孩子怎么一直哭啊?” 金胜曼连忙问道,稳婆笑道。 “孩子刚生出来都是在哭的,哭越大声说明越健壮呢!” “是啊,是啊,你看这孩子长的多像荣富郡公啊!看起来多英武!” 虽然还是感到心疼,但是金胜曼听到稳婆说孩子像李庸,她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公主,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好好坐月子,休息好了才能更好陪孩子,您尽管放心,奴婢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公子呢。” 稳婆笑着嘱咐道。 虽然一刻都不舍得孩子离开视线,但是金胜曼也真的感到实在是太疲惫了,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对了,派人出宫告诉吴管事一声,让他派人传信回长安。” 金胜曼连忙嘱咐道。 “公主就放心吧,这就让人去将好消息告诉吴管事。” 旁边的侍女连忙答应是啊!孩子停止了啼哭,放心下来的金胜曼也疲惫的睡着了,稳婆将孩子抱出了产室,金德曼立即迎了上来,看到襁褓里那小小的婴儿,金德曼的眼睛也湿润了,轻声感慨道。 “这么磨人的小家伙,总算是出来了!” “肉嘟嘟的大胖小子,哭起来中气十足,十分健康呢!” 旁边的稳婆凑趣的笑道。 “公主呢?公主怎么样?” 金德曼关切的问道。稳婆笑道。 “王上放心,公主好着呢,只是因为太累了所以睡着了。” 金德曼听了不由彻底放心了,感慨似的笑道。 “母子平安,真是太好了,感谢上天保佑!以后咱们新罗就有了一位小王子了!” 身为女王的金德曼这一句话算是确定了这个孩子的地位,他将来会继承王位,成为新罗的王,而且是有史以来最特殊的王,一位不算圣骨出身的王,旁边的侍女都是金胜曼嫡系听了这话不由都喜笑颜开,这当然是她们最希望的结果。 “王上,刚刚公主还念叨着给吴管事送信儿呢。” 稳婆笑道,金德曼笑道。 “瞧,孤高兴的连这个都忘了,来人,去告诉吴管事这个喜讯,公主顺利生下了孩子,母子平安,让吴管事也入宫来见见小王子吧。” 原本王宫里的气氛有些紧张,现在一下变得喜庆起来,关闭已久的宫门终于打开了,这立即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吴富贵和宋安他们心里正紧张着呢,突然就听到外面喧哗了起来,是激动的呼喊声。 “大管事,大管事,从这里传来消息了!公主生下了孩子,是男孩,母子平安!” 听到这喊声,吴富贵和宋安等人高兴的直接就蹦了起来。 “生了!终于生了!” “母子平安,太好了,太好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吴富贵笑道。 “接下来就是咱们该干的事儿了,好好保护小王子!宫里有皇后娘娘和长乐公主派来的嬷嬷和侍女,若是公主和小王子出宫咱们就得跟着护卫,这就多拜托将军了!” 宋安自信满满道。 “放心吧,护卫的事就包在我们的身上,谁都休想伤害公主和小王子一根毛发!” 吴富贵笑道。 “打仗护卫这种事当然还是将军在行,咱们商行还有几百护卫就都交给将军训练指派了,需要钱的地方就尽管开口,不用拘谨,咱们商行最不缺的就是钱财,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护佑小王子,老夫呢就将商行继续铺下去,发展耳目,搜集消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宋安听了也不由满意的点头,各司其职,各自负责最擅长的地方,这样最好了。 “管事,来报信的侍卫还说女王要管事入宫一趟,见一见小王子。” “好好好,我这就入宫去,这里就暂且交给宋将军主持,你们也不要放松警惕!” 宋安十分的激动,但还是没忘了嘱托,宋安不止一次入宫过,虽然他只是一个管事,但是毕竟身份特殊。但是这一次他入宫却格外的激动,说实话,他对女王什么的并不在意,女王怎么了?在大唐面前根本就不够看,若不是大唐出兵灭了高句丽,新罗早就被高句丽灭国了,但是,小王子却不一样,小王子是荣富郡公的血脉,是他的小主子,在他的眼里,别说女王了,就是整个新罗加起来都不及小主子重要,随着宫门的打开,王宫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秩序,而公主顺利生下男孩的消息也随之传了开来,各大真骨世家的家主、主事人们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直接就松了一口气,母子平安好啊,母子平安好,最起码他们的项上人头算是都保住了,虽然不敢有什么动作,但是他们心里还是会有期盼,期盼会有人犯浑忍不住动手,甚至期盼公主生的是个女孩儿,但是,没有人动手,公主却偏偏生的是个男孩儿,毫无疑问,男孩儿会比女孩儿更有野望,更难掌控,而且更能得到大唐的支持,一旦这个男孩儿继承了王位,有大唐作为后盾,很难想象会给新罗带来什么,很快他们就听到了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那五百骑兵来到了金城,并不是只是来护佑即将生产的公主的安危,而是要常驻在金城!很震撼!这不是私兵,不是护卫,而是大唐的精锐骑兵,这样的调动绝对是经过了大唐皇帝的允许,甚至是大唐皇帝主动派兵前来,五百骑兵不算什么,哪怕这五百骑兵再精锐,战力再强,也不可能以一敌百吧?他们震撼的是这五百骑兵所代表的背后的意义,王宫这么戒备,城里如此戒严,金城的百姓当然都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公主要生孩子了,所以,满城的百姓其实都在等着结果,在宫门打开之后,消息就飞快的城里流传开来,像是一场风暴一样席卷全城,如今新罗是个什么境遇,就算是孩童都能说个清楚明白,如今公主生了孩子,而且生的还是个男孩,这肯定会给朝廷和真骨世家造成极大的冲击,事实上,朝中的大臣们再知道了公主顺利的生下一个男孩之后,心里也都极为的复杂,按理说,这个孩子的诞生不符合新罗一直以来的规矩,这个孩子不能算是圣骨人,但是偏偏这个孩子的爹又特别尊贵,特别厉害,你说这个孩子的娘是女王,你不让这个孩子继承王位,那孩子的爹能愿意吗?设身处地的想想,肯定不愿意啊!一众大臣们开始在心里权衡取舍起来,这等于是站队啊,而站队关系到他们以及子孙的富贵前途,将来,女王若是立那孩子为储,能怎么反对呢?把那孩子关起来?赶走?开什么玩笑,新罗旁边就是安东都护府呢!公主生下了一位小王子,很多人很高兴,很多人很失望,当然更多的人是心情复杂,就在整个金城笼罩在这种十分复杂的情绪当中的时候,数骑快马离开了金城向着远处狂奔而去,这是李氏商行的人,他们要将这个喜讯快点送到安东都护府,然后通过安东都护府迅速将这喜讯送往长安,经过了这么久的治理和平定,安东已经越发的平稳了,苏定方并没有征战在外,而是留在安东都护府等待新罗的消息,当喜讯送到的时候,苏定方也不由咧着嘴笑了起来。 “快,加急送往长安!” 第七百四十六章 英雄归来 从新罗到长安路途遥远,尤其是辽东地广人稀道路难行,虽然安东都护府派人加急送往长安,也要许久的时间,而长安却依然热闹,慈善宴会已经结束了,芙蓉园重新关闭,然而整个长安却仍然在热议,持续的热议,这次赐宴宴会的账目悄然出现在了帝国图书馆的某一排书架上,然后就被来图书馆读书的读书人发现了,整个图书馆都轰动了,随即迅速传播开来,一次慈善宴会竟然筹集了二百三十万贯!这太令人震惊了!普通百姓是感到震惊和惊喜,因为筹集到越多的钱,那就能帮助到更多的人,而长安的富户听到这消息莫名的感到自豪,因为这二百多万贯里有他们的一份,就在长安为之震惊的时候,长安城陆续开放了几个慈善药堂,虽然长安繁华如画,有许许多多的勋贵富户,但是也同样有很多很多穷困的家庭,每一天都为生计而奔波却只能勉强果腹,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不幸的事,这几个慈善药堂并不是设在崇仁坊、平康坊这样的繁华富贵之地,而是设置在了最靠南边的比较穷困的坊市中,既然已经筹集到了善款,那慈善总会就会正式开设起来,最先在长安和洛阳开始设置慈善医堂用于救治无钱医病的孩子,医堂里的郎中来自西山医学院,由大唐第一神医孙思邈教出来的弟子和医学院的学生,医堂里还有负责勘验是不是附和救治条件的人,同时,在医堂的门口还有一个检举箱,任何人都可以投信检举,慈善药堂的开设立即就在长安引起了轰动,这些善款真的会被用来救治孩子,所有人心里都欢欣鼓舞,都有种安心的感觉,就像是人生有了一道保险,万一如果哪天家里遭到了不幸,也能向慈善医堂求救,李庸和长孙皇后都兑现了承诺,分明送来了一百万贯和五十万贯,有了近四百万贯的善款,慈善总会终于也正式运转了起来,一方面在长安和洛阳地区开设慈善医堂,同时招募人手,继续扩张,争取有一天能够将慈善总会扩张大唐的各个角落,尤其是贫苦的地方,慈善医堂不止会行医济药,而且还会接受捐款,这几天豫章公主和武曌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她们从没有这么忙碌过,忙碌且充实,李庸反倒是回到了清闲的时光,不过有一个人却比豫章公主和武曌还要忙碌,那就是孙思邈,在知道豫章公主筹建慈善总会,而且还募集到了近四百万善款,孙思邈笑的就像是个一百岁的孩子,孙思邈一生悬壶济世,不知道救治了多少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在民间有着极高的声望,然而,他却觉得自己远远不及李庸,虽然名义上这是豫章公主建立了慈善总会,然而孙思邈自然明白,这是李庸的主意,也因为李庸在背后支持,所以慈善总会才能这么顺利的建立起来,而且筹集了这么多善款,慈善总会建立起来了,却还缺少郎中,对于这一点,孙思邈当然当仁不让,李家庄的医疗所变得更加热闹了,李庸感到很欣慰,他只是起了一个头,然后就迈入了正轨,逐渐发展起来,不需要他去掌控,然而更让他欣慰和喜悦,就在长安都在热议慈善总会的时候,一行人离开了洛阳直奔长安而来,每天从洛阳前来长安的人络绎不绝,然而骑在马上的大汉虎背熊腰顾盼自雄,哪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依然十分的醒目,这就是带着兄弟们完成了环球航行的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带着仅剩的兄弟们终于赶到了长安,这支队伍很长,不止有程处嗣还有他的兄弟们,还有很多世家大族的人紧紧跟在程处嗣的后面,因为谁都知道程处嗣的归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这个世家的探索超越了任何人,虽然李庸十分的博学,仿佛无论是天上地下还是海里什么都知道,但是正因为李庸太博学了,所以才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而程处嗣就不同了,程处嗣虽然是国公之子,他的事迹虽然很传奇但是仍然在众人能理解的范畴中,程处嗣此次航行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收获了什么?这才是众人最关注的事,然而程处嗣却始终守口如瓶,只是表示自己按照李庸指引完成了环球航行,证明了李庸所说的全都是正确的,现在谁都知道海外财源滚滚,而且若是程处嗣完成了环球航行,那也就意味着他去过了西域,谁都知道西域的商路有多赚钱,但是走西域的商路路途太远,耗费的时间太久了,而且能携带的货物也不多,所以,若是能走海路,那用船能装载多少货物?能获得多少利润?简直无法想象,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有那么多世家大族的人跟在程处嗣的后面一起奔赴长安,这一路上,他们不敢超越程处嗣先行入长安,也不敢落后程处嗣太多,因为他们怕有人从私下里从程处嗣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所以他们跟着程处嗣,同时在相互提防着,程处嗣一行人来到了永盛路的牌楼下,然后毫不犹豫的转向,跟在程处嗣身后的不少人都傻眼了,前面就是长安了,程处嗣为何突然又转变了方向? “那是去李家庄的方向!” 有不少人感慨道,李家庄的声名那么显赫,凡是来过长安的人自然都知道,程处嗣竟然没有进入长安,而是直奔李家庄而去,这倒是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因为大家都以为程处嗣会先回卢国公府,虽然程处嗣很钦佩李庸,对李庸惺惺相惜,但是程咬金才是程处嗣的亲爹,程处嗣入长安,大家自然也跟着入长安,可是程处嗣去了李家庄,他们怎么好跟着直接去李家庄? “老夫算是看明白了,这关键的地方啊不在程处嗣,而是在李庸身上,程处嗣也算是少年英雄了,没想到却会为李庸马首是瞻。” 众人听了不由点头,他们也明白了这一点,然而这却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因为程处嗣可以说是朝廷中人,可以说是勋贵中人,也可以说是军中之人,无论如何都绝不会算是普通草莽,而李庸却是完完全全的和勋贵世家对抗之人,程处嗣纵然是个勋贵之子,纵然曾经盛名在长安,但是终归到底也只是个武人之后而已,一个人再豪杰再英雄也不可能独占通往西域的海路,但是李庸可以啊!不说李庸自己已经有了偌大的家业,有着极高的能力,李庸还能够获得皇帝的强力支持,甚至能整合长安的一帮子勋贵家族,所以李庸完全有能力独占通往西域的海路,接下来就是和李庸的博弈了,和李庸的博弈可没有那么简单,李庸可是厉害人物啊!而且长安可以说是李庸的地盘,程处嗣根本就不在意后面的世家人有没有跟上来,相比朝中的那些勋贵,他有些瞧不起世家的人,朝中的那些勋贵至少平定了天下,那世家人呢,眼里除了铜臭和利益还有什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世界是如何广阔!一路驰往李家庄,程处嗣心里也充满了感慨,这变化好大啊!李家庄变得更加广阔更加繁华,事实上这一路上他都能感受到大唐的变化,尤其是道路的变化,水泥路已经在主要的官道上迅速铺开来,但是都不及李家庄和华亭县给他的震撼大,看着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大楼,程处嗣一脸震惊的问道。 “那是什么?” 竟然有人在楼上镶嵌满了琉璃,太让人震撼了!虽然知道李庸找到了琉璃的秘方,能够制造出琉璃来,但是看到整个楼上都镶嵌了玻璃还是感到震撼,琉璃的珍贵已经深入人心,但是出门太久连程处嗣都震撼了,更不用说跟着他的兄弟手下了,一个个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一样,此刻他们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不怕有人把这些琉璃给偷走吗?程处嗣一把拉住了一个过往的读书人问道。 “劳驾问一下,那是什么?” “连这都不知道,初到长安吧?” 读书人笑呵呵的反问道,显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十分熟练的解释了起来。 “那是荣富郡公建立的慈善总会,免费看病帮助天下贫穷人家,是天下百姓的首善之地啊!” 慈善总会?一个让所有人都可以免费看病帮助穷人的地方?而且还是天下百姓的首善之地?刚刚程处嗣还震撼于楼上的琉璃,而现在,他已经被这座慈善总会的意义所震惊了,从没想过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一座这样的建筑,震惊之余,程处嗣又有些恍然,觉得似乎也就只有李庸能做出这种事来,真是有趣啊!这世上竟然有这么有趣的人! “走,荣富郡公府!” 程处嗣驱马直奔荣富郡公府而去,李庸正准备出门呢,迎面就看到数十个人驰来,后面还跟着好几辆沉重的马车,当先一人正是十分醒目的程处嗣,虽然程处嗣黑了很多,瘦了很多,沧桑了很多,但是那独具特色的乱糟糟的胡子,还有那独特的气质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醒目。 “总教官,俺老程回来了,许久不见!” 程处嗣大笑道,李庸一眼就认出程处嗣他们,于是大笑道。 “英雄归来啊!恭喜恭喜!” 程处嗣翻身下马,笑道。 “某有什么好恭喜的?是某该恭喜大哥才是,某成功的验证了总教官的猜想,咱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真的是个球,这太不可思议了,太神奇了!”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李庸早就知道这世界是个球了不知道,还看到过这球到底啥样呢,不过这话肯不能说出来,不然真的会吓死人的,李庸笑道。 “其实一直以来,人们都对大海充满了向往,又充满了害怕,因为大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人难以探索,所以,自古以来,大海都充满了神秘,程处嗣你们的这一次远航可以说是开创性,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会载入史册,被后人瞻仰!” 程处嗣笑道。 “俺老程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年少轻狂,想着干一番大事,想要扬名天下,想要永垂史册,不过后来嘛,已经看开了,永垂史册什么,俺老程并不敢兴趣,不过俺老程却喜欢探索未知,所以,十分的感谢总教官的帮助和提点,不然,我们根本就没有方向,也不可能顺利归来,这一路航行确实艰难重重,若不是总教官的航海手册,真不知道能带几个兄弟回来。” 李庸笑道。 “一直牵挂着你们呢,能顺利回来真的太好了,今天一天要为你接风洗尘,好好庆祝一下!” 尉迟宝林露出大黑脸笑道。 “好啊,这一路远航最想念的就是总教官府中的威震天啊!今天大伙看一定要喝个痛快,给你带了些礼物,就是沿途的一些土特产,不值什么,还算新奇。” “我这里别的没有,好酒绝对管够!” 李庸看了看后面的马车,再看看程处嗣他们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笑问道。 “程处嗣你们还没去过自己家中吗?你们的爹娘一直都很担心你们呢!” 程处嗣笑着摇头道。 “俺老程经常一去就是数年没有音信,他们无需担忧,俺老程知道他们担心我,但是男儿志在四方,不差那么一会。” 李庸转头吩咐小厮道。 “去卢国公府、鄂国公府报个信儿,就说程处嗣、尉迟宝林来了!” 尉迟宝林二皮脸笑道。 “先不急,先喝总教官痛快的喝一场,然后我们就乖乖回府。” 这一趟远航实在是太惊险太刺激了,同时收获也最大,归来之后他一直守口如瓶,但其实他也很想同人分享一下,而他最想分享的人就是李庸,而不是自己的爹娘,因为他觉得,这世上只有李庸最懂。 李庸笑道。 “还是先去送个信儿吧,反正也不耽误咱们痛饮,不然我怕你们爹娘来知道了会打上门来!” 第七百四十七章 不回家 自从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远航之后,程咬金和尉迟恭没少问他程处嗣、尉迟宝林、尉迟宝林什么时候回来,问题是李庸也不知道啊,虽然他给了程处嗣、尉迟宝林很多指点,但都是常识性的指点,所以就连程处嗣、尉迟宝林能不能活着回来李庸都不确定,毕竟,这绝对算是一场毫无经验艰险重重的冒险,后世第一次环球航行的麦哲伦就死在了半途,船队活着回去的也才十几人,第一次远航也只是到南美,回来的时候,只带回了土豆和玉米,公主号几百人就回来了几十人,可以说这个时候换取航行的危险系数有多大,如今程处嗣、尉迟宝林不但活着回来了,而且还带着这么多兄弟一起活着回来,虽然有李庸的帮助,和上次远航的经验,李庸也不得不承认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这些人确实非同一般。 “让厨房好好准备一下,本公要盛情款待远航归来的英雄们!” 刚刚走出去就回府的李庸高兴的吩咐着,整个荣富郡公府都变得热闹了起来,不止是因为来了几十个人,而是因为府里都能感受的出来,荣富郡公是真的十分的高兴,甚至带着一丝激动,李庸确实很激动,因为一直以来都有一句话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和大海,暂时星辰不能去想,但是大海却必须要想一下,虽然之前李庸极力的鼓动,但是面对茫茫大海,又有多少人敢走出去呢?敢无畏的向着最无知最遥远的远方去探索?如果程处嗣、尉迟宝林没有顺利归来,李庸不知道多久才会继续朝着遥远的远海探索,如今程处嗣、尉迟宝林顺利归来,等于彻底打开了那扇门,小丫鬟进入花园恭声道。 “公主,公爷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大帮子人!” 李丽质有些讶异的问道。 “郎君不是一早就出门吗?怎么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大帮子人?” 小丫鬟连连点头道。 “是的公主,听二门处的小厮说,公爷很高兴,要厨房好好准备,要和远航归来的英雄们痛饮呢!” 李丽质听了微微挑眉。 “远航归来的英雄们?莫非是程处嗣、尉迟宝林?程处嗣、尉迟宝林竟然回来了?” 旁边的李雪燕还没什么反应,武曌却一脸震惊。 “是程处嗣、尉迟宝林?” 程处嗣、尉迟宝林身份可不简单,是程咬金和尉迟恭的长子,在年轻勋贵一辈中都认识,只是对深闺中的女孩子或许感触没那么深,但是武曌和郑丽婉掌管府中很多事务,自然知道他们这些人,此次环球航行还是郑丽婉一手从华亭县包办的。 “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终于平安回来了啊!” 郑丽婉笑问道,听到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的名字,她倒是没什么反应,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的任务,郑丽婉和高达是最清楚的,武曌笑着点头道。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他们怎么样,只是后来听丽婉姐姐说他们出海了。” 郑丽婉笑道。 “公爷猜测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个球,指点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出海远航向着一个方向一直前进,若是有朝一日能回来,就证明这世界真的是个球。” 李雪燕和武曌两脸呆滞,这世界是个球?武曌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那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回来了,岂不是就证明了公爷猜测是真的,这世界真的是个球?” 李雪燕呆呆道。 “这不可能啊?我们怎么可能站在一个球上?那我岂不是就掉下去了?那水不就都流走了吗?” “确实很难理解,但仔细分析下来有没有道理,到底如何,让人去听听不就知道了?” 郑丽婉笑道,李丽质对此也很感兴趣,很好奇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到底是真的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航行返回了大唐,还是中途折返回来了。 “春兰,你去听听,回来转述一下。” 李丽质直接点了一个自己的贴身侍女,李庸另外一个侍妾春兰去打探,厨房正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着,前院中,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正在扒拉着马车里的物件给滔滔不绝的说着此行的收获,李庸听的津津有味,其实他对环球航行也很感兴趣,那个男人没有一个去探险的梦呢,况且那一路会经历很多壮观绮丽的风景吧!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李庸的阅历毕竟非这个时代的人能比,不只是听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说,李庸还能点评,甚至还能为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解惑,这让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觉得来找李庸是对的,只有李庸才懂,长安,卢国公府,程咬金听到荣富郡公府的小厮来报信不由大为惊喜,程咬金一直都在担心自己这个宝贝儿子,虽然不能埋怨李庸,毕竟当时情况不明,让他跟着李庸,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无比正确的,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儿子的消息,也是让他感到心忧,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大海茫茫有无数风险,人在天地之威面前终究还是渺小的,还好,自己的宝贝儿子终于平安回来了。 “备马,我要去荣富郡公府,还有,派人去告知夫人这个好消息。” 程咬金一身红衣风风火火的出了内院,还如当年一般英姿飒爽,不过程咬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儿子回到了长安为什么不来府里呢?怎么还直接去了西山别院?还是李庸派人来送信,这里才是他的家啊,自己这个大傻儿该不会是把西山别院当成家了吧?真该好好问问自己这个好大儿,回到了长安为什么不回家!官衙中,尉迟恭、徐世绩等人正在商量着西北军务,自张亮领兵征讨吐蕃之后,虽然大军一路收复了不少失地,但是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战事,尉迟恭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名将,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前线的具体情况,但是已经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当年侯君集、牛进达击败吐蕃大军看似十分顺利,但是侯君集归来的时候却对吐蕃的兵马评价颇高,吐蕃人地处高原,生活不易,所以人也彪悍。”徐世绩皱着眉头道。 尉迟恭沉吟道。 “太过顺利了,吐蕃人野心很大,不会不战而退。” 李孝恭肃然道。 “不管吐蕃人是故意后退还是真的怕了,只要按部就班的用大军压过去,就不怕吐蕃人有什么阴谋诡计,希望张亮不要轻敌。” 李道宗笑道。 “不至于吧,张亮也不是毛头小子,不至于沉不住气。” 就在众人议论的时候,程咬金的随从出现在了厅外。 “何事?” 尉迟恭转头问道。 “卢国公派人来传信,说是大少爷他们回到了长安,如今在西山别院呢!” 徐世绩、尉迟恭、李孝恭等人听了足足愣了好一会儿,尉迟恭已经惊喜的站了起来。 “是宝林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说完之后,尉迟恭已经朝着众人微微抱拳道。 “宝林他们远航而归,我要去看那宝贝儿子了,失陪了,失陪了!” 听到这里,徐世绩等人不由恍然,原来是程处嗣、尉迟宝林回来了,怪不得尉迟恭这么激动。 “原来是宝林他们回来了,敬德快去吧!” 徐世绩笑道,尉迟恭点了点头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尉迟恭等人顿时将刚才议论的事抛在了脑后,李道宗有些挠头的问道。 “我记得尉迟宝林他们不是说要朝着一个地方一直航行,然后看能不能回来,现在尉迟宝林他们回来了,岂不是就证明了咱们脚下的大地其实是个球?” 李孝恭沉吟道。 “也许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航行了好久都没有回来,然后就原路返回来了也说不定。” 徐世绩微微摇头道。 “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都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小伙子,绝不会半途而返,我觉得他们会一直航行下去不会回头,要么走到世界的尽头,要么回到大唐,如今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回来了,那只有一个可能,证明了李庸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所处的世界真的是一个球!” 听到这里,李道宗怪叫一声,直接一个马步扎了下去。 “承范,你干什么?” 徐世绩疑惑的问道。 “大帅,我们站在球上啊,我怕掉下去,马步扎的稳!” 李道宗解释道,徐世绩等人听了不由都喷笑起来,有时候李道宗这家伙真是个活宝,不像一个郡王,不过他们心里也还是感到疑惑,真的很难理解啊,李孝恭沉吟道。 “也就是说,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按照李庸的指示进行了一次环球航行,这个经历真的是太,太让人震撼了!” 令人震撼,令人向往,令人热血沸腾,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他们真想也像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一样向着未知的遥远探索。 “改天一定要去卢国府、鄂国公,好好和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好好喝两杯,听听远航的传奇故事!” 徐世绩十分的感兴趣,感兴趣的人又岂止是徐世绩,李道宗他们同样十分的感兴趣,连忙道。 “同去,同去!” 李孝恭沉吟道。 “以我之见,咱们倒是不如去西山别院,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既然回到了长安,那总该要去见李庸吧?” 李道宗听了不由拍案而起。 “对啊,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肯定会去找李庸,咱们到时候一起去西山别院不就行了吗?” 李孝恭毕竟是李庸的老丈人,他们这些人一起去程咬金或者尉迟恭府上终归不太好,但是去西山别院就没有任何顾忌和拘束了,简直就跟去自己家一样,徐世绩点头道。 “对,程处嗣、尉迟宝林总要去西山别院找李庸说一下此次航行的情况,咱们在侧旁听就好!” 李孝恭连连点头道。 “就这么定了!” 西山别院有长安最好的美酒,有长安最好吃的美食,喝着美酒,吃着美食,听着故事,简直完美,这时候,站在厅外的侍从突然露头道。 “公爷,小的刚才听卢国公府的侍从说,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现在就在西山别院呢,卢国公、鄂国公的夫人也赶去了西山别院。” 没想到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回来竟然没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去了西山别院找李庸去了,那还等什么? “走,去西山别院!” 徐世绩、李孝恭等人干净利落的起身,大步流星的朝外走。 “三叔,您来了!” 王玖儿惊喜道,王原会一脸慈爱的点头道。 “刚下江南就又跟着程处嗣、尉迟宝林他们一路北上入京,三叔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快给折腾散架喽!” 王青云笑道。 “三叔您是老当益壮。” 王玖儿抿嘴笑道。 “胡说,三叔明明一点都不老!” 王原会听了不由开怀大笑。 “还是玖儿贴心啊!对了,最近你哥哥有没有欺负你啊?若是有什么委屈,说出来三叔给你做主!” 王青云听了差点没吐血,三叔你问错人了,你应该问我有没有受委屈,你应该问王胜男有没有欺负我!我哪敢欺负妹妹啊!都是妹妹在欺负我啊!虽然在心里哀嚎,但是王青云却根本不敢表现出来,而且连连给妹妹使眼色,这时候妹妹要是说了什么,那他就真的惨了,就等着挨收拾吧!王玖儿微微笑道。 “没有,哥哥还是挺照顾我的。” 王青云听了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得意,王原会没好气道。 “你小子有什么好得意的,照顾妹妹这不是应该的吗?” 王青云连连点头道。 “应该的,应该的,当然是应该的!你看妹妹说要捐一万贯,我二话不说就捐了。” “捐了一万贯?干什么了?” 王原会问道,一万贯不算什么,他只是有些好奇。 “三叔还不知道慈善总会的事儿啊?李庸筹建了一个慈善总会,旨在帮助无钱医病的孩子,他自己捐出了一百万贯,而且还在芙蓉园举办一次慈善宴会,筹集了二百多万贯呢!” 王玖儿解释道,小脸上的表情有些骄傲。 “慈善总会?李庸捐了一百万贯然后又筹集到了二百多万贯?” 王原会一脸懵,慈善总会的消息虽然在飞快的传播,但也只是在长安和洛阳传的沸沸扬扬,要传遍天下还需要时间去发酵,而王原会一直忙着赶路自然对此不甚了解,所以此刻直接被震住了,动不动就百万贯,什么时候钱这么不当钱了?随即,王原会就琢磨了出来,挑眉问道。 “李庸搞这个什么慈善总会,皇帝和朝中的大臣是什么态度?” 王青云解释道。 “三叔误会了,李庸只是隐于幕后出谋划策,慈善总会名义上的筹建人是豫章公主,而且豫章公主为此矢志终生不嫁!” 王原会听了恍然道。 “原来如此,一个矢志终生不嫁的公主确实很适合啊!不过这个豫章公主倒真是心善,为此竟然赔上一辈子的幸福。” 王玖儿笑道。 “确实是个心善的姑娘,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对李庸情根深种,所以才宁愿终生不嫁去筹集慈善总会。” 儿女情长啊!王原会失笑的摇了摇头,然后关切的问道。 “你们兄妹俩捐了一万贯,那李庸应该很高兴吧?” 第七百四十八章 风云际会 “李庸当然高兴!” 王青云连连点头道,废话,任是谁白得了一万贯不高兴啊?王原会听了有些振奋的点头道。 “好,这一万贯捐的好,一直以来你们和李庸的关系就不错,这一万贯该捐!” 捐出了一万贯用的着这么激动吗?王青云有些挠头道。 “三叔这么高兴啊?” 王原会感慨道。 “你们是不知道,程处嗣他们没有进长安城,没有回自己的府中,而是直接去了李家庄。” 西山别院虽然已经不少知道了,但是也是李庸的很好关系的人才知道,其他人只知道李家庄,王青云听了不由微微一愣。 “程处嗣他们没有自己府中?而是直接去了李家庄?” 王原会点头道。 “对,所以我感觉,程处嗣他们会将自己此行的经历还有带回来的东西都交给李庸,最终由李庸来做决定。” 王玖儿笑道。 “程处嗣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在长安城的时候,可以说谁都不服,最终竟然被李庸给折服了吗?” 程处嗣和李庸谁更难被搞定?毫无疑问是李庸啊!王青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办法能左右李庸,王原会沉吟道。 “倭国只是一个小国,但是西域却诸国林立,若是程处嗣真的到达过西域,找到了通往西域的海路,那价值难以估量!” 这一点王玖儿和王青云也都清楚,西域的商人只是从大唐带十几骆驼的货物回去就能暴富。可是走陆路路途遥远,通往危机重重,而且带的货物那么少,如何能同海运比?十几条骆驼能带多少货物?若是十几条船的话又能带多少货物?虽然之前李庸就说知道通往西域的海路,甚至知道整个世界的地图,可是谁又知道真假呢?程处嗣的归来却验证了李庸的说法,而且程处嗣亲自走过这条海路,而且顺利回来了,那程处嗣肯定能带着人继续走这条海路,只要有人带路,那前面就是金山银海啊! “西域很大,诸国林立不说,甚至有的国家不比中原小,哪怕李庸的胃口再大也吃不下这条海路,所以,他肯定会找人联盟。” 王原会沉吟道,想到这里,王玖儿不由心中一动,如果太原王家和李庸有了联盟的话,那她和李庸的关系岂不是会更加隐秘? “这件事交给我了!” 王玖儿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王原会惊讶道。 “交给你?” 王玖儿微微点头道。 “嗯,交给我就行。” 王青云连连点头道。 “不行,这万万不行!” 他简直心里吓了一跳,妹妹该不会是要行美人计吧?这可万万不行,王玖儿笑道。 “李庸还欠我好多人情呢,我不信他会拒绝!” 王原会沉吟道。 “联盟非同小可,不是小事,虽然他和你,咳,关系不错,但是……” 王玖儿笑道。 “三叔就让我试试嘛,或许就成功了呢?” “试试倒也无不可,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有什么要求。” 王原会沉吟道,虽然他仍然不对侄女抱有什么希望,但是觉得让侄女去试试倒也不错。 “试试也行,但是你必须带我一起去!” 王青云连忙道,王玖儿雀跃道。 “好的三叔,那我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去见他。” 说完,王玖儿优雅的转身,雀跃的离去,根本就没有搭理兄长,王青云一脸懵逼,连忙道。 “三叔,我得和玖儿一起去,我得看着她点儿啊!” “你跟着去干什么?玖儿去见李庸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么多世家大族的人入了长安,你得多走动走动,熟悉熟悉,也探探动静。” 王原会道,走动有什么好急的?王青云连连点头道。 “行行行,三叔您先歇着吧!” 说完,王青云转头就跑追着妹妹去了,望着兄妹俩远去的身影,王原会有些无语,确实是亲叔侄,一点客气都不带有的。 “妹妹,妹妹,你等等!” 王青云一边追上来,一边喊道。 王玖儿回头问道:“干什么?”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啊。” 王青云连忙道。 “你去干什么?不要!” 王玖儿果断的摇头,难得和李庸有相处的机会,她才不会让王青云跟着呢。 “我不是担心你嘛,我可以保护你啊!” 王青云道,王玖儿给了王青云一个大大的白眼。 “担心什么?担心李庸对我怎么着?他有那胆子吗?” 她倒是李庸盼着李庸有那胆子,可惜,李庸没有,王青云干咳道。 “我是怕李庸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王玖儿笑道。 “他要是提出什么要求,我会回来同三叔商量啊,你担心什么?” 说完之后,王玖儿一脸傲娇的走远了,皇宫中,李二正听着王刚的禀报,这么多世家大族的人来到长安还是引起了宫里的注意。 “原来是程处嗣回来了!” 李二感慨道,当初程处嗣执意出海远航要去验证李庸的说法,李二也很赞许他的勇气,不过却觉得程处嗣此去是九死一生,没想到程处嗣竟然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程处嗣不止真的验证了李庸的说法,而且知道了通往西域的海路,相比通向西域的海路,通往倭国的海路和香料岛都不值一提,那才是真正的金山银海啊! “怪不得这么多世家大族的人都跟着程处嗣进了长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啊!” 李二一边说着一边沉吟,一边在大殿里踱着步。 此刻就连李二这个皇帝都坐不住了,当初李庸就信誓旦旦的说出海能获得无数的财富,到了如今谁还会怀疑李庸呢?李庸就连随便举行个慈善宴会都能筹集到二百多万贯,更不用说让李庸那么重视的海上商贸了,之前他看到李庸轻易就筹集到了二百万多万贯善款,他是真的馋的流口水,但是那是善款,确实不能挪作他用,虽然现在大唐很富庶,但是也只是想比较而言,若是能有更多的钱,那就能支撑更多的战争,就能开拓更多的疆土,想到这里,李二也不再犹豫,连忙吩咐道:“备马。” 既然程处嗣去了李家庄,那他必须也想去李家庄看看程处嗣到底带回来了什么。西山别院,美酒佳肴刚刚准备好,尉迟恭和程咬金就呼啸而至。 “儿子!” 就连一向稳重的程咬金也禁不住有些激动。 “儿子你瘦了,也黑了,不过,回来就好!” 崔氏激动道,程处嗣也有些激动,跪在程咬金面前道。 “儿子不孝,儿子是黑了也瘦了,不过人却更精神了,爹和娘一向可好?” 程咬金笑道。 “我们在长安一切都好,就是挂念你飘摇在外。” 崔氏期待道。 “儿子你这次远航也算是了却了心愿,以后就留在长安,我们一家人也不用再天各一方了,可以享天伦之乐。” 程处嗣站起来笑道。 “长安虽然繁华,但是儿子看来却太过沉闷枯燥,小住几天还不错,若是长住怕不是要闷死,我程处嗣这辈子就属于大海了!” 崔氏听了欲言又止,然而程咬金其实心里明白,自己这个儿子环游世界回归,就相当于是一个活地图,想要留在长安不太可能,男儿志在四方,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自己的儿子带路去走海路去西域呢,至少两三年内,自己个儿子是不可能闲下来了,如果是以前的话,以程处嗣的本事只要不惹事,程咬金就可以念祖宗保佑了,现在儿子终于长大了,心中也是骄傲的很,现在儿子不但像自己那般豪爽性子,在李庸的帮助下成长,更不可能拒绝李庸的任何请求,不过,让程咬金心里安慰更多,至少这条海路儿子已经走过,不会同上次那样危险了,上次是向着未知的海路探索,那才是真的危险,最令人担忧,崔氏胳膊捣了捣程咬金,轻声道。 “你倒是劝劝你儿子啊!” 程咬金笑道。 “儿子这刚回来呢,这事稍后再说,稍后再说!” 李庸笑道。 “我已经准备好了接风的酒宴,若是伯父和伯母不嫌弃,就在我这儿一起给程处嗣他们接风吧!” 程咬金笑道。 “好啊,那就今天就叨扰了。” 提起这个,崔氏禁不住看向程处嗣,埋怨道。 “处嗣也真是的,既然回到了长安怎么不先回家啊?” 程处嗣笑着解释道。 “回家不急,这次远航是为了验证李庸的想法,他肯定一直期待着,自然该先来告诉他一声,而且,我是真的想念这里的美酒啊!” 正说着呢,外面突然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谁又来了?” 李庸有些好奇,正准备出去看看呢,就见好几个大汉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女婿,女婿,我们来蹭饭来了,有什么美酒美食都赶紧端上来!” 李孝恭还没有走进门来就开始大声嚷嚷起来,徐世绩目光扫过程咬金和程处嗣,一脸诧异道。 “哎呀,知节你们速度真快啊,我们跑到李家庄才知道你们在这边,害的我们乱跑!” 李孝恭笑道。 “确实巧,原本想来李庸这小子这蹭吃蹭喝,没想到跑错地方了,不过还好知道这边!” 李道宗大笑道。 “处嗣。宝林,你们环游世界归来,实如开天辟地一般啊!今天我们能长长见识喽!” 程处嗣和尉迟宝林见到以往的长辈,傻笑道。 “许久不见几位伯伯,正当把酒言欢!” 还巧合?巧合个屁,这几个家伙绝对是故意跟在他的后面跑来的,程咬金和尉迟恭很是无语,李庸也觉得这几个老家伙绝对不是来特来蹭饭,因为严格来说,这还没到饭点呢,再说了,李孝恭来蹭吃蹭喝也就罢了,毕竟是自己的老丈人,李道宗、徐世绩你们他们都忙的很,哪有闲工夫特意跑西山别院来蹭吃蹭喝? “确实够巧的,酒宴已经准备好了!” 没办法,李庸笑道,李道宗一拍大腿,喜道。 “那还等什么?走着啊!” 丫鬟们鱼贯而入,将大厅里摆的满满当当,小厮们则抱着一坛坛美酒鱼贯而入,酒封拍开,顿时就酒香四溢,程处嗣和尉迟宝林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火热,他们在海上飘着的时候,最奢望的就是能有一坛酒,所以回到岸上的时候,他们没少痛饮,然而那些美酒又怎么能和李庸家中的美酒相提并论呢?李庸家中的酒才是真正的美酒,程处嗣和尉迟宝林迫不及待的痛饮了一大口,满足似的的长出了一口气,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酒!” 被说程处嗣和尉迟宝林了,程咬金、尉迟恭他们痛饮了一口之后,都一脸的满足,程咬金疑惑道。 “李庸你小子,你是不是又私藏了美酒?” 怎么能叫私藏呢?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藏好不好?李庸笑而不语,程咬金他们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打着美酒的主意,徐世绩好奇的问道。 “所以,处嗣、宝林你们是真的环绕着这个世界一圈吗?” 程处嗣点头道。 “是的,我们确实是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航行,最终回到了大唐,虽然有过偏离方向,但是,大体的方向是不会错的,我们并没有回头,所以,李庸所说的是真的,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真的是个球体。” 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听了心里还是很复杂,觉得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其实李庸也很理解,毕竟即便是在后世人都能上太空了,依然还有很多人不相信地球是个球体,李孝恭感慨的问道。 “你们这些兔崽子们,这一次远航很伟大,所以一定很刺激吧?” 尉迟宝林抢着说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次远航真的是大开眼界,不虚此行,之前从未想过,原来天下如此之大,如此瑰丽。” 一边饮酒,程处嗣也一边豪迈的说着此行所经历的事迹,李道宗等人听的津津有味,确实是大长见识,尤其是作为父母的程咬金和崔氏都听的更加入神,一方面他们为自己的儿子的丰富经历而骄傲,令一方面他们又为其中的惊险而担忧,程咬金问道。 “大哥真的到了西域吗?” 李道宗等人听了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对此也十分的关注,程处嗣微微点头道。 “确实到了西域,可惜语言不通,不过那地方还真挺有意思的,倒确实是诸国林立,一个个都巴掌大的小国,打的不亦乐乎,虽不及大唐富庶,不过倒也不错,人口不少,土地肥沃,不过,那里人的工艺远不及咱们大唐,怪不得咱们大唐看似普通的陶瓷、织锦运到西域去都成了价值连城的宝物。” 第七百四十九章 心满意足 “所以说,某的大唐,果然是当世最富庶最强大的国家,是世界的中心!” 李二一边大笑着,一边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大厅,众人连忙起身迎接见礼,李二摆手笑道。 “某微服而来,大家不必拘礼。” 李庸笑道。 “圣人说的倒也不算错,大唐应该算是当今天下最富庶最强大的国家,不过疆域未必是最广袤的,也鲜有国家能和大唐一较高下。” 李二听了不由挑眉问道。 “什么?这世上还有疆域比大唐还广袤的国家?” 李庸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有的!这世界之大超出圣人的想象。” 程处嗣已经不在像以前那般稚嫩了,环球航行让他成熟,也让他开拓了眼界,不再以前那般惧怕皇帝,他微微摇头道。 “这我们倒是不知道,西域十分广袤,加上语言不通,我们也只是匆匆经过,对于西域的具体情形并不了解。” 李二笑道。 “不管如何,处嗣你们此次远航开辟了新的商路,是足以让历史铭记的英豪!” 程处嗣微微摇头道。 “圣人谬赞了,臣对商路并不感兴趣,只是想要探索这个世界,探索未知。” 李二笑道。 “某听说很多世家大族的人随着处嗣你们一起入了长安,可见他们是对新商路十分垂涎啊!” 程处嗣正色道。 “臣这次远航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一个心愿,多亏了郡公的指引,这次远航某做了详细的记录,臣会将这些全都交给郡公,也算是臣对他的教导之恩。” 这个决定可以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谁都知道这些记录的价值,说价值千金那都太少了,如果程处嗣说要将这些卖出去的话,那绝对能引起各大世家大族的疯抢,没想到程处嗣竟然将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么送给李庸,不过,虽然是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毕竟,这是程处嗣啊!程咬金的长子,朝廷勋贵之子,李庸连忙摆手道。 “不过是口头上说说,真正了不起的是你,所以这些财富都属于你们,你们才是英雄!” 程处嗣缓缓摇头道。 “这世上并不缺少有勇气的人,缺少的是指引,若没有总教官你的指引,属下不可能完成这样的壮举,所以,这些记录理应属于你!你就不必再推辞了!况且,属下要这些也无用,什么商路不商路的,属下对此毫无兴趣。” 李二听了不由连连给李庸使眼色,你个大傻子还推辞什么?知不知道这条商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财源滚滚啊!程处嗣确实不是什么贪财的人,通往西域的商路虽然财源滚滚,但是程处嗣确实不感兴趣,李庸沉吟道。 “既然处嗣你们执意相送,那我就不矫情了!” 程处嗣听了开怀道。 “痛快,这才对嘛!这才是我们认识的总教官嘛!” 李二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有了程处嗣的详细记录,那走海路去西域应该不难,因为李二的到来,这场酒宴的气氛终究有些沉凝,不过程处嗣倒是喝的十分痛快,完全没把自己的爹娘和其他国公、皇帝放在眼里,因为他们已经不是当初那些祸害长安的纨绔子弟了,程处嗣这次远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惊险,早就看破了生死,对于皇权自然也没什么敬畏,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酒,唯有美酒不可辜负,即便如此,徐世绩等人依然十分的满足,听了那么多远航的事迹,他们也大为惊叹,这和驰骋战场是不一样的豪情,既然程咬金和尉迟恭都来了,自然不可能让程处嗣他们留宿在西山别院,何况家里长乐还怀着孕呢!一行人酒足饭饱的离开了,程咬金和尉迟恭十分的满足,因为终于将儿子给盼回来了,而且这么大的成就,真是给俩人大大的长脸了,李道宗他们也很满足,听程处嗣说了那么多海外的事,他们也是大长见识,而且发现了通往西域的海路,而且程处嗣那些详细的记录都落在了李庸的手上,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也能掺和一脚,因为李庸向来就不是吃独食的人,而且他们的船也都造好了,正好下水,唯独程处嗣有些遗憾,因为他还有很多话想要和李庸说,而且他对李庸家中的美酒也十分的不舍,不过竟然回到了长安,不回家确实不合适,他也很想念家中的弟弟和其他一切,再怎么说他也是卢国公长子啊!程咬金他们都离开了,李二却并没有离开,因为他还有话对李庸说呢! “没想到程处嗣他们竟然真的回来了,很了不起,你小子不错啊!想不到你有办法把这些纨绔子弟都收服了!” 李二感慨道,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过要封赏程处嗣,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程处嗣绝对不会接受,所以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如果程处嗣他们愿意接受封赏的话,那他甚至可以封程处嗣、尉迟宝林一个郡公,发现了通往西域的海路,绝对值一个郡公,可惜啊!程处嗣他们根本就不会接受,因为他知道程处嗣他们的心已经跟李庸走了,李庸连连点头道。 “确实很了不起,程处嗣他们的这一次远航对后世的影响不可估量,后世绝对会铭记这次壮举!” 对后世的影响到底有多大李二不想知道,他只想知道对他的影响有多大,李二连忙问道。 “程处嗣他们既然把远航的消息记录都给你,你有手里又有出海经验的人手,你应该准备去西域吧?” 李庸微微点头道。 “当然得试一下,开通了这条商路,对大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二连连点头道。 “好,好,朝廷这两年也造了不少船,正好装着货物去西域!” 李庸听了心里暗笑,如果不是有我的帝国造船厂,你能造出出海的船?他缓缓摇头道。 “圣人,朝廷干这个不合适,朝廷不是有市舶司嘛,朝廷就收税就行了,不能亲自下场经商。” 确实有市舶司可以收税,但是李二却还是眼馋出海的利润啊! “朝廷怎么就不能亲自下场经商呢?你小子不会是怕某抢了你的利润吧?” 李二顿时急了,李庸笑道。 “圣人莫急,若是圣人真想掺和的话,不妨让皇后娘娘成立一个皇商,然后派船跟着出海。” “你早说嘛,好,就这么着了!” 李二听了不由大为满意。若是以朝廷的名义出海通商,那所得的利润也会上交到户部,若是让皇后成立皇商,那所得的利润就归他们两口子,想咋用就咋用,想想就爽的很,李二振奋又激动。 “某这几年一直在努力的造船,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三十多艘大船啊!往返一趟能获得多少利润?一二百万贯应该有吧?” 李庸听了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李二沉吟道、 “那几十万贯总该有吧?” 其实出海一趟能获得几十万贯已经不少了,但是有李庸一天就筹集了二百多万贯的珠玉在前,区区几十万贯已经很难让李二满足了,李庸笑道。 “我的意思是很可能一文钱都赚不到,反而赔上所有的船和货物!” 李二挑眉问道。 “你觉得纵然有了程处嗣他们的详细记录,也不一定能到达西域吗?那不如就让程处嗣他们带领船队去一次!” 李庸笑道。 “出海一定会有危险,哪怕知道海路,可是海上变幻莫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上风暴,不过我说的却不是这个,那么多船的货物到了西域,那是什么?那就是一船船的金银财宝啊!而且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听到这里,李二已经明白了,有些不可思议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敢抢某的货物?敢抢某的船?” 李二确实很惊诧,因为他是大唐的皇帝啊!是天可汗啊!如今的大唐已经威慑天下,还有人敢抢他李二的货物?不得不说,李二确实有这么的资格这么想,但是现实却是残酷的,李庸微微耸肩道。 “人家就是抢了,你又能怎样?” 虽然刚才李二说的很豪迈,很强硬,但是面对李庸的反问,李二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打过去?开什么玩笑,太远了,鞭长莫及啊!李庸笑道。 “太远了,实在是太远了,所以必须有战船保驾护航,在陆地上是他们的地盘,但是要保证,只要在海上就是我们的地盘!” 李二听了不由开始踱步,沉吟道。 “所以,某还必须分出一些船来做战船?” 李庸微微点头道。 “这是第一次远航去西域,一定得安全归来才好,要给大家一点信心嘛,若是这条海路真的热闹了起来,圣人的市舶司就等着数钱数的手抽筋吧,只是市舶司收税一年千万贯不是问题!” 听到这里李二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连连点头道。 “行吧,你说的都有道理,那些船就交给你了,你随便折腾吧!最近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皇后还挤出了五十万贯捐给了慈善总会,反正,给皇后赚点胭脂水粉钱。” 李庸看到李二上钩了,笑着点头道。 “行,一定给皇后娘娘赚点胭脂水粉钱!” 李二离开西山别院的时候,正心满意足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点,李庸所说的赚点胭脂水粉钱,不会真的是指的赚点胭脂水粉钱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真的吧?李庸回到后院的时候,倒是颇有几分酒意,丫鬟正在绘声绘色转述着程处嗣讲过的那些惊险而又刺激的冒险经历,无论是长乐公主李丽质还是久历江湖的李瑞雪、罗凤香都听的入神。 “郎君回来了?” 李丽质缓缓起身雀跃道,李庸走进了上房,却并没有深入,因为他今天有点激动,所以喝的有点多,怕浑身的酒气刺激着长乐。 “今天很高兴,喝的有点多,我就不进去了。” 李庸笑着解释道,可以看的出来,李庸是真的十分高兴,因为自从知道她怀了身孕,李庸已经很少饮酒了。 “郎君这么高兴啊?” 李丽质笑问道,语气之中带着意思好奇,李庸认真的点头道。 “高兴,真的高兴,程处嗣他们很了不起,这是壮举啊,是一件大功绩!” 大功绩?说实话,长乐公主她们有些不懂,只是觉得,程处嗣他们发现了金山银海,但是,既然李庸说了这是一场大功绩,那肯定就是一场大功绩。 “郎君要组织船队去西域吗?” 长乐公主问道,李庸点了点头道。 “程处嗣他们这一回来,各世家大族都知道他找到了去西域的海路,谁不想分一杯羹啊?就连圣人都专程跑了过来,说什么宫里的日子不好过,要给皇后娘娘赚点胭脂水粉钱呢!” 李丽质听了有些囧,父皇也真是的,大唐越来越富庶,大唐的赋税也越来越多,宫里的日子怎么可能不好过?至少比之前是要好过的多,李丽质抿嘴笑道。 “那就请郎君就多帮母后赚点胭脂水粉钱吧!” “我就怕你父皇和母后最后数钱数到手抽筋!” 李庸嘟囔了一声,招了招手道。 “丽婉,给我去去酒气!” 郑丽婉连忙福了福身,然后羞羞答答跟着李庸走出了上房,程处嗣他们进入长安还没有在长安引起轰动,但是却在勋贵大族之间传了开来,所以,今夜注定很多人无眠,这一夜王玖儿就有些辗转反侧,因为明天她就要去见李庸了,虽然在三叔面前,王玖儿表现的很有信心,然而此刻她却又忐忑了起来,在她提出合作的要求后,她不知道李庸会如何回答她,说实话,她对出海不出海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和李庸合作对她来说最大的吸引就是能和李庸多些接触和来往,让她如此忐忑的是,如果李庸不答应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李庸心里并没有她?她不怕李庸提条件,她怕的是李庸一口回绝,一直到了三更天,王玖儿才沉沉的睡去,早晨醒来的王玖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有些疼痛,昨晚睡的不好,今天的气色就不好啊!就这样去见李庸吗?可是都已经答应了三叔了,梳洗了一番之后,王玖儿左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担忧道。 “我今天是不是很丑啊?” “怎么会?无论什么时候小姐都是最美的!” 丫鬟认真道。 听了丫鬟的赞美,王玖儿终于多了些勇气。 “走吧!去李家庄!” 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朝着李家庄行去,王玖儿一路上都在患得患失,既希望马车行的快一些早点见到李庸,又希望马车能行的慢一些,害怕结果自己难以接受。 第七百五十章 不能吃亏 李庸正准备出门呢,突然就有小厮跑来送上了一封信,拆开信来,一股幽香袭来,显然这是来自美人的信,上面的字很娟秀,李庸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王玖儿写的,约他去慈善总会三楼,李庸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王玖儿来找他很可能是为了出海的事,虽然这些世家的船开始跑倭国了,但是他们是绝对不会满足的,相比跑西域的海路,跑倭国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慈善总会不像长安城里的帝国图书馆里有很多读书人,因为是慈善总刚成立,反而很安静,毕竟做慈善的地方不会很多人来,加上慈善总会还在完善中,工作人员也不多,所以李庸走进来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虽然慈善总会的三楼已经装修的很好了,但是作为慈善总会的高层管理人员办公地方,所以不会对外开放,楼梯口处正有丫鬟守着,李庸迈步走上了三楼,王玖儿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只不过她对外面的景色熟视无睹,因为她心里正忐忑着呢,尤其是听着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心里就更加忐忑起来。 “你找我啊!” 李庸来到了王玖儿的身后笑问道,王玖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身,凝望着李庸轻轻点头道。 “嗯。” “是有什么事吗?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庸问道。 “我……我,是想问你一件事。” 王玖儿感觉自己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想问什么?你问吧!” 李庸笑道。 “听说程处嗣他们回来了,去了你那,你是要打算出海走海路去西域吧?” 王玖儿问道,李庸笑着点头道。 “确实有这个打算,开辟通往西域的海上商路意义非凡。” “我三叔来到了长安,他说,我们太原王家想要和你联盟,跟着你的船队一起去西域,可以吗?” 王玖儿问到这里,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问出这句话后,王玖儿好似使尽了所有的力气,微微低着头屏住了呼吸,不敢抬头去看李庸的眼睛。 “可以啊!” 李庸笑着点头道,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因为他一路走来就思索过,觉得王玖儿很可能是要问他出海的事儿,听了李庸回答,王玖儿一下抬起了头来,一脸惊愕的望着李庸,仿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吃吃问道。 “你,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啊,不是想跟着我的船队出海吗?你干嘛这么惊讶?” 李庸有些好笑的问道,一时间,王玖儿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简直是百感交集,她想过很多可能,想过李庸一口回绝,想过李庸很为难,但还是勉强答应了,想过李庸提出一些条件,唯独没有想过李庸竟然会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了,真的没有万万没有想到,因为李庸是朝廷的人,一向和世家没什么来往,甚至可以说相互有敌意,世家甚至还发过悬赏,想要李庸的命,李庸为什么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了?因为开口的是她啊!在来时的路上,王玖儿一直在心里忐忑着,害怕李庸的心里没有她,然而,她才明白自己所有的忐忑都是多余的,李庸心里有她,不止有她,而且很在乎她,感动,非常的感动,很想哭,王玖儿激动的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李庸,然后踮起了脚……唔,红唇散发着香甜的气息袭来,李庸有点懵,上一次王玖儿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了他,这次更加大胆了,竟然偷袭亲他,激动不已的王玖儿的直接亲了上来,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不过,王玖儿只知道将红唇印上来,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而且她虽然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但是这勇气来的快泄的也快,所以,王玖儿只是亲了一下,就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就想离开,可是,反正都已经亲上了,李庸怎么会任由王玖儿只如蜻蜓点水一般亲一下就退回去呢?占了便宜就想逃?怎么可能?必须得十倍的占回来,所以,李庸也伸手抱住了王玖儿的纤腰,没想到李庸竟然突然胆子大了起来,一下子将她在拥在怀里,这一刻王玖儿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惊喜,然而下一刻,她直接就懵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亲嘴竟然还有这么多花样,而且是这么幸福且让人着迷,良久,李庸才放开了她,虽然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他觉得至少是回本了,没有人可以占他的便宜,若果有人占了他的便宜,那他一定会加倍占回来,嗯,就是这样,王玖儿一脸的红晕,仿佛喝醉了一般,不过,她心里娇羞又喜悦,但她还是鼓起勇气仰头凝望着李庸,满眼都是浓浓的情意,然而李庸却有些头疼,之前虽然知道王玖儿对他情根深种,但是李庸却没觉得头疼,毕竟他和王玖儿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抱了也抱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那就得对人家负责啊,毕竟这可是在古代啊!虽然王玖儿是世家大小姐,长乐是公主,两个都要确实很难,但是男人就该迎难而上嘛,望着王玖儿,李庸开始在心里思索起来,然而,这落在王玖儿的眼里却觉得李庸虽然答应了还是在为出海的事儿在默默的犯难,王玖儿轻声道。 “没想到你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就是,不用因为我而为难。” 李庸笑着摇头道。 “没有什么条件,不就是出海嘛,尽管跟着去就是。” 王玖儿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轻声道。 “如果你实在觉得为难,其实可以拒绝的,没有关系的,真的没有关系!” 此刻她已经确定了李庸心里有她,所以对于她而言,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什么出海不出海的,都不重要,李庸笑道。 “我没有觉得为难,我没有想独占通往西域的海路,所以,太原王家想要随着我的船队出海完全可以,只是,有些话我得说在前面,我也不敢保证能一定顺利回来。” 别说在技术落后的古代了,就算是在科技发达的现代都经常有船在海上沉没,所以即便李庸再自信也不敢保证出海的船就一定能顺利的回来,现在整个世界就数李庸的联合舰队和商船队的技术最先进了,第一次到南美就差点没能回来,公主号维修都修了一年多,对此,王玖儿当然也明白,她不在意的嫣然笑道。 “海上风急浪高,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碰上风暴,能不能顺利归来也要看运气,所以,就算远航失利,谁也不会怪你的!” 原本王玖儿就一脸娇羞,此刻真的是笑靥如花,像是一朵艳丽多姿的牡丹花,十分的迷人,就连见惯了美人的李庸都不由微微一呆,虽然王玖儿现在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是却也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十分的美丽,十分的诱人,所以注意到李庸望着她发呆,她心里暗喜不已。 “你真的不提什么要求吗?你若想提什么要求,真的不用顾忌我,三叔一定会答应的。原本三叔就是想要我来试试你的口风。” 王玖儿解释道,李庸笑道。 “能有什么要求?我想向你爹要你,你爹也不给啊!除了你,你们太原王家也没什么能吸引我的!” 仔细想想,李庸说的也有道理,田地、店铺、钱财等等王家的产业确实对李庸没什么吸引力,王玖儿稳稳低头道。 “恨相逢的太晚,恨我自己出身世家大族,我的家世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阻挡在你我的面前,我知道我今生不可能嫁给你,只祈祷来生我能早些遇见你,虽然今生不能嫁给你,但是我已经决意终生不嫁,所以,我们的缘分不会断,不是吗?只要能时常见到你,和你说说话,我就很开心。” 这么真挚的表白,李庸听了心里很是感动,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 “一定会有办法的,不要灰心,有志者事竟成嘛!” “能有什么办法?” 王玖儿好奇的问道,她也自诩聪慧,想了这么久却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 李庸笑道。 “就两个都娶了呗,平妻,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啊!我家里不是有两个平妻了吗?不差多几个,哈哈哈……” “那怎么可能?不说我爹不会同意,皇帝也不会同意,不过,你能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感动了。” 王玖儿轻声道,李庸笑道。 “那是我现在不够强大!” 不够强大?这话倒也有些道理,王玖儿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该不会是想造反做皇帝吧?” 李庸听了不由哭笑不得。 “做什么皇帝,我有病我做皇帝!这个是真没兴趣。” 王玖儿疑惑的问道。 “那你想怎么变得强大?做一个权臣吗?” 做皇帝的话还有可能,做权臣也终究还是臣子,李庸笑道。 “这世界很大,而大唐很小,不要将目光只局限在大唐嘛!” 王玖儿听了若有所悟,一双大眼睛十分的明亮,有些娇羞道。 “我,我会帮你的。” 李庸笑着点头道。 “好,那我们就一起努力!” 王玖儿娇羞点头道。 “嗯,那,那先回去了,三叔还等着我的消息呢。” 款款下楼,王玖儿感到自己的腿还有点软,再来之前,她心里十分的忐忑,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惊喜,虽然她早已明了了自己的内心,甚至为此决定终生不嫁,但是和李庸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却始终戳不破,没想到,在她有生以来最忐忑的今天,李庸竟然主动戳破了这层窗户纸,这让她十分的惊喜和激动,为什么今天李庸这么有胆子呢?难道就是因为她亲了李庸一口?哎呀,早知道亲一口能给李庸这么大的勇气,那她早就亲了,还至于等到现在吗?当然,能和李庸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也多亏没让王青云跟着来,不然她和李庸之间的窗户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戳破呢,王玖儿美滋滋的回到了庄园,王青云和王原会正在等的心焦呢,看到王玖儿那明媚的笑脸,王原会不由大喜的问道。 “成了?李庸答应了?” 王玖儿嫣然笑道。 “对啊,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呢。” 王原会连忙问道。 “那李庸有什么条件?” 王玖儿笑着摇头道。 “没有条件,没有任何的条件,咱们家的船只管跟着他的船出海就行。” 这下王原会不由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而且什么条件都没提,别说王原会了,就连王青云都愣住了,李庸这家伙一向阴险狡诈,而且无利不起早,至于妹妹王玖儿那更不能指望,一向胳膊肘往外拐,所以王青云才觉得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这里面有阴谋,王原会喜道。 “那太好了,咱们的船就都集合起来,跟着李庸的船队一起去西域!” 王青云连忙道。 “等会儿,三叔,等会儿,再想想,万一李庸有什么阴谋呢?” 王原会疑惑的问道。 “有什么阴谋?” 王青云点头道。 “是啊,明明李庸可以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算太过分,咱们就一定会答应,可李庸为何却不提要求呢?这不合理啊!” 听到这里,王玖儿不禁给了兄长一个大大的白眼,无语道。 “你以为李庸跟你一样啊?李庸随手就能捐出一百万贯,对于钱财他并不在意,他能提什么要求?要钱?要地?要什么产业?你觉得他有兴趣吗?” 王青云听了不由哑口无言,王原会还在思索,他觉得王青云和王玖儿说的都有点道理。 “李庸是真的痛快的答应了,而且没有提什么要求,你们爱信不信,而且他也说了,他也不敢保证船队顺利的回来,所以,你们愿意派船跟着就跟着,不愿派船跟着就算了。” 王玖儿说完之后雀跃的离开了,若是往常,王青云的质疑会让她很生气,但是今天嘛,谁让她的心情那么好呢,所以就大度的原谅了他吧!看着妹妹一脸雀跃的远去,王青云越来越觉得不正常,这很不正常,妹妹竟然一点都没生气?而且妹妹怎么看起来那么高兴?他从没见过妹妹这么高兴过,简直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样。 第七百五十一章 接着忽悠 王青云三步化作两步追了上来,有些疑惑的问道。 “妹妹,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王玖儿白了他一眼,嫣然笑道。 “李庸这么痛快的答应了让我们的船跟着出海去西域,这不值得高兴吗?” 倘若李庸真的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那确实值得高兴,只是也不至于高兴到这个程度吧?这绝不只是高兴,王青云摸着下巴仔细的打量着,沉吟道。 “高兴当然该高兴,只是,我总感觉你不只是在高兴,你整个人看起来好像都在发光一样。” 虽然王玖儿自己的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是她也明白,自己身上那欣喜而又幸福的韵味就算是遮掩也遮掩不住。 “还发光?怎么?我是夜明珠还是怎么着?” 王玖儿嫣然笑道,王青云问道。 “那你告诉我,你们都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我就问他是不是打算组织船队出海去西域,他说是的,我就问他能不能让我们的船队也跟着,然后他就十分痛快的说可以啊,他说他没打算独占海路。” 王玖儿解释,王青云听了不由挠头,虽然之前他就听妹妹说李庸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但是也没想到竟然这么痛快! “这未免也太痛快了吧?连犹豫都没犹豫啊!” 王青云惊讶道。 虽然一直嘴上说兄长好傻,其实她知道兄长还是挺聪明的,所以不能让他继续追问下去了,王玖儿半真半假的解释道。 “确实如此,所以我很高兴,很感动。” 王青云问道。 “然后呢?你……” 刚说完这三个字,话还没都说完呢,王青云就发现妹妹的脸一下子变得红润欲滴,原本他是想说,你有没有继续确认一下什么时候出海是什么的,没想到妹妹却一下子羞红了脸,那么问题来了,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妹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王青云连忙问道。 “哼,我不跟你说了,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王玖儿娇哼一声,迈着小碎步朝自己的小院走去,不再搭理王青云,此时此刻王青云满脑子都是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也明白,再追问下去妹妹也不会说的,问妹妹身边的贴身丫鬟肯定也问不出什么来,不过,不是还有随妹妹一起去的护卫吗?王青云将随行的侍卫找来仔细的盘问起来:“小姐去了荣富郡公府哪里?都有谁陪着?” “小姐没去荣富郡公府,小姐去了慈善总会三楼,然后让人去荣富郡公府送的信。” 护卫解释道,在慈善总会的三楼?王青云听了不由松了一口气,慈善总会的三楼他也去过,觉得在那里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可是,那妹妹为什么脸红呢?妹妹若是很激动会怎样呢?王青云不由想起了当初妹妹自南方返回直接去了李家庄偶遇了李庸,那时候妹妹也很激动,然后就抱了一下李庸,这次妹妹那么高兴,大概也会抱一下李庸吧?想到这里,王青云心里宽心了不少,昨天程处嗣回到了卢国公府,这落在了不少有心人的眼中,那些世家大族们得知后禁不住又产生了一丝期望,但是,很快他们产生的这一丝期望就被无情的冷水扑灭,昨天程处嗣竟然当着皇帝还有一众国公的面宣布了自己远航所有的详细记录全都交给李庸,去西域海路详细的路线和记录终究还是落在了李庸的身上,果然最终还是要跟李庸较量,夜晚的平康坊十分的热闹,一辆辆豪华的马车陆陆续续停在了一座临江小筑前,小筑里已经十分的热闹,大家也都算相熟,明里暗里既有勾连又有竞争,不过见了面也都满脸笑容的寒暄着,不过,当王原会和王青云走进小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尤其的真切。 “大家差不多都到齐了,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大家也都明白是为了什么,程处嗣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要将他此次远航的消息记录全都交给李庸,也就是说,咱们要想走海路前往西域,就必须过李庸这一关,想从李庸的手里得到这份海图和记录恐怕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呢,就是让李庸答应,让我们的船跟着他的船队一起去西域!怎么才能让李庸答应?这是摆在大家面前的难题,需要大家来集思广益,这个时候,我们世家大族联合在一起才更有和李庸谈判的筹码,大家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可以畅所欲言!” 然而小筑里却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起来,因为建言没那么好想,世上皆有弱点,就连皇帝李世民都有弱点,但是李庸的弱点是什么?这个还真想不出来,你若李庸贪财吧,他挥手之间就能捐出百万贯,你若李庸贪权吧,他立下无数功绩却并不钻营进去,更是曾经在两仪殿大骂皇帝甩袖而去,你若李庸好色吧,他堂堂荣富郡公府竟然连个歌姬舞姬都没有,你说李庸好名吧,这或许是真的,但是他已经名震天下、名垂千古,谁还能让他的名声再涨一丝?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啊!一众人蹙眉不语,愁眉不展,王青云环顾左右看着众人愁眉不展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啊,竟然为怎么搞定李庸而愁眉不展成这样,而他们太原王家早就轻而易举的搞定了,虽然之前为妹妹担忧不已,但是此刻他却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汁一般舒爽,就是得意,完全没办法掩饰的那种,不只是王青云得意,王原会心中也十分得意,入长安的时候他就没少为这事烦忧,没想到来了长安就被侄女轻轻松松的解决了,虽然他也猜到了侄女和李庸之间可能互生情愫,但是那又如何呢?反正,李庸已经成亲了,侄女应该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嫁给李庸,自然也不会越雷池,不过王青云,王原会毕竟心机深沉,虽然心里暗暗得意,表面上蹙眉不语。王青云那傻乐的样子很快就被众人给发现了,实在是此刻王青云忍不住傻乐的样子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所有人都愁眉不展,就他一个人乐的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别人想不注意都难。 “青云贤侄面带微笑,看来是已经有了良策,我等洗耳恭听!”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王青云的脸有点僵,有良策?李庸那家伙油盐不进,他有个屁的良策啊?王原会转头看了一眼语塞的王青云,帮着解围道。 “他年纪轻轻能有什么良策?依我看,咱们在这儿也商量不出什么来,不如直接去找李庸试试口风,他若漫天要钱,咱们再落地还钱嘛!” 一众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王原会的身上,虽然王原会蹙着眉头,但是他们总觉得王原会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只是装着在蹙着眉头沉思。 “听闻青云贤侄在长安和李庸相处甚欢,还一起筹建了图书馆和慈善总会?” 有世家大族的主事人挑眉问道,谁和李庸相处甚欢了?李庸一直对妹妹心怀不轨,他怎么可能和李庸相处甚欢?他分明是再利用李庸好不好?王青云听了十分的不忿,他很想表示其实他和李庸一点都不熟。 “我等都愁眉不展,青云贤侄却十分高兴,王兄也老神自在,还望王兄诚恳相告,太原王家是不是已经搭上了李庸的船?” 有人开门见山的问道,王原会连忙摆手道。 “怎么可能?老夫和你们一样,昨天才入的长安城,如今都没见到李庸呢,怎么可能就搭上了李庸的船?老夫和大家一样都是一筹莫展啊!” 说到最后王原会禁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十分的上愁一样。 “王兄,有点假!” “太假了!” “就是啊,王兄言不由衷啊!” “咱们五姓七望一向守望相助,这时候更应该互帮互助才是,王兄这时候藏着掖着未免说不过去吧?” “就是啊王兄,李庸肯定不止自己的船队出海,若是只有王兄加进去,王兄就不怕被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吗?” 看来是掩饰不住了,王原会沉吟道。 “今天玖儿侄女偶然遇到了李庸,所以就随口问了问,没想到李庸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当然了,老夫现在也不是很确定,也许李庸只是跟玖儿开玩笑也说不定。” 什么偶然遇到,什么随口一问,什么不确定,信你个鬼!现在他们只关心一件事,为什么李庸竟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 “李庸果然已经答应了王兄,王兄不地道啊,竟然还藏着,若非我们察觉了一丝不对,王兄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啊?” 大家望着王原会叔侄俩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怎么这样的好事就让太原王家给遇到了呢? “西域诸国林立,太原王家就算家业再大也吃不下,王兄又何必藏着呢?太原王家终究是属于世家大族,而李庸呢,是朝廷的人,他的船队肯定算是朝廷的船队,你们太原王家就算能跟着去,能融入进去吗?” “就是啊,你们跟着去,那也只能是被欺压的份儿,甚至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需要舍弃,呵呵……” “对,王兄到底如何让李庸答应的,不妨分享一下嘛,出海的时候,咱们也能抱团守望相助!” 王原会认真听着众人的说辞,觉得他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而且现在不说点什么也确实不妥,闹的太僵了也不好,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青云,你说说吧。” 王原会转头道,说实话其实他也不太清楚,既然王玖儿没来,那就只能问王青云了,这哪能实话实说啊,王青云沉吟道。 “前一阵子豫章公主筹办了慈善总会,其实这是李庸的主意,李庸不止捐了一百万贯,还费心费力的在芙蓉园举办慈善宴会来筹集善款,这是好事,做善事嘛积善积德,所以我也去了,捐了一万贯,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就是因为这个?就因为捐了一万贯,所以就痛快的答应让太原王家跟着出海?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李庸既然热衷于做善事,那捐款肯定能博得李庸的好感。 “就捐一万贯就行了?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一众人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不是太容易了?王原会听了微微摇头道。 “玖儿侄女真的只是偶然遇到李庸问了一句,具体还没谈呢,所以李庸具体有什么要求老夫也不知道。” 不就是捐钱嘛,多大点事啊! “那贤侄可知道现在还能捐款吗?” 众人连忙问道,王青云点头道。 “当然可以,随时都可以捐款,慈善总会的总部就在李家庄,每天都开放,直接去那里捐款就行了。” 慈善总会的总部就设在李家庄,那可真是太方便了,众人听了心里都松了口气,整个小筑的气氛都变得缓和了。 “哈哈,明儿老夫就去李家庄捐个两万贯!” “嘿,崔老弟这可不够大气啊,老夫直接捐五万贯!” “哈哈,那老夫也捐五万贯!” 原本还有人想捐个两三万贯就行了,毕竟太原王家才捐了一万贯,但是现在听到有人要捐五万贯,他们顿时又动摇了。 “这要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依老夫之见,不如做一个约定,每家都捐个五万贯得了,不多也不少,看看李庸什么态度。” 有人提议道。 “这个主意好,咱们就一家捐五万贯,到时候李庸也不好厚此薄彼吧?” “那咱们今天就散了吧,各自回去准备捐钱,等捐过了钱,然后咱们再去试试李庸的口风!” 众人听了禁不住齐齐点头,就算是要去试试李庸的口风,那也得准备一份礼物不是,而五万贯的捐款怎么都算是一份大礼吧?太原王家只捐了一万贯,李庸都同意带他们出海,他们捐五万贯,李庸没道理不同意啊! 第七百五十二章 成竹在胸 虽然慈善宴会早就已经过去了,但并非没有人捐款,虽然不像慈善宴会那天那样那么多人捐款,捐那么多款,但确实陆陆续续依然有来捐款,因为慈善总会就在李家庄荣富郡公不远的地方,所以不少来和李家庄谈生意的人也会顺手捐款,还有最近才来到长安的商人在听到才刚刚过去的那场盛事之后,他们扼腕叹息之余也想捐款然后吹嘘一下,是的,在如今的长安富人之间,你若是没有捐过款出门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慈善总会确实已经深入人心,虽然每天慈善总会收到的捐款不算多,有时候只有几十贯,有时候有几百上千贯,但是积累起来也不算少了,一开始豫章公主和武曌还有心理落差,但是后来仔细算了算账目,发现好像很不错的样子,相比豫章公主和武曌,慈善总会的账房们可就是激动的很了,因为这意味着慈善总会就算是没有慈善宴会也能顺利的开办下去,这些账房们有些来自西山,有些来自皇庄,有些是落魄的书生,他们大多都没经历过芙蓉园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不然就不会没有心理落差了,不过今天,他们仿佛真实的感受到了传说中的盛况。 “五万贯?你说什么?你要捐五万贯?” “你确定你要捐五万贯吗?” 慈善总会的账房一个个震惊的目瞪口呆,仿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五万贯啊!这可是一笔巨款!别说如今慈善宴会早就已经过去了,就算是慈善宴会那天也没有人捐五万贯啊! “五万贯而已,对于我们清河崔氏不值一提!” 怪不得一出手就是五万贯,原来是清河崔氏啊!就在账房们激动震惊的时候,外面又来了一连串的马车。 “我们博陵崔氏也捐五万贯!” “我们江东赵氏捐五万贯!” …… 整个慈善总会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住了,因为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今天竟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世家大族,而且全都一出手就五万贯,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多世家大族捐款呢?而且一出手都是五万贯,这是为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快里面请!” “看茶!” “快去禀报公主!禀报武夫人!” 一众账房们赶紧将这些世家大族的主事人请到里面去看茶休息,一边又派人去禀报荣府郡公府报信,这一下就是几十万贯,而且出现的这么突然,把这些账房们都给吓着了,他们甚至有些不敢接,荣富郡公府里,武曌和豫章公主正在翻着账册和各慈善医堂的报告,李丽质和其她几女则在一边绣着衣裳,虽然府里有绣娘,但是她们还是想亲手给孩子做两身小衣裳。 “账目都没什么问题吧?” 李丽质一边慢悠悠的绣着,一边关切的问道,豫章公主笑道。 “没什么问题,运行很正常,慈善医堂开设的也很顺利,也许几年之内就能将慈善医堂开遍整个大唐呢!” 武曌合上账本笑道。 “慈善总会才刚刚开设起来,所以暂时还没有人敢伸手,不过,时间久了就说不准了,毕竟几百万贯的钱呢,大多数人都是贪婪的,很难不动心。” 豫章公主听了微微噘嘴道。 “真的有人会贪钱吗?这可是善款,贪善款就不怕遭报应吗?” 武曌笑道。 “为了钱,不知道多少有人愿意铤而走险,更不用说,这些钱就在眼前,所以,正如公爷说的,贪腐才是我们将面临的最大的难题。” 豫章公主娇哼道。 “可别当本公主可欺,谁说敢侵吞善款,本公主一定会扭送官府,重重的惩处他们!” 武曌挑眉道。 “杀一才能儆百,发现的第一起贪腐直接全都杀了,说不定能震慑住呢!” 虽然还是小萝莉,而且也没有经历那些艰难屈辱的日子,但是武曌的心还是挺狠的,不过这一世的武曌心里只有李庸,所以也只会对外人狠,李丽质一边安抚似的抚摸着小腹,一边笑道。 “这丫头好大的杀气。” 武曌嘟嘴道。 “连善款都贪,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死有余辜嘛!” 豫章公主一方面觉得武曌说的有道理,又觉得杀人有些太狠了,就在豫章公主犹豫的时候,有侍女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公主,慈善总会的人来禀报说,有很多世家大族来捐款,而且每家都说要捐五万贯呢!” 侍女恭声道,若是之前,豫章公主她们听了一定会很震惊,但是经历了慈善宴会之后,她们再听到这些就不是很震惊了,她们只是好奇,这些世家大族怎么突然都要捐款,而且每家都说要捐五万贯?五万贯啊!即便是对于世家大族来说也不算是小数目,他们捐个三五千贯,甚至捐一万贯都还在情理之中,但是一下子捐五万贯,确实太出人意料了,豫章公主惊讶道。 “怎么这些世家大族这么踊跃的捐钱?而且还一出手就都是五万贯,不会单纯的是因为善心大发吧?” 武曌只是片刻之间就想了个通透,抿嘴笑道。 “这些世家大族来到长安就是为了通向西域的海路,如今这些都落在了公爷的手上,他们这是想着法子对公爷示好呢!” 豫章公主听了吃惊的小嘴微张,不可思议道。 “只是为了示好就捐出了五万贯?” 李丽质笑道。 “五万贯虽然不少,但是相比通往西域的商路却不值一提,组织船队去一次西域,回来可能就是五个五万贯十个五万贯呢!” 豫章公主一听顿时就犹豫了,若那些世家大族只是单纯的捐款做善事,那她自然能坦然的收下这些善款,可是,这些世家大族捐款并非是为了单纯的做善事,而是有求于李庸,那她就不能擅自做主了。 “既然这些世家大族捐款别有用心,那依我看,这些捐款就不能收啊!” 豫章公主沉吟道,武曌笑道。 “到底能不能收,我们去问一问公爷不就行了,让公爷来拿主意。” 一家五万贯,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家,加起来怎么也能有几十万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算成人情的话绝对是一个大人情,李丽质微微点头道。 “也是,郎君这会儿应该在书房里看程处嗣他们带回来的那些记录呢,你们就过去问问吧,看郎君怎么说,若是郎君说收下那就收下,若是郎君说不能收下,那就不收。” 豫章公主听了连忙放下了手里的账册,雀跃的起身笑道。 “姐姐,那我们就去书房问一问公爷。” 武曌也跟着站起了身,去见李庸可比在这里看账本要更吸引人,李丽质笑道。 “行,你们去吧。” 今天李庸并没有出门,他知道程处嗣归来的消息正在长安城里发酵,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正注意着他呢,所以就没出门,而是待在家里看程处嗣此次航行的详细记录,虽然程处嗣写的很详细,但是在李庸看来还是十分的模糊,若是不熟悉的人乍一看绝对得懵,好在前世的李庸地理学的不错,所以照着程处嗣的记录就能在脑海里有了清晰的路线,虽然对地理已经十分的熟悉,但是李庸还是看的津津有味,虽然程处嗣的文采不怎么样,但是他依然能从程处嗣的记录里感受到此次远航的惊心动魄,这一次冒险真的是九死一生!程处嗣能活着回来,除了自身武艺高强还有海军这些年有着丰富的航海经验外,也实属运气,这就是一部详细而又惊心动魄的历险啊!李庸正翻着程处嗣航海日志呢,突然发现玻璃窗外出现了鲜亮的颜色,武曌来倒是很正常,豫章倒还是头一次来他的书房呢,难道是慈善总会出了什么事?李庸禁不住在心里思索起来,第一次来的豫章公主跟着武曌走了进来,大眼睛眨啊眨十分好奇的四下打量着,反正这儿也没外人,李庸也没起身,直接往后舒服的一倚,笑道。 “你们俩怎么来了?” 以前李庸见到了豫章公主还象征性的见礼,现在李庸见了豫章公主直接都懒得站起来了,这要是被言官知道了非得喷死他不可,不过豫章公主却很喜欢,李庸不跟她客气正说明拿她当自己人呢,什么时候她也能给斟茶捏肩那才好呢,武曌直接拉开椅子坐在了李庸的旁边,若不是豫章公主在,她连椅子都懒得拉,直接就坐在李庸的腿上。豫章公主也有样学样,直接拉开椅子款款坐下,笑道。 “公爷还不知道呢,今天好些世家大族的人来慈善总会捐款呢,全都一出手就是五万贯呢。” 一边说着,豫章公主还伸出玉手比划了一下,煞是可爱,李庸听了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笑道。 “一出手就是五万贯?他们还真是够大方的!” 武曌笑道:“他们哪能有这么大方?这分明是有所求啊,说是捐款,其目的还不是想知道通往西域的海路?” 豫章公主点头道。 “我们也不知道是该收还是不该收,所以特来问问公爷,请公爷来拿主意。” 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收啊,人家都送上门来了,哪有不收的道理?再说了,人家是捐的善款,是为了救助孩子们,又不是给我们,我们有什么资格拒绝?若是不收,传出去也不好啊,咱们慈善总会开门就是接受捐款救治孩子,人家来捐款咱们却不收,岂不是让人生疑?”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而且至少是几十万贯呢,能救助多少孩子啊?即便是已经有了几百万贯,豫章公主也有些不舍得,但是,这些世家大族捐钱是别有用心啊,不能让李庸为难啊,豫章公主微微嘟嘴道。 “可是他们是别有用心啊!咱们明知道他们别有用心,却还是收下了他们的捐款,那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吗?” 武曌抿嘴笑道。 “那咱们就装作不知道他们别有用心,就装糊涂收下了,反正是善款,他们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俗话说得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收了几十万贯却翻脸不认人,这样好吗?没想到武曌这丫头竟然有点小腹黑啊,豫章公主眨着大眼睛,吃吃的问道。 “这,这样好吗?” 李庸笑道。 “尽管收下就是,不要拂了他们的一番善意嘛!” 豫章公主有些惊喜又有些忐忑的问道。 “真的要收下吗?真的就装作不知道吗?” “其实我根本就没想对他们保密。” 李庸指了指书桌笑道。 “我想将这几份海图还有这边程处嗣历险记放到图书馆里。” 武曌和豫章公主听了小脸微张,一脸的惊讶。 “什么?要将海图和程处嗣的笔记放到图书馆里?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吗?” 李庸微微点头道。 “这是程处嗣和他的部下用九死一生才总结出来的,是整个人类的财富,这不应该只属于我一个人,所以我觉得应该将他放到帝国图书馆里,造福所有的大唐人!” 这一刻,武曌和豫章公主心里的滋味十分的复杂,因为她们明白程处嗣的这几份海图和笔记有多么珍贵,正因为明白所以才更感慨,她们既有些不舍,又为李庸的豪迈而感到自豪。 “那世家大族一定会照着海图和笔记组织船队出海去西域的!不,不止这些世家大族,一定会有更多人冒险去西域!” 武曌道,李庸笑着点头道。 “这很好啊!西域很大,整个世界很大,我就是希望能有更多的大唐人走出去。” 武曌微微嘟嘴道。 “可是他们会抢我们的钱啊!” 在武曌看来,海外的那些金山银海都应该属于他们家,那些世家出海赚到的每一文钱,都是从他们手里抢去的。 李庸笑道。 “钱多了有什么用?钱多到一定的地步就不过是一堆废铜烂铁而已,没什么意义。” 豫章公主掩嘴笑道。 “那些世家大族知道后,会不会气死啊?他们一家捐了五万贯,你却把海图和笔记放到图书馆里去了!” 第七百五十三章 笔记公开 慈善总会的小楼里,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还在喝茶,几个账房有些拘谨的赔笑站在一边,因为捐款的数额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不敢擅自做主收下,只能派人去禀报公主和武夫人,各大世家大族的主事人对此当然是喜闻乐见,既然已经有人去荣富郡公府禀报去了,那李庸自然会知道,这么多捐款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就取决于李庸,他们突然捐这么多善款,不信李庸不明白为什么,所以李庸的决定就代表了李庸的态度,倘若李庸收下了,那就说明有的谈,倘若李庸没有收下,那就说明李庸不想让他们跟着一起出海,李庸那些海军可不是和他们逗着玩的,几炮下去就没了,所以他们打心底里希望慈善总会能收下善款。 “公主驾到!” 听到外面的传来的声音,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全都放下琉璃茶杯站了起来,不过却并没与迎出去,豫章公主带着一众侍女嬷嬷款款走进了大厅,她的莲步不徐不疾,仪态优雅,面带微笑,略施粉黛,明艳不可方物,事实上每天来李家庄她都会精心打扮,所以一出场就惊艳了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他们都是传承了百年甚至几百年的大家族,一直以来都为此而自傲,此刻见到了豫章公主也不禁感慨,这风华这气度,真不愧是养在长孙皇后跟前的公主,只是这气度就让人不容小觑,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有些矜持的微微拱手,笑道。 “豫章公主!” 虽然面对的是大唐公主,这些人还是泰然自若,脸上仍然带着世家的矜持和骄傲。 “听闻公主不止美若天仙,还如菩萨般慈悲善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公主创建这慈善总会,造福世人,我等十分钦佩,特来捐款,也略尽绵薄之力,还望公主不要嫌弃,一定收下。” 豫章公主微微福身笑道。 “那我就代所有被救助的孩子感谢你们了,感谢你们的善心,也感谢你们为天下人做了榜样。” 在来之前,李庸就嘱咐过她,只简单说些感谢的话就行了,不用提及他,说完之后,豫章公主转头对账房们笑道。 “你们尽快清点一下,然后入账,凡捐赠者都记入名册,之后放入图书馆中。” 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感到十分的惊喜,他们还怕豫章公主不收这些捐款呢,豫章公主这么痛快就收下了简直正中他们下怀,他们就盼着豫章公主赶紧收下呢,虽然豫章公主自始至终都没有提李庸,但是他们觉得李庸已经知道这事,因为豫章公主是从荣富郡公府赶来,所以肯定是有了李庸的准许,豫章公主才痛快的收下,毕竟他们突然一起来捐款,而且每家一出手就都是五万贯,任是谁都会觉得这其中有蹊跷,退一步讲,就算李庸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的。 “好,太好了,那就从我们博陵崔家开始清点吧!” 博陵崔家的主事人立即出声道,仿佛手里的五万贯是烫手山芋一般恨不得立即扔出去,虽然他们都很心急,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他们心里也明白,他们此刻不好立即就去找李庸,总还得过个一两天,虽然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般,但是该装还是得装一下的,毕竟大家都要面子的嘛!今天的慈善总一线天白酒也不错,但是比之李庸西山别院的威震天还是差了不少,他能在长安待的时间不多,因为他现在属于李庸海军一员,有军规,所以他当然想喝最好的美酒,只是,通往西山的水泥路上的人也忒多了点吧?纵然他骑术精良,这个时候也不敢骑的太快,路过李家庄慈善总会的时候,他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惊艳,不过让他感到疑惑的是,今天的这里怎么有那么多马车,从慈善总会旁边的小楼开始一直延伸到很远,这是什么情况?那小楼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那么多马车?带着这样的疑惑,程处嗣不知不觉进入了西山来到了西山别院门前,李庸亲自迎了出来,程处嗣大笑道。 “属下的酒虫又馋了,喝来喝去还是总教官府中的美酒天下无双啊!所以属下就又来叨扰了。”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小子进来吧!一会儿我给你这家伙备上一马车好酒!” 李庸笑道。 “来时的路上,我看到李家庄慈善总会那里停着好多的马车。” 程处嗣疑惑道,李庸笑着解释道。 “豫章公主不是建立了慈善总会嘛,用来救助无钱医病的孩子,这两天入长安的各大世家大族前来捐钱呢,说是每家都捐五万贯。” 虽然这是程处嗣刚回来长安的第三天,但是他已经听说了,毕竟这是长安最近风头最盛的事,他也知道这其实是李庸的主意,李庸自己捐了一百万贯,而且还举办了慈善宴会筹集了二百多万贯,对此,程处嗣心中更加感佩自己这位上司,觉得李庸胸怀之宽广当世无人能及,没跟错人,只是,世家大族也跑来捐钱,还一捐就是五万贯?程处嗣疑惑道。 “这些世家大族什么时候这么慷慨慈悲了?” 李庸笑道。 “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想要出海去西域,之所以捐钱而且还一次捐这么多,是想向我示好,想让我觉得欠他们人情呢。” 程处嗣听了不由笑了起来,一脸豪迈道。 “难得他们慷慨捐款,这钱你就尽管收下就是,若是觉得为难,就推托到属下身上,我程处嗣虽然是纨绔子弟,但现在的我还真不拿他们当盘菜,有本事他们到海上追某去!” 李庸笑道。 “没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其实我正想跟你说一下呢,关于你带回来的海图还有那些记录,我都已经看过了,看的我是热血沸腾啊!这样惊险而又豪迈的探险是伟大的,不应该埋没在我们的手里,所以,我想印出来,放到图书馆里去,让更多人知道,不知你是什么想法?” 平心而论,程处嗣并不是没有想过将笔记公开,他亲身经历了一场环球航行才更明白这其中的艰难和伟大,他当然想让自己的壮举传遍天下,但是,他觉得自己没资格处置海图和笔记,因为他觉得这些都属于李庸,如果没有李庸的指引,如果没有李庸给他的航海手册,他不可能进行这样一次远航,也不可能活着回来,这事他都不好意思跟李庸提,没想到李庸竟然主动提议将这些海图和笔记公开放到图书馆里,虽然已经对李庸很是钦佩,还是让他很是感慨,虽然他不贪财,但是也知道这些海图和笔记有多么珍贵,看看慈善总会前的一辆辆马车,那上面全是钱啊,足足几十万贯,这还只是那些世家大族为了讨好李庸而捐出来的善款,不客气的说,李庸若是想,完全可以凭借这些海图和笔记再敲诈这些世家大族几十万贯,然而,李庸却想将这些海图和笔记公开,这胸怀之宽广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程处嗣沉吟道。 “总教官你应该知道,若是将这些海图和笔记公开,那就意味着,会有很多人会依据这些海图和笔记出海,他们也许真的能顺利抵达西域,这天下卧虎藏龙,不乏奇人异士。” 李庸笑道。 “其实我原本没想独占这条海路。其实我更想能有更多的人走出去,希望我们大唐人能够遍布世界各个角落。” “这条海路意味着无数的财富啊!” 程处嗣感慨道,李庸笑道。 “食不过三餐,眠不过方寸之地,我现在府里的堆积的金银铜钱就已经够我花几辈子了,还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真心的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走出去,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大唐人能够主宰这个世界!” 程处嗣大笑道。 “也对,对真正有本事的人,金银也不过是瓦石而已,唾手可得,若真的有朝一日,大唐人主宰世界,那总教官你一定是最大的功臣!” 李庸微微摇头笑道。 “功臣不功臣的不敢当,若是你没有异议的话,那我过些日子就将海图和笔记印一百份,如何?” 既然李庸都觉得该将海图和笔记公开,那他也就不再隐瞒了,坦荡的笑道。 “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想过将海图和笔记公开,不过我觉得这海图和笔记都该归功于你,不该由属下处置。如今总教官你要将海图和笔记公开,我当然赞成。” 说完之后,虽然他现在是李庸的手下,但是他又觉得不好意思,总觉得有些亏欠李庸,李庸将海图和笔记公开,那等于他得到了名声,而李庸却等于什么都没得到,主要功劳是李庸的,名声让他得了,而李庸却什么都没得到,就算不介意,他也介意不去啊!可是,他也没什么能报答李庸啊!论武艺,李庸已经是天下顶尖,论钱财更是富甲天下,权势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而且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至于美人,长乐公主众女那个不是人间绝色,略一思索,程处嗣沉吟道。 “原本我是想另开辟一条海路,像总教官你之前说的,去发现新大陆,现在你要将海图和笔记公开,那我想带一支舰队跑一趟西域吧。” 李庸听了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程处嗣刚刚经历了这样一次艰辛的航行就要再次开辟新的海路,要去发现新大陆,不得不说,程处嗣这小子真的变了,变得更有胆魄和有抱负,李庸连连摆手道。 “处嗣,我知你胆识过人有大抱负,这次环球航行如此的艰辛,你真该好好休息几年了!” 程处嗣笑道。 “趁属下现在还年轻,趁着还能行动,光阴不等人啊!我想开辟更多的航路,探索这个世界更多的秘密!至于休息就没有必要了,航行虽然艰辛却并不疲惫,没有风浪的时候何处都能休息,再说了,我觉得大海才是我的家,回到陆地上反倒是睡觉都睡不踏实了。” “那是因为你在海上待的时间太久了,习惯了海上的颠簸,所以到了陆地上反倒是不习惯,这说明你更应该在陆地上多休息,真的,处嗣,暂时留在长安吧!休息几年,结婚生子之后再说。” 李庸说的十分诚恳,发自肺腑,说实话,现在发现新大陆也没什么意义,新大陆都还是一片荒凉没什么搞头,更重要的是,李庸真的怕了,若是程处嗣再要去开辟新的海路,那程咬金一家子一定又会来找他算账的,程咬金还好说,毕竟是男人,能明白这其实不关李庸的事,但是崔氏是女人啊,你能跟她讲道理吗?程处嗣笑道。 “总教官,我们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人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恣意潇洒,若困在一个地方我人就活的不痛快,还不如去海上劈风斩浪,哪怕是死了也快活,也死得其所,若是有一天出海没有归来,你们也不必为我难过,葬身大海就是我的归宿,如果你不用我带领船队去西域,那我就去开辟新的航路了,我要去发现新大陆!” 这还有的选择吗?当然是让程处嗣带领一支舰队去西域,至少这条海路程处嗣已经走过,对程处嗣来说危险会小很多,程咬金一家子也不会找他算账,而他的船队来说也会更加安全,哪怕再详细的海图和笔记也比不上程处嗣这个活地图啊!李庸笑道。 “那就你带领第三舰队再跑一趟西域吧,我没别的表彰你,只有美酒。” 程处嗣听了不由大笑道。 “哪需要什么表彰,该属下谢总教官才是,若是别的属下一定不会厚着脸皮收下,可是美酒,属下实在是拒绝不得啊!” “美酒配豪杰,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来,美酒绝对管够!” 李庸笑道。 西山别院不只有美酒还有美食,哪怕是对美食不甚在意的程处嗣都不由大快朵颐,当然,让他更满足的还是美酒,西山别院的美酒不止入喉浓烈,而且十分醇香,回味无穷,在程处嗣离开的时候,李庸直接给他装了两大马车的美酒。 第七百五十四章 长子 马蹄急如雷,一人双马奔驰在水泥路上,风尘仆仆的直奔李家庄而来,这是来自安东都护府的骑兵,带着来自新罗的喜信,国公府的门房看到疾驰而来的骑兵吓了一跳,因为他们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骑兵是远道而来,想必是带着重要的信息,门房呼啦啦都迎了出来,骑兵跳下马来,声音沙哑的大叫道。 “奉大都护之命特来向荣富郡公爷报喜!” 门房听了心思电转就已经明白了过来,这一定来自安东都护府,如果是大捷的喜讯应该是向朝廷报喜,所以,一定是来自新罗的喜讯,那位新罗公主生了,想到皇后娘娘和公主连宫里的贡品带稳婆御医嬷嬷送了几十车去新罗,他们就明白,这对国公府来说真的是喜事一件。 “兄弟远道而来辛苦了!还请进去喝杯热茶歇息,不巧的是,公爷上朝去了。” 李庸上朝去了,李丽质却一直待在后院呢,这么大的消息没一会儿就传到了后院。 “公主,安东都护府的人来报信儿,说是新罗公主生了个儿子。” 小丫鬟匆匆走了进来,上房里顿时一静,李丽质放下手里正在缝制的小衣裳,笑道。 “怪不得一大早就听到喜鹊在叫,原来是有这么一件大喜事啊?公爷终于开枝散叶了!” “她也算是守着云开见月明了!” 郑丽婉笑道,语气之中不免带着一丝羡慕,她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这让她有些沮丧,她严重怀疑李庸还是嫌她年纪小所以不想让她怀孕,豫章公主听了心里的滋味就更加复杂了,她既然打定了主意一生不嫁,那就注定她此生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心里自然也很羡慕,李丽质起身笑道。 “把报信的人带到中厅去,我们一起去见一见。” 报信的骑兵正在喝茶休息,突然听到管事走来笑道。 “公主见召,还请随我来!” 穿过长长的游廊,前方出现了一座大厅,管事笑道。 “公主就在中厅里,请随我进来。” 骑兵有些紧张的随着管事走进了大厅,大厅中间有一道珠帘隔着,看不真切,只能看到珠帘后面似乎莺莺燕燕不少女子。 “小的拜见公主!” 报信的骑兵有些紧张的见礼。 “不必多礼,一路辛苦,一会儿管事给拿一百贯钱,也沾一沾府里的喜气。” 听到珠帘后面传出的温婉的声音,报信的骑兵心里一阵惊喜,一百贯啊!公主真是太大方了! “多谢公主恩典!公主,这是大都护让小的送来的喜信。” 报信的骑兵喜道,一边说着,他一边取出了信,珠帘轻响,一个戴着珠翠的嬷嬷走了出来接了信,李丽质接过信来并没有立即展开看,而是问道。 “有没有话让你带?” 报信骑兵的连忙道。 “大都护只是让小的将喜信送来荣富郡公府,其他小的一概不知。” 李丽质听了不由抚额,也对,这报信的人是安东都护府的人,他能知道什么?让报信的人退下之后,李丽质这才展开了手中的信,手中总共有三封信,一封是苏定方写的,一封是派去的嬷嬷写的,一份是商行管事写的,其实,在金胜曼离开的这一年里,她也没少和金胜曼通信,尤其是在金胜曼怀了身孕之后,每个月都会写一封信,也会收到一封信,不过,这次却没有收到金胜曼的信,因为金胜曼刚刚生下孩子,不可能写信,李丽质直接拆开了嬷嬷写回来的信,细细的读了起来。 “生产很顺利,金城也十分平静,各大真骨家族也都很消停,孩子白白胖胖的很可爱呢,女王也非常的喜欢,一直抱着不舍得放下呢。” 李丽质笑道,郑丽婉也笑道。 “情理之中,那些真骨家族只要不想被灭族,自然不敢起什么歹心。” 连高句丽都轻而易举的覆灭了,更不用说实力远远不及高句丽的新罗了,那可是公爷的子嗣,除非那些真骨世家的人真的活够了,不然才不敢动呢!李丽质笑道。 “他们能识时务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吩咐下去,今天让府里准备准备,一定要好好庆贺一下,虽然这个孩子远在新罗,确实公爷的第一个孩子,是长子,一定会给咱们郡公府带来更多的孩子,这会儿早朝也该散了,派人去给郎君送信,让郎君也高兴高兴。” 大朝会散去,李庸正和李孝恭等人走出宫来。 “听说昨儿,那些世家大族的人一家捐了五万贯?” 李道宗一脸艳羡的问道,虽然他家跟着李庸也没少发财,但是面对李庸一天又筹集了几十万贯也还是感到流口水,李庸有些无语道。 “别这么看我,又不是给我的钱,那是他们捐的善款!” 徐世绩笑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人家是冲着你的面子才捐那么多钱,这人情可得你承着。” 李孝恭点头道。 “是啊,他们可都是冲着西域的海路去的。” 尉迟恭哂笑道。 “呸!他们捐善款跟西域的海路有什么关系?咱就当不知道,他们还有脸将善款再要回去不成?” 李道宗问道。 “你的船队什么时候出发?你有没有把握啊?” 李庸笑道。 “把握还是有的,处嗣那小子答应要带着船队再去一次。” 有程处嗣带路,那当然有把握!他们之前就想过让程处嗣带路,可是程处嗣是程咬金的嫡长子啊!如今人家好不容易才团聚,谁好意思提出来? 徐世绩笑道。 “你小子就不怕程咬金夫人打上门来?” “真打上门来那我就躲到长乐身后去!” 李庸开玩笑道,李道宗等人顿时笑了起来。 “那有本事你就别出门,程咬金夫人的性子,嘿嘿……” 李庸解释道。 “是程处嗣主动提出来的,若是我答应的话,他就准备再去冒险,去开辟新的海路,那才是九死一生呢,相比而言,去西域的海路他毕竟走过,更安全。” 李孝恭他们不得不承认李庸说的还是有道理的,相比开辟新的海路,走曾经走过的海路当然更安全,但是还有一个问题,程咬金还有崔氏会信吗?他们会不会怀疑李庸在后面挑拨,所以程处嗣才这么说呢? “李庸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李庸听了刚要点头,突然发觉这声音有些不对,而且来自身后,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像程咬金呢?李庸猛然回头,发现程咬金果然就在身后呢,显然已经听到了刚才他所说的话。 “程伯父,我也是不得以,昨天程处嗣去我府上喝酒说起来,说他不想在陆上多待,若是不领着船队去西域,那他就继续探险,去开辟新的海路,我苦劝不住,想着去开辟新的海路更加危险,所以才同意了让他领着船队出海去西域。” 李庸认真的解释道。 程咬金听了有些无奈道。 “我也劝过那混小子,其实我也知道那混小子的性子,一旦决定了谁劝都没有用,既然他不想待着陆地上,只想去海里劈风斩浪,那让他带领船队去西域确实是个好主意。” 李庸听了顿时松了口气,笑道。 “伯父和伯母能理解就好。” 程咬金笑道。 “老夫当然能理解,但是你伯母嘛,就未必能理解了。” 一想到崔氏的战斗力,别看世家小姐,武力值可不弱的,要不然怎么降的住程咬金这样的混货,李庸连忙道。 “那就请伯父跟伯母好好解释解释啊!” 程咬金拍了拍李庸的肩膀笑道。 “你还年轻,就多担待担待。” 这是什么意思?就在李庸的脸有点黑的时候,突然见到有府里人快马疾驰到了宫门处。 “公爷,公爷,安东都护府送来了喜信!” 小厮跳下马来一边见礼一边激动道,李孝恭、徐世绩等人听了顿时愣住了,安东都护府送来了喜信?辽东的仗早都打完了还能有什么喜信?就算是有喜信也该送到兵部,怎么还直接送去了李庸那儿?虽然没说话,但是李孝恭、徐世绩等人眼里都充满了探究。 “安东都护府送来的喜信?” 李庸有些惊喜道,小厮喜道。 “公主生下了一位少爷,母子平安!” 李孝恭、程咬金等人听了顿时就懵了,李丽质才怀上身孕没多久啊!怎么就生下了孩子?而且怎么还是安东都护府送来的喜信?愣过之后,他们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此公主非李丽质,而是新罗的那位公主,那位新罗公主怀上李庸的孩子的事可谓是朝野皆知,甚至皇帝和皇后娘娘还大动阵仗的为那位新罗公主撑腰。 “母子平安就好,算着也该生了,这下总算是放心了。” 李庸感慨道。 “公主已经吩咐下去要府上准备准备好好庆贺庆贺呢,特命小的来禀报公爷这个喜信。” 小厮恭声道。 李孝恭等人听了不由暗暗点头,李丽质不愧是由长孙皇后教养长大的嫡长公主,很识大体。 “李庸,恭喜恭喜啊!” “喜事盈门,你小子,必须得摆酒好好庆贺一下!” 李孝恭他们很是高兴,纷纷向李庸道喜,李庸如今算的上是功成名就,真要说有什么不足之处,那就是人丁单薄,李庸孤身一人来到长安,本就没有什么亲人,而且一直没有子嗣,如今添了个儿子,哪怕这个儿子远在新罗,那也是开枝散叶,是大喜事,在古代最讲究的就是多子多孙人丁兴旺,尤其是像他还没有孩子,如今长子诞生,虽然远在新罗,但是也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李庸高兴道。 “必须得摆酒,到时候绝对请大家喝个痛快!新罗的那些真骨家族可有什么动静?” 李庸高兴之后又有些担忧,生孩子虽然顺利,但是金胜曼母子所生活的地方很可能处处都是危险。 “公主看了嬷嬷写的回信,说是宫里很平静,金城也十分平静,并没有作乱。” 小厮恭声道,李庸听了微微点头道。 “这些真骨家族倒也还算识趣,希望他们能一直识趣下去!” 程咬金嚷嚷道。 “李庸你放心就是,圣人已经敲打过他们了,又有安东都护府陈兵在旁,除非他们不想活了,不然他们绝不敢擅动。” 尉迟恭懊恼道。 “早知道,当初在辽东的时候,就应该派一支骑兵直接去金城将那些真骨家族屠个干净,一了百了。” 徐世绩笑道。 “只要安东都护府还在,只要我大唐依然威震四方,那些真骨家族就会心中忌惮,绝不敢轻举妄动。” 李孝恭笑道。 “你若实在担忧,不如将他还在借来长安悉心教导,等他羽翼丰满之后,你再送他回新罗也不迟。” 李庸笑道。 “怕他年纪尚幼不耐长途奔波,等他懂事的时候再来长安吧,到时候再去拜访诸位伯父!” 李孝恭他们听了不由点头,李庸考虑的也有道理,其实他们也不怎么担心,按理讲新罗那些真骨家族只要不是疯了,绝对不敢害李庸的骨肉,徐世绩拍了拍李庸的肩膀笑道。 “这时候估计你归心似箭,快回府去吧!” 李孝恭笑道。 “是啊,快回去吧!” 他们也很理解第一次当父亲的心情,其实在听到金胜曼生下孩子的那一刻,李庸的心态也发生了改变,虽然相隔几千里,但是他就是莫名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也不知道金城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形,李庸心里还是很牵挂的。 “告辞,告辞!” 李庸也不矫情,拱了拱手就跳上马挥鞭就走,回到西山别院里,李庸一路向后院走去,沿途遇到的下人无不道喜,这也就是李丽质真的十分欢喜,所以下人们才会如此,上房十分的热闹,还未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悦耳的欢笑声。 “公爷回来了!” 廊下的丫鬟连忙挑起了帘子,李丽质带着郑丽婉、沈晓她们款款迎上来齐声道喜。 “给郎君道喜!” “给公爷道喜!” “哎呦,还挺整齐的,是彩排过吗?” 李庸笑着打趣道,李丽质等人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别说,她们还真的提前演练过呢! 第七百五十五章 海上贸易协会 长乐公主从璎珞手里接过三封信来递给了李庸笑道。 “这是送来的信,一封是苏定方的,一封是吴管事的,一封是嬷嬷寄回来的。” 李庸在软塌上坐下,先展开长乐拆开的信看了一遍,嬷嬷在信上说的很详细,从金胜曼开始阵痛到孩子生下来,事无巨细,看到她们母子平安李庸也就放心了,至于信上写的什么像公爷什么的他就一笑了之了,刚生下来的孩子都很丑,能看出来像他才怪了,然后李庸就拆开了吴管事的信,他现在最关注的还是金城的情况,吴管事主要在禀报了一下商行在金城的发展情况,各真骨家族的动静,还有朝野的风向等等,李庸看完之后思索了一会儿,不过也没什么头绪,只凭信上的情形他也不确定那些真骨家族是彻底私信还是有什么暗中的筹谋,然后他又抽出了苏定方的信展开来看,苏定方先是恭贺然后表示一定会尽力保证小少爷的安全,打算在孩子满月的时候亲自赶往金城看望,如今安东的形势已经稳定了下来,苏定方去一趟金城震慑一下那些真骨家族倒也好,离开安东都护府十天半月的功夫也不至于出什么乱子,李庸想了想起身朝书案走去,翠墨连忙跟上去铺纸研墨,长乐公主笑道。 “妾身也给胜曼妹妹和嬷嬷写了封信,还请郎君派人送信的时候一块带着。” 李庸笑道。 “好啊!” 给苏定方的信倒是简单,而且以他和苏定方的关系也用不着客气,给金胜曼的信无非嘱咐她多小心多注意,若是觉得不安全的时候就向安东都护府求援,让苏定方派兵护送她们娘俩离开新罗,再最后李庸也说了派船队走海路去西域的事儿,若是新罗女王或者一些世家大族对此有兴趣,金胜曼也可以借此拉拢一些人,对于新罗人掺和进来,李庸并不介意,就新罗那弹丸之地如何能和大唐比?即便是掺和进来也只有跟着喝口汤的份儿,当然了,哪怕只是喝口汤,对于新罗人来说都是无法想象的财富,然后就是给吴管事的信,这次李庸斟酌了许久,也给了他一些大方向上的建议,写完信之后,李庸就派人去加急送往安东都护府,虽然很高兴,但是李庸并没有广送喜信,毕竟是金胜曼在新罗生下了孩子,距离大唐太过遥远,谁知道了有心来喝杯喜酒李庸自然十分欢迎,但是李庸并不打算大张旗鼓的操办,即便李庸没有张扬,新罗公主生下孩子的消息还是在飞快的流传开来,不说李家庄、西山在欢庆,光是程咬金、尉迟恭那两个大嘴巴就不知道嚷嚷的多少人知道,刚刚入城的各大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消息,毕竟他们现在满眼都李庸,一直盯着李家庄的动静呢,所以,在听到新罗公主为李庸生下还是的时候,他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李庸一直都没有子嗣,虽然现在长乐公主也怀了身孕,但是谁知道长乐公主会生子还是生女?所以,新罗公主生下了长子,李庸肯定十分的高兴,事实上,李家庄那庆贺的气氛也证明了他们的猜测,李庸确实非常的高兴,既然李庸那么高兴,心情那么好,那他们跟李庸谈判的话肯定会进展更顺利吧?所以,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顿时就坐不住了,清河崔家的主事人崔植最先备上贺礼带着拜帖来李家庄登门拜访了。 “荣富郡公,这厢有礼,来到长安惊闻了慈善总会之事,对郡公十分感佩,又听闻郡公喜诞长子,特来贺喜,冒昧登门,还望郡公见谅!” 一向清高孤傲的崔植姿态放的很低。 “崔老客气了,崔老登门,蓬荜生辉,里面请!” 李庸客气道,一通没营养的商业胡吹之后,崔植这才笑道。 “其实郡公想必也猜到了,老朽这次来到长安,是为了出海之事。听闻卢国公之子周游世界找到了去西域的海路,听闻他将海图和笔记都交给了郡公?” 李庸笑着点了点头道。 “确实是这样,如今那些海图和笔记就在我的手上。” 崔植笑道。 “那郡公一定会组织船队去西域吧?老朽也对西域很感兴趣,不知道能否随着郡公的船队一起去西域?听闻西域地域广袤诸国林立,咱们的船一起也能多些照应。” 说完之后,崔植目光一直盯着李庸,虽然他面色依然十分平静,但是心里其实挺紧张的,李庸笑着点头道。 “可以啊!出海确实需要相互照应,其实我想发起一个海上贸易协会,只要是有志于出海行商的人都可以加入进来,大家可以消息共享,可以互帮互助。” 崔植听了不由愣住了,他没想到李庸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而且还要消息共享,互帮互助,这答应的未免也太痛快了吧?而且还消息共享互帮互助,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啊!崔植沉吟问道。 “这个贸易协会到底……” 李庸笑着解释道。 “贸易协会对大家来说绝对是好事,还可以调解大家的争端,可以调控商品的价格,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可以保护大家的安全,一旦海上贸易兴盛,那必然就会产生很多的海盗,而贸易协会可以打击海盗,为船队保驾护航,当然了,协会对大家也会有一些约束,不过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大家好,让大家能有一个良性的竞争。” 还有约束?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崔植疑惑的问道。 “那这个贸易协会是朝廷的衙门吗?” 这些世家大族对朝廷还是比较忌讳的,他总觉得好像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李庸摆手笑道。 “不,跟朝廷没有关系,这就是我自己组建的,虽然出任协会会长,但还是会推举两位副会长和几位理事来一同管理协会,协会本身也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 听到李庸说这不是朝廷的衙门,而是李庸自己筹建的组织,崔植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明白,这样的一个组织虽然能对大家有一些约束,但是也注定是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因为大家肯定会各怀心思,而且不可否认的是,有这样一个组织确实对大家也有益处,只是护航这一项就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正如李庸所说,一旦海上贸易兴起,那一定是产生很多的海盗,而装配了火炮的战船绝对是横行海上的无敌的存在,更重要的是,有别的选择吗?就在崔植沉思的时候,李庸笑道。 “当然了这个也并不强求,纯属自愿,就算不加入海上贸易协会也能出海,我会将这次远航的笔记和海图放到图书馆里,公布于世,世人谁想出海都可以来抄录这次远航的海图和笔记。” 崔植听了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们自从进入长安之后就已经苦思冥想怎么才能得到这次远航的海图和笔记,最终海图和笔记却落在了李庸的手里,他们其实心里已经绝望了,觉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李庸的手里得到海图和笔记,顶多也就能跟着李庸的船队一起出海,没想到,李庸竟然说要将笔记和海图放在图书馆里公布于世,阴谋!绝对有阴谋!这是崔植听了的第一反应,这次远航的笔记和海图那么珍贵,李庸怎么可能会公布于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这海图和笔记该不会是假的吧?李庸该不会是想将所有不加入海上贸易协会的人全都一网打尽害死在海上吧?转瞬之间崔植的心里就闪过很多念头,斟酌着问道。 “郡公的船队也是按照海图和笔记去西域吗?” 李庸笑着解释道。 “我的船队这次出海是由程处嗣亲自带领,会更安全一些。” 废话,那些海图和笔记再怎么也比不上程处嗣亲自领路啊,程处嗣才是真正的活地图啊!万一程处嗣在画海图和记录笔记的时候出现了笔误怎么办?就算程处嗣没有犯错,那李庸在海图和笔记上作出了改动怎么办?崔植笑道。 “我们清河崔家一向敬仰郡公的为人,自然是要与郡公共进退共患难,所以,我们愿意加入海上贸易协会,愿与郡公的船队一起前往西域!” 李庸笑道。 “要加入海上贸易协会也是有条件的。” 果然是有条件的,听到这里崔植的心中一下子就踏实了,若是李庸没有条件,那他心里总是感觉有点发毛,不知道李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崔植笑道。 “不知道加入海上贸易协会有什么条件?” 李庸笑道。 “很简单,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就能加入海上贸易协会?崔植听了心中凛然,他已经有了预感,这个问题绝对不简单,崔植肃然问道、 “不知道郡公想要问什么问题?” 李庸也收敛了笑容,沉声道。 “当初本公南下的时候曾经遭遇江湖人的围攻,起因则是一则悬赏,本公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发的悬赏!” 虽然早就有预感,觉得这个问题已经很刁钻很难回答,现在听到李庸的问题,崔植简直头疼的都快炸裂了。 “我们清河崔家一向和江湖人没什么来往,并未参与此事,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听到郡公被江湖人围攻的时候,老夫也是十分的震惊,不知道是谁如此胆大包天,老夫并非有意隐瞒,而是真的对此毫无头绪。” 崔植说的十分诚恳,李庸微微笑道。 “那真的很遗憾,不过崔老也不必担忧,可以去图书馆抄录海图和笔记,根据海图和笔记航海也许清河崔家的船队也能顺利抵达西域。” 崔植连忙道。 “老夫并非有意隐瞒,是真的无能无力,难道郡公就不能通融通融吗?郡公可以提出一个别的条件,我们清河崔家真的很有诚意!” 李庸微微笑道。 “这个真的很抱歉,目前海上贸易协会还处于草创期间,让谁加入成为元老只能我说了算,也许以后会龙蛇混杂,但是至少现在我还是希望海上贸易协会能够纯粹一些,就是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开拓海外,一起发财,所以,很抱歉,当然了,若以后清河崔家以后想加入也许还有机会呢!” 崔植越听下去眉头皱的越厉害,李庸成立这个海上贸易协会,毫无疑问会有很多的家族会加入,这些人抱团一起开拓海外,谁能跟他们争?正如李庸所说,当然以后也有可能有机会加入海上贸易协会,可是以后加入能和现在就加入一样吗?现在加入海上贸易协会就是协会中的元老,若是后来再加入进来,那能做什么?当孙子吗?显然,今天若是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那他们清河崔家就不能加入海上贸易协会,而且不能跟着李庸的船队一起出海,问题是,李庸只会问他这个问题吗?显然不会,就算他今天没有回答,那其他世家大族的人来了会不会回答?更重要的是,太原王家王原会那老小子不会已经回答了吧?眼看李庸都有端茶送客的打算了,崔植连忙道。 “并非是老朽不想说,而是老朽也不太确定,只是听过一些传闻,并没有直接的证据!” 李庸现在很确定当初发布悬赏的背后主谋就是五姓七望中的某人,但是始终探查不到到底是谁,这个人隐藏的很深,就连王玖儿、王青云这世家子弟都不知道是谁。 “都有哪些传闻?不妨说来听听!” 李庸微微笑道,王青云这样的世家子弟还处于在外历练的阶段,对于一些家中的隐秘势力接触不多还有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不信五姓七望中那些真正掌权的人会不知道,毕竟五姓七望之间因为联姻纠缠不清。 “就是,传闻赵郡李氏先祖中有人和江湖人牵涉颇深。” 崔植既然已经在心里做下了决定,那也不再犹豫。 第七百五十六章 丢车保帅 其实这些世家大族多多少少都和江湖人有些牵扯,世家大族也不全是风花雪月,也有一些隐私事需要处理,既然崔植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很可能真的是赵郡李氏干的,想当初自己还因为肥皂的事和他们结下死仇。 “欢迎清河崔氏加入海上贸易协会!” 李庸起身笑道。 “以后还望郡公多多照顾!”崔植连忙站了起来,心里还有点懵,这就加入了海上贸易协会? 就这么简单吗?在回答之前崔植还有感到十分的为难,等说出了口之后,他觉得一阵轻松,也没什么嘛,既然赵郡李氏干都干了还不让人说啊? “那是自然,以后就是自己人了,相互照顾,相互照顾!” 李庸笑道。 “我们清河崔家的船队这就能跟着郡公的船队去西域了?” 崔植关切的问道,什么协会不协会的那是后边的事,现在他最关心的还是能不能出海去西域,只要跟着李庸的船去了西域,那就等于掌握了通往西域的路,以后自己有船又知道路怎么走,还怕金山银山跑了?李庸笑着点头道。 “当然,你们准备好,届时直接跟着船队出发就行,不过话可说在前头,即便是有程处嗣带队本公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回来,还有就是出海的时候,你们的船队一定要听从程处嗣的号令。” 听到李庸答应让他们的船队跟着出海,崔植算是彻底放心了,喜道。 “郡公放心,这些老朽都明白,一定会交代他们,务必听从程处嗣的号令!” 听从程处嗣的号令这没什么,毕竟程处嗣经验丰富,而且程处嗣侠名远播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不仁义的事来,至于这次远航能获得多少财物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熟悉前往西域的海路,只要知道了海路,以后想要多少财富还不是唾手可得? “那老朽就不多打扰了。” 崔植喜滋滋的告辞离去了,然而崔植还没走出李家庄呢就碰到了博陵崔家的人,其实他很想装作没认出来就走过去,但是马车上的徽记却掩饰不住,博陵崔家的护卫立即出声道。 “老爷,前方是清河崔家的马车!” 正坐在马车里的崔群立即撩起了车帘喝道。 “停车!” “马车里可是崔植老哥?老哥这动作可真够快的啊!” 崔群笑吟吟的问道,目光之中充满了探寻。 终究是躲不过去,崔植有些无奈的掀起了车帘,笑道。 “老弟这动作也不慢嘛!” “怎么样?荣富郡公可是答应了?” 崔群笑着问道,其实他的心里已经了猜测,因为崔植脸上的笑意掩饰都掩饰不住,倘若不是李庸答应了,崔植怎么可能笑的合不拢嘴?这也不可能隐瞒的过去,崔植点头道。 “是的,荣富郡公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而且还是由程处嗣亲自带领船队。” 既然答应了清河崔家,那没道理不答应他们博陵崔家啊!崔群听了也很是高兴,笑问道。 “不知道荣富郡公提了什么条件?” 既然崔植这么高兴,那说明李庸提的要求应该不是很回答才是。 崔植微微摇头道。 “郡公并未提什么要求,而是直接就答应了,郡公真是大气啊!” 崔群听了不由微微一愣,没提什么要求?这怎么可能?是崔植隐瞒了还是李庸真的没提什么要求?望着崔植的笑脸,崔群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不管如何,见了李庸就知道了,马车朝着荣富郡公府一路前行,崔群心中倒是放松了不少。 “荣富郡公,恭喜恭喜啊!郡公功德无量泽被千秋,老朽也十分敬仰,所以老朽才冒昧登门来恭贺郡公喜得麒麟儿!” 崔群拱手笑道,李庸拱了拱手笑道。 “多谢多谢!” “其实老朽冒昧登门除了恭贺郡公弄璋之喜,还有一事相求!” 崔群笑道,既然崔植都已经来过了,那他还是开门见山的好,李庸笑道。 “是为了出海去西域一事吧?其实我打算成立一个海上贸易协会……” 大体介绍了一遍之后,李庸就悠哉悠哉的品茶不语,而崔群则在飞快的思索着,原本只是想随着李庸的船队出海,没想到李庸竟然又折腾出来了一个什么海上贸易协会,不过,这听着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崔植既然那么高兴显然是已经答应了加入海上贸易协会,想到这里,崔群也不再犹豫,笑道。 “我们博陵崔家愿意加入航海协会。” “想加入海上贸易协会倒也无不可,只是,还需要我一个问题!” 李庸笑道,崔群一脸轻松的笑道。 “哦?有什么问题,郡公尽管问!” “那年是谁在江湖上发布了对本公的悬赏?” 李庸笑着问道,崔群脸上的笑容不由微微僵住,他没想到李庸问出的竟然是这么刁钻的问题,还真是让人难以回答啊!不过他转瞬之间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李庸是不是也问过崔植? “郡公也问过崔植这个问题吗?” 崔群微微挑眉问道,李庸笑而不语,只是品茶,肯定问过!而且崔植肯定已经回答过了!不然崔植怎么可能笑的那么开心?那有什么好犹豫的?常言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崔群沉吟道。 “这个吗,老朽其实也并不清楚,只是听说过一些风声,好像是赵郡李氏的人发布的江湖悬赏。” 李庸听了放下手里的茶,一脸笑容道。 “那就欢迎博陵崔家加入海上贸易协会,你们的船队做好准备,届时跟着本公的船队就好,不过话说在前头,海上风急浪高危险很大,即便有程处嗣带路也未必就一定能安全回来,还有就是,你们的船务必得听从程处嗣的号令。” 就这么简单就成了?这可真是太让人惊喜了,感情这一路上都白愁了,崔群拱手笑道。 “这些老朽都晓得,以后就请郡公多多照拂了!” 李庸笑道。 “好说好说,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了!” 崔群一身轻松的告辞离去了,至于赵郡李氏,其实和他们博陵崔氏也不熟的。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坐上了马车,崔群挑着帘子望着马车外的风景,禁不住感慨,李家庄还真够繁华的,不过是一个庄子而已,然而每家每户都是用水泥盖的房子错落有致,竟是看起来比一些州县还要繁华富庶,来的时候崔群没有心情去欣赏周围的风景,所以还没这么多感慨,如今心情大好的离开才有心情去欣赏李家庄的美景,他的心情实在是极好,在来长安的路上,他就已经做好了付出极大的代价的准备,尤其是知道最终的决定权在李庸的手上之后,他就连夜里睡觉都感到肉疼,没想到过程却这么的顺利,就只捐出了五万贯就把这事给搞定了,简直顺利的超乎想象,五万贯而已,虽然也不算少,但是和西域通商的利润比起来,那就不值一提了,至于回答李庸那个问题,现在回答完了,那能叫事儿吗?就算将来赵郡李氏的人问起来,那也不敢确定他就说了吧?反正李庸每一家都问过,赵郡李氏的人哪知道到底是谁说的?而且据他估计,除了赵郡李氏外,其他的世家大族肯定会跟他一样痛快的将赵郡李氏给供出来,就在崔群美滋滋的时候,突然就见到前方一辆马车在护卫簇拥着行来,那马车的徽记他十分的熟悉,而且绝对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马车徽记,那是赵郡李氏的徽记,这下崔群都怀疑自己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虽然回答的时候挺顺口的,但是现在他却莫名有些心虚,现在他就只能默默的祈祷,祈祷李远道看不见他,祈祷李远道就这么过去了,然而,这人啊,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马车里可是崔兄?” 李远道听到护卫的禀报就挑起帘子问了起来,这一刻,崔群真想装作没听到就过去了,但是却不能,因为那就是做贼心虚。 “原来是李老弟,别来无恙啊?” 崔群一脸笑容的问道,什么别来无恙?昨儿才刚刚见过面呢!李远道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笑问道。 “看崔兄春风满面似有喜事啊,莫非荣富郡公已经答应了?” 崔群笑道。 “确实是答应了,荣富郡公呢要建立一个海上贸易协会,只要愿意加入进去,就能随着他船队一起出海去西域,我们呢之前都是想多了,荣富郡公根本就没想为难我们。” 李远道听了不免有些惊喜。 “这还真是好大的惊喜啊,确实是我们想多了!” 崔群笑道。 “是啊,是啊,李老弟快去吧。” 说完之后李远道就放下了车帘,心里有点疑惑,怎么感觉崔群就跟有事急着离开一样?或许是因为太高兴了吧?从入府到在客厅里入座,李远道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听闻郡公要建立一个海上通商协会,我们赵郡李氏也很感兴趣,不知道郡公能否介绍一下?如果合适的话,我们赵郡李氏也有意加入海上通商协会!” 李远道一脸期待的笑道,李庸微微笑道。 “其实,我想问一个问题。” 李远道笑道。 “郡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老朽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年我南下江南,曾经遇到了江湖人的围攻,起因是有人在江湖中发布了悬赏,我追查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追查到,不过,我却十分确定,发布悬赏的幕后主谋就是在世家大族之中,你知道是谁吗?是哪家悬赏我的人头?” 李庸挑眉问道,李远道听了不由目光一凝,他没想到李庸竟然问出了这么一个刁钻的问题,李庸到底是信口一问呢,还是意有所指?如果是李庸信口一问,那他随口两句就能糊弄过去,可是李庸若是知道了点什么呢?可问题是李庸怎么可能知道呢?想起崔群似乎要匆匆离开的样子,李远道禁不住心中一动,会不会李庸也问过崔群?而且李群还说了?也许不止崔群?李远道一边在心里大骂崔群,一边沉吟道。 “郡公怎么就确定一定是世家大族的人做的呢?也许是有人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也说不准!” “除了世家大族,还能有谁把这事捂的那么严实?这世上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难道你就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李庸似笑非笑的问道,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听到这话李远道心里就禁不住一顿,现在他心里已经八成确定了,李庸很可能是真的听谁说了,那么问题就是接下来该怎么做?是糊弄过去吗?就怕是糊弄不过去,李庸死抓着不放,这可是关系到出海通商的事儿,李远道叹了口气,沉吟道。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倒也确实听到了一丝风声,但也不是很确定。” 李庸似笑非笑的问道。 “哦?那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李远道沉吟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赵郡李氏分为三大支系,是由三位老祖传承下来,自西晋传承至今,可谓是枝繁叶茂族人众多,虽然名为一大世家,但是三祖之间不免还是有些隔阂,我曾听闻西祖之中有人和江湖人走的很近,甚至有传言说,是有江湖人鼓动西祖中人发布了悬赏,我听过这传言,一直觉得不太可信,毕竟我们世家大族门第高贵,怎么可能和江湖草莽有什么来往呢?但是今天你这么一问我,我倒是想起了曾经听闻的这个传闻,我和郡公肝胆相照,自然也该坦诚相告。” 李庸摩挲着茶杯,沉吟道。 “赵郡李氏,西祖?这么说,你并不知情?” 李远道认真的点头道。 “我确实不知情,就算是西祖的掌事人也不知情,这很可能是有人私自做下的事,我们赵郡李氏一直以来都十分敬仰郡公,绝不想做任何对郡公不利的事,还请郡公一定要相信我!” 既然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那就只能丢车保帅了!牺牲一个人,成全整个家族。 第七百五十七章 我要他的人头 崔群和崔植倒是没敷衍,由此可以确定,赵郡李氏真的是幕后主谋,既然悬赏发布的如此的隐秘,那大多数赵郡李氏的人应该都不知道,所以李远道是不是也参与了当初的密谋李庸也不确定,但是,即便是李远道当初不知道,后来也肯定就知道了,赵郡李氏却一直掩饰的这么严密,现在还装作没事人一样跑来要跟着他出海,这未免也太无耻了?李庸放下手里的茶杯问道。 “那赵郡李氏是打算怎么办呢?” 李远道沉吟道。 “我回去之后会尽快查清楚此事,若真是他西祖的人所为,一定会严厉的惩罚他!绝对会给郡公一个交代!” 李庸淡淡道。 “我要他的人头。” 李远道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随即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李庸竟然如此的不依不饶,虽然当初西祖的人确实对李庸发布了悬赏,但是李庸并没有丝毫的损伤,而且还将那些江湖人杀了片甲不留,何必如此不依不饶呢?李远道叹道。 “郡公,那么多家族子弟难免有些疏于管教,一时糊涂被一些江湖人利用,但是他们心肠不坏,当然,他们冒犯了郡公肯定是大罪,但是也罪不至死啊,以他们那点微末伎俩在郡公面前也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郡公宰相肚里能撑船,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这么着吧,如果真是我们赵郡李氏西祖的人做的,那就将他圈禁在祖宅之中,永世不得出来,这在族中已经是犯了弥天大罪才有的惩罚!” 李庸听了不为所动,淡淡道。 “我说了,我要的他的人头!” 李远道听了脸色更加的难看,沉吟道。 “要不这样吧郡公,我给慈善总会再捐十万贯,就当是给郡公赔罪了,如何?” 李庸听了直接哧一声笑了出来,真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忍不住,看李远道说的那么郑重其事的,肉疼的就跟什么似的,竟然就是要捐十万贯,这真把李庸给逗乐了,十万贯,那叫事吗?一出手就是一百万贯的李庸还真不觉得这是事儿,其实李庸不知道的是,世家大族确实是一个庞然大物,积累了巨量的财物,但是世家大族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族人众多,这些财富并非是集中在一个人手上,所以即便是李远道地位不低,也不可能一下拿出太多的钱来,当然,能一口气捐出十五万贯来,就已经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能想象的了,如果不是有李庸一口气捐出一百万贯来,这已经足以震惊世人了,何况这个事李庸可以完全用自己的力量去完成,但是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兵不血刃和借刀杀人才是王道,听到李庸的嗤笑声,李远道禁不住老脸一红,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这种羞惭的感觉了,然而他也明白李庸为什么会嗤笑,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了,李庸一口气就捐出了一百万贯,所以李庸确实有理由嗤笑,虽然他也想和李庸一样豪气的一捐就是百万贯,那问题是他是真的捐不出啊!而且他也觉得十万贯就足够了,难道十万贯还买不到一颗人头吗? “我要他的人头!把他的人头拿来,这笔账一笔勾销,你们赵郡李氏依然可以加入海上贸易协会,还可以跟着的船队出海。” 李庸笑道,李远道的心里充满了挣扎,出海去西域通商对于他们赵郡李氏来说十分的重要,因为他们不傻,知道走海路通商西域能获得多么大的财富,若是大家都不出海通商也就罢了,若是其余的世家都出海通商,就他们赵郡李氏没有出海通商,他很担心赵郡李氏会被其他的世家大族给甩开,等再过些年,也许这五姓七望之中没了他们赵郡李氏了,但是,他又不可能真的将家族人的人头给李庸送来,他并不是不舍得,而是为了家族的声誉,他们赵郡李氏乃是天下最有名望的世家大族之一,几百年累积起来的声誉,堪称是声名卓着,他们怎么能将自己家族的人头送来给李庸呢?这要是传出去成什么了?世间的百姓岂不是觉得他们堂堂赵郡李氏怕了李庸?那他们赵郡李氏积累起来的声望岂不是一夜之间就崩塌了?所以,为了家族的声望和颜面,他们赵郡李氏绝对不可能将人头送来给李庸,他们赵郡李氏可以私下里惩处自己的子弟,但是决不能把人头送给李庸。 “郡公,这实在是太让人为难了,说实话他罪不至死,郡公也没有因此受到一点点伤害,郡公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这样吧,我们家族内部处置了他,并且将他的家人逐出族谱,我们赵郡李氏这样的诚意,够可以了吧?” 李远道沉声道,他心里有些憋屈,有些屈辱,堂堂赵郡李氏的族老之一,他还真没有这么低头过呢,李庸微微摇头,淡淡道。 “我说了,我要他的人头!” “郡公就真的一点颜面都不给五姓七望吗?” 李远道沉声道,他手上青筋暴起,强行压制自己心里的羞愤,李庸一脸淡然的低头品茶。 “这事老朽也不能独断,还要回去商量商量,以后再给郡公答复吧!” 李远道直接站了起来,沉声道。 “若是你们赵郡李氏不想把人头送来也没关系,不加入海上贸易协会也能出海,本公会把程处嗣的海图和笔记放在图书馆里公布天下,你尽可以去抄录!慢走不送!” 李庸微微笑道,李远道听到这里不由微微一怔,随即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待客厅,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些翻江倒海,李庸竟然要将程处嗣的海图和笔记放到图书馆里,为什么?李庸真的这么大度吗?既然平白就能获得程处嗣的海图和笔记,那他还用得着这么低三下四的求着李庸吗?李庸又为什么告诉他呢?是因为李庸觉得他们赵郡李氏不可能低头,所以也拿他们赵郡李氏没有办法,于是就顺势低头了吗?似乎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不然李庸又为什么告诉他呢?这一天的时间荣郡公府可真是够热闹的,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你方唱罢我登场,有的世家大族主事人真的知道那场悬赏的幕后主谋是赵郡李氏都毫不犹豫的将赵郡李氏给供了出来,有的世家大族主事人是真的不知道内情,李庸都痛快的答应了让他们加入海上贸易协会,回到上房的时候,李庸的心情还是很好的,那次悬赏就是插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如今终于知道了幕后主谋是谁。 “今天还真是够热闹的,郎君累了一天了,还这么高兴啊?”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她知道李庸其实并不喜欢应酬,更何况他和这些世家大族的主事人根本就不熟,应付了他们一天,李庸应该不胜其扰才是,怎么看起来心情这么好呢?李庸笑道。 “今天终于知道了当初在江湖上发布悬赏的幕后主谋是谁。” “是谁?” 李丽质、豫章公主、李雪燕、郑丽婉、武曌还有林若溪、罗凤香等女异口同声的问道,李庸笑道。 “是赵郡李氏,具体是谁不知道。” “赵郡李氏!” 李丽质听了不由银牙微咬,虽然因为出身皇家的原因她本就不喜欢世家大族,但是却从没有这么憎恨过,谋杀她的亲夫啊!这对她而言简直是不共戴天之仇!罗凤香和林若溪就更不用说了,她们俩出身江湖本就敢爱敢恨,现在知道是赵郡李氏的人悬赏了她们的男人,她们第一反应就是杀回去,她们出身江湖自然想着按照江湖人的方式来处理,可惜不知道具体是谁,不然她们师徒俩就打算仗剑东进直接杀了那人。 “我觉得这么大的事,一般的赵郡李氏族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赵郡李氏的族老们不可能不知道,由此可以说整个赵郡李氏都脱不了干系。” 郑丽婉粉面微寒,敢悬赏他的男人,就应该斩草除根,罗凤香和林若溪等女听了顿时傻眼了,整个赵郡李氏?那得有多少人啊,得杀到猴年马月啊? 李丽质问道。 “郎君不会还想让赵郡李氏的船跟着出海吧?” 李庸笑道。 “原本我是给了他机会,只要他将那人的人头送来,这事就过去了,他就可以加入协会,跟着船队出海,不过很可惜,他没有珍惜这个机会,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有的家族跟不上潮流,就注定会零落成泥碾作尘。” 李丽质娇哼道。 “只让他们送个人头就已经太便宜他们了,结果他们竟然还这么不领情!这下他们别想出海了,就看着别人出海吧!” 武曌微微嘟嘴道。 “只是不让他们出海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就该将赵郡李氏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李丽质等人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赵郡李氏可是五姓七望之一,将赵郡李氏连根拔起斩草除根,怕是就连皇帝都做不到,因为世家大族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要是没有充足的理由充足的证据,那一定会使得天下大乱,动摇江山社稷,李庸笑道。 “我会将海图和笔记放到图书馆里,所以他们想出海就出海。” 李雪燕听了有些不满道。 “啊?就不能想个法子让他们得不到海图和笔记吗?” 李庸微微摇头道。 “海图和笔记就在那里,能有什么办法?又不能动手脚,不然的话会害了别人。其实我倒是挺希望他们出海的,海上可不见的太平,随时都会遇到海盗,而且海上一望无际。” 郑丽婉听了不由挑眉,喜道。 “对啊!他们出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海盗,而且海上一望无际,最适合毁尸灭迹了,只要往大海里一抛,就是神仙也难知道。” 其实李庸能听出郑丽婉的意思,郑丽婉是想派出海军的黑珍珠海盗团去海上截杀赵郡李氏的船,其实李庸对此倒是并没有那么上心,只要赵郡李氏的船没有加入协会,那将来势必会被海盗光顾,换句话说,从今天开始,赵郡李氏就已经被开始衰败了,因为赵郡李氏不但无法在海上或许利益,而且赵郡李氏已经被孤立了起来,那些世家大族将赵郡李氏供了出来然后加入了海上贸易协会,就算是赵郡李氏真的不在意,那些世家大族又怎么会相信赵郡李氏真的不在意呢?他们会警惕赵郡李氏的报复,会提防赵郡李氏,而逐渐衰落的赵郡李氏就像是一块被熟透的东坡肉,是那么的诱人,谁都想啃两口,最终只能被瓜分,所以,从李远道错失了机会开始,赵郡李氏就已经完了,王青云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厅里,有些无语道。 “妹妹,你知道吗?今天各世家大族都去了李家庄,而且李庸都答应了,让他们各船队跟着一起出海呢!李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痛快了?” “答应了答应了呗,他们昨天每家都捐了五万贯呢,你才捐了五千贯,你就偷着乐吧你!” 王玖儿白了他一眼道,其实王玖儿这话说的倒也在理,若不是有妹妹的面子啊,他们太原王氏也得出五万贯呢,王青云沉吟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李庸都坑了我们太原王氏多少钱了,他怎么忍心继续坑?” 王玖儿脆声道。 “什么叫坑你?你不是也收获了很多嘛,你不觉得你被磨炼的聪明了不少吗?” 王原会笑道。 “你们兄妹俩就不必斗嘴了,他们去李家庄找李庸,谁知道又付出了什么代价,老夫觉得绝不止那五万贯,李庸肯定还有别的要求,而且也不是所有的家族都加入了海上贸易协会,有的世家大族不能跟着李庸的船队一起出海!” 王青云疑惑道。 “还有世家不能跟着李庸的船队一起出海?是哪家?” 王原会沉吟道。 “据我所知,赵郡李氏就不能跟着李庸的船队出海。” “为什么啊?赵郡李氏不是也捐了五万贯吗?没道理啊,难道是李庸真的有什么别的要求,赵郡李氏没有答应?可是其他世家都答应了,赵郡李氏为何不答应?” 王青云更加的疑惑了。 第七百五十八章 有辱世家大族名声 王玖儿和王青云都很疑惑,不明白李庸为何就不让赵郡李氏随着船队一起出海,但是王原会却会突然想到了一点,他曾经听过一些风声,是赵郡李氏的人发布了对李庸的悬赏,想到这里王原会不由有些恍然,莫非李庸已经知道了?倒也不是不可能,李庸这人虽然年轻,但是手段确实了得。 “三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王青云很快就察觉到了三叔脸上那恍然的表情,王原会犹豫了片刻,微微摇头道。 “这个老夫也没想明白呢!” 王玖儿娇声道。 “叔,您刚才分明是想到了原因,怎么还连我们都瞒着呢?” 王青云也连连点头道。 “是啊叔,到底是为什么你就告诉我们吧!” 如果只是王青云问的话,他训斥两句也就糊弄过去了,但是他怎么舍得训斥侄女呢?他膝下有两子,唯独没有闺女,所以对侄女稀罕的很,况且,既然李庸很可能已经知道了内情,已经开始打击赵郡李氏了,那告诉王玖儿和王青云也没什么,不怕他们告诉李庸,到了这个时候,赵郡李氏也不可能分辨的出是谁告诉的李庸。 “当初你们也记得李庸南下遭遇了江湖人的袭杀的事吧?那是因为有人发布了悬赏,后来老夫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就是赵郡李氏干的,现在李庸如此针对赵郡李氏,很可能是因为已经知道了此事。” 王原会沉吟道,王玖儿听了不由噘嘴道。 “原来叔早就知道了是赵郡李氏做的,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 王原会没好气道。 ’“若是告诉你了,你还不立即就告诉了李庸?我们太原王氏毕竟是五姓七望的一份子,你告诉了李庸,那我们太原王氏会被孤立排斥的!” “李庸怎么会知道呢?” 王青云觉得十分疑惑,连他这个世家公子都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李庸怎么可能知道?王玖儿微微偏着头,笑道。 “三叔,如果李庸是问你这个问题,如果你不说就不让咱家的船跟着他的船队出海去西域,那你会说吗?” 会说吗?当然会说,出卖赵郡李氏和出海西域之间选一个的话,那他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除白赵郡李氏啊!王原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干咳了一声,沉吟道。 “这么说,他们都选择了回答?” 啧,赵郡李氏还真是够可怜的,王青云心里莫名觉得赵郡李氏有些可怜,王青云有些疑惑道。 “李庸怎么就让大家都加入了海上贸易协会呢?就算他自己无法独占海路,可还有朝中的那些勋贵们啊!他没理由帮这些世家大族啊!” 王玖儿沉默了片刻,沉吟道。 “你有没有听过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虽然李庸功勋卓着圣眷恩隆,就算李庸和太子的关系也很密切,可是以后呢?他能保证自己的子孙能一直屹立在朝中吗?” 王原会有些自豪的微微点头道。 “不错,没有屹立不倒的勋贵之家,只有屹立不倒的世家大族!” 王玖儿沉吟道。 “但是李庸的根基毕竟在朝中,而且娶的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他不可能脱离朝廷,但是他又会想让家业能够更加的稳定的传承下去,所以他才执着于开拓海外,同时又借机和咱们世家大族开始来往,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点猜测。” 王原会一边听一边在思索,微微颔首道。 “玖儿说的很有道理啊,若是这些不争气的小子们都像你一般聪明,哪还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到处跑啊!” 王青云听了面色不改,因为他早就习惯了,而且扪心一想,他也觉得妹妹分析的很有道理。 “老爷,公子,赵郡李氏派人来了请柬!” 有小厮在厅外恭声道,王原会接过请柬看了一眼,不由笑了起来。 “李远道那老小子看来是坐不住了,走,去赴宴去!” 王原会和王青云很高兴去赴宴,因为他们俩有些幸灾乐祸,想看看李远道那张老脸到底有多臭,但是其他人在接到李远道的请柬之后就很不情愿,他们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赵郡李氏的人,因为他们有些心虚,你说李庸都拒绝了,你还留在长安折腾什么?赶紧回赵郡耕田不好吗?依然是平康坊河边小筑,不过大家来时的心情却已经截然不同,上次聚在一起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有些焦虑,很是犯愁,但是现在,他们却心情大好喜笑颜开,唯独赵郡李氏的主事人李远道面沉如水,看到众人都喜笑颜开的样子,李远道其实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因为这些家伙之所以能获得跟着苏城出海的资格,都是靠出卖他们赵郡李氏。 “李庸都答应了你们的船随着他的船队一起出海去西域吧?” 李远道沉声问道,崔群笑道。 “没想到李庸会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之前是杞人忧天了啊!” 崔植也笑道。 “是啊,这下大家就都可以放心了!” 李远道哼道。 “李庸之所以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是因为他们答应了什么条件吧?” “条件?就是加入海上贸易协会啊!虽然也有些顾忌,但是总体来说算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卢弦笑道。 “是啊,既然咱们都加入了海上贸易协会,那咱们在协会里一定要互帮互助。” 崔植笑道。 “那是自然!咱们世家大族当然要一条心。” 听到一条心这几个字,李远道心里尤为的窝火,但是他却不得不压抑心里的火气,沉声道。 “我赵郡李氏并未加入海上贸易协会!” 卢弦一脸诧异道。 “哦?这是为何?难道你们赵郡李氏不想做海上的买卖了?” 李远道起身环顾众人,沉声道。 “海上贸易财源滚滚,我们赵郡李氏当然不会放弃,可是不加入赵郡李氏,我们也一样能找到通往西域的海路!因为李庸打算将这次远航的海图和笔记公开,放到图书馆里去,有了详细的海图和笔记,我们自己就能找到通往西域的海路,又何须加入什么贸易协会呢?” 崔植等人听了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对于李远道的话他们感到不以为然,谁能保证那海图和笔记就一定是真的?一定没有错漏?就算海图和笔记是真的,就一定能顺利到达西域吗?海图和笔记再详细,那也比不上程处嗣这张活地图啊!也比不上这次远航纵横海上的经验还有李庸那些稀奇古怪的学问啊!所以,跟着李庸的船队才是最保险的做法,而且李庸说的也很有道理,海上可不止有可怕而又莫测的风暴,还有海盗啊!有了李庸的炮船护航就不用害怕海盗了,所以傻子才不加入海上贸易协会呢!你李远道在这里说的慷慨激昂,是觉得加入贸易协会不好吗?还不是因为想加都加不进去? “谁知道海图和笔记有没有什么错漏?” “就是啊,就算海图和笔记没有错漏,也比不上这次远航这个活地图,更何况这次远航还更有经验。” “是啊,这海上贸易若是兴起了,一定会有很多海盗,加入了海上贸易协会就有战船护航,就不用害怕海盗了。” “确实,虽然可能会受到一点约束,但是也有很多的好处,所以老朽觉得,这海上贸易协会值得加入!” 听了一众人的议论,李远道心里的滋味十分的复杂,这些难道他想不明白吗?他当然能想的明白,他当然知道加入海上贸易协会有好处,但是,他们赵郡李氏加不进去啊! “大家一定要冷静,冷静的想一想,不要被这些表象给迷惑了,不要被李庸的三言两语就给糊弄了,你们扪心想想,李庸有那么好心吗?通商西域这块饼确实够大,但是,朝中有多少勋贵?还有大唐皇帝!他们的胃口大着呢!李庸怎么可能大方的将通商的好处匀出来?李庸的目的就是要分化打击我们世家大族,就是要瓦解我们,你们若是加入了海上贸易协会那就上了李庸的当了!咱们世家大族就应该团结起来,咱们不要加入海上贸易协会去受李庸的摆布,咱们世家大族有人力有物力,只要咱们团结起来一定找到前往西域的海路,到时候咱们就不必受制于人了!” 李远道沉声道,说着说着就连李远道自己都信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分析的十分在理。 王原会沉吟道。 “可是,若照你所说,那李庸又为何将这次远航的海图和笔记公开呢?他想独占的话,直接选择不公开海图和笔记就可以,不用费劲折腾这么多事!” “确实是这个道理!” 崔植等人听了不由连连点头,不得不说王原会这一句话就切中了要害,李远道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李庸到底为什么要选择公开海图和笔记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李庸根本就没有独占西域海路的意思,李远道沉声道。 “李庸此人心机深沉,也许是有别的什么阴谋,只是我等没有参详出来而已,但是他不可能一直隐藏下去,假以时日一定会暴露出来的!” 众人听了也都有些沉默,在进入长安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会付出极大的代价,结果竟然只捐了五万贯,所以他们高兴惊喜之余,心里其实也有点不踏实,王原会沉吟道。 “青云在长安待的时间久,和李庸来往不少,对此倒是有些猜测,老朽觉得很有道理。” 崔植等人连忙道。 “哦,贤侄有何奇思妙想不妨说来听听,我等一起参详参详。” 虽然是妹妹的推测,但是现在被他借来,但是王青云却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将妹妹的推辞娓娓道来,小筑十分的安静,只有王青云的声音在回响,过瘾,太过瘾了,作为小辈,王青云还真没当着这么多世家大族主事人的面这么大出风头呢!就凭这一点,被妹妹欺负的再多也值了,况且被自己妹妹欺负,不丢人!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听的十分认真,一边听一边在思索,崔植拍案道。 “着啊,贤侄分析的很有道理,荣富郡公现在虽然显赫,纵然他能显赫一生,可是他的子孙后代呢?他的子孙后代也能代代显赫吗?这根本就不可能,亘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例子,但是咱们世家大族却兴盛了几百年了,这才是富贵绵延的长久之道,李庸要想子孙后代富贵绵延就只能向咱们世家大族看齐,虽然现在他还不能脱离朝廷,但是他肯定还是想朝着咱们转变,所以,他才会建立这个海上贸易协会,将咱们全都拉进去。” 卢弦笑道。 “听贤侄一番话,老朽简直是豁然开朗啊,确实是这个道理,不得不说李庸这人真是聪明绝顶而且目光长远啊!” 一众人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笑着议论纷纷,心里一下子就变得踏实了,然而李远道听了却感到十分的郁闷,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王青云这小子说的有道理,可是这时候王青云突然跳出来说这些对他十分的不利,有了王青云的这个推测,就等于刚才他所有说的话全都变成了废话,毫无作用,而且他也很难劝说大家了,卢弦笑道。 “看来王兄是多虑了,不如王兄也加入海上协会吧,我等联合起来,即便李庸想要左右我等也难啊!” “确实是这个道理,这海上贸易协会是得加进去,而且,咱们必须得团结起来!” 崔植点头道,到了此时此刻,虽然很不愿说但是也不得不说,李远道沉声道。 “不瞒诸位,我们赵郡李氏不可能加入海上贸易协会,江湖上曾经有过关于李庸的悬赏,这和我们赵郡李氏有些关系。” 崔植惊呼道。 “什么?竟然是你们赵郡李氏悬赏李庸?” 崔群同样惊呼道。 “李庸于天下人有大恩德,你们赵郡李氏怎么能悬赏李庸呢?” 王原会也微微摇头道。 “是啊,没想到你们赵郡李氏竟然做出了这等事,这可有辱世家大族的名声啊!” 第七百五十九章 只有利益 李远道听了这些话差点没吐血,当初他们赵郡李氏在江湖上发布对李庸的悬赏的时候,这帮家伙一个个还不是作壁上观隔岸观火?现在一个个又装起好人来了?李庸所掌握的那些秘方都太让人垂涎了,他们赵郡李氏也只是做了大家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而已,现在,一个个倒是说起了风凉话,更让他感到无语的是,一个个竟然还装作不知道是他们赵郡李氏发布的悬赏,真是太无耻了,若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那李庸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不用装作这么诧异,咱们世家大族谁不知道谁啊!你们一个个说李庸十分痛快的让你们加入了海上贸易协会,还不是因为你们告诉了他,是我们赵郡李氏发布的悬赏?” 李远道沉声道。 “李远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老朽可至今连李庸的面都没见到呢!” 王原会听了有些不满道,别的世家大族或许是真的把赵郡李氏供了出去,但是他们太原王氏可没有,他们太原王氏连将赵郡李氏供出去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赵郡李氏可不能这么冤枉他们太原王氏,现在到底是所有世家人都将赵郡李氏供了出去,还是就几家将赵郡李氏供了出去,到底有哪几家将赵郡李氏供了,这他不知道,李远道也不知道,恐怕就只有李庸知道,崔植宽慰道。 “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庸可是个厉害人物,他能知道也不稀奇,老弟就没有疑神疑鬼了,你们赵郡李氏既然和李庸有这么大的梁子,不能加入海上贸易协会也正常,不过老弟也不用太过心忧,这不是有海图和笔记吗?或许老弟的船队循着海图和笔记也能顺利找到通往西域的海路呢!” 卢弦笑道。 “就是啊,就算一次两次失败了,多出海几次试试总能找到通往西域的海路。” 崔群安慰似的笑道。 “虽然赵郡李氏没能加入海上贸易协会,但是老弟也不用懊恼,咱们五姓七望是一体的,若有什么消息可都会知会你的!” 你们一个个说的倒是挺好听的,感情不是你们家族没有加入海上贸易协会,感情不是你们家族的船不能随着李庸的船一起出海,这些人完全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远道沉声道。 “我们世家大族一向是同进共退,李庸这分明是想瓦解我等世家大族,今天是我们赵郡李氏,明天可能就轮到你们的家族了!咱们世家大族和李庸终究不是一路人,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除了你们赵郡李氏,我等家族一起加入海上贸易协会自然会同进共退,崔群等人听了不为所动,心里很是不以为然,郑温笑道。 “其实老弟不用这么忧虑,退一步说,即便不能出海又怎样?我们世家大族盛名于世,靠的又不是出海!” “是啊,是啊。” “就是,就是。” 李远道听了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 “这么说,你们是执意要加入海上贸易协会了?” “我们太原王氏反正是要加入!” “我们荥阳郑氏是要加入的!” “我们清河崔氏当然也要加入!” “我们博陵崔氏要加入!” …… 越听下去,李远道脸色越是难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哪怕有苏秦、张仪的口舌也难说动他们,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纷纷告辞离开,他们还得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海上贸易协会的事儿呢,大家难免还会聚集起来商讨,不过,那就和赵郡李氏没什么事了,从某种程度上说,赵郡李氏正在逐渐被这个圈子排斥出去,小筑恢复了安静,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都离开了,唯有李远道还留在小筑中,他依然坐在那里,不过脸色铁青十分的难看。 “老爷,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老夫哪知道该怎么办?李庸油盐不进一心想要李越的人头,其他的世家大族全都一心想着加入海上贸易协会,一心想着出海通商,一点都不顾五姓七望的情谊,一群见利忘义之辈!” 说到后面李远道也是颇为气愤。 “老爷,那咱们这就返回族里吗?” 随从连忙问道,李远道微微摇头道。 “先给族里送一封信回去吧,让族里也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至于老夫,还得留在长安,李庸说要将程处嗣的笔记和海图放到图书馆对世人公开,老夫要留下来抄录一份,不,抄录几份带回族里。” 虽然李庸提出了一个要求,只要将李越的人头送来就准许他们赵郡李氏的船跟着出海,但是他知道,族里绝不可能将李越的人头送来,因为李越是西祖的嫡系血脉,西祖的人绝不可能同意,纵然他们东祖的人和南祖的人同意了,也不可能逼着西祖的人杀了嫡系血脉再将人头送给李庸,虽然还没有回去和大家一起商量,但是李远道其实已经预知了结果,不论是家族内部的复杂情况还是为了家族的声望,就注定他们赵郡李氏不可能加入海上贸易协会,所以,这次的远航的海图和笔记就显得尤为的重要,只是抄录海图和笔记,他完全可以派人留下来抄录,他提前返回族里和大家一起商量,但是他却放心不下,因为这海图和笔记容不得有点错漏,他必须亲自检查,确保海图和笔记没有错,他觉得李庸不可能在图书馆里放置错误的的海图和笔记,因为来看这海图和笔记的肯定不止他们赵郡李氏,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照着这份海图和笔记出海,若是李庸放置了错误的海图和笔记,那不止会坑害多少人,若李庸真的为了报复他们赵郡李氏而那么做的话,那李庸辛苦积累下来的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他觉得李庸不至于那么傻,只要这海图是真的,他李远道还真就不信了,他们赵郡李氏就找不到通往西域的海路。 “小姐,二门的小厮说有人给小姐送来了一封信呢!” 丫鬟挑着帘子走进来禀报道,王玖儿放下手里的书卷,挑眉有些诧异的问道。 “给我的信?” 她确实感到诧异,因为她也是近几年才在长安待的时间久些,所以在长安也没什么朋友。 “还是男人的信呢!” 丫鬟笑嘻嘻道。 “男人的信?别拿进来了,直接扔了吧!” 王玖儿微微蹙眉道,这两天随着长辈入京的世家子弟可真不少,不会是哪个世家子弟给她写信吧?在世家中,她的名声可不小,上门来提亲的可不少呢!丫鬟听了却没有动,反而笑眯眯道。 “是吗?小姐,那奴婢可就真的扔出了?” 见到丫鬟脸上那带着促狭的样子,王玖儿不由心中一动,如果是别的男人送来的信,那丫鬟听了她的吩咐也就直接扔了,怎么会站着不动,反而带着促狭的笑再问一遍呢? “是李庸的信?” 王玖儿问道,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喜意,丫鬟连连点头抿嘴笑道。 “小姐真不愧是冰雪聪明的大才女,就是荣富郡公送来的信呢!” “你这丫头胡闹,既然是李庸送来的信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拿来?” 王玖儿没好气道。 “奴婢也没说错呢,就是男人送来的信嘛!” 丫鬟一边嘟嘴说着,一边上前来奉上信件,丫鬟说的固然没错,但是也不全对,李庸那是一般的男人吗?果然是李庸的笔迹,王玖儿接过信来一看,脸上的笑容更盛,没想到李庸竟然会给她写信呢,王玖儿拆开信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起来,生怕错过哪怕一个字,越看下去王玖儿脸上的笑容绽放的越是迷人。 “准备一下,我要出门。” 王玖儿十分温柔的将信叠起来,然后十分宝贝的将信收在了锦盒之中。 “原来郡公是要约小姐出去啊?” 丫鬟笑道,房间里的丫鬟都是王玖儿的贴身丫鬟,她们自然清楚王玖儿是多么的心仪李庸,所以她们才会这么说,王玖儿轻笑道。 “哪里是要约我出去,他是要我去印书作坊呢,分明是有事要找我。” 其实王玖儿更希望的是李庸不为什么事,只是单纯的想找她,即便如此,她脸上的笑容却一点都没有减少,立即有丫鬟去准备温水,有丫鬟从衣柜中捧出来一身身华丽的衣裙,有丫鬟上前打开了首饰盒……印书作坊中,李庸已经喝了两杯茶了,但是却还是没有见到王玖儿的身影,按理说,王玖儿收到信应该早就过来了,让小厮传信的时候,他已经问过了,王玖儿今天并没有出门,就在李庸坐不住要起身去找王玖儿的时候,一辆低调而又奢华的马车在警卫们的护佑下缓缓驶进了印书作坊,李庸放下茶杯迎出来的时候,王玖儿正扶着丫鬟款款走下了马车。 “等了很久了吧?” 王玖儿望着李庸笑靥如花。 “凉了好几杯茶了。” 李庸毫不客气道,正因为已经十分熟悉了,所以他说话才用不着客气,王玖儿抿嘴笑道。 “难道你不知道吗?女人出门一向很麻烦的,要梳洗打扮嘛!” 其实她一句话心里话没说,出门去见自己喜欢的人才更需要熟悉打扮呢,其实李庸也发现了,今天的王玖儿的妆容比之以前更艳丽一些,戴的首饰也更加的贵气,整个人都看起来更加的明艳,李庸仔细的打量着王玖儿,点头笑道。 “不错,你今天真的很美。” 王玖儿听了心里一甜,嘴上却道。 “难道我之前都不美?” “美,当然美,只是今天格外的美!” 李庸诚恳道,这话倒是发自肺腑,王玖儿不止一次的听过别人对她的赞美,然而她根本就不在意,那些所有赞美的话加在一起也不及李庸这一句赞美的话,所以,王玖儿听了之后简直是心花怒放,她微微低头小脸嫣红,看起来明艳不可方物,这一刻就连李庸都禁不住怦然心动,明艳而又带着娇羞的王玖儿怕是就连女人见里都会心动吧,感觉到李庸那火热的目光,她心里其实十分的高兴,既高兴又有些害羞,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感到害羞,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图书馆三楼,那个火热而又刺激的深吻,让人痴迷而又难以忘怀,此刻她真想投入李庸的怀抱中,让李庸再吻她一次,只是,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呢。 “你,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啊?” 王玖儿轻声问道。 这小仙女实在是太迷人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李庸笑道。 “我是把这次远航的笔记和海图带了过来,印他一百份然后放到图书馆里,这事很重要,绝对不能出一点错,出一点事那可就是人命关天啊!” 王玖儿轻声道。 “你真的要将笔记和海图公开啊?” 李庸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我想把海图和笔记公开,程处嗣他们也想公开,我们大伙是一拍即合,这是属于所有大唐人的财富。” 王玖儿微微嘟嘴道。 “那天你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我,让我们王家的船跟着你的船队出海,我还特别的感动,没想到所有的世家大族你都答应了!” “也不是世家大族都答应了,赵郡李氏我就没答应啊!况且,我就算不答应他们,也一定会答应你的!” 李庸笑着解释道,王玖儿听了连忙解释道。 “李庸,我以前是真的不知道是赵郡李氏发布的悬赏,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李庸笑道。 “这个我知道,只有世家大族的那些老狐狸才知道内情。” 的确,就连李庸的情报局一直查都没查到,王玖儿好奇的问道。 “那是谁告诉你的啊?” 李庸笑道。 “除了有几个世家家族确实不知情外,其他所有知情的家族全都告诉我了,包括五姓七望,就连赵郡李氏都自己承认了。” 王玖儿听了也感到惊愕,她没想到,这些家族竟然真的全都出卖了赵郡李氏,虽然赵郡李氏确实不地道,但是世家大族的眼中真的只有利益啊! 第七百六十章 蜻蜓点水 那天王玖儿没想到他那么痛快的答应让太原王家的船跟着出海,她以为他只答应让太原王家的船跟着出海,所以她才那么那么激动,以至于抱着她亲了一下,现在王玖儿知道了他让那么多世家大族的船跟着出海,所以,王玖儿该不会后悔了吧?李庸沉吟道。 “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你,那天我没跟你说清楚。” 提前那天的事,王玖儿的俏脸又禁不住红了起来,那娇羞的样子实在是动人,其实自那天之后,王玖儿就时常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每次想起来她的心里就充满了甜蜜和羞喜,她也明白李庸的意思,李庸一定是觉得她后悔了,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后悔过,她在意的并不是家族的船能不能跟着李庸的船队出海,她在意的是李庸啊!那天那个深情而又火热的吻让她明白了李庸的心里一定有她,所以,一切就都不重要了,即便是李庸现在痛快的答应了让其他的世家大族的船也一起跟着出海,她也没有任何的失落和遗憾,更不会有任何的后悔。 “你没有对不住我,说没说清楚都不重要,我没有后悔。” 王玖儿虽然娇羞不已,语气却十分的肯定,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要说真的后悔,就是后悔没早点亲李庸一口,王玖儿和李庸在这里说着,她的贴身丫鬟十分自觉的围在了一起,而那些护卫们则十分自觉的后退,有的在抬头望天,仿佛天下的白云是那么的吸引人,有的人在低头观地,仿佛地上的蚂蚁如此的有趣,李庸招了招手吩咐道。 “把笔记和海图抱过来。” 小牛十分小心的抱着笔记和海图上前来,仿佛抱着绝世珍宝一样,不过,这次远航的笔记和海图倒确实是价值连城,李庸伸手接了过来,笑道。 “这就是海图和笔记。” 王玖儿看着李庸手里那厚厚的一摞,讶异道。 “这么厚一摞啊?” 李庸笑道。 “这还厚啊?那可是环游世界啊!历时那么久,怎么可能会少?而且,当然是越详细越好。” 王玖儿走上前来,亲昵的站在李庸的身侧,伸手翻着李庸抱着的这厚厚的一摞,这距离很近,近到李庸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那诱人的体香。 “这些笔记要印出来倒是简单的话,不过这些海图怎么印啊?” 王玖儿娇声问道,李庸笑道。 “海图不可能用活字印刷,只能用雕版印刷,将每一幅海图都整幅雕刻出来然后再印出来。” 王玖儿微微点头道。 “也就只能如此了,如今整个长安还有洛阳的印书作坊都在忙着换活字印刷呢,咱们竟然又要重操雕版印刷了。” 李庸倒是不在意,笑道。 “各有各的用处嘛,不过之前那些雕刻的工匠都是雕刻字,要他们雕刻海图,能行吗?” 王玖儿十分自信的点头道。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的!” 李庸嘱咐道。 “一定要找最好的工匠,前往不要出什么错漏,将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依据这个出海,若是有什么错漏,那可能就会让不知道多少人葬身大海。” 王玖儿认真的点头道。 “放心吧,我会亲自把关的,最后你再来检查一遍,可好?” “成,就这么着了!” 李庸笑道,他对王玖儿还是十分的放心的,如果对王玖儿不放心,他也不会专程将王玖儿请出来,他完全可以自己来印书作坊吩咐工匠们去做,但是他还是怕这些工匠们万一会出错。 “我想看一看这些海图和笔记,我还挺好奇的呢,你先别走啊!若是我有什么疑惑,你还得给我解惑呢。” 王玖儿笑道,一来她海图和笔记确实挺感兴趣的,二来,好不容易李庸约她出来,她当然不想让李庸这么快就离开。 “好啊!” 李庸痛快的答应道,两人肩并肩走进了厅中,王玖儿的贴身丫鬟连忙跟着走了进去布置,其他的丫鬟守在了门口,有的开始点起小铜炉开始煮茶,而李庸的的警卫们和小牛这位侍卫长则十分默契的退后到院里站着,和王家的护卫大眼瞪小眼,因为他们都知道,有王家大小姐和贴身丫鬟在,根本就用不着他们伺候,李庸将海图和笔记放在了案上然后坐了下来,王玖儿很自然的紧挨着李庸坐了下来。她的贴身侍女则奉上了香茗和茶果,王玖儿好奇的翻着这次远航画的海图,这些海图是这次远航根据自己航行的经历和所见画出来的,毕竟李庸之前画的简略版世界地图要详细的多,详细是详细了,不过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人来说,这一幅幅海图看下去其实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相比李庸整幅世界地图的震撼,这些海图就有些无趣了,王玖儿只是略微翻了翻就放下了,娇声道。 “好像看着也没什么意思啊!” 李庸有些好笑道。 “海图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这样吗?不过,这笔记还是很有意思的,虽然这次远航的文采不咋地,但是胜在真实,他的这次航行真的很惊险很刺激,也有很多稀奇的见闻。” “那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看一看!” 听李庸这么一说,王玖儿还真的很有兴趣,不过哪怕再有兴趣,她也不会当着李庸都面去读书,因为她能和李庸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所以她格外的珍惜,王玖儿并没有看书,而是一直侧头盯着李庸看,不是说要我解惑吗?你倒是看啊,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李庸有些无语,花痴啊,这就是个大花痴。 “干嘛这么看着我?” 李庸笑问道。 “我喜欢啊!” 王玖儿鼓起勇气说完,一张俏脸羞的红润欲滴,还是那个英姿飒爽的王玖儿,李丽质刚刚大婚的时候都因为害羞说不出这样的情话来,李庸先是握住了王玖儿的小手,然后摊开来把玩起来,不得不说女孩子的小手就是好玩,香香的软软的,十分的光滑细腻,而王玖儿已经彻底低下了头,一颗芳心噗通噗通跳的飞快。 “海上贸易协会还缺两个副会长,你有没有兴趣?” 李庸一边把玩着王玖儿的手,一边笑问道,问了之后,李庸就等着王玖儿的回答,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任何回音,他觉得王玖儿没道理会拒绝,因为王玖儿虽然是女儿身却一直都想做点什么,五姓女之所以备受世人推崇就是因为五姓女德才兼备,对内能相夫教子,对外能运筹帷幄,更何况王玖儿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终生不嫁,那就更应该找点事做,虽然王玖儿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李庸能看的出来,她很羡慕豫章公主建立了慈善总会,她不是羡慕豫章公主筹集了几百万贯,她也不是羡慕豫章公主将获得巨大的声望,她只是羡慕豫章公主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但是,李庸却没有听到王玖儿回答的声音,这让他感到十分的疑惑,即便是王玖儿不想做这个副会长那也会说一声啊! “你到底有什么兴趣啊?” 李庸使劲了捏了捏她的小手再次问道,王玖儿这次听到李庸的话,红着脸抬起头来问道。 “什么有兴趣?” 刚才她的芳心砰砰直跳,完全沉浸在了害羞和幸福当中去了,根本就没有听到李庸的话,所以她才没有回答。 “我说海上贸易协会还缺两个副会长,你有没有兴趣?” 李庸笑问道,王玖儿听了不由小嘴微张,羞红的小脸上全是惊愕的神色。 “啊?你要让我来做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 王玖儿惊呼道,李庸笑道。 “是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感兴趣吗?简直太感兴趣了!她原本就很羡慕豫章公主能有很有意义的事业去做,而且这事业还是李庸提出来的,等于是为李庸去做事,她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建立慈善总会的是她该有多好,不但有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业去做,而且还能顺理成章的陪在李庸的身边,可惜,她没有这样的机会,没想到,李庸竟然真的给了她机会,这一刻,王玖儿简直激动的不能自已,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我可以吗?你就不怕我做错了什么事?” 虽然王玖儿自诩巾帼不让须眉,然而她年轻而且缺少历练,她知道海上贸易协会对李庸来说很重要,所以她还真怕做错了事让李庸感到失望,李庸宽慰似的笑道。 “以你的聪慧肯定能很快就上手的,而且就算你做错了什么也没什么,还有我在呢,还有我给你兜底呢!” 听了李庸的这句话,王玖儿心里别提有多甜蜜了,安心又甜蜜,她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激动,笑道。 “我可是五姓女呢,你就不怕我心向五姓七望啊?” 李庸笑道。 “不怕,你若是想就把海上贸易协会都搬给五姓七望也没事。” 王玖儿微微嘟嘴,娇哼道。 “才不会呢!我家的话,我当然会稍稍照顾一下,至于其他的世家大族嘛,我才不去管他们呢!” 若不是相信王玖儿,李庸也不会想让她来做副会长,李庸笑问道。 “这么说,你是有兴趣了?” 王玖儿连连点头道。 “我当然有兴趣啊,我说了我会帮你啊!只是我毕竟是女儿家,又是太原王家的人,我做副会长,大家真的认可吗?” 李庸笑道。 “有何不认可的?我来做会长,那么两个副会长肯定是要陛下指定一个,另一个既要获得陛下的认可,还要获得世家大族的认可,我想来想去觉得你最合适,首先,圣人那一关好过,你是女儿身反倒容易获得圣人的认可,至于世家大族那边,他们当然还是希望选一个有能力有资历有威望的世家大族的人来做副会长,但是你毕竟是世家大族的人他们退而求其次的话,也会勉为其难认同的,他们一定会先推拒人,我呢,肯定会否决,然后暗中找人来推拒你,这时候就该你们太原王家出力了,别说你们太原王家不能拉拢一些世家大族的人?” 经过李庸的这么一番分析,王玖儿突然发现,她好像真的能坐上副会长的位置呢,她一个女儿身,竟然能成为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呢,以后就连世家大族都得看她的脸色呢,想想都令人激动,一时间,王玖儿心中豪情万丈,她一定要大展身手,帮助李庸将海上贸易协会整合在一起,然后迅速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凌驾在所有人之上的庞然大物,王玖儿认真的点头道。 “当然能,世家大族也不是铁板一块,我们王家也有交往密切的家族,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的,我这就回去和三叔商量商量。” 原本她觉得难得和李庸在一起很不舍得分开,很想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刻,但是现在,当然还是回去和三叔商量最重要,等她如愿做了副会长,那她以后和李庸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呢,李庸有些不舍的放开了王玖儿的小手,笑道。 “也行,你就回去和家里的长辈商量商量吧!” 王玖儿的心里充满了激动和惊喜,所以她鼓起勇气凑上去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李庸的嘴上亲了一下,虽然她也很想和李庸再来一次深吻,但是这里还有这么多丫鬟在呢,门口外面还有很多护卫和小厮,纵然她鼓起了勇气也不好意思和李庸深吻,蜻蜓点水一般的亲了一口,王玖儿就如触电一般的离开了,她怕李庸又一下子抱住她然后深吻,如果李庸真的抱住了她的话,她知道不可能推开李庸,一定会深陷进李庸的火热的柔情里,李庸也很想再次品尝王玖儿的朱唇,只是他也知道当着这么多丫鬟的面,王玖儿能轻轻的亲一下已经是最大的勇气,即便如此,王玖儿的贴身侍女都已经小嘴微张一副呆滞的模样,虽然遗憾,但是也只能这样了,李庸笑道。 “对了,印刷笔记和海图的事,你也得上点心啊!” 第七百六十一章 恨铁不成钢 王玖儿听了嫣然笑道。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会吩咐他们的,而且我会亲自的监督的,绝对不会出一丁点错漏。” 说完之后,王玖儿雀跃而又翩跹的走了出去,印书作坊的管事就在外面候着呢,王玖儿走出来之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微微勾了勾手。 “大小姐有何吩咐?”管事恭声道。 “程处嗣带回来的笔记和海图需要印出来,笔记用活字印刷,海图需要用雕版印刷,要找最好的雕刻工匠来雕刻,这事非常的重要,不能有丁点的错漏,你明白吗?” 王玖儿微微笑道,管事弓着身子连连点头道。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一定会找最好的雕刻工匠来雕刻,而且小的会在一旁盯着,绝对不会出一丁点错漏的。” “还有,笔记和海图也要保管好,不得有丁点的损坏,雕刻好了我会亲自检查的。” 王玖儿再次叮嘱道。 “是,是,大小姐尽管放心。” 管事连声应承着,心里前所未有的重视起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错漏,怕是他印书作坊的管事就得去庄子上种地去了,今天各大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又聚在了一起,不过聚会的人当中却少了赵郡李氏的人,赵郡李氏的人并没有被邀请前来,毕竟大家是要商议海上贸易协会的事儿,赵郡李氏都不可能加入进来,邀请他们干什么?王玖儿并没有回自己的秀楼,而是在前厅中等着三叔和兄长回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半天的时间,但是王玖儿激动惊喜的心情还是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不只是因为终于有事情可以做了,而且李庸能让她来做副会长,说明李庸是接纳了她,把她当作了是自己人,毕竟她可不是李庸的小姨子,就在王玖儿想三想四的时候,王原会和王青云终于回来了。 “三叔,哥,今天都商量了些什么啊?” 王玖儿站起身来笑问道。 “还能商量什么?无非就是出海带什么货物,派多少艘船出海,这些都好商量,最难的就是,李庸说要推举两个副会长,咱们世家大族总得拿下一个吧?” 王青云解释道。 “问题就出在这个副会长的人选上,谁家都想得到这个副会长的位置,商量了大半天是一丁点的进展都没有,谁都不听谁的,谁都不肯松口!” 王原会听了微微摇头道。 “嗨,扯皮嘛,不扯个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结果的,这个副会长将来在协会里一定举足轻重,虽然会倾向于世家大族,但是这个副会长是哪家的人,一定会为哪家谋得更大的好处。” 王青云点头道。 “对,所以咱们家也不能松口,必须的争取到副会长这个位置。” 王玖儿听了嫣然笑道。 “大家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谁来做副会长终究还是得李庸点头,并非是谁大家推举了谁就一定能做副会长。” 王青云听了一拍巴掌笑道。 “对,就是这个道理,终归到底还得李庸点头,在世家大族中,咱们家和李庸的来往最多,所以咱们家更有希望得到李庸的准许,就冲这一点,大家就得推举咱们太原王家的人做副会长才是!” 王原会点头道。 “没错,是这样的道理,你们和李庸的来往很多,所以太原王家的人更容易得到李庸的认可,这是我们的优势,所以我们太原王家就更不能放手!” 王玖儿嫣然笑道。 “我今天见到了李庸,其实,副会长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你去见了李庸?你什么时候去见的李庸?” 王青云惊愕道。 “什么?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王原会同样感到十分的惊愕,王玖儿笑道。 “是啊,今天李庸找我印刷程处嗣的笔记和海图。” 王青云惊讶道。 “印刷程处嗣这次远航的笔记和海图?看来李庸是真的打算将海图和笔记送到图书馆里啊!” 王原会连忙问道。 “李庸告诉你副会长的人选了?” “李庸问我有没有兴趣做贸易协会的副会长。” 王玖儿嫣然笑道,俏脸上满是幸福的光彩,王青云和王原会听了一脸的惊愕,足足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什么?李庸问你有没有兴趣?然后呢?” 王青云惊讶的问道,王玖儿笑道。 “然后,我就说我有兴趣啊!”。 王原会震惊道。 “这,这,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做副会长?” 王玖儿听了不由微微嘟嘴道。 “女孩子怎么了?谁说女子就不能做副会长了?豫章公主还是慈善总会的会长呢!难道我们太原王氏的女儿就比不上公主吗?” “额,我们太原王氏的女儿自然不比公主差!” 王原会沉吟道。 “只是毕竟是男主外女主内,你做副会长恐怕难以服众,这些世家大族也不会支持你。” “而且,你终究是要嫁人的,以后相夫教子怎么来做副会长?依我看不如让你哥哥来做这个副会长,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帮衬你哥哥。” 王玖儿嫣然笑道。 “我也想让给哥哥啊!可是李庸不同意啊!李庸只认同我,我有什么办法呢?若是我这不做这个副会长,那李庸一定不会同意五姓七望的人做副会长,只会从势力稍弱的世家大族之中选人做副会长,至于嫁人,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想嫁人,一辈子都不嫁人,我不是说着玩的。既然豫章公主身为公主都能终身不嫁,那我也可以。” 如果说王原会最想让谁来做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那自然是王青云无疑,却没想到李庸竟然中意的竟然是王玖儿,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意外,可是,既然李庸不同意让王青云做副会长,那让王玖儿来做副会长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因为王玖儿虽然是女儿,可再怎么说也是太原王家的人,自然会心向王家,可若是李庸最后定下了别的世家大族的人做副会长,那他们太原王家能捞到多少好处?至于王玖儿最后嫁不嫁人倒也不是那么重要,就算最后嫁了人难道就不帮娘家了吗?所以,只是转瞬之间,王原会就分析了个明白透彻,李庸能支持王玖儿做副会长,这对王家来说也是好事啊! “好事,是好事,但是,就怕其他的世家大族会反对啊!” 王原会沉吟道,王玖儿笑道。 “那就要看三叔的喽,反正若是三叔搞的定,那对咱们王家来说就是好事,若是三叔搞不定,那就只能看着副会长的位置花落别人家了!” “这不是三叔嘛,若是李庸支持的是青云的话还好说,可你毕竟是女儿身,咱们家当然是不介意,可若是想让其他的世家大族支持你可就不容易了。” 王原会皱着眉头为难道。 “妹妹,那另外一个副会长的人选也定下来了吗?” 王青云好奇的问道,一开始在听到三叔建议妹妹将副会长的位置让给他的时候,王青云心里充满了激动,长安城的勋贵大家还有大唐的世家大族肯定都会陆陆续续的加入海上贸易协会,可以想象将来海上贸易协会会是多么的庞大,若是他做了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那将来那么多世家大族和勋贵之家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啊!想想都令人激动,可惜李庸只想让妹妹做这个副会长,那就没办法,他和谁争也不可能和妹妹争啊!而且,退一步说,妹妹做了副会长,他作为兄长自然也水涨船高啊!妹妹毕竟是女儿身,肯定需要帮衬,他作为兄长自然是当仁不让,王玖儿解释道。 “另一个副会长肯定是从长安的勋贵之家中找,而且还得皇帝首肯才行,海上贸易协会虽然只是通商,但还是怕朝廷会忌惮。” 王原会和王青云听了不由点头,这一点倒也合乎情理。 “论能力,妹妹是巾帼不让须眉,既然李庸都支持妹妹做副会长,那他们也只能选择支持妹妹,还能有什么别的说的?” 王青云觉得自己必须得站出来支持妹妹,王玖儿笑道。 “我也知道很难获得所有世家大族的支持,事实上,即便是李庸支持的哥哥,也很难获得世家大族的支持,因为所有的主事人心思各异,都想着怎样才能为自己的家族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所以,商量来商量去,商量个十天半个月也难有什么结果,即便是商量出了什么结果,也不能获得李庸的认同,所以呢,三叔不如提议,让大家商量出几个人选,然后交给李庸来做做决定。” 其实离开李庸之后,王玖儿虽然一颗芳心一直扑腾扑腾跳的厉害,却也在认真的想过对策,而这就是她想出来的对策,算是比较靠谱的对策,王原会听了有些恍然道。 “让大家推举出几个人选,而我们王家呢联合几个交好的家族推举你出来,这样的话,李庸肯定就会选择你。” 王青云一拍巴掌,感慨道。 “妹妹这个主意好,这样既能解决大家的僵局,又能让妹妹轻而易举的坐上副会长的宝座,简直是一举两得啊!” 王原会点头道。 “好,那就这么做,青云,今晚你同我一起去会客。” 王青云振奋的点头道。 “好,今晚咱们一定要拉拢他们支持妹妹。” 只要妹妹做了贸易协会的副会长,那以后他们太原王家肯定能从海上获得更大的利益,将来他们王家说不出能超越其他所有的世家大族,成为天下第一大家族,什么五姓七望,将来只有他们王家才不屑和另外六家并列呢!王原会和王青云回来连口茶都没喝就又匆匆走出去了,王玖儿也满怀期待的往自己的闺房走去,有了李庸的支持,又有了家族的支持,而且她还想出了妙计,她觉得这个副会长的位置已经稳了,将来她一定会好好帮着李庸发展势力,当然,她也会力所能及的帮着家族发展,她会让李庸和家族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嘛,李庸离开了印书作坊之后就立即入宫来了,这两天发生的事还是得跟李二汇报一下,毕竟这关系到世家大族,而李二对世家大族一直都十分的关注,其实李二也一直关注着这事呢,虽然海上贸易协会的事在长安引起的轰动远没有慈善总会引起的轰动大,但是李二还有朝中的勋贵之家可以说是都十分的关注,因为大家都想加入海上贸易协会,都想跟着李庸的船队去西域发财呢,当初李庸说海上贸易财源滚滚并且真的带回来了一船船的香料之后,长安的勋贵们就纷纷派人南下造船,李庸的帝国造船厂的订单都爆满了,如今船也造好了,已经交付给这些人,他们正需要出海发财呢。 “臣李庸拜见圣人,圣人万安!” 李庸躬身见礼,李二立即放下了手里的奏章,笑道。 “听说前两天,慈善总会又收到了八十多万贯的善款?” 李庸笑道。 “是的圣人,一众世家大族们踊跃捐款,拦都拦不住。” “干嘛拦?某觉得他们捐的太少了,你应该拿乔一下,狠狠的榨一榨他们,让他们每家捐个十万贯出来!” 李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开始他听到有八十多万贯还挺高兴的,但是后来一想又觉得不满足,李二,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贪的人!李庸无奈道。 “圣人,一家无万贯已经不少了,他们肉疼着呢,一家十万贯,五姓七望或许能舍得拿出来,其他的世家大族未必舍得呢。再说了,以后还有机会呢!” 听到以后还有机会,李二心里舒服了不少,点头道。 “嗯,以后逮着机会再狠狠的榨一榨他们!” 李庸拱手道。 “圣人,除了赵郡李氏,其他入长安的世家大族都已经表示要加入海上贸易协会,臣也查出来了,赵郡李氏就是当年悬赏臣的幕后黑手,赵郡李氏自己都承认了,不过,很可惜的是,没什么证据,赵郡李氏处理的十分干净。” 第七百六十二章 想的很美 早就知道是世家大族发布的悬赏,不过就是不确定到底是哪家干的,如今终于知道了竟然是赵郡李氏干的,一时间李二心里也是充满了煞气,不说李庸是他女婿,被他视为子侄,李庸也是朝中重臣,加上身上的天大的本领,都指望着他呢!赵郡李氏悬赏李庸,这不就是与朝廷为敌吗?赵郡李氏眼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吗?还有朝廷的威严吗?李二沉声道。 “就算是有证据,赵郡李氏也会推出人来做弃子,动不了整个赵郡李氏!李庸,你不会打算这么久算了吧?” 李庸笑道。 “臣原本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只要将那人的人头送来就放过赵郡李氏一马,不过,赵郡李氏有些不识趣。” 李二微微摇头道。 “他们世家大族高傲的很,又自重名声,当然不可能把自己族人的人头送来。” 李庸笑道。 “那他们就等着玩完吧!其他的世家大族都加入了海上贸易协会,而且还是靠出卖他们赵郡李氏加入的,彼此之间已经有了无法弥补的裂痕,这裂痕只会越来越大,赵郡李氏注定会被其他的家族孤立抛弃,所以,赵郡李氏注定会衰亡。” 李二沉吟道。 “可是你将程处嗣这次远航的海图和笔记都公开了,赵郡李氏凭着海图和笔记哪怕会失败几次,最终也一定会找到通往西域的海路,海上财源滚滚啊,赵郡李氏未必会衰亡。” 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这大海茫茫一望无际,船在海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也许赵郡李氏的船就十分不幸的一头撞在了炮弹上,这能怪得了谁?” 李二听了不由乐了,大海一望无际,就算是把赵郡李氏的船轰成渣子也不会有人知道,赵郡李氏的人也只会海船遇到了暗礁或者风暴吧! “必须得让赵郡李氏的船有去无回,必须得让赵郡李氏彻底衰落,甚至消亡!” 李二对于世家大族可谓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恨不得所有的世家大族都立即衰亡。 “你那海上贸易协会具体如何了?” 李二问道,李庸笑道。 “现在也不过就是有个名头而已,先让大家都准备好货物跑一次西域,若是能顺利归来,这贸易协会才算是彻底立了起来,臣就自任了会长,不过还缺两个副会长,其中一个臣是打算让太原王氏王玖儿来出任。” “太原王家的那个大小姐做副会长?” 李二听了也不由微微一愣,就算是他想破头也想不到,李庸竟然会打算让一个姑娘家来做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但是惊讶过后,他禁不住认真的思索起来,突然觉得李庸的这个想法真的是妙不可言,首先,女人比起男人来是要弱势,王玖儿做了这个副会长能在协会上起到多大的作用呢?而王玖儿又钟情于李庸,这一点他也知道,而女人嘛一向看重感情,所以肯定很多时候会站在李庸这边,更重要的是,王玖儿又属于世家大族的人,所以世家大族肯定会支持王玖儿做副会长,仔细想来,李庸的这个想法真的是一举多得,李二思索了片刻后,点头笑道。 “不错,你的这个想法非常不错,某也觉得王玖儿做副会长挺合适的,既然豫章能做慈善总会的会长,王家的大小姐为什么就不能做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呢?” 李庸笑道。 “臣也觉得王玖儿合适,不过还有一个副会长的人选臣还没有头绪呢,不知道圣人觉得谁合适。” 这个海上贸易协会将世家大族还有朝中的勋贵之家聚集在了一起,虽然只是为了开展海外的贸易,只是行商,但李二其实还是十分关注的,虽然说贸易协会全都是海船威胁不到朝廷,但是毕竟能累积巨量的财富,贸易协会也就是李庸折腾出来的,而且还会给朝廷缴纳巨额的税金,不然他早就警惕起来了,如今听到李庸主动要他安排一个副会长的人选,李二心里还是十分熨帖的,李庸还是很懂事的嘛,但是到底该安排谁呢?李二反倒是犹豫了起来,他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都在朝中做官呢,总不好让人辞官去做什么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吧?而且海上贸易协会里勋贵世家大族一抓一大把,若是资历不行家世不行,就算进去做副会长也只能被架空,这也就意味着有学识有能力的寒门子弟注定不行,李二一脸犹豫的样子。 “李庸,你觉得谁合适?” 看到李二一脸犹豫的样子,李庸就觉得他有点想多了,还真以为派个人来就能统领世家大族朝中勋贵不成?李庸干咳了一声解释道。 “圣人,海上贸易协会不过是一个松散的组织罢了,不可能真的约束住世家大族,也就是一些消息共享,协会中的成员能有一些互帮互助,当然了,借助这个协会能够对各世家大族出海能有一个大体的了解,海上贸易协会并不能发号施令,并不能统领大家,更多的就是起到一个了解监督的作用,所以,圣人不用那么纠结。” 李二转念一想觉得也对,连他这个皇帝都奈何不了世家大族,李庸又怎么可能通过海上贸易协会就约束住世家大族呢?也许是因为一直以来对李庸莫名的信任,以为李庸嫩借此约束世家大族呢,看来还是他多心了,想到这里李二又觉得有些遗憾,不过这个海上贸易协会能监督世上贸易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既然海上贸易协会的作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李二脑海里倒是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照你这么一说,你这海上贸易协会有些雷声大雨点小啊!” 李二微微摇头,一脸遗憾,李庸听了有些无语道。 “那要不就不搞了?反正臣也觉得挺麻烦的!” 李二听了连连摇头道。 “那可不行,那可不行,得搞,必须得搞,必须得对世家大族有个监督!” 既然海上贸易协会没自己想象的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那他就不用那么纠结了,李二心里顿时就有了一个人选。 “你觉得,赵国公之子,长孙冲如何?” 李二沉吟道,他也是没有办法,年纪稍长的都在朝中有官职,只能找年轻的勋贵子弟,若是从年轻的勋贵子弟中找,长孙冲无疑是合适的,出身足够高贵,背后不止有赵国公府还有关陇门阀作为后盾,更重要的是,长孙冲很得他的信任,对于长孙冲来说,这也是难得的历练,将来上手之后,再步入官场也不是不可以,李庸也没反对,直接笑道。 “可以啊,臣也觉得长孙冲不错!” 虽然长孙冲比其他勋贵的纨绔子弟他们要精明一些,但是也精明的有限,总体来说还是一个憨货,也就是现在有长孙无忌的庇护,若是没有长孙无忌的庇护,长孙冲还真混不出什么名堂来。 “行,那某就找辅机说一声,他肯定会同意的,以后长孙冲就是副会长了,你多多指点他,有什么事也尽管指派他就是。” 李二嘱咐道。 “那臣就告退了。” 李庸拱手退出了甘露殿,李二立即命人传长孙无忌觐见,离开了皇宫,李庸也没回府,而是出了城直奔火器监而去,这次集结船队前往西域,各个世家大族估计不会派出所有的船,即便如此,加上李庸的船队、皇家船队还有朝中勋贵的船,怕是有上百艘船,这绝对算是规模宏大的船队了,所以李庸绝对抽出十艘船来加装火炮,改装成战船,西山营的海军作为暗中保护力量,朝廷在明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李庸必须立即派火器监的工匠运送火炮、火枪和火药前往海州改装战船,他早已经派人南下,这时候刘小川他们应该已经带领船队抵达海州了,海军军部也接到了命令进入战备,李庸还要从神机营中挑选火枪兵和火炮兵随船出海,也必须立即启程前往海州适应训练,所以李庸忙的很,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赵国公府,长孙无忌回府就把儿子叫来书房。 “爹,您找我?” 长孙冲探头探脑的走进了书房。 “坐吧,海上贸易协会的事儿都听说了吧?” 长孙无忌开门见山的问道,长孙冲连连点头道。 “当然听说了,咱们的船也不是也要跟着李庸的船队出海吗,最近正在准备货物呢!” 长孙无忌笑道。 “对,咱们赵国公府肯定是要加入海上贸易协会的,李庸自任海上贸易协会会长,但是呢还缺两个副会长。” 长孙冲听了顿时就激动了,连忙道。 “爹,你要做副会长吗?” 长孙无忌听了不由失笑,摇头道。 “老夫身为朝廷重臣,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政事,怎么可能去做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 长孙冲听了一头雾水道。 “那爹您突然提起副会长来干什么?” 长孙无忌笑道。 “今天李庸入宫请示圣人由谁来出任副会长,圣人提议由你来出任副会长,李庸痛快的答应了。” 长孙冲听了先是愣住了,仿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样,然后,长孙冲就直接跳了起来,激动的连声问道。 “什么?要我来做副会长?爹,这是真的吗?” 长孙无忌笑道。 “今天午时圣人召老夫去说的,既然圣人说了,李庸也答应了,那肯定这事就等于定下来了,你说是真的是假的?” 长孙冲激动的差点没手足舞蹈,连声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做副会长!我要做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 见到儿子这激动的样子,长孙无忌不由微微皱眉,就算是高兴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子吧?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还是一点都不稳重! “瞧你这激动的样子?一点都不稳重,平日里都怎么教你的!” 长孙无忌皱眉教训道,长孙冲听了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来努力平息自己内心的激动,不过他觉得老爷子是要求太严苛了,这可是贸易协会的副会长啊!谁突然听到自己突然成为了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不激动的手舞足蹈啊?大唐的勋贵之家还不都得加入海上贸易协会?还有那么多的世家大族都加入了海上贸易协会,能成为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那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将来那些勋贵之家还有世家大族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这简直比做朝中的大臣都爽啊! “爹,我这不是为咱们家而激动吗?我做了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那以后咱们府里全都铺满黄金!” 长孙冲激动道,长孙无忌笑道。 “所以,你想怎么做?” 长孙冲笑道。 “当然是借机壮大我们的船队啊!海上财源滚滚,只要能壮大我们的船队,那就能拉来金山银海啊!” 长孙无忌笑问道。 “你打算怎么壮大船队?” 长孙冲思索道。 “李庸虽然是会长,但是他手上管着那么多事,忙的很,怎么可能亲力亲为?所以,协会的事当然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对了,爹,另一个副会长是谁?” 激动了这么一会儿,长孙冲才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副会长呢,另一个副会长是谁呢?长孙无忌有些无语道。 “终于想起还有一个副会长了?” 长孙冲连忙笑道。 “爹,到底是谁啊?谁的家世也比不上我啊!我可是国公府嫡子,姑姑是皇后娘娘!” “该不会是程处嗣那大傻子吧?若是程处嗣那大傻子,我能耍的他团团转!” 长孙无忌微微摇头道。 “是太原王氏的大小姐,王胜男。” 长孙冲听了先是一愣,然后顿时就乐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另一个副会长竟然是个女子,太原王家的大小姐?王玖儿?他知道这位太原王家的大小姐,甚至见过,他也知道这位太原王家的大小姐冰雪聪明,但是那又如何?女子再聪明又有什么用?女子再聪明也不过用在相夫教子上,还能管好贸易协会这么一大摊子?这怎么可能?所以,太原王家的大小姐做副会长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以后这海上贸易协会终究还是他来管着啊! 第七百六十三章 雄心勃勃 越想越美的长孙冲禁不住笑了起来。 “李庸在这个副会长的选择上简直绝了,妙啊,简直妙不可言!” 长孙无忌微微摇头道。 “李庸这么选自然有他的道理,即便是王玖儿身为女子不善处理事务,她身后还有整个太原王氏甚至五姓七望呢,难道他们还挑不出人才来辅助王玖儿?就算有人帮住王玖儿,可她一个姑娘家也难以服众,名不正言不顺,还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长孙冲有些不在意,长孙无忌谆谆教导道。 “做了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先不要想着有多大的作为,要多看,多问,多思索,多学习,多总结,那些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一个个都是老狐狸,你想从他们的身上占便宜可不容易,你的手段还嫩着呢!而且,海上贸易协会本身是一个相对松散的组织,商船都掌握在各个家族的手里,并不属于协会,所以各个家族并不会对协会唯命是从。” 各世家大族连皇帝和朝廷都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无兵无权的海上贸易协会,若不是他们想借海上贸易协会发财,他们怎么可能加入海上贸易协会?原本雄心勃勃的长孙冲顿时傻眼了,这可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他想象的是,他身为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只要他发话,所有协会的海船都得听从他的调派和指令,怎么听着他这个副会长就像是被架空了一样?长孙冲挠头道。 “爹,那我能干什么?” 长孙无忌沉声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多听多看。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多回来禀告。” 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再次聚集在了一起,虽然就经过了一天的私下联系游说,但是大家仍然是吵闹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仍然没法统一意见,仍然没法推举出一个人选。 “咱们不能再拖下去了,咱们必须得选出一个人来,时间不允许我们继续这么争执下去,我们家二小子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已经在外历练了五年了,一向稳重,行事缜密,之前就一直负责造船的事,老夫觉得让他来做这个副会长是再合适不过了,绝对会为咱们世家大族争取利益,而且绝对会公平公正。”崔群掷地有声,只差振臂高呼了。 “崔老弟此言差矣!我们卢氏北祖大房卢长恒在外历练已经有十年了,走遍大江南北,见多识广……” 一众人争执不休,昨天还陷入争执中的王原会今天却没加入进去,而是一直像是旁观者一般静静的看着大家争执,倒是觉得十分的精彩,时候也差不多了,王原会站起来气沉丹田道。 “还请诸位安静一下,听我一言!” 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王原会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昨天这老家伙争执的比谁都激烈,怎么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现在才突然站了起来。 “咱们这么争执下去没有结果,谁都不愿退步,哪怕商量一年也商量不出个结果,荣富郡公会一直等着吗?说不定明天,荣富郡公就突然挑中了谁做副会长,到时候怎么办?所有的讨论都落了空。” 王原会沉声道,崔植挑眉道。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是,终究是争执不休啊!王兄莫非有什么妙计?不会王兄是想推荐贤侄吧?” 王原会摆了摆手笑道。 “妙计谈不上,只能说有一个解决咱们争端的法子。” 众人听了顿时都来了精神,大家都在这里争执不休呢,没想到王原会竟然有解决争端的法子。 “哦?王兄有何高见?我等洗耳恭听!” 崔群笑道,王原会沉声道。 “即便是我们推举出了一个人,荣富郡公就一定会认同吗?终归到底,这个推举出来的人必须得得到荣富郡公的认同才行,所以,老夫觉得,咱们不必非得推举出一个人来,咱们世家大族有多少精英子弟,何不多推举出几个人来?最终交由荣富郡公来决定,这样大家都有机会,也公平公正。” 一众人听了不由点头,不得不说王原会说的这个倒也确实在理,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话会有更多的家族有机会。 “王兄所言有理啊!” “还是王兄目光独到啊!这确实是解决争端的好法子,不然咱们这样一直争执下去,就算是争执到明年也没有结果!” “依我看就如王兄所言,多推举出来几个人,然后让李庸来抉择便好!” 厅里的大多数主事人都开口赞同王原会的提议,有些犹豫的几大家族的主事人也无话可说,只能点头表示认同,王原会笑道。 “那到底该推举几个人呢?是五个人还是十个人呢?” “还是推举十个人吧!” “就是就是,还是推举十个人吧!” “老夫倒是觉得推举五个人便好!” “是啊推举十个人未免也太多了,推举五个人刚刚好。” “老朽觉得还是推举十个人吧,多多益善嘛!” …… 最有名望的几大家族自然希望少推举人,这样的家族的人机会更大,而其他的世家大族则希望多推举人,不然推举出来的人一定是那几大家族,他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太原王氏虽然也是最有名望的几大家族之一,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因为不管推举出多少人来都没用,副会长的人选早就已经内定了,就是王玖儿,所以王原会反倒是希望能多推举几个人,这样的话,推举王玖儿的时候也容易通过,毕竟王玖儿是个姑娘家。 “那就推举十个人吧,诸位可有异议?” 王原会扬声道。 “对,那就推举十个人吧!” “老朽也觉得推举十个人可以!” 这么一说五姓七望就都没有争的兴趣了,因为既然要推举十个人,那他们家族的人肯定会入选,王原会笑道。 “老夫推荐自己的侄女,老夫这个侄女冰雪聪明,而且多有历练,一直为家族打理事务,巾帼不让须眉。”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有些愣神,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太原王氏竟然举荐一个姑娘家? 这是怎么想的?你们太原王家又不是没有男丁了,怎么就想着举荐一个姑娘家呢?但是就在大多数人还在愣神的时候,已经有人赞同起来。 “老夫见过贤侄女,真的是冰雪聪明,巾帼不让须眉啊,老夫觉得可以举荐她!” “是啊!玖儿侄女真是人如其名,老夫也赞同举荐她!” …… 不少人顿时就回过神来了,既然王原会早就有了这个提议,肯定是提早就有了联络,所以才有这些主事人立即站出来支持,不过大家惊奇过后倒也没有出言反对,因为太原王家是五姓七望之一,本就应该有一个人入选,至于入选的人是王青云还是王玖儿,这不重要,而且,大家虽然不知道王原会为什么举荐自己的侄女而是侄子,但是他们觉得王原会这一手绝对是一招臭棋,李庸怎么可能选一个姑娘家做副会长?这不是开玩笑一样吗?不过,他们却没有提醒王原会,因为太原王氏的人不能入选,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啊!他们巴不得其他家族都推荐个姑娘家呢!又经过了一番折腾之后,终于定下了十个人选,虽然还是有很多主事人心中不爽,但是总算搁置了争议。 “事不宜迟,明天咱们就请李庸过来,咱们就和他摊牌了,必须从这十个人选中定下一个副会长。” 崔植沉声道,翌日一大早,长孙冲就屁颠屁颠的来到了李家庄,当初长孙冲总觉得是李庸抢走了李丽质,现在他已经看开了,或许是因为他和李丽质真的没有缘分,自从上次死皮赖脸的跟着李庸参与了图书馆的扩建之后,他就尝到了甜头,就已经不再敌视李庸了,不但不敌视,反而觉得跟在李庸后面是真香啊! “哎呀,表妹夫早啊!” 长孙冲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因为长乐公主算是长孙冲的表妹,所以这一声表妹夫叫的还真没毛病,只是这也太热情了,让李庸有点受不了,之前李庸就知道长孙冲对他有情绪,觉得是抢走了长乐公主,但是李庸一直都没将长孙冲怎么样,毕竟在历史上,长孙冲确实迎娶了天仙似的长乐公主,所以,严格来说,确实是他抢走了长孙冲,看看长乐公主,高贵优雅,美若天仙,还温柔贤惠,知书达理,这样的妻子纵观整个历史长河都不多见啊!所以,即便是长孙冲对他有点情绪,李庸也没想着打击长孙冲,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啊!李庸倒也习惯了长孙冲有点小情绪,但是现在,长孙冲突然没情绪了,而且还是一副狗腿子的样子,这很难让人适应啊! “这么一大早就来了?” 李庸似笑非笑道,长孙冲一听顿时拍着胸膛道。 “昨儿听父亲说了,圣人和妹夫都想让我做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我这当仁不让啊!表妹夫你放心,我做事你是知道的,一向是深谋远虑,足智多谋,干净利落,我知道你很忙,以后呢,有什么事就交给我干就行,我反正也没什么事,绝对能干的漂漂亮亮!” 李庸笑道。 “没问题,明天会举行咱们海上贸易协会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主要就是关于这次西域之行,什么时候船队集合,在哪里集合,需要准备些什么,什么时候出发之类的。” 长孙冲听了顿时就傻眼了,这些问题他一个都不知道啊,而且是毫无头绪,自己这个副会长做的好像有点废物啊,想到这里,即便是一向脸皮厚的长孙冲也不由脸红了,嗫嗫道。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李庸笑道。 “这些事我都已经和程处嗣他们商议过了,你现在就是要将请柬挨家挨户送去,明天让各家准时派人来参加会议。” 这事简单啊,长孙冲连忙点头道。 “好,这事就交给我了!保准给你完成的漂漂亮亮,一个都会遗漏!” 抱着一大摞请柬出了荣富郡公府,长孙冲突然怔住了,这有点不对啊!送请柬这不就是跑腿的活儿吗?这是他堂堂副会长该干的事儿吗?就算真的需要副会长亲自出马,那也应该是王玖儿来干这事儿啊!怎么能是他呢?但是,能怎么办呢?难道回去跟李庸说吧?信不信李庸能直接入宫去跟皇帝说罢免了他的副会长?所以,回去是不敢回去的,只能去干跑腿的活儿了,这和他想象中的副会长一点都不一样啊!在来之前的时候,他是何等的踌躇满志啊!是何等的志得意满啊!怎么也没想到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却就干跑腿的活儿,长孙冲刚刚离开,王玖儿的马车就来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前,然后门房连忙就打开了门让马车径直驶了进去,王玖儿款款下了马车,望着李庸的脸那叫一个含情脉脉,而且俏脸上全都喜色。 “搞定了,他们一共提议了十个人选,然后让你来做决定,本小姐的芳名赫然在列。” 王玖儿笑靥如花,李庸笑道。 “好啊!明天召开协会的第一次会议,正好就公布你为副会长,既然是他们的提议,想来他们也就没了反对的理由!所以,明天你就直接过来吧,一起参加会议。” 王玖儿听了优雅而又俏皮的福身笑道。 “是,会长大人!还请会长大人以后多多关照属下!” 李庸笑道。 “好说好说。” 王玖儿突然想起来了,问道。 “对了,另一个副会长定下来了吗?是谁啊?” “定下来了,是长孙冲,今天一大早就跑来了,看上去可是雄心勃勃啊!我已经让他去送请柬去了。” “啊?原来是长孙冲啊!还以为会是什么厉害人物呢,原来就是他啊,就他雄心勃勃呢?” 王玖儿听了不由抿着嘴笑了起来。 李庸笑道。 “你也不要小看他,他毕竟还有个厉害老子不是。” 第七百六十四章 第一届 长孙冲就是纨绔大少,虽然比起程处默他们来说要精明一些,但是也精明的不多,所以王玖儿眼中根本就没有长孙冲,她觉得长孙冲比起她哥哥来都远远不如,但是李庸说的也对,长孙冲的老子长孙无忌绝对是个厉害人物,不只是在朝中位高权重,而且绝对是老谋深算的一个人,不过,王玖儿会因此就怕了长孙冲吗?是,长孙冲背后有个厉害老子,有个皇后姑母,还有关陇门阀,但是她背后也有更多厉害的长辈,有世家大族作为后盾,而且,她还有李庸的支持啊!赵国公府在朝中十分显赫,难道荣富郡公府就差了吗?别看李庸只是郡公,可是说一句荣富郡公府和赵国公府平分秋色一点都不夸张吧?虽然心里淡定的很,但是王玖儿却有些惊恐的张着小嘴道。 “对啊,他老子那么厉害,他要是招我可怎么办啊?” “招你?那我会打的他娘认不出他来!” 李庸笑道,王玖儿听了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李庸说的实在是太逗乐了,李庸认真道。 “我说的是真的,他要真敢欺负你,你也不用忍着委屈,直接告诉我,我真的会暴打他一顿给他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之前李庸地位还没这么显赫的时候,都敢暴打亲王,更何况的如今的李庸,国公之子,皇后娘娘的侄子又怎么样?打了也就打了,只要还留着口气,就问题不大,一对一单挑,公平比试,输了能怪的了谁?李庸觉得自己就算打了长孙冲也一点都不理亏,这世上还有谁能欺负的了她?她可不是软弱可欺的性子,王玖儿觉得这世上除了李庸之外,没有人能欺负她,王玖儿甜甜地笑道。 “好,若是他敢欺负我,那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不过,估计他也没那个机会,没那个胆子。” “书房里有我整理的资料,你可以去看看,我还得去神机营选随船出海的火枪兵和火炮兵。” 李庸叮嘱道,王玖儿笑着点头道。 “嗯,你去忙吧,我去看看长乐。” 说完王玖儿就带着贴身丫鬟熟门熟路的向后院走去,李庸一边朝外走一边在心里感慨,今天家里可真够热闹的,因为今天豫章公主也在,现在王玖儿也来了,再加上武曌这个爱吃醋的小妖精,也不知道后宅会不会是刀光剑影,其实李庸是有点想多了,豫章公主本就是个温婉的性子,加上她和李庸关系还不明朗,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说什么,而王玖儿虽然已经和李庸戳破了窗户纸,但是她也不可能说什么,而武曌不想其她几女,她虽然是个带刺的小妖精,但是这一世她的心理并没有变得阴暗,而李丽质完全能够镇得住她,所以,后院还是很和谐的,李丽质见到王玖儿来了,立即让武曌去书房将李庸整理的资料取来。 “之前还真没想到公爷竟然会让你做副会长!” 武曌语气有些复杂,因为她现在心里就有点复杂,如今她成为了李庸的贵妾,固然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和李庸如胶似漆,但是也就注定她只能管理郡公府的一部分生意,倘若她没有入府成为李庸的贵妾的话,那她是不是有可能会成为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她若是做副会长岂不是比王玖儿要强的多?不说她自认为能力比王玖儿要强,至少她是一心向着李庸,王玖儿笑道。 “这就叫目光独到,一个副会长出自勋贵之家,一个副会长出自世家大族,这样才能平衡,在世家大族中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吗?” 其实李丽质和武曌她们也早就在私下里讨论过了,让王玖儿来做副会长确实最合适,她们也知道王玖儿对李庸一往情深,如果将来李庸和王玖儿发生点什么,其实也没什么。 “你们就放心吧,什么世家大族我根本就不在乎,我会尽力的去帮助李庸的,当然,我们家我还是要照顾一些的。” 王玖儿说的很认真,因为她知道,只有李庸将来足够强大了,她和李庸才有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所以,哪怕是为了她自己,她也会尽力的帮助李庸,神机营,报名出海的火枪兵和火炮兵很多,场面可以说是十分的踊跃,十分的火爆,因为李庸知道这次出海也有些凶险,所以算是给出了重赏,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反正这些赏金又不是他自己出,而是由协会来出,王玖儿正在郡公府里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和李丽质、郑丽婉、武曌他们讨论,而长孙冲则在长安城里挨家挨户的送请柬,原本大家对这个海上贸易协会还没什么概念,现在突然收到请柬说要举行全体会议,他们顿时就有了感觉,这不是闹着玩的,这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很正式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一众勋贵收到请柬的感觉是新奇的,但是长孙冲这一路上是颇受打击,原本堂堂副会长干跑腿这种事就让他感到有些沮丧了,当他送请柬的时候顺便说出自己是副会长的时候,他以为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然而现实却给了他重重一击,一众长辈们有的拍他的脑袋,有的拍他的肩膀,有的拍他的后背,还有的直接踹他的屁股,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面对程咬金、尉迟恭这样的老妖魔,除了忍了还能怎么样?就算是告到皇帝那里,皇帝也不过是一笑了之,相比长安的勋贵,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倒是客气的多了,在知道副会长是长孙冲之后,他们心里十分的惊喜,看着长孙冲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祥和喜悦,因为长孙冲看起来就不太精明的样子啊,这还不让人感到惊喜吗?当然,更让他们感到惊喜的还是请柬,李庸竟然要召开协会第一次全体会议,虽然还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听着就让人觉得靠谱,将近日落时分,长孙冲终于将所有的信都送完了,回想起来他突然觉得那些世家大族的主事人好像也挺好的,尤其是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很舒服。第一届海上贸易协会全体会议在李家庄隆重举行,有的勋贵好奇的来凑个热闹,有的勋贵有事来不了就让儿子代来,还有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他们来到苏家庄,来到这座议事大厅的时候还真感到十分的新奇,一溜的桌子,桌子后面是一溜的椅子,而在最前方则有一排相对的桌子和椅子,对于李庸来说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会议室,但是对于这些没见过市面的人来说,就感到相当的新奇,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到来,他们心里莫名还有点小激动,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热闹了,这么多朝中的勋贵还有世家大族的人聚集在一起,或许世间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盛况呢,一众人三五成群的聊着,相互引荐着,寒暄着,场面那叫一个热闹,不过有一个人却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那就是长孙冲,其实他很早就来了,作为协会的副会长,他一脸威严的站在那里,等着人上前来跟他打招呼,跟他寒暄,然而,根本就没几个人上前来跟他打招呼,上前来跟他打招呼的也都是平常一起玩的勋贵子弟,至于那些勋贵长辈还有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则直接无视了他,怎么能无视他呢?他可是堂堂副会长啊!太原王氏的马车缓缓驶来,驶来的是两辆马车,打头的一辆马车里坐的当然是王原会,而王青云却骑在马上,那另一辆马车上坐的是谁?王原会下了马车,而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却是王玖儿。 “贤侄女也来了啊?”众人看到王玖儿竟然也来了,不由感到有些惊讶。 那天推举出来的十个人其实大都不在长安,毕竟他们来长安前谁也没想到李庸还会组建海上贸易协会,还会推举什么副会长,王玖儿袅袅婷婷的见礼,王原会笑道。 “今天这可是大场面啊!当然得带着孩子们来长长见识!” 崔植笑道。 “今天这阵仗还真是不小,可惜老夫的子侄辈都不在长安,不然也该带来见见长辈,长长见识才是。” 看看王玖儿那边的热闹,再看看自己这边的冷清,长孙冲莫名有点心酸,同样是副会长,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吗?但是听了一会儿之后,他又有点懵了,不是说王玖儿是副会长吗?这怎么看起来不像啊?这些世家大族的主事人怎么好像都不知道一样?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猫儿腻?可这是老爷子亲口告诉他的啊!老爷子又是从皇帝那里得知的,怎么可能会出错呢?一时间,长孙冲站在那里都有些怀疑人生了,远处数骑疾驰而来,当先一人虎背熊腰,不是程处嗣是谁?程处嗣的到来立即就引起了轰动,因为大家的船队到底能不能到达西域并且顺利返回还要看程处嗣呢。 “程小公爷,一路上我等可没少和程小公爷答话,可程小公爷总是置若罔闻,如今咱们还是同进共退啊!” 崔植笑道。 “哈哈,程小公爷,这就是缘分啊!” 崔群笑道。 程处嗣自然知道这些老狐狸,他微微摇头道。 “侄儿这次要带船队去西域,并不是为了你们,而是因为荣富郡公,荣富郡公有大胸怀,有大抱负,有大宏愿,他不为财富所动,一心只想着中原能够更加兴盛,想着更多人能够纵横海上,能够影响整个世界,以前我张仲坚从没服过谁,现在侄儿佩服荣富郡公!” 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听了十分的遗憾,别看程处嗣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但是他们没想到李庸竟然直接把程处嗣给折服了,那就意味着以后他们也不可能拉拢到程处嗣,这真是让人感到遗憾啊!他们对于程处嗣纵横海上的本事可是非常的垂涎啊!李庸快马而来,正好听到了程处嗣的话,不由笑又装十三道。 “处嗣谬赞了,谬赞了,也没处嗣夸的那么伟大,当然还是有一点伟大的!” 这世上哪有自己说自己伟大的?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听了先是想要反驳,但是随即却又发现根本就没法反驳,因为李庸竟然要将程处嗣的笔记和海图公开来,平心而论,这确实是有一点伟大,当然如果在提及之前李庸折腾出来的玉米啊棉花啊什么的,那就不止一点伟大了,这一点确实有点大。 “伟大这两个字,荣富郡公倒也确实当得起!” 王原会笑道。 “过了,过了,什么伟大不伟大的,你们别在心里骂我就好!” 李庸翻身下马笑道。 “怎么会?怎么会?” “我等对郡公可是敬仰的很啊!” 一众世家大族的人全都笑了起来,不过他们的心里却带着一丝尴尬,因为真的让李庸给说着了,他们真的在心里骂过李庸。 “大家都别愣着了,进去坐下吧,随便坐就行。”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大厅,径直走向了最前面的相对的位置,无论是朝中勋贵还是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顿时涌进了大厅,到了大厅里也就只能随便坐了,因为这里没有任何标示也没有任何讲究,不过大家还是很自觉地,地位高的人坐的相对靠前,地位低的人坐的相对靠后,李庸在大平台的中间位置上坐了下来,招手笑道。 “处嗣,请过来坐,还有长孙冲,也过来坐吧!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了,不过还是给大家介绍一下吧,长孙冲以后就是协会的副会长了。” 对于长孙冲成为了副会长,无论是朝中的勋贵还是世家大族早就知道了,也没什么意见,一来长孙冲出身显贵,二来长孙冲年纪轻资历浅经验少,好忽悠。 “荣富郡公,提起副会长,咱们协会还缺一位副会长呢,我等商量了一下,总共举荐了十个人,希望郡公能从这十个人当中选择一位出任副会长!” 崔群起身扬声道。 “确实还缺一位副会长,既然你们商量出了十个人选,那就给我看看吧。” 李庸笑道,侍卫长小牛立即上前取过了书信承了上去,所有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李庸的手里。 第七百六十五章 被耍了 李庸展开书信十分快速的看了一眼,目光直接就落在了王玖儿这三个字上,至于其他的名字他根本就不在意。 “太原王氏大小姐王玖儿,虽是女子却聪明机敏,巾帼不让须眉,而且和本公倒也相熟,那就让她来做副会长吧!” 李庸放下了手里的书信笑道。 “正好今天王玖儿也来了,快上来坐吧!” 原本王玖儿还坐在靠后的地方,就在王青云身边,如今听到李庸叫她上去,不由起身袅袅向前走去,而大厅里仍然一片安静,朝中的勋贵们对此虽然有些意外却也不在意,而且他们觉得让王家大小姐做副会长也挺好的,而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却全都呆在了那里,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呢,因为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们眼巴巴的看着李庸拿起了信,他们看着李庸展开了信,然后他们就看到李庸直接脱口而出了结果,这未免也太快了吧?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他们甚至怀疑李庸是不是将所有的人名全都看完了,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看着王玖儿袅袅的走到了李庸身边款款坐了下来,虽然俏脸上满是笑意,但是却没有意外的神色,然而他们不由看向王原会和王青云,发现这俩人脸上也同样是只有喜色却没有意外的神色,甚至就连当初支持太原王家的几个主事人脸上同样是有喜色而没有意外的神色,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些他们早就知道了结果,怪不得王原会今天直接就将王玖儿带了过来,因为他早就知道王玖儿一定会被选为副会长,怪不得当初王原会提出这么一个提议,是因为王原会早就确定王玖儿一定会被定位副会长,他们全都被阴了,他们全都被耍了,知道真相的这一刻,他们眼泪差点没流下来,这不是把他们当傻子吗?这也太欺负人了,简直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兄!恭喜啊!” “恭喜侄女被选为副会长!” “哎呀王兄,以后可要多多照顾我们啊!” …… 虽然心里气极,但是必须要面带微笑,必须要恭贺太原王家,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为定局,没法再改变,所以只能接受,以后这副会长就是太原王家的人了,他们既然加入了海上贸易协会,想在海上多有发展,那就必须的仰仗太原王家了,这些主事人们都是老谋深算之辈,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想的通透,哪怕心里再生气也得放下,利益最重要。 “哪里,哪里,好说,好说!” 王原会频频的拱手笑道,脸上颇有些志得意满的神色,如果就如同侄女说的那样,李庸直接选定了她做了副会长,王原会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了,侄女做副会长,那以后太原王家一定能在出海中占得先机,蓬勃发展,王玖儿坐在李庸的旁边,心里甜蜜极了,见到众人都没有异议,李庸环顾众人,沉声道。 “这是第一次举行全体会议,主要有两件事,一件事呢就是选出了两位副会长,虽然都很年轻,但是都很有干劲,以后大家在海上贸易方面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他们,他们会竭力为大家解决,第二件事呢就是关于出海的事,马上要出海前往西域,这次出海是由程处嗣亲自领队,所有出海的人,所有出海的船,都要听从程处嗣的调派,这次出海到底需要准备些什么,一会儿呢就有请程处嗣详细介绍一下,希望各家回去之后认真的做好准备。这次出海也算是一次探路,还有以安全为主,当然大家还是要准备一些货物,不能空手而回嘛。” 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还有勋贵们听了连连点头,这就是加入协会的作用了,这世间谁能比程处嗣更有经验?若没有程处嗣告诉他们,他们又怎么知道该准备什么呢?他们只能试着去准备,这样的话,毫无疑问成功率就没有保证,李庸沉声道。 “为了保护船队的安全,本公已经派人运送火炮和火枪前往海州,将改造十艘战船,每艘战船将配备十门火炮和五十火枪兵。” 火炮和火枪的威力虽然这些世家大族的人大都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却听说过不少,尤其是经过了辽东之战早已经不是秘密了,配备了火炮和火枪的战船毫无疑问将会横行海上,成为海上的霸主,有程处嗣领路,又有装配了火炮和火枪的战船护航,不说万无一失,至少顺利回归的成算还是不小的,这让大家十分的振奋,至少李庸没有骗他们,不但真的让程处嗣领队,还真的让装配有火炮的战船护航。 “好!” “这太好了!” “船队一定能顺利返航!” “对,一定能顺利开辟通往西域的海上商路!” “郡公果然是言而有信啊!” 李庸笑道。 “这是应该的,我希望大家都能把劲儿往一处使,争取让所有的海船都能安然返航,也争取让大家都获利颇丰。” 所有人听了都禁不住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开辟通往西域的海上商路,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所以,除非是疯了才会在这时候勾心斗角呢。 “船队暂定于两个月后从海州出发,各家的船和出海的需要尽快聚集到海州,接受一些培训和演练,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到,需不需要延期,若谁有意见也可以提出来,咱们一起商议。” 李庸沉声道,给了两个月的时间,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仔细想了想觉得时间还是很宽裕的,对此倒也没有什么异议,更不想延期,他们心里都迫切着呢,恨不得船队明天就出发,后天就回来,等了一会儿,李庸笑道。 “看来是没有人异议,好,那就这么定了,两个月后船队出发。那么接下来就请程处嗣给大家说说需要做哪些准备吧,希望大家能认真的听一听。”海上贸易协会全体会议圆满的结束了,无论是朝中的勋贵还是各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都十分的满意,之前他们虽然加入了海上贸易协会,但其实心里还是糊里糊涂,但是通过今天的这一个会议,他们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也变得踏实了,一众主事人们纷纷离去,并且准备离开长安,安排人手去准备出海事宜,这一次海上贸易协会全体会议并没有在市井之中引起多少波澜,毕竟这和普通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在朝中还有长安的富人之间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毕竟朝中的勋贵几乎都参与了进来,还有那么多的世家大族,但凡是有点进取心的富贵之家谁不上心?不过,他们也都知道,这其实还只算是一次探路之旅,那些勋贵之家和世家大族能经受的起损失,但是他们这些普通的富贵之家却经受不起损失,所以他们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暂时不够资格参与到海上贸易当中去,但是,现在他们没有资格,并不代表他们以后也没有资格,等海上贸易成熟起来之后,一艘海船他们还是能造的起的,普通的百姓并不怎么关心这场回忆,关心这场会议的人无不欢欣鼓舞充满了期待,当然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赵郡李氏李远道,一起来长安的世家大族的主事人都去参加会议去了,只有他没有去,他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可以说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但是他却必须待在长安,因为他还没有得到程处嗣的笔记和海图,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这次会议到底是什么内容,有小厮气喘吁吁出现了门外,恭声道。 “老爷,李家庄那边的会议已经结束了!” 李远道沉声问道。 “可打听到了他们都说了什么?” 小厮连连摇头道。 “老爷,这暂时还不知道,那大厅守的严实,外人根本就进不去,实在是没法探听。” 李远道微微摇头道。 “没关系,会有世家大族的人来告诉老夫的!” 虽然其他的五姓七望的人或许不想告诉他,但是还有实力稍弱的世家大族呢,所以会有人来卖个好告诉他的,一众勋贵还有世家大族的主事人慢慢散去都离开了苏家庄,终于将所有人都送走了,李庸终于松了口气,这大半天下来,他是真的说的口干舌燥,尤其是大家散场的时候还纷纷上前来跟他寒暄一通,这么多人的寒暄啊,简直让他头都炸了,不过,程处嗣、长孙冲和王玖儿还是留了下来,因为李庸还有话要嘱咐。 “程处嗣,船队的所有人都归你调派,若有不听令的,有犯错误的,该骂就骂,该打就打,该沉到海里喂鱼就沉到海里喂鱼,无论是谁的人,程处嗣都用不着跟他客气,哪怕是我的人也一样。” 李庸很是诚恳的笑道,其实这些早就和程处嗣商量好了,程处嗣听自然是心领神会笑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长孙冲和王玖儿听了也不由点头,对于李庸说的这些他们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就算是程处嗣把他们家的人扔到海里喂鱼也没什么,因为这次最重要的就是能顺利归来,要想顺利归来那就必须得听程处嗣的命令,李庸笑道。 “程处嗣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也尽可以跟我说,当然,跟他们俩说也行,下个月他们就启程前往海州,帮助程处嗣一起整合船队。” 程处嗣大笑道。 “我别无所求,只求能多带些美酒!” 李庸笑道。 “这个容易,我这儿别的没有,就是美酒多!” 程处嗣离开了,李庸的目光放在了王玖儿和长孙冲的身上,笑道。 “你们俩刚才也听到了,下个月各家的船应该差不多就都集合到了海州,你们也得动身前往海州协助程处嗣将船队整合起来。” 之所以让长孙冲和王玖儿去海州,是想让他们去镇场子。虽然程处嗣曾经名扬天下,可他毕竟没有官身,而且也不是世家大族的人,那些勋贵家族的人和世家大族的人很可能会有人会目中无人,而长孙冲可以镇得住勋贵之家的人,王玖儿则能镇得住世家大族的人,虽然他们是小辈,但是参与航海的人虽然是家族里信得过的人,却也不可能是什么太重要的人,所以他们俩完全能镇得住,有长孙冲和王玖儿在,再加上杀伐决断的程处嗣,李庸相信短时间内就能将船队整合起来,王玖儿何等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了李庸的用意,柔声笑道。 “你就放心吧,世家大族的人都交给我,谁要敢不听程处嗣的话,我会直接让他们滚蛋,派人将他们押回家族,看他们会承受怎样的惩罚。” 长孙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在听了王玖儿的话之后,他也就明白了李庸的用意,连连点头应承道。 “没问题,勋贵这边的人就交给我了,谁要敢不听,看我不活活抽死他!” 李庸笑道。 “这次出海一定会遇到不少困难,就必须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比如说在海上突然遇到了风浪,这时候船队就必须得听从号令如何处置,所以,船队就必须整合好,你们去了协助我才能放心。” 虽然离开繁华的长安去海州有点吃苦,但这也是自己身为副会长立威积累资历嘛,所以长孙冲还是乐意去的。 “放心吧,就都交给我就行了!” 长孙冲拍着胸膛保证道。 李庸听了笑着点了点头,王玖儿则一直盯着长孙冲看,长孙冲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干嘛总是盯着他看呢?这王家大小姐是咋了?该不会是突然发现了他身上的王霸之气吧?就在长孙冲这样想的时候,王玖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微微笑着问道。 “长孙冲,你还有事吗?” 作为一个知书达理的世家大小姐,王玖儿也知道自己这么问不合适,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该说的事都说完了,你就不能识趣的自己主动告辞离开吗? 第七百六十六章 浓情蜜意 长孙冲又不是傻子,他当然能听出王玖儿的言外之意,这分明是要赶他离开,问题是,为什么要赶他离开?王玖儿是副会长没错,他长孙冲也是副会长啊!难道有什么话李庸听得,他这个副会长还听不得?所以长孙冲听了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厚着脸皮反问道。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再怎么说也是长安城里厮混长大的人,以前就每天面对是程处嗣那些臭不要脸的纨绔子弟,就算是脸皮再薄的人也能把脸皮磨厚了,现在长孙冲在这里确实就像是一个大大的电灯泡,李庸也明白王玖儿的心思,笑道。 “今天的事已经忙完了,你就回去歇着去吧,好好准备准备,下个月就要启程去海州了。” 长孙冲连连摇头道。 “没事,没事,我一点都不累,你们还有什么事要忙吗?我给你们帮忙,多个人还能多点力气呢!” 这人怎么就这么厚脸皮呢?就不能识趣的快点离开吗?就不能不要打扰她和李庸的二人相处吗?王玖儿在心里埋怨,脸上却露出了优雅的笑容。 “我们要去印书作坊,看一看印出来的笔记和海图,这个不需要人帮忙。” 原来是要去印书作坊看笔记和海图啊!对于李庸打算将海图和笔记放到图书馆里的事长孙冲当然也知道,他这个倒是没兴趣,长孙冲听了总算是放心了,笑道。 “这样啊!既然不需要我帮忙,那我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就此告辞,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派人去通知我,既然做了副会长,那我必须得担起副会长的责任。” 李庸笑着点头笑道。 “行,你快去吧。” 长孙冲抱了抱拳然后就转身离开了,王玖儿望着长孙冲离开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长孙冲再不识趣的离开,她就要忍不住命护卫把长孙冲给抬走了。 “可算是走了,没想到堂堂赵荣富郡公府的小公爷脸皮竟然这么厚。” 王玖儿感慨似的笑道,李庸笑道。 “这家伙对协会是真的上心,对了,海图和笔记是真的印出来了吗?” 王玖儿笑着点头道。 “是啊,已经印出来了,正要请你这个大会长去检验检验呢!” 刚才听王玖儿说海图和笔记印出来了,他还以为王玖儿是为了支开长孙无忌故意这么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李庸有些惊讶。 “这么快就印出来了?笔记用活字印刷很快,海图不是用雕版印刷吗?” 王玖儿莞尔笑道。 “大会长吩咐小女子的事情,小女子当然上心喽,现在雕版的工匠都闲着呢,而且雕刻海图比雕刻整本的书籍可要容易的多呢,他们连夜雕刻当然快喽!” 李庸听了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王玖儿笑道。 “怎么?怕雕刻的不好啊?我可是亲自把关看了呢,好不好也要去看看啊,走吧?” 那倒确实,雕刻的好不好总得去看看才知道,李庸笑道。 “走吧,那就来看看。” 两人肩并肩朝外走着,王玖儿撩了撩发丝,轻声问道。 “你准备怎么过去?” “我?我当然是骑马啊!” 李庸理所当然道,不骑马难道要走过去吗? “你,要不和我一起坐马车吧?” 王玖儿的声音更轻了,李庸一听顿时就傻眼了。 “这,和你一起坐马车?这不好吧?这不会影响你的声誉啊?” 王玖儿轻声道。 “你骑在马上才有可能影响我的声誉呢。”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坐在马车里别人也不知道,他要是骑在马上和王玖儿一起,那别人才会非议啊!当然喽,抛开王玖儿自己走就没这么多事了,可是,他怎么好意思?李庸微微点头道。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若是搁在以前,他怎么都不可能和王玖儿同坐一辆马车,毕竟马车实在是太密闭太私密了,但是现在嘛,抱都抱了,亲都亲了,同坐一辆马车对于两人本身来说也没什么,听了李庸的回答,王玖儿一脸的羞喜,煞是可爱。 “出发,去印书作坊。” 李庸吩咐了一声,一众警卫们连忙上马,李庸先是扶着王玖儿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钻进了马车,无论是李庸的警卫还是王玖儿的护卫全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荣富郡公也坐进了马车里?最傻眼的还是王玖儿的贴身丫鬟文竹,她到底该不该进去呢?当然得进去,不然谁来伺候小姐啊?文竹怀着忐忑而又紧张的心情钻进了马车里,迎面就看到小姐和荣富郡公相依坐在一起,不由红着脸低下了头,李庸确实和王玖儿相依坐在一起,他怎么能和文竹坐在一起吧?而且王玖儿这里更宽敞舒适。 “奴婢给小姐烹茶。” 文竹低着头开始忙活起来,不过很快她就遇到了一个难题,马车里只有两个茶杯,一个是她的,一个是小姐的,而马车里有三个人,难道只给小姐敬茶?这不合适啊!她倒是不介意给荣富郡公用她的茶杯,问题是,她怕荣富郡公会介意啊!这简直是她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难题,茶斟好了,但是文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王玖儿直接将茶捧给了李庸,甜甜笑道。 “看你说了半天的话,渴了吧?” “说了半天话,确实是口干舌燥。” 李庸倒也一点都不客气,他知道这一定是王玖儿的茶杯,反正嘴都亲过了哪还在意这个?一边品着茶,李庸一边打量着马车里陈设,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小型的书架,上面还有他的诗文呢,李庸笑道。 “你这马车布置的还真是够典雅的。” 王玖儿笑道。 “那是当然了,马车可是大家小姐的第二个闺房呢,岂能马虎。” 李庸笑道。 “这么说,我这也算是探访大小姐的香闺了?” 王玖儿笑道。 “那是当然,我的马车连我哥都没进来过呢!” 一边说着,王玖儿轻轻的依偎在了李庸的身上。 “那我还真是荣幸呢!” 李庸一边说着,直接将王玖儿抱在了怀里。坐在旁边的文竹已经懵了,她知道小姐对荣荣富郡公一往情深,她也知道小姐和荣荣富郡公已经戳破了那层窗户纸,上次在印书作坊的厅里的时候她还见到荣富郡公把玩着小姐的小手十分的亲密,但是她也没想到荣富郡公竟然直接将小姐抱在了怀里,而且小姐也没有任何的反抗,而是一脸幸福的光晕,满心的都是对李庸的爱意的王玖儿已经抛却了世家大小姐的矜持,反正这辈子已经认定了李庸,甚至为了李庸决意终生不嫁,那还有什么要矜持的你?在这样私密的空间里,王玖儿顿时变得勇敢起来,她已经不满足只是坐在李庸怀抱里,而是勇敢的抬起头来亲了李庸一口,这一口对于李庸来说就仿佛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一般,他自从来到了大唐还就没吃过亏呢,所以他立即捧着王玖儿的小脸深深的吻了下去,不止抱在一起,竟然还亲在了一起!文竹已经彻底懵了,因为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而且她还想到了一个问题,现在小姐已经和荣富郡公抱在了一起还亲在了一起,那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洞房了呢?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不,是很有这个可能,而她却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肯定会在旁边伺候,而且作为贴身丫鬟,她很可能还要侍寝……一想到这里,文竹就红着,头就垂的更低了,她的脸红的像是快要烧起来一样,想看却又不敢抬起头来……马车迤逦而行,朝着长安城南的印书作坊行去,这一路上难免会遇到不少行人,虽然李庸没有骑在马上,但还是有很多人认了出来,当然不是因为路上的行人有透视眼,而是他们认出了李庸的坐骑,小红是何样的神骏,那一身的火红十分的耀眼,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宝马,再加上还有这么多面熟的警卫。 “咦,那不是荣富郡公的坐骑吗?” “是啊,是啊,这就是荣富郡公的坐骑,除了荣富郡公,还有谁的坐骑这么神骏?” “奇怪,怎么只见荣富郡公的坐骑,却不见荣富郡公呢?” “你这真是废话,没看坐骑旁边就有马车吗?既然荣富郡公不在马上那自然是在马车里!” “那倒也在,咦,不对啊,这看着也不像是公主的马车啊?” “确实不是公主的马车,看马车的徽记,快看!” “这,上面怎么绣着太原王氏!” “这是太原王氏的马车!” “这是太原王氏那位大小姐的马车!” “难道荣富郡公和那位大小姐同处一辆马车中?” “慎言,慎言!” …… 街上的行人议论纷纷,心中的八卦之火那是熊熊燃烧,马车里的李庸和王玖儿已经分开了,他们俩也不可能一路都痴缠在一起,王玖儿正一脸红晕的整理衣裙,而李庸却在惬意的品茶,马车里很是安静,所以李庸能清晰的听到外面的议论声,当然也实在是外面的议论声太多了,难免有几句高声,听到外面的议论声,李庸顿时就懵了,感觉到手上的茶也不香了,在上马车之前,王玖儿还说什么他骑在马上才会影响她的声誉,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他坐在王玖儿的马车里了。 “你听到外面的议论了吗?他们竟然能认出我的马来!” 李庸有些无语道,王玖儿嫣然笑道。 “你不是说它是千里马吗?这样神骏的宝马,又天天跟在你的身边,长安城里的百姓认不出来才怪呢。” 李庸摊手道。 “现在好了,他们都知道了我就坐在你的马车里。” 王玖儿十分的镇定,不在意道。 “知道就知道呗,再说了他们也只是猜测,有没有亲眼见到!” 看着王玖儿那一脸淡然的样子,李庸严重怀疑是不是王玖儿早就想到了这点,故意让他坐上马车,其实李庸是想多了,王玖儿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也只是想和李庸多一些相处的时间而已,如今这外面的议论也出乎了她的意料,虽然面上很淡然,但是她心里其实也在思索,这会不会传到长乐公主的耳中?不去管了,既然王玖儿都一脸淡然,那他堂堂大男人又岂会矫情?而且,就如同王玖儿所说,这些行人也只是猜测而已,又没有亲眼见到他走上马车或者走下马车,这一路行来,王玖儿心里甜蜜的都快炸了,她只希望马车能够行的更慢一些,能够和李庸相处的更久一些,然而印书作坊就在那里,马车终于还是进入了印书作坊停了下来。 “公爷,印书作坊到了!” “小姐,印书作坊到了!” 李庸先一步跳下了马车,然而才扶着王玖儿走下了马车,李庸神色自然一如往常,而王玖儿面色比之以往要更加红润,不过却还如以前一般雍容优雅。 “去将程处嗣的笔记和海图还有印出来的笔记和海图取来。” 王玖儿吩咐道,很快就有小厮抱着一摞摞的笔记和海图送进了大厅。 “就是这些了,笔记和海图各一百五十份,有请会长大人亲自检验。” 王玖儿有些俏皮的笑道,李庸有些疑惑道。 “不是说一百份吗?怎么印了一百五十份?” 王玖儿笑道。 “光是三叔就要了三十份呢,我想着反正都要放到图书馆里公布于世,就自作主张多印了五十份,没关系吧?” 李庸笑道。 “当然没关系,本就没想着保密,你想送谁就送谁,其实还可以印出来售卖呢。” 售卖?王玖儿听了微微摇头道。 “能有财力出海的人虽然不少,但其实也不算太多,不值当呢。” 李庸笑道。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反正你随意处置吧!” 一边说着,李庸一边翻起了印出来的海图和程处嗣的海图开始对照着看起来,对于笔记他觉得不会有什么错,他更关注的还是海图,怕海图会出错,虽然知道王玖儿肯定已经确定过,他还是认真的比对着看了起来。 第七百六十七章 抢不到 很快李庸就对照了确认了一遍,他不能不感慨。 “印出来的海图和程处嗣他们画的海图简直一模一样,这些工匠的技艺真是了得,这么短的时间还能刻的这么好!” 王玖儿笑道。 “那是当然,你交代的事情,我当然会找最好的工匠。” “这事还真要多谢你呢!不然绝对不会完成的这么好又这么快。” 李庸感慨道。 “这话我可就不乐意听了,跟我还这么客气啊?” 王玖儿微微嘟嘴有些不满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谢了,行,我先把这些笔记和海图放到图书馆里去!” 李庸起身笑道,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这一路行来的甜蜜和幸福已经够她回味很久了,王玖儿微微点头道。 “嗯,你先忙吧!” 李庸让护卫将一摞摞的笔记和海图绑在了马上,然后带着护卫呼啸而去,直奔图书馆,图书馆中的椅子上乌压压坐的全都是人,不过却又出奇的安静,只有翻书的声音,偶有几声低语却没有任何喧闹的声音,因为大家都很珍惜这样难得的机会,不过李庸带着护卫伴着笔记和海图走进图书馆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少人读书人的注意,因为这动静有点大所以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中都充满了不满,不过,他们抬起头来就发现了原来进来的荣富郡公啊!那就没事了,他们眼中的不满立即就消散了,连这图书馆都是荣富郡公建的,他们能有什么不满?就算是荣富郡公在这里面敲锣打鼓他们也会充满感激,不过,他们很快就觉得很惊喜,因为他们发现后面的护卫竟然抱着一摞摞的书,图书馆里竟然又要加新书了吗?这真是太好了,一众人心里顿时就充满了期待,好奇这次补充的新书是什么孤本,李庸直接带着笔记和海图走上了二楼,然后找了个还有空余的角落摆了上去,然后就潇洒的离开了,许多读书人放下手里的书就围了上来,然后他们就懵了,竟然是程处嗣这次远航的笔记和海图,程处嗣他们的回归也曾在长安城里引起了热议,尤其是程处嗣他们回归的意义让大家心里莫名有些发慌,因为这证明了这世界真的是个球,大家都踩在一颗球上,这谁不心里发慌啊?万一哪天这球突然转起来了可怎么办?最开始是这样发慌的,但是一想又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不过,最让他们震惊的还是程处嗣他们找到了通往西域的海路,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只要有一条船满载货物去了西域,那回来就是满载金银珠宝啊!这不是一条海路,这就是一条财路,通往金山银山的财路,所以,他们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在图书馆里看到程处嗣他们这次远航的海图和笔记,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说只有一份的话,那还说明荣富郡公是弄错了,可这里有这么多份呢,分明是印出来的,这就说明荣富郡公是有意将这些海图和笔记放到这里,荣富郡公竟然要将程处嗣他们这次远航的海图和笔记公开来,那岂不是意味着谁都能根据海图和笔记找到通往西域的海路?那岂不是意味着只要能造出一艘海船来就能发大财?一时间一众读书人在心里感慨不已。 “这可是通往西域的海图和笔记啊!没想到荣富郡公竟然就这么公开了出来!”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不爱财,我想那一定就是荣富郡公了!” “是啊,竟然连通往西域的海图和笔记都公布了出来,荣富郡公胸怀之宽广,举世无双啊!” 众人虽然发自内心的感慨,但是下手却一点都不慢,这可是珍贵的笔记和海图啊,虽然他们并不想出海去西域,但是心里却充满了好奇,想要一睹为快,长安城中的一处豪宅中,小厮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书房,恭声道。 “老爷,老爷,荣富郡公已经将程处嗣的海图和笔记摆到了图书馆里!” 李远道听了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虽然等的时间并不算长,却等的度日如年,好在如今终于让他等到了。 “有没有开始抄录?” 李远道连忙问道,小厮听了有些为难道。 “老爷,虽然荣富郡公放了一百份到图书馆里,但是图书馆里的读书人太多了,几位先生根本就没有抢到。” 李远道听了气道。 “这些读书人不好好的读圣贤书,看什么海图和笔记,一群买不起书的穷酸书生还想造船出海不成?备车驾!老夫要亲自前往图书馆!” 王青云骑着马带着侍卫急匆匆的冲进了庄园,跳下马来就直奔后院,直奔王玖儿的闺房而去,王玖儿的闺房占地不小,还有自己的书房,书房的窗外花开绚烂,蝴蝶纷飞,然而王玖儿却没有欣赏这心旷神怡的美景,她的面前摆正是李庸的诗集,一直以来她都对李庸的诗集爱不释手,然而此刻她却走神了,拖着洁白细腻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还带着迷人的笑容,窗外的花很美,然而窗内的人比花还美,然而这美好的场景却被急促的脚步声破坏了,听到这样急促的脚步声,王玖儿不由抚额,她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王青云来了。 “妹妹!妹妹!” 王青云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书房。 “什么事啊?是天塌了吗?你个子也不高啊!急什么?” 王玖儿有些慵懒道,王青云深吸一口气,问道。 “我听说你和李庸同乘一辆马车?” 王玖儿微微点头道。 “是啊!” “那你知不知道如今长安城里很多人都在议论?” 王青云问道,王玖儿微微点头道。 “知道啊!”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王青云连忙问道,他现在很想听到妹妹的解释,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比如说李庸的腰闪了,比如说李庸的脚崴了…… 王玖儿微微摇头道。 “没有啊!” 没有!听到妹妹这坦诚到了极致的回答,王青云差点没吐血,为什么妹妹会和李庸同乘一辆马车?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王青云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再想下去会忍不住提刀去李家庄找李庸算账,如果不是打不过李庸,他现在早就提着刀去了。 “李庸该不会是坠马了吧?所以才不得不坐马车。” 王青云抱着最后的一丝期待问道。 “你才坠马了呢,李庸好好的,你怎么能咒他坠马了?” 王玖儿有些不满道,王青云有些抓狂道。 “你,你,那你为什么让李庸和你同乘一辆马车呢?你知不知道这传出会对你的声誉有影响?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王玖儿笑道。 “那岂不是正合我心意?我本来就没想嫁人啊!” 听王玖儿这么一说,王青云直接气结,偏偏还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妹妹确实一直都在说什么终生不嫁的话,但是他其实并没有当真,哪有女孩儿不嫁人呢?她觉得妹妹现在就是还小,等长大了一些就会想开,但是现在若是多了一些流言蜚语,那妹妹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王青云皱眉道。 “你说什么胡话呢?不想嫁人这种话说说也就罢了,别的不说,爹和娘能同意吗?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就把亲事给你定下来了,你又能如何?不嫁吗?” “不嫁啊!若是爹和娘给我定下了亲事,那我就去登门退亲!况且,现在,爹和娘还有家族的人也不会逼着我嫁人了,因为我现在是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说白了,把我留在家族中比把我嫁出去更有意义。” 王玖儿笑道。 王青云听了也不由沉默了,他也不得承认妹妹说的有道理,虽然妹妹说的很直白,但是却也有透彻,现在家族真的不会逼着妹妹嫁人。 “可是,你要知道,你这个决定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啊!”王青云叹道。 王玖儿轻轻点头道:“我已经想了很久,人生短短数十年,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我不想一辈子都过的不痛快!” 王青云沉声道。 “不管如何,不管何时,你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只要你想好了,你下定了决心,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一生都不受欺负,一生都幸福快乐。” 虽然时常和兄长打打闹闹,但是王玖儿心里其实也知道兄长十分疼爱她,只是兄长突然这么正经严肃的说,王玖儿还真有些不习惯。 “哥,其实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疼我。”王玖儿笑道:“不过,要想让不受欺负,要想保护你妹妹,那你可得努力了。” 听到前面的话,王青云还感到挺欣慰的,觉得妹妹虽然平时没少欺负他,其实还是很懂事的,但是听到后面他差点没吐血,他堂堂世家嫡出公子,好像很弱一样,李庸踏着夕阳的余晖走进了后院,上房里依然十分的热闹,自从长乐公主怀了身孕之后每天的心情都很好,府里就更加的热闹了,听着房间里的欢声笑语,李庸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得很好,这才是家的感觉啊!不过,当李庸迈进房间里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郎君今天已经累坏了吧?” 李丽质缓缓起身笑道,眉眼中带着一丝调皮笑意,似有打趣的神色,郑丽婉抿嘴笑道。 “我猜公爷一点都不累,坐马车又不是骑马,怎么会累呢?” 李庸听了不由抚额,怪不得大家都用这种目光看着他,原来是因为知道了他和王玖儿同乘一辆马车啊!不得不说,长安真的是没有什么秘密,尤其是像他这样的风云人物一有点什么事就传的沸沸扬扬,李庸干咳了一声,解释道。 “一众世家的主事人们都是老谋深算之辈,今天这场会议还真是把我累的够呛,差点没把我嘴皮子都磨薄了,王姑娘也是体恤我辛苦,所以邀我同乘一辆马车。” 李丽质笑吟吟道。 “就算郎君自己不在意,也该为王姐姐想想才是,这样传的满城风雨岂不是有损王姐姐的闺誉?” 李庸有些无奈道。 “这谁能想得到,我坐在马车里,他们竟然都知道!这长安的百姓眼力劲儿未免也太好了,竟然还能认出我的马来!” 李雪燕笑道。 “大红马可是举世无双的宝马,只要是对马略懂一些的人就过目难忘,更何况公爷还整天骑着在城里出入,他们认不出来才怪呢!” “算了,不说这个了,累了一天了,我先去洗个澡!” 李庸摆了摆手,说完直接就转身向外走,虽然长乐和李雪燕众女在打趣他,但是也只是打趣玩笑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至于罗凤香和林若溪甚至连打趣都没有,因为她们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大唐第一才子就算有点风流韵事不是应该的吗?瞧瞧那些所谓的风流才子,才华没多少,风流韵事却一大堆,李庸和他们一比,那差距简直就跟文采的差距一样大,一边吩咐翠墨去伺候李庸沐浴,李丽质又捂着小腹缓缓坐了下来,笑道。 “咱们打趣郎君两句也就罢了,哪天王姐姐来了,你们可不许提,王姐姐面薄,若是提了也许王姐姐以后就不好意思登门了。” 武曌听了不由微微嘟嘴,若是公主不叮嘱,她还真的准备打趣王玖儿两句呢,豫章公主听了微微点头,她倒是没有打趣王玖儿的心思,其实她心里是有些羡慕王玖儿呢,那会儿听到丫鬟的禀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没想到王玖儿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竟然会和李庸同乘一辆马车,她心里有些佩服王玖儿的胆量,又有些羡慕王玖儿的主意,甚至她心里在想,以后她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机会呢?和李庸同乘一辆马车,两人就那样单独在一起说说话,想想都让人向往和期待呢,至于罗凤香、林若溪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因为她们江湖女子一向敢爱敢恨,至于李雪燕、郑丽婉、武她们,王玖儿和她们的所作所为比起来还差了几分呢! 第七百六十八章 钱庄构想 夜里,香汗淋漓的郑丽婉就像是一只满足的小猫咪一般趴在李庸的怀里。 “你这个小妖精,醋劲儿还真够大的!” 李庸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郑丽婉在李庸的怀里拱了拱,哼哼道。 “豫章毕竟是长乐妹妹的妹妹,她来做慈善总会的副会长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王玖儿还只是一个外人呢,她凭什么做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 “那是世家大族那边选出来的,世家大族总要安抚嘛!” 李庸笑着解释道,郑丽婉轻轻的扭动着,委屈道。 “我不管,我不管,她一个外人,至少现在还是外人,都做了副会长,我也要!” “你也要?好啊!” 李庸笑着说完就开始动作起来。 “我不是说这个,我也要做事业嘛。” 郑丽婉娇声道。 “你手上管着家里那么多产业,还不够你忙活的啊?” 李庸笑道。 “不够不够,那些产业早就理顺了,哪还用得着付出多大的精神呀?人家现在无聊嘛,怀孕也怀不上,总要找点事情做嘛!” 郑丽婉撒娇道。 “你对王玖儿都那么上心,对我就不上心了?果然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吃到嘴里就不上心了。” 再听下去怎么就跟我是渣男一样,李庸疑惑道。 “那你想干什么?” 原本郑丽婉也只是想撒撒娇试试,如今一听李庸这语气倒是觉得惊喜了起来,搂着李庸继续撒娇道。 “我哪知道干什么啊?你给我出出主意嘛!” “我给你出出主意?出什么主意啊?” 李庸顿时有些头疼起来,家里的生意已经做的那么大了,郑丽婉却还是不满足,显然一般的事这小妖精是不会满足的。 “人家不管,你要帮人家想,要帮人家出主意,你要满足人家嘛!” 郑丽婉一边扭动着小蛮腰一边撒娇道。 “家里的银钱都快堆不下了,你就做一个小富婆,然后每天待在家里数钱,不好吗?” 李庸笑道。 “不好,不好,人家有那么财迷吗?人家才不要一身铜臭味呢!人家就是想找点事做嘛!” 郑丽婉不停的撒娇,这样倾国倾城的小妖精在床上撒起娇来这谁受得了?即便对此已经有些抵抗力的李庸也受不了,笑道。 “那也得容我想一想啊!” 郑丽婉停下扭动,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庸,撒娇道。 “那你想啊,你快想嘛!” 李庸一脸的黑线,这是要挟,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要挟,给郑丽婉找点什么事做呢?李庸的脑子顿时飞快的运转起来,刚才说到哪里了来着?李庸沉吟道。 “咱们家里的银钱确实有些放不下了,倒是不妨放到别处去。” 郑丽婉的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带着一丝迷茫的神采,把家里的银钱放到别处去?为什么放到别处去?该不会是想将家里的银钱全都捐出去吧?这可就不是慷慨大方了,那就是败家! “咱家的银钱不放在家里,那放到哪里去?” 郑丽婉疑惑道,李庸笑道。 “我的意思是,成立钱庄,把钱放到钱庄里去。” 郑丽婉的大眼睛中依然充满了疑惑,成立钱庄是什么意思?就算专门建造一个钱庄,那也是自己家的钱庄,不还是将钱放在自己家里吗?见到郑丽婉那一脸迷茫的样子,李庸想把后世的银行推出来,现在海路再推,再把银行推出来,刚刚好,李庸耐心的解释道。 “其实啊!现在做生意其实挺不便利的,不止要带着很多货物,还要带着很多银钱,特别是运送到很远的地方,带着大笔的银钱,很不安全,很麻烦,所以可以在一些重要的大城市成立钱庄,打个比方,这个商人要携带一万贯离开长安去扬州,是不是很麻烦?但是呢,有了钱庄他就可以将这一万贯存到长安的钱庄里,然后轻装南下,到了扬州再凭借票据从扬州的钱庄里支取银钱,是不是很方便?” 郑丽婉听着听着大眼睛中的迷茫逐渐散去,反而变得越来越明亮,她冰雪聪明自然一听就明白,而且她更明白,这其中大有可为!所以郑丽婉心里很是激动,一下子坐了起来,惊喜道。 “原来公爷说的钱庄是这么个意思啊!存一万贯,取的时候就给他九千贯,无非是倒了倒手就钱生钱啊!” “十抽一这未免也太黑了!” 李庸连连摇头道,郑丽婉微微嘟嘴道。 “人家也只是举个例子嘛,从长安到扬州多远啊!他得多带保镖护卫吧?还得提心吊胆,多收点钱给他们便利,他们肯定也愿意的。” 肯定愿意啊!这对人们来说绝对是极大的便利,李庸笑道。 “这个主意还不错吧?” 郑丽婉连连点头道。 “岂止是不错,简直是太棒了!” 李庸正色道。 “不过要做起来可不容易,要做钱庄的生意,第一必须资金雄厚,第二必须要有极高的声望,能够获得大家的信任,这一点我们倒是刚好都符合。” 郑丽婉听了连连点头,如果只是她要做的话,那她指定是做不起来的,因为她没有那么大的声望,虽然她没有什么声望,但是李庸有声望啊!放眼天下,谁能及得上李庸的声望高? “所以,这就是天意啊!是天意让咱家开钱庄啊!咱们这也不只是为了自己赚钱,主要是为了方便天下人。” 郑丽婉激动道,看这样子,郑丽婉是真的很想开钱庄,李庸沉吟道。 “你要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呢,你得好好规划一下,开钱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要在大唐开设多少个钱庄,每个钱庄要准备多少银钱,这都得好好思量一下,这还在其次,最重要是如何防伪!你给了人家票据,不能人家仿造了票据就能领钱吧?如果人家的票据丢了又该怎么办?如何统筹,制度怎么才能完善没有漏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若真的想做,那你得认真的思索思索,也可以把掌柜的聚集起来集思广益,然后你拟定一个计划书,若是我觉得可以,那就可以做,其实我不太适合出面,你若真的想做,还得长乐出面才行。” 李庸毕竟是当朝郡公,直接出面开钱庄终究不妥,但是长乐公主出面开钱庄就没有这个顾忌了,而且夫妻一体,长乐公主不止有嫡长公主的尊贵,还有李庸的声望加成,可以说整个大唐没有比长乐公主更适合开钱庄了,郑丽婉自然也能想明白这点,微微点头道。 “长乐妹妹出面开钱庄最合适不过了。” 李庸笑道。 “既然你决定要做,那我就明天和长乐说一声。” 郑丽婉笑道。 “那就不必劳烦公爷了,明儿我自己和长乐妹妹说。” 说完之后,郑丽婉安静的躺在了李庸的身边。 “你干嘛呢?” 李庸问道。 “思考啊!越想越觉得开钱庄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不过,我喜欢。” 郑丽婉笑道,李庸听了不由绝倒,开不开钱庄,李庸并不怎么在意,无非就是多赚些钱而已,对于他而言赚钱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不过,他还是希望郑丽婉能够将钱庄开起来,因为这对于世人来说是一大便利,商业会因此而更加蓬勃的发展,柔和的灯光下,李庸支着身子看郑丽婉认真思索的样子,嗯,很迷人,认真的男人很迷人,认真的女人更迷人。 “公爷,既然开了钱庄,那就只是存钱取钱吗?可不可以放钱?” 郑丽婉开口问道,一双大眼睛熠熠生辉,真是个聪慧的姑娘啊!这才多大一会儿就想到了放钱,放钱自古以来那可都是极为赚钱的生意,其实李庸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他沉吟道。 “放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有底线,小钱不放,只有做生意一时周转不开的才可以放,而且利息不能高了。” 郑丽婉笑着点头道。 “我明白,不能坏了咱们郡公府的名声。” 李庸听了不由点头,他最怕的是到时候钱庄的人仗着背后是郡公府大肆放钱,最后做出逼死人的惨事。 李庸笑道。 “放钱的事以后再说,先就存钱取钱,你把计划书拟出来我看看吧。” “放心吧,我会尽快拟出来的。” 郑丽婉信心慢慢的保证道,再西山或者在华亭县,她早就练出了商业经验,虽然知道要将钱庄开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她却斗志昂扬,若是太过简单她反而没兴趣呢,这一夜李庸睡的十分安稳,反倒是郑丽婉没怎么睡,她一直都在思考开设钱庄的事儿呢,第二天一大早,李庸就去上朝去了,郑丽婉服侍李庸去上朝之后,自己又好好捯饬了一番,这才往上房走去,上房倒是很热闹,豫章公主昨儿就没有回宫,而是留宿在了上房。 “郎君上朝去了?” 李丽质关切的问道,郑丽婉微微点头道。 “嗯,公爷过来上房听丫鬟说姐姐还没有起来,就没进来。” 豫章公主笑道。 “丽婉姐姐辛苦了,为了伺候公爷早朝自己都没睡好呢。” 虽然郑丽婉自己好好捯饬了一遍,但是仍然难掩倦容,李丽质笑道。 “这可不是因为起的早,而是因为谁的晚,都好几年了还这么折腾啊?瞧瞧你眼圈都发青了。” 翠墨和和璎珞她们听了不由轻声嗤笑,豫章公主听了不由闹了个大红脸,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原本不懂这些,可是在郡公府待了这么久耳濡目染不懂也懂了,郑丽婉听了俏脸一红,解释道。 “不是,昨夜公爷出了个主意,我想了大半夜所以才有些倦。” 李丽质疑惑道。 “出了主意?什么主意?” “是个开钱庄的主意。” 郑丽婉笑着将开钱庄的主意大体解释了一通,李丽质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微微点头道。 “听着倒像是个极好的主意。” 就连李雪燕这个才女都听的入神,连连点头道。 “这个主意好,之前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就发觉了,携带银钱真的很不方便呢,携带少了有可能不够盘缠,携带多了又不方便,还会怕露了财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那些行商的人就更觉得为难了,所以江湖人走镖的生意才极为火爆,不过走镖也不安全,若是有了钱庄的话倒是解决了这个难题。” 武曌也嗅到了这里面的商业契机,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那些做买卖的人肯定愿意将银钱存到钱庄里,然后到了地方再支取,哪怕为此花些钱也值得。” 郑丽婉笑道。 “赚不赚钱还在其次,开设钱庄主要也是为了世人方便,有了钱庄会给做生意提供极大的便利,会极大的促进商业的发展,让大唐变得更加的繁荣。” 李丽质笑道。 “听你这么一说,这钱庄还非开不可了。” 郑丽婉上前挽着李丽质的手笑道。 “可不是嘛,因为这天下只有一个人最适合开钱庄,那就是公主你这位主母啊!开钱庄一方面要有足够的钱,另一方面还要有足够的声望,唯有主母大人,有足够的银钱,有公爷的声望加持,还是最尊贵的公主,能获得陛下和朝廷的支持。” 豫章公主听了笑道。 “还真如丽婉姐姐说的那样,这天下还真是就姐姐最适合开钱庄。” “照你们这么一说,我不开都不行了,那就开吧。” 李丽质笑道,其实就算是没有郑丽婉的这一番劝说她也会赞同开钱庄,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是李庸的主意,郑丽婉听了不由欢呼道。 “太好了!长乐妹妹你终于同意了!” 其实长乐公主也明白为什么郑丽婉这么期待着开钱庄,就是想找点事做,要不是知道郑丽婉是个倾国倾城的小妖精,要不是见过郑丽婉那妩媚诱人的样子,她都要怀疑郑丽婉是不是投错了胎,本该是个男儿却错投了女儿身。 “我怀着身孕可没有工夫管这些,真要开钱庄可就得你多操心了?” 李丽质笑道,郑丽婉连连点头道。 “姐姐就放心吧,公爷和姐姐负责掌舵即可,剩下的杂事就交给我了。” “想要开设钱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你可有什么章程?” 李丽质笑着问道。 “有了一些想法,正要和姐姐商量商量呢,不过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如何防伪……” 郑丽婉昨夜想了半夜倒也没有白费。 第七百六十九章 富可敌国? 一众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都已经离开了长安,动身南下,一方面要赶回族地和家里的族老们汇报商量一下,另一方面要尽管调动海船和人员货物,不过却也有很多洛阳的富户涌入了长安,他们是奔着图书馆里的海图和笔记来的,图书馆不止在长安的读书人的心中是圣地,在洛阳的读书人心里一样是圣地,只是这个圣地离的稍微有点远,如果你想要找什么书而找不到,那去图书馆一定没有错,因为如果图书馆里都没有,那你这辈子就甭想找到了,所以有很多洛阳的读书人会前来图书馆看书抄书,他们就将图书馆出现虬髯客的笔记和海图的消息带回了洛阳,这在洛阳的读书人和富户之间立即就引起了轰动,洛阳的读书人觉得图书馆真的是太牛了,竟然连这么珍贵的笔记和海图都有,而洛阳城的富户则更加的激动,他们眼看着朝中的勋贵和世家大族摩拳擦掌的跟着荣国公准备出海去发大财,怎么可能不眼馋?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海图和笔记搞到手再说,大朝会散去,李庸同一帮勋贵们一起朝宫外走去。 “李庸,老夫已经派人去传话让海船去海州集结,能不能发财可就看这一趟了。” 刘弘基大笑道,李庸听了开玩笑道。 “那可不好说,也许就血本无归了!” “嘿,你小子咋还乌鸦嘴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船队这一趟一定能满载而归,以后每年都能满载而归,家里就等着堆起金山银山吧!” 李孝恭没好气道,他这正畅想以后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生活呢。 萧瑀笑道。 “总之你小子以后有什么发财的点子就想着我们点,别只想着程大傻和尉迟大憨,和你岳丈他们,瞧他们俩都已经肥头大耳了,再喂下去就胖成猪了。” “哎,哎,萧老头,你怎么说话呢?” 程咬金听了不由嚷嚷了起来,不过他也只能嚷嚷,毕竟萧瑀一把年纪了,资历还摆在那里,他要是一拳头下去,估计皇帝会把他吊到城门上抽,就在李庸离开皇宫的时候,豫章公主也回到了皇宫,相比李庸离开皇宫的轻松自在,豫章公主这次回宫莫名感到有些心虚,因为要回宫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宫了,尤其是在迈入立政殿的时候,这种心虚的感觉达到了顶点。 “母后!” 豫章公主优雅的见礼,长孙皇后笑道。 “可算舍得回宫了,母后差点以为我们的豫章嫁出去了呢!” 豫章公主有些赧然道。 “都是因为慈善总会事情太多了,所以才没回宫来看望母后。” 长孙皇后笑道。 “母后也知道慈善总会的事情多,知道你忙,你留在荣富郡公府也挺好的,你们姐妹能多说说话,长乐正怀着身孕,哪儿都不能去,估计也正无聊呢,长乐还好吧?” 豫章公主心里松了口气,笑道。 “母后放心,姐姐好着呢,今天孙道长才刚给姐姐把过脉,再过一阵子胎位稳定了,姐姐就能入宫来看望母后了。” 听到孙思邈刚刚去把了脉,长孙皇后心里放心了不少,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长乐在府里都干些什么?” 豫章公主笑道。 “姐姐刚刚给孩子做了两身小衣裳,太可爱了。” 有绣娘在,原本根本就不需要长乐自己动手,但是长孙皇后也明白初为人母的心情,笑道。 “本宫也给孩子做了一身呢!” 这个孩子可真是太有福气了,豫章公主笑道。 “我也学着给孩子做了两身小衣裳,不过做的肯定没有母后和姐姐做的好,今天荣富郡公府很是热闹,姐姐正在商量开钱庄的事儿呢!” 说了这一通,豫章公主这才终于说起了正事,她这么痛快的回宫就是被姐姐打发回来的,目的呢就是提前跟母后通通气,长孙皇后听了一脸的诧异。 “开钱庄?开什么钱庄?” 豫章公主连忙解释道。 “因为很多商人在做生意的时候要携带很多银钱,咱们大唐疆域辽阔,无论北上南下都是万里迢迢,携带那么多银钱赶路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所以呢,姐夫想了个主意,就是开钱庄,比如说在长安和扬州开了钱庄,若是有商人想从长安携带银钱南下到扬州用,那他就可以将银钱存到长安的钱庄里,只带着票据南下,然后到了扬州之后凭借票据就能从钱庄内取出银钱,这是不是就很方便?” 长孙皇后听到一半的时候其实就明白了,不由笑道。 “然后就收取一定的费用对不对?” 豫章公主笑道。 “那也不能白忙活一场呀!” 虽然要收取费用,但是长孙皇后其实明白,钱庄要是开起来,所有的商人都会趋之若鹜,因为真的太方便了,长孙皇后不由感慨道。 “李庸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这点子。” 豫章公主笑道。 “要不民间都说姐夫是文曲星下凡呢,自然能想常人所不能想。” 长孙皇后随即笑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将钱庄开起来也没那么容易,开设的钱庄越多,需要准备的银钱就越多,还得有很高的声望获得百姓的认可,所以,就算是有人想出这样的点子,也未必能做起来。” 豫章公主抿嘴笑道。 “所以说姐姐正适合开钱庄呢,姐姐是最尊贵的公主,又有姐夫的声望加持,偏偏钱还多的没地方放,可不是开钱庄最合适的人。” 长孙皇后笑道。 “钱庄若是能开起来,还真是一件好事,对于百姓来说是极大的便利,能让商业更加的繁荣,当然了,李庸那小子这就等于是钱生钱啊!可以想象钱庄开起来之后一定生意火爆,这小子以后就真的是富可敌国了!” 豫章公主听了也不由点头,现在的荣荣富郡公府就已经财源广进,以后再加上海贸和开钱庄,真就是名副其实的富可敌国了! “富可敌国?什么富可敌国?谁富可敌国?” 大殿里突然响起了威严的声音,长孙皇后和豫章公主抬头看去,只见皇帝正大步流星的走来。 “女儿拜见父皇!” 豫章公主优雅的福身见礼。 “豫章可算是舍得回来了,怪不得皇后今儿这么高兴。” 李二大笑道,豫章公主连忙道。 “是女儿不懂事,劳父皇和母后挂心了。” 长孙皇后笑道。 “也是因为慈善总会事务繁忙嘛,况且你人在荣富郡公府,母后和你父皇也放心的很。” 李二微微点头道。 “慈善总会最近做的是风生水起,正逐步的扩展开来,救治了不少孩子,这很好啊!” 豫章公主听了也不由心中一喜,抿嘴笑道。 “多谢父皇夸赞,女儿会继续努力的。” 李二好奇道。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什么富可敌国?谁富可敌国?” 长孙皇后笑道。 “说李庸呢。” 原来是说李庸啊?李二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之前嘛李庸还有可能富可敌国,但是以后是不可能富可敌国了,他若独占了通往西域的海上商路,那他还真有可能富可敌国,可是现在他选择将海上的商路公布出来,虽然饼很大,但是这么多勋贵和世家大族都参与了进来,李庸还能获得多少?更何况某也参与了进来,某的市舶司还能征税!出海的人越多,某征收的税就越多,李庸还怎么可能富可敌国?” 这几天他也算是想明白了,看着参与到出海的人越来越多,他心里也就越高兴,下个月这支船队就要出海了,海州的市舶司就能收一波税,等到这支船队回来,还能再收一波税,简直美滋滋,李庸虽然富,可是想要富可敌国也不太可能,虽然现在大唐相比李庸挺穷的,但是很快就会富起来的,这也就是李二自己这样想,若是让其他的国家的君主听了一定会忍不住哭的,大唐之富强已经天下皆知,大唐皇帝自己却觉得大唐挺穷的,他们真的很想问一句,还要不要脸?曾经,李二也没这样想过,直到后来李庸来到了长安,他才突然有种自己这个大唐皇帝挺穷的感觉,长孙皇后笑道。 “不是出海通航的事儿,李庸和长乐正商量着开钱庄呢!” 李二一听顿时就愣住了,他满脑子都是开海通商的事儿呢,谁能想到突然就又蹦出来了一个开钱庄的事儿,那么问题来了,钱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不管怎么样,既然是李庸折腾出来的,那就一定了不起,就不能不重视。李二疑惑的问道。 “这个钱庄到底是干什么的?” 豫章公主连忙解释了起来,将刚才解释了一遍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李二吃惊的张着大嘴,久久没有合拢,他倒不是没有反应过来,事实上他只听了一半就明白了过来,正因为明白了过来他才更加的激动,他身为皇帝每天都处理国家大事,才更加能感受到每天运送银钱的麻烦,连朝廷都觉得麻烦,更何况普通百姓,更何况那些商人们了,运送个几千贯到很远的地方,需要很久的时间不说,还那么重,还得提心吊胆,所以李二才深刻的感受到,如果这个钱庄开起来,对于百姓来说是多么的便利,这是好事啊!这是极大的好事啊!既然对于百姓来说那么便利,那这钱庄就一定能开起来,而且还一定会特别的火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财源广进啊!他才不信李庸会免费开钱庄呢,肯定会收取一定的费用,哪怕李庸收的不多,可是搁不住钱庄火爆啊!肯定会财源滚滚,想到这里,李二的口水差点没流下来,因为这根本就是没本的买卖啊!根本不需要什么成本,只不过是左倒右手罢了,却能获得源源不断的钱财,却还能给世人带来极大的便利,甚至让世人交口称赞,这简直是天才的创意啊!心思电转,李二一拍大腿道。 “哎呀,某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么简单的点子,某怎么就没想到呢?若是有了钱庄,那天下的百姓该多么便利啊!这钱庄就应该朝廷来开设,最为公正,百姓们肯定也最信任。” 豫章公主听了顿时就傻眼了,长乐姐姐让她入宫来跟母后通通气,她怎么也没想到父皇听了竟然激动的也想开设钱庄,这结果她还真没想过,所以现在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姐姐和姐夫要开钱庄,父皇也想开钱庄,这可怎么办啊?她该帮谁啊?长孙皇后听了倒是处变不惊,她对此早有预料,因为每回李庸想出什么好点子,皇帝都会馋的流口水,她早就见怪不怪了,长孙皇后笑吟吟道。 “圣人也想开钱庄啊?” 李二点头道。 “某当然想开钱庄,当然,某不是为了赚钱,某是为了给百姓们提供便利!” 长孙皇后抿嘴笑道。 “圣人为国为民真让臣妾感佩,只是,圣人有没有想过,要开设钱庄,可不只是开设一处,要在大唐开设很多处,所以需要很多银钱来周转,怎么也少不了几百万贯吧,圣人您有那么多银钱吗?” 他堂堂大唐皇帝难道连几百万贯都没有?有当然是有的,可问题是,他不可能将这几百万贯都用来开钱庄啊,那朝廷还怎么运转?还怎么发俸禄?所以李二想到这里不由蔫了下来,有些无奈道。 “国库里倒是还有几百万贯,可是,这些银钱也不能全拿来开钱庄啊!” 长孙皇后宽慰的笑道。 “那就只能让李庸和长乐来开钱庄了,反正他们开钱庄也一样给天下人带来便利嘛!” “也对!” 李二微微点头道,再怎么说李庸和长乐开钱庄总比那些世家大族开钱庄要好,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然而李二心里还是如同滴血一般,曾经有一个财源滚滚还不需要成本的买卖就摆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把握不住,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穷。 第七百七十章 调查问卷 一直到了落日时分,李庸才回到府里,还没迈进上房就能听到上房里传出的娇笑声,房间里,豫章公主正绘声绘色的说着。 “然后母后就问父皇,开设钱庄得要好几百万贯,父皇能不能拿出这几百万贯来,然后父皇就没话说了。” 李丽质听了不由咯咯笑了起来。 “几百万贯国库里肯定是有的,只是,父皇也不可能都拿来开钱庄啊!” 郑丽婉听了不由松了口气,笑道。 “吓死我了,还以为圣人真的要开钱庄呢!” 不说她考虑了一天越想越想开钱庄,而且这主意还是李庸给她出的呢,若是被皇帝给抢走了,那算是怎么回事?还好,皇帝挺穷的,根本就拿不出几百万贯来开钱庄。 “公爷回来了。” 廊下的丫鬟一边见礼一边挑开了帘子,李庸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笑道。 “圣人想开钱庄就开呗,这有什么。” 郑丽婉听了连忙道。 “圣人要开钱庄,那我们怎么办?” 李庸笑道。 “我们也开钱庄啊!又没有谁规定这世上只能有一家钱庄,咱们开了钱庄之后,一定会有人跟着开钱庄的,不说别的,五姓七望就有开钱庄的实力。” 之前郑丽婉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李庸说的有道理,等钱庄开起来之后一定十分的火爆,到时候肯定会有世家大族想要分一杯羹,想到这里,郑丽婉不由眉头微蹙道。 “什么?他们敢抢我们的生意?这怎么能行?这得让圣人和皇后娘娘给我们做主啊!” 李庸笑道。 “谁想开钱庄就开呗,有竞争是好事,怎么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啊?” 郑丽婉一听顿时不服气道。 “谁说我没信心了?我当然有信心,咱们有钱有名气还抢占了先机,难道还会怕后来者不成?” 李庸笑道。 “就是这个道理,市场需要良性的竞争,有竞争才能更努力的完善制度,才能更好的发展。” 郑丽婉笑道。 “我们姐妹商量了一天,已经商量出来了一个大概。” “暂时先准备在长安、洛阳、汴州、扬州、苏州、江陵、益州、太原八个城市试点。” 郑丽婉兴奋道,李庸听了不由微微点头道。 “嗯,八个城市不多不少,既是繁华大城又分布广泛,选的很有代表性,不错,不错。” 听到李庸说了肯定的话,郑丽婉心中更加的振奋,笑道。 “然后最要紧的就是要有防伪,不能让人假冒,我们姐妹商量之后也有了一些主意,首先呢不能用纸,纸易坏而且不容易防伪,我们可以用宫里的贡品丝绸,最好是极珍稀的种类,市面上本就难得,而且姐姐说宫里有绣娘有独创的绣工,不容易被仿制的,然后就是在票据上留下暗记……” 郑丽婉眉飞色舞的说了一通,李庸听的很认真,他虽然对此没有特别深的研究,但是却看过这类的电视剧小说,对此倒也有所了解,郑丽婉说的这些虽然都很笼统,但是却都在点子上,确实是可行的,李庸不由笑道。 “不错啊,短短一天的时间就能想到这么多,你们可真是赛诸葛啊!已经大体有了一个轮廓了,然后再聚集掌柜的们一起集思广益相互补充,钱庄的制度基本上就能完善起来了。” 李丽质笑道。 “我们几个就是瞎想了一通,没想到郎君也觉得好,不过,既然还有后来的人开钱庄竞争,那这如何定价收费就该慎重了。” 郑丽婉听了也不由犯愁,之前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天下就这一家钱庄,就算定价略高,那所有的商人也都会趋之若鹜,可若是以后还有家族开设钱庄,那这就得需要好好考量了,定的价格太高了,那大家肯定会选择后来的钱庄,若是定的价格太低了,那利润太薄了岂能甘心?武曌笑道。 “那咱们就定价低一点,把那些世家大族的钱庄挤的开不起来,那以后不就是咱家的钱庄一家独大了吗?” 李庸笑着解释道。 “归根到底是要提高竞争力,要提高竞争力不一定要靠最低的价格,更重要的是要提高服务的质量。” 李丽质、郑丽婉等人都听的十分的认真,觉得李庸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又有些不明白,郑丽婉疑惑道。 “怎么提高服务的质量?” 李庸笑道。 “比如说资金雄厚声誉卓着能给人带来更大的安全感,比如说更多的钱庄能给大家带来更大的便利,所以说,占先机还是很重要的,可以积累口碑,可以继续开设钱庄,给大家带来更大的便利就像是滚雪球一般不断的壮大,后来者就不太好做了,当然了,价格肯定也得合适。” 李丽质等人听了不由点头,李庸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只是到底如何定价呢? “可到底如何定价呢?” 李丽质有些头疼道,不只是李丽质有些头疼,郑丽婉和豫章公主等女同样感到十分的头疼,至于李雪燕、武顺这些从来不管商业的她们则更是没有主意,其实就连李庸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价合适,不过他倒仍然是一脸的泰然自若,笑道。 “肯定是按照抽成来,到底是抽多少,其实可以搞一个问卷调查一下。” 郑丽婉听了一脸的疑惑道。 “问卷调查?是什么?” 李庸笑道。 “就是将你想知道的问题写到一张纸上,然后到长安城里找商人填一填,多搜集一些然后整理一下,可以供作参考。” 李丽质听了不由惊喜道。 “郎君这个主意好!咱们毕竟不是商人,这样空想也不好,还不如探一探他们的底,可以供作参考。” 李庸笑道。 “那就这样吧,你们拟出几个问题来,然后腾在纸上,明天去印书作坊印出来,然后去东西两市找商人填一填调查问卷。” 李庸堂堂郡公亲自去找商人填调查问卷虽然是自降身份,效果却绝对是最好的,郑丽婉袅袅福身喜道。 “谢谢公爷!” 第二天一大早,李庸就带着拟好的调查问卷直奔印刷作坊,既然要填调查问卷,那自然得需要很多份调查问卷,这要是手写的话那也太费劲了,当然,如果没有活字印刷的话也不知道为此雕版印刷,如今有活字印刷倒是方便多了,对于这个印书作坊,李庸可谓是熟悉的很,而印书作坊的管事对李庸同样十分的熟悉。 “哎呦,郡公,您来了!” 管事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 “今天作坊里忙吗?本公这儿有个调查问卷,想印个二三百份。” 李庸笑道,忙当然是忙,但是郡公开口了那还忙吗?那就一点都不忙了,虽然不知道调查问卷是个什么东西,管事还是满口答应道。 “不忙,不忙,一点都不忙,二三百份完全没有问题,郡公尽管放心就是!” 李庸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劳烦了,钱什么的本公会照付的。” 管事连忙道。 “哎呦,郡公您可别,哪还用付钱啊!这作坊就跟您的事一样!郡公您要是付了钱,那小的今儿就得去跪着向大小姐请罪,郡公您就当可怜可怜小的吧!” 倒也还真是这么个理,李庸也就不为难他了,笑道。 “罢了,就给你们大小姐带句话吧,就说我欠她个人情!” 管事听了满口答应着,其实心里却在想着,听说大小姐都和郡公同乘一辆马车了,那还需要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啊?管事赔笑问道。 “郡公您是这儿等着还是等印完了小的给您送到郡公府去?” 李庸笑问道。 “大约需要多久能印出来?若是时间不长的话,那本公就在此等一等。” 管事连忙道。 “用不了多久,一个时辰内一定能印出来。” 最多只要一个时辰,那还不如就在此等着,不然来来回回也要一个时辰了,李庸笑道。 “那本公就在此喝茶等候吧。” 管事的连忙陪笑道。 “那郡公您请入内品茶,小的这就吩咐人去印刷。” 见到李庸点头,管事捧着调查问卷一溜烟的去了,一边跑还一边给那边的小厮使眼色,就在李庸惬意的品着香茗的时候,一脸低调而又豪华的马车在护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印书作坊,不用说,走下马车的正是人比花娇的王胜男,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喜意,她没想到李庸这么快就又来到了印书作坊。 “哎呀,你又来了印书作坊啊?真是巧啊,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 王玖儿故作惊讶的问道。 巧合?是巧合才怪了!李庸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定是王玖儿提前交代过,只要他来了管事就会派人去禀报。 “是够巧的。” 李庸笑道,也没戳穿,王玖儿在李庸身边坐下来,接着问道。 “你还没说呢,你来了怎么都不通知我啊?” 李庸笑道。 “我也没别的事,就是印两三百份调查问卷,很简单就一个时辰的事儿。” 王玖儿听了一脸的惊讶,问道。 “调查问卷?那是什么?” 李庸笑道。 “就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那些商人们,所以就罗列在一张纸上,然后请他们填一填,统计一下作为参考。” 王玖儿听了还是感到云里雾里,到底是什么问题还需要去问那些商人,还的统计下来作为参考?原本她还只是随口一问,现在心里一下子就充满了好奇,李庸笑道。 “郑丽婉闲着无聊,看你和武曌、豫章都有事业做,她也很向往,就让我给她出个主意,我想了个开钱庄的主意。” 之前李庸想出的那个主意不是千金不换?所以一听是李庸又有了什么主意,王玖儿的一双美目瞬间就亮了,连忙问道。 “开钱庄?什么是钱庄?” “郡公,小姐,调查问卷已经印出来了!” 管事和一个小厮各抱着一摞的调查问卷走了进来,来的正是时候,就不用他再从头至尾的解释一遍了,李庸早就料到了这点,所以在调查问卷上简要介绍了一下什么是钱庄,不然他每遇到一个商人都得解释一遍,那还不得把他累死啊?李庸笑道。 “你自己看看吧,看完就明白了!” 好奇的王玖儿立即拿起了一份调查问卷迫不及待的看了下去,只是看了三两行,王玖儿就明白了开钱庄是怎么回事,然后王玖儿就被这个主意给惊艳到了,出身世家大族的她十分的明白这个主意是非常的可行,而且一定会大受追捧,因为,行商携带大笔的银钱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归根到底,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主意,可是为什么一直以来就没有人想到呢? “原来这就是钱庄啊?你这个主意太棒了,钱庄若是开设起来,那以后就只不用带着那么多银钱上路了,这实在是太方便了,对于天下人来说这就是一大福音啊!” 王玖儿惊喜道,李庸笑道。 “没那么夸张,不过倒确实能给很多人带来便利,能给促进商业的发展,还算是一件好事,也是为了把这事给办好了,所以才鼓捣了这个调查问卷。” 王玖儿又接着往下瞅了一眼,莞尔笑道。 “是该抽多少不好决定对不对?” 李庸笑道。 “是啊,定少了回不了本,定多了也不合适,所以想摸摸底,看看大家心里能承受多少,作为参考。” 桌上还有笔墨,李庸直接拿起了毛笔来蘸了蘸然后递给了王玖儿,笑道。 “你也来填一下呗。” 王玖儿乖乖的接过了毛笔,讶异道。 “我也可以吗?” 李庸笑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就是调查问卷嘛,谁都可以填,况且是我们冰雪聪明、兰质蕙心的王大小姐!王大小姐就给个面子嘛!” 王玖儿听了眉眼都笑弯了,甜甜的点头道。 “好吧,那就给你个面子。” 王玖儿认真的思索着填了起来,一边填一边问道。 “你这样到处让人填调查问卷,那这开钱庄的消息可就传出去了,这个主意这么棒,你就不怕有人和你抢啊?” 第七百七十一章 美好的遗憾 对此李庸并不在意,笑道。 “传出去就传出去吧,开钱庄本身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主意,一般人想要开钱庄也没那个实力,而有实力的后来看到钱庄开起来,也必然想开钱庄,所以传不传出去的也不重要。” 看到李庸好似浑然不在意的样子,王玖儿有些诧异道。 “别人照着你的主意来开钱庄,你就不生气吗?” 李庸微微耸肩笑道。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谁愿意开谁就开呗,多开几家钱庄也挺好的,有竞争才会有发展嘛,怎么?你们太原王家也想开钱庄吗?” 王玖儿微微摇头道。 “这个我也不确定,不过,要是开钱庄的话是不是就和你为敌了?” 李庸笑着摇头道。 “哪有那么夸张,就是正常的商业竞争罢了,况且,钱庄的事我也不会管,都是长乐和丽婉在折腾,主要是丽婉。” 虽然李庸这么说,但要是钱庄的生意落到了下风,那李庸能袖手旁观吗?所以王玖儿还是在心里默默想着,觉得家里还不要插手钱庄的生意为好,不过李庸倒是说的实话,钱庄的事他确实不想插手,他不信郑丽婉在钱庄抢的先机的情形下还能被后来者给比下去,毕竟那可是郑丽婉啊,一代女曹操,并不比武曌这个女帝差,而世家大族的主事人们虽然算是老谋深算,但其实还是依靠世代积累的底蕴才能叱咤天下。 “调查问卷填好了!” 王玖儿笑着放下笔,轻轻吹着墨迹,李庸将调查问卷收了起来,笑道。 “我要去东市请人填调查问卷,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想去吗?当然想去!十分的想去,这一刻,王玖儿是怦然心动,答应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是她却不能和李庸一起去,前两天刚和李庸同乘一辆马车,如今在长安城里还热议着呢,她再和李庸并肩一起去逛东市,那流言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呢,虽然王玖儿火辣勇敢,但是毕竟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还有女孩子的矜持。 “我,我还有事呢。” 王玖儿微微低头轻声道,她的心里却在想着,倘若李庸执意要让她陪他一起的去的话,那她怎么可能拒绝呢?李庸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点头道。 “好吧,既然你还有事要忙,那我就先走了。” 王玖儿有些遗憾的轻轻点头,目送李庸离开,她的心里充满了遗憾又充满了欢喜,欢喜能又见到李庸,遗憾却不能陪他一起去东市,管事猫着身子走进了厅里,王玖儿笑道。 “做的不错,当赏。” 管事连忙道。 “小姐吩咐的每一句话小的都记着呢,所以公爷来了,小的立即派人去禀报小姐。” 王玖儿笑道。 “这一点你做的不错,只是,荣富郡公要印调查问卷不能有一点错漏,你更加认真,多检查才是。” 能成为管事自然心思通透,管事明白这是小姐怪他没有多留荣富郡公一段时间呢,他连忙道。 “小姐,荣富郡公要印的并非是书籍,就只是只张纸,而且只要三百份,小姐也知道活字印书是多么的快,其实只用半个时辰就能印出来,小的也是生怕会印错,所以多检查了半个时辰。” 王玖儿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你能这么认真负责,我深感欣慰,不愧是我选择的管事,很好,赏你一百贯。” 东市十分的热闹,摩肩擦踵,这里可以说当世最繁华的街道了吧,即便是来自后世的李庸也不得不感叹大唐的繁华,来到一处商铺前,李庸当即下马,信步走了进去,掌柜的立即迎了上来,陪笑道。 “见过公爷,公爷想要什么,小的这店里新近了一批好货,公爷今儿是来着了。” “你们东家在吗?” 李庸笑问道,直接找东家,难道是大买卖?掌柜的连连点头道。 “在呢,在呢,东家就在后面呢,小的这就去请东家来,还请公爷稍待。” 很快,四个大腹便便的富绅走了进来,见到李庸笑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他们四人正聚在后面喝茶商量着海上贸易的事儿呢,听到掌柜的禀报说是荣富郡公来了,连忙一起迎了出来。 “公爷光临,蓬荜生辉啊,拜见公爷。” 李庸笑着摆了摆手道。 “不必多礼,你们有闲空吗?” 虽然不知道李庸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必须有啊!别说他们真的就有,就算是没有也得有啊! “有闲空,有闲空,公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李庸从身后的小厮手上拿起了四份调查问卷,递了过去,笑道。 “想请你们填份调查问卷。” “调查问卷?是什么?” 几个富绅一脸的疑惑,不过还是接了过来,开什么玩笑,当朝荣富郡公亲自递给他们的东西,他们岂敢不接? “看看就知道了。” 李庸笑道,难道是要问问他们是不是想出海通商?一想到这里,他们心里就充满了激动,对于出海通商他们极有兴趣,正派人去图书馆抄录海图和笔记呢,只是图书馆里抄录海图和笔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的人暂时还没有排上号,但是低头看去,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钱庄两个字,原来不是关于出海的事,只是,钱庄又是什么?带着疑惑看下去,很快他们就惊呆了,原来这就是钱庄!若是有钱庄,那他们以后在行商的时候就不用带着那么多银钱了!这可真是太方便了,能省去多少功夫,能省去多少提心吊胆啊!为何以前就没有人想到开钱庄这样的好主意呢,不然他们这些年也不用那么提心吊胆的带着银钱到处跑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一般人也开不了钱庄啊!没那么多银钱,也没有那么大的声望,一般人是开不了,但是荣富郡公却可以啊!荣富郡公富可敌国,光是上次就捐出了一百万贯心善。 而荣富郡公的声望就更不用说了,若是荣富郡公开钱庄,那他们肯定信得过,肯定能放心的将银钱存进去。 “公爷您这是打算做钱庄的生意吗?” 四个福身迫不及待的问道。四人脸上的惊喜不是假的,李庸就知道钱庄一旦推出一定会大受欢迎,笑道。 “是啊,正有开设钱庄的打算呢!” “这可真是太好了,这钱庄一旦开起来可真是太方便了,以后就不用带着银钱到处跑了,麻烦不说还提心吊胆,公爷真是天纵奇才啊,竟然能想到这么绝妙的主意,以后这天下的富绅商人都得感谢公爷啊!” “公爷岂止是天纵奇才,这钱庄也就公爷能开,公爷既有声望又富可敌国,如果别人开了,咱们把银钱存进去也不放心啊,只有公爷开的钱庄,才能让大家放心不是!” “公爷此举真是利国利民,功德无量啊!” 听着四人近似谄媚的夸赞,李庸笑道:“不过就是灵机一动做个生意而已,算不上什么功德,倒也是想着能给大家带来一些便利。” “岂止是一些便利,简直是太便利了!” 四个富绅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李庸笑道。 “当然了,大家将银钱存到钱庄里,再取出来,也不是免费的,毕竟要维持钱庄的运转也不容易。” 四个富绅听了倒也没有觉得意外,他们拿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免费,因为这本就是一门生意,而且他们也知道,要开设钱庄一开始的肯定需要很大的本钱,而且要开设很多的钱庄的话,那要运转起来也不容易,怎么可能免费?所以,他们也没想着免费存钱然后再取钱,只要收费不是太贵,那他们就能接受,因为这实在是太便利了,能节省很多的时间,能节省很多的人力物力,还不用提心吊胆,只要价钱合适,那绝对超值。 “那公爷这钱庄是打算如何收费?” 四个富绅顿时十分关切的问道,李庸笑道。 “收费就是存多少银钱抽成,具体抽成多少还没定下来,所以才做了这份调查问卷,就是想问问大家看看到底如何定价合适,你们接着看下去然后填一填吧。” 他们刚才只是看了一下钱庄的介绍就激动的不行,忍不住开口问起来,所以根本就没来得及往下看,这会儿才总算明白了何为调查问卷,原来就是想调查一下看看如何定价合适,他们认真的看了下去,迟迟没有动笔,反倒是认真的思索起来,定价多少合适呢?于他们而言当然是免费更好,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他们如何填这个价格就显得很重要,填的太低了,那公爷根本就不会采纳,根本就没用不说,还显得他们太过贪婪太过愚蠢,填的高一点,那更不可能,毕竟他们还想将银钱存进去呢,若填的高了被荣富郡公采纳了,那他们以后岂不是要多花很多钱?所以这四个富绅提着毛笔填的十分的认真,虽然在认真思索,但是毕竟就只有几个问题,所以也很快就填完了。 “公爷打算开多少个钱庄?” 富绅再次关切的问道,李庸笑着解释道。 “暂时先打算在长安、洛阳、汴州、扬州、苏州、江陵、益州、太原八个城市试点,当然以后肯定还会慢慢扩增到更多的城市。” 四个富绅听了不由眼前一亮,这已经大大的出乎了他们意料,他们还以为只在三四个地方开设钱庄呢,没想到一开设就是八个,而且还会继续增加,这已经让人的感到十分的惊喜了,无论是南下还是北上,无论是向西还是向东都能选择到最近的城市支取银钱,真是太方便了。 “公爷,填好了,请您过目。” 原本李庸没打算看,反正最后做决定的又不是他,不过人家都这么认真的填了,又诚恳的请他过目,那他还能怎么样?当时看一看了,四份调查问卷,李庸一份一份的认真看了一遍,四个富绅都在大着胆子密切的关注着李庸的表情变化,想通过这个来看看李庸对他们填的价格是什么态度,但是却发现李庸的脸色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不愧是荣富郡公啊!果然是不动如山,他们禁不住在心里感慨,李庸看了确实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因为他发现这四个富绅填的和他想的差不多,由此可见这四个富绅是真的认真的填了这份调查问卷,当然,当着他这个当朝荣富郡公面,估计他们也不敢不认真的填。 “麻烦你们了,多有叨扰。” 李庸收下了调查问卷笑着告辞,几个富绅听了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 “不劳烦,不劳烦,这些都是咱们该做的,公爷的钱庄开起来,对我们来说也是极大的便利。” “是啊,公爷,这钱庄什么时候能开起来?说实话,我们恨不得明天钱庄就能开起来。” 李庸笑道。 “已经在筹备了,应该很快就能开起来,到时候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那是肯定的,我们还得感谢公爷给提供的巨大的便利呢!” “公爷,能不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咱们也对海上贸易也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出海?” 四个富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庸,屏气凝神的等着他的回答,原来海上贸易已经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李庸笑道。 “你们对海上贸易感兴趣,这很好啊,不过想要出海,第一必须有船,第二必须要有有经验的水手,所以啊,你们要想出海,怕是还得等几年,一方面现在大家都想造船,所以比较紧俏,另一方面,现在这支船队出海其实还是探路,还是要培养更多有经验的水手,将来对你们会有极大的帮助,本公成立了一个海上贸易协会,如果你们想出海,而且造了海船,完全可以申请加入海上贸易协会。” 几个富绅一听顿时就激动了。 “我们也能加入海上贸易协会?这可真是太好了,有公爷这话那我们就放心了!” “行,你们忙吧!” 李庸摆了摆手,笑着走出了铺子,李庸就这么随意的在街上溜达着,见到有合适的铺子他也就走了进去。 第七百七十二章 表格 并非所有铺子东家都在,遇见有东家不在的铺子,他就让掌柜填,反正就是作为参考,样本越大,样本越复杂越好,去过了东市,李庸又直奔西市而去,虽然李庸离开了东市,但是却在东市留下了传说,钱庄的出现实在是太让这些商人们感到惊喜了,他们十分的期待,期待的同时又略微感到忧虑,忧虑抽成若是太多了,那就会让他们感到为难,若是不将银钱存到钱庄里,那行商十分的不方便,若是将银钱存到钱庄里,那抽成太多又会感到肉疼,所以东市里那些相熟的东家们就聚集在了一起议论着,相互询问着。 “咱们填的这个价格还是很公道的,荣富郡公既然这么郑重征求我等的意见,那肯定也会十分重视,所以,老夫觉得钱庄的抽成不会高的。” “是啊,荣富郡公一向慷慨大方、宽宏大量,又不是贪财之人,老夫也觉得钱庄的抽成不会太高。” “若是能有百抽三的话,那老夫就满足了。” “百抽三也不是没可能,老夫估计,至多不会超过百抽五!” “百抽五的话,还是有些肉疼的!” “虽有些肉疼,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倒也是!” “老夫现在只盼着荣富郡公的钱庄能快点开起来,两个月后老夫就要下扬州了,可真不想再带着大批的银钱南下啊!” “两个月?怕是够呛,开钱庄也没那么容易,现在荣富郡公还在筹办,光是准备就要许久呢。” “那也说不准,荣富郡公府实力摆在那里呢,扬州富甲天下,是南下的必经之地,荣富郡公要开设钱庄除了长安和洛阳,肯定十分重视扬州。” “大家都安心吧,既然荣富郡公这么大张旗鼓的征询我们的意见,那钱庄是指定会开起来的。而且,我估计,恐怕不止荣富郡公会开钱庄,肯定会有其他的世家大族垂涎不已,也想开钱庄。” “这主意可是荣富郡公想出来的,其他的家族也开钱庄,这未免有些无耻。” “确实,那些世家大族未必会放过这样发财的机会。” “嘿,就算那些世家大族开钱庄又怎么样?反正老夫要行商肯定会将银钱存到荣富郡公的钱庄里。” “钱庄肯定会开起来的,先别说这个,老夫刚才问过荣富郡公出海通商的事儿,荣富郡公说只要有船就可以申请加入海上贸易协会,就能跟着一起出海。” “这是真的吗?” “这还能假?老夫亲口问的荣富郡公!” “这个消息可真是太让人惊喜了,不过,现在整个大唐勋贵世家都在造船,想造船也不容易啊!” “那倒也是,只希望过几年能有所缓解,咱们也能跟着喝口汤。” 李庸的离去给东市的富商们留下了一地传说,而当李庸来到西市之后,很快就又震惊了西市的商人们,几乎所有的商人都对钱庄充满了期待,因为有了钱庄,他们再外出购买货物的时候就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携带那么多货物了,别说大唐的商人们了,就连来自异国的商人们听说了都羡慕不已,什么时候他们国家也能钱庄就好了,要是荣富郡公能把钱庄开到他们国家去那就更好了,傍晚时分李庸终于回到了府邸,两只手各提着厚厚一摞的调查问卷,上房里,李丽质和豫章公主正在心平气和的对弈,而郑丽婉则在翘首以待李庸的归来,平常坐在旁边观棋的郑丽婉可没少给豫章公主出主意,不过这次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公爷回来了。” 廊下的丫鬟们连忙挑帘禀报道,郑丽婉听到这声音立即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然后小跑着相迎,李丽质和豫章公主,李庸拎着两提调查问卷,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回来了?” 郑丽婉迈着小碎步来到了李庸的前面亭亭玉立的站住,一双大眼睛十分的明亮,李庸笑道。 “回来了,反响那是相当的火爆,你们是没见,那些东西两市的那些商人们一听说钱庄,那眼睛亮的,立即就追问我钱庄什么时候能开起来。” 李丽质笑道。 “肯定啊!他们每次出远门要么得带着大笔的银钱出去,要么得带着大笔的银钱回来,每回都得折腾,每回都提心吊胆,现在有了钱庄,他们不激动才怪呢。” “而且这些家伙都还填的挺认真的,所以应该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李庸笑道,豫章公主笑道。 “公爷就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哪敢胡乱填啊,而且他们应该也知道如何填可关系他们以后存钱的费用呢,所以他们不认真填才怪呢。” 璎珞想要上来接过调查问卷,李庸没有给她,而是自己提着放在了书桌上,郑丽婉迫不及待的就上来看了起来,不只是郑丽婉,李丽质和豫章公主都凑上来抽出调查问卷开始看起来,一边看她们还时不时的微微点头或者时不时的微微摇头,郑丽婉微微嘟嘴道。 “他们填的价格比我想象的要低不少呢。” 豫章公主娇笑道。 “这很正常啊,他们当然希望价格能低一些,不过也不算离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低。” 李丽质笑道。 “虽然比起咱们心里想的价位要低一些,但是正如郎君所言,这些商人填的还是很认真的,并没有乱填,这也算是代表了他们心里最能接受的价位吧。” 李庸笑道。 “你们就这么一份一份的看也看不出什么来,要真要分析最好还是要统计一下做个表格,更直观一些。” 郑丽婉听了诧异道。 “表格?什么表格?” 李庸笑着解释道。 “先按照价格统计一下,看各个价位的商人到底有多少。” 李丽质笑道。 “也对,这样才更直观。” 璎珞上前来研墨,李庸铺了一张宣纸,然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常见的价格,然后笑道。 “好了,你们说吧。” “百抽二。” “百抽三。” “百抽三。” “百抽一。” “百抽二。” …… 郑丽婉不断的说着,李丽质和豫章公主一左一右站在李庸的身边,看的十分的直观。王青云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妹妹,妹妹,你听说了吗?李庸要开钱庄了!你知道什么是钱庄吗?商人在行商的时候可以将银钱存到钱庄里,然后到了目的地之后再从钱庄里取出来,这样就不用辛苦带着大笔银钱赶路了!” 王青云一脸激动的解释道,然而,他却发现妹妹的脸色十分的平静,好似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妹妹,你已经知道了啊?” 王青云顿时有些讪讪道,这消息他也是在东市听到的,如今还没有传遍全城呢,所以他以为妹妹不知道,所以还兴冲冲的跑回来说给妹妹听,想看看妹妹那吃惊的样子,却没想到妹妹早就知道了,王玖儿笑道。 “巧了,李庸去印书作坊印调查问卷的时候,我正好遇到了,我还填了一份调查问卷呢。” “巧遇?” 王青云有些怀疑的问道,他的心里忍不住犯嘀咕,真的这么巧吗? “不然呢?” 王玖儿给了他一个白眼,既然她说巧遇那就是巧遇,不是巧遇也是巧遇,算了,巧遇不巧遇的如今也不重要了,王青云一想起钱庄的事就又禁不住激动起来。 “妹妹,钱庄这个主意简直是绝了,太有搞头了。” 王玖儿笑道。 “所以,你也想开钱庄?想和李庸打擂台?” 开钱庄当然是想,但是和李庸打擂台?那是真不想,他还想多活两年呢,王青云讪笑道。 “我可没有想和李庸打擂台的意思,这消息一旦传开,想开钱庄的可不止我们,难道李庸还能阻止别人也开钱庄不成?开钱庄这个买卖太有搞头了,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家族争先恐后的开钱庄,多咱们家一个不多,少咱家一个不少,妹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王玖儿笑道。 “开设钱庄得需要本钱,少数也得百万贯吧?开设更多的钱庄就需要更多的本钱,虽然可以钱生钱,但是这前期的投入可真不少,等出海的船队归来,家族还要造海船呢,家族对于海上贸易的重视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能抽出多少银钱来投入到钱庄里去呢?投的多了,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银钱来,投的少了,那就意味着开设的钱庄少,那就竞争不过别的钱庄,而且我们若是开钱庄还如惹李庸反感,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的是有些道理,但是开钱庄实在是太吸引人了,王青云有些疑惑的问道。 “妹妹你是不是问过李庸?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王玖儿莞尔笑道。 “是啊,问过,我问他做调查问卷肯定就提前透露出去了,若是别人也跟着开钱庄怎么办。” 王青云听了连忙问道。 “他怎么说?” 王玖儿笑道。 “他说谁想开钱庄就开喽,有竞争才能更好的发展,这是好事。” 一时间王青云也失语了,他还真没想到李庸竟然会这么想,竟然毫不在意别人也跟着开钱庄,不过,随即王青云又激动了起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还真怕李庸把他当成对手来对付。 “既然李庸都不在意,这么好的主意咱们若是不掺和一下也说不过去啊,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要想做好这件事,确实得投入相当多的银钱,哎呀,可惜,三叔匆匆离开了,不然还能和三叔商量一下。” 王青云十分遗憾道,谁能想到李庸转眼就又有了这么好的点子,若是早点知道的话,那说什么也得让三叔多留两天啊!这么想着,王青云不由看了一眼妹妹,李庸有这么好的主意怎么就没提前告诉你一声呢?王玖儿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王青云问道。 “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了?你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啊?” 王玖儿白了兄长一眼,无语道。 “我怎么可能提前知道?这是郑丽婉见到我做了副会长很是羡慕,才让李庸给她出个主意,让她也有事业做,所以李庸才又想出了这个主意,三叔早就离开了长安。” 王青云听了不由恍然,他还以为李庸早就有了这个主意呢,没想到竟然是李庸才想出来的。 “这李庸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怎么就这么快就想出了这么好的主意呢?妹妹,你觉得咱们太原王氏是要该开钱庄呢还是不该开钱庄呢?” 王青云问道,王玖儿笑道。 “你呀,就是瞎操心,这么大的事,你说的算吗?把消息传回族里,让老头子们商量去呗!” 王青云点了点头道。 “对,对,对,你说的对,应该尽早就消息传回去,明儿一早我就派人快马回太原!” 说完之后,王青云有些挠头道。 “不得不说,李庸选的这个时机还挺好的,咱们世家大族都忙着出海呢,确实抽不出很多的银钱,很难竞争的过李庸,咦,这么一想,有一家倒是有了机会。” 说到最后王青云突然眼前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王玖儿微微一愣,疑惑道。 “哪一家?” 王青云笑道。 “赵郡李氏啊!赵郡李氏被李庸排斥在了海上贸易协会之外,既然出海无望,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主意,他们岂会放过?他们又不用出海,当然能抽出很多银钱来,唉,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李庸李庸将赵郡李氏排斥在了海上贸易协会之外,却没想到又给赵郡李氏创造了这样的好机会,赵郡李氏!” 王玖儿听了不由微微挑眉,虽然赵郡李氏属于五姓七望,但是在她心里,赵郡李氏已经被判了死刑,因为赵郡李氏曾经悬赏过李庸,而且她不得不承认兄长分析的有道理,赵郡李氏既然错过了海上贸易协会,又怎么会错过开钱庄呢?所以,赵郡李氏肯定会开钱庄和李庸竞争。 “虽然李庸说别人开钱庄挺好的,但我想,这一定不包括赵郡李氏,如果李庸原谅了赵郡李氏就不会将赵郡李氏排斥在海上贸易协会之外了!” 王玖儿缓缓道。 第七百七十三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座豪华庄园的书房中,李远道正如痴如醉的看着桌上的笔记和海图,他派出的人终于将笔记和海图抄录了回来,而且还不止抄录了一份,为了防止抄录的海图和笔记出现错误,他特地派出了三个人独立的抄录海图和笔记,总不会三个人同时在某一个地方抄录错了吧?刚才他相互对照了一下,三份海图和笔记全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错误,所以,这三份海图和笔记应该是和图书馆中的海图和笔记完全一样,海图和笔记终于到手了!想到这里,李远道不由冷笑了起来,就算李庸将他们赵郡李氏排斥在海上贸易协会之外又如何?以为这样就能斩断他们赵郡李氏纵横海上的梦想吗?想都不要想,程处嗣在没有详细的海图和笔记的情况下都能找到环游世界顺利归来,他们赵郡李氏有了详细的海图和笔记难道连西域的海图都走不通吗? “老爷,老爷,好消息,好消息,小人在东市探得一个好消息!” 管事火急火燎的跑来在书房外大喊大叫道,若是往常有管事这么不守规矩,他一定责罚,但是今天李远道心情大好,倒是宽容了不少,只是微微挑眉道。 “何事如此张扬?进来说吧!” 管事推门进入了书房,激动道。 “启禀老爷,今天李庸去了东市,找那些商人们填调查问卷,说是要开钱庄呢。” 李远道听的一头雾水,什么调查问卷?什么开钱庄?根本就听不懂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详细说来!” 李远道沉声道,虽然听的一头雾水,但是只要是和李庸有关,那就由不得他不重视,管事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激动,连忙解释道。 “李庸想出了个开钱庄的主意,如今的商人们若要行商会带着大笔的银钱远行,十分的不方便。” 李远道听到这里有些不耐烦,觉得管事说的都是废话,带着大笔的银钱上路当然不方便,他也是深有感触,即便是他们赵郡李氏家大业大,在很多地方都有产业,也难免会有带着大笔银钱赶路的时候。 “说重点!” 李远道沉声道,管事连忙道。 “所以李庸打算在大唐各地开设钱庄,商人们可以将银钱存进去,然后只拿着票据轻装上路,到了地方之后再凭借票据将银钱取出来即可,当然,得付出一定的……” 还没等管事说完,李远道已经拍案而起,激动道。 “妙啊!这个钱庄的主意真是妙极了!” 管事同样激动道。 “是啊老爷,小人一听李庸这个开钱庄的主意也觉得实在是妙极了,简直就是钱生钱的好买卖啊,而且这买卖他李庸能做,老爷也能做啊!” 李远道大笑道。 “不错,你说的对,既然他李庸能开钱庄,那我们赵郡李氏也能开钱庄!” 管事激动道。 “小人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听说这个消息就立刻回来禀报老爷!” 刚才李远道还怪罪管事没有体统,现在他不但没有怪罪管事,反而觉得管事回来的太晚了,应该更早回来禀报,别说小跑了,就算是狂奔也没问题,李远道笑道。 “好,好,你做的很好,当赏,重重有赏!” 管事连忙道。 “谢老爷恩典,谢老爷恩典!” 李远道听了不由大笑起来。 “李庸还将老夫拒之门外,结果呢,还不是却给老夫提供了一个这么妙的主意,还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管事陪笑道。 “是啊,老爷,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没有加入海上贸易协会,可是开钱庄也是一桩大买卖,他们都扎堆的出海,到底能获得多少利益尚未可知,可是这钱庄的买卖要是做起来,那可了不得,绝对能富甲天下啊!” 李远道捋着胡须笑道。 “你说的很对,海上贸易有风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船翻人亡了,可是做钱庄却没什么风险,那些商人们都会趋之若鹜,安全,而且财源滚滚,这才是绝妙的生财之道,说起来,老夫是不是该感谢李庸?哈哈哈……李庸这个人,才能是有的,就是有些年少轻狂、目空一切,这么好的主意不捂着藏着,竟然直接去东市说了出来,还搞什么调查问卷……” 说到这里,李远道才突然想到了一点,什么是调查问卷?他刚刚弄明白了什么是钱庄,却还不知道什么是调查问卷呢。 “对了,你说李庸搞什么调查问卷,那是什么?” 李远道有些疑惑的问道,管事连忙解释道。 “老爷,小的根据东市的人的描述做出了一份调查问卷,还请老爷您过目!” 一边说着,管事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呈了上去,李远道有些疑惑的接过了调查问卷,看了一眼不由恍然大悟。 “原来是想调查一下大家的意向啊?李庸还真是多此一举,钱庄一旦开起来,商人们肯定会趋之若鹜,完全可以定个高价,还用得着搞什么调查了吗?” 管事连忙陪笑道。 “老爷说的是,李庸未免也太把这些商人们当回事了。” 但是李远道很快就皱起了眉头。 “不用想都知道,那些商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会填一个较低的抽成,李庸该不会真的按照那些商人的意向来定价吧?” 按照他的设想,当然是想将价格定的高一些,这样利润才会更大,反正这些商人们肯定会趋之若鹜,但是,如果李庸将价格定的偏低的话,那他们太原王氏的钱庄定价若是高了,怎么可能竞争的过李庸的钱庄? “知不知道东西两市的商人们填的价格是多少?” 李远道皱眉问道,管事听了连连摇头道。 “老爷,这小人怎么可能知道?要不,小人也印一批调查问卷,然后去东西两市找人填一下?” 李远道微微摇头道。 “不必了,这样会打草惊蛇,定价什么的后面可以再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消息尽快带回族里。”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进入了西山别院荣富郡公府,王玖儿袅袅下了马车,豫章公主正带着侍女缓缓走来,她是带妹妹前来迎接。 “王妹妹里面请,妹妹在花园里散步呢。” 豫章公主笑道。 “劳动妹妹了。”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朝着内院走去,花园里李丽质正在花团锦簇的凉亭里歇息。 “公主!” “王妹妹来了。” “咦,丽婉姐姐不在吗?” 王玖儿环顾左右笑问道。 “她呀,和一众掌柜的商量着开钱庄的事儿呢。” 李丽质笑着解释道,反正王玖儿都知道了钱庄的事儿,所以也用不着瞒着她,李丽质话音一落,就听到从花丛中传来了声音。 “王妹妹来了,妹妹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该过来陪着才是。” 一边说着郑丽婉窈窕的身影从花丛中出现,之前郑丽婉就一直羡慕王玖儿成为了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人都在家相夫教子,从没有女人入朝为官,出外行商的也都是女人,间或有女人因为丧夫而不得不担起重担,但是也只是在幕后,从没有女人能像武曌、王玖儿和豫章公主一样这么瞩目,所以,郑丽婉心里充满了羡慕,如今她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应该说正式亮相在世人的事业,那当然要在王玖儿面前显摆显摆,王玖儿笑吟吟道。 “郑姐姐一向聪慧,巾帼不让须眉,如今终于可以一展所学了,恭喜,恭喜啊!” 因为以前常来李家庄家庄,虽然郑丽婉众女士后面回来的,但是王玖儿和郑丽婉也算是很熟悉了,她目光如炬自然能看出郑丽婉绝不是一般的乖巧女子,不但聪慧而且很有野心,有时候她甚至感觉如果郑丽婉生为男儿身的话,一定能做宰相,郑丽婉有些得意的笑道。 “这是公爷的主意,我自当竭力而为,一定让钱庄开遍大唐,给天下人都带来便利。” 豫章公主笑道。 “郡公有声望,又有财力,而且还是郡公想出的主意,普天之下还有谁能相争?” 王玖儿笑道。 “开钱庄这个主意确实绝妙,但是这其中却没什么诀窍,所以,肯定会有不少世家大族开钱庄,可以预见将来一定是一场腥风血雨,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大意了,不要辜负了郡公这么好的主意。” 会有不少世家大族开钱庄?会是一场腥风血雨?这不会是来下战书的吧?郑丽婉挑眉问道。 “不会是太原王家也准备开钱庄吧?” 王玖儿微微摇头道。 “这个我不知道,我也决定不了,兄长已经派人将消息送回族里了,开不开钱庄终归到底还是由老头子们决定,不过,家里一直在布局海上通商,其实也抽不出太多银钱来开钱庄,虽然外人都说世家富贵,是,世家大族确实富庶,但是家大业大子孙繁茂,所以财富都被分摊了开来,所以,即便是我们太原王家开钱庄,也只能跟着喝口汤,不可能争的过你们,不过,有一个世家大族你们一定要小心。”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谁?” 王玖儿缓缓道。 “赵郡李氏!” 李雪燕、武顺、武曌、春兰、小雪等女一起失声道。 “什么?赵郡李氏?” 相比其他世家大族,赵郡李氏已经深深扎根在了她们的心里,还有什么比仇恨更让人记忆深刻?她们心里对赵郡李氏可谓是充满了仇恨。 “赵郡李氏也会开钱庄啊?” 豫章公主微微咬牙道,王玖儿沉吟道。 “我觉得赵郡李氏一定会开钱庄,之前李庸把他们排斥在了海上贸易协会之外,他们正憋着一股气呢,其余的世家大族都要布局海上,唯有赵郡李氏被排斥在外,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想抓住?所以,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开钱庄,相比其他的世家大族,他们能抽出更多的银钱来,所以你们一定得小心他们。” 李丽质微微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道。 “赵郡李氏也要开钱庄,这是好事啊!” 郑丽婉挑眉道。 “不怕赵郡李氏开钱庄,就怕他们不开钱庄呢。” 就连一向温婉的豫章公主都来了斗志,娇哼道。 “赵郡李氏敢开钱庄,那一定要他们好看!” 一时间,整个凉亭中一下子就充满了斗志,虽然一直在讨论开钱庄的事,但是大家还是比较悠然的,大家都知道开钱庄一定是十分的赚钱的买卖,但是府里的银钱实在是已经够多了,再多的银钱也不过是数字在增加而已,所以大家才没有那么大的斗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开钱庄赚不赚钱还在其次,更重要是可以报仇啊!李丽质笑道。 “还要多谢王妹妹提醒呢,不然我们还没想到赵郡李氏也会开钱庄呢。” 王玖儿笑道。 “就算现在不知道,过后也会知道的,不过,提早知道大家就能一起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赵郡李氏的钱庄给斗倒,若是能挫败赵郡李氏,那赵郡李氏一定会元气大伤!” 只是把赵郡李氏的钱庄给斗倒,那怎么行呢?只让赵郡李氏元气大伤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就应该让赵郡李氏身败名裂!要说亭中的众人谁的斗志对强,那一定非郑丽婉莫属,原本她就斗志昂扬的要将钱庄给办的红红火火,如今知道了还能报仇,她的斗志就更强了,其实她之前还觉得有些简单了,毕竟有李庸的声望加成,还有李庸和公主的关系在,各地的官府都会照付,更重要的是还有那么多的银钱。所以,她有时候又觉得没多大的挑战,但是,她终于觉得有点挑战性了,郑丽婉上前一步挽着王玖儿的手笑道。 “妹妹也是世家大族的人,若是有什么消息,还望妹妹不吝相告呢。” 王玖儿笑道。 “赵郡李氏的所作所为我早就看不惯了,郡公于天下人都有大功德,他们竟然还悬赏郡公,但凡有点良心都会感到愤慨,所以,放心吧,有什么消息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郑丽婉笑道。 “那太好了,咱们就齐心协力,把赵郡李氏的钱庄给斗垮,最好让赵郡李氏身败名裂,给公爷一个惊喜!” 第七百七十四章 八百里加急 李庸刚刚迈进兵部衙门,一只熊掌般的大爪子就拍了过来,重重的拍在了李庸的肩膀上,这也就是李庸的武艺早已经是顶尖,不然这一巴掌下来怕不是肩膀都得被拍碎了,能这样表示亲热的还能有谁?自从程处嗣他们回来之后,程咬金那是到处显耀,开心的见牙不见脸,程咬金拍完之后,贼眉鼠眼的低声道。 “小子,缺钱吗?老夫这里还有不少积蓄呢!” 李庸听了有些莫名其妙,还头一回听到有人问他缺钱吗,毕竟整个长安谁不知道他富可敌国?程咬金怎么会这么问他呢?连跟着他喝汤的程咬金众人都成了长安勋贵中的豪富之家,程咬金怎么会觉得他缺钱?就算他真的缺钱,就程咬金那点积蓄也入不了他的眼啊!李庸有些莫名其妙道。 “我缺钱?听谁说的?” 英国公徐世绩笑道。 “他是听说你要开钱庄,所以才问你缺不缺钱。” 尉迟恭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要开钱庄那投入可不少,虽说后期能赚钱,但是前期怕是得几百万贯撒出去,咱们呢虽然钱不多,但是也还有些,你若是钱不趁手,就尽管开口。” 一众人望着李庸的目光都有些热切,他们也不傻,知道开钱庄虽然前期的投入很大,但是绝对能财源滚滚,李庸摇头笑道。 “谁知道呢,我只是出了个主意,都是长乐她们在商量,她们女人赚个脂粉钱,我就是一个甩手掌柜,懒得插手。” 程咬金他们一听差点眼球没瞪出来,就赚个脂粉钱?钱庄若是开起来怕不是一年能赚个百万贯,这就只是脂粉钱?不过,听到是长乐公主她们在开钱庄,他们倒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作为朝廷的退休后返聘的军事顾问李靖也笑道。 “你怎么还大张旗鼓的去弄什么调查问卷,这样一来开钱庄的主意就提前传了出来,就怕会有人开钱庄来和你抢生意。” 李庸有些不在意的笑道。 “谁想开就开吧,反正想开的早晚都会开,什么买卖都有很多人在做,哪有完全垄断的,垄断不利于市场的发展。” 以前确实是没有,不过现在却有了,玻璃和香水也不只有苏家在售卖嘛,程咬金他们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不过,他们也明白,即便是李庸现在没有透露开钱庄的主意,等李庸的钱庄一旦开起来,肯定会有世家大族跟风开钱庄,因为只要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开钱庄是财源滚滚的买卖,徐世绩笑道。 “你这心倒是真大。” 程咬金听了顿时嚷嚷道。 “李庸你小子,你是认真的吗?你若是认真的,那我们可也跟着开钱庄了!” 李庸摆了摆手笑道。 “当然是认真的,你们想开就开,我是真的不在意。” 徐世绩笑道。 “知节你还想开钱庄,你有那么多本钱吗?” 程咬金有些挠头道、 “我自家的银钱当然是不够,不过咱们凑一凑一起开钱庄不就行了?” 李孝恭笑道。 “就算咱们凑一凑,也远远比不上李庸银钱多啊!” 程咬金道。 “咱们为什么和李庸比?咱们银钱不及李庸多,那就少开几座钱庄呗!” 尉迟恭笑道。 “我倒是觉得老程说的对,不然咱们家里的钱都堆在家里发霉了!” 李庸笑道。 “其实挑一些州城开钱庄的话也无不可。” 就在李庸他们商量着的时候,一骑快马正在水泥官道上狂奔,沿途的马车行人纷纷避让,却没有人有任何的不满,因为纵马奔驰的骑兵肩上插着一面三角旗帜,那是八百里加急的标志,非紧急军情不可动用,城门上的士卒看到从远处狂奔来的骑兵不由大喊了起来。 “快让开,快让开,有紧急军情!” 众人连忙散开,骑兵压了压马速然后纵马直入城里,沿着朱雀大街直奔皇宫而去,城墙上的将士们目送着骑兵远去,脸色都有些凝重。 “这八百里加急应该是从西北来的吧?” “肯定啊,除了西北别处又没有发生战事。” “看上去有些不妙啊!” “要是大捷的话,入城肯定就大喊了,现在……” 一众士卒们说到这里不由沉默了,因为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连突厥、吐谷浑都覆灭了,就连高句丽都被征服了,又怎么会兵败西北呢?骑兵一路朝着皇宫狂奔,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他们看到八百里加急的军情先是心中一喜,因为这些年来八百里军情送来的全都是大捷的好消息,但是,随即他们又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们没有从骑兵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喜悦庆祝的情绪,难道出征的大军兵败了?只是,这怎么可能?这几年大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怎么可能兵败呢?兵部衙门,程咬金正说的正过瘾呢,突然有小吏出现在了厅外,带着一丝慌急道。 “启禀国公,听说来了八百里加急,已经被圣人召进宫里了。” “看来西北终究还是出事了!” 李靖轻叹道,程咬金皱眉道。 “张亮这小子虽然没有将帅之才,但是当年在瓦岗之中也算可数的将领,又经历了那么多战事,怎么会兵败吐蕃?” 徐世绩微微摇头道。 “张亮有小才却无大智,生性怯弱却又贪图功劳,这次出兵终究还是太过仓促了,而且,恐怕我们也小看了吐蕃。” 当年在瓦岗的时候张亮就是徐世绩手下的将领,后来跟着他一起归顺了大唐,所以,徐世绩可谓是最有发言权,李庸叹道。 “勋国公肯定是没有听我们的劝言轻敌冒进了。” 这些日子大家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没想到竟然成真了,这让众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经此一败,西北战事再起,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走吧,咱们还是先入宫吧。” 李孝恭叹道,既然西北兵败,那皇帝肯定会召集大家入宫议事,一行人朝离开兵部衙门,朝甘露殿走去,果不其然在路上就遇到了急匆匆找来的内侍。 “哎呀,诸位公爷,圣人召见重臣议事,如今正在甘露殿等着呢,还请诸位公爷速速前往甘露殿。” 李庸随口问道。 “请说公公八百里加急的军情?” 见李庸开口问,内侍只是犹豫了片刻就乖乖道。 “当时奴婢站在大殿外面倒是听到了几句,好像是出征的大军中了吐蕃人的埋伏,大军损失惨重,就连大总管勋国公张亮和副总管凉州都督郭孝恪都战死当场,圣人听了龙颜大怒!” 李庸等人听了也不由沉默了,虽然猜到大军很可能经历了兵败,却没想到竟然会遭逢这样的大败,就连张亮和郭孝恪都战死在了西北。看来那些人还真不甘寂寞啊!一行人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甘露殿走去,路上遇到了房玄龄、魏征等人,大家也只是面沉如水的点了点头,连打招呼的心情都没有,走到甘露殿,李庸等人就能明显的感受到甘露殿的气氛有多么的凝重,一众内侍简直战战兢兢,事实上,随着消息飞快的传播开来,整个皇宫的气氛都在迅速的转变,由之前的活泼欢快的气氛变为凝重压抑,因为谁都知道,前方大军惨败,那皇帝肯定会龙颜大怒,皇帝的心情不好,那宫里谁不得小心翼翼?事实上,李庸就没有小心翼翼,踏入甘露殿的时候,他立即就十分大胆的抬头观察了一下李二的脸色,在踏入甘露殿之前,他以为李二会龙颜大怒暴怒不已,结果发现李二虽然脸色有些阴沉,却十分的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龙颜大怒。 “臣等拜见圣人!” 李二沉声道。 “众卿不必多礼,某刚刚收到八百里加急奏报,出征的大军兵败乌海,张亮、郭孝恪战死乌海,大军损失惨重,五不存一!某自登基以来,为抵御外族,扬我大唐国威,也屡屡兴兵,却从未遭遇过如此惨败!固然是因为张亮、郭孝恪轻敌冒进,可是冷静想想,某又何尝没有罪责?是某识人不明,是某决意仓促出兵,势如破竹的覆灭了高句丽,某有些得意忘形了!” 李庸听了有些诧异,没想到李二不但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十分冷静的反思了自己,这让他不得不感慨,李二真不愧是一代明君,魏征出列沉声道。 “圣人能冷静自省实乃大唐之福,此次出兵确实太过仓促了,只是从陇右调兵遣将,太过轻敌。” 李庸干咳了一声,沉声道。 “圣人不必自责,不只是圣人,还有朝中众臣都有些轻敌了,东征势如破竹让大家都有些得意忘形,而且之前松州之战,侯君集击败了吐蕃的兵马,让大家都以为吐蕃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其实,吐蕃真的很强大,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吐蕃的骑兵来去如风,进可攻退可守,实力不容小觑。” 长孙无忌沉声道。 “圣人,如今最重要的并非是自责,而是如何处置。” 李二沉声道。 “大军虽然兵败,可是吐谷浑决不能有失!某,绝不能坐视吐谷浑落到吐蕃的手里,某绝不能允许吐蕃将势力延伸到西域!所以,某定要再遣大军出征,一来报仇雪耻,二来打击吐蕃的嚣张气焰,三来,稳固西域的形势。” 李庸等人听了倒也不觉得意外,因为他们都知道皇帝是什么性子,绝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若是大唐实力不济,那皇帝还有可能忍辱负重励精图治,如今大唐国力强盛,皇帝不派兵打回去才怪了,所以,在入宫之前,众人心里就都已经做好了皇帝要派兵出征的心理准备,杜如晦出列,沉声道。 “圣人所言甚是,若是不击退吐蕃,夺回吐谷浑,那吐蕃在吞并了吐谷浑之后,必定不会安分,陇右怕是从此就不得安宁了!” 程咬金出列道。 “哪有被人打了不还手的道理,不但要打回去,还要打的他满地找牙!圣人,臣请领军出征,不破吐蕃誓不还!” “臣附议!” “臣附议!” …… 大唐君臣很快就统一了意见,必须得出兵打败吐蕃,李二沉声道。 “之前我大唐势如破竹的覆灭了高句丽威震四方,可这次兵败让我大唐声望大跌,尤其是吐蕃肯定会信心大增,所以,这次出征不只是击退吐蕃,必须要给吐蕃以重创,让西域尤其是西突厥不敢有非分之想,让吐蕃也不敢再西进,不敢袭扰我大唐边境。” 虽然此次出征遭遇了惨败,但是无论是李二还是一众文臣武将们心里都并没有因此而丧失信心,相反,他们心里都充满了信心,对于击败吐蕃觉得没有任何悬念,不过是之前没有重视起来,而现在重视起来了而已,不过,对于击败吐蕃一众文臣武将们都有着十足的信心,但是要重创吐蕃那就让大家有些头疼了,因为吐蕃的优势就是进可攻退可守,一旦战事不利,吐蕃完全可以撤出吐谷浑退回高原,这样一来虽然击退了吐蕃,可是却难以重创吐蕃,虽然重创吐蕃是个难题,但是大家倒也没有退缩,因为这不是皇帝刻意以刁难,而是真的很有必要,若是不重创吐蕃,不将吐蕃个打疼了,那吐蕃人以后肯定还会继续出兵攻打吐谷浑,这一次兵败的损失对于大唐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是却给了吐蕃人信心,让吐蕃人有一种错觉,觉得大唐也不是那么可怕,他们也有可能战胜大唐,所以,已经尝到甜头的吐蕃人怎么可能甘愿放弃占领吐谷浑?若是此次出兵能重创吐蕃,那就能毕其功于一役,可以说是再好不过了,长孙无忌沉声道。 “圣人英明,此次出征朝廷郑重以待,那就该毕其功于一役,让吐蕃人再也不敢出兵。” “臣附议!” 魏征沉声道,既然都要出兵了,那毕其功于一役当然是最优解。 “臣也附议!” 房玄龄沉声道,见文武众臣都没有异议,李二微微点头,沉声道。 “好,既然众卿都无异议,那就商量一下该如何出兵,如何才能重创吐蕃!” 第七百七十五章 出兵吐蕃问题 “以臣之见当截断吐蕃人的退路,让吐蕃人无路可退虽然侵入吐谷浑的兵马并非是吐蕃所有的兵马,但是只要将这些兵马全部消灭,那一定会重创吐蕃!” 李孝恭沉吟道,尉迟恭摇头道。 “吐蕃通往吐谷浑又不止一条路想要切断吐蕃的退路谈何容易?而且一不小心就会遭到吐蕃人的前后夹击,不妥不妥。” 程咬金却又不同意了,大声道。 “可以选择几条要道,将火枪阵和火炮摆上,管他是不是前后夹击,管他来多少吐蕃人,全都得送命。” 李靖听了沉吟道。 “火器若用于攻城拔寨那自然是利器,可是西北地势空阔道路难行,火炮又十分沉重,还要加上辎重,而吐蕃人全是骑兵来去如风火炮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成为拖累。” 魏征等人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火炮经过东征已经证明了其强大的威力,若是此次出征不带着神机营那未免让人觉得遗憾,接下来,到底该不该带着神机营出征分成了两派争论个不休,一时间就连李二都没能做下决定,李二有些头疼道。 “神机营到底随不随军出征容后再议,先议一议其余出征的兵马和征调的粮草吧,从陇右抽调五万兵马再从长安抽调五万兵马,具体抽调哪里的兵马,大家可以议一议。” 魏征听了沉吟道。 “圣人陇右的兵马新败,恐怕士气低落,若是再抽调陇右的兵马,士气低落蔓延全军,臣恐太伤大军的士气了。” 李二沉声道。 “某的大军岂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失利而锐气尽失?” 程咬金道。 “圣人说的是,如今陇右的将士们肯定士气如虹,正想痛击吐蕃人洗刷兵败之耻呢!” 徐世绩等人听了也不由点头,如今大唐的将士们心中充满了荣耀和自信,一场失败并不会让他们感到沮丧害怕,只会让他们更加奋起去维护荣耀洗刷耻辱,关于出兵之议一直持续到了中午时分,总算有了一个大体的框架,但是神机营到底随不随军出征仍然没有定论,大家仍然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说,就连李二也难以抉择,出兵必竟是大事,不是一两天就能决定下来的。所以在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商议之后,朝会终于散去,还没有商议妥的事情只能容后再议,出征大军兵败的消息就像是一阵狂风一般在长安城里刮过,所有听到这消息的人全都惊呆了,这几年来大唐蒸蒸日上蓬勃发展,不只是越来越富庶,而且还威加四方,在百姓的心里,如今的大唐就是无敌的存在,连当年跳的最欢的突厥都已经被覆灭了,连前隋三次东征都功败垂成的高句丽都被覆灭了,试问当今天下还有哪国能和大唐一较高下?还有哪国能击败他们大唐的兵马?当初大军出征的时候,没有人想到会兵败,毕竟大唐和吐蕃早就有过一次交战,当年吐蕃人入侵松州,侯君集和牛进达带领大军大败吐蕃人,如今数年过去了,大唐变得更加的强盛,而且还有了威力强大的火枪和火炮,怎么可能败给吐蕃人呢?后来在松州被李庸打的屁滚尿流,就算这次出征没有火枪和火炮,那也不至于败给吐蕃人啊!如果非要找一个原因的话,似乎就只能是领军的主帅不行了,张亮和侯君集虽然都是国公,论领兵打仗的本事还是差了不少啊,不然又怎么会败给吐蕃人呢?听到这消息的臣民心里都觉得十分的憋屈,但是却又不好怪罪张亮和郭孝恪,因为他们俩已经战死沙场,人都战死了,死者已矣,还能说什么呢? “可惜了,当初出兵仓促,直接从陇右调兵遣将,所以才有此败,咱们大唐名将如云,若是从朝中选一国公为帅,肯定能打的吐蕃人抱头鼠窜的!” “说起来也是可惜,当初东征的大军刚刚凯旋将士们都还疲惫着呢,也没想到吐蕃人还算有两把刷子。” “也是吐蕃人狡诈,正好选择了圣人御驾亲征的时候入侵吐谷浑,不然的话,还容他们吐蕃人蹦跶?” “吐蕃人实属狡诈,真要有本事和我们摆开阵势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啊,何必趁着圣人御驾东征的时候蹦跶呢!” “你也不想想,若是圣人和一众国公都在朝,给他们吐蕃人十个胆子,他们敢蹦跶吗?这吐蕃人就是想趁势偷鸡,只是他们也没想到咱们大唐能这么快就覆灭高句丽!” “我听说啊,这次之所以兵败,也是因为张亮轻敌冒进,若是不轻敌冒进真正摆开阵势打的话,还真未必会输给吐蕃人。” “什么叫真未必会输给吐蕃人?真摆开阵势打,就不可能输给吐蕃人!” “可惜了说到底还是张亮和郭孝恪领兵不大行啊,不然绝不可能有此败!只是可怜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啊!” “我相信朝廷一定会尽快出兵的,洗刷耻辱,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 “那必须滴!咱们大唐是什么时候怂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一定要杀的吐蕃人丢盔弃甲,再也不敢出兵!” “这次出兵,朝廷一定会重视的,希望能让荣富郡公带着神机营去,直接架起大炮轰死吐蕃人!” “对,直接用大炮轰他们个稀巴烂!” 消息所到之处,百姓无不感到憋屈,无不感到愤慨,自当今圣人登基以来,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啊?上次吃亏是因为突厥,如今突厥的可汗还在长安以跳舞为生呢!百姓们都议论纷纷,都觉得朝廷必须得出兵打回去,不但要打回去还必须得给吐蕃人一个狠狠的教训,这也就是因为吐蕃地处高原,不然大家就不是想着给吐蕃人一个狠狠的教训了,而是想着直接覆灭占领吐蕃,直接将吐蕃变为大唐的土地,可惜,吐蕃地处高原易守难攻不说,就高原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是看不上啊!西山别院荣富郡公府后院,翠墨有些惊慌的快步走进了上房,惶然道。 “公主,公主,外院传来消息说是有八百里加急的紧急军情送到了长安,说是出征的大军惨败,行军大总管张亮和副总管郭孝恪都战死沙场了,而且大军还损失惨重。” 随着翠墨的声音一落,整个上房里都变得十分的安静,大家都呆住了,大军出征已经快有半年了,大家还都想着捷报也该快传来了,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战败的消息,豫章公主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会呢?当年夫君曾经在松州大败吐蕃,如今大唐更加强盛了,怎么会兵败?” 武曌倒是显得平静不少,不过小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担忧的神色,轻声道。 “两军交战影响胜败的因素实在太多了,并非是实力强就一定能打赢,古往今来以弱胜强的例子很多。侯君集此人虽然贪婪,但是打仗的本事却不差,毕竟师从卫国公。” 豫章公主蹙眉道。 “这么说,此次兵败都是因为张亮和郭孝恪?” 武曌沉吟道。 “无论圣人还是卫国公都是当世兵法大家,还有朝中的一众国公们也都久经战阵,他们既然这样调兵肯定是觉得能打。” 李丽质轻叹道。 “其实之前郎君就有些担忧,觉得张亮有些轻敌冒进,如今大概是被郎君说中了,终究还是低估了吐蕃的实力。” 以前李庸就曾经私下跟她说过这事,不过也只是私下里和她说而已,毕竟大军在外征战,欧式敞开了说反而会被人攻讦说是诅咒大军失利,她听了之后也暗暗祈祷这次李庸不要说中,没想到李庸还是一语成谶,众人听了不由恍然,原来此次大军兵败是因为轻敌冒进啊,原来公爷早就预测到了,可惜张亮没有听公爷的劝告,不然就不会有此惨败了,就在众人这样想的时候,武曌轻声道。 “这次兵败是因为轻敌冒进,我想圣人和朝中的大臣肯定还会发兵,这次肯定不会轻敌冒进,一定能打败吐蕃人。” 豫章公主等人听了不由点头,她们觉得武曌说的很在理,朝廷一定会继续发兵出征,而且吸取了这次的教训,下次一定能打败吐蕃人报仇雪恨。 说完之后,武曌幽幽道。 “下次出征,不知道公爷会不会领兵。” 武曌话音一落,上房就变得更加安静了,所以人似乎都被吓了一大跳,东征凯旋之后,她们都感到十分的激动,感到十分的骄傲,然而此刻她们却突然希望李庸立下的功劳能够小一些,希望神机营起到的作用能够小一些,这样的话,神机营就不会备受瞩目,那李庸领兵出征的可能性自然就会小很多,只是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公主还怀着身孕呢,圣人和皇后娘娘怎么会让公爷领兵?” 翠墨的脸色有些发白,璎珞也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公主还怀着身孕呢,而且朝中有那么多厉害的名将,也不用非得让公爷领兵啊!” 武曌微微苦笑道。 “可是神机营在东征的时候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立下的功劳实在是太瞩目了,当初没有让神机营随军出征是因为将士们刚刚打完了辽东班师回朝太过疲惫,现在呢,将士们早就歇息过来了。” 林若溪等人听了不由沉默了,正如武曌所言,神机营在东征的时候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如今大军在吐谷浑经历了惨败,朝廷怎么可能不动用神机营这个大杀器?虽然知道李庸很厉害,虽然知道神机营很厉害,但是一想到张亮和郭孝恪都战死沙场,他们就禁不住心慌,李丽质微微咬牙沉吟道。 “如果朝中的大臣们一致觉得需要郎君领兵,那父皇也不会因为宠信郎君和我而徇私,而且郎君自己也不可能退缩。” 罗凤香沉声道。 “有没什么办法让我随军出征?我可以扮作亲兵在一旁保护公爷。” 林若溪连忙道。 “还有我,我也想扮作亲兵在旁保护公爷。” 李丽质微微摇头道。 “不行,毕竟是女儿身在全是男人的军营中不方便也很难隐藏,若是露出了马脚传了出去会影响大军的士气。” 武曌冷静道。 “神机营也不见得一定会随军出征,即便是要动用神机营,额不见得非得要公爷领兵,所以大家先别慌,还是等公爷回来再说吧!” 豫章公主连连点头道。 “对,就算公爷领兵,那一定会打的吐蕃人丢盔弃甲,公爷一定会凯旋。”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们心里还是感到担忧,事实上,不止荣富郡公府大受震动,长安城里各武将府中都大受震动,男人盼着上阵杀敌建功立业,而家眷则更盼着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只是既然做了武将享了荣华富贵,那在需要上战场的时候当然就不能退缩,李庸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虽然朝会早就结束了,但是朝中各衙门却全力运转了起来,一众武将们自然也不会闲着,讨论军情,推演军机,同样忙的很,李庸走进府里,李庸就能感受到府里的气氛发生了变化,早晨他离开府里的时候,府里的气氛还充满了轻快,而现在则充满了凝重,迈进后院,尤其是走近上房,李庸愈发的能感受到气氛的凝重,往日李庸回来的时候总是能听到上房里传出的欢声笑语,而现在,上房中却一片安静。 “公爷回来了!” 廊下的丫鬟一边福身见礼一边低着头道,小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笑颜,李庸走近上房,上房里济济一堂,长乐、豫章、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春兰、小雪、林若溪、罗凤香、翠墨、璎珞都在,全都站起来迎接,李庸能清楚的看清楚她们脸上的紧张。 “看来你们是都知道了,也是,整个长安城都传遍了,不过也不必担忧,一时失败不算什么,下次定能大胜,一雪前耻。” 李庸笑道。 第七百七十六章 生个大胖小子 然而李丽质她们听了脸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她们真正关心的并不是这个,李丽质关切的问道。 “郎君入宫商量出兵之事了?” 李庸微微点头道。 “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父皇立即就召集重臣入宫议事,没说的,大家都觉得当出兵痛击吐蕃人,所以,出兵之议当即就定下来了。” 李雪燕关切的问道。 “那神机营会随军出征吗?” 李庸听了微微摇了摇头。 “还不确定。” 看到李庸摇头,李雪燕、武顺她们惊喜的差点没叫出来,她们以为是神机营不会随军出征呢,结果李庸却说不确定,这让她们又感到失望,李丽质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确定?这是怎么回事?” 李庸笑着解释道。 “火器是攻城掠地的神器,但是西北毕竟不比高句丽,那里地广人稀很少有城池,而且一片荒凉道路难行,所以火器到底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到底怎么发挥,这还是有待商讨的难,今天在甘露殿大家分成了两派进行了一场大辩论,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就连你父皇也一时难以抉择,所以神机营到底出不出征还没有定下来。” 众女听了这才恍然大悟,李雪燕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神机营适合攻城拔寨,适合守城,西域的异族都过着游牧的生活,火器虽强确实不适合西域。” 李丽质听了眼前一亮,有些惊喜道。 “那岂不是说,以后神机营就只保卫大唐,并不会出征了?” 高句丽都已经被灭了,以后的战事就主要集中在西域了,而神机营的火器不适合西域,那岂不是说,以后李庸就不会领兵出征了?李庸笑道。 “倒也不是,只是吐谷浑靠近吐蕃,连通高原,路实在是不好走,而大炮都比较笨重,所以去吐谷浑是有点难。不过,真要去的话,倒也能去的,现在火器监的火炮涵盖了各种类型,轻型的火炮应该也能行。” 听李庸这么一说,原本稍稍有些安心的李丽质她们顿时又开始紧张起来,这时候李庸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们这么紧张,原来是担心他会随军出征,李庸笑着宽慰道。 “张亮和郭孝恪兵败是因为太过轻敌,其实就连你父皇和朝中大臣们也都有些轻敌了,所有才有此败,但是这一次谁都不会再轻敌,所以,一定会大胜而回的,所以,即便我要出征,你们也不用担心。” 李丽质笑着点头道。 “嗯,一定会大胜的!” “对,肯定会把吐蕃人打的抱头鼠窜!” “一定会大胜!” 其实她们心里还是很担心,但是到了这时候却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将担心埋藏在心里,她们也明白,如果皇帝和大臣们在朝堂上商量的结果是让李庸带着神机营出征,那谁都无法阻止,也没有理由阻止,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接受,罗凤香问道、 “公爷,如果出征的话,我和若溪能不能扮作亲兵一起去啊?” 李庸摇头道。 “当然不行!而且,你们俩这次不准乱跑,一定要乖乖的待在长安,若是胆敢跑到西北去,那我可就真生气了,一定要行家法,可不是闹着玩,而是重重的行家法。” 听到家法这两个字,罗凤香和林若溪就忍不住俏脸一红,上次她们俩跑到辽东去,就没少挨家法,家法就是打屁股……罗凤香和林若溪听了只能点头答应了,这次李庸说的这么认真,她们也只能听从。 “郎君忙了一天也累了,你们也都去歇着去吧!” 李丽质吩咐道,李雪燕众女她们退了下去,李庸在十分舒坦的在软塌上坐了下来,李丽质紧挨着李庸坐了下来,柔声问道。 “现在还没有商量出结果,要出兵也没那么快吧?” 李庸微微摇头道。 “兵部、户部、工部各衙门都已经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了,兵贵神速,所以不会拖很久。” 李丽质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色,李庸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笑问道。 “怎么?还在担忧呢?即便是出征也没事,真的,一定会大胜的,当初你父皇选择张亮为大总管也是因为张亮正好在陇右,其实张亮的能力在一众开国功臣里其实也不算显眼,如今这次你父皇这么重视,那大总管的人选,要么是卫国公要么是英国公,若是这两人领兵,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抗衡?” 要说起领军打仗的能力,张亮比起李靖和徐世绩来那可是差远了,甚至可以说是差好几个侯君集呢,李丽质听了微微嘟嘴道。 “其实我也明白这些,但是一想到张亮和郭孝恪都战死了,我就心里堵的慌,他们毕竟是大总管和副总管,怎么会战死了呢?” 李庸轻叹道。 “当时的局面应该是很险恶,注定是败局,而且是惨败,所以他们俩大概是一心求死吧,战死沙场虽然败了,还算有血性,若是战败而回,不但难逃罪责,拼了半辈子的功劳富贵也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就说呢,怎么一个大总管一个副总管都战死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李丽质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有些欲言又止,李庸宽慰道。 “放心吧,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吃了败仗,那我也不会故意赴死,谁让咱身上的功劳实在是太多了呢!” 李丽质听了心中这才放心,连声道。 “郎君才不会打败仗呢,公爷这么厉害,只要出征必会凯旋!” 李庸笑着点头道。 “那必须得大胜仗!” 说完之后,李庸摸着长乐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有些遗憾道。 “其实出征倒也没什么,我倒还挺喜欢领着神机营打仗,只是,若是出征的话,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就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若是她生孩子的时候李庸不在身边,那她确实会感到遗憾,李丽质柔声道:“若是郎君出征的话,不用惦记我,只管好好打仗就是,我一定会生个大胖小子等郎君回来。” 第七百七十七章 搞笑呢? 说的好像就要出征了一样,李庸笑道。 “瞧咱们在这说了这么多,出不出征还不一定呢。说不定根本就用不着我出征,我就在长安陪着你。” 李丽质笑道。 “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这一夜,为了宽长乐的心,李庸就留在了上房,和李丽质相拥而眠,而最近一直和长乐睡在一起的豫章公主只好去睡客房,这一夜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呢,而且她突然想到自己的一些衣裙,甚至里衣都还留在姐姐那呢,也不知道姐姐给她收起来了没有,也不知道姐姐有没有更换锦被,一想到这儿她就禁不住面红耳赤,这一夜豫章公主可谓是心潮起伏一夜难眠,一会儿想象着李庸突然从那儿拿出了掏出了她的里衣,一会儿又担忧李庸出征会有遇到危险……事实上,这一夜李雪燕、郑丽婉、武曌她们几女都睡的不安稳,因为忧心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过李庸和李丽质倒是一夜安眠,虽然李丽质也很忧心,但是躺在李庸怀里却又觉得安心,所以睡的倒也安稳,一夜安眠的李庸起了个大早,用过了早饭之后就离开了郡公府直奔神机营而去,不出所料,所有神机营的将士们都处在一种亢奋的情绪中,李庸一走进大营就能感受到那种亢奋的氛围,中军大帐,李庸端坐在帅位上。 “拜见公爷!” 一众将领们轰然道,李庸点了点头道。 “行了,不必多礼,你们也都知道了吧?出征的大军在乌海惨败,行军大总管张亮和副总管郭孝恪也战死当场,此乃开国唯有的耻辱,圣人龙颜大怒,欲再次亲兵征讨,报仇雪耻,重振大唐荣耀。” 一众将领们听到这里也禁不住心潮澎湃,竟然被区区吐蕃给打败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得打回去!必须得报仇雪耻,上次他们神机营没有随军出征是因为刚刚班师回朝太过疲惫,可是这次他们神机营早已经休养完毕,当然会随军出征。 “公爷,咱们什么时候出征啊?” 李云天迫不及待的问道,众将全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庸,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上次东征,他们神机营立下了赫赫战功,关键还几乎没有多少战损,这让他们感到十分的骄傲,这次出征,他们必须再次打出神机营的威风出来,将来他们神机营就是大唐第一强军,不,是当世第一强军,只是他们不知道当世第一强军其实李庸的西山营,只不过这支军队不能面世而已,李庸微微摇头道。 “昨天圣人召集重臣在两仪殿商讨了一番,咱们神机营到底随不随军出征还没有定下来,毕竟吐谷浑那一片不太好走,尤其是咱们神机营的火炮比较笨重,所以让圣人和不少重臣们有所顾忌。” 李云天等人一听顿时就急了,自从昨天听说了出征的大军兵败之事,他们就觉得神机营马上就要出征了,满怀希望难道就要落空了吗? “公爷,咱们神机营也有轻型火炮啊!轻型火炮也不算多笨重,不会拖累大军的。” “是啊,是啊,实在不行,咱们就不带火炮了,只是咱们的火枪就能打的吐蕃人丢盔弃甲。” 李庸摆了摆手道。 “你们这么积极的想出征,本公甚是欣慰,不过,神机营到底出不出征,还是取决于圣人和群臣商议的结果,大家耐心的等一等,做好随时出征的准备,但是,如果神机营最终没有出征,大家也不要感到失望,以后打仗的机会还多着呢。” 李庸就知道神机营的这帮将士们肯定会以为一定会出征,所以他才特意来安抚一下大家,免得大家满心想着出征,最终却没能出征而太过失望,虽然只结果没有定下来,并不是就不能出征,但是大家心里还是难免感到失落,安抚了大家一通之后,李庸就离开了神机营快马入城,正值军情紧急的时候,皇帝随时都会召集重臣议事,所以他也不能擅离长安,快到城门处,李庸突然发现城门处围了很多人,他不由感到有些奇怪,都这个时辰了,城门都已经打开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围在城门处没能入城?李庸勒了一下战马,徐徐来到了城门前,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在人群里的几个番人,不过,番人又有什么稀奇的呢?长安城里的番人没有一万也有几千,大家应该早就见怪不怪了,至于围着这几个番人看吗?但是很快李庸就根据周围人的议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几个番人竟然是吐蕃人,这几个吐蕃人竟然是吐蕃的使臣,怪不得这些百姓会围着这几个番人,如今出征的大军刚刚败给了吐蕃人,这几个吐蕃的使臣就出现在了长安,难免被百姓们认为是来耀武扬威,百姓们不群情激愤才怪呢,毕竟在大唐百姓们看来吐蕃也只是侥幸赢得了一场战事而已,根本就没有资格来长安耀武扬威,李庸也感到很诧异,发生在吐谷浑的战事才刚刚八百里加急传回了长安,这吐蕃的使臣怎来的这么快? “我们是吐蕃使臣,为什么不让我们入城?难道这就是大唐的待客之道吗?我们千里迢迢而来,难道就要将我们拒之门外吗?” 吐蕃人用不太流利的汉话抗议道,城门处的将士们感到十分的为难,如今大唐和吐蕃刚刚发生了战事,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让这些吐蕃使臣入城,只能禀报上去等待命令。 “公爷来了!” “拜见荣富郡公!” 无论是周围的百姓还是城门处的将士全都朝着李庸恭谨的见礼。 “怎么都拦在外面呢?” 李庸一扬马鞭笑着问道。 “这几个番人说是吐蕃的使臣想要入城,卑职不敢擅专,已经派人禀报了。” 校尉连忙解释道。 “不过是几个吐蕃使臣而已,又不是吐蕃人打来了,不必紧张,反倒让吐蕃人以为我们大唐真的怕了他们吐蕃,放他们入城吧,让他们去四方馆!” 李庸笑着吩咐道。校尉听了连忙答应道。 “是,郡公,郡公有令,放吐蕃人进去!都让开吧!” 校尉大声的吩咐道,那边的兵丁听了全都让了开来,一众将士们十分的痛快,虽然他们不归李庸管辖,但是既然李庸发话了,他们就没什么好犹豫的,虽然他们不敢擅专,但是对荣富郡公来说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就算上面怪罪下来也有荣富郡公顶着呢,况且既然是荣富郡公开的口,谁又会怪罪呢?恐怕就连皇帝也不会怪罪吗?几个吐蕃使臣听了连忙转头看向李庸,一脸惊喜道。 “原来是荣富郡公?公主让我们向郡公问好!” 李庸笑道。 “回去代我问真珠公主好。” 虽然吐蕃和大唐已经爆发了战争,而且大唐还吃了一场败仗,但是李庸倒是没有因为这些而怪罪真珠公主,毕竟这些军国大事,真珠公主哪怕再受宠也阻止不了,吐蕃使臣连连点头道。 “我们一定会将郡公的话带到,郡公还没回府吧?公主让我们带了些礼物,我们已经送到了郡公府。” 李庸听了有些无语,吐蕃使臣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说这些,搞的好像他被吐蕃收买了一样。 “说起来,我和真珠公主也算是故交,难得她还记挂着,代我多谢你们公主,等你们回程的时候,本公再给公主备上一份谢礼!” 李庸淡淡道,周边的百姓听了倒是勾起了一些回忆,他们想起了那位吐蕃公主的飒爽英姿,当时那位吐蕃公主给长安的百姓倒是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当初那位吐蕃公主和李庸还有李丽质的交情倒确实不浅,当然,这些百姓们倒是没觉得李庸被吐蕃给收买了,且不说李庸一向对钱财不怎么在意,吐蕃拿什么收买李庸?金钱吗?就怕整个吐蕃倾家荡产也打动不了李庸啊!用美色吗?那位吐蕃公主虽然英姿飒爽姿色不俗,可也比不上李丽质啊! “乌海之战才刚刚结束,我们大唐朝廷也才刚刚收到消息,你们吐蕃使臣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长安?” 李庸有些疑惑的问道,听了李庸的问话,周围的百姓才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是啊!这根本就不可能啊?难道这几个吐蕃人早就藏在大唐,这时候突然跳出来恶心大家?吐蕃使臣恭声道。 “我们是奉赞普之命前来恭贺大唐在辽东取得了大捷,一举覆灭了高句丽。” 恭贺大唐覆灭了高句丽?这未免来恭贺的也太迟了吧?李庸听了在心里略一琢磨就大体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吐蕃趁着大唐东征的时候突然攻打吐谷浑,就是觉得大唐会深陷进东征的泥潭无暇他顾,却怎么也没想到大唐这么快就覆灭了高句丽,所以吐蕃才派出使臣来恭贺大唐,想和大唐修睦关系,试图阻止大唐出兵,然而吐蕃的使臣还没来到长安呢,大唐就已经出兵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场战争已经无法避免,所以他们也就暂时停了下来,等待这一场战事的结果,如今这一场战争吐蕃赢了,他们自然不希望大唐再发兵,他们暂时不想再和大唐纷争,而是巩固在已经占领的吐谷浑,然后继续谋取西域,不过,就算吐蕃的如意算盘打的再响又能如何?直接把如意算盘砸的粉碎就完事了,李庸淡淡笑道。 “原来如此,来者是客,你们去四方馆吧,会有礼部的人接待你们,不过,奉劝你们老老实实的待在四方馆里不要乱跑,我大唐武德充沛,小心被冲动的年轻人打死,反而怪我们大唐不以礼相待。” 吐蕃使臣听了挑眉笑道。 “多谢郡公的好意,只是我们吐蕃人无论是兵戎相见还是打架斗殴,都无惧任何人。” 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当初禄东赞带着使节来到大唐的时候可是老实的很,现在不过是侥幸打赢了一战而已,竟然就飘了,说话的口气都这么大了。 “之前我大唐不过只是从陇右征调了部分将士而已,而且还是因为领兵之将过于轻敌,真正的精兵猛将都在长安呢,希望翌日到了战场上,你们吐蕃人别跑的太快。” 李庸淡淡道,吐蕃使臣拱手道。 “郡公言重了,我等此次出使大唐是为了恭贺大唐覆灭高句丽,是带着诚意而来,为两国和平而来,两国之间本就没有深仇大恨,如今我们吐蕃和大唐之间互有胜负,也算是扯平了,何必再兴战事呢?不然,战争连绵不绝,又会死伤多少儿郎?最终受苦的终究是百姓啊!” 吐蕃使臣说的十分诚恳,好似真的为的两国的百姓着想一样,然而旁边的百姓们听了却快吐了,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还没有深仇大恨,这仇恨大了去了!还没来没吃过那么大的亏呢!李庸淡淡道。 “这个你还是等见了圣人说去吧!” 本就十分强硬的李二一心想做千古一帝,会听你吐蕃使节巴巴吗?现在李而满心想着怎么找回场子,要不是你们吐蕃地处高原,李二现在就筹谋着怎么把你们吐蕃给灭了,还和平?你挨了李二一巴掌,然后再陪着笑脸讲和平兴许还有用,你打了李二一巴掌,还嬉皮笑脸的要讲和平?李庸摇了摇头,也不愿再搭理这几个吐蕃傻子,径直催马入了长安,来到兵部衙门前,李庸翻身下马直接入了大厅,只见李靖等人正围着沙盘在推演呢,程咬金正说的唾沫横飞,而徐世绩、尉迟恭、李孝恭等人则在旁边一脸嫌弃的听着。 “哪儿去了你?怎么才来?” 程咬金一眼就看到了李庸,大声嚷嚷着问道。 “去了趟神机营,一众将士们正上蹿下跳的想要出征呢,我得去安抚一下。” 李庸笑着解释道,尉迟恭一听顿时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不错,都是有些血性的汉子,就该这样!” 徐世绩笑道。 “哪个军营都一样,都上窜下跳摩拳擦掌的要出征打吐蕃人呢!” 第七百七十八章 真珠公主的信 李庸听了不由笑道。 “咱们大唐的军人都是热血好男儿啊!你们猜我今天入城遇到了谁?” 程咬金等人听了不由挠头,完全都没有头绪去猜,遇到谁能让李庸这么惊讶的说出来?就连李靖和徐世绩都没有头绪一脸的疑惑,程咬金挠头道。 “总不会是遇到了张亮吧?” 徐世绩等人听了不由哭笑不得。 “你这老货,能拿这个开玩笑吗?” 程咬金纵然是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没好气道。 “李庸你小子你也是,遇到了谁你就不能直接说吗?非得卖关子?” 尉迟恭也连忙问道。 “到底遇到了谁这么让你惊讶啊?你倒是快说啊,真急死个人了!” 李庸没好气道。 “我倒是想快点说,你们这一句接一句的,我哪有机会啊?原本我也没想卖关子。我入城的时候遇到了吐蕃的使臣。” 程咬金听了惊呼道。 “什么?吐蕃的使臣?吐蕃还敢派人来大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老夫这就去剁了他们!” 尉迟恭点头道。 “不错,直接剁了他们,然后直接杀到吐蕃去,把那什么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也都剁了一了百了!” 徐世绩微微摇头道。 “行了,你们俩就消停的吧,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咱们是礼仪之邦就更不能失了大国气度。” 李靖有些疑惑道。 “咱们也是靠八百里加急才知道乌海之战的结果,吐蕃怎么会这么快就派使臣来到了长安?难道松赞干布和禄东赞还能掐会算不成?” 程咬金等人听了顿时恍然,同样是一脸的疑惑。 “是啊,吐蕃人难道还能掐会算不成?” 李庸笑着解释道。 “什么能掐会算,他们是被松赞干布派来恭贺大唐覆灭了高句丽,当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好心,主要还是想避免大唐大动干戈。” 原来是这么回事,徐世绩笑道。 “结果他们还没到长安却发现我们已经出兵了。” 程咬金哼道。 “现在吐蕃打了胜仗,他们又跑了来,什么意思?来耀武扬威吗?还真以为他们吐蕃人又行了?” 尉迟恭哼道。 “他们这是来挑衅吗?就算不用挑衅,咱们也会出兵打的他们吐蕃人丢盔弃甲!” 李庸笑道。 “不是挑衅,他们来是想求和的。” 徐世绩沉吟道。 “求和?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不愧是一代人杰,没有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哪怕吐蕃再强大,也比不过咱们大唐,若是继续打下去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只会陷进战争的泥潭,所以,他们想先消化掉嘴里的肥肉,然后再继续吃肥肉!” 李孝恭哂笑道。 “想的倒是挺美的,还以为侥幸赢了一场就把咱们吓住啊?这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李靖他们是一点都不担心皇帝会答应求和,因为他们了解皇帝是什么性子,别说吐蕃已经占领了吐谷浑不可能再吐出来,就算吐蕃真的将吐谷浑献出来求和,皇帝都不可能答应,因为皇帝现在想要的不只是吐谷浑,还有报仇雪耻,这一战已经无法避免,就在李庸他们在兵部衙门议论着吐蕃使臣的时候,吐蕃使臣来到大唐的消息也飞快的在长安城里流传了开来,最先听到这消息的百姓都禁不住愣住了,吐蕃使臣还敢来大唐?是该夸吐蕃人胆子大呢还是缺心眼儿呢?还是吐蕃人侥幸打赢了一场仗就真以为自己无敌了?吐蕃使臣一路来到了四方馆前,沉声道。 “我等乃是吐蕃使臣,奉我们赞普之命出使大唐,作为一国使臣,我们自当入住四方馆!” 各国来的使节确实都可以入住到四方馆,不过,礼部都提前有过安排,因为各国的使节在进入大唐的时候就会表明身份,所以,四方馆的士卒们听了很诧异,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吐蕃的使节?如果是别国的使节,他们也就通融了,反正各国的使节肯定会入住到四方馆呢,但是,这可是吐蕃的使臣,要说现在长安的百姓最不待见谁,那肯定是吐蕃人,所以,士卒当即一挥手中的长枪,两支长枪交叉拦在了一众吐蕃使臣的前面。 “你们不能进!” “我们乃是使臣,为什么不能进?”吐蕃使臣有些不满道。 “因为我们没有听说有吐蕃使臣来!”士卒理直气壮道。 吐蕃使臣沉声道。 “我们确实没有提前报备给大唐礼部知道,但是,我们乃是吐蕃的使臣,按照大唐的律法,我们有权入住四方馆!”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听说有吐蕃使臣来。” 士卒仍然理直气的拒绝了,虽然他们知道最后吐蕃使臣还是会入住到四方馆,但是能刁难一下吐蕃使臣,他们就觉得很爽,吐蕃使臣也明白守门的士卒是在故意刁难他们,所以他们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但是他们也明白,这不过是因为他们打赢了大唐,所以这么一想,他们心里又有些暗爽,但是被拦在外面刁难终究不是一件好事,吐蕃使臣沉声道。 “是荣富郡公让我们来的四方馆,难道你们敢拦着不成?你们敢违抗荣富郡公的命令?” 听到吐蕃人搬出荣富郡公来,守门的士卒们禁不住一突,因为荣富郡公这三个字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就在三人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有礼部的官员骑马而来,沉声道。 “既然是吐蕃的使臣,那就放他们进去吧!” 吐蕃使臣见此心中松了口气,随即学着大唐的礼仪拱手道。 “大人,我们奉赞普和大相之命而来,求见大唐皇帝圣人,我们此行是有要事,还请大人代为通传。” 礼部官员板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沉声道。 “本官自会禀报圣人,至于圣人会不会见你们,什么时候见你们,那本官就不知道了,还有,最近长安城里不太平,奉劝你们没什么事还是尽量不要出四方馆,不然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怪我们大唐不以礼相待!” 吐蕃人入住到了四方馆,当然受到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四方馆中的人对吐蕃人可谓是爱答不理,一副任其自生自灭的样子,没有使手段刁难就已经是格外大度了,事实上,不止大唐人不怎么搭理吐蕃人,就连四方馆中的别国使臣也对吐蕃人爱答不理,甚至看到吐蕃人就恨不得躲到远远的,虽然他们也知道吐蕃人在吐谷浑打赢了大唐,但是那又如何?突厥还曾经打到了渭水河畔呢?如今突厥坟头草都老高了,高昌国蹦跶的比谁都欢,现在坟头草也老高了,吐谷浑拽吧?坟头草都能藏人了,当初松州之战,吐蕃被李庸等人打的跟孙子的一样,现在吐蕃打赢了这一战又能怎样?吐蕃打赢的只是张亮而已,张亮虽然也是国公,但是在朝中站班派老靠后呢,你吐蕃打的赢李靖吗?打的赢徐世绩吗?打的赢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李道宗、段志玄吗?你吐蕃扛的住神机营的大炮火枪吗?所以,他们觉得吐蕃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们当然得躲的远远,万一被大唐皇帝误会了,他们很可能国就没了,吐蕃使臣来到长安的消息还在城里飞快的传播,引得无数人愤慨,因为他们觉得吐蕃人来长安就是来耀武扬威,如果大唐真的打不过吐蕃那倒也罢了,但是吐蕃不过是侥幸赢了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不少人跑到了四方馆来求证,甚至有长安游侠跑来四方馆扬言要和吐蕃人一较高下,更是因为街上的人大声喝彩,皇宫中,李二正在认真的看着兵部和户部的奏章,有内侍轻声道。 “启禀圣人,礼部侍郎求见。” 李二听了感到有些诧异,这两天他因为出兵之事忙的团团转,朝中也多是兵部、户部、工部在忙,这时候礼部又掺和什么? “宣他进来吧!” 李二淡淡的说了一句,仍然在认真的看着兵部的奏章。 “臣拜见圣人。” 礼部左侍郎恭声见礼。 “爱卿有何事啊?” 李二头也不抬的问道。 “启禀圣人,吐蕃使臣突然来到了长安,现在已经入住到了四方馆。” 礼部侍郎恭声道。 吐蕃使臣?李二一听微微一愣,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抬起头来沉声道。 “吐蕃使臣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 礼部侍郎恭声道。 “这臣也不知道,吐蕃使臣想要求见圣人,要恭贺圣人覆灭高句丽。” “恭贺某覆灭高句丽?怕是来耀武扬威的吧?” 李二目光如刀,冷笑道。 “既然吐蕃使臣要求见某,那就让他见!明天就是大朝会,就让他们直接来大朝会见驾吧!” 他才不会相信吐蕃的使臣来就是为了恭贺他攻下高句丽,吐蕃人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吐蕃又不算是大唐的属国,所以,吐蕃的使臣此次前来肯定是另有其因,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接着,哪怕吐蕃是要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他也接着,也算是对自己的鞭策,所以他要接见吐蕃的使臣,而且还要在大朝会上接见,让所有朝臣都看看吐蕃耀武扬威的样子,让所有朝臣都被鞭策一下,四方馆,吐蕃使臣觉得大唐皇帝不可能那么快就接见他们,因为皇帝现在肯定还在盛怒之中呢,所以,他们还是想先逛一逛繁华的长安,虽然他们觉得比起军事实力来,他们吐蕃并不逊于大唐,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大唐比之他们吐蕃要繁华富庶的多,但是当他们看到四方馆外那人山人海的样子的时候,他们就禁不住犹豫了,这时候若是离开四方馆,该不会真的被打死吧?虽然他们自负十分勇武,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外面的人实在太多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最终他们还是怂了,他们来是带着赞普和大相的嘱托,怎么能无端将性命葬送在这里呢?就在他们灰溜溜的往回走的时候,礼部的官员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不是想觐见圣人吗?明天是大朝会,你们可以在大朝会上觐见圣人。” 吐蕃使臣听了心中大为惊喜,他们还以为大唐皇帝不会很快接见他们,没想到大唐皇帝竟然这么快就接见他们,这真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终究是好事,他们最怕的就是大唐皇帝一直不肯接见他们,一直把他们晾在一边,这样他们就无法完成赞普和大相交给他们的任务,原本他们还想按照赞普和大相授予的机宜求助荣富郡公,没想到,根本就用不着,李庸还不知道吐蕃使臣一直心心念念着他,他回到西山别院之后立即就想起了吐蕃使臣说的话。 “今天有吐蕃人来过?” 李庸问道,管家连忙点头道。 “回公爷,是有吐蕃人来过,说是真珠公主让他们带来的礼物,当时公爷不在府里,公主已经让人收下了,公爷,应该没事吧?” 看着管家一脸担忧的样子,李庸笑道。 “没什么事,真珠公主和长乐是闺中好友,圣人和皇后娘娘乃至朝中的大臣们都知道,虽说大唐和吐蕃在打仗,那是女人间互送点礼物也没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李庸也不得不承认,真珠公主送礼物的这个时间点选的实在是太不巧了。 “听说真珠公主托人送来了些礼物?” 李庸来到上房笑问道。 “嗯,带来了一些高原上的特产,还有一封信,是给你的!” 李丽质笑吟吟道。 “给我的?” 李庸听了很是诧异,自从真珠公主返回吐蕃之后倒也没少来信,但并没有专程给他写过信,有什么话也都是夹杂在长乐的信中,李庸有些疑惑的接过了信,然后犹豫了片刻就直接当着她们的面打开抽了出来,李丽质、武曌、郑丽婉她们都有些好奇的看着李庸手里的信,虽然好奇但是她们之前却并没有打开看,现在也没有凑上去看,李庸看着看着突然皱起了眉头。 第七百七十九章 不得无礼 李丽质等人见此不由感到惊讶,她们没有打开信来看,但是她们猜测真珠公主的这封信里应该全是相思之情,虽然真珠从未开口说过,但是她们也不傻,自然能看出来真珠公主对李庸有情意,只是,为什么李庸看着信却皱起了眉头呢? “郎君,怎么了?” 李丽质好奇的问道。 “这封信,感觉有点怪怪的。” 李庸皱着眉头沉吟道。 一边说着,李庸一边将信递给了李丽质,李丽质结果了信十分好奇的看了起来,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一别经年,日日夜夜思君念君不见君。” 李雪燕等人听了不由抿嘴笑了起来,李雪燕打趣的笑道。 “之前也见真珠公主写信来给我们,哎呀,却没见这么感人真挚的话儿呢!” 李庸微微摇头道。 “这信不像是真珠公主写的。” 李丽质抿嘴笑道。 “怎么就不像是真珠公主写的了?就因为这些相思的话儿啊?每次来信都暗语打探郎君的近况,这怕才是她的心里话呢,郎君还用得着说不是真珠公主写的信啊,妾身又没有生气,说真的,郎君是不是心里对公主特别偏好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豫章公主听了不由俏脸一红,一颗芳心突突的跳着,李庸不会是真的对公主有什么偏好吧?李庸抚额,有些无语道。 “你仔细看下去,看后面。” 李丽质听了依言看下去,讶异道。 “真珠竟然要你劝父皇不要出兵?” 李庸微微点头道。 “对,这才是这封信的本意,不过,这不像是真珠公主的性子。” 李雪燕听了沉吟道。 “真珠公主固然爽朗直率,但是她肯定也不希望大唐和吐蕃之间发生连绵战争,所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李庸微微摇头道。 “以我对真珠公主的了解,她不太可能写这封信。” 吐蕃先是出兵主动攻打吐谷浑,然后又和大唐的打了一仗,如今大唐吃了亏,吐蕃占尽了便宜,真珠公主却要他劝皇帝息事宁人?真珠公主天真烂漫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不管她喜不喜欢他,都不会这样强人所难,李丽质对真珠公主也十分的熟悉,听了李庸的话也不由微微蹙眉思索起来,她仔细的打量着手里的信,突然微微挑眉,吩咐道。 “璎珞,你去将之前真珠公主的信件取来。” 两封信并排放在一起,李丽质对照着看起来,挑眉道。 “这封信还真不是真珠写的,而是有人模仿着真珠的笔记写的,虽然模仿的很像,但还是能看出不同来。” 李雪燕和豫章公主听了凑上来仔细的观察着,微微点头道。 “咦,这笔迹看上去还真有些不同呢。” 李庸也走上前来仔细的辨别了一下,禁不住笑道。 “笔迹确实不同,而且语气也大有不同,这次送来的信只有我的吗?还是也有你们的?” 李丽质微微摇头道。 “没有给我们的信,只有给你的信,所以我们才感到惊讶呢。” 李庸笑道。 “那就更说明这封信不是真珠写的,而是有人模仿真珠的笔迹写的,那人能模仿真珠的笔迹写给我,却没法模仿真珠的笔迹写给你们,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和真珠在信里都写什么,容易露出马脚来。” 郑丽婉疑惑的问道。 “可是,这若不是真珠公主写的信,那又会是谁写的呢?” 李庸笑道。 “是谁写的不知道,但一定是松赞干布安排人仿写的,不得不说,松赞干布和禄东赞还真挺无耻的!” 武曌笑道。 “确实挺阴险的,不过这一招倒也算是妙计,公爷,倘若这真的是真珠公主写的,或者,没发现这封信是有人仿写的,那你会怎么样?” 李庸笑道。 “还能怎样?当然是写封信去吐蕃,我总不可能真的去劝说圣人不要出兵吧?我可没那么傻!” 李雪燕娇笑道。 “公爷当然不傻,我这不是怕公爷被美色所迷嘛!” 李庸听了哈哈笑道。 “我就算被美色所迷,那也应该是被你们所迷啊!真珠公主都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李雪燕她们几女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心花怒放,李丽质放下手里的信,微微蹙眉道。 “你说,真珠会不会有危险?松赞干布一开始也不会想到仿写,肯定是想让真珠来写这封信,很明显,真珠是不愿写,最后松赞干布不得已才找人仿着真珠的字迹写了这封信。” 李庸微微沉思道。 “确实,真珠肯定是不愿写,他们兄妹俩肯定会为此闹矛盾,不过,毕竟是亲兄妹,看真珠以前透露的情况,松赞干布还是很疼这个妹妹,所以,应该不会太为难真珠吧?顶多也就是臭骂一顿吧?” 李丽质听了微微点头,也对,毕竟是亲兄妹,血浓于水,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过,松赞干布应该也不会把真珠怎么样才是,李丽质看着手里的信问道。 “那这封信怎么办?” 李庸笑道。 “随便啊,想留着就留着,想烧了就烧了呗。” 李丽质直接将手里的信扔在了一边,一脸嫌弃道。 “还不知道是哪个臭男人写的,才不要留着呢,璎珞,扔到小铜炉里烧掉吧。” 璎珞走上前来直接将信塞进了烹茶的小铜炉里,化作了一团灰烬,李雪燕笑道。 “那吐蕃的使臣不是还在长安吗?依我看啊,不如写封信让他们带回去,好好嘲讽一下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不然他们肯定还暗暗得意呢。” 李庸听了微微摇头道。 “嘲讽就不必了,不然,松赞干布说不定会恼羞成怒迁怒真珠公主。” 其实李庸也很想写信嘲讽一下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但是想到很可能会牵连到真珠公主,他也就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过,信还是要写的。” 李庸笑道,翠墨听了连忙上前研墨,李庸泼墨挥毫写下了一行字。 “松赞干布,战争就该让女人走开!” 看着李庸大步流星的走来,程咬金挤眉弄眼的问道。 “听说吐蕃使臣还去你府上送了重礼?” 李庸笑道。 “那也叫重礼啊?就是些高原上的土特产。” 尉迟恭挤眉弄眼的问道。 “就只是送礼?没说点别的?” 李庸也没打算隐瞒,解释道。 “还有一封信,是松赞干布让人模仿真珠公主的笔迹写的,什么两国和平让我规劝圣人不要出兵。” 李绩笑道。 “没想到松赞干布和禄东赞还挺无耻的。” 程咬金不屑道。 “呸,连自己妹妹都利用,属实无耻!” 尉迟恭同样不屑道。 “就送了点土特产,到底是吐蕃太穷了,还是松赞干布太抠了?” 李庸笑道。 “大概是既穷又抠吧。” 众人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徐世绩沉吟道。 “李庸你小子,这些你最好还是跟圣人说说,不要觉得心中磊落就无所谓。” 李庸笑道。 “无妨,今天长乐会入宫。” 程咬金等人听了心中不由感到十分的艳羡,李丽质入宫能不和皇后娘娘提及吗?皇后娘娘知道了能不跟皇帝说道说道吗?这可比李庸更皇帝说更方便更好,这就是优势啊!这就是娶了皇后所出的嫡长公主的优势啊!别的公主就算入宫也未必能见到皇帝,就算跟母妃说了,母妃也未必能见到皇帝,就在众人在心里艳羡又感慨的时候,大殿前响起了一声鞭响。 “众臣入殿!” “臣等拜见圣人!” “众卿平身吧!” 李二沉声道。 “昨天某得到了消息,有吐蕃的使臣来到了长安。这吐蕃的使臣来的还真够快的。” 大殿里依然十分的安静,一众大臣们脸上毫无意外的神色,如今整个长安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当然也早就听说了,事实上,在大朝会之前他们就一直在议论着此事呢,他们觉得吐蕃的使臣这时候来长安就是想打他们大唐人的脸啊!所以,他们觉得就该直接将吐蕃的使臣驱逐去大唐! “他们想求见某,那就宣吐蕃使臣觐见,某倒要看看吐蕃使臣到底想干什么!” 李二沉声道,一众大臣们倒也没什么意见,那就看看吐蕃人到底要干什么吧。 “宣吐蕃使臣觐见!” “外臣扎吉衮拜见大唐皇帝圣人!” 李二沉声问道。 “扎吉衮,吐蕃距离有万里之遥,你不辞劳苦前来大唐所为何事啊?” “皇帝陛下,外臣是奉赞普之命特来恭贺圣人覆灭高句丽,开创前朝未竟之不世功业!” 吐蕃使臣朗声道,覆灭高句丽倒也算得上是前朝未竟之不世功业,李二一直以来也因此而有些自得,倘若,张亮带领的大军没有败给吐蕃的话,李二听着这话心里会觉得十分的舒坦,但是,现在听着吐蕃使臣的恭贺,李二不但没觉得舒坦,反而觉得吐蕃使臣这是在反讽,李二沉声道。 “覆灭高句丽并不算什么,不过你们吐蕃竟然敢趁某大军东征之时悍然入侵吐谷浑,真是好大的胆子!” 吐蕃使臣朗声道。 “皇帝陛下有所不知,吐谷浑可汗慕容顺的残余势力残暴不仁,其治下子民多有逃至吐蕃,我们吐蕃上下闻之无不悲悯,吐谷浑的百姓在慕容顺的残暴统治下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啊!无数百姓恳求我们赞普替天行道,让他们能过上好日子,我们赞普慈悲为怀,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心软了,这才发兵进入吐谷浑帮助他们清理慕容顺的残余势力,为何慕容顺残余势力不过十几天就败逃到了大唐境内,就是因为他的势力如他残暴不仁,太不得民心了!还望皇帝陛下明鉴啊!” 吐蕃使臣说完之后,长孙冲立即出列呵斥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你说慕容顺的残余势力残暴不仁,为何我们大唐却从没听说过这种说辞?你们吐蕃就是狼子野心,想要吞并吐谷浑进取西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编造的这一通谎话就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吐蕃使臣沉声道。 “大人此言差矣,外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是圣人还有诸位大人不信,外臣可以将鸣冤的吐谷浑百姓送到长安来,圣人可亲口问问。” 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堂堂一国使臣说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幼稚了些,不过就是很早几个托嘛,这真的连三岁小孩都不信啊!而且吐谷浑现在归大唐,但是由于东征顾不上所以才被吐蕃钻了空子,李二淡淡道。 “送人来就不必了,几个人的说辞岂能让人相信?某自会派人前往吐谷浑查证,若慕容顺的残余势力真的残暴不仁以致民怨沸腾,那某自有处置,吐谷浑乃是大唐的土地,你们吐蕃悍然兴兵进犯,而且据地不走,到底是何道理?” 吐蕃使臣朗声道。 “皇帝陛下,不是我们吐蕃不想撤兵,而是吐谷浑的百姓跪地相求,苦苦哀求,希望我们吐蕃的大军能够留下来保护他们,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我们赞普慈悲为怀,为了吐谷浑的百姓,实在是不忍撤兵。圣人乃是天可汗,备受尊崇,被赞为治世仁君,我想圣人也能理解我们赞普的一片苦心吧?” 李二听完之后,脏话直接就到了嘴边。 “放你娘的狗屁!把我们当傻子吗?这里面的猫儿腻谁不知道?你们吐蕃人不就是垂涎吐谷浑的土地吗?敞开了说不就行了!衣裳都脱了,还他娘的装不是表子,你们赞普还真是够无耻的!” 程咬金骂骂咧咧道,李庸听了差点没拍案叫绝,这是程咬金骂的最有水平的一次,李二也不由暗暗点头,这不是程咬金第一次在朝堂上骂出声,不过这是第一次骂到他的心里去了,真是骂的舒坦啊!然而吐蕃使臣却已经傻眼了,这可是礼仪之邦大唐的朝堂上啊,竟然有人在朝堂上公然骂他们赞普是表子!简直是奇耻大辱啊!吐蕃使臣一下子涨红脸道。 “皇帝陛下,外臣是带着和平而来,圣人的臣子怎能如此侮辱我们赞普?这就是礼仪之邦的待客之道吗?这是对我们吐蕃的侮辱!” 李二微微笑道。 “知节,不得无礼。” 第七百八十章 众志成城 吐蕃使臣听了脸色缓和了不少,虽然皇帝说的挺敷衍的,但是至少也给了他们吐蕃颜面,虽然吐蕃使臣心里也挺愤怒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上背负的任务,他觉得还是得顺着台阶下来。 “原来是卢国公,想必卢国公也是无心的。” 吐蕃使臣沉声道,李庸笑道。 “老程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这么做是有点不地道。” 程咬金还有一众大臣们听完之后不由笑了起来,就连李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庸虽然看似在做和事佬,其实却是在肯定程咬金骂人的话,吐蕃使臣听了怒火噌的一下又上来了,这是什么意思?这不还是骂他们赞普是表子吗?更让吐蕃使臣难以接受的是,说这话的人竟然是荣富郡公李庸,吐蕃使臣不满道。 “荣富郡公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代我们公主送上了礼物和信件,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荣富郡公这么说未免有些不地道吧?” 一众大臣们听了不由看向李庸,吐蕃使臣竟然去李庸府上送了礼物?这是想收买李庸吗?松赞干布大概是疯了吧?李二听了心里可谓是波澜不惊,他一点都不怕李庸被收买,因为李庸随手都捐百万贯,要收买李庸那得拿出多少万贯?五百万贯还是一千万贯?松赞干布就算是砸锅卖铁能凑出一千万贯来吗?别说松赞干布了,就算是他堂堂大唐皇帝都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所以李二放心的很,从不怀疑李庸会被人收买,李庸笑道。 “你不提我还不来气,说起来我和真珠公主倒也算是故交,长乐和真珠也十分要好,这两年来长乐和真珠倒也没有通信,但是,我从来没有收到过真珠的信,然后,昨天你们吐蕃人突然就送来了一封信,是真珠公主的信,不是给长乐的,而是给我的,这让我和长乐感到很惊奇啊!但是这信呢,仔细看又有些不对劲儿,于是长乐就拿出了之前真珠公主送来的信对照,结果竟然发现这信根本就不是真珠公主的笔迹,而是有人仿写的。” 一众大臣们听了不由哗然,竟然让人假冒公主的笔迹给李庸写信,是谁这么干的?还能有谁?当然是松赞干布。 “无耻啊!” “是啊,真是太无耻了!” “怎么能这么无耻?” 吐蕃使臣听了顿时涨红了脸,大声道。 “荣富郡公,你不要血口喷人,那是公主的侍女亲手交给我的,怎么可能有假?” 李二笑道。 “有没有假且不去说,某很好奇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一众大臣们顿时全都竖起了耳朵,他们对此也充满了好奇,一众朝中大佬心里的八卦之火简直熊熊燃烧,完全不逊市井老娘们,李庸笑道。 “也没别的,信上就说让我规劝皇帝陛下不要出兵。” 吐蕃使臣听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们也不知道那封信到底是不是公主写的,也不知道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原来和他们的目的相同啊!都是为了阻止大唐继续增兵,不过,随即他又禁不住心中一突,荣富郡公竟然当着皇帝和一众大臣面的直接说了出来,那岂不是说荣富郡公根本就没有打算帮忙阻止皇帝增兵?一众大臣们听了不由笑了起来,他们明白李庸既然这么说坦然的说了出来,那就说明李庸根本就不想阻止皇帝增兵,而且他们觉得,即便是李庸想要阻止皇帝增兵也做不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普天之下就没有人能阻止皇帝增兵,吐蕃使臣连忙道。 “不瞒皇帝陛下,外臣此次出使大唐,一来是为了恭贺皇帝陛下覆灭高句丽,二来就是为两国修睦而来,我们赞普曾经真诚的向皇帝陛下求娶公主,虽然皇帝陛下最终拒绝了,但是我们赞普却一直心慕大唐,想和大唐永修和平!” 李二冷笑道。 “某当初确实拒绝了松赞干布求娶大唐公主的请求,但是某却开放了和吐蕃的互市,某也希望大唐和吐蕃之间能永沐和平,可是你们吐蕃却悍然进犯吐谷浑,吐谷浑可是某的属国,你们吐蕃人眼中还有大唐吗?还有某这个天可汗吗?吐谷浑乃是某打下来的土地,某绝不会放弃吐谷浑,要么你们吐蕃的兵马退出吐谷浑,并且保证不再进兵吐谷浑,要么某一刀一枪的将吐谷浑重新夺回来!” 吐蕃使臣沉声道。 “我们赞普对于天可汗一向敬仰,也无意与大唐再起争端,吐谷浑也并非自古就是大唐的土地,吐谷浑与我们吐蕃紧密相连,吐谷浑的百姓和我们吐蕃的百姓亲如一家,所以,我们吐蕃也绝不会放弃吐谷浑,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吐蕃,皇帝陛下若要增兵,只会重蹈覆辙,还请皇帝陛下一定要三思啊!我们赞普真的不想看到大唐的儿郎喋血沙场,更不想看到两国的百姓交恶结仇,更不想看到吐谷浑的百姓再经历战乱之苦,皇帝陛下身为天可汗,胸襟宽广,仁善爱民,还望皇帝陛下看在大唐百姓的份上,看在吐谷浑百姓的份上,看在天下百姓的份上,不要再增兵了!只要皇帝陛下不再增兵,那我们吐蕃愿奉大唐为天朝上国,永不进犯大唐,而皇帝陛下若是增兵,那以后我们吐蕃和大唐就再无宁日,我们吐蕃地处高原易守难攻,而且我们吐蕃人来去如风。” 在来时的路上,吐蕃使臣不知道多少次想过该如何劝说大唐皇帝不要增兵,所以,这一番言辞,他一路上不知道捋过多少次,所以洋洋洒洒的说下来,可谓是慷慨激昂,酣畅淋漓,这一番言辞那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既有劝谏,又有威胁,刚而不硬,不卑不亢,吐蕃使臣自认为这一番言辞堪称是完美,如果这都不能劝动大唐皇帝和一众大臣们,那还有谁能劝动?所以说完之后,他就带着自信的微笑昂然立在那里,整个大殿里一片安静,一众大臣们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看,他真的威胁皇帝陛下了!他竟然真的威胁皇帝陛下了!皇帝陛下是一个害怕被威胁的人吗?原本皇帝陛下就一心想着出兵,现在被吐蕃使臣这么一威胁,只会出动更多的大军,威胁只会适得其反啊!李庸听了禁不住乐了起来,吐蕃使臣成功展现出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李二已经被彻底点燃了,谁都没法阻止李二增兵吐谷浑!哪怕长孙皇后在夜里最关键的时候吹枕头风都没有用的那种,然而,吐蕃使臣感受到这大殿里的寂静,心里却愈发的得意,瞧瞧,大唐君臣全都被他这一番充满智慧慷慨激昂的雄辩给镇住了,李二直接被吐蕃使臣的话给气乐了。 “你们吐蕃是在威胁某吗?” 吐蕃使臣有些矜持道。 “皇帝陛下,这并非是威胁,外臣只是摆事实讲道理,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诸位大臣都是贤臣良将,想来一定能想个透彻。” 杜如晦沉声道。 “乌海之战,我们大唐兵败,损兵折将,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没想到你们吐蕃只是打赢了一场仗竟然尾巴就翘上天了。” 李孝恭嗤笑道。 “我大唐自开国以来,所经历的大小战事不知有多少,横扫天下,战无不胜,你们吐蕃不过侥幸小胜了一场而已,竟然就骄狂了起来,真是不知所谓!” 吐蕃微微拱手道。 “并非是我们吐蕃骄狂,大唐确实很强大,又有神兵利器,攻城拔寨当世无双,不过,西北地形却与中原截然不同,我们吐蕃人习惯了高原作战,所以占据优势,外臣此次奉命出使大唐,真的是为了两国的和平而来,真诚的希望两国能够为百姓着想,刀兵入库,和睦共处。” 李庸摇头道。 “若你们吐蕃真想和平共处,那就不会发兵攻占吐谷浑,现在不过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你们赞普那点小算盘谁不清楚?我们大唐也想和平共处,不过和平共处并非是退让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只有把你们吐蕃打服气了,打的再也不敢出兵,大唐和吐蕃才会真的和平共处。” 李二听了不由赞许的大笑道。 “李庸说的对,只有将你们吐蕃打服气了,打的再也不敢出兵,大唐和吐蕃才会真的和平共处!” 吐蕃使臣听了不由脸色微微一变,这和他预想的怎么不一样啊!他精心准备了一路的说辞竟然没有奏效?这样有理有据的说辞为什么大唐君臣就听不明白呢?吐蕃使臣沉声道。 “大唐执意要增兵,难道就不怕重蹈覆辙吗?而且,皇帝陛下若是执意增兵,只会让两国之间的仇怨越结越深。” 李二沉声道。 “某增兵就是为了解决仇怨,吐蕃使臣不必再多言,回去告诉你们赞普,就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吧!” 吐蕃使臣听了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道。 “难道皇帝陛下就不再三思一下吗?” 李二沉声道。 “不妨告诉你,某早已经决意增兵,朝廷已经在调集粮草,抽调大军,不论你们使臣来还是不来,不论你们赞普想不想打仗,只要你们吐蕃不退回高原,这一战已经无法避免!事实上,某也不希望你们吐蕃人主动退回高原,因为某要用刀枪将你们赶回高原,某要替埋骨乌海的将士们报仇雪耻!” 吐蕃使臣听了脸彻底垮了下来,其实在来之前的时候,他们赞普就跟他说过,此行会很艰难,因为大唐皇帝十分骄傲十分强势,未必能劝动大唐皇帝罢兵休战,但是他却很有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说服大唐君臣罢兵休战,然而,他精心准备的说辞却根本就没起到什么作用,这让他十分的失望,失望之余他也禁不住感慨,到底还是赞普和大相英明啊!既然这一战已经无法避免,大唐都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了,那就说明他的任务已经彻底失败了,遗憾归遗憾,但是吐蕃使臣还是挺直了腰杆,出使的任务已经失败,但是吐蕃的荣耀和尊严却不容有失,吐蕃使臣沉声道。 “我们带着和平的愿景和诚意而来,皇帝陛下和诸位大臣却置之不理一意孤行,那我们吐蕃就在吐谷浑等着大唐的兵马,只希望,皇帝陛下和诸位大臣们将来不要后悔。” 李二哼道。 “某这一生就从未后悔过,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吐蕃使臣退下吧!” “外臣告退!” 吐蕃使臣见事不可为见过礼只好,立即行礼退了下去,一众大臣们目送吐蕃使臣离去,目光中都充满了不善,大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李二沉声道。 “某就知道,吐蕃使臣此来肯定是耀武扬威,不过某也没想到,吐蕃使臣竟然敢威胁某!某从没想过,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敢威胁某!” 长孙无忌恭声道。 “吐蕃地处高原就仿佛青蛙坐井观天,所以才如此自大。” 李庸沉吟道。 “上一次兵败乌海,确实给了吐蕃极大的勇气,若是不能将吐蕃给打怕了,恐怕以后陇右还有剑南道怕是就不得安宁了。” 尉迟恭嚷嚷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作甚?来一次打一次,他们吐蕃也没多少人,看他们能有多少人送死!” 只是被动挨打这可不是李二的风格,李二沉声道。 “所以这一次出征担子很重,不只是要击败吐蕃人,必须要重创吐蕃人!” 要击败吐蕃人不难,可是要重创吐蕃人却不容易,因为吐蕃人熟悉高原地形来去如风,一旦受挫就可以退回高原,所以如何重创吐蕃人还得认真筹谋一番才行。 “众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李二沉声问道,因为吐蕃使臣在朝堂上耀武扬威,所以一众大臣们心里十分的愤慨,纷纷出列献言献策,一时间大殿里顿时热闹了起来,看着群臣众志成城一致支持出兵的场面,李二心里十分的欣慰。 第七百八十一章 圈套 虽然一众大臣们十分踊跃的献言献策,但是其实没有什么作用,真正兴兵的策略也不可能在大朝会上定下来,因为这有可能会被泄露出去,大朝会终于结束了,李二点了一众重臣前往甘露殿继续议事,一众大臣们纷纷散去,程咬金等人也转头准备离开,结果转头却发现,李庸还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程咬金、尉迟恭很是无语的看着李庸,这小子不会是睡着了吧?他们俩因为应付大朝会在大朝会上睁着眼睛睡觉的本事,不过,睁着眼睛睡觉也不能睡的这么死啊!连大朝会散去了都不知道,再说了,往常在那些无聊的大朝会上睡觉也倒也罢了,这次大朝会关系到朝廷出兵这么激动人心的事,怎么可能睡的着啊?这一场大朝会下来,他们俩可是吼的口干舌燥呢。 “这么重要的大朝会,你小子怎么还睡着了?” 程咬金一巴掌拍在了李庸肩上问道,李庸回过神来环顾左右疑惑道。 “大朝会散了?” 徐世绩笑道。 “看你这样子,刚才圣人退朝的时候你肯定没有行礼。” 李庸听了不由有些尴尬,刚才他还真的没有行礼,不过不就是没行礼嘛,问题不大。 尉迟恭凑了上来一脸罢官的问道。 “大朝会上竟然睡的这么死,昨夜干什么了?你小子不会又纳了房小妾吧?” 李庸很是无奈。 “什么叫又?我哪儿就纳妾了?” 那倒也是,若是李庸纳妾的话,他们没道理不知道,程咬金疑惑道。 “那你怎么睡的这么死?” 李庸解释道。 “我没睡着,我这是在思索,想出兵的事儿呢。” 徐世绩听了不由眼前一亮,问道。 “想出什么来了吗?” 李庸笑道。 “倒是有点苗头了。” 尉迟恭和程咬金一听顿时凑了上来,连忙问道。 “有什么苗头了?说说啊!说说啊!” 虽然他们觉得论起领兵打仗的本事,李庸虽然是后起之秀也未必能比的上他们,但是李庸这人鬼点子是真的多啊,而且以往的事全都证明了李庸的鬼点子全都牛逼的很,就连徐世绩都十分期待的看着李庸,想听听李庸的高论,这时候有内侍小跑着过来,恭声道。 “圣人请几位国公速去甘露殿。” 甘露殿,杜如晦、房玄龄、魏征、长孙无忌、李靖、徐世绩等一众文武重臣悉数在列,李二坐御案后面神色如常,倒也没有怒色,只是一双眼睛十分的锐利。 “自从覆灭了高句丽之后,就很少看到朝中文武如此一心筹谋出兵的场景了,松赞干布派出了使臣来是想阻止我们出兵,却让朝中上下都拧成了一股绳,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李二沉声道。 “不过,某还是感到很窝火,某没想到区区吐蕃使臣敢如此蔑视大唐,竟然威胁某!此次出兵,某一定要重创吐蕃人,最好是将吐蕃人全部留在吐谷浑!” 李孝恭扬声道。 “圣人,依臣之见,派大军将吐蕃的后路截断,断其后路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李二起身来到了舆图前,沉吟道。 “要截断吐蕃的后路可不容易啊,还要瓮中捉鳖,只发动十万兵马,肯定不够,至少还得再发兵十万!” 房玄龄沉吟道。 “那只凭长安、洛阳还有陇右的粮草不够,还得继续发动民夫征调粮草。” 魏征一听不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截断吐蕃的后路倒确实是个法子,能全歼吐蕃的兵马,可是发动这么多大军,那消耗的粮草可想而知,而多运送粮草就意味着需要等多的征夫,更多的征夫就要消耗更多的粮草,还要耽搁更多的农事,魏征沉声道。 “东征高句丽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粮草,若出兵二十万,旷日持久这下,消耗的粮草实在太多了,朝廷这些年好不容易的积攒啊,可还有别的良策吗?” 李二转头问道。 “药师这两天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心中可有良策?” 李靖沉声道。 “臣这两天也一直在思索,只是也始终没有想出万全之策。” 长孙无忌笑道。 “卫公有何良策不妨先说出来,然后大家再集思广益啊。” 李靖上前一步,指着舆图道。 “我军兵分三路,主力从此西进,吐蕃的主力肯定在吐谷浑王城附近,他们探知我军出兵之后,必然集结兵力阻击,战场大约就在这附近,吐蕃的主力兵马在此兵败之后,并不会立即遁逃返回吐蕃,肯定会继续集结兵力再战一场,一路大军则从沿着这儿西进,还有一路大军则沿着这儿西进,成合围之势,但是呢,有两个问题,一是不确定吐蕃会将第二次决战的地方设在何处,会不会有不知道的路径逃走,二是,不确定吐蕃会不会增兵。” 李二沉声道。 “和某想的倒是一样,可如果吐蕃会增兵的话,那势必要有一路大军迎战,也就意味着合围会出现空缺,吐蕃人战败之后仍然可以继续逃遁。” 一众文臣武将们盯着舆图认真的思索起来,这样打当然有很大的成算,但是也有不小的可能只是击退吐蕃人,并不会给吐蕃人重创,要击退吐蕃人确实不难,但是要将进攻吐谷浑的吐蕃人杀个干净,的确很难,就在众人有些愁眉不展的时候,程咬金转头问道。 “李庸,你不是有什么主意吗?”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都集中在了李庸的身上,李二一脸期待道。 “李庸,你有主意?快说说。” 虽然从军事能力上来讲,李庸还只是后学末进,但是李庸一向能创造奇迹,所以程咬金的这一句话对于李二来说简直就如同一下子点燃了希望一样,李庸干咳了一声笑道。 “臣倒是也想了一些,可以设一个陷阱,将吐蕃人引入埋伏,然后一网打尽。” 李二还有众人听了不免有些失望,他们还以为李庸能提出什么出奇的主意呢,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主意,设个圈套引诱吐蕃人进入埋伏,这个主意很简单,然而这在实际运用中却极难,难就难在如何引诱吐蕃人进入圈套,所以众人听了才有些失望,因为他们想象不出有什么仿佛能引诱吐蕃人进入埋伏,因为吐蕃人是防守的一方,他们大唐才是进攻的一方,李二沉吟道。 “设伏倒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不过,如何设伏,怎样才能引诱吐蕃人进入埋伏,这才是难点啊!” 毕竟是李庸提出来的方法,李二倒也没有一口否决,李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徐世绩也微点点头道。 “设伏当然可以重创吐蕃人,可是要将吐蕃人引入埋伏却不容易。” 李庸笑道。 “所以,需要一个诱饵,一个能让吐蕃人心动的诱饵。” 众人听了更是皱眉,什么诱饵能让吐蕃人心动?虽然吐蕃地处高原却也是个国家,金银珠宝什么的也不至于能引诱吐蕃人冒险,松赞干布倒是一直想和大唐联姻,总不能选个公主去当诱饵吧?看到众人仍然是一脸沉思的样子,程咬金觉得大家一定是傻了,既然李庸能提出这个主意,那就说明李庸一定是有的放矢,程咬金连忙道。 “李庸,有什么主意你就快说吧!” 众人听了不由恍然,原来李庸早已经是成竹在胸啊,李二笑道。 “你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鬼主意还不快说?” 李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你们说,这世上,松赞干布最想得到的人是谁?” 尉迟恭挠头道。 “松赞干布一直想求娶大唐公主而不可得,你小子不会是想让公主去做诱饵吧?小心皇后娘娘打你屁股!” 程咬金嚷嚷道。 “可以假称公主啊!” 李二听了没好气道。 “拿公主做诱饵,某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再说了,堂堂公主怎么会去西北?这根本就说不通。” 众人听了不禁点头,且不说脸面不脸面的问题,公主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去西北呢?而且松赞干布想和大唐联姻,不只是爱慕大唐的公主,还有政治因素的考量,甚至还垂涎公主的嫁妆,所以,就算公主到了西北,吐蕃人也未必会冒着风险去抢,娶了大唐公主,那就意味着和平,抢了大唐公主,那就意味着无尽的战争,李庸笑着摇头道。 “非也非也,松赞干布最想得到的可不是大唐公主,有一个人,他的聪明才智举世无双,他才高八斗武艺超群,他能上天入海,他能点石成金,他随便一个点子就能聚集无数的财富,他随手就能做出威震天下的利器,你们猜那个人是谁?你们觉得他是不是松赞干布最想得到的人?你们觉得若是他作诱饵的话,能不能引诱吐蕃人?” 在李庸说完之后,整个甘露殿中一片安静,这个人是谁呢?这还用猜吗?只是听了一半,李二他们就听出来了,李庸说的分明是他自己,什么才高八斗什么武艺超群什么上天入海,什么点石成金,这世上除了李庸就是旁人,但是这话确实从李庸的嘴里说出来的,虽然都是真的,但就是让人觉得,嗯,臭不要脸,嗯,李庸,你个臭不要脸,李庸环顾左右,发现大家都呆呆的看着,眼神有些异样,他心里感到很奇怪,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啊?他觉得自己这个点子很不错啊!今天大朝会上在吐蕃使臣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在思索怎么才能重创吐蕃人,想来想去灵光一闪倒是想起了这个不错的点子,越想他越觉得自己这个点子十分的靠谱,他李庸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富庶,因为他掌握着琉璃、烈酒的秘方,随便一个点子都能带来无数的财富,因为他能制作出火器,而火器的强大早就已经举世皆知,当初禄东赞出使的时候就不停的鼓动他去吐蕃,那热切劲儿可比娶公主要大多了,其实,当诱饵这种事,原本李庸也不想做,毕竟君子不立围墙之下,但凡,李二他们能想出什么万全的主意,李庸也就不提出这个主意了,见到李二他们也没什么万全的主意,他也只好将这个主意说了出来,实在是他也被吐蕃使臣的耀武扬威给气乐了,不过是打赢了一场仗而已,竟然就跑到长安来威胁起来了,这次不把吐蕃给打疼了,不把吐蕃的胆子给打破了,以后大唐和吐蕃之间还真就永无宁日了,李庸有些挠头道。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这个点子不行吗?” 其实在李庸说的时候,李二他们虽然觉得李庸臭不要脸,但是却也在认真的思索李庸的这个点子,在仔细的思索之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李庸说的很有道理,李二扪心而想,如果李庸不是大唐的臣子,而是别国的臣子,随便一个方子就能赚来海量的财富,还能发明火枪火炮这样的强大的武器,那他说什么也得把李庸抢来,哪怕明知前方有埋伏,哪怕明知道前方是险境,哪怕发兵数十万,他也要试一试,李二还没说话呢,程咬金已经憋不住了,嚷嚷道。 “李庸,你小子难道就不脸红吗?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的?” 然而李庸的脸皮多厚啊,既然都说出了口,又岂会脸红,他一摊双手一脸无辜道。 “难道我的不对吗?” 李靖、徐世绩、长孙无忌等人听了都笑了起来,不过他们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觉得李庸的这个主意的确很靠谱,但是李庸能去做诱饵吗? 李二笑道。 “虽然有些不要脸,但是李庸说的倒也没错,李庸还真是松赞干布最想得到的人呢,当初禄东赞出使的时候就没少鼓动李庸去吐蕃。” 长孙无忌笑道。 “臣也觉得李庸的这个主意当能奏效,若是让李庸做诱饵,一定能引诱吐蕃人入圈套,只是对于李庸来说是不是太危险了?” 第七百八十二章 诱饵 李庸的这个主意确实能行得通,摆在大家眼前的问题就是李庸的安全问题,万一李庸真的被吐蕃人给掳去了,那乐子可就大了,那造成的影响可就太大了,不说李庸和皇家的关系,李庸和一众勋贵关系密切,而且李庸在民间也有着极大的声望,如果李庸被吐蕃人掳了去,那大唐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李庸营救回来,哪怕是为此发动大战覆灭吐蕃,所以,就连李二也禁不住犹豫了,李庸笑道。 “我是做诱饵,又不是孤身前去护送,把神机营带上,然后找个小城,把火炮架上,再架上火枪,就等着吐蕃人来打,我就不信吐蕃人还能顶着火炮和火枪攻进城里来。” 在灵光一闪想出了做诱饵的主意之后,李庸就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安全的做诱饵,毫无疑问他最信赖还是自己手底下的神机营,还是他一手发明出来的火炮和火枪,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底牌,让大唐成为最强帝国的基础,李二听了也不由微微颔首,他还以为李庸要带着个几千骑然后在吐谷浑四处溜达勾吐蕃人然后将吐蕃人引诱进埋伏中呢,原来李庸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而是想带着神机营驻守一座小城,然后等待吐蕃人来攻打,这么一想,李二心里顿时就放心了,火枪和火炮的强大他可谓是深有体会,虽然没有用火炮和火枪守过城,但是只要想想就知道,火炮和火枪用于守城绝对能起到巨大的作用,徐世绩微微点头道。 “如果是据城而守的话,加上火炮和火枪的犀利,吐蕃人想要攻破城池怕是没那么容易!” 李二在心中衡量了一番之后,沉声道。 “李庸的这个主意不错,确实可行!问题是选择哪个城池呢?” 一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舆图上,选择哪个城池确实需要慎重考量,选择的城池太过深入,那也许会给李庸带来太大的危险,若是选择的城池太过靠后,就怕吐蕃人不敢来袭,李二的思量了一会儿,伸手指着地图沉吟道。 “西出河州然后奔兴海,如何?” 李靖点头道。 “臣也觉得选择兴海很合适!” 徐世绩等人也不禁点头,刚才他们就觉得兴海很合适,皇帝和一众武将的意见如此的同意,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一众文臣自然也没有意见,魏征沉吟道。 “兴海不远不近倒十分合适,只是如何才能让吐蕃人知道荣富郡公驻守在兴海而又不起疑心呢?” 李靖和徐世绩异口同声道。 “屯粮!” 李二点头道。 “不错,就在兴海屯粮,让李庸驻守,这样吐蕃人就不会起疑心了。” 屯粮?将粮草囤积在兴海,那身子的担子可就更重了,李庸笑道。 “吐蕃使臣这不还没离开长安嘛,只要把我随军出征的消息放出去,吐蕃人自然会知道,既然他们这么想得到我,自然就会关注,陇右的那些逃来的吐谷浑人当中不可能没有吐蕃的探子,等大军到了陇右,想放出我驻守兴海的消息那还不简单?就怕我随军出征的消息传到了吐蕃,松赞干布会增兵!” 李靖摇头道。 “吐蕃虽然地处高原,却一直在四处扩张,这次进攻吐谷浑又抵御咱们的进攻,应该是抽调了大部分能抽调的兵力,即便是增兵也增不了多少。” 李二沉吟道。 “既然是要围绕兴海设伏,那就该好好布置一下,可分为三路兵马,一路兵马为主力佯攻吐谷浑王城,然后是伺机折返,另一路” 一众武将围绕着如何设伏开始商量起来,一个个越说越兴奋,出兵之议总算是有了关键性的进展。 “徐世绩领五万大军作为主力佯攻吐谷浑王城,伺机折返,程知节领三万大军迂回策应主力佯攻吐谷浑王城,尉迟恭领两万大军佯图切断吐谷浑后路,李孝恭入剑南道坐镇,以防吐蕃人挑拨一些小族趁机作乱,李庸为主将领神机营两万,薛万彻为副将领步兵一万进驻兴海城屯粮。” 吐蕃使臣离开了皇宫脸色阴沉的回到了四方馆,四方馆四周依然乌泱泱的全都是人。 “吐蕃狗贼,敢不敢与某一战?” “你们吐蕃人不是自负勇武吗?怎么连某这无名小卒都不敢一战吗?” “原来吐蕃人竟然如此贪生怕死!” “吐蕃狗贼,还是退回高原做你们的缩头乌龟吧!” “哈哈哈!” 虽然不少游侠大肆的叫骂着,却没有人主动对这吐蕃使臣出手,毕竟两军交战尚不杀来使,若是主动对吐蕃使臣出手,那就是他们大唐人理亏,可是,若激将吐蕃人答应挑战,那就不算是他们大唐人理亏了,所以,他们虽然叫骂,但是却没有人主动对吐蕃使臣出手,不过,大家今天的心情却很好,因为他们发现吐蕃使臣的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他们也知道吐蕃使臣是去参加大朝会觐见圣人去了,既然脸色这么难看,显然是在大朝会上吃瘪了,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吐蕃使臣吃瘪他们就高兴,看到吐蕃使臣脸色难看他们就开心。 “呦,回来了?你这脸色看起来怎么比锅底还黑啊?” 四方馆站大门的士卒抱着腰刀嘲笑道,虽然他们就只是普普通通一个小卒,但是对着吐蕃的使臣也毫不怯场,想讥讽就讥讽,一点都不带含糊的,吐蕃使臣听了脸色更黑了,不过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就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四方馆。 “如今回来了,大唐皇帝怎么说?” 其余的吐蕃人立即围了上来,吐蕃使臣使了个眼色,让人关上了房门,这才气呼呼道。 “真是岂有此理!大唐皇帝执意要出兵,根本就不听我的劝阻!上一场仗明明是我们吐蕃大胜,却好似是大唐胜了一般,十分强硬的要我们吐蕃退回高原,不然就将我们吐蕃人赶回高原!” 其余吐蕃人听了不由大怒。 “刚刚经历了大败,大唐人竟然还如此猖狂!” 一众吐蕃人全都义愤填膺,他们吐蕃在高原上是无敌的存在,他们觉得也就强盛的大唐能和他们匹敌,尤其是听说大唐摧枯拉朽一般的覆灭了高句丽,也让他们吓了一跳,虽然他们和高句丽相隔很远,但是也知道高句丽远比吐谷浑要强大,但是,这次交战,他们将唐军打的大败,不止斩杀无数,甚至连大唐主帅副帅都斩杀了,这让他们重新评估了一下他们吐蕃和大唐之间的实力对比,他们得出了结论,大唐虽然十分富庶,但是却远不及他们人更骁勇善战,当然,他们也明白,以他们吐蕃现在的实力还不可能攻占大唐,所以他们才想和大唐休战,全力攻略西域积蓄力量,有朝一日铁骑东进横扫一切,占据这片最富饶的土地,却没想到大唐竟然不愿休战,而且还扬言要将他们吐蕃人赶回高原,真是不自量力。 “我也没想到大唐皇帝竟然如此固执,大唐上下竟然如此没有自知之明,我愧对赞普的信任,没能完成赞普交代的任务!” 吐蕃使臣气愤之余又有些惭愧。 “这并非是如本的错,是大唐人实在太自不量力了,不过也没什么,那就再打一次,这次再打大唐人个落花流水,看大唐人还怎么猖狂!” “对,那就再打一次,再将大唐狠狠的击败,然后再出使大唐,到时候看大唐还敢不敢再叫嚣!” “对,既然大唐不自量力,那就打到大唐皇帝有自知之明,打到大唐皇帝明白我们吐蕃人的厉害!” 吐蕃使臣沉声道。 “可惜荣富郡公没有帮我们说话,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尽快返回陇右,将大唐皇帝出兵的消息带回去,难得来一次大唐,不带些大唐的精美货物回去未免可惜,今天明天两天,大家乔装出去扫货,后天就启程返回陇右!” 李庸走出了皇宫,今天的议事一直到了午后,所以大家直接在宫里用了午膳,走出皇宫,李庸还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倒是留恋宫里的饭菜好吃,也很好奇为什么李二将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又留下了,肯定是因为出兵的事,只是为什么没留下他呢?难道他还不配听吗?以他如今的地位,还有什么事还得对他保密?甘露殿中,李二沉吟道。 “这次出兵,李庸做诱饵这个主意确实极好,唯一危险就是李庸会有危险,当然,上了战场,谁都会有危险,不过,李庸毕竟还年轻,而且天纵奇才,将来对朝廷对百姓还有大用,某绝不想他遇到危险,此次出征,某当然想重创吐蕃,但是某更不想李庸被吐蕃人掳去,不然就算吐蕃的兵马全军覆没也无法弥补我们的损失,当然,李庸文武双全,又带着神机营,被吐蕃人掳去的可能性极小,所以,某才同意了他的提议,某还是希望你们明白轻重缓急,如果只能在重创吐蕃人和李庸之间选一个,答案毫无疑问。” 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一次没有重创吐蕃人,下次还有机会,可李庸要是被掳走了,那损失可就大了,要攻上高原覆灭吐蕃谈何容易,不说他们和李庸的关系,就算是大唐的利益方面考虑,他们也得把李庸给好好的带回来,徐世绩恭声道。 “圣人放心,臣等都明白轻重缓急,一定保证李庸没有事。” 程咬金更是拍着胸膛保证道。 “圣人放心,臣等不但保证李庸没事,而且一定能全歼吐蕃的兵马!” 李二笑道。 “好,你们回去好好准备,某在长安等待你们的捷报!” 其实他也只是嘱咐一声,因为觉得李庸带着神机营做诱饵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不然他也不会同意让李庸做诱饵,就是,有神机营在,也不知道吐蕃人是不是真的敢去抢李庸,信马由缰的出城,李庸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家里的女人可都盼着他不出征呢,现在回去该怎么交代呢?不但要出征,而且还是去做诱饵,而且还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这回去该怎么说呢?一时间,李庸感觉十分的头疼,好在,李庸没想立即就回家,所以可以暂时放弃想这些令人头疼的事儿。 “走,去神机营。” 既然要出征了,李庸当然得一时间将出征的消息告诉神机营的将士们,让将士们做好出征的准备,神机营的校场上,噼里啪啦的火枪声不绝于耳,新入营的士卒们正在紧锣密鼓的训练,东征回来之后,神机营就开始扩增,在东征中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神机营用战功证明了火器的强大,李二不扩增神机营才怪呢,在校场上逛了一圈之后,李庸也禁不住微微点头,虽然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这些新入营的士卒们已经训练的不错了,火枪兵相比骑兵、弓箭兵本就有一个优点就是能速成,而如今的神机营就像是一个熔炉一样,新入营的士卒会被神机营的气氛所感染,很快就能融入,逛了一圈之后,李庸召集一众将领们去了中军大帐,李庸往帅位上一坐,一众将领们全都期待的看着他,出兵的事应该定下来了吧?李庸环顾众将,开门见山的笑道。 “准备出征吧!” 顿时,整个中军大帐一片欢呼声,这两天大家最期待的就是出征,最担心的就是期待落空,如今终于要出征了,简直就是梦想成真啊,怎么能不激动? “公爷,圣人是怎么安排的?” “公爷是行军大总管吗?” 随即众将关切的问起来,李庸笑道。 “咱们神机营全部出动,出河州进驻兴海,朝廷会在兴海屯粮,咱们神机营就驻守兴海,守护粮草重地。” 原本还欢呼的大帐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这和他们想的出征不一样啊!他们想着是大败吐蕃人横扫吐谷浑,而不是守护粮草重地。 第七百八十三章 深闺怨妇 守护粮草重地当然很重要,可是吐蕃又怎么会去偷袭粮草重地呢?因为吐蕃人根本就不知道大唐将粮草囤积在哪里,即便是吐蕃人恰巧知道了大唐屯集粮草的重地,吐蕃人也未必敢深入奇袭,因为那时候,吐蕃人早就被打的一路溃逃了,所以,镇守粮草重地,就只能镇守个寂寞。 “公爷,咱们神机营那么强,就只是守卫粮草重地,这不是大材小用啊?” 李云天连忙道。 “是啊是啊,公爷,咱们神机营的火器多么厉害,怎么能用来守卫粮草呢?” 众将的满腔热情顿时就熄灭了一半,纷纷叫起屈来,他们是真的觉得委屈,他们可是神机营啊,在东征中立功最为显赫的神机营,一战而名震天下的神机营啊,名垂青史的神机营啊,怎么能去守卫粮草呢?这不是大材小用是什么?李庸笑道。 “怎么能叫大材小用呢?粮草对于战争的重要性就不用本公再多说了吧?若是粮草有失,那再能征善战的兵马也必败无疑。所以,圣人才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们。” 李云天陪笑道。 “公爷,末将也不是说守卫粮草不重要,就是觉得,好钢就应该用在刀刃上,咱们神机营的火器那么强大,正应该攻打吐蕃人啊,只要把吐蕃人打怕了,吐蕃人自然就不敢去偷袭粮草重地,这不也算是保卫了粮草重地吗?” 一众将领们连连点头应和着,觉得李云天说的十分的在理,他们现在就希望郡公能回宫找圣人好好说说,说不定能改变圣人的心意,李庸摆了摆手,大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李庸笑道。 “本公也知道你们很想上战场打仗,这很好,咱们大唐的将士就应该有这种不畏战,不怯战的精神,你们这么踊跃的想去打吐蕃人,本公很欣慰,原本呢,圣人并没有想让咱们神机营参战,但是呢,本公也知道你们一向想要出征,所以,本公才向圣人求来了这个机会,若是你们不想守卫粮草,那本公这就入宫去回绝了圣人。” 李庸并没有将圣人的计划告诉一众将领们,虽然他对一众将领们都信得过,但是他也怕谁说漏了嘴给泄露了出去,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万一呢?况且,这时候告不告苏将领们都一样,都是行军去兴海驻扎看护粮草,等到了兴海之后,他自然会把将领们集结起来布置一番,一众将领们一听顿时就傻眼了,原来圣人根本就不想让他们神机营出征,守卫粮草的任务还是国公向圣人求来的,一众将领们一听顿时就急了,守卫粮草也好啊,守卫粮草也比留在长安好啊,再说了,万一吐蕃人想不开真的来烧粮呢?李云天连忙大声道。 “公爷,末将突然觉得守卫粮草也挺好的!” “是,是啊,守卫粮草也很好!” “守卫粮草十分的重要,咱们神机营就该担此重任!” “对,若是前方战场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咱们神机营还能抽出兵力来支援!” “对,对,咱们神机营只需要一半的兵力就能将粮草守卫的固若金汤,完全可以抽出兵力来支援前方战场!” 说着说着,这些将领们又露出了心底的小算盘,说到底他们就是想打仗,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在心底默默笑道,就怕到时候你们打仗打到吐,李庸也不确定徐世绩他们什么时候能完成合围,所以,李庸也不知道神机营需要在兴海坚守多少天,也许两三天,也许六七天,所以,绝对能满足将士们的愿望,绝对能让将士打个痛快,李庸收敛了笑容,沉声道。 “无论是作为主力攻打吐蕃人还是驻守粮草重地,只要上了战场,那就必须做好随时厮杀的准备,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有所懈怠,谁若敢懈怠,本公必严惩不贷,甚至将他逐出神机营!” 一众将领们听了也不由严肃了起来,逐出神机营这对他们来说算是最大的惩罚了,在他们看来比斩立决还严重。 “末将等遵命!” 众将抱拳齐声道,李庸微微颔首道。 “你们明白就好,各营的武器弹药装备驮马等等,全部都清点一遍,需要补充的赶紧报上来,三日之内,务必准备妥当!各营的日常训练减半,养足精神体力准备出征” 出了神机营,李庸信马由缰的朝着苏家庄行去,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回去,这还是他头一次不想回家呢,主要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长乐她们,问题是太阳都已经要落山了,他还能去哪儿?去火器监?问题是他的火器监也没什么事啊!火器监的库房里火器弹药都囤积的满满的,随时都可以调取,根本就不用吩咐什么,李庸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宫的这短短半天的时间里,出征的消息就像是狂风一般席卷整个长安,吐蕃使臣竟然在大朝会上当着皇帝和一众大臣的面威胁大唐,所有百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简直肺都要气炸了,不过是一个番国使臣,不过是侥幸赢了一场战争而已,竟然如此猖狂,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必须得打击吐蕃的嚣张气焰,然后,百姓们就又听到了一个消息,朝廷将派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李庸领兵出征,所有的听到这消息的百姓简直心花怒放,差点没高兴的晕过去,这是什么阵容啊!虽然退休了的卫公李靖没有出征,但是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李庸这四个人随便拿出一个人来都是能灭国的名将啊!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哪个不是战功赫赫?虽然李庸是年轻了点,战争的经验也少,但是李庸有神机营啊,堪称是天下第一强军啊!当初李庸就带领大军在松州击败了吐蕃人,如今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和李庸领兵出征,那打吐蕃人还不就跟玩一样?一众百姓们心里瞬间就舒坦了,舒坦之余又突然有种太欺负人的感觉。虽然是有些欺负人,但是一想到吐蕃人的嚣张样子,他们觉得就该这么欺负吐蕃人,就该狠狠的欺负一下吐蕃人,正乔装打扮在东西两市扫货的吐蕃人自然也听说了市井之间的议论,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快决定出征了,甚至这么快就决定了领兵的人选,长安的百姓觉得这是在欺负吐蕃人,但是吐蕃人却不这么觉得,竟然让李靖领兵?大唐最厉害的名将不是李靖吗?大唐皇帝怎么没让李靖领兵?这不是轻视他们吐蕃吗?上一次大唐皇帝就只派出了张亮、郭孝恪领兵,结果被他们吐蕃打的大败,连主帅张亮和副帅郭孝恪都被取了首级,这次大唐皇帝竟然还没有吸取教训,没有派出打仗最厉害的李靖,真是自取灭亡啊!这么想了一通之后,吐蕃人突然心中一震,派出的将领里面竟然有李庸,他们可知道赞普和大相时常将李庸挂在嘴边,时常嗟叹世间有如此贤才却不可得,他们也知道李庸随便一个点子都能点石成金,而且李庸还有琉璃、烈酒、香皂等秘方,还能研制火枪和火炮,如果能将李庸掳去吐蕃,那他们吐蕃就变得和大唐一样富庶,就能获得火枪和火炮这样强大的武器,更重要的是,以后他们吐蕃人也能有喝不完的一线天烈酒,想想就美滋滋,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回去,一众吐蕃使臣们顿时就激动了,虽然此次出使算是失败了,但是重要将李庸要出征的消息传回去,那绝对是大功一件,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赞普收到消息那欣喜若狂的样子了,既然上一次大战能斩杀张亮和郭孝恪这两个大唐主将、副将,那这次活捉李庸不是也容易的很吗?诚然神机营很厉害,可是火枪、火炮就只是攻城拔寨厉害,到了高原上也抵挡不住来去如风的骑兵,而他们吐蕃一旦得到李庸制造出火枪和火炮,那以后就可以用来攻陷大唐,此时他们就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采买,然后,快马加鞭回陇右,朝廷出兵的消息在长安疯传,一向消息灵通的西山的荣富郡公府自然不会不知道,早就有小厮飞马回来禀报了,管家知道后连忙将这消息告诉了二门处的丫鬟,此时,丫鬟正在上房细声禀报着。 “说是吐蕃使臣在朝堂上耀武扬威,甚至还威胁圣人,圣人龙颜大怒,随后就定下了出征的人选,英国公、卢国公、鄂国公和咱们公爷领兵出征。” 上房里十分的安静,李丽质、李雪燕几女她们听了脸上倒也没有惊讶的神色,因为她们早就明白李庸有可能会出征,如今不过是证实了而已,当然,有猜测归有猜测,当真的知道了结果,她们心里还是难免黯然和担忧,不过,听到一起出征的有徐世绩、程咬金和尉迟恭,她们心里略微安心了不少,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都是身经百战的名将,尤其是徐世绩智勇双全,这三人可不是张亮、郭孝恪能比的,这三人领兵加上李庸,这阵容堪称无敌,足见朝廷对此次出兵的重视,李庸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府里,只看管家的眼神,李庸就知道府里已经知道了,既然府里的管家都已经知道了,那就意味着李丽质她们肯定也知道了。 “长乐已经知道我要出征了?” 李庸问道,管家恭声道。 “公爷,公主已经知道了,城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呢!” 此时此刻,李庸也不得不感慨,李世民这次的动作还真够快的,这么快就传扬的人尽皆知,不过,李庸没想到的是,李二安排的人还没怎么发力呢,出征的事就已经传扬的人尽皆知了,因为所有长安城的百姓都对这事保持着高度的关注,这些年来大唐横扫四方威震天下使得大唐的百姓心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如今,吐蕃人来长安耀武扬威,甚至还威胁大唐,这让所有人都炸了锅,所以,根本就不需要谁推波助澜,消息就像是一场风暴一般席卷全城,反正伸头也是一道缩头也是一刀,李庸淡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大步流星的朝内院走去,一边走着他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觉得自己真的好傻啊,为什么要将有诱兵之事和长乐他们和盘托出呢?反正如今整个长安也没几个人知道,就知道李世民和一众重臣知道,他们也不可能将这事告诉别人,毕竟这关系到大军的胜负,不是儿戏,所以,直接告诉长乐她们他是领着神机营去守卫粮草,那不就行了?简直是豁然开朗,李庸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上房,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然而,上房中的李丽质等人却都面带忧愁,见到李庸走了进来,李丽质挤出笑容迎接,然而却一眼就看到了李庸脸上的笑容,怎么还笑了起来?有这么高兴吗?李丽质微微嘟嘴问道。 “看郎君春风满面,是不是有什么大喜的事啊?” 哪怕还隔着好长的距离,但是李庸也能察觉到李丽质身上那浓浓的幽怨,李庸干咳道。 “也算不上什么喜事,就是今天圣人决定了领兵出征的人选,你们是没见到啊,吐蕃使臣今天在朝堂上那叫一个嚣张,甚至还威胁圣人,把圣人给气的呀,这次圣人是真的动真格的了!不只是想击败吐蕃人,而是想狠狠的给吐蕃人一个教训!” 一说这个李丽质她们心里就更来气,当然是气吐蕃使臣,不就是打赢了一场仗吗,用得着就忘乎所以了吗?如果不是吐蕃使臣那么嚣张,也许李庸就不用出征呢?尤其是罗香凤和沈晓,早知道这样,她们俩就该夜里摸到四方馆把那几个吐蕃使臣给做了,李雪燕撅着嘴道。 “原来公爷就这么想出征啊?” 李庸笑道。 “行了,瞧你们一个个幽怨的劲儿,就跟深闺怨妇似的。” 李丽质她们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还别说,她们现在还挺像深闺怨妇呢。 第七百八十四章 索孕 然而俏脸最红的却是豫章公主,因为李庸把她也说进去了,但是她怎么可能是怨妇呢?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连怨妇都不是啊!郑丽婉撅着嘴道。 “现在还不是深闺怨妇,但是过一阵子说不定就是了呢,日夜思君念君不见君嘛!”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在他的一众女人中,武曌算是醋劲儿最大的了,不过,这也犯不上吃醋啊!那封信又不是真珠公主写的,而是一个抠脚大汉写的,你说你至于吃一个抠脚大汉的醋吗?李庸没好气道。 “丽婉你后面可有的忙呢,钱庄可得尽早开起来,不然可就被别人抢占了先机。” 郑丽婉连忙点头道。 “你放心吧,我会上心的,才不会被别人抢占先机呢!” 李丽质微嗔道。 “郎君你就别想钱庄的事儿了,你的全部心思都要放在出征上,钱庄的事儿丽婉会处理好的,家里的事你都不用管,我虽怀着身孕,却也能管事,再说了,丽婉、曌儿聪慧,雪雁、顺姐姐、春兰、小雪都能干,若溪和罗姐姐是女中豪杰,还有豫章帮着,所以家里的事你都放心就是。” 豫章公主连忙点头道。 “姐夫你放心,我会帮着照顾好姐姐的,等你凯旋一定还你一个秀色可餐的姐姐和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公爷!” 家里的事,李庸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只要有李二和长孙皇后在,这天下就没人敢欺负到李丽质身上,李庸笑道。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你父皇让我这次出征,是让我在后方带着神机营守卫粮草重地。” 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一怔,疑惑道。 “守卫粮草?” 李庸笑着点头道。 “对啊,守卫粮草,火炮太过笨重,吐谷浑地势太高,道路难行,想要追击吐蕃人很难,不过,若是用来守卫粮草那就再合适不过了,这次出征,圣人看的极重,为了防止吐蕃人偷袭前方囤积的粮草,所以特地让我带着神机营守卫粮草重地。” 李丽质她们听的十分的认真,俏脸上全都露出了喜色,守卫粮草重地当然比到战场上拼杀要安全很多,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们当然能想的明白,且不说吐蕃人偷袭粮草的可能性很小,就算吐蕃人真的来偷袭粮草,那神机营据城而守,加上火炮和火枪肯定能守的住,武曌惊喜道。 “真的吗?公爷出征就只是守卫粮草吗?” 李庸笑道。 “这我还能骗你们吗?当然是真的!” 郑丽婉抿嘴笑道。 “守卫粮草,那吐蕃人应该不太可能来突袭粮草吧?” 李庸笑道。 “这次领兵的可是英国公、鄂国公和卢国公,他们三个久经沙场战功赫赫的名将,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他们三个领兵肯定能打的吐蕃人丢盔弃甲望风而逃,吐蕃人哪还有胆子来偷袭粮草啊?” 李雪燕、武顺等人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她们也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三位国公一起出马,吐蕃人怎么可能是对手? 豫章公主笑道。 “英国公、鄂国公和卢国公可都是当世名将,他们三人一起领兵,一定能击败吐蕃人!” 李丽质笑道。 “可不是嘛,三位国公都是当世名将,哪怕只有一人领兵也足以击败吐蕃人,三位国公一起领兵出征,这下吐蕃人可就惨了。” 林若溪娇哼道。 “吐蕃人这么可恶,把他们打的越惨越好,直接覆灭了吐蕃才更好呢!” 整个大唐的百姓都对吐蕃人充满恶意,而李雪燕她们则尤其憎恨吐蕃人,若不是吐蕃人惹事,李庸也不会出征,去年李庸随驾出征就已经让她们饱受了相思之苦,才享受了几个月的鱼水之欢,如今李庸却又要出征,这让她们心里如何乐意?不恨死吐蕃人才怪呢。 “打败吐蕃人容易,要覆灭吐蕃可没那么容易,毕竟吐蕃地处高原,占据了地利,易守难攻。” 李庸微微摇头道,他还真想过覆灭吐蕃的事,毕竟在他潜意识里,高原就是不可或缺的领土之一,必须得完成统一,他觉得要攻下吐蕃最大的难题不是吐蕃易守难攻,而是高原反应,在这个时代,没有氧气瓶,没有药物,就只能慢慢去适应,这也是李庸一直不想动他们的原因之一,要不然他的西山营早就几年前就灭了他们,虽然十分憎恨吐蕃人,但是李丽质倒也没想着覆灭吐蕃,因为她也知道覆灭吐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真要覆灭吐蕃,那打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呢,那也就意味着李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长安,李丽质笑道。 “郎君说的是,吐蕃人地处高原,想覆灭吐蕃可没那么容易,所以也用不着覆灭吐蕃嘛,只要将吐蕃人打败,让他们不敢再兴兵也就行了。” 李庸点头道。 “你说的对,你父皇也是这么想的,好了,郎君忙碌了一天也累了,丽婉姐,你伺候郎君沐浴歇息吧。” 李丽质嫣然笑道,如今知道李庸出征并不是要领兵打仗,而是带着神机营守卫粮草重地,这让她们安心了不少,不然她们从今夜开始怕是要夜夜难眠,如今她们放心了不少,倒是可以安心入睡了,郑丽婉听了李丽质的话,不由心中一喜,一脸红晕的娇笑道。 “谢谢妹妹,我正好有钱庄上的事要请教公爷呢。” 李丽质听了轻啐了一口,笑道。 “我还不知道你,还钱庄上的事儿,你这小妮子整天都盼着怀孕呢。” 李雪燕、武曌她们听了顿时都笑了起来,虽然她们也想,但是这些事都是当家主母安排,她们要听从,郑丽婉微微嘟嘴道。 “这有什么?哪个女人不想怀孕生孩子啊?” 武曌一点都不觉得害臊,因为这房间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想赶紧怀孕生孩子,包括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春兰、小雪、罗凤香,林若溪甚至她觉得豫章公主都巴不得怀孕生孩子呢,就连已经怀了身孕的李丽质,等生下孩子之后,肯定还会盼着怀孕生孩子呢,李庸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摇头,他是真的搞不明白,一个个都还是小姑娘呢,怎么就这么盼着怀孕生孩子呢,李庸刚刚走出上房,郑丽婉就小跑着追了上来,挽着李庸的手臂撒娇道。 “我不管,我要怀上孩子,你马上就要出征了,一走又是几个月,等再回来就过年了!” 原本郑丽婉还有些遮掩,但是刚才都被李丽质点破了,所以郑丽婉连遮掩也不遮掩了,直接当着丫鬟的面朝李庸索孕,反正跟在身边的都是她的丫鬟,况且,就算传出去了又如何?女人想怀上孩子怎么了?哪个女人不想怀孕生孩子?李庸笑道。 “你不是要开钱庄吗?若是怀了身孕,那你还怎么开钱庄啊?现在还在筹备阶段所以不算忙,但是一旦开业,那可就有你忙的,若是怀了身孕你可未必能撑住,到时候就只能交给别人打理。” 郑丽婉听了不由嘟嘴道。 “谁说我撑不住的?我又不是那种娇娇弱弱的小姐,这一年来我不但学着骑马,而且还跟若溪学武呢,虽然只是花架子,但是也能强身健体啊!” 李庸笑道。 “你怀了身孕试试,看长乐还让不让你出门?还让不让你操心钱庄的事?你本就年纪轻,若是奔波操劳很可能引起小产,女人小产很伤身体,甚至有些女人小产之后就再也怀不上了,我这可不是吓唬你。” 郑丽婉听了不由蹙起了柳眉,她也知道李庸不是吓唬她,因为她也听说过这样的事,小时候的在家族中的时候就听说过有年轻的姨娘小产之后就再也怀不上了,虽然她觉得自己不至于命那么不好,但是她敢赌吗?当然不敢,她还要和李庸生很多很多可爱的宝宝呢,偏偏开钱庄的事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钱庄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开了,若是她不开的话,那就被赵郡李氏的人抢了先,这让她如何甘心?所以,怀孕可以晚一点,但是钱庄必须得开,郑丽婉微微嘟嘴道。 “那,那就先开钱庄,等几个月后你就回来了,那时候钱庄也开起来了,到时候我一定要怀孕,一定要怀孕,一定要生宝宝!你答应我!” 李庸笑着点头道。 “行行行,我答应你!” 李庸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因为明年郑丽婉就又年长一岁就终于满十八岁了,生孩子倒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届时郑丽婉也未必会想生孩子,因为那时候各地的钱庄肯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起来,正是各家钱庄开启竞争的时候,郑丽婉和武曌一样,一向心高气傲,若是不将钱庄稳固成天下第一,她岂会乐意?当然了,如果武曌真的怀了身孕,那他就接手过来也无不可,就当是闲暇时的游戏了,所以,明年郑丽婉怀不怀孕都没事,丹阳公主府,丹阳公主蹙着眉头坐在那里,薛万彻则一脸傻笑的站在旁边。 “我就说,这次出征肯定会有李庸,吐蕃人不过是打赢了张亮而已,还真就蹬鼻子上脸骄横起来了,现在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再加上李庸,难道还比不上侯君集?当年侯君集都能将吐蕃人打的抱头鼠窜。” 丹阳公主娇声道,薛万彻连连点头道。 “上次张亮兵败是他太过轻敌了,这次陛下前所未有的重视,要击败吐蕃并不难。” 丹阳公主伸出玉指来戳在了薛万彻的大头上,一副怒其不争的语气。 “你个呆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稳妥的攻击啊!你怎么就不好好想想?这样的机会多么难得?战报刚传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让你多去李家庄走走,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薛万彻挠头道。 “之前也不确定荣富郡公会出征啊,而且,丹阳你这不是刚刚怀上身孕吗?我正好留下来陪你啊!” 丹阳公主听了白了薛万彻一眼,嗔道。 “我都怀孕了,你留下来还有什么用?你能替我怀啊还是替我生啊?你留下来还不如个丫鬟顶用,你说,你是不是打我贴身丫鬟的主意?” 薛万彻听了连忙摆手道。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打你丫鬟的主意,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丹阳娇声道。 “那你还不想着出征?不跟着荣富郡公去挣功劳,等儿子出生了,你拿什么封妻荫子?” 其实薛万彻心里做梦都想出征,之前丹阳公主没怀上身孕的时候,他就怕听到丹阳公主说还要,现在丹阳公主倒是不要了,可又难受了,俗话说食髓知味,现在突然吃不到了,谁能受得了?纳妾?想都不要想,别说纳妾了,丹阳公主连贴身丫鬟都不让他碰,他能怎么办呢?只能忍着呗,所以,还不如出征去呢,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不然整天看着美艳的丹阳公主还有花枝招展的丫鬟们从眼前经过,让他心痒难耐,出征的一大好处就是见不到女人了,而且这几个月没上战场冲杀他就有些手痒了,心里当然渴望上战场冲杀一下,而且丹阳公主说的也对,儿子都要出生了,他这个当爹的必须得为儿子积攒家业啊!薛万彻挠头道。 “可是,现在出征的人选都已经定下来了吧?如果郡公觉得我适合出征应该就会举荐我。” 丹阳公主没好气道。 “你不去问问怎么知道?” 薛万彻连忙道。 “我去试过郡公的口风,郡公说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出征。” 丹阳公主白了他一眼道。 “可现在他不是已经确定出征了吗?我和你一起去一趟李家庄,你怎么说也是当朝猛将,你又是靠他才重新启用,他也信得过你,你跟在他身边总能起些作用。” 就在两人准备动身的时候,有丫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连忙道。 “公主,公主,有宫里的太监来了,让驸马明天一早入宫见驾。” 这时候宣薛万彻入宫还能有什么事?肯定是为了出征的事儿啊,丹阳公主听了心中一喜,笑道。 “看来圣人是想让驸马随着郡公一起出征啊!” 薛万彻听了也不禁心中大喜,憨笑道。 “我就说嘛,郡公肯定不会忘了我!” 第七百八十五章 打仗打到吐 被召入宫里的不止薛万彻,还有其他要出征的将领们,都被李二召入了宫里勉励了一番,一大早薛万彻就兴冲冲的入宫去了,回来的时候却有点蔫,因为入了宫他才知道,原来皇帝是要他去守卫粮草,从戎这么多年,他薛万彻还从没有守卫过粮草呢,因为他是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用来守卫粮草岂不是大材小用?皇帝虽然召见了一众随军出征的将领们勉励,却并没有将定下的军略全部告诉大家,所以薛万彻并不知道他随着李庸一起成为了诱饵,倘若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因为对他来说那就意味着有一场痛快的厮杀,丹阳公主今天的心情格外的美丽,一边吃着瓜果,一边等着薛万彻回来。 “公主,公主,驸马回来了!” 丫鬟走来禀报,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异样,丹阳公主缓缓起身相迎,薛万彻都要出征了,她也要给他一些鼓励,所以才特地站了起来,不得不说,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她身上多了些母性的光辉,所以人也变得温柔了一些,看到丹阳公主站起来相迎,正大步走来的薛万彻连忙道。 “你站起来干什么?你还怀着身孕呢!” 看着丹阳公主站起来迎接他回家,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丹阳公主却没有在意这些,她一眼就看到了薛万彻的神情有些蔫,完全没有早上离开的时候那种兴冲冲的劲儿。 “怎么了?你不是入宫去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丹阳公主蹙眉问道,薛万彻蔫蔫道。 “圣人命我守卫粮草!” 丹阳公主听了柳眉一竖,娇呼道。 “什么?让你护粮?你可是名扬天下的猛将?让你护粮那不是大材小用吗?” 薛万彻也这么觉得,他就喜欢冲锋陷阵,但是皇帝却不给他冲锋陷阵的机会,偏偏让他护卫粮草,丹阳公主想的却不是薛万彻喜不喜欢冲锋陷阵,她只是觉得护卫粮草能有什么功劳?护卫粮草根本没有什么功劳,只有苦劳而已,但是一旦粮草有失,那就是莫大的罪责,丹阳公主蹙着眉头道。 “那荣富郡公呢?你算是荣富郡公的嫡系,而且你这么能打,他不应该将你调到他的麾下吗?” 薛万彻解释道。 “我就是在荣富郡公的麾下。” 丹阳公主疑惑道。 “在荣富郡公的麾下护卫粮草?” 薛万彻耐心的解释道。 “这次荣富郡公带着神机营出征,并非是要去打仗,而是要去护卫粮草,圣人让我带着一万步卒随郡公一起护卫粮草。” 丹阳公主听了眉头顿时就舒展开了,刚才她还觉得薛万彻被派去护卫粮草不是好事,但是现在听说李庸领着神机营护卫粮草,她的看法顿时就改变了,因为李庸可是长乐的驸马,是圣人和皇后娘娘最器重的臣子,连他都护卫粮草,那薛万彻护卫粮草自然也说的过去,就算没有功劳只有苦劳,那也没什么,只要薛万彻是跟着李庸就行,因为李庸从没亏待过自己人,笑容重新出现在了丹阳公主的脸上,她笑着宽慰道。 “我知道你想冲锋陷阵,觉得护卫粮草憋屈,可是荣富郡公难道不厉害吗?神机营难道不厉害吗?荣富郡公都带着神机营护卫粮草,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而且若不是荣富郡公,你连护卫粮草的机会都没有呢!荣富郡公可是你的伯乐,若是没有他,你还被闲置着呢,现在荣富郡公护卫粮草,难道你就不应该帮他吗?” 薛万彻连连点头道。 “应该,那当然应该,郡公对我的恩德我永远铭记,我也不是只为自己遗憾,也是为郡公感到遗憾。” 丹阳公主嗔道。 “遗憾什么啊?荣富郡公肯定乐意护卫粮草,不然圣人还能强派他身上啊?我告诉你,出征之后你可别蔫儿吧唧的,在荣富郡公面前好好表现。” 虽然对护卫粮草有些不爽,但是既然事情已经成定局,他也不会轻忽,退一步说,即便是出征护卫粮草,那也比留在长安过着看得见却吃不着的日子要强啊!而且,说不定吐蕃人还真就来劫粮呢,那肯定就是一场大战,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薛万彻点头道。 “你放心吧,我不会轻忽的,只要是出征了,不管是护卫粮草还是冲锋陷阵都随时有可能遇到吐蕃人,轻忽不得。” 丹阳公主笑道。 “你能明白就好,快换下朝服来,然后去李家庄一趟吧,看郡公还有什么吩咐。” 薛万彻大步流星的走去换衣裳去了,丹阳公主微微歪着头有些疑惑,李庸怎么会去守卫粮草呢?守卫粮草能有多少功劳啊?李庸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获取功劳的机会呢?这一切他实在想不通。皇宫,李丽质捧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走进了立政殿,长孙皇后在旁轻轻的挽着她,满意道。 “气色很不错,人也圆润了些。” 李丽质甜甜笑道。 “母后放心吧,我好着呢。” 长孙皇后笑道:“你们小两口一向好的蜜里调油一般,母后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边说着,长孙皇后拉着长乐在软塌上坐了,笑道。 “李庸要出征了你也不必担心,他只是护卫粮草,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且宽心待产就是。” 李丽质微微点头道。 “听说薛将军会随着郎君一起出兵?而且还带了一万步卒?” 长孙皇后笑道。 “昨夜母后也和你父皇说起来了,薛万彻也是猛将,难道还护卫不住粮草?何必还要李庸出征呢?但是你父皇说,上次毕竟打了败仗,陇右人心惶惶,李庸和神机营在东征立下了赫赫功勋,去陇右能稳定人心。” 李丽质听了恍然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 正大步流星走进来的李二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心虚,昨夜皇后确实问了他,他只是犹豫了片刻就找了稳定人心这个理由来搪塞皇后,并没有将李庸做诱饵的事告诉皇后。倒不是李二信不过皇后才对皇后保密,而是他认真的思索了之后觉得,若是将实情告诉了皇后,那皇后一定会十分的担忧,甚至会埋怨他,而且在李庸出征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埋怨他,这可关系到他几个月的幸福生活啊!若是皇后一不小心将这事透露给了李治或者豫章,然后再透露给了长乐,那麻烦可就大了,长乐正怀着身孕呢,哪能经受得住惊吓担忧?李二干咳了一声,点头道。 “没错,某就是借李庸的名头,李庸这小子如今名头可不小,而且经历了东征之后,李庸和神机营都名扬天下,让李庸带着神机营去陇西,可以安定人心,而且,粮草也确实很重要,不容有失,有李庸和神机营看护就万无一失了,正好丹阳也怀了身孕,所以某想着干脆就让薛万彻也领一万步卒随着李庸一起看护粮草,这次大军出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某绝不再想看到吐蕃人来长安耀武扬威。” 李丽质笑道。 “这次朝廷这么重视,一定会打败吐蕃人的!” 一开始,李丽质还有些怀疑,疑惑父皇怎么又派薛万彻领一万步卒随着李庸一起守卫粮草,现在看父皇这么重视的样子,她的疑惑也就解开了,心里反而觉得很高兴,因为薛万彻是一员久经战阵的猛将,有他领着一万步卒在李庸的麾下听用,李庸当然是如虎添翼,就算真的有吐蕃人来袭击粮草,那肯定也只能铩羽而归,李丽质听的很高兴,但是长孙皇后却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皇帝看,刚才皇帝叽里呱啦的解释了那么多,反倒是让他觉得有点异常,皇帝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不就是让李庸守卫粮草重地安定人心吗?至于啰里啰嗦的解释这么多了吗?毕竟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李二,那自然是长孙皇后无疑,长孙皇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圣人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臣妾?” 听了皇后的这句话,李二简直一个机灵,在心里暗道,知某者,皇后也,若是往常皇后如此了解他,他心里会美滋滋的,但是现在嘛,他心里却直冒冷气,这个关系到未来几个月的幸福生活啊,李二干咳了一声,正色道。 “某哪有什么事瞒着皇后?” 长孙皇后笑问道。 “真没有?” 李二点头道。 “真没有!” 长孙皇后有些疑惑道。 “可是臣妾怎么觉得圣人今天怪怪的?” 李二伸手揉着自己的眉头,掩饰道。 “某这里两天实在是太忙了,又被吐蕃人气的够呛。” 李丽质笑道。 “父皇不必生气,上次失利是因为张亮太过轻敌,这次朝廷这么重视,领军的又是久经沙场的名将,肯定能把吐蕃人赶回高原的。” 李二笑道。 “嗯,还是长乐最知心,李庸出征去了,你也不必担心,这小子天纵奇才,神机营的火枪和火炮用于守城攻城更是天下无敌,所以啊你只管安心养胎,为他生个大胖儿子,等他凯旋就是双喜临门。” 长孙皇后笑道。 “你父皇说的对,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养胎,别的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李丽质抿嘴笑道。 “父皇、母后放心,道理我都明白。” 薛万彻骑马直奔神机营而去,李庸刚刚从神机营出来,就见到薛万彻快马而来。 “郡公!” 薛万彻噌的一下就跳下了马,薛万彻是个直性子,所以李庸一眼就能看出薛万彻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这家伙每次出征都激动兴奋的不行,怎么这次有点蔫?李庸上下打量着,笑问道。 “怎么?丹阳公主不想让你出征啊?” 薛万彻连连摇头道。 “没,没,公主想让我出征呢,公主怀了身孕,我留在长安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出征去呢!” “丹阳公主有身孕?这是好事啊!” 李庸笑道,他也是才知道丹阳公主怀了身孕的事。 薛万彻挠头道。 “也是前天两才确诊的。” “丹阳公主有了身孕,你怎么还看起来不太高兴?” 李庸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一刻,李庸心里也禁不住疑惑,仔细观察着薛万彻的头顶有没有冒绿光,李二所出的公主名声倒还都不错,但是李渊后来所出的公主却有几个名声不大好,大概也是疏于管教的缘故,不过,他倒还真没听说丹阳公主在外有什么放荡的流言,虽然薛万彻之前确实窝囊了些,但是这几年跟着他在朝中的地位也稳固了,也有了财路,更重要的是有了孙思邈的祖传灵药,薛万彻也重振雄风,所以丹阳公主应该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丹阳公主不顾忌别人,那也得顾忌他李庸吧?这几年薛万彻跟小弟一样跟着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李庸是一个很护短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人被人欺侮,薛万彻挠头憨笑道。 “高兴,我当然高兴,公主说我得出征多立功劳为儿子挣家业。” 这不正合薛万彻的心意吗?李庸转念一想,立即就想明白了,笑道。 “我明白了,你是不愿意守卫粮草是吧?觉得守卫粮草没什么功劳?” 薛万彻听了连忙摇头道。 “不,不,不,没不愿意,和郡公一起守卫粮草我当然极为愿意,只要跟着郡公干啥都行。” 其实李庸心里也明白,薛万彻肯定是很愿意跟他一起护卫粮草,当然心里也难免会觉得有些遗憾,毕竟这家伙简直就是为打仗而生的,最喜欢的就是冲锋陷阵,李庸拍了拍薛万彻的肩膀,笑道。 “老薛,信不信我?” 薛万彻连连点头道。 “信,当然信!” 要说这天下最让薛万彻相信的人,那一定是李庸无疑,李庸笑道。 “这次出征,别怕没仗打,我就怕你打仗打到吐!” 第七百八十六章 大小不对 薛万彻听了不由怔住了,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里全是迷惘,不是去守卫粮草吗?守卫粮草还能有什么仗打?说实话,别说打仗了,他觉得此次出征他恐怕连一个吐蕃人都看不到,打吐蕃人很难吗?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领军出征那还不一路追着吐蕃人暴打?恐怕就如同赶兔子一般将吐蕃人赶回了高原,他领兵守卫粮草能看到个吐蕃人才怪呢!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那薛万彻一定会嗤之以鼻,但是说这话的人是李庸,这就由不得薛万彻不信,薛万彻一脸疑惑的挠头道。 “难道郡公算准了吐蕃人一定会来偷袭粮草吗?” 李庸笑道。 “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都有可能,反正此次出征,你只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干,肯定能立下不小的功劳!”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是听了李庸的话,薛万彻心里顿时就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薛万彻点头道:“放心吧郡公,我肯定会打起精神来好好干,无论有没有吐蕃人偷袭粮草,都会将粮草护的固若金汤!” “圣人拨给你的一万步卒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不过他们在出征的时候知道是护卫粮草,恐怕也难免会有懈怠,你要多注意。” 李庸嘱咐道,薛万彻拍着胸膛道。 “放心吧,我薛万彻麾下就没有孬种,只要出征他们绝对士气旺盛,打起仗来绝对敢打敢冲。” 李庸和薛万彻一边走,一边商量着出征的事儿,等来到官道上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一行快马驰来,薛万彻顿时就勒住了战马,目光炯炯的望着前方,原本憨厚粗豪的样子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沙场悍将的杀气,因为迎面驰来的正是吐蕃人,所以此时的薛万彻看到吐蕃人那可是分外眼红,薛万彻满脸杀气道。 “这些吐蕃人这就离开长安了?溜的可真是够快的!” 对此,李庸可谓是一点都不意外,这些吐蕃人获得了他要出征的消息,还不急着赶回去报信?原本李庸就想去一趟四方馆让吐蕃使臣给禄东赞带一封信呢,没想到竟然在此遇上了,一众吐蕃使臣自然也远远看到了李庸,他们也缓缓勒住了战马,他们身后还跟着一溜的战马,马上驼的满满当当都是货物,虽然对大唐的战斗力很是不屑,但是对于大唐的货物他们还是恋恋不舍,哪怕是急着回去报信也还是得把货物带上,所以,他们还是感到很可惜,只是用马来运货运不多少,如果不是要急着回去报信的话,他们肯定会拉着一溜沉重的马车回去。 “这么快就走了?” 李庸笑吟吟的问道,吐蕃使臣拱手笑道。 “我们此次奉命出使大唐就是为了和平而来,既然大唐皇帝陛下已经决定出兵,我们的出使任务已经算是失败了,既然如此,我们还留在长安干什么?还是早些回去领罪认罚吧!” 李庸笑道。 “那倒也是,大唐和吐蕃的争端终归到底还是要在战场上决胜负,不过,本公不是说过嘛,还有礼物要你们转送给真珠公主,而且本公还有一封信要你们转交呢。” 之前在城门遇到的误会,李庸确实这么说过,不过吐蕃使臣现在急着返回吐蕃,早就将这事给忘了,如今听李庸再提起来,他们才想起来,不过他们却觉得不以为然,什么礼物,什么信都不重要,因为他们吐蕃人很快就会将李庸活捉回吐蕃,到时候什么火枪火炮什么烈酒什么琉璃什么香茗全都是他们吐蕃的,所以还需要什么礼物吗?至于信就更不需要了,等李庸被活捉到了吐蕃,他想说什么可以天天说啊,吐蕃使臣笑道。 “不知道郡公想要我们带什么礼物,我们还急着赶回吐蕃呢,如果郡公要带的礼物太多的话,那我们恐怕无能无力,不过郡公放心,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吐蕃使臣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连他身后的吐蕃人的脸上也都闪烁着莫名的神采,薛万彻他们当然看不出什么,只是觉得这些吐蕃人真的是狂到天上去了,面对郡公竟然一点恭敬的样子都没有,看着这一众吐蕃人,薛万彻拳头捏的咯咯直响,都不用兵器,只需要一只铁拳,他就能砸烂这些吐蕃人的狗头,不过,李庸却能看得懂这些吐蕃人脸上的深意,所以他一点都不觉得恼,反而很高兴,李庸笑道。 “我正想去四方馆找你们呢,这些是长乐公主给真珠公主准备的礼物,这是我给松赞干布的信,你们就一块带走吧!” 礼物并不多,驼在两匹马上,并不会耽误行程,所以,吐蕃使臣痛快的答应道。 “感谢郡公的好意,我们一定会将礼物和信件带回吐蕃!事不宜迟,那我们这就上路了,郡公,后会有期!” 说完,吐蕃使臣们纷纷催马前行,李庸沉声道。 “慢着,我最后问你们一个问题。” 吐蕃使臣听了连忙勒住了战马,问道。 “郡公还有什么问题?请问吧,若是能回到我一定回答。” 李庸沉声问道。 “真珠公主还好吗?” 吐蕃使臣点头道。 “公主挺好的啊!” 李庸沉声问道。 “真的吗?你见过真珠公主吗?最近的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吐蕃使臣点头道。 “我见过公主带着女卫前去打猎,那是在几个月前。” 李庸沉声问道。 “后来你就没再遇见过公主?那你听说过公主都在干什么吗?” 吐蕃使臣微微摇头道。 “后来我就出使大唐了,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公主真的很好,我还听说过公主自从回到吐蕃之后就文静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喜欢打猎了,赞普为此还夸赞过呢。” 听到这里,李庸也不确定真珠公主是不是被软禁或者严加看管起来,不过,至少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他喃喃道。 “希望真珠公主是真的好!” 虽然李庸的声音不大,但是吐蕃使臣还是听到了,他甚至能听到李庸这话里的威胁之意,不过,吐蕃使臣却不在意,因为真珠公主确实很好,而且,李庸也许很快就会成为他们吐蕃的驸马呢。 “荣富郡公,后会有期!” 一行吐蕃人带上信件和礼物疾驰而去。 “郡公,这吐蕃使臣真的是太无礼了,在郡公面前竟然如此放肆,若不是两国之间不斩来使,我直接一拳打碎他们的狗头!” 薛万彻不满道,李庸笑道。 “无礼就无礼吧,是好事。” 是好事?这算是什么好事?薛万彻听了一头雾水,不过李庸也没有解释,虽然他信得过薛万彻,但是薛万彻却又被丹阳公主拿捏的死死的,所以,李庸不是想故意瞒着薛万彻,实在是薛万彻这家伙太过憨直藏不住事儿,怕是回去就会被丹阳公主看出异样来,只怕丹阳公主只要抛个媚眼,薛万彻就会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招了,当然,丹阳公主毕竟是大唐公主,当然不会透露给吐蕃人,就怕丹阳公主一不小心会透露给长乐公主,这可是李庸最不想看到的事。 “别多想了,回去好好准备,然后出征!” 李庸笑道,薛万彻咧嘴笑道。 “我早就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出征!” 李庸笑道。 “那就回去多陪陪丹阳公主,这怀了身孕的女人啊心思多,还是得需要多陪陪的,等你凯旋的时候,丹阳公主已经给你生了大胖儿子,就是双喜临门。” “行,那我先回去了。” 薛万彻答应一声,立即催马直奔长安而去,虽然守着丹阳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让人挺煎熬的,但是离开了这么一会儿他十分的想念,尤其是想到丹阳肚子里正怀着他的骨肉,他心里就更加的想念,公主府,丹阳公主并没有外出,而是在等着薛万彻回来,见到薛万彻红光满面的回来,丹阳公主禁不住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怎么样?荣富郡公怎么说?” 薛万彻高兴道。 “荣富郡公听说你怀了身孕很是高兴,说这次出征虽然是护卫粮草,不过功劳也少不了,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 丹阳公主听到李庸说此次出征的功劳不小,顿时心花怒放,白了薛万彻一眼,嗔道。 “你个呆子,你也不想想,护卫粮草的是谁?是李庸啊,他是什么圣眷?他在朝中是什么人脉?即便是他护卫粮草,那出征的大功还少得了他的?” “英国公府、卢国公府、鄂国公府,但凡和那些和李庸交好的国公府、郡王府,这几年靠着李庸赚了多少银钱?他们还能不分润些功劳给李庸?你既然是副将,那肯定也会分润给你功劳,不然说不过去。” 听着丹阳公主喜滋滋的分析,薛万彻却不这么觉得,以李庸的为人该得的功劳他会接受,不属于他的功劳,他根本就不会接受,薛万彻疑惑的摇头道。 “圣人一向赏罚分明,不会这样的,郡公说是怕我打吐蕃人打到吐,倒是让我想不明白,莫非郡公已经算准了会有人来劫粮草吗?” 打不完的仗?丹阳公主惊喜道。 “该不会是守卫粮草是假?其实是要去打吐蕃人吧?” 薛万彻听了摇头道。 “这不可能,圣人既然已经说了守卫粮草,岂会有假?” 丹阳公主笑道。 “管他真的假的,既然荣富郡公说有你的一份功劳,那肯定就有你的一份功劳!” 李庸在长安城办完事就准备快马直接出城回家,路过图书馆的时候却发现一辆马车正停在路边,这辆马车李庸看着十分的熟悉,因为他曾经坐过,这分明是王玖儿的马车,看来是王玖儿知道他要出征,所以特地来见他,李庸翻身下马,然后毫不客气的就挑开了车帘钻了进去,然后就来了个香玉满怀,不过,李庸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大小不对,然后李庸就看清楚了刚才撞到他怀里的人是谁,有些尴尬道。 “玉绣,是你啊,你们小姐呢?” 玉绣满脸红晕低声道。 “小姐在图书馆的三楼,让奴婢在这儿等着公爷,奴婢看到公爷来了,正要下马车迎接公爷呢。” 原来玉绣是正准备下马车,怪不得撞了个香玉满怀,不过说起来也是因为他太猴急上马车了,李庸干咳道、 “不好意思,刚才实在唐突。” 玉绣红着脸连连摇头轻声道。 “没什么,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公爷不必介怀,对了,小姐还在图书馆等着公爷呢。” 听玉绣这么一说,李庸心里顿时坦然了不少,也对,玉绣是王玖儿的贴身丫鬟,倒也不算是外人,倘若,以后他和王玖儿真的成了眷侣,那玉绣就是通房丫鬟。 “那我去图书馆见你们小姐去了。” 李庸说完之后立即转身跳下了马车,图书馆里依然满满的都是人,不过却十分的安静,大家都在安静的看书或者抄书,李庸脚步轻快的直接上了三楼,图书馆的三楼依然没有对外开放,有丫鬟正守在楼梯口,见到李庸上来全都敛衽见礼,李庸点了点头,然后直接登上了三楼,一袭倩影临窗而立,风华绝代。 “等了许久了吧?” 李庸笑着上前来,直接伸手搂住了佳人的纤腰。 “玉绣长的美吗?” 王玖儿转头嫣然笑着问道。 “玉绣?长的挺标致的。” 李庸笑道,王玖儿的贴身丫鬟是从太原王家多少丫鬟中选出来的,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段还是性格甚至女红当然都是顶尖,王玖儿笑道。 “怪不得都不舍得下马车了。”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解释道。 “我以为是你在马车上,所以才急着上马车,玉绣见到我来了正要下马车,所以和我撞了个满怀,你不会连这都吃醋吧?” 王玖儿听了连忙解释道。 “玉绣是我的贴身丫鬟,我怎么会吃玉绣的醋?我是觉得,你喜欢就好。” 她堂堂世家大族的大小姐,岂会吃自己贴身丫鬟的醋?那岂不是被长乐公主比下去了? 第七百八十七章 情意绵绵 喜欢就好?什么叫我喜欢就好?李庸笑道。 “什么叫我喜欢就好?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喜欢你的贴身丫鬟。” 王玖儿低下了头,嘤声道。 “当然得你也喜欢,至少得看着顺眼啊!虽然我想终身不嫁,可也不想做一辈子老姑娘啊!那玉绣当然要跟着我在一边侍候。” 李庸紧紧抱着王玖儿,轻声道。 “不会让你成为老姑娘的,我们都为未来而努力,不是吗?我一定会在不远的将来给你一个交代,给你一个归宿。” 虽然早就对未来有了畅想,这一刻,听了李庸的话,王玖儿的芳心还是激起了阵阵涟漪,她回身激动的抱着李庸。 “我信你,我们一起努力,我们一定会有未来的!我们一定会终成眷属。” 王玖儿坚定道,此情此景,还等什么呢?情到深处自然浓,李庸捧着王玖儿的小脸深深的吻了下去,这一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仿佛世间所有都已经化为乌有,天地间只剩下彼此,良久,两人才不舍得分开,然后目光却仍然交织在一起。 “听说你要出征,我心里很担忧,很想立刻就见你,但是又知道你这两天一定很忙,可是我实在太想见你了,所以就情不自禁的来这里等着你。” 王玖儿深情道,李庸笑道。 “其实也没有多忙,不过交代一下就好了,神机营的将士们一直都在准备着出征呢。” 王玖儿关切道。 “我知道你神机营训练有素,火枪和火炮都很厉害,你也能文能武,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吐蕃人很彪悍善战,又来去如风,我听族里的人说,吐蕃人这些年一直在打仗,在高原上向北向东扩张,他们的骑兵身经百战,真的很厉害!” 李庸十分受用的点头,笑道。 “我会小心的,我知道你很担心,不过你无须担心,我这次出征是带着神机营在后方守卫粮草。” 守卫粮草?王玖儿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守卫粮草的话那岂不是就意味着没什么危险?甚至很可能连个吐蕃人都见不到? “原来圣人是要你带着神机营守卫粮草啊?” 王玖儿嫣然笑道,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李庸笑道。 “对,吐谷浑那地方火炮怕是没法追击吐蕃人,所以只能来守卫粮草了。” 王玖儿笑道。 “英国公、卢国公、鄂国公都是久经沙场的名将,肯定能把吐蕃人撵的四处逃窜,所以,吐蕃人应该不会来偷袭粮草吧?” 就是要引诱吐蕃人来偷袭呢,所以李庸当然不可能将话说满了,不然等他被吐蕃人包围的消息传回来,岂不是会吓到王玖儿她们?李庸微微摇头道。 “战场上瞬息万变,那些吐蕃人肯定能熟悉地形,所以,谁知道呢,也许他们就能偷偷的跑来偷袭粮草也说不定。” “啊?他们还会来偷袭啊?” 王玖儿一听顿时就又紧张了起来,正陷入热恋中的她一牵扯到李庸就将平时的冷静和聪慧都抛到了一边,李庸失笑道。 “当然有可能,不然还用得着神机营来守卫粮草吗?不过,说实话,我倒是很希望吐蕃人能来偷袭粮草!” 王玖儿听了不由惊呼道。 “为什么?” 李庸笑道。 “经过东征,世人皆知火器是攻城拔寨的利器,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火器同样是守城的利器,如果吐蕃人来攻城的话,那一定会有一个大大的惊喜等着他们!” 王玖儿认真的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李庸说的有道理,对于火炮和火枪她也不算陌生了,只是在脑海里想想就知道无论是火枪还是火炮用来守城都十分的厉害!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吐蕃人来偷袭粮草,虽然这样的话李庸会立下更大的功劳,但她还是希望李绩他们能将吐蕃人打的落花流水,能撵的吐蕃人到处逃窜,让吐蕃人根本就没机会偷袭粮草,王玖儿笑道。 “你的这个大惊喜,只怕他们是没机会看到了,因为他们不可能过的了英国公、卢国公、鄂国公这一关。” 李庸微微耸肩道。 “大概是吧,谁知道呢,今天薛万彻还去找我呢,陛下要他随我一起守卫粮草,所以,他很郁闷,这家伙就喜欢冲锋陷阵去冲杀!” 王玖儿抿嘴笑道。 “薛万彻确实是冲锋陷阵的猛将,让他去守卫粮草倒是有些可惜啊!” 李庸笑道。 “不过若是吐蕃人真的来偷袭粮草的话,倒是有他的用武之地了,这家伙估计做梦都想着吐蕃人来偷袭粮草呢。” 王玖儿听了禁不住在心里吐槽,薛万彻这家伙也真是的,想什么不好非要想吐蕃人来袭,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吐蕃人真的来袭的话,薛万彻这个久经沙场的猛将一定能帮上李庸不小的忙,李庸说这些一方面是要王玖儿放心,一方面又给王玖儿打预防针,万一到时候兴海被围的消息传来,希望王玖儿能不要太担心,千万别忧思成疾,李庸笑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出征不过是小事。” 王玖儿听了很是无语,出征还是小事?自从听说李庸要出征,她都担忧的夜不能寐,结果李庸竟然满不在意,觉得这是小事。 “对了,你马上也要离开长安了吧?” 李庸问道,王玖儿微微点头道。 “嗯,我这个副会长是得去海州坐镇了,等你出征之后,我就动身。” 只要李庸在长安她就不舍得离开长安,等李庸出征之后,长安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了,李庸沉吟道。 “长孙冲也要去海州,这小子野心勃勃怕是不会安分,恰巧我又要出征,倘若他有什么过分的事,你就给长乐来信,我会嘱咐长乐的。” 王玖儿笑道。 “你就放心的去出征吧,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不就是一个长孙冲嘛,还能蹦跶到哪里去?你也太不相信我的能力了,你呀,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出征上就行了,我们都不是你的后顾之忧。” 兵部在快速而又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出征事宜,而要出征的将士们也在一边忙着准备出征,一边告别亲朋好友,长乐公主、李雪燕众女她们这些天分外的温柔,也分外的不舍,然而纵然再不舍,时间也还是一点一滴过去,天才蒙蒙亮,李庸已经苏醒了过来,然后就发现长乐目光如水正深情的凝望着他。 “这么早就醒了?你怀了身孕该多休息才是。” 李庸摸着她的小腹低声道。 “睡不着呢,就想多看看你,要休息有的是时间呢。” 李丽质轻声道。 “时间不早了,我得出发了。” 李庸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然后就翻身坐了起来,李丽质也慢慢坐了起来,轻声叫道。 “璎珞?” 原本安静的外室突然有了动静,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春兰、小雪、林若溪、罗凤香带着丫鬟们鱼贯而入,有的捧着水盆,有的捧着衣袍,而罗凤香和林若溪就厉害了,她们俩抱着铠甲。 “都起来了呀?” 李庸笑道。 “不是都起来了,是根本就没睡着。” 李雪燕轻声道,这话倒是说到大家的心坎里去了,今天李庸出征,昨夜她们还真是一夜都没睡着,洗漱,更衣,着甲,房中静默无言。 “行了,我该出发了。” 李庸笑道,李丽质上前挽着李庸的手一起向外走,李雪燕、郑丽婉她们紧紧的跟在身后,刚刚走出上房,就看到豫章公主带着侍女正站在廊下等着,其实她早就过来了,不过毕竟李庸在起床梳洗,她也不方便进去。 “姐夫!” 见到李庸走了出来,豫章公主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这一声包含了她满腔的不舍和担忧,李庸笑道。 “我出征之后,家里还有一大摊子呢,长乐越来越显怀,以后还要你多多帮衬着呢。” 豫章公主认真的点头道。 “姐夫放心出征,我会帮着姐姐,照顾好姐姐的。” 因为李丽质怀着身孕,所以李庸这一路走的倒是不快,一边走一边说着家常话,该交代该安排的其实他早就已经交代、安排了,虽然走的很慢,但是李丽质她们却一点都不觉得慢,她们只希望能走的更慢一些,甚至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永远就这么走下去,然而,二门却已经跃然眼前,再长的路也终究有尽头,分别就在眼前,不过,现在的分别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遇,李丽质放开了李庸的手,郑重的福身道。 “妾身在长安日夜守望,盼君一路平安,盼君早日凯旋!” 李雪燕等人也一起福身。 “盼公爷一路平安,盼公爷早日凯旋!” 李庸将李丽质轻轻拥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笑道。 “我会想你的!” 抱完李丽质,李庸又将李雪燕抱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郑丽婉,然后武顺,然后武顺,然后武曌、春兰、小雪、林若溪、罗凤香,最后李庸站在了豫章公主面前,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他伸手将豫章公主也拥在了怀里,然后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豫章公主整个人都傻了,刚才看到李庸抱姐姐和李雪燕她们,其实她心里也渴望李庸能抱一下她,能亲一下她,但是她心里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虽然李庸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意,但是当着姐姐和李雪燕她们的面,李庸怎么可能抱她亲她?如果是私下里或许还有可能,可是,她没想到李庸竟然也抱了一下她,而且还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这一下,让她如在云端,心里飘飘然又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全都抱过亲过之后,李庸挥了挥手,立即转身穿过了院门进入了前院,相比后院的安静,前院却十分的热闹,一众警卫们早就披甲执锐牵着战马随时准备出发,李庸直接翻身上了小红,扬声道。 “走!出发!” 天才蒙蒙亮,长安城还十分的安静,只有得得的马蹄声在回响,就连一向热闹的图书馆都还没有开门,不过在图书馆前的水泥路上,却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有佳人亭亭玉立。 “这一大早的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不用你来送了吗?” 李庸勒住战马笑道。 “正好我今天也要动身前往海州,所以顺路就过来了。” 王玖儿笑道,来的不只是王玖儿,她身边还真是王青云呢,这么一大早赶来,王青云怎么可能放心妹妹孤身前来?要不是因为今天大军出征城门提前打开,李庸他就算是想早点进城都进不来呢,王青云微微拱手笑道。 “预祝郡公旗开得胜,建功立业,大胜凯旋!” 李庸翻身下马笑道。 “我是去守卫粮草,哪有什么旗开得胜?不过还是多谢你的吉祥话,玖儿要去海州,你要多多照顾她,可别让人欺负了!” 谁敢欺负妹妹?劳资不活活捏死他!王青云听了差点没脱口而出,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残酷,他妹妹可没少被李庸欺负,他也没能把李庸怎么样,所以,这话他还真没法理直气壮的说出口,王青云点头道。 “你放心吧,我自会尽我全力护着妹妹,绝不会让她被人欺负!” 其实他心里还在腹谤呢,除了你李庸,还有谁敢欺负王玖儿?怕是活腻歪了吧?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就突然发现李庸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王玖儿,不止如此,李庸竟然还在王玖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他王青云不在吗?刚才他还说会保证妹妹不受欺负呢!李庸的这一抱一亲可以说是轻车熟路,王玖儿也十分的自然。 “我会想你的!” 李庸柔声道。 “我也会想你的,无时不刻不在想你,你多加小心,不要逞能。” 王玖儿深情款款道。 “嗯!放心吧,等我凯旋就是,我走了!” 说完之后,李庸十分磊落的翻身上马,挥了挥手然后直接拍马离开,带着亲兵扬尘远去,王玖儿踮着脚痴痴的望着李庸逐渐远去,目光仿佛黏在了李庸的背影上一样。 第七百八十八章 狠狠的教训 王青云看着李庸跳上马逐渐远去,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如果不是看在李庸这就要出兵了,他绝不会坐视李庸这么欺负妹妹,既然李庸都要出征了,那就暂且饶了李庸吧,王青云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但是,转头看着妹妹依然在痴痴的望着远处,而李庸的背影却已经消失在了朦胧的晨光中,王青云又突然油然而生一种挫败感,他是觉得李庸在欺负妹妹,恐怕妹妹未必会这么觉得,妹妹也许是乐在其中,而且,看着妹妹那痴痴的眼神,即便是看不到李庸的背影了都还不舍得收回目光,他就明白妹妹已经彻底沉沦了。 “行了,不用再看了,找就看不到人影了!” 王青云十分无语道,王玖儿听了不由白了王青云一眼,就不应该带这家伙来,真的是太破坏气氛了,还好这家伙刚才没有出声,要不然她绝对暴揍他的心都有了,当然,如果这家伙刚才能背过身去或者走开,那就更好了。 “你这人真是的,刚才李庸来了的时候,你就不能避开吗?” 王玖儿一脸嫌弃道,王青云听了简直气都不打一处来,他刚才就站在旁边,李庸和妹妹都能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甚至还亲了一口,若是他避开,那会发生什么? “妹妹,哥哥是想保护你,你知道吗?刚才李庸是在欺负你,若不是想着李庸这就要出征了,刚才我绝不会就这么放他离开!” 王青云不满道,王玖儿无语道。 “不会这么快放他离开?你是想挨一顿揍吗?” 什么叫想挨一顿揍?有这么说话的吗?当然了,哪怕王青云再硬气也不得不承认,他不可能打的过李庸,真要动起手来他绝对是挨揍的那一个,不过,王青云还是嘴硬道。 “挨揍怎么了?就算是要挨揍,那我也打他一个乌眼青,让他知道我王青云的妹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实话,听了哥哥的话,王玖儿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感动的,不得不说,哥哥对她是真的很好,甚至说比这世上绝大多数女孩的哥哥都好!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有点小小的感动呢。” 王玖儿微微笑道,王青云一听顿时挺了胸膛,装作风淡云轻的摆了摆手道。 “不用这么感动,我是你哥,对妹妹好是理所当然的!” 王玖儿道。 “可是我和李庸是两情相悦啊!所以他就不是欺负我,哥,我可是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一辈子的都不会嫁人,难道我就不能有喜欢的人吗?难道你就想看到我一辈子心若枯木吗?” 王青云听了也不由沉默了,片刻后叹道。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时没有阻止你来长安,如果你没有来长安的话,那现在你应该已经定亲了,或者已经嫁人了吧,如果没有遇到李庸,也许你能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 王玖儿微微摇头道。 “我从没有后悔遇到李庸,相反,我觉得自己特别幸运能李庸,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没有早些遇到他。遇见李庸,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王青云叹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木已成舟啊!” 王玖儿微微哼道。 “想想海上贸易协会,你还会觉得后悔吗?我看家族里那些老爷子们可不觉得后悔。” 王青云甩了甩头,打起精神来道。 “咱们出发吧,去海州!长孙冲那老小子昨天就已经出发了,可别让这小子抢了先!” 王玖儿微微点头道。 “嗯,咱们也出发吧,早去早回,说不定能回来的时候李庸已然凯旋呢。” 看着王玖儿上了马车,王青云也意气风发的上马,虽然他不是海上贸易协会的副会长,可妹妹是啊,他作为海上贸易协会副会长的兄长,该有的牌面还是得有,神机营的将士们正在造饭,所有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等吃完了早饭,神机营就将拔营西进,昨天皇帝已经在宫里设送行宴宴请出征的主要将领,兵部也在各军营劳军,而今天就是大军出征的日子,神机营的营门轰然打开,李庸带着亲兵纵马而入,整个营地里都在飘荡着饭菜的香味,李庸虽然起了个一大早,但是还没吃早饭呢,这一路骑着马过来,无论是李庸还是亲兵们闻着饭菜的味道肚子都禁不住叫了起来,虽然神机营的伙食不错,能保证营养的供给,但是味道嘛也就那样,毕竟就是大锅菜,而且基本就是加盐水煮的大锅菜,不过,士卒们还是吃的津津有味,毕竟虽然是加盐水煮却有油水,他们吃起来还是觉得很香的,但是对李庸来说,这味道是真的不咋滴,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过,李庸在出征的时候却鲜少开小灶,基本都是和士卒们一起吃大锅菜,作为主帅都这样,其他的将领自然有样学样,这样也能极大的激励士卒们的士气,此刻李庸是真的饿了,而且马上就要拔营出征更需要多吃点饭补充体力,所以李庸跳下马来,直接道。 “给我们一人呈上一份饭菜。” 李庸和一众亲兵们就这样端着饭菜蹲在战马旁边大口的吃了起来,旁边的将士们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对他们而言,郡公高高在上却又平易近人,他们也不止一次见到郡公就这样捧着饭菜大口的吃,尤其是在巡营的时候,有时候郡公走到哪里就直接和将士们一起吃,有将领大着胆子蹲着饭菜凑了上来,一边扒着饭菜,一边鼓起勇气问道。 “公爷,咱们神机营这次出征就真的只是看守粮草啊?” 李庸笑道。 “你们这些家伙,就想着到最前面去打仗是吧?” “是啊,打仗才能有功劳嘛,再说了咱们神机营的火炮和火枪都这么厉害,留在后方守卫粮草岂不是大材小用?” 李庸摊手笑道。 “那也没办法,皇帝的旨意都下了,谁还能抗旨不成?” 周围的士卒听了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抗旨?谁敢抗旨啊!李庸笑道。 “虽然咱们神机营是负责在后方守卫粮草,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战场上瞬息万变,说不定什么时候吐蕃人就杀了过来想偷袭粮草呢!” “吐蕃人真的会来偷袭粮草吗?” “他们敢来吗?” 士卒们连声问道,李庸笑道。 “这可说不准,英国公、卢国公、鄂国公都是能征善战的名将,那些吐蕃人哪里打的过,打不过英国公他们,又不甘心败退回高原,孤注一掷来偷袭粮草,也是有可能的啊!” 原本将士们觉得此去守卫粮草很可能连吐蕃人的影子都看不到,现在听李庸一分析,他们突然觉得,说不定不但能看到吐蕃人,还能和吐蕃人狠狠的打一仗呢!想想吐蕃人漫山遍野的来攻打,而他们就在城墙上架起火枪和火炮,啧,简直太爽了!一众将士们不由咧嘴笑了起来。 “太好了!” “不怕他们吐蕃人来偷袭粮草,就怕吐蕃人不来呢!” “希望吐蕃人能胆子大一点,可别怂的跟娘们一样!” “那些吐蕃使臣在长安不是挺嚣张的吗?所以,应该不会很怂吧?” 李庸放下了饭盆,笑道。 “总之大家都提高警惕就行了,不要以为松懈而被吐蕃人真的给偷袭了!” “公爷放心吧,绝不会的。” “就是,咱们神机营训练有素,绝不会大意。” 吃过了大锅饭,李庸上马径直去了中军大帐,一众将领们早已经等候在这里。 “大军开拔,骑兵在前,枪兵居中,火炮营在后,出发吧!” 李庸沉声道,众将领命而去,号角声响彻云霄,骑兵营最先离开了营地,然后火枪兵背着火枪和背包排着整齐的队列离开了营地,然后火炮营,长长的队伍像是一条蜿蜒的长龙,离开了营地,踏上了水泥官道然后加速行军,一路向西挺进,除了神机营,朝廷还从长安抽调了五万大军,而另五万兵马则是从陇右抽调,陇右,岷州都督府,吐谷浑可汗慕容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十分恭谨的将见礼。 “都督召见我可有什么事?” 虽然慕容顺是吐谷浑可汗,但是对岷州都督却十分的恭谨,他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在前隋做质子,后来大唐才释放他回到了吐谷浑,后来老汗纵兵掳掠被李庸的西山营杀死,他才在大唐的扶植下做了吐谷浑的可汗,帮忙统治吐谷浑,只是他一直在前隋为质子,所以根本就不能服众,只能依靠大唐的支持,所以他对大唐十分敬畏,十分恭顺,如今连吐谷浑都被吐蕃人占领了,他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逃到了陇右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如今他唯一的依靠就是希望大唐能击退吐谷浑,哪怕是做大唐的附庸,哪怕吐谷浑会成为大唐的领地,那也比这样做丧家之犬要强啊。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好事!” 岷州都督李道彦笑道,慕容顺听了不由眼前一亮,激动道。 “莫非朝廷要出兵了?” 上次朝廷出兵他满心以为唐军能击败吐蕃收复吐谷浑,没想到唐军却遭遇了惨败,这让他大为失望,更让他感到忧心的是,万一大唐经历了此次兵败不愿再出兵了可怎么办?而且他还听说吐蕃的使臣已经去了长安,就是想要求和,这些日子他夜不成寐,愁的头发都花白了,李道彦笑着点头道。 “不错,朝廷又要出兵了,本都督已经收到了圣人的旨意和兵部的调令,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只要你安心等着,圣人一定会出兵,这下信了吧?” 慕容顺听了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道。 “我当然信,都督神机妙算,一向料事如神!” 李道彦笑道。 “不是本都督料事如神,我大唐还从没吃过亏呢,圣人雄才大略岂会因为一时的失利而退缩?况且,上次兵败也是因为张亮太轻敌了。” 张亮确实是有些轻敌冒进了,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张亮的领兵打仗的能力算不上多强,慕容顺对大唐也十分的了解,对于大唐的能臣名将也都耳熟能详,张亮确实排不靠前,所以,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这才大唐皇帝会派谁出征呢?当初,大唐皇帝派张亮出征的时候,他也十分欢喜十分期待来着,结果最后却是一场空,慕容顺很快就平静了一下自己激动惊喜的心情,紧张的问道。 “都督,不知道这次出征是谁领兵啊?” 李道彦其实也明白慕容顺的小心思,其实上次陛下令张亮领兵出征,就连他都有些不服气,因为他觉得张亮领兵打仗的能力还不如他呢,如果是让他来领兵的话,现在吐蕃人早就被赶回高原了,哪还会这么多事?李道彦笑道。 “这次圣人十分的重视,让英国公、鄂国公、卢国公领兵,而且荣富郡公还亲自带着神机营出征!” 慕容顺听了不由愣住了,徐世绩?尉迟恭?程咬金?还有李庸带着神机营也出征了?这可真是太重视了!一出动就是四位当朝名将,还有神机营这样的神兵利器!吐蕃人拿什么来阻挡?这次出征稳了!一时间慕容顺激动的手都抖了起来,连声道。 “太好了!太好了!英国公、鄂国公、卢国公都是久经沙场的名将,威震天下,荣富郡公的神机营更是天下第一强军,看吐蕃人还如何嚣张!” 激动之余,慕容顺恨不得仰天长啸,这些天的惊恐终于全都消散了,大唐终于出兵了,而且一下子就派出了四位名将还有神机营这样威震天下的强军!吐谷浑终于有救了!这一刻,慕容顺好想哭,如果大唐能早一点派出名将领兵该有多好啊!都不用一次派四个,上次领兵的若不是张亮,而是英国公、鄂国公、卢国公、荣富郡公中的一个,唐军也不至于会惨败啊!慕容顺笑道。 “那是当然,这次必定给吐蕃一次狠狠的教训,不过,你们吐谷浑也要准备一下。” 第七百八十九章 安定人心 慕容顺听了不由轻叹道。 “可惜我们吐谷浑已经损失惨重,拿不出多少兵力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也会尽我们全力,集结所有能集结的兵力,随同大军一起出征。” 不是慕容顺故意叫苦,而是吐谷浑真的已经没有多少兵力了,因为李庸和李靖上次把吐谷浑灭了的时候,就把他们全部打残了,又加上之前抗击吐蕃的进犯已经损失惨重,吐谷浑被吐蕃强占了之后,他带着族人逃往大唐陇右,但是却也有不少族人却选择投靠了吐蕃,后来,唐朝派张亮领军出征,他又集结了不少兵力随张亮一起出征,结果却大败,没多少族人逃回来,这几番折腾下来,他们吐谷浑真的损失惨重,族里尽是女人孩子,老人都死在了高原上,男人大都死在了战场上,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元气,但是如今大唐再次出兵,他们吐谷浑哪怕在艰难也会倾力而为,因为大唐是在帮他们攻打吐蕃,虽然大唐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毕竟从表面上来看是在帮助他们吐谷浑人,只是,他们吐谷浑真的拿不出多少兵力来了,这让他感到十分的心酸,同时他也有些害怕大唐君臣会以为他们吐谷浑是在隐藏实力,李道彦摆了摆手道。 “你们吐谷浑也没剩下多少人了,还能集结多少兵力?就算上了战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你们也就能当当向导。” 虽然李道彦只是岷州都督,而慕容顺却是吐谷浑可汗,不过李道彦说起话来却一点都不客气,慕容顺听了也不由感到有些尴尬,不过尴尬之余他又松了口气,若是大唐君臣都这么想的话,至少不会怪罪他们吐谷浑出兵太少,慕容顺学着大唐的礼仪,抱拳道。 “多谢都督理解,我们吐谷浑真的是损失太惨重了,虽不至于被灭族,却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元气呢。” “知道你们吐谷浑损失惨重,行了,回去准备吧,英国公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率领大军抵达陇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族人,也让你们族人放心。” 李道彦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别说吐谷浑现在损失惨重,就算是吐谷浑全盛的时候,也不放在李道彦的眼里,慕容顺快步走出了都督府,来的时候他步履沉重,离开的时候脚步却十分的轻快,走出都督府,慕容顺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所有的惊恐和憋屈全都舒出来。 “大汗,出了什么事?” 亲卫连忙问道,慕容顺听了顿时大笑了起来。 “大唐终于要出兵了!” 亲卫们听了也不由大喜,因为他们明白,现在单靠他们族人根本不可能赶跑吐蕃人收复族地,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大唐,如果大唐不出兵的话,他们就要亡族灭种了,只要大唐肯出兵,他们就有了盼头,希望大唐这次出兵不像上次那样草率,不像上次那样惨败。 “大汗,这次大唐出兵多少啊?能打赢吐蕃人吗?” 亲卫们连忙问道,慕容顺听了十分有信心的大笑道。 “放心吧,这次出兵,大唐必胜!走,咱们这就返回族里,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吐谷浑一族虽然逃到了陇右,但是却不可能进入岷州城,他们也只是驻扎在了很偏远的地方,慕容顺等人一路疾驰,朝着临时族地狂奔而去,蓝天白云下,一片连绵不绝的毡房,周围很安宁,然而每一处毡房却都弥漫着压抑和绝望的气息,因为生活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女人,她们已经没有家园,甚至大多都没有了男人,她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重返家园,慕容顺的归来还是引起了极大的动静,自从上次唐军兵败之后,大家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他们不知道大唐还会不会出兵,也不知道唐军到底能不能击退吐蕃人,他们很渴望大汗能带来好消息,能给大家一点生活的希望。 “大汗回来了!” “大汗回来了!” 各部落的首领顿时都跑了出来,慕容顺勒住了战马,迫不及待的大声道。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大唐又准备出兵了!” 各部落的首领听了不由心中一阵振奋,因为大唐出兵已经成了他们唯一的指望,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唐军能不能击退吐蕃人。 “太好了,大唐终于又出兵了!” 一众首领们激动道,慕容顺难耐激动的大声道、 “而且,这次出征,大唐皇帝前所未有的重视,派出了英国公、卢国公、鄂国公、荣富郡公四位名震天下的名将领兵!” “什么?” “英国公?” “卢国公?” “鄂国公?” “还有荣富郡公?” 一众首领们听了一脸的难以置信,激动的差点没晕过去,因为这个主帅的人选实在是他太豪华了,竟然一下子出动了四位大名鼎鼎名震天下的名将!这四位国公,可远不是张亮能比的,大唐一下子出动了四位名将,这还打不赢吐蕃人? “荣富郡公是带着神机营出征吗?” 有部族的头领迫不及待的问道,慕容顺听了点头朗声道。 “不错,荣富郡公会带着神机营出征!” “这下好了,大唐一下子出动了四位名将领兵,吐蕃人只能望风而降啊!” “是啊是啊,吐蕃人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老天保佑,我们终于可以重返家园了!” “是啊,不久之后,我们就能重返家园了!” 慕容顺朗声道。 “你们快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族人们吧,让大家也都高兴高兴,不久之后我们就会重返家园,我们的大仇也会得报!” 一众部族首领们全都跳上马飞奔而去,各自回到部落里激动的大喊大叫了起来,过没多久,到处都响起了欢呼声,对于年长一些的人来说,他们听说过李绩、程咬金、尉迟恭纵横天下的战绩,所以对李绩、程咬金、尉迟恭充满了起来,当然他们也知道李庸和神机营是多么的厉害,当年他们的老可汗可是雇佣过李庸的雇佣兵,知道火器的厉害,而且不是他们老可汗作死,他们也不会被李庸的西山营给灭了,而对于年轻一些的人来说,他们没怎么听说过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但是他们却深知李庸的厉害,黑色瘟疫的名声太厉害了,虽然他们不知道李庸就是黑色瘟疫的首领,但是火器的强大,他们是知道的,还有李庸可以说是近些年整个天下名头最盛的人,就在吐谷浑的人欢呼雀跃,重新又对未来有了希望的时候,朝廷再次派大军出征的消息也在岷州城里传了出来,岷州的百姓听了同样欢欣鼓舞,他们和吐谷浑人一样盼着朝廷尽快发兵征讨吐蕃,这里的百姓地处陇右最西边,自古以来就没少受到外族的袭扰,不过大唐如此强盛,将吐谷浑彻底打服了,所以他们也终于过上了安生的日子,倘若让吐蕃占据吐谷浑的土地,那他们就又要过上担惊受怕的日子,害怕吐蕃随时会打过来,虽然即便是吐蕃打过来也会被击退,但是他们这些当地的百姓还是会遭罪啊!相比其他大唐的百姓是为了荣耀盼着唐军大败吐蕃,他们陇右的百姓是为了自己切身的利益更盼着唐军能打败吐蕃,所以,他们尤为关注朝廷出兵的动向,听说这次出兵领兵的是徐世绩、李庸、程咬金、尉迟恭,而且李庸还领着神机营出征,整个岷州的百姓全都沸腾了,徐世绩、李庸、程咬金、尉迟恭这四人中哪一位都名扬天下,尤其是李庸更是盛名满天下,神机营火枪、火炮之利为人所津津乐道,皇帝能派这四位领兵出征,足见对这次出征的重视,总而言之,这次出征,稳了!所有岷州的百姓顿时就安心了,大唐兼容并蓄,陇右地处西北,所以陇右有很多番人,或经过陇右去长安洛阳,或在陇右做买卖,其中自然就有吐蕃人的探子,甚至就连吐谷浑人中都有投降了吐蕃成为了吐蕃人的探子,所以,当他们听说唐军出征的时候却反应各异,投靠吐蕃的吐谷浑人听到这消息不由吓了一跳,因为这四人当真是名扬天下,就连他们也如雷贯耳,没想到这次大唐皇帝竟然对这次出征如此重视,直接派出了四位当朝名将领兵,他们禁不住在心里犯嘀咕,也不知道这次吐蕃人能不能击退唐军,不过,隐藏在岷州的吐蕃探子却并没有吓一跳,虽然大唐这次出征确实声势浩大,但是他们吐蕃人也不是吓大的,大唐确实很富庶,但是他们吐蕃人却更加骁勇善战,而且他们已经占领了吐谷浑抢到了先手,对吐谷浑的地势十分的熟悉,所以,他们并不怕大唐再次出兵,哪怕是所谓的名将领兵,徐世绩等人名扬天下,不过是因为大唐是天朝上国所以才使得徐世绩等人声名远扬,他们吐蕃又何尝没有能征善战的名将?不过就是因为他们吐蕃地处偏远的高原,交通不便,所以才使得他们吐蕃的名将不像大唐的名将那样声名显赫,但是,马上他们吐蕃的名将就要扬名天下了!只要击败了徐世绩、尉迟恭、程咬金、李庸,那吐蕃的名将就会名震天下,到时候,大唐能拿出来的名将也就只有徐世绩了,而徐世绩早已老迈!无论是吐蕃的探子,而是投靠吐蕃的吐谷浑人,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想将大唐出兵的消息传回去,无论如何,大唐这次出兵声势浩大,必须得重视起来,需要尽快将消息传回去,就在朝廷出兵的消息在陇右持续发酵的时候,吐蕃使臣快马赶回了陇右,他们在陇右也没有停留,而是快马直接进入了吐谷浑,毕竟是吐蕃的使节,持有朝廷的行文,所以陇右各城对这些吐蕃使臣十分的不待见,却也不得不放行,进入吐谷浑之后,他们分为了两支队伍,一支队伍前去吐谷浑王城通知驻守在那里的大将军,另一支队伍则取近道直奔吐蕃而,松赞干布虽然是第三十三任赞普,实际上却是完成统一的吐蕃的立国之君,也是在立国之后,松赞干布才迁都逻些,逻些就是后世的拉萨,原本逻些就是高原上一个十分繁华的城市,在成为吐蕃的王都之后,更是发展迅速,早已经成为了高原上最繁华的城市,当然,长安、洛阳根本就没法比,但是对于从未离开过高原的吐蕃人来说,逻些已经是高原上从未出现过的繁华巨城,而且因为吐蕃四处征战连战连胜,并且还吞并了吐谷浑并且打败了唐军,所以整个逻些城的百姓都流露着自信骄傲的气质,在他们看来,被传为天下第一强国的大唐也不过如此嘛,庄严奢华的王宫中,松赞干布信步来到了一座宫殿前,宫殿前的侍女们全都躬身见礼。 “恭迎赞普!” “公主呢?还闷在寝殿里吗?” 松赞干布沉声问道。 “回赞普,公主今天一天都没有踏出过寝殿。” 侍女连忙回道。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叹了口气,当初妹妹是何等的活泼可爱,哪会像现在一样一直闷在寝殿里不出去?其实他对这个妹妹是真的很疼爱,只是,相比于整个王国来说,还是王国更重要一些,为了能让王国变得更加强大,他确实亏欠了妹妹,这也实在没有办法,可是,王国变得更加强大,对妹妹来说不也是好事吗?妹妹作为王国的公主将会更加变得更加尊贵!松赞干布刚刚走进前殿,然后就看到内殿的门咣的一声关了上来,这种事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了,松赞干布很是无奈,高声道。 “真珠,今天天气这么好,你就不想去打猎吗?我最近得了一张宝弓,很是华丽精美,正想送给你呢。” “我不想打猎,我也不想见你!” 真珠公主清脆的声音从门缝中传了出来。 松赞干布有些无奈道。 “我派兵攻打吐谷浑,那是国家大计,是所有臣子和将领们集体商议的结果,我怎能因为一点儿女私情而罔顾呢?再说了,那是吐谷浑,又不是大唐,至于后来打败唐军,那也是因为唐军主动进攻,我已经派出使节去大唐求和了!” 真珠公主冷哼道。 “你派人去大唐求和是因为我吗?你当我傻啊?你是怕大唐再次派兵,阻碍了你继续向西进兵!” 第七百九十章 生擒李庸 这么简单的意图,被妹妹看穿倒也正常,松赞干布笑道。 “最终的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你来说,你最希望看到的不就是我们吐蕃和大唐和平共处吗?” 真珠公主道。 “我是希望吐蕃和大唐和平共处,可是吐谷浑是大唐的属国,你攻打吐谷浑就是和大唐结仇啊!你为什么一定要攻打吐谷浑呢?咱们吐蕃的领地已经够大了,何苦再打打杀杀呢?是,攻占的领地越来越大,积累的财富越来越多,可是,你走出去看看,有多少女人没了丈夫?有多少可怜的孩子没了父亲?” 松赞干布听了皱眉喝道。 “真是妇人之见!他们战死沙场是为国捐躯,是开创吐蕃的基业,他们妻儿也会得到更多的牛羊马匹,能过上更富足的生活,你出去问问,咱们吐蕃男儿哪个不想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吐谷浑原本就不是大唐的领土,能者占之,再说了,李庸又不是大唐的皇帝,吐谷浑被我们占领了,和李庸又有什么关系?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李庸会生气。” 真珠公主道。 “可我和长乐是闺中密友。” 松赞干布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你们女孩子间的这点交情无关军国大事,就像我就不在意你和长乐公主做姐妹,想必大唐皇帝也不会小气的介意。” 真珠公主不满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让人模仿我的笔迹给李庸写信了?你无耻!” 没想到这事竟然让妹妹知道了,即便是松赞干布城府很深现在也禁不住老脸一红,干咳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 “真珠,我只是担心你一直闷在房间里会闷出病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不如给你寻一个好驸马,这样……” 真珠公主听了冷哼道。 “好啊,你尽管给我寻一个好驸马,只要你不怕新婚之夜我一刀杀了他,那就你找,我没意见。” 松赞干布顿时就被噎住了,到底是亲兄妹,他对妹妹还是很了解的,妹妹跟他一样一向说到做到,既然妹妹这么说了,他要是真的给她寻了驸马,新婚之夜的时候,妹妹还真会一刀将驸马给杀了,可妹妹年纪也不小了,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松赞干布无语道。 “你,你,你,唉,算了,随你去吧,我也不管了,有时间你就多去打打猎散散心,你老闷在寝殿里会闷出病来的!” 说完之后,松赞干布转身离开了,一行快马直奔逻些城而来,正是日夜兼程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使臣一行,终于返回了逻些城,虽然逻些城远不及长安繁华,但是他们却倍感亲切,不过,入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随从将从大唐带回来的货物全都带回府里去,然后扎吉衮就直奔王宫而去。 “报!启禀赞普,扎吉滚回来了,要求见赞普!” 有侍卫匆匆前来禀报,松赞干布听了不由挑眉道。 “哦?扎吉滚这么快就回来了?快宣他入宫!” 大殿中,松赞干布十分威严的坐在王案之后,扎吉滚在侍卫的引领下走了进来,然后连忙大礼参拜。 “臣扎吉衮拜见赞普,臣有负赞普的托付,臣没能阻止大唐出兵,大唐皇帝已经下旨出兵了。” 扎吉衮一脸惭愧道,松赞干布面色十分平静,因为他对此早就所有猜测,当初他派扎吉衮出使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目的,成了那当然好,不成结果也不会变得更坏,无非就是他们吐蕃和大唐再战一场。 “臣在大唐的朝堂上,舌战群儒,慷慨陈词,有理有据,怎奈大唐君臣冥顽不灵食古不化,臣完全就是在对牛弹琴啊!” 扎吉衮恭声道,松赞干布沉吟道。 “你都说了些什么?大唐皇帝又说了些什么?” 扎吉衮一边回忆,一边恭声的说着,松赞干布认真的听着,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全都听完之后,松赞干布也不由沉默了,扎吉衮的话不但没有威胁到大唐皇帝,反而激怒了大唐皇帝,所以只能是适得其反,但是,松赞干布倒也没觉得扎吉衮犯了多大的错,因为这个事本来就不好拿捏,说的过了会激怒大唐皇帝,说的软弱了岂不是有损他们吐蕃人的颜面?松赞干布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 “看来大唐人很是自负啊!即便是经历了一场惨败,却还是没有吸取教训,看来,还是得和大唐再打一仗!” 扎吉衮听了心中长松了一口气,连忙道。 “赞普英明,既然大唐君臣不服,那就打到他们服为止!大唐固然繁华,可也比不上咱们吐蕃人骁勇善战!” 松赞干布豪气干云道。 “不错,既然大唐皇帝还不服气,那就打到他服气为止,攻入大唐境内,我们吐蕃人或许会败在火器之下,但是在大唐之外,我们吐蕃人一定能打的唐军丢盔弃甲!” 扎吉衮连忙道。 “赞普,臣还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臣已经探听到是谁领兵出征了!” 松赞干布听了顿时来了精神,连声问道。 “大唐皇帝派谁领兵出征?” 扎吉衮连忙道。 “臣探听到,大唐皇帝决意派英国公徐世绩、卢国公程咬金、鄂国公尉迟恭和荣富郡公李庸领兵出征。” 松赞干布听着听着突然很想将扎吉衮一脚踹出去,这是什么好消息啊?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这三人可比张亮名声更响也更难缠,而且这次一出动就是三位名将,等会儿,好像不是三位,而是四位,还有荣富郡公李庸?皇帝竟然派荣富郡公李庸出征?有那么一刻,松赞干布怀疑自己不是出现幻听了,该不会是因为他太想得到李庸,所以出现了幻觉吧?松赞干布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喝问道。 “你说什么?李世民要派李庸出征?” 虽然猜到赞普知道李庸领兵出征一定会很激动,但是也没想到赞普竟然这么激动,扎吉衮吓了一跳,连忙道。 “回赞普,大唐皇帝是派李庸出征没错。” 松赞干布激动的问道。 “扎吉衮,你确定是长乐公主的驸马荣富郡公李庸领兵出征吗?” 扎吉衮连连点头道。 “赞普,臣十分确定就是荣富郡公李庸领兵出征!就是酿出了天下第一美酒造出了火枪火炮的荣富郡公李庸,绝不是别的什么同名同姓的人。” 这下松赞干布总算是彻底确定了,真的是李庸领兵出征,而不是同名同姓的人,他没想到李世民竟然舍得让李庸领兵出征,大唐又不是没有别的名将,为何非让李庸出征呢?不应该好好将李庸供起来吗?不过,这也该感谢李世民,如果李庸一直待在长安的话,那他哪有机会觊觎李庸呢?一想到这里,松赞干布就喜不自胜,刚才他还想着怎么击败唐军,怎么给唐军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大唐不敢再出兵,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这一战的胜负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倘若能生擒李庸的话,哪怕是这一战败了也无妨,这一战败了以后还可以继续出兵攻占吐谷浑,而能生擒李庸,那一切都值了,既然上一战能斩杀唐军的主帅张亮,那生擒李庸也不是没有可能,松赞干布背着双手激动的踱步,现在他的战略目标已经变了,由原来的击败唐军变为了生擒李庸,可要生擒李庸就必须弄清楚李庸在哪里,松赞干布沉吟道。 “大唐一次出动了四位名将不可能都在一军之中,肯定是要分兵各自领军,那李庸会在哪一路军中呢?行军路线又是哪里?必须要潜伏在陇右的探子务必探查清楚!” 扎吉衮听了连忙道。 “赞普,臣已经探查出来了!”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大喜。 “你竟然已经探查出来了?扎吉衮,你此次出使立下了大功啊!” 扎吉衮听了心中激动不已,他日夜兼程不辞劳苦的快些赶回来就是为了此刻啊!扎吉衮连忙道。 “神机营的火器虽然厉害,但是吐谷浑道路难行,火炮不易运送,所以大唐皇帝决定让李庸领着神机营屯粮,守卫粮草。”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微微一怔,随即沉吟道。 “守卫粮草虽然对神机营来说是大材小用,不过火炮太过笨重,确实不易运送,所以,扎吉衮,你打探的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扎吉衮连忙道。 “赞普,臣打探的这个消息绝对是真的,长乐公主已经怀了身孕,原本宫里是不想让李庸领军出征的,只是陇右已经人心惶惶,所以皇帝才让李庸领着神机营去陇右,来安定人心。”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微微颔首道。 “倒也是,大唐东征覆灭高句丽,李庸和神机营之名已经名震天下,堪称传奇,确实能安定人心。” 扎吉衮恭声问道。 “赞普是想生擒李庸吗?只是李庸躲在后方守卫粮草,要想生擒李庸怕也不容易。” 松赞干布颔首道。 “李庸躲在后方守卫粮草,要生擒他确实不容易,不过,事情都有两面性,李庸就在那里躲着,总比到处找不到李庸要好,只需要打探清楚大唐的屯粮之地,李庸就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插翅难飞。” 扎吉衮连忙道。 “赞普英明,李庸虽然聪慧却年轻识浅,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赞普想要生擒他,等大军一到,他也只能束手就擒,为赞普所用!” 听了扎吉衮的话,松赞干布又禁不住心潮澎湃,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庸被擒回来的景象了,他仿佛看到了遍地的琉璃,一坛一坛的烈酒,威武的大炮,一条金光闪闪的大路,但是他好像忘记当年李庸的西山营是怎么虐他的,不过那个时候不是他亲征,无法体会到禄东赞那种无奈和空间,松赞干布深吸了一口气,松赞干布终于又稍稍冷静了一下,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李庸到底是在哪里守卫粮草,松赞干布问道。 “扎吉衮,你可知道李庸在哪里看守粮草?” 扎吉衮听了有些为难道。 “赞普,这臣并没有打探到,臣是使臣,那些大唐人都防着臣呢。” 松赞干布听了也不由点头,扎吉衮说的倒也是,如果扎吉衮真的连李庸在哪里守卫粮草都打探到了,那他反倒是要怀疑了,这应该是大唐的军事机密,就连一般的大唐臣子都不知道,扎吉衮又怎么可能打探的到?松赞干布微微点头,笑道。 “你打探不到倒也正常,这是大唐的军略,乃是军事机密,岂会轻易泄露?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唐肯定会往陇右调集大量的粮草,再加上神机营的火炮那么好识别,所以,陇右的密探肯定能打探到李庸在哪里守卫粮草!” 扎吉衮见到赞普没有怪罪他不由松了口气,不过赞普说的也对,陇右的探子要打探到李庸在哪里守卫粮草应该也不难,在他看来,难的是深入敌后去生擒李庸,所以,扎吉衮犹豫了片刻,恭声问道。 “赞普,李庸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火炮虽然厉害,但是却过于笨重,在高原上难以运送,而且吐蕃人骁勇善战也用不到火炮啊!”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大笑道。 “你的目光太过短浅了,李庸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啊!李庸能给我们吐蕃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而火炮是攻城拔寨的利器,野外作战,咱们的勇士骁勇善战当然用不到火炮,可是攻城的时候,就需要火炮了,不然咱们会多死伤多少勇士?你看看大唐,遍地都是城池,如今城池上甚至架上了大炮,可若是我们吐蕃也有了火炮呢?那大唐的城池就形同虚设,中原腹地多么富饶啊!中原的女人多么温顺水润啊!难道你们就不想要吗?若是有了李庸,有朝一日,我松赞干布必会覆灭大唐,占领那片广袤繁华富饶的土地!” 扎吉衮听了不由心潮澎湃,刚刚从大唐回来的他,现在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长安那繁华热闹的景象和那些貌美温柔的大唐女子,若是将来能占领中原,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扎吉衮激动道。 “若赞普发兵攻打大唐,臣愿为先锋!” 第七百九十一章 让他做你的驸马 富庶繁华的大唐,谁不想要呢?松赞干布心里明白,只要他下令攻唐,绝对会应者云集,不知道有多少将领争着抢着做先锋呢,松赞干布大笑道。 “扎吉衮,你虽然没有完成出使的任务,但是却探听到了李庸出征的重要讯息,而且及时将消息传了回来,让我能从容布置,很好,这是大功一件,当重赏!” 扎吉衮听了不由激动的单膝跪地,恭声道。 “多谢赞普,臣愿为赞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恩之后,扎吉衮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松赞干布在大殿里踱步了片刻,仍然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吩咐道。 “去,请大相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立即就有侍卫恭声答应去了,松赞干布重新坐下,然后凝神思索起来,听说有要事相商,禄东赞很快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拜见赞普!” 禄东赞微微欠身见礼,松赞干布高兴道。 “扎吉衮出使大唐回来了,大相猜猜,他带回来了什么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无非就是出使成功了,禄东赞笑道。 “莫非大唐皇帝已经答应了求和,不再出兵放弃吐谷浑了?这可真是天助我们吐蕃啊!” 松赞干布微微摇头笑道。 “非也非也,大唐皇帝已经决意出兵,不过,确实天助我们吐蕃,扎吉衮带回来了比大唐不在出兵吐谷浑还要好的消息。” 这下就连禄东赞都不禁愣住,他疑惑而又好奇的问道。 “还有比大唐不出兵更好的消息?臣实在是想不出来。” 松赞干布听了哈哈笑道。 “大相猜一猜这一次领兵出征的人是谁?” 原来是和唐军领兵的人选有关?禄东赞心思电转,这次唐军领兵的人仍然是个草包吗?不应该啊,大唐皇帝又不傻,这次领兵的人肯定比张亮要强才是,那为什么赞普这么高兴呢?是谁领兵竟然会让赞普这么高兴?突然,禄东赞灵光一闪,莫非领兵的人是李庸?越想越觉得可能,禄东赞激动的问道。 “赞普,领兵的人该不会是李庸吧?”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就知道瞒不住大相,不错,就是李庸领兵出征!我做梦都想得到李庸啊!可惜,李庸一直待在长安,纵使我想将李庸抢来都没机会,没想到啊!大唐皇帝竟然命李庸领兵出征,这不是天助我们吐蕃是什么?我真想写封信感谢一下大唐皇帝!” 禄东赞听了虽然害怕李庸,但是在这样的机会面前,因为这些年吐蕃的发展让他也膨胀了,现在他也不由激动了起来。 “竟然真的是李庸!李庸要领兵来西北!这是绝好的机会啊!” 松赞干布大笑道。 “所以,说是天佑我们吐蕃!” 激动了一会儿,禄东赞也稍稍冷静了一点,沉吟道。 “赞普,大唐皇帝应该不至于让李庸挂帅吧?李庸虽然有才,但是毕竟还太年轻,大唐已经败了一场,为了稳妥应该会选择一个老将挂帅才是!” 松赞干布笑着点头道。 “大相猜的没错,这次唐军出征真正领兵的人是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李庸是带着神机营守卫粮草。” 禄东赞听了不由凝神思索起来,沉吟道。 “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尤其是徐世绩,此人文武双全足智多谋,不容小觑,而且李庸若是在后方守卫粮草,那我们就必须深入后方,神机营有火器,据城而守,要想破城生擒李庸怕是不容易啊!”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点头道。 “确实不容易,可我们想生擒的人是李庸啊!怎么可能容易?不过,若是生擒了李庸,伤亡多少将士都值了,哪怕失去了吐谷浑也值了!” 禄东赞听了不由点头表示赞同,哪怕伤亡很多,哪怕失去了占领的吐谷浑也值了,因为李庸的价值不可估量,就算失去了占领的吐谷浑,以后再出兵占领就是了,禄东赞点头道。 “赞普说的是,这次打仗最重要的不是击败唐军,而是如何才能生擒李庸!” 松赞干布点头道。 “不只是破城不易,还要防备徐世绩他们率兵回援。刚才,我也仔细的想过了,若是只凭驻守吐谷浑的兵马,很难破城生擒李庸。” 禄东赞同道。 “确实得抽调兵力增援,最好的策略就是派一支兵马伪装成主力,吸引李绩他们的注意力,调动他们一路西进,然后集结的主力兵马奇袭后方,然后将李庸一举擒获!” 松赞干布笑道。 “大相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刚才我还在想,我想亲自领兵增援,亲自领兵去擒获李庸!” 禄东赞听了连忙道。 “赞普,不可啊,汉人有句话说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赞普身系吐蕃安危,当坐镇逻些才是,怎么能亲身犯险?臣愿领兵前去增援,一定将李庸擒来献于赞普面前。”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我可不是那些不敢出深宫的汉人皇帝,自接替了赞普之位,这些年我南征北战一统高原,大小何止百战,大相何必忧虑?” 禄东赞恳切道。 “毕竟是深入敌后,而且大唐的火器确实厉害,不然,大唐也不会那么快就覆灭了高句丽,臣以为赞普不宜犯险,当坐镇逻些为上。” 松赞干布微微摇头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不亲自领兵前去,我不放心啊!虽然是深入敌后,可也没什么危险,咱们吐蕃男儿皆能征善战,即便是徐世绩他们回返,我也能带着大军全身而退,那片地方并没有雄城,若是李庸驻守的是长安、洛阳那样的雄城,那我自然不作他想,可李庸驻守的不过是低矮的小城而已,纵使火器厉害,又能发挥出多少威力来呢?我亲自领兵前往能鼓舞士气,加上奇袭,一定能一举攻破李庸驻守的城池,将李庸擒获!” 禄东赞听了也不由犹豫了,他也不得不承认赞普分析的很有道理,说起来赞普其实才是吐蕃第一名将,而且赞普带着大军即便是遇到了回援的徐世绩他们也一定能全身而退,不至于有什么危险,更重要的是,赞普亲自领兵出征,可以鼓舞士气,有更大的把握将李庸一举擒获,当然,危险肯定也是有的,倘若赞普,想到这里,禄东赞恭声道。 “赞普英明,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赞普亲自领兵奇袭,定能将李庸一举擒获,有了李庸,赞普定能开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 这正是松赞干布的梦想啊!所以,禄东赞这一番话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松赞干布高兴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探听到李庸在哪里守卫粮草。” 禄东赞点头道。 “应该不难打听,臣这就吩咐下去,让陇右的探子尽快打探清楚。” 松赞干布微微点头道。 “传令给萨阿木让他暂时收缩兵力,等候命令。” 禄东赞急匆匆去了,松赞干布接着又命亲卫前去传令调集兵马,为了能生擒李庸,他算是将吐蕃能调动的兵力全都调集了起来,但是随即松赞干布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倘若将李庸给擒住了,李庸却不愿意投降可怎么办?就算是将李庸绑回来,可李庸若就是不肯投降,就是不肯吐露秘方,那该怎么办?难道要严刑逼供?想了想,松赞干布转身走出了大殿,他行进的方向正是真珠公主的寝殿,真珠公主的侍女们见到赞普走来不由大感疑惑,赞普不是刚刚来过吗?怎么又来了?一众侍女们连忙躬身见礼,寝殿里的真珠公主正有些无聊的看着手里的书,突然听到外面侍女的声音,同样大感惊讶,怎么又回来了?什么时候兄长这么闲了? “你又来干什么?” 没能等兄长出声,真珠公主已经不耐烦的问了起来,松赞干布笑道。 “真珠,我回去想了想,觉得还是该给你寻一个驸马,而且已经有了一个绝佳的人选。”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心中一沉,冷哼道。 “你若不怕我把他杀了,你就尽管安排,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应该了解,我同你一样,一向说到做到。” 倘若兄长真的给她安排一个驸马,那她真的会在婚礼上一刀杀了他,但是她本心也不想杀人,所以,她还是希望兄长不要给她安排驸马,也希望别人听到这风声能知难而退,松赞干布也知道妹妹是个刚烈的性子,所以才一直没有强迫她,不过,如果驸马是李庸的话,那妹妹还会不同意吗?松赞干布微微笑道。 “你的性子,我当然了解,不过,我给你选的这个驸马,你一定不会杀他,而且还会欢欢喜喜的成亲!” 不会杀他?还会欢欢喜喜的成亲?这怎么可能?真珠公主觉得兄长就是在胡扯,兄长能给她找谁做驸马?哪怕是大相的儿子她也瞧不上。况且兄长真敢选大相的儿子做她的驸马吗?就不怕她一刀将大相的儿子给杀了?就不怕大相的势力继续膨胀下去?真珠公主冷哼道。 “我说了我不想嫁人,无论你找谁来做我的驸马,我都会一刀杀了他!” 真珠公主说的很决绝,因为这世上她想嫁的人只有一个,而那个人根本就不在吐蕃,而她也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嫁给她,松赞干布听了笑道。 “若我给你选的驸马是李庸呢?你还舍得杀了他吗?”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愣住了,失声道。 “你,你说什么?” 松赞干布笑道。 “我是说,我若为你选李庸为驸马,你愿意吗?” 这一刻真珠公主心神剧震,失声道。 “哥哥,你胡说什么?李庸是大唐的郡公,是长乐公主的驸马,你怎么可能选他做我的驸马?” 松赞干布笑道。 “倘若李庸来了吐蕃呢?你可愿和她成亲?” 可愿和李庸成亲?当然愿意!真珠公主差点没脱口而出,因为她做梦都想嫁给李庸,自从离开大唐回到吐蕃,她时常梦见李庸,有时候会梦见那个李庸解她衣裙的夜晚,有时候会梦见和李庸一起驰骋在草原上,有时候会梦见她和李庸成亲,但是她知道,这只能是梦,她从未想过李庸会来吐蕃,因为李庸在大唐功成名就而且还有一个美若天仙兰质蕙心的妻子,而吐蕃远不及大唐繁华李庸又怎么会来吐蕃呢?真珠公主摇头道。 “李庸不可能来吐蕃,你就不要白日做梦了。” 松赞干布哈哈笑道。 “我松赞干布一生从未说过大话,既然说要李庸成为你的驸马,那就绝不是白日做梦!你还不知道,大唐皇帝已经决意再次派兵出征,而领兵的人中就有李庸!上一次,萨阿木打败了唐军,一举斩杀了唐军主帅张亮,这次我亲自领兵前往,你说能不能将李庸一举擒获?” 嘭的一声,内殿的大门轰然打开,露出了真珠公主震惊恐慌的样子,她最担心的一件事就是有朝一日兄长会和李庸沙场对决,一边是她的兄长,一边是她的心上人,让她实在是感到为难,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你们一定要打仗吗?为什么?就不能罢手言和吗?” 真珠公主怒声道,松赞干布笑道。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我会将他生擒回吐蕃,我还要让他做你的驸马呢!” 真珠公主沉声道。 “李庸文武双全,神机营的火枪和火炮都是神奇,你就那么自信一定能打败李庸吗?” 松赞干布笑道。 “火器虽然很厉害,但是在西北也发挥不出多少威力来,至于兵法韬略,我松赞干布怕过谁?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将李庸生擒回来的,妹妹,我知道你喜欢他,难道你就不想让他做你的驸马吗?” 想当然是想,她做梦都想嫁给李庸,如果说她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可若李庸是被擒回来的,那李庸会快乐吗?再说了,李庸和长乐伉俪情深,她怎么能抢走长乐的驸马吗?心里极为的挣扎,真珠公主闭上眉头道。 “不,不行,我不要你生擒他,我不要他做我的驸马!” 第七百九十二章 心乱如麻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妹妹竟然不要李庸做她的驸马,这个结果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他十分清楚妹妹心里到底有多么喜欢李庸,甚至为此茶不思饭不想,为何妹妹扬言不想成亲,还说若给她寻驸马就在成亲的夜里一刀杀了驸马?还不都是因为妹妹心里始终忘不了李庸?可是,为何妹妹却说不要李庸做她的驸马呢?是因为不喜欢吗?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不想李庸被生擒,是因为担心李庸,所以宁愿放弃自己的幸福,真是个傻妹妹啊!既然喜欢一个人,那就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得到他啊!松赞干布沉声道。 “你不想他成为驸马也无妨,那我就严刑逼供,等逼供出了所有的秘方,我就杀了他,一了百了!” 严刑逼供?杀了李庸?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吓了一跳,直接就呆住了,看到这句话起到了作用,松赞干布笑道。 “到底是要李庸成为你的驸马,还是要让李庸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日我就会领兵出征,将李庸生擒活捉!” 说完之后,松赞干布立即转头大步流星的离去,真珠公主终于抬起头来,大声道。 “哥,你,你小心一点,我不想李庸被你伤害,我也不想你受到伤害!” 松赞干布听了心里感到很是欣慰,虽然有了心上人,但是胳膊肘到底没有完全拐出去,松赞干布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大声道。 “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李庸,更不会受到伤害,你就等着我凯旋吧,等我凯旋就为你准备盛大的婚事!” 说完之后,松赞干布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真珠公主的寝宫,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将侍卫招了过来。 “从今天起,公主还有公主的侍女都不许外出,所有进出的人还有物品全都要检查,不得有任何信件传递出去,不然,你们就提头来见!” 松赞干布十分肃然的吩咐道,其实松赞干布觉得妹妹不太可能给大唐或者李庸送信,而且就算妹妹想给大唐和李庸送信,也来不及,妹妹的信送去长安,然后再从长安传到李庸的手中,估计他早就已经将李庸生擒回吐蕃了,至于妹妹想将信直接送到李庸手里那更不可能,因为妹妹根本就不知道李庸在哪里,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松赞干布还是吩咐侍卫将妹妹和妹妹的侍女全都看住了,因为能不能生擒李庸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关系到他的梦想中的伟业能不能完成,在兄长离开之后,真珠公主心乱如麻,各种想法全都翻涌了起来,一方面她并不希望李庸兵败被擒,因为她知道李庸是一个骄傲的人,如果李庸兵败被擒,那对李庸一定会是一个十分巨大的打击,也许会让李庸一蹶不振,会让李庸一生都不得欢颜,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兄长出什么事,那毕竟是她的亲哥哥,一直以来也十分疼爱她,但是她心里又禁不住想,如果李庸真的被兄长擒回来可怎么办?李庸一定不会屈服,而兄长为了秘方,为了火器,肯定会对李庸严刑逼供,等逼问出了秘方之后,也许会真的杀了李庸,她又怎能坐视李庸被严刑逼供呢?倘若,李庸真的被兄长擒了回来,那就意味着李庸就不可能再回大唐了,所以,似乎她和李庸成亲才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上了战场刀枪无眼,谁又能保证李庸和兄长都不会受伤呢?真珠公主禁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叹道。 “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 “公主,您不是一直想着荣富郡公吗?若是赞普将荣富郡公擒来和您成婚,那岂更好啊?” 侍女禁不住劝道,她们天天待在公主的身边才更清楚公主对那位荣富郡公是多么深情,真珠公主微微摇头道。 “可是我知道李庸若是被擒来吐蕃,那他一定不会快乐,而以李庸那骄傲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的吐露秘方,那兄长肯定就会对李庸严刑逼供。” 侍女连忙道。 “那荣富郡公都成了公主的驸马了,赞普怎么会对荣富郡公严刑逼供?”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兄长是为了火炮和秘方,又不是真的想让李庸做我的驸马,平常兄长疼我,可是他更在乎的是他的大业,只要是为了大业,他什么都可以舍弃,哪怕是我这个亲妹妹,更何况是妹妹的驸马?” 看到公主忧心忡忡,侍女迟疑道。 “公主,那要不派人去将消息告诉荣富郡公?让他躲开?” 真珠公主听了微微摇头道。 “可我毕竟还是吐蕃的公主,又怎么能暗中送信呢?而且,这信又如何送到李庸手中?等送到陇右也早就迟了!” 侍女听了也不由犯愁道。 “那可怎么办啊?” 真珠公主轻叹道。 “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完之后,真珠公主禁不住在心里祈祷起来,祈祷兄长无恙,也祈祷李庸无恙,虽然这乍一听有些矛盾,但是却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兄长是吐蕃的主帅,而李庸却是大唐的主帅,在战场上哪怕是兵败,主帅也不见得会受伤,有极大的可能会全身而退,至于,到底是吐蕃兵败还是大唐兵败她都不在意,她只要兄长和李庸都没事就好了,就在真珠公主心乱如麻的想着的时候,有侍女急匆匆走来。 “公主,公主,外面已经被侍卫全都看住了,他们不许我们进出,还说就算是我们送出宫的物品也要翻检呢!” 侍女有些委屈的禀报道,真珠公主苦笑道。 “看来兄长是担心我会给李庸传递消息,所以才下了命令,让侍卫将我们看管起来,看管就看管吧,反正我也没想着出去。” 之前真珠公主就没有心情出去打猎游玩,如今知道了李庸和兄长要大战,她心乱如麻之下,就更没有心情出去游玩打猎了,所以有没有侍卫看管都无所谓,反正她也没想出寝宫,松赞干布抽调了三万骑兵,留下禄东赞坐镇后方,然后带着骑兵一路向北驰援,他准备先去吐谷浑王城等待探子的消息,然后集结更多的兵力,就在松赞干布激动的带着骑兵一路向北狂奔的时候,大唐的大军也浩浩荡荡开进了岷州,李道彦带着岷州的将领官员出城五十里相迎,虽然他算是宗室中人,也曾经被太上皇封为郡王,但是后来因为过失而被罢掉了,如今只是挂了郡公的爵位,而且因为他的能力并不算很出众,所以无论是在宗室中还是在朝中的地位都不算高,当初张亮来的时候,他只出迎了十里,那还是冲着皇帝钦命的大总管的面子,而不是冲着张亮的面子,而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都是朝中的重臣,李庸就更不用说了,可以说皇帝的第一号宠臣,还是长乐公主的驸马,更重要的是,李庸并不是凭借谄媚获得圣眷,而是凭借实打实的能力和功劳,如果只是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来的话,他出个二三十里相迎也就罢了,但是既然李庸也来了,那他必须出迎五十里,因为对他们宗室人来说,以后混的怎么样主要看圣眷,无论是当今陛下还是太子李治,李庸和长乐公主的一句话都能起到巨大的作用,李道彦坐在马上,拱手笑道。 “英国公、鄂国公、卢国公、荣富郡公,你们可终于来了,咱们岷州的将领和百姓可是望眼欲穿啊!听说你们四位亲自出马,岷州的百姓都欢迎鼓舞啊,以后就不用担心吐蕃人耀武扬威了。” 程咬金嚷嚷道。 “放心,绝对会将吐蕃人打的他娘都认不出来!” 尉迟恭嚷嚷道。 “你什么叫打的他娘都认不出来,他娘根本就见不到了!” 程咬金沉吟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老夫只是觉得李庸的这句话说起来特别过瘾。” 这俩家伙是越老越活宝了,徐世绩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 “道彦,许久未见了。” 李道彦笑道。 “是啊,得有三四年未见了。” 李庸笑着拱了拱手。 “李都督,初次见面,久闻大名!” 虽然李道彦是宗室中人,但是李庸之前还真没见过他,李道彦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笑道。 “这些年我一直驻守岷州,就连你和长乐大婚老夫都没能到场,实在是遗憾啊!听说长乐有了身孕,等孩子满月的时候,这仗也打完了,老夫说什么也得亲自到场恭贺!” 李庸笑道。 “欢迎之至,到时候一定不醉不归。” 徐世绩问道。 “最近有吐蕃人的动静吗?没有犯边吧?” 李道彦笑道。 “那些吐蕃人还立足不稳,哪有胆子来犯边?若真来犯边那还好了,我肯定狠狠的杀杀吐蕃人的威风!” 这倒也不算意外,吐蕃人侵占了吐谷浑是想谋取西域,不太可能进犯大唐,徐世绩笑问道。 “兵力都集结起来了吗?” 这次出征,一半的兵力是从长安调集,一半的兵力是从陇右调集,徐世绩他们在军中素有威望,不怕陇右的将领们不服,李道彦笑道。 “早就集结起来了,就在岷州城外,今天不说这些,天色不早了,先给你们接风洗尘!” 一行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岷州城行去,大军在岷州城外驻扎,李道彦早就派人准备好了营地,甚至就连劳军的物资也都准备好了,朝廷的大军将至的消息早就已经在城内传开了,而且李道彦带着一众将领和官员们声势浩大的出城迎接,早就落在了岷州百姓的眼中,所以,今天岷州城内城外变得十分的热闹,岷州的百姓欢欣鼓舞夹道欢迎,朝廷大军的到来让他们心中的一颗大石头落了地,尤其是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李庸的到来让他们感到特别的安心,李道彦陪着徐世绩等人一起入城,沿路的百姓禁不住欢呼起来,他们知道的能让岷州都督李道彦陪在旁边的肯定就是此次出征的三位国公,一位郡公,他们分辨不出谁是英国公谁是鄂国公谁是卢国公,因为他们从没见过这这三位国公,但是他们却一眼就认出了李庸,因为这么年轻而且还能让都督陪在一边的还有能有谁? “哇!那就是荣富郡公,真的好年轻啊!” “废话,荣富郡公才大婚没几年,当然年轻!” “这么年轻就立下不世功业,位居国公之位,真是太厉害了!” 围观的百姓们禁不住赞叹,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那就是荣富郡公啊,真是太年轻太英俊了!” “废话,荣富郡公可是天下第一大才子,当然英俊又潇洒!” “又英俊又潇洒又有才华还武艺超群,还身份贵重,还这么年轻,可惜啊,就被公主捷足先登了!” 岷州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一个个看着一身甲胄经过的李庸全都忍不住发起了花痴,因为李庸的名声实在是太盛了,简直是全大唐少女的梦中情人,如今她们终于见到了真人,原本李庸就十分俊朗,又一身精致的甲胄更显英武,再加上赫赫的名声使得他自带光环,可以说走到大唐哪里都能迷倒万千少女,人群中,还有人比岷州城的大姑娘小媳妇更加的关注李庸,那就是隐藏在岷州城的探子们,他们早就已经收到了命令,要他们务必打探出荣富郡公守卫粮草的所在地,只要谁打探了,就会有重赏,所以,他们才尤为关注李庸,他们倒是不在意李庸是不是英俊潇洒,在他们眼里,李庸代表着官位,代表着数不尽的牛羊马匹,代表着美貌的女人,只是打探到李庸守卫粮草的地方都能得到重赏,若是直接将李庸给劫走了,那会得到什么样的封赏?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且不说传言李庸武艺超群,光是李庸身边的亲兵就让人望而却步,所以,他们也只能看着眼馋而已,一路入城,李庸能感受到身上凝聚了无数道火辣的目光,每当他回望过去,发现都是两眼放光的少女。 第七百九十三章 不要喝多了 其实李庸知道,那些吐蕃的探子此刻一定就躲在人群中关注着他,所以他感受到那些火辣辣的目光才忍不住转头看去,因为他想看看吐蕃的探子长什么样子,倒不是他想抓住吐蕃的探子,是因为他想看看吐蕃的探子长什么样,好将他在兴海驻守的消息传递给吐蕃探子,结果,每每回头看到的都是两眼放光的大姑娘和小媳妇,这让他很是无语,怎么陇右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这么花痴啊?其实,长安的大姑娘和小媳妇比陇右的还要花痴,只是因为长安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已经见过李庸不知道多少次了,自然不至于那么好奇,虽然吐蕃的探子远没有大姑娘小媳妇多,但是他们的目光却比大姑娘和小媳妇更加火热,所以李庸频频回首一下,倒也注意到了好几个番人,李庸这样频频回首,也引起了李道彦的注意,李道彦哈哈笑道。 “瞧瞧咱们岷州的百姓是多么的热情,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们更是火辣辣的盯着李庸看呢。” 徐世绩笑道。 “估计都是老头子了,估计都是冲着李庸来的。” 李道彦看向李庸笑道。 “怎么样?咱们岷州的姑娘水灵不?长乐也不是善妒的人,等凯旋的时候带上两个!也算是给你庆功了!” 李庸听了连连摆手道。 “没有的事,你们就别打趣我了,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吐蕃的探子在。” 听了李庸的话,程咬金、尉迟恭也连忙四下查看,李道彦听了不免有些尴尬,解释道。 “岷州毕竟地处西北,和番人接壤,咱们大唐又是天朝上国,吸引了很多番人前来,我也时常去都督府筛查,不过也难免还是有漏网之鱼。” 李庸笑道。 “这很正常,这些探子其实也探听不到什么机密,有时候也反倒是能利用一下。” 李道彦听李庸这么说,心里安定了不少,笑道。 “听闻荣富郡公常有奇思妙想,莫非又有了什么妙计?” 徐世绩笑道。 “这次出征,李庸还真有妙计,等一会儿到了都督府咱们再详谈。” 李道彦当然值得信任,而是李道彦身为岷州都督,这样的军事方略也确实需要他知道,看来这次出征还有别的筹划,李道彦听了微微点头,也不再追问,一路入城,李道彦陪着徐世绩、李庸他们直接向都督府行去,一路上全是热情的岷州百姓,能够看到当朝四位国公重臣,尤其是还有名扬天下的李庸,这让他们感到十分的激动和满足,不过,他们还是感到有些遗憾,其实他们不止想看看四位名扬天下的名将,他们还想看看大炮,他们对大炮也充满了好奇,因为大炮真的充满了传奇色彩,如今整个大唐都知道大炮威力巨大,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大炮一响地动山摇,声震数里,如惊雷一般,试问整个大唐谁不对大炮充满了好奇?听着简直就如同仙器一般,所以,岷州的百姓其实都想看一看大炮的真面目,只是可惜,他们并没有看到,因为神机营驻扎在了城外,虽然有亲兵陪着火枪随着李庸一起入城,但是火炮却全都留在了营地,他们只能遗憾,他们倒是也看到了李庸后面的亲兵身上背着的火枪,只是火枪这造型看起来就像是个弯弯的棒子一样,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他们其实也知道火枪很厉害,传言火枪比弓箭要厉害的多,而且能远战还能近战,只能说他们还是愚钝了,竟然连看到火枪都不明白火枪厉害在什么地方,荣富郡公是怎么凭空想出来的呢?都督府在岷州城的中心位置,入城之后用不多久就到了都督府,李道彦陪着徐世绩等人进入了都督府,然后开始介绍岷州的将领们,这次抽调的将领有的曾经是徐世绩他们的老部下,有的不是,但是拐几下相互之间也能扯上关系,虽然李庸不像徐世绩他们是军中老将,但是李庸的身边也十分的热闹,毕竟李庸在军中也已经竖起了鼎鼎大名,一众将领们对他的功绩也都服气的很,热闹了一通,李道彦这才笑道。 “我已经包下了岷州城最好的酒楼,一会儿咱们就一起为远道而来的几位国公和一众将领们接风洗尘,现在大家都下去准备吧。” 一众将领们鱼贯退了出去,李道彦这才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荣富郡公到底有什么妙计?” 徐世绩笑道。 “吐蕃的使臣去了长安,在大朝会上耀武扬威,甚至还威胁圣人。” 李道彦听了不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 “这些吐蕃人不过是侥幸胜了一场,还真忘了自己姓什么了,竟然还敢威胁圣人!真是岂有此理!” 程咬金冷笑道。 “这些吐蕃人确实不知天高地厚,圣人也是龙颜大怒,所以打算,不能只是击败吐蕃人,而是要重创吐蕃人,给吐蕃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李道彦听了不由面色一凝,沉吟道。 “要打败吐蕃人不难,可是要重创吐蕃人,这可就得好好筹谋一番了。” 李庸笑道。 “所以,我就出了一个主意,由我来做诱饵,然后设置个圈套,引诱吐蕃人入伏,再一举歼灭之。” 程咬金笑道。 “李庸可是个香饽饽啊!他手上有美酒、香茗、香水、琉璃等等很多秘方,还能造出火器,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一直都对他垂涎欲滴,若是知道李庸到了陇右,肯定会想方设法将李庸掳到吐蕃去。” 李道彦听了不由点头,若是得到了李庸就等于得到了数不尽的财富还有火器这样强大的武器,就算他是吐蕃的赞普,知道有这样一个机会,肯定也会想方设法将李庸掳去,所以,他觉得让李庸做诱饵确实能吸引到吐蕃人进入埋伏,只是这对李庸来说是不是太危险了?更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这个主意竟然还是李庸自己提出来的,而且皇帝竟然还同意了!李道彦沉吟道。 “这是不是太危险了?李庸这么年轻,对朝廷有大功绩,将来定是朝廷的栋梁,怎能如此犯险?” 李庸摆了摆手笑道。 “咱们身为武将上了战场就该将生死置之度外,吐蕃人嘛,不算什么。” 李道彦听了也不由在心里感慨,怪不得李庸这家伙在朝中一步登天,这家伙不只有过人的才华,还有过人的胆识啊!像李庸这样功成名就,圣眷恩隆的人竟然还能主动提出来做诱饵,实属难得,徐世绩笑道。 “圣人当然也不希望李庸那小子犯险,所以让李庸带着神机营在兴海守城。” 程咬金嘿嘿笑道。 “你老小子是没见过大炮有多厉害,把大炮和火枪都架上,等吐蕃那帮狗崽子来了,看轰不死他们!” 李道彦确实没有亲眼见识过火炮的威力,但是却听说过很多,比普通的市井百姓要更加了解,当初前隋三次东征发兵百万都没能攻下高句丽,而陛下东征只带了十几万兵马就干净利落的攻下了高句丽,火炮居功至伟,所以,虽然没有见过火炮的厉害,但是李道彦却能想象火炮到底有多么强大,李道彦听了不由颔首道。 “说的倒也是,火器那么强大,据城而守,吐蕃人想攻下城来也没那么容易,大军及时回援就能将吐蕃人聚而歼之!” 程咬金笑道。 “就是这个道理!定能将吐蕃人聚而歼之!” 李道彦笑道。 “此计甚妙啊!” 李庸笑道。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利用城里吐蕃人的探子把我在兴海驻守的消息传回吐蕃,不然岂不是等于将媚眼抛给了瞎子?” 李道彦这才明白为什么李庸在入城的时候一直左顾右盼想要寻找吐蕃人的探子,原来是想办法将消息透露给吐蕃人的探子,不过这可就令李道彦感到为难了,他挠头道。 “老夫也不知道哪儿有吐蕃人的探子啊!若是知道哪有,老夫早就派人把他们抓起来咔嚓了!老夫这就派人去搜查,不过,也不敢保证能搜查的到。” 尉迟恭嚷嚷道。 “你老小子该不会把岷州城里的探子给收拾了个干干净净吧?那可就麻烦了!” 李道彦听了挠头道。 “应该不至于收拾了个干干净净吧!” 他简直是哭笑不得,以前他真恨不得将岷州的番人探子都杀个干干净净,还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担心将探子杀了个干净,正如尉迟恭所说,若是岷州城里真的没有吐蕃人的探子,那可就麻烦了,李庸笑道。 “倒也不至于清理的那么干净,入城的时候我倒是注意到了几个番人,觉得他们十有八九都是探子。” 李道彦听了不由心中松了一口气,笑道。 “城里还有吐蕃人的探子就好,只是,就只见了他们一面,可怎么找到他们呢?怎么才能巧妙的传递给他们而又不让他们生疑呢?” 其实在入城的时候,李庸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倒是有了初步的想法,笑道。 “都督准备在哪里设接风洗尘宴?” 李道彦笑道。 “当然是岷州城最好的酒楼——清风楼,这里的酒菜虽不及长安,却也别具风味。” 李庸笑问道。 “应该很多人都知道都督要将接风洗尘宴设在清风楼吧?” 李道彦点头道。 “那是当然,老夫提前三天就让清风楼停业好好准备,想必城里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 李庸笑道。 “那吐蕃的探子岂会不盯着试试能不能打探到消息?我倒是有个主意” 徐世绩、程咬金等人认真的听李庸说着,徐世绩笑道。 “这个主意倒是使得,只是你就不怕传到长安去,等凯旋的时候,圣人打你板子?” 李道彦笑道。 “不至于,不至于,圣人英明神武心胸开阔,岂会在意这点小事?再说了,将吐蕃人聚而歼之那可是大功一件,圣人封赏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罪?” “好了,咱们也是时候赴宴了。” 李道彦和李庸、徐世绩他们来到清风楼的时候,一众将领们早已经济济一堂。 “欢迎远道而来的英国公、卢国公、鄂国公还有一众将领们,这一杯酒,本督预祝大军旗开得胜,大败吐蕃!” 李道彦端起酒来扬声道。 徐世绩笑道。 “多谢李都督和岷州将官们的款待,不过大战降临,大家虽然高兴却也适可而止,等战事完毕之后再痛饮庆功酒,不醉不归!” “预祝大军旗开得胜,大败吐蕃!” 一众将领们全都满饮此杯,虽然接风洗车宴,无论是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他们还是一众将领们都没有开怀畅饮,不过李庸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有将领过来敬酒,李庸更是直接干了,徐世绩微微皱眉,提醒道。 “李庸,不要喝多了。” 李庸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不在意道。 “你们是去打仗,我们神机营不过是看守粮草罢了,连个吐蕃人都看不到,多喝两杯怎么了?” 程咬金微微皱眉道。 “看守粮草也责任重大,不能喝酒误事。” 李庸哼道。 “几时误事了?这不是还没看守粮草吗?我们堂堂神机营,东征的时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被圣人命令去看守粮草!真是,不知所谓,大材小用!我心里憋屈的很,多喝两杯怎么了?” 李道彦圆场道。 “大概是我们陇右的美酒别有一番风味,所以荣富郡公才略贪几杯,这也不是什么事,反正今天也不出征。” 说话的功夫,李庸又连饮了几杯,一众将领们听了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荣富郡公带着神机营出征,竟然只是看守粮草,想想神机营在东征时候的彪炳战绩,他们也能理解,神机营那么厉害,这次出征却只是看守粮草,也怪不得荣富郡公心情不好想要喝酒,不过一众将领们却没人敢说什么,因为根本就没有他们说话的份,这里可还有三位国公呢。 “却要我神机营看守粮草,圣人真是糊涂啊!” 李庸咣当一声放下酒杯,满口酒气道。 第七百九十四章 醉话连篇 皇帝糊涂?一众将领们听了这句话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脑袋,谁敢说直言不讳的说皇帝糊涂啊?这要是传到圣人的耳中,还要不要脑袋了?再说了,当今皇帝可是公认的圣明之君,怎么能说皇帝糊涂呢?不过,想到荣富郡公曾经当庭怒骂皇帝,而且脱冠而去,他们又有些释然,也就荣富郡公有这样的胆子,虽然荣富郡公敢骂,但是他们却有些不敢听,太吓人了,徐世绩沉声道。 “李庸,休要胡言,你喝醉了,今天的宴席就到此为止吧,快扶李庸回去休息吧!” 李道彦点头道。 “也好,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行军辛苦,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一众将领们纷纷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反正大家都大口吃肉早就吃饱了,至于酒嘛又不敢多喝,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当然,主要还是不敢再待下去了,程咬金和尉迟恭连忙站了起来,一人架着李庸的一只胳膊,连声道。 “李庸,莫要多说了,你喝多了,我们扶你回去休息。” 程咬金和尉迟恭架着李庸就往外走,李庸大声嚷嚷道。 “我没醉!放开我!我还要喝!今日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一醉解千愁!” 清风楼地处岷州城最为繁华的地段,所以清风楼外面的街道上十分的热闹,程咬金和尉迟恭还没扶着李庸走出来,李庸的嚷嚷声就已经传了出去,跨过门槛的时候,李庸的目光快速的扫了一圈,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即又迅速隐去。 “放开我,我没醉!我还要喝!今天不醉不归!” 李庸大声的嚷嚷道,程咬金苦口婆心道。 “李庸,你醉了,莫要多说了!” 李庸嚷嚷道。 “为什么不能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圣人就是糊涂!我李庸东征的时候是不是立下了赫赫功劳?神机营是不是攻城拔寨立功无数?凭什么让我带着神机营守卫粮草?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神机营?神机营的大炮难道就轰不死吐蕃人吗?” 尉迟恭连忙道。 “李庸,慎言!慎言啊!你喝多了,莫要再说了,快回去休息!” 李庸嚷嚷道。 “慎言?我偏不慎言!我李庸怕过谁来?我受不了这委屈!神机营的大炮威力何其巨大?能把吐蕃人都轰成渣渣!却让我们神机营去兴海守卫粮草!兴海!兴海哪儿?兴海那鬼地方连吐蕃人的鬼影都见不到一个!我杀屁的吐蕃人啊!” 程咬金连忙道。 “李庸,你慎言!你怎么连去兴海守卫粮草的布置偶读说出来了!” 李庸大声道。 “说出来怎么了?这事在岷州城里,还能传到吐蕃人耳朵里不成?就算传到吐蕃人的耳朵里又如何?我巴不得传到吐蕃人的耳朵里呢,吐蕃人有胆你们倒是来啊!看我神机营怎么招呼你们!不把你们杀的屁滚尿流我就不姓李!让圣人瞪大眼睛看看,我神机营杀起吐蕃人来不含糊!” 徐世绩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喝道。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别让他再嚷嚷醉话了,把他扶上马,快让他回去休息!” 程咬金和尉迟恭合力将李庸抬上来马,早有亲兵牵着马小跑着往前走,尉迟恭、程咬金等人也连忙跳上马跟着远去了,长街上不少百姓都听到了李庸的嚷嚷声,他们议论纷纷,此时他们才知道原来李庸带着神机营出征只是去兴海守卫粮草,一些人觉得神机营那么厉害,去守卫粮草实在是大材小用,一些人觉得圣人这么做一定另有深意,守卫粮草确实也很重要,只是没想到荣富郡公竟然这么抵触,甚至有了怨言,长街上自然也有吐蕃的探子,他们比岷州城的百姓更加关注,当然会来这里盯着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们更没想到,李庸竟然对这次出兵充满了怨气,不过想想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李庸和神机营都在东征中立下了大功,如今却被派来守卫粮草,换做是谁心里都会有怨气,谁不想驰骋沙场啊,驰骋沙场才能立下大功,守卫粮草只能得到苦劳罢了,万一丢了粮草反而是杀头的大罪,但凡有点心气的人肯定都不想守卫粮草,更何况是李庸这样年轻气盛又曾经立下大功的人,多亏了李庸有怨气,所以才在今夜喝的酩酊大醉,正因为李庸喝的大醉,所以才不知轻重的在大街上嚷嚷,他们才能不费功夫的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消息,他们倒是不怀疑这其中有假,因为一切都说的通,程咬金、尉迟恭、徐世绩的反应也能佐证,所以,他们瞬间就确定了,李庸就是要带着神机营去兴海驻守,原本以为要探听到李庸去哪里驻守的消息会很艰难,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得手了,一时间,这些吐蕃探子们简直心花怒放欣喜若狂,因为大功就要到手了,只要将这消息传递回吐谷浑王城,他们就等着被赞普封赏吧,显赫的官位,数不尽的牛羊,美貌的女人,如今,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快点将消息传递回去,最好是能赶在别的探子之前将消息传递回去,那样才能获取最大的功劳,几个吐蕃的探子不动声色的后退,然后匆匆离去,心里想着明天一早就乔装出城,然后快马直奔吐谷浑王城,一路上,李庸都伏在马背上,像是酒意上涌已经睡着了一般,有警卫在前面牵着马,有警卫在两旁护持着,仿佛生怕李庸从马上摔落下来一般,其实这些警卫们全都一脸懵逼,他们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郡公会喝的酩酊大醉,若说是因为对守卫粮草的君命有怨言,可是这一路上他们也从未见到郡公表露过任何怨言,倘若郡公真的心有不满,他们身为郡公的警卫,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啊!一行人进入了都督府,原本伏在马上的李庸立即起身,瞬间直起身子,一双眼睛十分的清明,虽然浑身酒气却再无半点醉意,一众警卫们都傻眼了,公爷根本就没醉啊!只是公爷为什么要装醉呢?而且还说了那么多对皇帝不满的话?李庸笑道。 “怎么样?精彩不精彩?刚才我装醉装的像不像?” 程咬金笑道。 “精彩倒却确实是挺精彩的,只不过,也不知道清风楼外面到底有没有吐蕃人的探子。” 李庸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放心吧,绝对有,而且不止一个,在出清风楼的时候,我就朝周围瞄了一眼,只是一眼就看到了两三个,这消息绝对已经传到了吐蕃人探子的耳中。” 徐世绩笑道。 “应该是已经传到了吐蕃人探子的耳中,只要这岷州城里还有吐蕃人的探子,今天他们一定会关注清风楼,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消息。” 李道彦听了明显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 “这就好,这就好,能将消息传递给吐蕃人就好,不然老夫这罪过可就大了。” 说完之后,李道彦一副后怕的样子,摇头道。 “虽然是装醉,但是李庸你也不悠着点,怎么能这么说圣人?差点没吓死我!” 刚才在清风楼听到李庸在那里大声的说圣人糊涂什么的,他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之前李庸说是要装不满守卫兴海然后喝的大醉将驻守兴海的事儿嚷嚷出来,但是却没说要大骂皇帝啊!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将领官员的面大骂皇帝,这要不是李庸干的,他绝对第一个上书弹劾?这要不是李庸干的,他绝对会问一句,你是不是活腻歪了?现在说起来,李道彦又出了冷汗,毕竟他可是东道主啊! “虽说都是出征的将官,算是自己人,可是人多嘴杂啊,而且隔墙有耳,你就不怕传到圣人的耳中啊?” 李道彦问道,李庸满不在乎道。 “传到圣人耳中就传到圣人耳中呗,这有什么,虽然是骂了圣人两句,但我这也是为国为民嘛!” 骂皇帝是为国为民?这话若是传到圣人的耳中,你怕不是会被打死?李道彦的冷汗又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他总感觉在待在李庸身旁,心脏有点受不了,程咬金拍了拍李道彦的肩膀,笑道。 “莫慌,淡定,没什么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了就好了。” 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了就好了?李道彦有些茫然,难道久不去长安,圣人的脾气已经变得这么好了?他的目光转过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李庸,发现他们的脸色都十分的自然,浑然没有将这当回事一样,程咬金他们是真的没将这当回事,别说李庸确实是因为正事而故意这么说,就算在长安,李庸当着皇帝的面这么说也没什么事啊,皇帝顶多也就是上去踹李庸一脚,李庸还会灵活的躲开,李庸笑道。 “这些吐蕃的探子肯定急着将消息传递回吐蕃,今夜城门已经关闭,他们不可能出城,那明天一早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快点出城,好将消息快些送回去,还请都督的人多注意一下,看是不是有疑似探子的人出城,当然,也不要惊动他们。” 李道彦点头道。 “没问题,我会吩咐下去的,看有没有疑似探子的人出城,绝对不会惊动他们,保证会让他们将消息顺利带回去。” 徐世绩笑道。 “那些吐蕃探子肯定已经知道了消息,他们会将消息送回吐蕃的,行了,大家也都累了,都早些歇息吧。” 对于从长安远道而来的将士们来说,今夜可谓是一夜酣眠,毕竟赶路这么久,大家难免也有些疲惫,但是对于陇右的将士和百姓来说,这一夜却颇不平静,李庸将会带着神机营在兴海驻守粮草的消息飞快的传了开来,在军中引起了极大的波澜,毕竟,大家怎么也没想到,神机营竟然要看守粮草,虽然看守粮草也很重要,但是要神机营看守粮草是不是大材小用?毕竟神机营的厉害已经深入人心,但是他们却都没见过神机营的火炮是怎样的惊天动地呢,原本大家以为这次出征就能亲眼见识到火器的厉害,但是没想到神机营要去看守粮草,这让大家都有些失望,当然了,也只是失望,并没有因此担忧此次出征的战况,因为他们对自己有着充足的信心,就算没有荣富郡公,没有神机营,他们也一定能击败吐蕃人,李庸也是一夜酣眠,反倒是东道主李道彦一夜都没有睡安稳,他是生怕没有吐蕃探子将消息传递出去,当城门守将前来禀报的时候,他感到尤为的惊喜,徐世绩、李庸、程咬金、尉迟恭正在吃着早膳呢,李道彦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眉飞色舞的大笑道。 “成了!部将在城门处注意到了好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出城,不过并没有惊动他们,而是装作没看到,如今这几个吐蕃探子都已经出城去了。” 程咬金笑道。 “果然如李庸所料,这真是太好了,就等着围杀吐蕃人的主力吧,哈哈!” 徐世绩笑道。 “那我们就多在城里休整几天,也好让这些吐蕃探子有充足的时间将消息传回去。” 吃完了早膳,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各自去召集自己的部下,做最后出兵的准备,李庸自然就回了神机营的营地,薛万彻和一众神机营的将领们看向李庸的目光都有些怪异,他们都听说了昨天夜里李庸喝多了大骂皇帝的事。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李庸淡淡道。 李云天关切道。 “公爷不必觉得不满,其实我们都觉得守卫粮草也挺好的,将士们也能歇一歇,而且说不定会有漏网之鱼跑来兴海呢。” “是啊,守卫粮草挺好的!” 一众将领们连声道,薛万彻连忙道。 “守卫粮草也有不小的功劳,郡公千万别因此而非议圣人啊!” 第七百九十五章 紧锣密鼓 自从知道此次出征是要守卫粮草,神机营的将领们就一直十分失落,然而这会儿却全都表示守卫粮草挺好的,而且他们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敷衍,说的十分的真诚,因为他们听说郡公大骂圣人之后全都吓傻了,吓的冷汗直冒,要不是知道郡公的圣眷非比寻常,他们现在早就劝郡公上书请罪了,守卫粮草无非就是无聊了些,无非就是功劳小了些,这些其实都没有关系的,相比郡公大庭广众之下大骂皇帝,这根本就不足一提,看到薛万彻他们那真诚而又恳切的样子,李庸不由笑了起来。 “守卫粮草本来就挺好的啊!本公一直都觉得挺好的。” 李云天听了一头雾水道。 “啊?郡公一直都觉得守卫粮草挺好的?那为何郡公醉酒大骂圣人?莫非是传言有误?” 李庸笑道。 “三人成虎罢了,本公哪有大骂圣人?就骂了几句而已。” 李云天等人听了差点没绝倒,就骂了几句而已?什么叫就骂了几句而已?郡公您还想骂多少句啊?郑忠义小心翼翼的问道。 “郡公您到底是觉得守卫粮草好啊还是不好啊?” 李庸笑道。 “本公昨夜不过是装醉酒罢了,说的那些话也都另有深意,罢了,本想到了兴海再告诉你们,现在不告诉你们,你们估计吓的夜里都睡不安稳,既然已经到了陇右,马上就要进驻兴海了,也该告诉你们了。” 薛万彻、李云天等人听的一头雾水,听郡公的意思,好似守卫粮草的军令还另有深意?可是,还另有什么深意呢?薛万彻想起了李庸曾经对他说的话,激动道。 “郡公,莫非咱们不是驻守兴海,而是作为一支奇兵奇袭吐蕃人?” 一众将领们听了也全都激动了,作为奇兵奇袭吐蕃人?这听着就带劲啊!李庸摆了摆手道。 “倒也不是,咱们就是要驻守兴海。” 薛万彻等人听了不由有些失望,确定是驻守兴海,那就意味着发生战事的可能性不大了,看着众人略有些失望的面孔,李庸笑着解释道。 “若是只是击败吐蕃人,其实并不难,也用不着大费周章,可是吐蕃使臣太过跋扈,彻底激怒了圣人,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吐蕃人的威胁,圣人决定彻底歼灭进犯吐谷浑的吐蕃兵马,以重创吐蕃。” 薛万彻等人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们也觉得击败吐蕃人并不算难,可若是要彻底歼灭所有进犯吐谷浑的吐蕃人,那可没那么容易,不只是没那么容易,而是很难,因为吐蕃人来去如风而且熟悉地形,战败之后他们能借助地形逃脱回到吐蕃,不过,圣人的决定也对,若是不能重创吐蕃,那吐蕃人肯定还会找机会进攻吐谷浑,甚至进犯大唐,薛万彻挠头道。 “要彻底歼灭吐蕃的兵马,那可没那么容易!” 李庸笑道。 “确实不容易,要设置一个圈套,引诱吐蕃人进入圈套,然后围杀之,而兴海就是那个圈套,我们就是诱饵!” 薛万彻等人听了全都愣在那里,兴海是圈套?是诱饵?足足愣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李云天挠头道。 “郡公,兴海乃是屯粮之地,做诱饵倒是也能行得通,可是咱们神机营镇守兴海,那吐蕃人还敢来吗?” 冯顺等人连连点头道。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咱们神机营坐镇兴海,吐蕃人怎么可能来烧粮草?” 李庸笑着摆了摆手道。 “真正做诱饵的并非是粮草,吐蕃人若真的想来烧粮草,只会派一支兵马来偷袭,不可能出动全部的兵马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绕后来奇袭粮草。” 众人听了不由点头,这个分析确实有道理,那么问题来了,那兴海怎么会成为诱饵呢?薛万彻挠头问道。 “郡公,那兴海这个诱饵怎么才能吸引所有的吐蕃人进入圈套呢?” 李庸笑道。 “因为本公在兴海啊!” 薛万彻等人全都傻眼了,这什么意思?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李庸笑道。 “本公手握很多赚钱的秘方,还能造出火枪火炮这样的神器,一直以来,松赞干布和禄东赞就在打我的主意,这次我带着神机营驻守兴海,吐蕃人很可能会想将我擒回吐蕃!” 薛万彻听了不由恍然大悟,对啊,郡公能点石成金啊,手上有那么多财源滚滚的秘方,随便一个主意都能聚集数百万贯,还能造出火枪和火炮这样的神兵利器,还能飞天,简直是无所不能,吐蕃人怎么可能不垂涎欲滴?只要郡公在兴海驻守的消息传出去,吐蕃人肯定会来想将郡公劫回吐蕃啊!到了此刻他们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郡公会装作醉酒当街大骂,原来是想将神机营在兴海驻守的消息传给吐蕃的探子,好让吐蕃的探子将消息传回吐蕃啊!薛万彻恍然大悟道。 “原来郡公装作醉酒是想将消息透露给吐蕃的探子啊!” 李庸笑着点头道。 “是啊,本公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为了表现的真一些,甚至骂了圣人几句,若是让圣人知道了,肯定也会为我的机智和勇敢而赞叹不已!” 薛万彻、李云天等人听了不由抚额,郡公你是认真的吗?骂了圣人还让圣人赞叹不已?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他们肯定会嗤之以鼻,但是说这话的人可是郡公啊!他们将信将疑,说不定圣人知道后真的会赞叹不已呢,不管圣人知道后会不会赞叹不已,但是总归不会把郡公怎么样,更何况,郡公也是为了军国大事,放下心来的薛万彻、李云天等人禁不住激动了起来,倘若郡公的诱兵之计真的成了,吐蕃人真的倾巢出动来袭击兴海,那这仗可就有的大了,他们不怕仗打的多,就怕没仗打啊!尤其是薛万彻,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初李庸和他说的那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怪不得李庸怕他打仗打到吐,原来吐蕃人是要倾巢而出袭击兴海啊!一想到吐蕃人会倾巢前来攻打,薛万彻他们就激动不已,他们原本以为这次出征没仗打,甚至连个吐蕃人的影子都见不到,没想到不但有仗打,而且还是有大仗要打,这怎么能不让人喜出望外?望着薛万彻他们一个个激动的样子,李庸收敛了笑容,沉声道。 “仗是有的打,吐蕃人会倾巢来袭,兴海并不是雄城,而英郡公他们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合围,所以,我们必须要坚守住。” 薛万彻笑道。 “郡公放心,绝对能坚守住,就怕吐蕃人打着打着就被吓跑了!” 李云笑道。 “他吐蕃人要是一直攻城,都不用英国公他们合围,咱们拖就能把吐蕃人拖死。” 一众将领们很是激动,对守城很有信心,恨不得摩拳擦掌立即就和吐蕃人大战一场,李庸笑道。 “你们有信心就好,这消息告诉了你们,你们口风一定严,暂时还不能告诉将士们,这关系到此次出征的成败,你们谁若是不小心将消息透露了出去让吐蕃人知道了,那你们就是大唐的罪人,明白吗?” 一众将领们全都肃然道。 “末将遵令!” 他们也知道此事有多么重要,关系到此次出征的成败,这种事上可不是开玩笑的,当然得守口如瓶。 李庸摆了摆手道。 “行了,散了吧,休整几天,就该行军前往兴海了。” 因为大军的到来,让岷州有些紧张的气氛得到了缓和,岷州的百姓欢欣鼓舞,以至于岷州甚至热闹了很多,不过,各大军营却都营门紧闭,并没有将士出营闲逛,他们都在休整,为即将到来的出征做准备,经过了几天的休整之后,各营同时开拔,大军分为四路,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慕容顺带着两千吐谷浑的骑兵随着徐世绩的大军一起出发,因为徐世绩带着五万大军,是这次出征的主力,李庸则领着神机营的兵马直奔兴海,大军终于要出征了,岷州的百姓都十分的关注,对于大军寄予极大的期望,不止岷州的百姓关注,吐蕃的探子同样十分关注,不过,他们关注的都是神机营的动向,他们远远的发现,神机营确实带着大量的粮草,而且行进的方向确实是兴海,这也验证了之前他们打探的消息是真的,一路上行军,李庸都没敢将斥候散出去太远,生怕把吐蕃人的探子给吓着,吐蕃探子一人双骑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吐谷浑王城,他看上去十分的疲惫,但是一双眼睛却十分的有神,里面流露着贪婪和渴望。 “我是潜伏在岷州城的探子,我打探到了神机营的动向,我要见大将军!” 所有亲卫立即去大帐中报信,吐蕃大将萨阿木大步流星的走来,他心里十分的惊喜,因为他早就收到了赞普的急信,自然知道赞普对此事是多么的看重,赞普都亲自带着兵马赶来了,还能比这更重视吗? “你说你打探到了神机营的动向?” 萨阿木连声问道。 “启禀大将军,小人确实打探到了神机营的动向,李庸是要带着神机营去兴海守卫粮草。” “神机营要去兴海守卫粮草?你确定吗?” 萨阿木沉声问道。 “确定,小人十分确定,小人是听李庸亲口说的。” 探子连忙道,萨阿木听了不由挑眉道。 “听李庸亲口说的?你是如何做到的?” “岷州都督李道彦在清风楼设接风洗尘宴,小的就乔装埋伏在清风楼附近的街道上伺机打探消息,结果李庸喝的酩酊大醉,当街大骂皇帝,说皇帝让他们神机营去兴海看守粮草是大材小用,是有眼无珠,程咬金他们呵斥李庸,让李庸不要多说,李庸因为喝的大罪不管不顾,很快就被程咬金他们架着走了。” 萨阿木听的十分的认真,听完之后不由大喜过望,大笑道。 “原来如此!神机营名震天下,李庸年轻气盛,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去看守粮草,大唐皇帝这么安排也无怪乎李庸会心生怨念!李庸既然觉得这么委屈,那还不如弃暗投明,直接来投奔我们吐蕃,赞普唯才是用,一定不会安排他看守粮草!” 其他的将领听了不由大笑起来。 “哈哈哈,原来李庸这么委屈啊!那时不是我们派人过去招降,李庸就直接归顺了我们吐蕃!” 其实不止松赞干布和禄东赞对李庸十分眼馋,吐蕃的将领们对李庸同样十分的眼馋,虽然他们大多都没去过大唐,更没见过李庸,但是他们却大都品尝过一线天美酒,体会只有两点,一是真贵,二是真过瘾,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烧刀子美酒,他们也想将李庸掳回吐蕃啊!萨阿木微微摇头道。 “李庸的家业都在大唐,怎么可能因为这次看守粮草的不满就归顺咱们吐蕃,毕竟大唐繁华如画,咱们吐蕃还是远远比不上啊。” 吐蕃探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他对这些一点都不关注,他现在只关心一点,那就是他的赏赐啊!萨阿木转头看向探子,笑道。 “不错,你立下了大功,当重重的赏赐你,你先在王城住下,赞普不日就会抵达王城,到时候赞普会亲自赏赐你的。” 探子一听激动的差点没晕过去,他没想到竟然有见到赞普的机会,而且赞普还会亲自赏赐他,赞普亲自赏赐那岂会小气?这赏赐肯定比他想象中的要多的多啊! “多谢大将军,多谢大将军!” 探子激动道,萨阿木笑道。 “这是你该得的,你就先在王城住下,但是你探听到的消息乃是绝密,所以,你暂时不要乱走动,更不准告诉别人,你知道吗?” “大将军放心,小人都明白!” 探子连忙道,萨阿木满意的点头,摆了摆手让人将探子带了下去。 “大将军,赞普真的快到王城了吗?” 将领问道,萨阿木笑着点头道。 “赞普很是着急,按照推测,应该是快到王城了。”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大感振奋,赞普亲自到了,大战即将开启啊! 第七百九十六章 固若金汤 铁骑狂奔,卷起漫天烟尘,松赞干布已经许久没有亲自领兵出征了,更是很久没有这样快速的行军了,但是他却一定都不感到疲惫,因为他心里充满了火热的战意,前方就是吐谷浑的王城伏俟城,这座被征服的王城进入眼帘,然而松赞干布却一点都不感到激动,不过,当初吐谷浑王城被攻陷的捷报传回吐蕃的时候,他可激动了许久,毕竟占领了吐谷浑就等于打通了通往西域的道路,为吐蕃的进一步扩张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是现在,这座征服的王城对他的吸引力已经没之前那么大了,因为他现在的目标是俘获李庸,相比李庸,这座王城简直不值一提,奔腾的骑兵不断的接近,使得整个伏俟城都在震颤,不过,城里的人并没有感到惊慌,因为大唐的兵马才刚刚抵达陇右,根本就不可能突袭伏俟城,这个时候城外突然出现了大规模的骑兵,那只有一个可能,赞普带着骑兵赶来了,萨阿木带着将领们飞奔出城,城外烟尘滚滚,旗帜漫卷,那正是赞普的旗帜没错。 “末将拜见赞普!” 萨阿木在马上躬身见礼。 “萨阿木,可探查到了李庸的动向?” 松赞干布没有任何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萨阿木连忙道。 “赞普放心,已经探查到了李庸和神机营的动向,不止一个探子回来禀报了,李庸将带着神机营前往兴海驻守。”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大喜,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李庸的动向,只要知道了李庸的动向,那他就能想办法。 “兴海?倒确实是个屯粮的好地方,不过,距离岷州的距离可不远啊,对我们来说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消息确定吗?” 松赞干布听了十分的惊喜,萨阿木连忙回道。 “连续回来了四个探子,都回禀说是李庸带着神机营去兴海守卫粮草。” 虽然几个探子都这么回报,已经十分的可信,但是松赞干布还是认真的问道。 “他们都是怎么探听到的消息?” 他心里也有些疑惑,这消息竟然这么容易就探听到了吗?他甚至做好了开战之后才探查到李庸在哪里驻守的准备,因为他觉得要探查到李庸在何处驻守并没有那么容易,萨阿木笑道。 “大唐皇帝让李庸带着神机营去兴海看守粮草,李庸对此很是不满,在接风的宴席上喝的大醉,甚至当街大骂皇帝,暴露了神机营在兴海驻守的事。” 喝醉了当街大骂皇帝?松赞干布听了不由笑了起来,这种事别人或许做不出来,但是李庸绝对能做出来,因为李庸曾经当街暴打亲王、国公,还曾经当庭大骂皇帝脱冠甩袖而去,如今李庸身在陇右,当街大骂皇帝几句也不算是什么事,松赞干布笑道。 “李庸这人文武双全,去了长安之后就屡立奇功一飞冲天,必然十分自傲,尤其是经过了东征证明了神机营的厉害,他肯定想着再立大功,如今却被大唐皇帝派来守卫粮草,他心里感到憋屈倒也正常,李庸虽然有才却还是年轻气盛十分自傲啊!” 萨阿木笑道。 “神机营确实很厉害,只是末将有些不懂,为何大唐皇帝要让李庸带着神机营守卫粮草,难道是怕李庸功高震主吗?” 松赞干布笑道。 “或许有这部分原因吧,毕竟李庸还年轻,将来还有立功的时候,而且火炮毕竟笨重,攻城当然有大用,可是和咱们吐蕃来去如风的骑兵对决,火炮的用处不大,所有,大唐皇帝让李庸带着神机营去守卫粮草,也不是没有道理。” 萨阿木笑道。 “无论如何,大唐皇帝的安排李庸去守卫粮草,给了我们吐蕃机会。” 说到这里,松赞干布不由大笑了起来。 “俘获了李庸,十年之内,必灭大唐!” 松赞干布豪气勃发,他们吐蕃人骁勇善战,若是有了李庸,一来能积累财富换取粮食,二来能获得攻城利器,所以只要俘获了李庸,对于他们吐蕃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提升,萨阿木等旁边的将领们听了也不由大为激动,中原的花花世界谁不向往?一众将领们簇拥着松赞干布入城,伏俟城里的王宫早就被收拾了出来,松赞干布径直进入了王宫,还没等松赞干布参观完王宫,就有亲卫前来禀报,有隐藏在岷州的探子前来汇报消息,松赞干布听了不由大喜,顿时没了参观吐谷浑王宫的兴致,吐谷浑的王宫哪能和大唐的皇宫相比?别说和大唐皇宫相比了,甚至连大唐的行宫都比不上吧? “快,将送信的人带过来!” 松赞干布喜道。 没一会儿,亲卫就带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人走了过来。 “小人拜见赞普!” 探子激动道,松赞干布高兴道。 “你来自岷州?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探子恭声道。 “小人远远看到神机营出兵,带着很多的粮草,所行进的方向是兴海!” 这就彻底证实了之前那些探子回禀的消息是真的,李庸确实是带着神机营驻守兴海,松赞干布大笑道。 “好,好,你及时带回了消息,立下了不小的功来,重重有赏,就赏你一千只羊,一百头牛,十匹骏马,赏你两个吐谷浑女人。” 探子听了激动道。 “小人多谢赞普重赏!” 只是远远看到了神机营的行踪,他都没敢靠近没敢跟着,没想到竟然就得到了这样的重赏,真是太让他喜出望外了,探子不明白这消息的重要性,松赞干布却觉得这消息觉得值得重赏,在来到伏俟城之前,他甚至都没想到一切竟然这么顺利。 “真是天助我吐蕃啊!还等什么?众将随我一起来商议出兵之事吧!” 松赞干布高兴道,既然已经确定李庸是在兴海驻守了,那接下来就该商议如何出兵奇袭兴海了,一众将领们轰然应诺,随着松赞干布向着议事的前殿走去,连同火炮还有无数的粮草,浩浩荡荡的大军终于靠近了兴海城,兴海城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跟随慕容顺的人早已经去了陇右,投降了吐蕃的人则跟着一路向西而去,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里还会发生战事,为了躲避战事,这里早已经空无一人,这里因为靠近陇右,曾经很是繁华,虽然不及大唐的城池,但是放在西域也不算是小城了,只是可惜,这里早已经是一片荒凉的景象,骑兵的斥候径直进入了兴海城,开始入城搜索,看城内有没有可疑人等。 “报,启禀郡公,城内空无一人。” 倒也不算意外,李庸把情报局送来的密报放入怀里沉声道。 “大军入城,各营依部署扎营,迅速清理城内,城内的水先不要喝,先饮牛马试试有没有毒。” 虽然觉得无论是吐蕃人还是吐谷浑人都不太可能在水源中下毒,毕竟一旦在水源中下了毒,这座城就彻底废了,但是李庸觉得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传令兵立即听命而去,浩浩荡荡的大军入城,这座城虽然不小,但是相比大唐的城池却十分的落后和原始,各营忙着扎营,李庸带着亲兵在城内转了一圈,十分嫌弃道。 “这城池和咱们大唐的城池差的也太远了,就跟几千年前的城池一样。” 薛万彻笑道。 “和咱们大唐的城池当然没法比,不过,放在西域,这城池已经算是不错了。” 李庸有些无奈的摇头道。 “城内破破烂烂也就罢了,这城墙也有些低矮啊!” 不说和大唐城池的城墙相比,就是和高句丽的城池相比也差的远了,薛万彻笑道。 “也正常,这些游牧民族打仗都是野战,鲜少有攻城守城的时候,能有城墙就不错了,兴海城也是因为靠近陇右,受到陇右的影响才有这么高的城墙。” 李庸笑道。 “见惯了咱们大唐的城池,再看这些番人的城池,还真有些看不上眼。” 薛万彻笑道。 “中原自古以来就是四方之中心,这些番邦异族不过是些蛮人而已。” 薛万彻笑道。 “放心吧郡公,虽然这些城墙不高,但是抵挡吐蕃人足够了,咱们一定能坚守住,况且,英郡公他们也很快就会回援合围吐蕃人。” 李庸登上了城墙望着西南方向,悠悠道。 “本公心中顾忌的是,松赞干布若是知道我在兴海城驻守,也许会派兵增援,甚至亲自领兵增援,到时候来袭的兵马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来袭的兵马会比预想中的还要多?薛万彻听了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感到十分的惊喜,尤其是听李庸说松赞干布有可能会亲自领兵前来,他心里更是激动,若是能杀了松赞干布或者生擒了松赞干布,那圣人会不会封赏他为郡公?甚至国公?很有可能啊,这绝对是大功一件!不过,薛万彻转念就想到了一点,郡公貌似和那位真珠公主关系暧昧啊!松赞干布怎么说也是那位真珠公主的兄长,很可能就是郡公的大舅子啊!想到这里,薛万彻不由心中一突,干咳道。 “郡公,火炮威力那么大,松赞干布若是亲临战场,会不会被火炮给一炮轰死啊?” 李庸看着薛万彻那贼眉鼠眼的样子,不由好笑道。 “松赞干布被一炮轰死岂不是更好?咱们神机营那就立下大功了。” 薛万彻挠头憨笑道。 “松赞干布是真珠公主的兄长,郡公和真珠公主交情深厚。” 李庸笑道。 “既然上了战场,那就必须将儿女私情放到一边,本公得为出征的千千万万的将士和大唐百姓着想,若是可以,本公很想一枪崩了松赞干布,谁若能杀了或者俘获了松赞干布,本公亲自为他向圣人请功,老薛,你若是能杀了松赞干布或者俘获松赞干布,本公向圣人保举你晋封国公。” 薛万彻听了不由心中一喜,别人许诺没什么用,可李庸的许诺一定有用,一想到儿子就要出生了,若是他能晋封为国公,那丹阳和孩子都能扬眉吐气,薛万彻激动的抓耳挠腮道。 “就怕松赞干布他不敢来啊!若是来了,我定将他斩于马下。” 李庸大笑道。 “说不定,松赞干布已经在路上了呢!” 薛万彻听了不由哈哈笑了起来,李庸像开着玩笑似的,其他人却不知道松赞干布真的已经在路上了,但他们不知道情报已经送到李庸手上了,在城墙上走了一段,李庸禁不住大为摇头,看来吐谷浑人对城墙是真的不在意,兴海城的城墙算是年久失修,有不少地方都已经算是年久失修了,好好从岷州出发的时候不止带了大量的粮草还带了不少水泥,如今水泥早就已经出现在了大唐各郡,十分的受欢迎,边镇更是用来修缮城墙箭楼,大军散落在兴海城的各个角落,一众将领们安排部下扎营之后就直奔城主府,说是城主府,连大唐地主老财的庄园都不如,不过议事厅倒还是挺大的,一众将领们齐聚在城主府,李庸沉声道。 “今天,诸将回去就可以告诉将士们,就说得到情报,很可能会有吐蕃人前来袭击粮草,让将士们心里都有个准备。” 一众将领们轰然应诺,李庸接着道 “虽然吐蕃人应该不会立刻就来,但是各营还是要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城墙上必须有人驻守,昼夜巡视,不得断人,刚才本公去城墙上走了一圈,发现城墙已经年久失修,所以各营还要负责将修缮各防区内的城墙,需要用到石料就在城里拆除,把该拆房屋尽管都拆了,尤其是街道两边,将街道拓宽也方便守城,火炮营负责将火炮全部都架上城头,各营还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建议,都可以提出来,此次守城关系重大,吐蕃人很可能大举来袭,希望众将能够重视起来。” “末将等遵命!” 一众将领们轰然答应。 “今天休整一天,明天开始干活,务必将兴海城守的固若金汤!” 李庸沉声道。 第七百九十七章 吓走的问题 整个兴海城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一众将士们开始了大改建,将房屋一片一片的推倒,然后用来建营房和修缮城墙,房屋虽然住着舒服,但是却不利于大军进驻,所以还不如直接都拆掉,然后拆成空地按照规划建造军营,这样也易于管理和调度,这样的大规模的改建也多亏有水泥相助,加上石料都是现成的,所以进展十分的迅速,当然了,也是因为神机营的训练一直都十分的严格,李庸完全按西山营来打造的,所以,哪怕让将士们做这些杂活,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意见,城墙被修缮加固,城里的营地也全都建造完成,整个兴海城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站在城头上,李庸眺望整个兴海城,心里也莫名感到骄傲,城墙上更是火炮林立,望着这一门门森寒的火炮,李庸也禁不住豪兴大发。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吐蕃人来了。” 薛万彻看看城里那整齐军营,蔓延的粮草仓库,再看看城头上那一门门火炮,心中也是震撼不已,这一切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这才多少天啊,他就看着城里和城墙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不用发动民夫,就是将士们撸起袖子加劲干,纵然他南征北战这么些年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才过去了多少天啊!再看看城头上这密密麻麻的火炮,经过东征他可是知道了火炮的厉害,这么多火炮,加上城内那军营和堆积的粮草,他觉得坚守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怕就怕吐蕃人没那么多人命填,薛万彻摸了摸城墙上的倒刺,不由感慨道。 “郡公这个主意简直绝了!” 其实薛万彻真正想说的话,是主意太阴险了!绝对是读书人才能想出来这么阴险的主意。 “希望能起到点作用。” 李庸笑道,在用水泥加固城墙的时候,李庸灵机一动,让将士们趁水泥还没干的时候,在城头的外围插进去了很多倒刺,有的是铁刺,后来铁不够用了,就直接用木刺,若是吐蕃人架着云梯想攀上城头,这些倒刺也算是一道阻碍,薛万彻笑道。 “有用,怎么没用,吐蕃人一不小心就会穿肠肚烂。” 李庸笑道。 “也不知道吐蕃人什么时候来,说起来,神机营虽然在东征的时候攻城拔寨,但是还真没守过城池呢,这还算是第一次守城呢,也算是对神机营的一次检验,本公还真有些迫不及待。” 薛万彻听了简直一头黑线,这还用得着检验吗?火枪带刺刀简直是守城的最强利器,远了能远射,近了直接用刺刀刺,再配上火炮,吐蕃人能攻上城墙才怪了,根本就不用检验,只是想想都觉得太强了,若非如此,皇帝也不会放心的让李庸带着神机营来做诱饵,薛万彻笑道。 “这根本就不是检验,肯定就是对吐蕃人的一次屠杀!” 说到这里,薛万彻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沉吟道。 “郡公,火枪和火炮这么厉害,咱们又加强了防御工事,会不会把吐蕃人给吓到?”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怔。 “把吐蕃人给吓到?” 薛万彻连连点头道。 “对啊,吐蕃人一看火枪和火炮这么厉害,觉得根本就不可能打下兴海城,然后直接就逃走了。” 李庸听了不由呆住了,他一直以来考虑的问题都是怎么才能更好的坚守住,还从没考虑过会将吐蕃人给吓走的问题,但是薛万彻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坚守兴海城并不只是为了守住兴海城击退敌军,而是为了引诱敌军,让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他们带兵完成合围,一举歼灭吐蕃人,可若是吐蕃人被密集的火炮和火枪的威力给吓住了,觉得打不下兴海城,然后直接就放弃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全部的谋划就都落空了吗?想到这里,李庸禁不住抚额,我真是太难了!守城也就罢了,还特么的不能打的太狠了,还不能把敌人给击退了,这叫什么事啊?跟敌人打仗,还得考虑到敌人的情绪,不能吓着敌人,这也是没谁了,李庸沉吟道。 “吐蕃人不是骁勇善战吗?应该不至于那么脆弱吧?” 薛万彻听了摊手道。 “高句丽人还号称坚韧不拔呢,在火器下还不是兵败如山倒?吐蕃人虽然自诩骁勇善战,但是也只是自诩罢了,其实也骁勇不到哪里去,他们又从没有见识过火器的厉害,绝对会被火器给吓到的!” 这倒也是,火炮刚刚现世的时候,李儿他们都被吓了一跳,加上吐蕃可是尝过火器的威力的,如今吐蕃人再被火炮齐轰,说不定还真的一下子就被吓懵了,李庸沉声道。 “擂鼓聚将,召集大家议事厅议事。” 吐蕃人随时都可能会来,所以,这个问题必须得尽快商议,不然将领们都卯着劲儿打仗,说不定还真将吐蕃人一下子就打怕了,一众将领们火急火燎的跑到了议事厅,一个个都两眼冒光十分的激动,这个时候郡公突然擂鼓聚将,不会是因为斥候探查到了吐蕃大军的踪迹了吧?终于要打仗了吗?想想就令人激动啊!李庸和薛万彻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议事厅,众将当即迫不及待的问道。 “郡公,是不是发现了吐蕃人的踪迹?” 李庸在帅位上坐了下来,微微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发现吐蕃人的踪迹,今天擂鼓聚将是因为本公和薛将军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咱们驻守兴海城,并不只是为了坚守住城池,守卫粮草,而是要将吐蕃的大军托住,让英郡公他们回援合围吐蕃大军,若是咱们一上来就打的太狠,火炮齐鸣,火枪齐发,会不会将吐蕃人给吓到,他们自觉攻不下兴海城,直接就放弃了?” 一众将领们也全都愣住了,他们一直都卯着一股劲儿要狠狠的打吐蕃人,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呢,但是,现在仔细一想,好像这还真是个难题呢,所以,就不能一上来就狠狠的打,不然,说不定还真的将吐蕃人给吓跑了。一众将领们略一思索之后,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样,李云天挠头道。 “火炮齐发,说不定还真能将吐蕃人给吓跑了呢。” 冯立顺有些憋屈道。 “那吐蕃使臣在长安的时候不是猖狂的很吗?自诩骁勇善战。” 周山川无语道。 “那不过不是自吹自擂罢了,你还真信了?他若是真的骁勇善战,当初会被侯君集打的屁滚尿流?再说了,那些土包子都没见过市面,听到火炮齐鸣还以为是天神下凡,说不定吓的当场就跪下磕头叫祖宗呢。” 李庸沉声道。 “打仗的时候,还是得悠着点,火炮、火枪也不要一次全都用上,当然了,也不能让吐蕃人轻易的攻上城头,既让他们有点希望,又不能真的攻上来,所以,这其中的度要把握好。” 一众将领们轰然领命,在走出大厅的时候却都有一种我了个大草的感觉,打仗还不能用全力去打,这叫什么事啊?就好比娶了如花似玉的美娇妻,偏偏太过娇弱,还不敢用力,简直如隔靴搔痒啊!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引诱吐蕃人上钩也就只能如此了,等英郡公他们的大军合围之后,再给吐蕃人来个刺激的,浩浩荡荡的骑兵奔驰在旷野上,扬起漫天的烟尘,落日余晖下,浩浩荡荡的骑兵就像是一头无比巨大的猛兽一般,前方出现了一处水源,松赞干布果断命令大军在此驻扎,一众将领们齐聚在中军大帐之中,松赞干布满面笑容,踌躇满志,朗声道。 “我们距离兴海城已经不足二百里,明天加紧行军,争取在日落时分抵达兴海城!” 这算是强行军了,对于全军上下都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但是毕竟只强行军一天就能抵达兴海城,而且即将面对是攻城战,并非是骑兵野战,所以咬咬牙不惜马力也能做到。 “末将等遵命!” 一众将领们齐齐躬身道,听到将领们斗志昂扬的回答,松赞干布更加高兴,明天大军就会出现在兴海城外,李庸突然发现兴海城被大军团团围住,想必脸上的神色一定很精彩吧? “明天抵达兴海城之后,立即将兴海城围起来,李庸绝对会派人突围求援,别说人了,一只鸟都不能放过去!” 松赞干布严声道,一众将领们齐声应诺,他们也明白这一点,若是让兴海城的人冲出去求援,那徐世绩等人的兵马肯定会回援,就怕他们还没攻下兴海城,徐世绩等人的兵马就赶回来了,松赞干布沉吟道。 “这次神机营带了不少火器,很多将士们毕竟从没有见识过,尤其是听闻大炮声震如雷,十分骇人,大唐东征的时候,就是大炮声势骇人将高句丽人吓的闻风丧胆兵败如山倒,可是你们要明白,火炮虽然声势骇人,但是其威力也有限,并没有听起来那么厉害,这一点,你们回去一定跟将士们多说说,让将士们心里有所准备,那就只是大唐的火器而已,不要让将士们听到火炮如雷般的巨响就没了战意。” “赞普放心,咱们吐蕃的勇士可不是高句丽那帮废物能比的,不就是火器嘛,咱们吐蕃勇士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火器的火给灭了!” “是啊,赞普,咱们的勇士才不会因为一点点巨响就没了战意呢。” “赞普放心,末将回去一定会提醒将士们,绝不会让部下因为大炮的巨响声乱了方寸。” 松赞干布听了满意的点头道。 “还是小心为上,毕竟我们都没有见过火器,只是听过一些传闻而已。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军心,让将士们不要因为听到火器声而惊恐。” 一众将领们散去,准备回去将部下召集起来传达一下赞普的命令,让部下去深入稳定军心,将领们散去了,松赞干布也该休息了,毕竟明天还要急行军,但是他却有些睡不着,自从知道李庸出征之后,他就紧急调集兵马想要一举擒住李庸。明天就要抵达兴海城了,他却有些患得患失,因为他也没有亲眼见识过火器的厉害,关于火器的描述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如果火器真的非常厉害的话,那他能攻下兴海城吗?反过来说,如果火器真的超乎想象的强大,那大唐皇帝又怎么会只是让神机营驻守兴海呢?而且,他也不相信什么兵器能直接击垮他的精锐骑兵,明天后天就能见分晓了,松赞干布的心又渐渐坚定了起来,为了防止遭到吐蕃人的突袭,李庸也派出了骑兵斥候探查有没有吐蕃人的踪迹,斥候一人双马,往往都向西四五十里进行探查,随之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们探查的时候也更加紧张起来,他们仍然没有发现敌军的踪迹,但是在他们席地而坐取出干粮来吃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地面在轻微的震颤,他们就像是被烫到了屁股一样直接跳了起来,饭也来不及吃,直接就跳上战马,拍马直奔兴海城而去,一队队的斥候从各个方向朝着兴海城狂奔,他们全都感受到了地面的震颤,他们知道,一定是吐蕃人来了,不过他们的心情却是激动的,如今整个兴海城里,谁不日夜盼着吐蕃人来袭?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盼了这么久,如今可算是将吐蕃人给盼来了,容易吗?城墙上的将士们正有些无聊的盯着远处看,城里早就已经改造完成了,日常的训练也不算多,所以大家就只能有些无聊的盼着吐蕃人快点来,很快他们就注意到了城外的斥候正在狂奔而来,城墙上的将士们顿时就精神了,今天斥候回来的比之前早啊!而且都是在飞奔,他们敏锐的察觉到,一定是有情况了!很有可能是吐蕃人来了!终于不用无聊寂寞了吗? “快,快打开城门!” 斥候们直接快马飞奔入城,城主府里,李庸一边吃着饭,一边忍不住在想,怎么吐蕃人还没来呢? 第七百九十八章 黑云压城 之前李庸一直十分自信的觉得吐蕃人为了得到他一定会来倾巢来袭击兴海城,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禁不住在心里嘀咕,该不会是他自我感觉良好吧?或者说,松赞干布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大的雄心?如果吐蕃人最终没有来袭兴海的话,那他这面子可就丢大发了,不止在神机营将士面前丢了面子,而且还在皇帝和一众重臣面前丢了面子,将来消息传开,那将会是在所有天下人面前丢了面子,说不定松赞干布最后知道了后,还会笑他自作多情呢,就在李庸一边吃着饭,一边在患得患失的时候,突然有亲兵走了进来,一脸兴奋道。 “公爷,有斥候前来回禀!” 李庸听了不由大喜,直接就扔下了筷子,连声道。 “快,传斥候进来。” 没多久,就有风尘仆仆的斥候跟着亲兵走了进来,恭声道。 “启禀郡公,卑职在距离兴海城西南大约四十里的地方感受到了地面的震颤,像是有大股骑兵来袭,小的不敢怠慢,急忙赶回来禀报!” 李庸听了大笑道。 “好,好,可算是将吐蕃人给盼来了,你们辛苦了,下去休息去吧,本公会给你们记功的!敲响警钟,传令各营停止操练,随时准备迎战。” 李庸并没有擂鼓聚将,因为这些天来他和将士们不断的推演,早已经将守城事宜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了,就只等着吐蕃人来攻城,亲兵急匆匆前去传令,薛万彻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激动道。 “公爷,听说有斥候前来回禀了?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李庸大笑道。 “当然是好消息,斥候在距离兴海城西南四十里的地方感受到了地面震颤。” 薛万彻听了激动的搓着手道。 “吐蕃人真的来了!太好了!可算是把他们给盼来了!” 倘若让松赞干布看到薛万彻这激动惊喜又仿佛如愿了一般的样子,说不定会气到吐血,李庸笑道。 “走,去城墙上看看去!” 斥候疾驰回来报信,吐蕃人肯定也在赶路,这时候吐蕃人应该已经距离兴海城不远了。 “好啊,看看吐蕃到底来了多少人。” 薛万彻的心情比李庸还要迫切,两人大步流星的出了城主府,向城头上走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将领,今天没有轮到他们值守,所以,他们也想感到城头上看看,即便是吐蕃人今天就赶到了城下,也不可能今天就攻城,想攻城也得做好准备,李庸和一众将领们登上了城头,随着警钟的敲响,城墙上值守的将士们已经警醒了,全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城外,极目望去,李庸并没有看到吐蕃人的影子,他将双手放到城墙上,能感受到城墙正在轻微的震颤,李庸沉声道。 “城墙在震颤!” 薛万彻等人听了也连忙伸手摸了摸城墙,喜道。 “果然是在震颤,持续的震颤,是吐蕃的骑兵没错了。” 一众将领们听了全都高兴了起来,吐蕃人终于来了!可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李庸拿出了望远镜开始了望起来,即便是用了望远镜也看不清,只能看到远处黄茫茫一片,应该是大股骑兵扬起的烟尘,李庸笑道。 “只能看到黄茫茫一片,看来距离还挺远的啊!” 薛万彻同样举起望远镜了望了起来,一边瞪大了眼睛了望,一边笑道。 “看这样子至少还得有个三四十里。” 李庸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道。 “看来吐蕃人要想赶到城下就得日落时分了,咱们这算是白期待了一场。” 李云天听了连忙道。 “公爷,那咱们可以趁吐蕃人立足未稳前去袭营,定能有所斩获!” 薛万彻连连点头道。 “对,对,对,他们大军围城,觉得咱们肯定会凭借火器据城而守,一定想不到咱们会去夜袭,加上他们远道而来人困马乏,定能有所斩获。” 李庸微微摇头道。 “不可,万一再不小心把吐蕃人给击溃了怎么办?一旦吐蕃人四处逃散,就没法完成重创吐蕃人的任务了,为了稳妥起见,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守城吧,等着大军合围。” 薛万彻、李云天等人听了不由抚额,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还不能打吐蕃人打的太狠!若是袭营,说不定真的一下子把吐蕃人给打退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哪怕是再按捺不住心痒,那也必须得克制住,薛万彻搓了搓双手,点头道。 “也对,万一夜袭直接把吐蕃人给杀散了,那就麻烦了,说起来,我薛万彻大大小小也打了不少仗了,却还从没打过这种仗呢,还生怕把敌军给打跑了!” 薛万彻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最喜欢冲锋陷阵,如今敌军来了,却不能冲出去痛快的杀一场,实在是太让他难受了,心里就跟猫爪子挠着一样,岂止是薛万彻,李云天等一众神机营的将领们又何尝没有这种感觉,李庸笑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大军合围的时候,有你们杀到手软的时候。” 薛万彻笑道。 “手软是不可能的,就怕吐蕃人不够剁的,毕竟这么多人抢呢!” 李云天等他听了连连点头,在抢人头这种事上怎么可能手软呢?每砍一个吐蕃人那可都是功绩啊!说话的功夫,已经能看到远处有一大片黑影正在缓缓的朝着这边移动,城墙的震颤也越来越厉害,那就是吐蕃的骑兵,黑云压城城欲摧,李庸突然想起了这句诗,远处的吐蕃骑兵奔腾而来,气势磅礴,真的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云要将城池都摧垮一般,不过,李庸左右看了看,却发现周围的将士们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因为他们心中充满了自信,所以并没有被这吐蕃骑兵的气势给吓住,远处的吐蕃骑兵正在不断的接近,最终在距离兴海城十几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似乎正准备安营扎寨,显然并不打算立即就攻城。吐蕃大军停止前进了,然后分出了两股骑兵向两边绕城而行,像是要将兴海城整个围起来一般,李庸见此不由笑了起来。 “吐蕃人还把城围起来了,这是生怕我们派人去求援啊!” 薛万彻听了不屑道。 “呸,还怕我们去求援,我们还怕他们跑了呢!” 李云天沉吟道。 “公爷,咱们要不要真的派人假装去求援?不然岂不是会引起吐蕃人的怀疑?” 李庸听了思索了片刻微微摇头,外面围满了吐蕃的大军,这时候派人分散出去求援,基本就等同于送死,倒不是李庸有妇人之仁,若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李庸当然支持派人出去求援,只是他觉得,现在没有必要派人出去送死,那可都是他手底下的兵啊,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李庸摇头道。 “没有必要,在岷州的那夜,本公醉酒之后可十分狂傲的说只要吐蕃人来将吐蕃人打的落花流水,所以咱们不派人求援,吐蕃人应当也不会怀疑,只会觉得本公狂傲之极。”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点头,觉得郡公说的也有道理,吐蕃人远道而来,来都来了,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跑了吧?那吐蕃人就不叫骁勇善战,而是叫胆小如鼠,李庸举着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沉吟道。 “来袭的吐蕃人比我们预料中的要多啊!” 这会儿吐蕃人已经完全出现在了视线内,薛万彻也举着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估摸道。 “看这规模,怕是有十万众。” 薛万彻久经沙场,很有经验,虽然是粗略估摸,但是也八九不离十,而且十万大军确实是一个比较常见的配置,李庸笑道。 “看来,松赞干布是真的派兵增援了,就是不知道松赞干布有没有亲自领兵前来。” 薛万彻两眼放光,喜道。 “希望松赞干布真的来了,看我不一刀剁下他的狗头!” 薛万彻这家伙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李庸转头看向一众将领们,笑问道。 “外面可是有十万吐蕃铁骑,超出咱们的想象,怕不怕?” 李云天等人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会怕?” “不怕吐蕃人多,就怕吐蕃人不经打,打不两天就吓跑了!” “就是,来了这么多吐蕃人,俗话说人多壮胆,希望他们能骁勇一点,咱们也能放开手脚打!” “来的吐蕃人越多越好,咱们就不用束手束脚,就能痛痛快快打一场了!” 李庸笑道。 “今天天色已晚,吐蕃人应该不会攻城,不过也不能大意,值夜的将士们一定要警醒,以防吐蕃人趁夜偷袭!” 郑忠义拱手道。 “公爷放心,末将一定会盯着吐蕃人的,绝对不会放松警惕。” 明天吐蕃人应该就会攻城了吧?一众将领们看着远处的吐蕃大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有种期盼了这么久终于要入洞房的感觉,吐蕃大军正在扎营,这一路急行军而来可以说是人困马乏,不过他倒也不怕兴海城内的守军敢出来袭营,十万铁骑奔腾而来,那铺天盖地的气势估计都把城里的唐军给吓傻了,他们还敢出营一战?而且,神机营的火器适合守城,根本就不适合突袭,所以他是算准了神机营不敢袭营,况且,就算李庸真的率兵袭营,那他反倒是该高兴,虽然赶了一天的路人困马乏,但是毕竟也是十万大军,堆也能将神机营堆死,直接将李庸给生擒,这可比攻城容易的多,松赞干布骑在马上眺望着兴海城,笑道。 “这兴海城的城墙看起来也不算很高啊!” 他们吐蕃当年曾经攻打过想抢回被大唐占领的松州城,那城墙被改的又高又厚,还有很深的护城河,那才叫人头疼呢,萨阿木笑道。 “确实不高,要攻下来不难,三天之内,必破此城!” 松赞干布微微摇头笑道。 “若不是镇守的很惊讶,那三天之内必能攻破此城,可是我们都不知道火器的威力到底如何,所以,能不能三天之内攻下兴海城也难说的很。” 萨阿木沉声道。 “末将就不信了,这火器还能厉害的上天不成?三天之内,必破兴海城!” 松赞干布笑道。 “我现在的心情反倒是有些矛盾,既希望能早日破城,又希望兴海城能坚持的久一些,不然岂不是意味着火器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萨阿木听了不由挠头,他倒是觉得火器厉不厉害的其实不重要,只要将李庸劫去了吐蕃,光是逼问出烧刀子美酒的秘方就够吸引人了,松赞干布眯着眼睛努力的盯着兴海城看,然而距离实在是太远了,除了看到巍峨的城墙,其他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大炮,更看不到城墙上的人,松赞干布有些遗憾道。 “可惜啊,距离太远了,无法看清楚城头上的人,其实我很想上前看看李庸到底在没在城头上。” 虽然他从没见过李庸真人,却在真珠那里见过李庸的画像,所以,如果见到李庸,那他一定能认出来,萨阿木听了吓了一大跳,连忙劝道。 “赞普不可太过上前啊!谁也不知道火炮到底威力多大,射程多远,赞普身系黎明百姓,不能以身犯险啊!” 松赞干布摆手笑道。 “放心吧,在弄清楚火器的威力之前,我们都必须谨慎。我是突然想到,李庸曾经制作出了一种叫做望远镜的东西,传言拿着那东西能看清楚很远处,甚至能看到月亮上的东西。” 萨阿木听了点头道。 “末将也听说过望远镜,那东西对于打仗来说很有用啊!能更好的观察敌情。” 松赞干布轻叹道。 “可惜啊!无论是重金求购还是暗中寻觅,却始终都没能弄来一把望远镜。” 萨阿木笑道。 “赞普不必懊恼,能擒获了李庸,咱们全军上下能人手一把望远镜。” 松赞干布大笑道。 “你说的对,等擒获了李庸,想要多少望远镜不可得?我吐蕃十万铁骑已经兵临城下,难道还踏不破区区兴海城吗?” 第七百九十九章 开胃小菜 这一夜过的很平静,吐蕃大军和城内守军相安无事,当然,无论是城内的守军还是吐蕃大军都睡得不太安稳,毕竟大战将启,但凡有点心眼都不会睡的踏实,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城内的守军精神更好,毕竟这些天来一直都在养精蓄锐,相对来说昨夜也睡的踏实一些,而吐蕃大军这些天来一直都在行军,昨天更是急行军了一整天,昨夜又担心神机营夜袭也不敢睡安稳,今天又一大早就列阵,李庸昨夜也睡得很安稳,因为他觉得吐蕃大军劳师远征发动夜袭的可能性很低,早上醒了之后,李庸也没急着出去,而是美美的吃了早饭这才迈步走出了城主府,骑马向城头行去,昨夜值守的将士们早就已经撤下去了,如今守在城墙上的将士们全都精神抖擞,正一脸热切的看着城外呢,李庸登上城头立即就朝城外看去,城外可真是够热闹的,怪不得这一大早没有收到任何城墙上传下的消息,原来吐蕃人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在忙着砍树,制作云梯等攻城器械,李庸笑道。 “可以啊,吐蕃人业务还挺娴熟的嘛。” 不就是建造攻城器械吗?薛万彻倒也没觉得于什么,他眼巴巴的看着城外,急不可耐道。 “怎么还不行啊,这速度也忒慢了,也不知道吐蕃人今天能不能攻城。”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也不知道松赞干布知道城墙上的将士们这么关心吐蕃攻城器械的建造进度他是该哭还是该笑,其实松赞干布也很着急,也在不断的催促,其实攻城器械的制造已经很快了,可以说拿出了他们超出平常的水准。 “启禀赞普,再有一个时辰,云梯就制造的差不多了!”负责的将领满头大汗的过来禀报,毕竟人多力量大,云梯的制造进展其实挺快的,怎奈赞普还是不满意。 松赞干布看了看天色,总算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沉声道。 “命令扎吉央巴带五千骑上去试探一下,压着点速度,别太快了!” 随着命令的下达,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队离开了大军,缓缓向着兴海城进发,城墙上的李庸等人看的都快要打瞌睡了,一直平静的吐蕃人终于有了动静,李庸不由精神一振,然后就看到一支几千人的骑兵正在缓缓前进,很显然,这是吐蕃人的试探,只是让李庸十分无语的是,这还隔着十几里呢,松赞干布竟然在十几里外就开始试探,这也太小心翼翼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松赞干布,薛万彻直接破口大骂道。 “狗屁骁勇善战,根本就是胆小如鼠,有这么试探的吗?这还隔着十几里远呢竟然就吓的跟孙子一样!” 李庸十分悠然的趴在了城墙上,笑道。 “挺好的,反正咱们不就是拖延时间嘛,等大军合围迟早都有一战,只要松赞干布他觉得自己能拖的起,那就慢慢来,传本公的将令,所有火炮不得开炮,等敌军骑兵进入火枪射程之后,听本公的口令再开枪!” 只不过是五千骑兵而已,连攻城器具都没带,根本就用不着紧张,这样的试探就想骗他开炮?想什么呢?军令很快被传达了下去,刚才还以为来活了的火炮兵们顿时又没了精神,反倒是火枪兵们精神抖擞的检查着火枪和弹药,虽然他们已经十分无聊的检查了很多次了,城外的那五千骑兵正在不断的前进,然而城墙上的守军却一直都没有动静,一开始见到城墙上始终都没有动静,松赞干布还感到挺高兴的,但是随着那五千骑兵不断的前进,他不由皱起了眉头,城墙上的守军始终没有什么反应,是因为试探的骑兵仍然没有进入火炮的射程,还是因为李庸就不想有什么反应?事实上,试探的骑兵已经进入了火炮的射程,不过城墙上的火炮兵们只是悠然的看着,不过,火枪兵倒是已经将火枪搭在了城墙上开始瞄准了,骑兵的前进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很快就进入了火枪的射程之内,一众火枪兵们都握紧了手中的火枪准备开枪,然而却迟迟没有听到开枪的军令,李庸仍然趴在城墙上看着逐渐靠近的吐蕃骑兵,直到他们又前进了二三十步,这才悠悠道。 “传令开枪吧!” 顿时,火枪齐鸣!其实城下的吐蕃骑兵们全都神经紧绷,然而当火枪声响起的时候,他们却根本就无从闪躲,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惨叫声随之而起,然后吐蕃骑兵就在惨叫声中倒下,只有千余骑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落荒而逃,这战果不可谓不强,李庸见到这一幕不由笑起来,这战果倒也不算让人感到意外,因为吐蕃的这支试探的骑兵排的很紧密,而且被整段城墙上的火枪兵集火,虽然只是一轮,但是这杀伤力也足够让他们损失过半了,薛万彻哈哈大笑道。 “地上的尸首怕不是有两千骑,回去的骑兵还有很多受了伤,这哪是试探,这分明是派人上来送死,松赞干布简直蠢死了!” 松赞干布一直在皱着眉头认真的观察着,听到火器声的时候他更是眯着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然而,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了,所以根本就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派去试探的骑兵一下子就倒下了一大半,虽然试探的骑兵前进的时候挺慢的,但是逃跑的倒是很快,看到只有千余骑兵回来,原本就一直皱着眉头的松赞干布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派五千骑兵前去试探,损失了一大半,结果却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没有试探出火炮的射程和威力,只看到一阵火枪的齐射,然而因为距离太远也看不甚清楚。 “扎吉央巴呢?让他滚过来!” 松赞干布大喝道。 “赞普,扎吉央巴战死了!” 有传令兵驰来回禀道。 松赞干布听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竟然连主将都战死了!主将战死了,但是松赞干布却一点都没感到遗憾,反而十分的气愤,他觉得扎吉央巴简直就是一头蠢猪,火枪和火炮都是远程射击,就跟弓箭差不多,扎吉央巴竟然都没让部下散开一些,这不是给城墙上的守军当活靶子吗?扎吉央巴战死当场算是死得其所,若是活着回来他也非斩了他不可。 “带个活着的人过来问问,他们距离城墙到底有多远,都发现了些什么。” 松赞干布没好气道。 “启禀赞普,他们在距离城墙还有大约一百步的时候遭到了敌军火枪的袭击,敌军的火枪威力很大,射速很快,其他,并没有发现什么。” 松赞干布听了很是失望,这次试探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却白白折损了数千骑,萨阿木狠声道。 “李庸此人真是狡诈,竟然都没动用火炮!” 松赞干布沉声道。 “看来,李庸还是很冷静,并没有我们大军兵临城下而失去方寸。” 萨阿木连忙道。 “赞普,要不末将亲自领五千骑再上去试探一下?” 松赞干布微微摇头道。 “没用,骑兵上去试探,李庸根本就不在意,不会下令开炮,只会等靠近了用火枪射击。” 萨阿木问道。 “赞普,那怎么办?” 松赞干布沉声道。 “直接攻城,命桑以巴领一万人扛着云梯,散开攻城!” 立即有传令兵前去传令,桑以巴领着一万人下马纷纷扛起云梯,将队形散开,徐徐前进,城墙上,李云天一边握着望远镜观察着,一边笑道。 “墨迹了那么久,终于开始攻城了!” 然而薛万彻却禁不住撇嘴,郁闷道。 “从十几里外扛着云梯前进,等他们到了城下,咱们都该吃饭了!” 冯立顺嚷嚷道。 “以后谁也别在我面前说吐蕃人骁勇善战,吐蕃人是我见过最胆小如鼠的人!还隔着十几里呢,竟然吓的跟龟爬一样!” 周围的将士们都哄笑了起来,虽然吐蕃人已经开始进攻了,但是一众将士们却一点紧张的气氛都没有,除了自信之外,也是因为吐蕃人实在是太逗乐了,李庸沉吟道。 “吐蕃人是有些过于谨慎了,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松赞干布就在军中?毕竟是一国之君肯定比较惜命,在弄清楚火炮的射程和威力前,他不敢率军上前,又不好躲在大军后面。” 薛万彻恍然道。 “很有可能,若是领兵的是萨阿木,那萨阿木就不怕传回去被松赞干布怪罪啊?也只有松赞干布亲来,才能怂的这么明目张胆!” 李云天、冯立顺等将领们听了一双眼睛顿时变得就跟狼一样,松赞干布啊,若是斩杀或者生擒了松赞干布,那是多么大的功劳啊?不只是天大的功劳,而且还能名垂史册呢,说了这么一通,扛着云梯攻城的吐蕃人终于快要进入了火炮的射程,李庸笑道。 “先不管松赞干布到底来没来,吐蕃人已经送上了开胃小菜,准备,火炮不必全部开炮,间隔开炮!” “来吧,让我们给吐蕃人一点惊喜!” 火炮兵们默默推算着距离,终于,吐蕃人扛着云梯前进了这么久,终于进入了火炮的射程。 “开炮!” 百炮齐发!一瞬间,火炮声响彻四方,实心的炮弹落在了吐蕃人中,使得吐蕃人断肢四飞,而且高速的炮弹落在地上之后还在不断的弹射,带着巨大的冲劲射出了一跳血路,不只是进击的吐蕃人遭受到了不小的损失,还有攻城的云梯也被火炮冲击的七零八落,火炮不断的轰鸣,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火炮的轰鸣声一般,即便是十几里之外,火炮的轰鸣声也依然震耳欲聋,虽然松赞干布提前就让将领们安抚了人心,但是当火炮开始轰鸣的时候,吐蕃大军还是难免出现了不小的骚动,好在大军距离城墙很远,所以虽然引起了很大的骚动,但是却没有造成什么混乱,松赞干布一直眯着眼睛等待着,终于等来了火炮的轰鸣,这次他坐在马上看的还算清楚,看到了火炮的射程,看到了火炮的威力,听到了火炮的轰鸣声,即便他早有准备,当百炮齐发的时候,他还是被镇住了,松赞干布目光炯炯的望着前方,长出了一口气感慨道。 “原来这就是火炮啊?果然厉害啊!射程这么远,而且威力这么强!厉害!厉害啊!”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唐东征会那么顺利,为什么高句丽会不堪一击了,为什么他的大相禄东赞为什么那么惧怕,火炮果然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啊!若是他们吐蕃有了火炮,那以后大唐城池就形同虚设啊!这一刻,松赞干布心中激荡,更加坚定了俘获李庸的念头,旁边的萨阿木等将领们也被火炮齐鸣给震惊了,所以,当他们听到赞普的感慨声的时候差点没跌落马下,火炮确实很强,但是现在是他们攻城啊,火炮更强岂不是意味着攻城更难吗?松赞干布沉声道。 “传令他们收兵吧!” 这一会儿的功夫,进攻的那一万将士就已经损失惨重,立即有传令兵飞快的前去传令,连在十几里外的大军都被火炮齐发给震住了,更不用说扛着云梯进攻的将士们了,他们才真切的感受到了火炮的威力,如果不是因为军令严苛,他们早就撒丫子跑了,实在是被火炮打中的人死的太惨了,现在听到鸣金收兵,顿时扛着火炮撒丫子就往后跑,仿佛身后有恶狼追着一样,等他们跑出了火炮的射程,火炮声也戛然而止,天地间一片安静,就连刚才慌乱的战马也安静了下来,刚才吐蕃的将士们都提着一口气呢,现在终于松了口气,随后他们就禁不住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大多数的将士其实看不到前方的景象,只是这声音就听着让人感到心慌,这下,火炮的射程终于完全暴露了,松赞干布沉声道。 “传令,大军前进,准备正式攻城!” 大军开始前进,比之以前多了很多攻城的云梯。 第八百章 攻城序幕 整个吐蕃大军开始前进,兵临城下,然而城墙上的将士们却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因为大战的那点气氛早就被吐蕃人的两拨送死给破坏了。 “吐蕃人可算是敢上前来了,大战终于要开始了!”薛万彻感慨道,仿佛盼了四十年终于盼到了洞房一样。 李庸听了不由笑道。 “就算吐蕃人要攻城,那也得先过火炮和火枪那一关,所以啊,你就先看看就行了。” 薛万彻带了一万精锐步卒守城的时候就是负责在吐蕃人攀登云梯的时候往下扔石头扔滚木倒热油来阻止吐蕃人,还有就是若吐蕃人登上了城头就和神机营的将士们一起拼杀,而薛万彻最喜欢的就是拼杀了,两军若是野外交战,那拼杀就是冲锋陷阵,但是现在是守城之战,想要拼杀就只能等着吐蕃人登上城头,可不是只能先看着嘛,但是薛万彻却不想再干等着了,他现在迫切的想杀几个吐蕃人过过瘾,他转头嚷嚷道。 “这些吐蕃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登上城头,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干等着,去,把我的弓箭取来。” 虽说薛万彻武艺高强最喜欢冲锋陷阵,但是他的骑射功夫可一点都不差,而且因为他天生神力所以臂力惊人,虽然算不上是神射手,但放在军中也算是一把射箭的好手,李庸听了也只是笑了笑,薛万彻虽强,但是用弓箭又能杀多少人呢?了不起几十上百人,相比十万大军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就让薛万彻尽管杀就是,反正他又不能冲出去直接将吐蕃军阵给冲破了,李庸举着望远镜在认真观察着,突然原本拿着望远镜轻轻移动着的他突然定住了,因为他发现了一面飞扬的大旗,虽然他对吐蕃的了解也不是很深的,但是这面旗还是知道的,李庸伸手指着前方,沉声道。 “老薛,你们看看那边那面旗!” 薛万彻等人也连忙举起望远镜朝着李庸所指的方向看去,薛万彻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嚷嚷道。 “那不是吐蕃赞普的王旗吗?松赞干布真的亲自领兵啊!松赞干布这龟儿子真的来了!” 李云天也激动的点头道。 “那是吐蕃赞普的王旗无疑!若不是松赞干布亲至,谁敢打出赞普的王旗来?那不是僭越吗?所以,肯定是松赞干布亲自领兵。” 李庸笑道。 “看来本公还真是香饽饽啊!连松赞干布都忍不住亲自跑来了。” 之前李庸心里还产生了一点不自信,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吸引到吐蕃的大军前来,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吸引力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直接将松赞干布都吸引来了,等李绩他们率兵合围,直接杀了或者生擒了松赞干布,那刚刚完成统一的吐蕃势必会大乱,那可真算是一劳永逸了,薛万彻咧嘴笑道。 “郡公既能点石成金又能知道火器这样的神兵利器,假若我是松赞干布,我也会来把郡公抢回去的。” 众人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发现松赞干布的到来,他们不但没有感到任何的担忧,反倒是感到更加的激动,突然,李云天一拍大腿,有些懊恼道。 “哎呀,早知道松赞干布会来,咱们就该带上一门贞观巨炮,这个距离一定能轰击到吐蕃王旗,说不定一炮就直接将松赞干布给轰死了呢!” 贞观巨炮是火器监制造出来的最大的大炮,射程最远威力最强,当然也是最为笨重的火炮,但是那无可匹敌的威力还是李儿大为赞叹,并亲自赐名为贞观巨炮,虽然贞观巨炮威力强大,但是实在是太过笨重了,所以,火器监也只制造出来了五门而已,这次出征,李庸一门贞观巨炮都没带,因为带上贞观巨炮会大大的拖慢整个神机营的行军速度,却又提升不了多少战斗力,李庸笑道。 “就算带了贞观巨炮也没用,你觉得松赞干布会在王旗下待着吗?” 李云天点头道。 “也对,松赞干布胆小如鼠怎么可能敢待在王旗下!” 松赞干布为人谨慎,确实没有待在王旗下,他也没有在军阵的最前方,而是待在中军,原本亲卫还想给搭一个望台方便赞普总揽战局,但是却被松赞干布给制止了,因为他觉得李庸这人极为奸诈,万一城墙上还藏有更厉害的火炮,那他站在王台上岂不是太过危险? “萨阿木,你带两万兵马攻打北门,葛松丹,你带领两万兵马攻打南门。” 松赞干布沉声下令,这也就意味着攻城之战正式拉开了序幕,吐蕃的勇士们挥舞着弯刀,扛着云梯朝着城墙飞奔而去,这次不用从十几里外就开始攻城,他们的体力也更加充沛,扛着云梯跑的倒是飞快,火枪声和火炮声交织在一起,将战场上的惨叫声完全遮掩住了,松赞干布骑在马上密切的关注着前方的战场,慢慢的,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之前他十分感慨火炮的厉害,因为火炮的威力和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但是现在,他却突然发现,火枪也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甚至,比火炮还要强大!火炮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却不可能密集的发射,但是火枪却可以密集的发射,而且准头相当的不错,而且,让他感到惊心的是,他发现火枪的威力也十分的大,哪怕是披甲的精锐勇士竟然也纷纷中枪倒下!这么远的距离,如果是弓箭的话,除非是射巧了,不然根本不可能将披甲的精锐勇士射死!但是,火枪却做到了!那就说明,火枪的威力要远胜于弓箭!而且,还让他感到惊心的是,城墙上的火枪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射,要知道,箭支制造不易,不可能这么不间断的射击,这谁消耗的起?然而,城墙上火枪却不间断的射击,是李庸年轻气盛不管不顾的下令射击,还是因为本就能消耗的起?一时间,松赞干布心里有些拿捏不定,因为他对火枪并不了解。当然也有士卒躲过了火枪和火炮扛着云梯来到了城下,他们竖起云梯刚刚爬上云梯,然后就有石头从城而降,能够躲过火枪和火炮来到城下的士卒毕竟是少数,而城上的步卒一直眼睁睁的看着火枪病和火炮兵大发神威,他们正心痒难耐呢,现在见到终于有吐蕃人登上了云梯,那还等什么?扔石头砸啊!反正城里的房子怎么拆都不心疼,所以尽管扔石头招呼行了,城下极为的惨烈,一众吐蕃勇士们拼死冲锋,然而城上的将士们却有条不紊,尤其是火枪兵甚至脸不红气不喘,因为装填火枪然后开枪实在是太轻松了,倘若守城用的不是火枪还是弓箭的话,那别说不舍得这么浪费弓箭,就算是舍得这么浪费弓箭,这会儿也胳膊酸的拉不开弓了,太阳渐渐西沉,松赞干布皱了皱眉头,沉声道。 “传令收兵吧!” 鸣金收兵,原本正扛着云梯冲锋的吐蕃勇士们如蒙大赦,飞快的撤了回来,吐蕃大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原本喧闹的战场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一阵风吹来,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十分刺鼻,令人作呕。 “呸!这就退兵了?这吐蕃人打的也太疲软了吧?我这身子都还没热乎呢!” 薛万彻一边说着一边朝城外吐了口唾沫,然后将弓箭扔给了身后的亲兵。 李庸笑道。 “这只是第一天而已,松赞干布也只是试探一下,好戏还在后面呢,今天守城的将士们都辛苦了,既然敌军已经退兵,那就开始换防吧,让今天守城的将士们都回去好好休息。” 李云天笑道。 “辛苦啥啊,他们连汗都没出!” 李庸环顾左右,发现还真的是,周围的火枪兵和步卒们竟然真的连汗都没出,火枪兵填装火药然后朝外开枪根本就不是什么累活,而且还得悠着点打,能出汗才怪呢,而那些步卒们就更悠哉了,从头至尾都没扔几块石头,一直抱着膀子看戏,能出汗才怪呢,旁边的火枪兵和步卒们听了也不由挠头,没出汗也不能怪他们啊,他们倒是想出汗,可是吐蕃人不给机会啊!李庸笑道。 “不累也该饿了,赶紧换防吧,让今天守城的将士们吃好喝好。” 城外在撤军,城里在换防,一众将领们齐聚在议事厅,气氛相当的轻松。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吐蕃人给盼来了,结果,就这?” “还吹嘘什么骁勇善战,真是笑死个人!” “这仗打的也太无聊了,还比不上咱们日常操练活动筋骨!” “还真是不如咱们日常操练!咱们这到底是打仗来了还是度假来了?” 李庸阔步走进了议事厅,在帅位上坐了下来,众将立即住声,齐齐抱拳道。 “见过公爷!” 李庸摆了摆手道。 “不必多礼,今天打了一天的仗了,大家有没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畅所欲言!” 薛万彻挠头道。 “这也没啥说的,今天这仗打的太轻松了,我就希望吐蕃人明天能够打的卖力点!” 李云天点头道。 “是挺让人失望的,吐蕃人打的也太软了,还什么勇士,简直笑话,希望吐蕃人明天能吸取教训,然后好好的攻城!” 李庸听的一头黑线,你们这话应该应该去跟松赞干布说才是,其实在他走进来的时候,李云天他们的议论声他就等听到了,原本他还想嘱咐两句,今天虽然打的很轻松,但是毕竟只是第一天,明天守城都不能大意,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说了,因为大家好像憋着劲想明天好好大呢,李庸现在是真的有些头疼,因为他必须拖住吐蕃人,但是呢又必须守住城池,所以是既不能打的太狠又不能打的太轻,怎么能让人不头疼?若只是守城反倒是简单了,就放开手脚狠狠的打就行了,李庸沉吟道。 “你们说,今天咱们是不是有点打的太狠了?” 薛万彻、李云天等人听了不由愣住了,他们刚才一直都在抱怨吐蕃人打的太疲软了,倒还真没想过是他们打的太狠了,因为今天他们真的没怎么用力,都是在悠着打,薛万彻嚷嚷道。 “郡公,咱们这都没使劲呢,怎么能算是打的太狠了?” 李庸沉吟道。 “我也知道大家今天打的很轻松,可是,今天吐蕃人连城墙都没怎么摸着,再加上火炮的震慑,他们会不会心灰意冷,然后就退兵了呢?” 李云天挠头道。 “这倒也是,虽然咱们是觉得没用力,但是今天吐蕃人可损失不小啊,谁让咱们火器太厉害了呢?” 李庸沉吟道。 “所以啊,明天还得见机行事,一开始呢就再放一放,给他们一点希望,当然了,也不能让他们攻上城头,就是要放一放然后收一收,放一放然后收一收,大家明白吗?” 一众将领们齐齐点头道。 “末将遵命!” 李庸沉声道。 “大家都去歇息吧,不过还是要警醒一些,谨防吐蕃人趁夜攻城,都散了吧!” 其实趁夜攻城的事不太可能发生,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有夜盲症,不过李庸还是得提醒一下,谁知道松赞干布会不会发疯,一众将领们离开的时候都有些头疼,连好好打个仗都做不到,这仗打的太难了,之前他们还希望英郡公他们的大军能回援的迟一些,也好让他们和吐蕃人打个过瘾,现在他们突然很希望英郡公他们的大军能快点回援将吐蕃人合围起来,这样的话,至少他们能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相比兴海城里的轻松,吐蕃大军的气氛都有些凝重,今天大军的损失可不小,尤其是上了战场又退下来的人,一想到战场上的惨状心里就更加凝重,被火器打死的人死状都太惨了,吐蕃的一众将领们齐聚在王帐中,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凝重,虽然他们之前也有预料一天之内攻不下兴海城,但是今天攻城的伤亡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第八百零一章 吸引吐蕃主力 松赞干布的面色看上去有些平淡,其实他的心里也感到十分的凝重,不过看到将领们都面色凝重他反倒是不好在表现的很凝重。 “今天的攻城之战并不顺利,当然了这也只是对神机营的一场试探,事实证明,火器确实有独到之处,当然,这也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除非神机营和李庸都是废物,不然,我们怎么也不可能一天就攻下兴海城!” 松赞干布平静道。 “赞普英明!一点小小的挫折并不算什么,咱们吐蕃的勇士最不怕的就是挫折,我们吐蕃勇士骁勇善战一往无前,定能攻陷兴海城!” 萨阿木恭声附和道,一众将领们听了脸色缓和了不少,不过他们心里的凝重却并未消退多少,因为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们也知道第一天不太可能攻陷兴海城,但是让他们意外的是火器的威力,他们一路上想象过火器的威力,但是他们更多的想象的是火炮的威力,因为火炮的名声最盛,火炮能攻城拔寨,火炮的威力果真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强大,但是火枪的威力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相比火枪,火炮有着赫赫威名,所以火枪就显得有些默默无闻,今天在战场上,他们一开始也是被火炮惊天动地的动静和威力所震惊,对火炮并没有什么感触,但是当真的攻城之后,他们才体会到了火枪的威力,他们方才明白,火枪竟然比火炮还要难缠,倘若是攻城,那火炮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但是现在是守城,反倒是火枪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松赞干布沉声道。 “今天这一战,火炮的威力倒是在意料之中,就是火枪有些出乎意料,城墙上的火枪竟然一刻都不停歇,一直在放枪,按理说,即便是用弓箭守城也不可能这么一直射击!这太浪费了!而火枪的威力比弓箭还要大,那枪弹的制作肯定比箭更加复杂更加贵重吧?你们说城上为何一刻也不停的放枪?是因为他们储备充足还是在虚张声势?”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点头,火枪的威力比弓箭还要大,那制作肯定比弓箭更复杂更贵重,按理讲肯定是这样没错,萨阿木沉吟道。 “李庸毕竟圣眷身后,这次出征肯定携带了很多枪弹,所以李庸才敢这么奢侈的命令部下一刻也不停的放枪,但是,末将也觉得,兴海城里的枪弹不可能支撑李庸这么浪费般的放枪,所以,末将觉得,李庸是在虚张声势!” 其他的将领们听了也无不议论了起来。 “是啊,火枪枪弹的制作肯定比箭支要复杂,花钱更多,而且刚刚经历了东征,大唐还能储备多少枪弹?李庸又能携带多少枪弹?” “所以,李庸这么做真的既有可能是虚张声势,这么说来,李庸其实是心虚了啊!” “废话,十万铁骑压境,他能不心虚吗?” 听到将领们的议论,松赞干布满意的点头道:“所以说,李庸今天很可能是虚张声势,所以才一刻不停的放枪,他们一定这样的消耗!” “即便如此,我们今天也攻到了城下,竖起了云梯,只差一点就攻上了城头!只要给咱们时间,咱们一定能攻下兴海城,生擒李庸!” “现在火器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那就意味着,李庸的价值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损失,只要将李庸生擒回去,那一切就都值了!”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点头,心中的凝重也渐渐消散,重拾信心。 “赞普英明,咱们吐蕃勇士南征北战,攻城拔寨,无可匹敌,区区兴海城,区区火器,怎么可能挡得住我们?” 萨阿木沉声道,松赞干布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敛去,沉吟道。 “现在,最让我担心的还是时间啊,就怕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他们察觉了诱兵之计从而回援兴海城!所以,三天之内,必须拿下兴海城!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第一个登上城墙的勇士,赏万户!” 这封赏不可谓不重,别说普通的将士们了,就连王帐中的将领听了都禁不住两眼放光,就在松赞干布在王帐中激励将领们的时候,徐世绩的中军大帐也是济济一堂,一众将领们都有些疑惑,今天一直在追击吐蕃人,明天一早还要追击吐蕃人,他们不明白为何大帅要将大家召集起来。 “咱们一直追击的这支吐蕃骑兵,其实并非是吐蕃的主力,这支骑兵兵力不过万,只是一个诱饵。” 徐世绩沉声道,这一句话可谓是石破天惊,大家听了顿时都傻眼了,大家费力的追了这么久,竟然只是一个诱饵? “大帅,如果这只是一个诱饵,那吐蕃的主力兵马在哪儿呢?” 慕容顺有些担忧疑惑的问道,上一次张亮率领大军轻敌冒进以至于中了吐蕃人的埋伏,差点全军覆没,所以,现在他听到诱饵什么的就禁不住心惊肉跳,徐世绩沉声道:“此时,吐蕃的主力兵马应该已经到了兴海城!” “兴海城?什么?兴海城?吐蕃的主力兵马怎么可能去了兴海城?” 慕容顺惊讶的问道,他的心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吐蕃人是疯了吗?孤军深入跑去兴海城干什么? 徐世绩耐心解释道。 “为了能重创吐蕃人,此次出征之前,圣人拟定了一个计划,就是让荣富郡公率领神机营进驻兴海城,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吐蕃人的主力前去,荣富郡公有点石成金的能力,有很多财源滚滚的秘方,还能铸造强大的火器,松赞干布一直都在荣富郡公的主意,所以,这次荣富郡公驻守兴海城,一定会吸引吐蕃人前去攻打,这一路行军,本帅已经基本确定,前方的吐蕃人绝对不过万,真正的吐蕃主力一定已经到了兴海城,所以,明日大军就回返,赶往兴海城,牛进达,本帅命你点五千精骑继续追击,伪装成大军继续追击的假象,暂不与敌人接战!” 一众将领们纷纷散去,走出中军大帐的时候,他们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因为今天大帅说的这些实在是超出他们的想象了,其实这一路行军,他们心里其实也想过正在追击的吐蕃大军并非是吐蕃主力,而是吐蕃人的一个诱饵,是要引诱大军进入一个圈套,但是他们却怎么也没想过吐蕃真正的主力竟然要去兴海城,而且就是为了去生擒李庸,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而且,这还是陛下在出征前就拟定好的军略?这时候他们突然想起了在岷州城发生的荣富郡公醉酒之事,如今想来,当时荣富郡公一定是在假装醉酒,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将他在兴海城驻守的消息传递给吐蕃人?这么一想顿时就豁然开朗了,之前他们还疑惑呢,荣富郡公一向睿智怎么会喝的大醉然后将军略当街透露了出去呢?不过,他们也不得不佩服荣富郡公的胆量,即便是为了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吐蕃人,当街大骂皇帝也需要一身好胆魄,想明白来龙去脉之后,他们就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倘若吐蕃人真的去攻打兴海城了,那等他们大军回援岂不是直接就将吐蕃主力给包圆了?这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过瘾啊,把整个吐蕃主力合围起来,然后大杀特杀,啧,简直是爽歪歪啊!当然,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荣富郡公带着神机营能不能坚守的住,毕竟兴海城可不是什么雄城,不过,想到神机营的火器那么厉害,应该能坚守的住吧?相比一众将领们的激动,慕容顺更加懵逼,他心里有些怀疑,吐蕃人的主力怎么会去攻打兴海城呢?攻打兴海城有什么用?就算那里囤积了粮草,就算将那些粮草付之一炬,又有什么用?这里背靠陇右,大唐还可以源源不断的运来粮草,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活捉荣富郡公?这怎么可能?诚然荣富郡公名震天下,可荣富郡公也终究只是一个人而已!只是大唐的一个臣子,为了一个大唐的臣子而将主力大军置于险地,这可能吗?倘若他是松赞干布,他才不会这么傻呢,打败唐军占领这片土地最为重要,李庸怎么能和这片土地相提并论呢?一众将领们散去,但是慕容顺却留了下来。 “大帅真的要回师兴海城吗?” 慕容顺问道,徐世绩点头道。 “军令已下,岂会儿戏?明天一早大军就拔营前往兴海城!” 慕容顺沉吟道。 “大帅觉得吐蕃人的主力大军真的会前往兴海城吗?” 徐世绩点头道。 “在出征之前,本帅也只是有八成的把握,而现在,本帅有十足的把握,吐蕃人的主力大军确实去了兴海城!这并不是本帅的猜测,而是本帅根据形势作出的判断!” 慕容顺听了不由在心里腹谤,根据形势作出的判断?他怎么就没判断出来?看到慕容顺脸上仍然带着将信将疑的神色,徐世绩不由笑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本帅带着大军回师兴海城,倘若吐蕃的主力大军真的在兴海城,那前后夹击定能重创吐蕃主力大军,倘若,吐蕃的主力大军并不在兴海城,那也没什么,咱们无非就是从头再来,继续寻找吐蕃的主力大军决战!而且,若是吐蕃的主力大军真的在兴海城,那我们大军合围,就能重创吐蕃主力,那就意味着以后吐蕃人不敢再兴兵进犯。” 慕容顺听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对啊,他在担心什么呢?倘若吐蕃的主力大军真的在兴海城,那就能重创吐蕃人,让吐蕃人不敢再兴兵进犯,倘若吐蕃的主力大军不在兴海城,那也没关系,无非就是多跑了一趟,大军再从兴海城出发就是了,碰到了有赚头,没碰到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为什么不支持呢?他所担心的就是怕大唐再次中了吐蕃人的埋伏,可是大军回师兴海城怎么会中吐蕃人的埋伏呢?想到这里,慕容顺也不禁有些激动,恭声道。 “大帅英明啊!” 徐世绩摆了摆手笑道。 “你也快去歇息吧,明天一早就要拔营动身了。” 慕容顺恭敬的退出了中军大帐,心里也激动起来,现在他就只有念头,那就是虔诚的祈祷,祈祷李庸的魅力真的那么大,能够吸引吐蕃人前去兴海城,同时,他也祈祷李庸能够坚守住,不然吐蕃人生擒了李庸然后退兵了,大军回师也只能扑空,在吐谷浑东部的旷野中,月光下也有一片连绵不绝的营地,中军大帐之中,程咬金端坐在帅位上,看起来红光满面颇为的激动。 “这一路都没有见到吐蕃人的踪迹,本帅决定了,这就带你们去大杀特杀!” 程咬金大声道。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这一路上大军都行的很慢,能发现吐蕃人的踪迹才怪呢!这一路上他们都觉得大帅行军太过谨慎了,总不能因为张亮轻敌冒进中了埋伏就这么谨慎的行军啊!现在大帅突然又十分高兴的说要带着大伙去大杀特杀,这让人听着就有一种十分不靠谱的感觉,虽然他们都知道大帅打仗其实是很靠谱的,但就是有时候说话做事就是让人觉得不靠谱。 “大将军,咱们是要急行军去吐蕃王城?” 有将领出列问道。 在他们看来,要说大杀特杀那肯定就是去吐蕃王城了,程咬金连连摇头晃脑道。 “非也,非也,咱们明天就拔营回师兴海城,本将军掐指一算,吐蕃人正在攻打兴海城呢!” 将领们一头黑线。 “大将军,咱们回师兴海城?” 看到一众将领们那懵逼的样子,程咬金得到了极大满足,大笑道。 “实话告诉你们吧,圣人制定的军略就是让李庸带着神机营进驻兴海城吸引吐蕃人的主力前去攻打,然后其余的兵马回师兴海城完成合围,力图全歼吐蕃主力!”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 “荣富郡公进驻兴海城是为了吸引吐蕃主力?” 第八百零二章 让人头疼 一众将领们很懵,不是因为他们不信,而是他们的大将军程咬金有时候真的让人觉得挺不靠谱的,环顾众将,程咬金有些不满的嚷嚷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们不信老夫的话吗?老夫说的哪里不靠谱了?李庸可是个香饽饽,抓住了李庸就能拷问出来无边的财富出来,就能拷问出火器的秘密,松赞干布一直以来都对李庸垂涎欲滴!说句不好听的,对于吐蕃而言,哪怕暂时舍弃了占领吐谷浑的机会,只要擒获了李庸,那再次占领吐谷浑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所以,对于吐蕃来说,李庸比吐谷浑更加重要,所以,吐蕃主力大军一定会袭击兴海城力图俘获李庸,明白了吗?你们觉得本大将军说的不对吗?” 一众将领们一边听一边认真的思索,虽然大将军说话的语气和样子让人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是这一席话其实还是挺靠谱的。 “哪里,哪里,大将军说的是!” “大将军英明啊!” 一众将领们一起抱拳道。 “呸!你们这些老小子肚子里在想什么,当本大将军不知道?不过,不管你们怎么想,本大将军下的乃是军令,明天一早,大军拔营出发,前往兴海城!” 程咬金笑着说道,说到最后已经收起了笑容,随军出征的这些将领们其实程咬金都很熟悉,都是他的老部下了,加上他本人大大咧咧喜欢开玩笑,所以也时常不拘小节的和老部下们开开玩笑,一众将领们一起正色抱拳道。 “末将等遵命!” 虽然他们觉得大将军有时候看起来不靠谱,但是打仗是绝对靠谱的,所以,当大将军下达军令的时候,无论他们觉得靠不靠谱都不会有任何异议,因为军令如山,程咬金沉声道。 “这次好不容易将吐蕃人引入了圈套,陛下是要我们三军合围吐蕃人,力求全歼吐蕃大军,重创吐蕃,让吐蕃不敢再次发兵,还吐谷浑和陇右一个安宁,所以,咱们赶到兴海城下,就一个字!杀!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众将要奋勇争先杀个痛快,可不能放松了吐蕃人!” “大将军放心,杀起吐蕃人咱们将士们绝对一个顶俩!” 另一处大营之中,尉迟恭激动道。 “明天一早咱们就拔营回师兴海城!” “大将军,咱们为什么要赶往兴海城?咱们的粮草很充足,不是应该要杀向吐谷浑王城,合围吐谷浑王城吗?” 有将领疑惑的问道,尉迟恭大笑道。 “去什么吐谷浑王城,吐谷浑王城那里估计连个吐蕃人的影子都没有,吐蕃人的主力大军已经去了兴海城,咱们要杀吐蕃人就得去兴海城,届时三军合围,一个都不放走!快快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就拔营兴海城!” 一众将领们抱拳领命而去,尉迟恭伸手从兵器架上拿起了马槊虎虎生风的挥舞了几下,说起来他的马槊都许久没有饮血了,还真有些怀念呢,此次出征到现在,别说打仗了,连个吐蕃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属实无聊,他不由想起了李庸,此刻兴海城应该打的正激烈吧?也不知道李庸守城守的怎么样,应该打的很过瘾吧?真想快点赶到兴海城下杀个痛快啊!还能快点帮李庸解围,毕竟他们可都在皇帝面前保证过,绝对不能让李庸出事,只是,这场仗要协同作战,不能他带着大军冲上去打杀一场就行了,必须三军协同将吐蕃人合围起来才行,三支大军开始回师兴海城,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他们不约而同的担心起兴海城的战况来,兴海城下的攻城之战确实打的很激烈,吐蕃的将士们顶着火炮和火枪扛着云梯冲到了城墙下,然后竖起云梯,然后背着弯刀开始奋力的攀爬,然而头顶上却有石块和木头不断的落下,整个战场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和火炮声和火枪声交织在一起,李庸在城墙上来回走动着,沉声道。 “西边的城墙可以放开手脚打一打了,南边的城墙收一收,多放点人到城墙下。” 李庸不时的发布着命令,努力营造着战场打的很激烈的样子,确实如同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他们想的那样打的很激烈,但是如果要问李庸什么感受,那他只能说,太他么心累了,指挥几万人演戏给松赞干布看,能不心累吗?城外,松赞干布皱着眉头观察着战况,今天已经是攻城的第四天了,原本在攻城的第一天结束的夜里他就发了话,三天之内定要拿下兴海城,然而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却还是迟迟没有攻上城头,已经有不少勇士快要攀登上了城头,却还是差了一些,直接被石头砸了下来,他觉得攻城到了现在虽然还没有攻上城头,却只差了一口气,也许下一刻就有勇士登上城头,只要打开了一个缺口开始接战,那以他们吐蕃勇士的勇武,很快就能攻陷整个城头,破城不过顷刻之间,现在就只差了一口气啊!可惜这一口气却迟迟没有上来!虽然今天已经是三日破城之约的最后一天了,但是哪怕今天没能破城他也不想放弃,因为就算没有破城,那明天也一定能破城,现在就退兵太可惜了,所有战死的将士们就都白白战死了,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怎么能做功亏一篑的事呢?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感觉到了兴海城内的弹药储备已经不充足了,城墙上的火枪兵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毫不节制的放枪,现在只是零零落落的放枪,只有形势比较严峻的时候才会密集的放枪,这是好事,说明了神机营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消耗,所以,只要继续攻城就一定能破城,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总之,李庸已经算是掌中之物,当然,让他坚持继续攻城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觉得另三路唐军还不可能回师,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攻城,太阳已经西斜,松赞干布看了一眼激烈的战场,感到十分的遗憾,战事很激烈,勇士们争先恐后的爬向云梯,然而却始终攻不上城头,至少今天是没有机会破城了,松赞干布有些遗憾道。 “鸣金收兵吧!” 随着鸣金的声音传了出来,原本正要攻城的吐蕃勇士们像是潮水一般退去,只留下了满地的尸首,李庸看着吐蕃人在撤兵回营也禁不住松了口气,终于又过去了一天,他是感觉有些庆幸,倒不是庆幸今天又守住了城池,而是庆幸又留住了吐蕃人,没有将吐蕃人吓走,既要保证吐蕃人攀登云梯,又不能让太多的吐蕃人前赴后继的攀登上云梯,所以他只能调度火枪兵来控制吐蕃人攻城的节奏,毕竟他可不想让吐蕃人真的登上云梯,虽然即便吐蕃人真的登上云梯也不会攻下城头,但是却会给将士们带来伤亡,守城的将士们都是大唐的精兵悍卒,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怎么忍心让将士们做出无畏的牺牲?但是呢,一直不让吐蕃人攻上城头,他又怕松赞干布被逼着放弃了,真是让人头疼啊!也不知道徐世绩他们什么时候到,按照当初的约定,应该也快到了吧?就在李庸这么想的时候,松赞干布已经将众将聚在了一起。 “攻城已经到了最要紧的关头,只差一口气就能攻上城头,只要攻上城头,以我们吐蕃勇士的勇武,必能迅速破城,可是,为什么这一口气就始终喘不上呢?” 松赞干布沉声问道,一众将领们不由沉默了,赞普亲自坐镇,将士们其实都奋勇争先打的十分卖力,但是就是没有攻上城头,这能怪谁呢?也不能怪他们啊!只能怪敌军的火器确实厉害,而且石头、滚木等守城器材准备的也很充足,而且要攻下一座城池哪有那么容易?之前大军南征北战虽然攻城拔寨,但是有时候一座城攻打个几十天才攻下来,像吐蕃王城就攻打了十天才攻下来,现在大军攻打兴海城才攻打了几天而已,虽然兴海城不大而且城墙也不高,但是敌军有厉害的火器啊!所以,他们觉得几天没有破城其实也很正常,但是,这话谁敢跟赞普说啊?他们也明白赞普想要擒获李庸的迫切,他们也明白赞普是担心其余的三支大唐兵马会回师兴海城,不过,他们觉得赞普的担心有些没有必要,且不说三支大唐兵马根本就不会想到他们会来攻打兴海城,就算想到了,要回师也不会这么快,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三支大唐兵马真的有哪一支大军回师兴海城,那又如何?只需要分出一部分兵马击败唐军就是了,萨阿木沉吟道。 “赞普,据末将的观察,兴海城火枪弹药的消耗很大,现在已经只能在关键的时候密集射击,他们对火枪的使用日益减少,所以,冲到云梯上的勇士越来越多,所以,应该很快就能攻破兴海城。” 松赞干布沉声道。 “我也知道将士们都很勇武,我也知道,我们只差一点就能攻破兴海城,所以我才不愿继续拖下去,因为拖下去就意味着更多的伤亡,我们的目的就是擒获李庸,只要擒获了李庸就大功告成,拖下去只怕夜长梦多!” 有将领恭声道。 “赞普是怕唐军突然回师吗?末将觉得赞普是多虑了,兴海城没能派人出去求援,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根本就想不到我们会奇袭兴海城,他们只会带着大军前往吐谷浑王城,等他们到了吐谷浑王城发现那是一座空城,就算他们那时候知道回援兴海城,也早就已经迟了。” “说的对,咱们还有的是时间攻打兴海城,赞普不必心急,兴海城撑不了多久了,就算徐世绩他们带着大军回返又能如何?若不是要奇袭兴海城,咱们现在早就已经将他们各个击破了!” 一众将领们分析的其实也没毛病,这些他早就在心里不知道思索了多少次了,但是他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安,既然兴海城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那为何李庸却始终没有派人突围去报信呢?松赞干布沉吟道。 “你们说的这些我也都思索过,我只是有些疑惑,为何李庸到现在都没有派人突围求援呢?” 萨阿木沉吟道。 “末将也想过这个问题,末将觉得李庸这人当世公认的有大学问的人,这样人一定十分骄傲,再加上他本就十分年轻,肯定自负又自傲,这一点从他当初在岷州城说过的醉话就能看出来,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肯定不会打算求援,再说了,城外可是有我们吐蕃大军层层围住呢,他应该也明白,没有人能从这样铁桶一般的包围中突围出去。” 松赞干布微微点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明天在攻城之前,我想射一封劝降的信进城里,仗打到了这个地步,我想李庸应该也明白了守城的艰难,可以尝试一下劝降。” 萨阿木听了恭声道。 “赞普英明!现在兴海城已经被围的铁桶一般,几次都险些破城,李庸肯定也很煎熬,而且他现在并不知道兴海城之外的情况,只要将形势夸大一些,定能击破他的心理防线。” 这和他想的不谋而合,松赞干布笑着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我会亲自劝降的书信,明天一早就选一位神射手上前射到城墙上去,若他不同意归顺,那明天就继续攻城,务必早日攻破兴海城!” 一众将领们听了也不由有些激动,若是李庸能归顺的话,那就不用继续攻打兴海城,他们就能集中兵力进攻其他几路大军,这样的话,不止能擒获李庸,还能守住这片已经被他们占领的土地,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将领们散去,松赞干布也步出了大帐眺望着夜色中的兴海城,李庸啊,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第八百零三章 协同作战 清晨的阳光洒落大地,落在了兴海城上,落在了一块块的血渍上,即便是温暖的晨光也驱散不了兴海城外的血腥气息,不过,城墙上的将士们对于这些血腥的气息却早已经习以为常,阳光照在身上让他们觉得有些懒洋洋的,虽然城外吐蕃大军正在缓缓逼来,但是他们却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有心情晒着太阳,其实他们心里的想的是,如果吐蕃人的进攻能够更勇猛一些就好了,或者英国公他们的大军能够快些赶来就好了,现在这种能打又不能放开打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不爽了,虽然懒洋洋的感受着太阳的温暖,但其实他们已经做好了守城的准备,但是让他们感到有些疑惑的是,吐蕃大军竟然停住了,并没有和之前一样急着攻城,怎么突然停住了呢?莫非是有什么阴谋?就在众人有些诧异的时候,然后他们就突然发现从吐蕃大军中走出了一骑,是的,只有一骑,那一骑朝着城墙行来,不徐不疾,仿佛在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一样,李庸看到这一骑行来,不由笑道。 “不会是要劝降吧?这种桥段未免也太老套了吧?” 薛万彻也有疑惑。 “看着倒像是劝降,不过,松赞干布是疯了吗?怎么会想着劝降呢?” 且不说李庸在大唐位高权重圣眷深厚又有娇妻美妾,就说吐蕃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愿意去?李庸拍了拍城墙,笑道。 “这是好事啊!这说明松赞干布真的觉得快要攻下了兴海城,觉得咱们兴海城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薛万彻转念一想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没想到松赞干布也挺傻的,那一骑不徐不疾的向前,已经进入了火炮的射程,不过,火炮声却并没有响起,骑在马上的骑兵一直提着的心松快了不少,一直紧紧注视着的松赞干布见此也不由心中一喜,李庸没有下令开炮,这是好事,其实李庸已经猜到了松赞干布是想劝降,他对此当然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直接下令开枪将那骑兵打死,毕竟他还得安抚松赞干布,还得引诱松赞干布继续攻城呢。 “不必开炮,也不必开枪,放他过来就是。” 李庸笑着下令,众将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区区一个吐蕃人而已,别说放到城墙边了,就是放他入城难道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吗?那一骑不疾不徐的来到了城墙根儿,骑兵仰头大喊道。 “守城的可是大唐荣富郡公?” 李庸朝旁边微微点了点头,立即有亲兵上前大喊道。 “守城正是我们公爷!” 骑兵大喊道。 “郡公名扬四海,我们赞普对郡公十分心折,虽未蒙面却引为至交,这里有一封信要交给郡公。” 这竟然真的是劝降信,薛万彻他们听了不由激动起来,当然,他们激动并不是因为这封劝降信,而是因为那骑兵的话就透露出来了,说罢骑兵直接张弓引箭,箭如流星直接射在了城墙上的旗杆上,端是一手好箭术,射完了这一支箭,骑兵如蒙大赦,拨马便回,立即有亲兵上前将箭上绑着的书信取了下来,李庸也不避讳薛万彻他们,接过信直接拆开看了起来,看了几句,李庸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薛万彻他们听到笑声感到十分的好奇,却又不好开口相问,李庸也不隐瞒,笑道。 “这信确实是松赞干布写的,信上说,他已经带着大军击败了英国公、卢国公、鄂国公的大军,将他们打的溃不成军,如今已经退回了陇右,所以现在的兴海城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一座不可能有大军救援的孤城,而且兴海城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按理说这样的信不该当着大家的面读出来,因为很可能会影响士气,但是李庸偏偏就读了出来,而且还是以一种十分轻松的语气读着,仿佛觉得十分好玩一样,因为他根本就不怕这会影响到大军的士气,如果这场攻守之战真的打的十分激烈,如果城池真的到了快要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他一定不会读出来,甚至会在接过这封信的时候就当着大家的面直接就撕碎随风扬了,薛万彻等人听完之后也禁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他们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庸会一边看信一边哈哈大笑了。 “这个松赞干布也太傻了吧?” “是啊,简直傻的有点可爱啊!” 李庸笑着摇了摇头道。 “那是因为你们本就知道真相,所以才觉得他傻,若是不知道他已经中了圈套的话,扪心想想,他的这封劝降信还是挺高明的。” 薛万彻挠头道。 “郡公,不是俺老薛小瞧他们吐蕃人,他们怎么可能击败英国公、鄂国公和卢国公?” 李庸听了也不禁微微点头,薛万彻说的也有道理,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这三人在军中有着很大的威望,不是张亮能比的,而且,确实,论军事能力张亮和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比差了不止一筹,所以,吐蕃人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击败了那三支大军,李庸接着看了下去,笑道。 “还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我投效,然后封我为王。” 李云听了不由大笑道。 “谁愿意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王?” 李庸看完了信略微想了想,笑道。 “取笔墨纸砚来,我给松赞干布回一封信!” 很快就有亲兵奉上了笔墨纸砚,李庸提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李庸在写回信的时候也没有避讳薛万彻他们,写完之后,他吹了吹墨迹,笑道。 “有了这封回信,应该就不用担心松赞干布会退兵了,他应该会更加卖力的攻打!” 薛万彻嘿嘿笑道。 “希望他们攻城的时候再卖力点,让我们能过点瘾!” “射出去吧!” 李庸将信直接交给了薛万彻,薛万彻也不含糊,直接从身上撕下了一块布条,将信绑在了箭上,然后挽弓如满月,松赞干布并没有急着下令攻城,而是一直注意着城墙上的动静,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终于,他看到了城墙上射下了一封信,这让他感到眼前一亮,他倒也不会觉得李庸会看到那一封信就立马投降,现在李庸从城里射出了一封信来,这就说明李庸看了他的信后肯定有所感触,而且愿意和他交流,至少这个方向是很好的,看到那支箭落在了地上,松赞干布迫不及待的吩咐道。 “快,去将那支箭取来!” 立即有亲兵争先恐后的拍马而去,连去城墙下射箭送信都没有危险,现在取信当然更没有危险,亲卫取来了箭支,松赞干布看到箭支上果然绑着信,他不由心中一喜,连忙接过箭支解开了信看了起来,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松赞干布看了不由挑眉,萨阿木连忙道。 “赞普,李庸在信上说了什么?” 松赞干布笑道。 “李庸这人还是很骄傲啊!他在信上说,想让他投降那就攻破兴海城!” 原来是还是要攻城啊!萨阿木听了不免有些失望,看来还是得攻破兴海城啊!那这封劝降信其实就没起到什么作用啊,破城才能让李庸投降,可若是攻破了兴海城,那还用得着李庸投降了?直接就将李庸擒获了,不过,松赞干布倒是挺高兴的,笑道。 “李庸果然是恃才傲物啊,想要让他真心归降,那就得打败他,折服他!” 即便是攻破了兴海城就一定能擒获李庸吗?也未必,李庸有可能趁机突围,即便是擒获了李庸,就一定能得到李庸的真心投效吗?也未必!只有李庸真心投降,才能将他的那些学问全都吐露出来,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帮助他完成伟业,况且,他已经给李庸开出了诱人的条件,也未必非得等到城破,当李庸觉得自己无法坚守下去的时候自然就会投降,所以,在他看来,这封劝降信总体来说还是成功的,接下来就是再向李庸展示一下他们吐蕃的实力,彻底折服李庸,萨阿木沉声道。 “赞普,看来李庸是不会轻易投降的,是不是该攻城了?” 松赞干布笑道。 “有才的人难免骄傲,骄傲的人又岂会轻易认输?唯有拿出实力来才会让他折服,那就让李庸看看我们吐蕃真正的实力,传令大军攻城!第一个攻上城头的勇士,我就将我的金刀赐给他,封他为金刀勇士,世代皆为赞普帐下亲卫!” 立即就传令兵将赞普的命令传递到了各军之中,所有的将士听到了这个封赏都不由骚动了起来,这是真正的福绵子孙后代,子孙后代世代都为赞普的帐下亲卫,那也就意味着子孙后代世代都能得到荣华富贵。 “攻城!” “呜!”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吐蕃勇士们看着云梯,一往无前的冲向了兴海城,有种前赴后继的气势,站在城墙上的李庸一直在观察着城外,见到吐蕃人终于开始攻城了,他轻咦了一声,然后笑了起来、 “吐蕃人今天攻城的气势看起来好像很足啊,比之前两天更有冲劲儿啊!” 薛万彻仔细的观察着城外,惊喜道。 “看这势头是比昨天猛了不少,希望吐蕃人冲的更猛一些!” 李庸笑道。 “冲的更猛也和你没关系,无非就是多放枪罢了,他们还能攻上城墙不成?” 薛万彻听了张了张口却实在没办法反驳,因为城里的弹药实在是准备的太充足了,其实他对弹药也有所了解,这玩意儿制造起来挺容易的,而且造价也低廉,运送的时候占用的空间又很小,相比箭支真的是又便宜,又省事,又容易运输,所以,可以十分浪费的放枪还不用心疼,哪怕今天的吐蕃人势头更猛就能攻上城墙吗?根本就不可能啊,因为之前火枪兵们都是在悠着点打,今天也不过就是稍微认真点?反正,这些吐蕃人是攻不上城墙的,他除了射射箭也就只能看着火枪兵不断的射杀吐蕃人,仍然是,无聊而又充满了艳羡的一天啊,薛万彻轻叹了口气,不过,一众火枪兵倒是高兴了起来,今天终于能多放几枪了,终于能多杀几个吐蕃人了,吐蕃人的攻势更加猛烈了,而城墙上的火枪声也更加密集了,原本松赞干布的心情挺好的,先是看到了李庸的回信,又见到自己下了将令之后攻城的势头更猛了,他觉得这次一定能攻上城头,一定能让李庸见识到吐蕃的威力,结果,城墙上的火枪声一下子就变得密集了起来,给了冲锋的勇士们当头一棒,这让松赞干布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不那么美好了,萨阿木眉头微皱,沉声道。 “赞普,火枪声更加密集了,攻城的难度又增加了!” “李庸这人还真是骄傲啊!这么浪费枪弹,我倒是要看看兴海城里的枪弹还能支持到几时!” 松赞干布听了沉声道,他不知道外面已经有三支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兴海城行军,而且都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派出这么多斥候就是为了搜寻吐蕃大军的斥候,为了掩盖大军的行踪,徐世绩、尉迟恭、程咬金他们其实都对兴海城的战况十分的关心,但是却都没有派人前往兴海城查看,因为他们怕打草惊蛇,而且,他们十分的关心,但其实他们还是对李庸有很大的信心,觉得李庸一定能坚守住,当然,他们还不知道吐蕃人领兵的人不是萨阿木而是松赞干布,更不知道吐蕃的兵力达到了十万之众,倘若知道的话,他们心里对李庸恐怕就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了,毕竟兴海城只是一座小城,他们没有派斥候前往兴海城查看,却不约而同的派出了斥候前往另两支大军,毕竟,这次合围吐蕃大军需要三支大军协同作战,所以,三支大军都必须同时出现在预定好的位置,然后发起总共,而,他们距离兴海城都已经不远了。 第八百零四章 好兆头 “报,拜见卢国公!卑职奉英国公之命前来报信,在卑职离开时,英国公麾下大军距离兴海城尚有三百里左右,大军行进的速度是每日行军六十里,如今过去了两天,大军距离兴海城应当有一百八十里!” 程咬金听了不由咧嘴笑道。 “好,本大将军的大军此时距离兴海城也大约有二百里左右,一起都在按照既定计划行进,只等着一起合围了。” 报信的骑兵里面回答道。 “卑职这就回去禀报国公!” 程咬金大笑道。 “你们一路疾驰而来十分辛苦,就不必再跑回去了,其实本公也早已经派人去了英国公和鄂国公那儿,事实证明,咱们这三支大军都已经按照既定计划在行军,再过个两天就能将吐蕃人合围起来,并且发动总攻,现在,就是不知道兴海城到底怎么样了!” 报信的骑兵连忙道。 “这个卑职也不知道,我们国公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也没有派斥候前去查看。” 程咬金摆手道。 “我们回师的速度很快,按照预估,兴海城应该能坚守的住,况且两天后就要发起合围了,也不差这两天了,行了,你快下去歇息吧!” 报信的骑兵被引领着下去歇息,大帐的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切了起来,现在另外两支大军也已经按照计划到位了,两天后就是合围发起总攻的时间,大战即将来临,如何不让人激动?于此同时,徐世绩和尉迟恭也都收到了消息,确定了三支大军都已经按照计划就位,只待两天就发起合围,一天的激战再次结束了,虽然仍然有不少勇士攀上了云梯,但是最终仍然没有攻上城头,攻打兴海城的手段十分的单一,就只能扛着云梯,架起云梯朝城墙上发起猛攻,因为其他的手段都没法用,投石机的射程远远比不上火炮,还没等进入投石机的射程呢就被火炮轰的粉碎,弓箭手也不行,因为火枪的射程远比弓箭要远,而且火枪还是居高临下,面对火炮和火枪,吐蕃人只能扛着云梯冲锋,只能选择拿人命去填,所以这一场攻城之战打的十分惨烈,从未有过的惨烈,吐蕃的中军大帐,一众将领们的脸色都有些沉凝,今天还是没有攻下兴海城,他们并没有感到意外。 “大帅,今天我们的攻势比昨天要猛,但是城内守军的火枪发射的比昨天也要密集,所以,才没有攻下兴海城!” 萨阿木言简意赅的总结道。 “那岂不是意味着,只要兴海城内的枪弹没有耗尽,咱们就很难攻下兴海城?” “兴海城怎么突然又敢如此消耗枪弹了?” “废话,他们若是不这么消耗枪弹,我们今天早就攻下兴海城了,他们只要不想丢掉兴海城,就只能如此消耗!” “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兴海城里到底还有多少枪弹可供消耗呢?” 这个问题最为关键,一下子就将一众将领们全都问住了,虽然他们全都自负骁勇,但是在亲自领教了火器的厉害之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兴海城的枪弹还很充足的话,那他们没有信心能攻下兴海城,松赞干布一直在认真的听着将领们的议论,沉吟道。 “兴海城的枪弹储备应该是不多的,一来,李庸是在后方守卫粮草,他带着大批的粮草,又怎么可能携带很多的枪弹?而且他也不会想到咱们会奇袭兴海城!二来,倘若兴海城的枪弹十分的充足,那之前的几天攻城,兴海城怎么可能会克制的使用火枪的枪弹呢?他应该想的是尽快将我们击退才是。” 萨阿木点头道。 “赞普英明,兴海城今天火枪射击确实密集,其实不过是被形势所迫罢了,末将觉得,这是兴海城最后的挣扎,他们已经快到穷途末路了!” 松赞干布微微颔首,笑道。 “你说的有道理,若是没了枪弹,神机营就彻底废了,破城不过顷刻之间!” 就在这时,有亲卫走了进来,恭声道。 “启禀赞普,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 松赞干布听了精神一振,吩咐道。 “让他进来!” 斥候头目走进了大帐,恭声道。 “拜见赞普,卑职奉命向西北方探索了七十里,并没有发现唐朝兵马的踪迹。” 松赞干布最为忌惮的就是徐世绩所带领的五万大军,倘若徐世绩的大军回师,那应该就是西北方来,既然深入西北方五十里都没有发现唐军的蛛丝马迹,那就说明徐世绩的大军并没有回师,这其实也在松赞干布的意料之内,因为徐世绩的大军回师本就可能性很低,倘若是程咬金或是尉迟恭的大军回师,那他就直接吃掉他们,松赞干布松了一口气,点头道。 “好,下去好好休息吧,明天继续探查,务必探查仔细!” 斥候恭声答应然后缓缓退了出去,一众将领们静静的听着,心里却都在想,赞普这未免也小心过头了吧?大军这才围攻兴海城几天啊!唐军怎么可能回师?除非唐军能掐会算直接算出了他们大军奇袭兴海城,不然怎么可能毫无理由就突然回师?别说,唐军不可能发现一直追击的那支兵马只有一万骑,就算真的发现了什么端倪,唐军也不可能回师兴海城,他们只会加快速度直奔吐谷浑王城而去,所以,现在唐军说不定已经快到吐谷浑王城了呢!待斥候头目离开大帐之后,萨阿木笑道。 “赞普多虑了,唐军现在还在被牵着鼻子绕圈呢,就算唐军发现了什么异常,也会直奔吐谷浑王城而去的,末将倒是挺期待徐世绩他们能发现什么端倪,然后直奔吐谷浑王城,然后他们就会发现,吐谷浑王城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可惜没法亲眼目睹唐军将领发现吐谷浑王城已经成为一座空城时的表情,那一定十分的精彩!” 大帐中的将领们听了不由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已经想到了唐军将领们那震惊傻眼的样子。惨烈的攻城之战仍然在继续,然而在另一个地方也爆发了战斗,那是斥候之间的战斗,吐蕃的斥候和大唐的斥候终于碰到了一起,吐蕃的斥候见到大唐的斥候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们虽然被派出来探查唐军的情形,却从没想过真的遇到唐军,因为唐军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啊!然而,他们却遇见了大唐的斥候,在愣过之后就是震惊,他们当即拨马就回,竟然真的遇到了大唐的斥候,那就说明唐军已经回师兴海城,他们必须快点就这消息带回去,吐蕃的斥候在相遇的时候震惊不已,但是大唐的斥候却一点都不感到震惊,他们对此早有预料,所以,在看到吐蕃斥候的时候,他们不但任何的犹豫,反而催马疾驰,因为他们必须要将吐蕃的斥候留下,决不能让吐蕃的斥候回去报信,所以在见到发现吐蕃斥候之后,他们立即就冲了上去,必须要将这些吐蕃斥候全都杀了,一个都不留,这次出来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斥候,他们中有武艺不凡的精兵悍卒,有见箭技不凡的神射手,他们甚至还带了弩箭,这不止是一支斥候小队,也是一支凶悍的猎杀小队,吐蕃斥候不停的催马亡命一般的狂奔,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头一战的意思,虽然他们自负勇武,但是他们也不会自负到能战胜十倍于己的唐军,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他们的战马马力明显不如对方,他们已经探索了六七十里,而唐军斥候却一人双马,马力能比的上对方才怪,嗖嗖嗖,听到这声音,吐蕃斥候不由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躲避,他就感到身体有种仿佛被撕裂一般的剧痛传来,然后就一头跌落马下,临死之前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唐人竟然用弩箭,简直不讲武德,有心算无心,一支五人吐蕃斥候小队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全歼了。 “王二小,你快马回去禀报大帅,发现吐蕃斥候小队,全部歼灭,没有放跑一个。” 斥候伙长吩咐道,王二小答应一声立即拨马便回,有几骑上前去收拾战场,归拢受惊的战马,收获了五匹战马,五颗首级,还有刀箭若干,总体来说收获慢慢,最重要的是,这一战实在是赢的轻轻松松。 “发现了吐蕃人的斥候,那就说明,吐蕃的主力大军真的在兴海城,而且,吐蕃人并没有攻下兴海城,吐蕃人还挺小心的,现在距离星海城还挺远的,竟然就已经有吐蕃的斥候出没,仔细探查,遇到吐蕃的斥候一定要全部斩杀,绝不能放走一个,放心吧伙长,哪怕是追到吐蕃大营前也要把他们斩杀了!” 他们谨慎而又仔细的又探查起来,心里也充满了期待,然而却没有再发现吐蕃的斥候小队,这让他们有些失望,毕竟斩杀对方的斥候获得的功劳和战利品可着实不少,他们心里也有些疑惑,怎么会就只有这一支吐蕃的斥候小队呢?他们不知道的是,松赞干布确实是只派出了这一支斥候小队,因为他也不觉得唐军会这么快赶来,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即便是如此,还有将领觉得这太过谨慎了呢,徐世绩收到了斥候传来的消息之后也不由笑了起来,脸上全是欣慰的表情,遇到了吐蕃人的斥候小队,那就意味着吐蕃人确实在攻打兴海城,而且并没有攻下兴海城。 “吐蕃人还是很小心啊!竟然还派出了斥候到这么远的地方探查!” 徐世绩笑道,牛进达沉吟道。 “虽然将这支斥候小队全部斩杀了,但是吐蕃的斥候小队没有回去,也一样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徐世绩笑道。 “吐蕃的斥候离开大军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探查,至少吐蕃人至少到夜里才能确定他们的斥候死了,他们不可能在夜里撤军,所以,时间也足够了。” 牛进达听了略一思索,不由点头,如今三支大军都已经距离吐蕃大军不过百里之遥,还能让吐蕃大军给跑了?牛进达有些激动的咧嘴笑道。 “大帅说的是,都到了这儿了,还能让他们给跑了?接下来就该准备厮杀了!” 周围的将士们听了也都禁不住精神一振,自从出征以来就一直在行军,终于到了厮杀的时候了吗?他们早就想试一试吐蕃人的成色了,看看吐蕃人是不是有和他们的嚣张狂傲相匹配的实力,大军在沉默的赶路,太阳西斜,残阳如血,鸣金之声在战场上回响,随着吐蕃人如潮水一般退却,貌似激烈的攻城之战又结束了,李庸伸了个懒腰,看着如血的残阳和天边那火烧一般的云,笑道。 “夕阳无限好啊,真是太美了,是个好征兆啊!” 李云天他们也转头看着天边的火烧云,仿佛看到了鲜血在涌动一般,那是谁的黄昏?那是谁鲜血?真是一个好兆头啊!今天的攻城又是激烈而又没有成果的一天,大帐里的气氛难免有些沉凝,从攻城的第一天到现在,竟然没有一次攻上过城头,这难免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不过大多数将领们都在沉默,虽然是在总结得失,但也不过是老生常谈,现在他们更关注的是,城墙上的枪弹到底什么时候能消耗尽,不然实在难以攻上城墙啊!萨阿木沉声汇报了今天的损失,一众将领们就更加沉默了,这几天的攻势更加的猛烈了,而这也就意味着伤亡更加的惨重,完全就是人命在消耗城墙上的枪弹,此时此刻,他们对李庸的感觉有些复杂了,诚然李庸确实很有本事,但是,李庸却也让他们吐蕃伤亡了那么多人啊!夜色已经降临,大营里虽然燃起了火盆,但是仍然感觉黑漆漆的,松赞干布突然眉头一皱,问道。 “派出去的斥候还没有回来吗?”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微微一怔,若不是赞普突然起来了,他们都忘了斥候这回事了。 第八百零五章 接二连三 回头望着大帐外的夜色,一众将领们也反应了过来,对啊,都这个时辰了,派出去的斥候也早该回来了,可是,为什么没见斥候回来禀报呢?立即有亲卫走了进来禀报道。 “启禀赞普,派出去的斥候还没有回来。”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脸色微沉。 “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一众将领们的脸色也变得十分沉凝,之前他们还觉得赞普派斥候去探查是多此一举,现在他们却突然紧张了起来,唐军该不会真的回师兴海城了吧?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萨阿木沉吟道。 “会不会是他们没有注意时间,走的太远了,所以还没有赶回来?” 有将领沉吟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或许是迷路了吧?” 松赞干布沉声道。 “他们都是经验老道的斥候,怎么会不留意时间?而且他们也不是头一次去探查了,又怎么会迷路?” 萨阿木沉吟道。 “那会不会是遇到了流浪的吐谷浑人?他们肯定对我们充满了仇恨,有可能会袭击斥候。” 松赞干布微微点头道。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遇到了唐军的斥候。” 有将领迟疑道。 “赞普,末将觉得,即便是他们遇到了唐军的斥候,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回来吧?” 其他的将领禁不住点头道。 “是啊,咱们吐蕃人骁勇善战,无论是两军相遇还是斥候相遇,咱们都不可能吃亏啊!那支斥候小队也不至于全都没回来吧?” “末将倒觉得他们是有可能遇到了流浪的吐谷浑人,咱们攻灭吐谷浑已经这么久了,那些流浪的吐谷浑人肯定几十上百人的聚集在了一起自保,若是遇到了他们,那支斥候小队倒有可能全部陷落。” 一众将领们听了禁不住点头,这个分析倒是很有道理,如果是遇到了成群结队的吐谷浑人,这支斥候小队倒是有可能全部陷落,松赞干布沉吟道。 “若是,唐军的斥候不止一队呢,而是散出了很多斥候呢?”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沉默了,若是遇到了不止一波唐军的斥候,那支斥候小队确实也难逃的回来,松赞干布环顾左右,沉声道。 “所以,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就是,那支斥候小队到底为什么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了唐军的斥候!” 萨阿木沉吟道。 “按理讲唐军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师,所以末将觉得遇到唐军斥候的可能性很小,反倒是遇到流浪在外的吐谷浑人的可能性大。” 松赞干布沉声道。 “如果那支斥候小队只是遇到了流浪的吐谷浑人那倒是没什么,可若是遇到了唐军的斥候,那可就麻烦了,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我们却不得不谨慎。” 说到这里,松赞干布眉头紧蹙,攻城之战正处在最紧要的关头,这时候要是撤兵,那他实在是太不甘心了,眼看就要攻下兴海城了,眼看就要擒获李庸了,这个时候若是退兵,那他岂不是要抱憾终生?而且这次攻城之战损失惨重,若是就这么退兵,那岂不是白白损失了那么多兵马?有将领大声道。 “赞普,就算唐军真的回师兴海城那就回师吧,咱们吐蕃勇士难道还会怕了他们不成?正好一起解决了,先击败回师的唐军,然后再攻破兴海城,这样既能擒获李庸,又能保住咱们占领的土地,一举两得!” “对,对,若是唐军真的回师了,那就击败他们!” “原本想放过唐军一马,没想到他们竟然非上赶着送死!” “这叫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来啊!” 听到一众将领们的嚷嚷声,松赞干布倍感欣慰,这些将领们倒是没有被吓住,反而战意盎然,这个状态很好,行军打仗最怕什么?最怕没了士气,若是没了士气,这仗还没打就已经输了,松赞干布打起精神,振奋道。 “好,看到大家斗志昂扬,我甚是欣慰。咱们吐蕃人骁勇善战,就该有这样的斗志,首先,是唐军回师的可能性比较小,其次,即便真的是唐军回师,那也只可能是三支唐军其中一支,要击败他们倒也不难。”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点头,他们觉得赞普说的太对了,即便是有唐军回师,那也只是三支唐军其中的一支,而那三支唐军也就是李绩所带领的那支大军能让他们忌惮一二,而程咬金、尉迟恭各带领的那支兵马根本就没放在他们的眼里,若是回师的是程咬金和尉迟恭各带领的那支兵马,他们只需分出两个万人队就能打的他们落花流水,萨阿木当即抱拳道。 “若真是唐军回师,末将愿领兵与唐军一战!” 虽然在高原上他也是大名鼎鼎的名将,但是大唐名将的赫赫声名相比还是差了很多,所以,他很迫切想要和大唐的名将一较高下,虽然上次他击败并且斩杀了张亮,但是张亮实在是有点上不了台面,别说天下人了,就连他都觉得击败并且斩杀了张亮不算什么,但是这次领军的却是徐世绩、程咬金和尉迟恭,这三个可都是大唐赫赫有名的名将,若是击败了他们,那他肯定会名震天下,松赞干布摆了摆手,沉吟道。 “既然如此,那明天就暂不退兵,明天暂缓攻城,天一亮就多派斥候前去查探,看到底是不是唐军回师,前军虽不攻城却也要防备城内的神机营趁机攻出来,后军要防备唐军突袭,中军居中策应,无论是前军还是后军,都不必担心身后,即便是唐军前后夹击,我们也能应付的来。若是唐军回师那就击败之,若是兴海城内的神机营趁机攻了出来,那更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只要击败了神机营就能擒获李庸!” 一众将领们不由点头,若是李庸真的有胆子带着神机营出城一战,那是再好不过了,火器守城虽然厉害,但是一旦离开了城池,哪是他们彪悍骑兵的对手?今天的兴海城外有些诡异的安静,吐蕃人并没有重兵压上来,只有两个万人队在缓缓的靠近,却又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停住了,仿佛是在监视一般,城墙上的将士们看到城外的这一幕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吐蕃人不痛不痒的攻城,所以感到很疑惑,薛万彻见到城外的动静也不由吃了一惊,连忙道。 “郡公,吐蕃人不是要退兵了吧?” 李庸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微微摇头道。 “看这阵势不像是要退兵,若退兵的话就离开了,而且这分明是防备我们出兵,若他们是想撤兵的话,那巴不得我们出去追呢,所以估计应该是察觉到了有大军回师,所以在防备。” 薛万彻听了不由瞪大了眼睛,惊奇道。 “察觉到了大军回师,那他们不更应该立即退兵吗?” 李庸笑道。 “也许他们很自信呢,有信心击败回师的大军,然后再攻破兴海城,将我俘获。” 薛万彻、李云天等人听了脸上全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是自信吗?这是自大吧?不只是自大,简直就是狂妄,李云天看着城外的那两万骑兵一点惧意都没有,摩拳擦掌般激动道。 “郡公,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吗?” 薛万彻连连点头道。 “咱们怎么能这么看着呢,既然英郡公他们已经来了,咱们不应该出去帮他们一起歼灭吐蕃人吗?” 他们来到兴海城期盼了这么久,不就是期盼着能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吗?如今围歼的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若是他们只能在城里看着,那未免也太憋屈了,李庸笑道。 “咱们当然不会在城里看着,这样的大战怎么能少了我们?” 薛万彻等人听了不由咧嘴笑了起来,他们心中激动不已,恨不得现在就离开开战,薛万彻连忙道。 “郡公,咱们现在就出兵?先把城外这两个万人队打垮?” 李庸听了摆手道。 “那当然不行,还没完成合围呢,现在将这两个万人队打垮,那吐蕃人还不立即就退兵?” 薛万彻、李云天等人听了也冷静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郡公说的确实很在理,吐蕃人是用这两个万人队来防备兴海城出兵,若是一下子就将这两个万人队给击败了,那吐蕃人就等于彻底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了火枪之下,他们不立即逃跑才怪呢,李庸笑道。 “所以,大家不要着急,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将士们都吃饱饭,养精蓄锐,火炮兵和一万步卒留下守城,火枪兵则做好出城的准备。” 城外的吐蕃大营今天显得有些安静,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各军将士们都刀箭在身,一副时刻准备上马打仗的样子,松赞干布也离开了大帐,脸上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色,他在等待斥候的回报,这次他天不亮就派出了很多斥候,而且全都是一人双马,完全可以不惜马力的去探查。 “报!启禀赞普,卑职在北方三十里处遭遇了唐军斥候,发现了唐军,卑职急着回来禀报,没有确定是哪支唐军!”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舒了口气,确定了是有唐朝大军回师,他心里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既然有唐军来了,那就击败他们便是,不过,即便是击败了这支唐军,留给他攻打兴海城的时间也不多了,而且兴海城里的守军看到了城外的大战,知道大唐没有放弃他们,也会更加拼命的守城,所以,这次出兵俘获李庸的计划很可能要落空了,想到这里,松赞干布的心也不由蒙上了一层阴霾,这一次出征可以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没想到唐军竟然真的回师了,萨阿木躬身道。 “赞普,末将愿领兵一战,定会击败唐军,将唐军主帅的人头献给赞普做酒杯!” 松赞干布微微摆手道。 “还不确定到底是那支唐军呢,稍安勿躁,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纵然无法攻破兴海城,但是击败这支唐军,也能给大唐一个警告了,想必大唐也不敢再次兴兵。” 松赞干布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有骑兵疾驰而来,不过却被亲卫拦在了远处,松赞干布挥了挥手道。 “让他过来!” “启禀赞普,卑职在北边三十里遭遇了敌军的斥候!”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微微一怔,怎么北边还有唐军的斥候? “你没看错吧?北边怎么会有敌军的斥候?” 松赞干布疑惑道。 “卑职绝不会看错,卑职等还和唐军的斥候激战了一场,损伤了好几个弟兄。卑职可以拿项上人头保证,北边有唐军正在逼近!” 在这种军情大事上斥候不可能说谎,松赞干布听了不由脸色一沉。 “难道说,有两支唐军一同回师了吗?” 萨阿木沉吟道。 “难道是那支唐军分兵了?还是他们的斥候蔓延到了北边?” 松赞干布缓缓摇头道。 “昨天他们就已经通过斥候确定了我们的在攻打兴海城,他们怎么可能会分兵?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两支唐军不约而同的回师到了兴海城,接下来是一场恶战啊!” 一众将领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两支唐军回师,还要加上兴海城的守军,三面受敌,即便是他们自负勇武,现在也感觉到了压力,松赞干布心里也感到十分的凝重,若是来了两支唐军,那他几乎不可能攻破兴海城了,倘若其中一支兵马还是李绩的兵马的话,那他能不能战胜都是个问题,毕竟大军经过了这么多天惨烈的攻城之战,大军损失惨重而且士气低落,将士们也十分疲惫,所以,此刻到底是该战一场和还是该退兵?就连松赞干布自己心里都难下决断,若是就此退去心里实在不敢,可若是在此决战的话,那胜算并不大,还不如暂时退去,让唐军深入之后再行决战。 第八百零六章 开城门 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就此退兵实在是太不甘心了,松赞干布心里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候,又有骑兵疾驰而来,看上去仍然是斥候,松赞干布听了不由心中一动,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沉声道。 “放他过来。” “启禀赞普,卑职在南边三十里处遭遇了唐军斥候,特来禀报。” “什么?南边也出现了唐军的斥候?” “怎么南边也有唐军的斥候?” “西边,北边、南边都出现了唐军的斥候,难道三支唐军全都回师了吗?” “兴海城又没有人突围去求援,为什么三支大军不约而同的回师了?” 一众将领们听了脸色大变开始激烈的讨论起来,若是在战场上遭遇了三支大军,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惊骇,但是,在他们攻城的时候,三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唐军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这种诡异却让他们感到惊骇,松赞干布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十分阴沉,沉声道。 “三支唐军突然全部回师,而且,一支大军在南,一支大军在西,一支大军在北,而南边就是兴海城,四方合围,这绝不是巧合,要么,是这三支大军同时受到了兴海城的救援,虽然我们将兴海城团团围了起来,但是李庸此人深不可测,也许会有什么诡异的手段向那三支大军求援,还有一个可能,这本就是一个圈套,李庸作为诱饵带着神机营进驻兴海城引诱我们来攻打兴海城,然后三支大军合围。”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如果是李庸用了什么诡异的手段向唐军求援还好,如果这本就是一个圈套那就可怕了,松赞干布思索道。 “三支大军距离兴海城至少有数百里,李庸能有什么手段向他们求援?千里传音吗?那是仙人手段,李庸虽然厉害却也不是仙人,原本我就一直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回想起之前的攻城,我才明白,原来李庸一直都在刻意控制城里的火枪,就是为了引诱我们攻城,让三支大军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合围。” 听松赞干布这么一分析,一众将领们也不由恍然,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能说的通了,萨阿木沉声道。 “没想到大唐皇帝竟然舍得让李庸做诱饵,赞普,即便是三支大军合围又如何?我们一样不怕他们!” 松赞干布听了缓缓摇头道。 “三支唐军合围,我们已经不可能攻破兴海城活捉李庸,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在此和唐军决战,不如退回吐谷浑王城休整一番,然后以逸待劳,再与唐军主力决战,既然抓不到李庸,那就打败唐军,保住咱们打下的这片土地!” 一众将领们听了心中也莫名松了口气,虽然他们也不怕在此和唐军决战,但若是能退回吐谷浑王城休整之后再与唐军决战无疑才是上上之策,他们齐齐躬身道。 “末将遵令!”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退兵,不再犹豫难决的松赞干布顿时坚定了起来,一脸豪迈道。 “大唐皇帝竟然用李庸来做诱饵,真是好胆魄,好计谋!这个跟头我栽的不冤!既然大唐皇帝是用李庸做诱饵,那所图必然甚大,三支大军合围,大唐皇帝不只是想击败我们,而且还要全歼我们的大军,重创我们吐蕃!让我们吐蕃从此不敢窥探陇右!” 说到最后,松赞干布的声音更加的铿锵有力,他扬声道:“这就是大唐的圈套,这就是大唐的图谋!但是,即便是三军合围又如何?” “三支唐军还真能围的住我们吗?还真能全歼我们吗?” “不能!” “不能!” “不能!” 一众将领们齐声大喝,满脸煞气,他们吐蕃人骁勇善战,这不是自吹自擂,是他们在高原上拼杀出来的赫赫威风,哪怕是唐军三支大军合围,他们也觉得能击败唐军,不过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罢了,结果,唐军竟然还想围杀他们,全歼他们!这是对他们的蔑视,对他们的勇武声名的践踏!士可杀不可辱!若不是赞普已经决意退兵到吐谷浑王城,他们真想现在就跟唐军大战一场,让唐军见识一下他们吐蕃人的骁勇,萨阿木问道。 “赞普,那我们从哪里突围?” 南、西、北三面都有唐军,也都摸不清虚实,所以还有什么好选的?松赞干布果断道。 “向哪个方向突破都一样,所以,当然是要选最近的,直接向西突破,一路回吐谷浑王城!” 吐蕃的斥候疾驰回来报信,三支大唐的兵马也没有等着,而是一直在行军,所以,当斥候回吐蕃大营禀报的时候,三支大唐的兵马也距离吐蕃大营不远了,李庸站在城墙上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西、南、北三个方向远远看去一片昏黄,这说明三支大军已经完成了合围,围歼之战终于要开始了,也是该神机营出城一战了,李庸沉声道。 “打开城门,神机营出城列阵,若是吐蕃人发动进攻,所有火炮全力开炮,不必再留手!” 随着李庸命令的下达,城墙上旗帜飞舞,城门缓缓打开,早就已经集结待命的神机营火枪兵立即列队跑步出城,李庸说完之后也立即大步流星的向城墙下走去,这样的大战,他当然不会缩在城里。 “老薛,骑兵营就交给你了,在吐蕃骑兵出现颓势之后,你带领骑兵于侧面发动突袭,直接击溃败兵!然后全力围杀!不必过于紧迫的追击,要配合神机营火枪兵完成合围,不能露出间隙让吐蕃骑兵突围,慢慢收紧包围圈,慢慢围杀,力求将吐蕃大军全歼于此,力求将松赞干布留下!” 一边走下城墙,李庸一边殷殷叮嘱薛万彻,薛万彻打起仗来十分勇猛,他就怕薛万彻憋了这么久一下子冲杀起来就忘了布置,然后留出了空档,让吐蕃大军突围而去,薛万彻虽然以勇武着称,但是既然能成为名将,靠的自然也不只是勇武,薛万彻点头道。 “放心吧郡公,我都明白!” 火枪兵井然有序而又快速的出城,而骑兵营则从另外的城门出城,薛万彻要带领骑兵营作战,所以他下了城墙之后立即拍马去找骑兵营去了,李庸带着亲兵随着火枪兵一起出城,出城之后他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他们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松赞干布也在军中吧?李庸转头吩咐道。 “去禀报英国公、鄂国公和卢国公,告诉他们松赞干布也在军中,不要放走了这条大鱼!” 立即有亲兵拍马而去,前去报信,这么多天都没有被攻破的兴海城城门突然打开了,这对吐蕃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震撼,毕竟他们期盼了那么久,面向兴海城的这个两个万人队原本打算撤退,和中军汇合然后向西突围,但是就在他们准备后撤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兴海城的城门打开了,神机营正在出城列队,领军的将领不由迟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此次出征最大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活捉李庸啊!而此刻,李庸就在眼前,中间已经没有那一面高墙阻隔。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生擒李庸,所以,此刻真的要撤兵吗?若是对此视而不见的就撤兵了,那等回转吐蕃之后,赞普会不会秋后算账?赞普肯定会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却被他给浪费了,所以,领军的将领暂时按兵不动,连忙派亲卫前去禀报,领军的将领在等待赞普的命令,他不敢退兵又不敢轻易的上前,只能看着火枪兵正在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列阵,按照兵法来说,趁神机营尚未结阵的时候攻其不备无疑是最佳选择,但是,他知道,出城的只是火枪兵,而厉害的火炮仍然在城墙上架着呢,只要他们进攻,毫无疑问,城上的火炮兵一定会开炮,不过,虽然火炮很厉害,但是火炮却不可能阻挡的了他们的冲锋,哪怕火炮再猛,他们也能冲到神机营面前,但是,很快,领军的将领就已经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怎么神机营看起来已经完成了列阵?不是看起来已经完成了,而是真的已经完成了,他们从未见过这么严整的阵形,这么训练有素啊?望着城墙下那严整的阵形,领军的将领心里不禁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神机营的战斗力应该不弱,领军的将领默默的在心里思索着,不过他还是对麾下的骑兵更有信心,骑兵才是最强的兵种,火枪兵在怎么也只能算是步兵,哪有骑兵怕步兵的道理?不过,此刻领军的将领倒是不用犹豫了,因为神机营列阵完毕,那他们就没有机会突袭了,事实上,现在他们也明白了,即便是他们刚才发动突袭,神机营也能在他们突袭前完成列阵,怪不得神机营明明知道城外有两个万人队还敢出城列阵,三支大军正有条不紊的完成合围,他们已经确定吐蕃的主力大军就在前面,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冲锋,而是稳扎稳打的在完成合围,他们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大战一场的准备,因为吐蕃人随时都可能突围,但是,无论吐蕃人朝哪个方向合围,只要没有一下子突破出去陷入了混战之中,那吐蕃人就只能是被慢慢宰割的命运,但是,到了此刻,吐蕃人竟然还是没有选择突围,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自信还是愚蠢,程咬金一边驱马一边听着传令兵们的回报,脸上挂着激动而又嗜血的笑容,因为到了现在,他已经确定已经完成了合围,他麾下的大军已经按照计划完成了合围,而且他也相信徐世绩和尉迟恭肯定也同他一样完成了合围,所以他觉得吐蕃的主力大军已经是插翅难飞,说是全歼,不可能一个人都不放走,但是绝大部分吐蕃人都会被埋葬于此,就在程咬金激动的时候,有传令兵驰来。 “启禀大将军,荣富郡公派亲兵前来传信。” 程咬金听了不由精神一振,这时候李庸派人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人呢?李庸要传什么话,快说!” 程咬金连声问道,来人正是李庸的亲兵,他看着很是眼熟。 “拜见大将军,我们公爷让卑职前来传话,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就在大军之中,一定不能放走了这条大鱼。” 程咬金听了不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惊喜道。 “什么?松赞干布也在?这可真是太好了!必须得抓住他!” 不但歼灭吐蕃的主力大军,而且还抓住了松赞干布,这对吐蕃的打击可想而知,原本高原是处于分裂的一个状态,是松赞干布雄才大略完成了统一,并且南征北战不断的扩张,但是吐蕃的底蕴还不足,只是因为松赞干布有着足够的威信压着,加上吐蕃一直处在扩张之中,所以才能将吐蕃整合在一起,但是,如果松赞干布被生擒了或者被斩杀了呢?刚刚完成统一的吐蕃还能维持统一吗?还能继续扩张吗?还能继续强大吗?吐蕃一定会分崩离析,所以,抓住或者杀了松赞干布的意义比全歼吐蕃大军还要大,程咬金激动的大声道。 “晓谕三军,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就在军中,谁若活捉或者斩杀了松赞干布那就是首功,等凯旋之后,圣人一定会重重的封赏!” 传令兵立即将命令传到各营之中,各营的将领们听到这消息之后,一个个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竟然也在包围之中,这真是太让人惊喜了,吐蕃的赞普啊!和颉利可汗差不多的地位,这要是谁生擒或者是斩杀了,一个郡公的爵位不过分吧?这哪是一个人啊!这分明就是一座活动的金山啊!所以,在知道吐蕃赞普也在军中的时候,他们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在,他们也知道,有吐蕃赞普在,吐蕃大军的士气肯定更加旺盛,战斗力肯定更强,但是,那又如何?他们现在的士气也更强,战斗力也更强。 “活捉松赞干布!” “活捉吐蕃赞普!” 程咬金麾下的将士们已经开始激动的大喊了起来。 第八百零七章 务必生擒 与此同时,徐世绩和尉迟恭也都收到了李庸的报信,他们一听这消息也禁不住笑了起来,这实在是让人感到惊喜,他们之前还担心李庸的吸引力不够,现在他们却禁不住感慨,李庸对松赞干布的吸引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啊,松赞干布竟然亲自领兵赶来了,若是能生擒或者斩杀松赞干布,那这次出征就可以用完美无缺来形容了,传令兵迅速将消息传遍全军,顿时各营之中都开始高喊起来。 “活捉松赞干布!” “斩杀松赞干布!” “取松赞干布的首级!” 可惜这些喊声并不整齐,而且大多数吐蕃人都听不懂汉话,他们只是觉得四处都很嘈杂,松赞干布也觉得很嘈杂,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巴尔赞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启禀赞普,巴尔赞将军派人来禀报,兴海城的城门打开了,神机营正在出城列阵,巴尔赞将军请示赞普,他是该撤军还是该冲击神机营军阵!” 松赞干布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脸惊喜道。 “什么?兴海城的城门竟然打开了?哈哈,李庸竟然带着神机营出城了,那还等什么?命巴尔赞立即进攻击溃神机营军阵,务必生擒李庸!” 巴尔赞领着两个万人队攻城或许不行,但是攻击神机营的军阵,松赞干布觉得十拿九稳,神机营的火器确实厉害,但却是厉害在守城、攻城方面,若是野战那可就未免能行了,野战,骑兵才是无敌的存在,若是他亲自领兵,他甚至觉得都不用两个万人队,只需要一个万人队就能将神机营的军阵冲的稀巴烂,巴尔赞的领兵能力并不差,而且手上还有两个完整的万人队,所以他对巴尔赞充满了信心和期待,他知道另外三支大军正在合围,他知道这个包围正越来越紧,突围的难度也越来越大,此刻才是突围的最好的时机,但是他不在乎,因为他对突围有着充足的信心,无论到了何时,无论三支唐军合围到了什么程度,哪怕三支大军聚集在了一起,他也能率军突围而去,所以他宁愿等待,等待巴尔赞给他报喜,同时防备另三支大军的骑兵突袭,保证巴尔赞的两个万人队不会腹背受敌,巴尔赞正耐心的等待着,同时为进攻做最后的准备,因为他觉得赞普一定会同意让他进攻神机营军阵,他在默默的推算着城墙上的火炮发射的规模和间隔,通过这些天的攻城,他早已经了然于胸,所以他默默的推算了一通之后,就已经推算出了发动冲锋会在火炮的轰击下遭受到多大的损失,还好,损失并不是不能接受,若是将骑兵稍稍再散开一些,伤亡还会降低不少,毕竟骑兵一旦冲锋起来那速度可不是扛着云梯能比的,他觉得城墙上的火炮就只能攻击一轮! “巴尔赞将军,赞普有令,命你立即领兵进攻击溃神机营军阵,务必生擒李庸!” 传令兵铿锵有力道,巴尔赞端坐马上微微躬身道。 “请回去禀报赞普,末将定会李庸生擒献于赞普马前!” 传令兵躬了躬身,随即拍马而去,巴尔赞抬眼望着前方的神机营军阵,心中不由一阵激荡,生擒了李庸献于赞普马前,将会是多么大的功劳?大功就在眼前,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巴尔赞高声道:“兄弟们,我们攻城这么多天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生擒李庸!而现在,李庸就在前面的军阵里,只要击溃了神机营军阵就能生擒李庸!” “所以,我们还等什么?兄弟们!随我冲啊!生擒李庸献于赞普!” “生擒李庸!献于赞普!” “生擒李庸!献于赞普!” “冲啊!” “冲啊!” “杀啊!” 喊杀声响彻原野,两万骑兵的冲锋就像是天崩地裂一般,还有什么能压过这样巨大的动静,有!火炮齐发,足以令天地失声,这一次火炮齐发毫无保留,兴海城就像是一头狰狞的巨兽,终于露出了所有的獠牙,当火炮声响起的时候,巴尔赞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这火炮声为什么比之前听到的还要大还要密集?之前攻城的时候,兴海城的火炮并没有这么大的规模啊!难道之前他们攻城的时候,兴海城还一直留了一手?并不是将所有的火炮的用上了?一时间巴尔赞心里也禁不住有些发寒,也不知道李庸到底留了多少手,若是接着攻城的话,也不知道到底何时能攻下来,真是阴险啊!不过,即便是成为城墙上的火炮比预料中的要多又如何?虽然损失不小,比预想中的要大,但是他们终究还是挺过来了,接下来就是冲击神机营的军阵,然后生擒李庸!冲!冲!胜利就在眼前!大功就在眼前!巴尔赞知道,要想冲击神机营的军阵还得冲过火枪的攻击,而且,他也知道火枪很厉害,但是那又如何呢?现在他们可不是扛着云梯攻城,而是骑着战马冲锋,不过顷刻之间就能冲到神机营阵前,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突然,耳边再次响起了惊天动地一般的声音,这是火炮的声音,城墙上怎么会这么快就又响起了火炮的声音?然而,这确确实实是火炮的声音,他看到一颗颗炮弹落在了冲锋的骑兵之中,看到了不少骑兵人仰马翻,又一轮火炮的攻击,现在大军的损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让他心里发寒的是,火炮攻击的间隔实在是太多了,远比攻城的时候还要短,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还有一轮吧?巴尔赞一边控马冲锋,一边忧心忡忡的等待着,果不其然,火炮的轰鸣声再度响了起来,又是一轮火炮的攻击,巴尔赞目眦欲裂,三轮火炮的攻击,而且还是比预料中更密集的火炮攻击,这让他惊骇不已,三轮火炮的攻击下来,大军遭受到了多么大的损失?他甚至已经不愿去想!三轮火炮过后,火炮声戛然而止,然而冲锋的两个万人队的阵形早就已经变得散乱,若是从城墙上看便能发现,两个万人队仿佛看起来百孔千疮一般,薛万彻带着骑兵居于两翼之后,他眺望着远处的吐蕃人迎着火炮冲锋,禁不住感慨道。 “太惨了,吐蕃人太惨了!” 再见识了火枪和火炮的厉害之后,薛万彻就明白了一件事,哪怕再勇武的人在火枪和火炮面前都是渣渣,火炮就不必说了,绝非泛肉眼凡胎能抵挡的,就算是火枪也肉眼凡胎也抵挡不住啊,若是弓箭,薛万彻还有信心能打掉或者闪过,就算打不掉闪不过还可以靠身上的铠甲硬抗,但是火枪是真的打不掉也闪不过,而且铠甲也扛不住,所以,无论是吐蕃人是真的勇武还是自吹自擂,在火器下没什么两样,只有挨打的份儿,其实,经历了三轮火炮的攻击,吐蕃人这两个万人队损失不小,竟然还没有溃散,还在冲锋,已经证明吐蕃人的实力确实不俗,怪不得能打垮吐谷浑,若是一般的骑兵早就溃散了,当然,也只因为吐蕃人这些天都在攻城,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火炮的轰击已经变得麻木了,不过,连经三轮火炮的攻击,吐蕃人纵然还没有溃散,还在继续冲锋,但是阵形也已经混乱,士气已经大跌,所以,薛万彻觉得即便是没有火枪阵,现在他带着骑兵冲锋,也能一举将这两个万人队击溃,李庸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吐蕃人的冲锋,看着三轮火炮落在吐蕃人当中给吐蕃人带来了巨大的伤亡,看着吐蕃人的阵形已经变得散乱,李庸感到十分的欣慰,骑兵的冲锋很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城墙上的火炮兵能完成三轮射击这很难,是他们每天都艰苦训练的成果,旁边的观察兵举着望远镜正在不断报数。 “二百五十步!二百二十步” “预备!” 第一排火枪兵半蹲举起了火枪,第二排火枪兵直立举起了火枪,正前方的吐蕃骑兵正奔腾而来,虽然阵形已经有些散乱,却仍然有着铺天盖地一般的气势,仿佛山岳倾倒一般!仿佛洪水滔天一般,但是,他们举着火枪的手却一直沉稳而又有力,火枪兵最忌讳的是什么?是面对敌军冲锋的时候,忍受不住压力提前开枪,节奏一乱,将一败涂地,所以,必须得听从号令,自从进入神机营,他们学到的第一条军规就是绝对服从命令! “放!” 随着各号令兵的齐声大喝,所有第一排、第二排的火枪兵立即开枪! “蹲!” 开完枪的火枪兵立即下蹲开始快速的填装火药,甚至都没有抬头观看这一轮齐射的结果,此刻,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填装火枪,在第二排火枪兵蹲下的时候,第三排火枪兵也立即举起了火枪。 “放!” “蹲!” 经历了三轮火炮的轰击,巴尔赞已经能清晰的看到了神机营的火枪阵,同时他也明白,马上就会经历火枪的袭击,在攻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领教了火枪的厉害,射程很远,距离很大,但是到了现在他已经不确定火枪能发射几轮,因为李庸这人太过阴险了,果不其然,火枪声如期而至,而且火力及其凶猛,攻城上的时候还要猛,因为冲锋的时候,火枪更加的密集,巴尔赞不断的冲锋,他看到前方不断有人倒下,那是他的亲卫,他知道自己的亲卫都披上了战甲,但是面对火枪还是抵挡不住,虽然不能纵览整个大军的形势,但是他也不知道,面对火枪的齐射大军一定损失很大,甚至比一轮火炮的轰击还要大,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伤亡,但是大军仍然在不断的冲锋,冲锋的速度极快,距离火枪阵已经越来越近,近了,更近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冲到神机营的阵前,神机营的火枪还能继续一轮呢?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火枪声好像就没有停歇,或者说只有很小的一个停歇,火枪声不绝于耳,这又让巴尔赞心中剧震,火枪阵竟然可以一直不停的放枪,这之前谁想的到?攻城的时候,城墙上的火枪却总是停顿。 李庸真是太阴险了! “冲啊!” “再坚持一下就冲过去了!” “神机营就只能任我们屠杀!” 巴尔赞一边控马一边大声的鼓劲,虽然他的声音在奔驰的军中也没多少人听的到,近了,更近了,巴尔赞能看清神机营的人了,也能看清神机营手里的火枪了,原来那怪模怪样的棒子就是火枪啊!只要冲到了阵前,看你们还怎么抵挡?就在巴尔赞这样想着的时候,火枪声戛然而止,火枪声消失了!神机营竟然停止了射击,难道他们已经放弃了抵挡吗?难道李庸已经准备投降了吗?即便是李庸现在想要投降,他也要杀个痛快再将李庸生擒,不然对不起那些在冲锋中死去的地兄弟,这一刻,巴尔赞心神激荡,他们冲过来了,顶着三轮火炮的轰击,顶着不停歇的火枪阵的射击,终于冲了过来,哪怕伤亡惨重,他的两个万人队也没有溃散,一直勇往直前的冲了过来,接下来就是收割首级,收获胜利的时候了! “冲啊!” “杀啊!” 不止巴尔赞心神激荡,冲锋的吐蕃将士们全都精神一振,刚才他们真的觉得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而现在他们终于冲了过来,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们了,火枪兵们停止射击了,但是他们却一点都不慌。 “上刺刀!” “拒马!” 随着咔咔的声音,所有的火枪兵全都十分冷静而又迅速的装好了刺刀,然后做好了拒马的准备,虽然他们主要是远射,但是对于近战他们也不慌,因为在成为火枪兵之前,他们本就是步兵,而且在进入神机营之后,他们也没少训练。 第八百零八章 铁血的纪律 在火枪声消失之后,巴尔赞心里激动之余又有些疑惑,为什么火枪阵不再开枪了?他们还没有冲到火枪阵面前,神机营的火枪兵完全还有时间开枪,火枪兵也没有因为害怕而溃散,甚至,整个火枪阵都还十分的严整,没有任何的骚乱,所以,巴尔赞心里有些没底,面对两个万人队骑兵的冲锋,火枪阵怎么可能这么平静?火枪阵越是平静,他就越是心里没底,因为他不知道李庸是不是还有什么隐藏的手段,但是,他的骑兵已经冲到了火枪阵的跟前,李庸纵然阴险狡诈还能有什么手段呢?近了,更加近了,他突然发现前面的火枪兵突然将火枪斜着立了起来,寒光闪闪,那是枪尖!火枪竟然真的有枪尖!有枪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火枪也能近战!而且还是近战的利器!一直以来火器都名扬天下,盛传火枪是比弓箭还要厉害的远程兵器,可是谁也没听说火枪还有枪尖,还能近战啊!这下巴尔赞明白为什么火枪兵突然停止了射击,原来是要组成枪阵抵御骑兵的冲击!长枪阵虽然未必能击败骑兵,却确实能抵御骑兵的进攻!巴尔赞突然觉得特别的憋屈,这也太不讲道理了!远战比弓箭还要厉害,还能和长枪一样近战,还有没有天理了?原本巴尔赞以为只要冲到了火枪阵前,火枪兵就只能任由他们屠杀,却没想到,火枪兵竟然又组成了长枪阵!火枪阵这严整的阵形突然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倘若是全盛时候的骑兵,那他自然有信心能击溃长枪阵,可是,他的两万骑兵先是经历了三轮火炮的轰击,然后又经历了火枪阵的不断攻击,如今已经损失惨重,士气低落,所以,他还能带着大军击溃长枪阵吗?连巴尔赞心里都没有信心了,更不用说其他的将士们了,原本他们鼓足了勇气冲了过来就可以肆意屠杀,却没想到他们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冲了过来,面对的确实整齐而又森寒的长枪阵,这一刻,他们心里都禁不住产生了强烈的骂人的冲动!但是,他们已经顾不得骂人了,因为他们已经冲到了火枪阵前,即将面临那森寒的长枪!吐蕃骑兵冲了过来,带着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李庸的眼睛不由眯了起来,虽然理论上将有了刺刀的火枪阵可远战可近战,可那毕竟只是理论上,火枪兵的远战能力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验证,但是火枪兵的近战能力却还未经历过考验,所以这也是神机营的火枪阵第一次经历近战的考验,而且还是骑兵的考验,当然,如果是步兵的话,估计还没冲到阵前就已经被火枪阵打散了,黑压压的骑兵就像是巨大的海浪一般席卷而来,猛烈的撞击上了火枪阵,仿佛一下子就将火枪阵全部淹没,冲走一片人仰马翻!人的惨叫声,马的嘶鸣声,刀枪入肉的声音,第一排火枪兵、第二排火枪兵、第三排火枪兵直接被骑兵的巨大冲击力冲的七零八落,有吐蕃的骑兵被刺刀挑落马下,火枪兵也被战马冲撞的倒翻吐血。 “稳住!稳住!” “顶上!顶上!” “拒马!拒马!” “刺!” 火枪阵在遭遇了吐蕃骑兵巨大的冲击之后很快就稳住了阵形,李庸不由长松了一口气,随即他就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一般,东征的时候,神机营并未遭受多少损失,坚守兴海城,吐蕃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攻上城头,神机营几乎没什么损失,然而此刻,面对吐蕃骑兵的冲击,李庸眼看着那么多火枪兵倒下,他不感到心疼才怪呢!那都是他的兵啊,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兵,是大唐的好男儿,李庸端坐在马上,远远看了一眼薛万彻所在的方向,是时候该骑兵营出击了!薛万彻是沙场老将,自然能感受到战机,看到火枪阵已经稳住了阵形,他不由激动了起来,大喝道。 “兄弟们,随我冲啊!” “冲啊!” 两支骑兵从火枪阵的侧后方冲了出来,就像是两柄重锤一般砸向了吐蕃骑兵的两翼,神机营的骑兵营只有五千骑,远远比不上吐蕃骑兵,但是当这五千骑分成两支骑兵冲击吐蕃骑兵左右两翼的时候,吐蕃骑兵的两翼立时就支撑不住了,因为他们损失惨重,因为他们士气低落,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竟然冲不溃火枪阵!他们的内心已经开始崩溃,只差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而骑兵营又岂是一根草?李庸敏锐的感觉到了吐蕃骑兵的两翼开始溃散,不能给吐蕃人调整的机会! “火枪兵,上前!” 随着李庸命令的下达,进攻的号角声吹响了,日日夜夜的艰苦操练已经刻进了神机营将士的骨子里,给了他们严格的纪律和无畏的勇气,所以当进攻的号角声响起来的时候,他们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上前!那就是进攻!千千万万火枪兵的心声汇成了一个字。 “杀!” “杀!” 所有火枪兵挺着刺刀,迈着坚毅的步伐,齐声大喝着上前刺杀!一步!两步!三步!前仆后继!那是铁血的纪律!那是旺盛的斗志!真正的士气如虹!吐蕃骑兵历经三轮火炮的攻击,顶着火枪的攻击,一往无前的冲锋就是因为他们笃定,只要冲过来就能尽情的屠杀,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重重一拳,火枪阵并没有溃散,不但没有溃散,火枪兵还保持着严整的阵形开始进攻!于是,吐蕃骑兵的士气崩塌了,两个吐蕃万人队在经历了惨重的伤亡之后,终于彻底溃散了,兵败如山倒,巴尔赞一脸的绝望,本就伤亡巨大,如今连击溃火枪阵的希望也没有了,士气已经跌到了谷底,他明白纵然是赞普亲来也没有回天之力,他失败了,惨败,没能击溃火枪阵,没能生擒李庸,甚至连李庸的脸面都没见到。兴海城下一片喊杀声,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松赞干布很是激动的转头看去,却发现散乱的骑兵正朝着这边驰来,那不是巴尔赞的骑兵吗?怎么朝着这边驰来?而且还这么散乱?除非是,巴尔赞兵败了,可是,这才过去多久,巴尔赞怎么可能兵败?即便是巴尔赞没能击溃火枪阵,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兵败啊!然而远处的败兵却证实了巴尔赞的骑兵确实兵败了,只是他实在是感到难以置信。 “赞普,赞普,巴尔赞兵败了!被神机营击溃了!” 传令兵飞奔回来报信,有了传令兵的话,松赞干布哪怕再难以置信也不得不信,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巴尔赞领兵打仗的本事并不弱,而且巴尔赞麾下的骑兵也都是百战精兵,所以,问题一定不是出在巴尔赞身上,而是出在李庸身上,出自神机营身上,神机营并非和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李庸既然敢带着神机营出城,肯定是有所准备,说到底是他低估了李庸,李庸果然厉害啊!到了此刻,说什么都已经迟了,做什么都已经迟了,而且时间紧迫,也不允许他再做什么,此次出征想要活捉李庸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此地不宜久留,所以,松赞干布十分果断的下令。 “全军向西突击,突围出去直奔吐谷浑王城,不可恋战!” 在下令的那么一瞬间,他还在犹豫该向西突围还是该向东面突围,东边是神机营,若是击溃了神机营还有可能活捉李庸,但是,在做决定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些心悸,他有些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击溃神机营,能不能从火枪阵突围出去,因为他对神机营并不熟悉,刚刚的三轮火炮轰击已经超出了他对火器的了解,他不知道李庸到底留下了什么后手,所以,他最终决定向西突围,彻底放弃活捉李庸的计划,十万大军出征,经历了激烈的攻城损失惨重,两个万人队被击溃,再加上突袭的折损,等返回吐谷浑王城的时候,还能剩下五万兵马吗?一想到这里,松赞干布的心里也不免有些沉重,这可不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是偷鸡不成把一半家当都搭进去了,大军早就已经做好了突围的准备,所以,当号角声响起来的时候,大军成锋矢阵向开始向西冲击,西边正是徐世绩所带领的大军,他找就做好了吐蕃大军从他这边突围的准备了,但是偏偏却一直没动静,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吐蕃派了两个万人队冲击神机营去了,现在看到吐蕃朝着这边冲来,顿时就明白了,吐蕃那两个万人队肯定是被神机营给打垮了,不然,吐蕃大军不可能向西突围,在这期间,他一直在向东进军,继续压缩空间,倘若吐蕃人再不突围,恐怕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了,四面合围,吐蕃大军还能突围个屁,现在松赞干布还是抓着最后的机会朝他这边突围来了,一时间,徐世绩心里豪气勃发,想从这边突围出去,可没那么容易!大唐可不止有神机营,不止火枪和火炮!徐世绩大喝道。 “长枪阵列阵!陌刀营下马列阵!” 大唐不止有神机营,还有陌刀营!吐蕃骑兵冲不溃神机营,难道就能冲的溃陌刀营吗?长枪入林,斜指着冲来的吐蕃骑兵,冲锋的吐蕃骑兵冲撞到了枪阵上,巨大的冲击力瞬间给长枪阵撕开了裂口,但是枪阵却依然坚挺,长枪兵前仆后继的补位。 “陌刀营压上!” 徐世绩沉声下令道,长枪阵挡住骑兵的冲锋,将骑兵的速度降下来,然后就该陌刀营表演了,陌刀营压了上去,人马俱碎,真正的血肉纷飞,陌刀营就像是一架巨大而又恐怖的刀盘一般,将人马全都搅的粉碎,再勇武的吐蕃骑兵在陌刀营面前都像是羸弱的婴儿一般,徐世绩带着骑兵在两侧阻击缠着吐蕃骑兵,长枪阵则挡住了吐蕃人的去路,而陌刀营则在不断的屠杀,同时,尉迟恭和程咬金也知道了消息,既然吐蕃骑兵已经选择了从西边突围,那他们就可以加快速度前去围剿了,神机营这边也已经剿杀完毕,当然了,两个万人队不可能全部都被剿杀,很对溃兵随着吐蕃主力大军向西逃去了,李庸也不禁感慨,松赞干布运气真是够好的,没有选北边,没有选南边,偏偏选了西边,选了一根最硬的骨头去啃,当吐蕃骑兵被围住了,当吐蕃骑兵没有了速度,那就只能陷入混战之中,吐蕃骑兵已经没了阵形可言,但是大军的火枪阵、长枪阵还有骑兵却都还保持着严整的阵列,他们依然保持着四面合围,依然再慢慢的蚕食,到了此刻,身处乱军之中的松赞干布已经彻底失去了镇定和从容。 “萨阿木,命你带着帐下最精锐的骑兵,务必冲破一个缺口!” 松赞干布沉声喝道,萨阿木心里也明白现在已经到了最为凶险的时候,若是再冲不出去,那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在此。 “赞普放心,末将誓死也要冲破一个缺口!” 萨阿木说完之后,身先士卒带着亲卫冲到了最前面,周围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可见唐军的包围圈正逐渐收紧,松赞干布脸色有些苍白,尤其是听到周围唐军的大喊声,大多数将士们可能听不懂唐军喊的是什么,但是他精通汉话自然能听的懂,唐军将士喊的是要取他的首级,要生擒他,其实在最开始冲锋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唐军的喊声,不过那是他并没有在意,因为笃定能冲的出去,而此刻被围困在了这里,再听到唐军的喊声他才更加的心烦意乱,因为他心里已经变得惊恐,担心自己真的死在乱军之中或是被大唐将士生擒,哪怕兵败,哪怕全军覆没,他也不想被杀或者被生擒,因为这十万大军并不是吐蕃的全部,只要返回了吐蕃,那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赞普。 第八百零九章 逃出去了 松赞干布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铠甲,他这一身拉风的铠甲和披风却完全暴露了的他身份,就算唐军将士认不出他是吐蕃赞普,也知道他是吐蕃的大人物,肯定能值很多军功,所以,要想顺利的突围出去,必须得摆脱这身华丽的铠甲披风,但是,他毕竟是高高在上的赞普,怎么拉的下脸面主动脱下铠甲和披风呢?不过,松赞干布身边的亲卫也有机灵人,而且他的亲卫都对他忠心耿耿,而且有的亲卫受到他的影响也听得懂汉话。 “赞普,唐军狼子野心想对赞普不利,此刻形势危急,而赞普身系吐蕃的命运,末将愿披上赞普的战甲吸引唐军的注意。” 亲卫首领下定了决心恭声道,松赞干布听了不由眉头微挑,随即摆手道。 “我身为赞普,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要与将士们一起浴血拼杀,杀出重围!” 亲卫首领激动道。 “唐人奸诈,形势危急,还望赞普以吐蕃万千百姓为念不要犯险,若是赞普深陷敌阵,那吐蕃的统一大业必然分崩离析,胜败乃兵家常事,还望赞普保重自己,同意末将的请求!” 松赞干布听了不由叹了一口气,沉声道。 “也罢,若不是为了百姓和大业,我一定会和将士们浴血拼杀到底!” 一边说着,松赞干布伸手解下了披风和战甲,换上了一身普通亲卫的甲胄,看上去就和一个普通的亲兵一般无二,松赞干布沉声道。 “不要冲击枪阵,如今已经没有了冲锋的优势,很难将枪阵击溃,其余的地方遍布大唐骑兵,但是肯定会有守卫薄弱的地方,将所有的亲卫集合起来,找到薄弱的地方,然后直接杀出去!” 旁边的亲卫连忙道。 “赞普,我们亲卫只有一千骑,是不是多集结一些兵马?” “不用了!” 松赞干布果断的摇头,若是集结的兵马很多那也就意味着唐军肯定会调动兵力围追堵截,集结的兵力少,反而容易从空袭中杀出去,毕竟他的贴身亲卫都是精挑细选的勇士,此时,整个吐蕃大军已经乱成了一团,被唐军不断的剿杀,巴尔赞带着麾下的兵力向西猛冲,带动了大部分的骑兵朝西边使劲冲,唐军也在西边严防死守,而亲卫首领已经换上了松赞干布的战甲和披风顶着王旗坐镇中军,一时间就连吐蕃人自己都真假难辨,而松赞干布则带着自己一千亲卫寻找合围的薄弱之处,不得不说,松赞干布还是少有的人杰,在这样的绝境之中还是敏锐的找到了稍纵即逝的机会,毕竟,四支兵马合围,虽然相互配合,但是毕竟是十万大军,不可能配合无间,而松赞干布就带着亲卫在薄弱处猛冲,就连松赞干布自己都抽出弯刀不断的冲杀,松赞干布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亲自上阵冲杀是什么时候了,而这一次,他终于又体会到了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滋味,一阵激烈的冲杀之后,松赞干布在亲卫的护持下终于撕开了一个小口子,终于冲出来了,松赞干布真有种重见光明的感觉,不过,他却没时间感慨,而是猛的挥鞭,朝着远处疾驰而去,也有很多吐蕃将士们看到了这个被撕开的小口子,他们立即朝着这边猛冲,但是唐军却在不断的调动,很快这个小口子就又重新被堵了起来,至于已经逃出去的三两千骑兵,唐军并未在意,因为大军还在继续剿杀被围住的骑兵,喊杀声响彻原野,自过午之后,喊杀声就越来小,包围圈也越来越小。随着吐蕃人被屠杀的越来越多,已经乱成一团左冲右突的吐蕃大军被蚕食的越来越快,到了傍晚时分,喊杀声已经渐不可闻,整个战场上已经尸横遍野,除了一地尸首就是遍地跪地投降的吐蕃人,傍晚的风已经刮了起来,但是浓重的血腥味却吹之不去,周围的兵马已经停了下来,仍然保持着阵形,但是很多将士直接掏出了压缩饼干和水壶一边喝水一边啃着压缩饼干,自从李庸向兵部提供压缩饼干之后,大唐的军队就不再吃原始那种干粮了,士兵们整整打了一天的仗,每个人都又累又饿,不少将士们正在战场上打扫战场,该补刀的补刀,搜集战利品,看管押解俘虏,李庸带着亲兵驱马踏着一地的尸首行来,和程咬金、尉迟恭、徐世绩碰了个头,这是自出征以来,他们首次聚集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激动的笑容,因为这一次出征可以说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看看这一地的尸首和遍地跪着的俘虏,虽然也有也许漏网之鱼,但是整体来说,吐蕃经历这次惨败已经遭受了重创,根本就无力再图谋吐谷浑也西域。 “好小子,还真让你给算着了,这一次围杀赢的漂亮啊!” 尉迟恭嚷嚷道,程咬金大笑道。 “岂止是漂亮啊?不止来了十万大军,还把松赞干布给吸引来了,你小子这吸引力可真是够大的啊!” 徐世绩连忙问道。 “李庸,松赞干布真的来了?” 李庸笑道。 “应该是来了,还给我写了封劝降信呢!” 程咬金转头望着这一地的尸首有些激动道。 “松赞干布应该跑不了吧?这老小子不会已经被斩杀了吧?” 徐世绩转头吩咐道。 “来人,四处搜一搜,将将领模样的尸首全部抬到一处,去找些会说汉话的俘虏,然后让他们去忍一忍,重点问一问松赞干布到底来没来,是死了还是被俘虏了!” 传令兵立即前去传令,李庸、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他们全都在期待的等着,一众将士们骑着马在战场上奔波着,寻找看上去像是将领模样的尸体,这其实很好找,从甲衣上就能看出来,很快就将斩杀的将领归置到了一起。 “启禀国公,松赞干布确实亲自领兵而来,末将等找到了一具穿着松赞干布战甲和披风的尸体,不过经俘虏辨认,那并不是松赞干布。” 尉迟恭大笑道。 “这老小子真的来了啊,不过,这老小子有点怕死啊,竟然和麾下换了甲衣。” 程咬金回头看了一眼整个战场,傻眼道。 “这怎么找到松赞干布的尸首?” 整个战场上有几万尸体,要从这几万尸体中辨认出松赞干布的尸体可不容易,倒不是说有多难,而是很费时间,李庸沉吟道。 “松赞干布既然让人换上了他的衣甲,那就说明他很怕死,既然这么怕死,那他一定不会死的悄无声息。” 程咬金挠头道。 “啥意思?他还得死的惊天动地吗?” 徐世绩笑道。 “李庸的意思是,松赞干布很可能已经逃了出去。” 尉迟恭听了不由瞪大了眼睛,吃惊道。 “什么?让松赞干布那老小子给逃出去了?” 松赞干布可是一条大鱼,若是斩杀了松赞干布说不定比斩杀这几万吐蕃兵马的功劳都大呢,程咬金也急了,连声道。 “怎么能让松赞干布给逃走了?赶紧派人去追啊!” 李庸沉声道。 “虽然不确定,但是松赞干布有很大的可能已经逃走了,若是等咱们将所有尸体全都辨认一遍,就怕松赞干布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徐世绩沉吟道。 “确实有不少漏网之鱼,从间隙之中逃了出去,松赞干布很可能就在其中,不管怎么样,绝不能放走松赞干布,只是,我们也不知道松赞干布逃向了哪个方向,所以我提议咱们各派一支骑兵去搜寻松赞干布,如何?” 程咬金点头道。 “好,就算松赞干布死在了这里,也该去追杀那些逃走的吐蕃人。” 徐世绩转头吩咐道。 “你们带着投降的吐蕃人从四个方向处理这些吐蕃人的尸首,同时辨认一下有没有松赞干布。” 李庸驱马带着亲兵直接回到了火枪阵前,将士们已经坐在了地上一边啃着压缩饼干一边休息,不过却还保持着阵形,若是有敌情站起来就能组成枪阵,薛万彻、李云等人正在激动的议论着呢,这一场大战打的虽然很累,但是却十分的过瘾,斩杀了这么多吐蕃人,重创了吐蕃,等回朝之后绝对是论功行赏,绝对少不了他们的功劳,不过,激动归激动,他们还是感到遗憾。 “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家伙斩杀了松赞干布!” 李云天一脸惋惜又艳羡,薛万彻一拍大腿,懊恼道。 “可不是嘛,那些吐蕃人就是脑袋有坑,一窝蜂的往西边突围,就不能往咱们这儿跑吗?也不知道被哪个幸运的家伙捡了这天大的便宜!” 冯立顺艳羡道。 “那家伙上辈子一定是踩了一坑的狗屎!” 见到李庸驱马行来,薛万彻迫不及待的问道。 “郡公,是谁斩杀了松赞干布?” 李庸微微摇头道。 “找到了一具穿着松赞干布衣甲的尸体,不过经过辨认却不是松赞干布,我估计松赞干布很可能使了金蝉脱壳之计逃了出去。” 薛万彻吃惊道。 “啊?让松赞干布给逃走了?” 李庸沉声道。 “并不确定,毕竟这遍地的尸体还没有辨认完,不过,我猜测,松赞干布有很大的可能逃走了,若是等辨认完了再去追,那松赞干布早就逃的远了,所以,我们决定从各军抽调一支骑兵前去搜寻追击。” 薛万彻等人听了这才明白,怪不得没听到欢呼声呢,原来并没有找到松赞干布的踪迹,他们心里突然又有了期待,这说明他们还有机会啊!李庸笑道。 “虽然打了一天的仗,大家都很累,但是毕竟咱们骑兵营养精蓄锐了这么久,所以,老薛,你带着神机营全部出动,追杀漏网之鱼,搜寻松赞干布的踪迹!” 薛万彻听了连忙拍着胸膛道。 “郡公放心吧,咱们骑兵营养精蓄锐了这么久,才打了一天的仗,一点都不累,最重要的是,马也不累,俺老薛出马一定会将松赞干布给捉回来的!” 李庸微微点头道。 “事不宜迟,这就出发吧,多带些压缩饼干。” 薛万彻立即抱拳道。 “末将遵令!所有骑兵营的兄弟全都带上压缩饼干,随我一起去追击松赞干布!” 薛万彻大喝道,传令兵四处传令,除了受伤的骑兵营将士们听了纷纷收拾行囊然后果断上马,虽然打了一天的仗确实有些累,不过他们已经休息了好一阵了,而且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只是打了这么一仗还是感到不过瘾,追击要趁早,所以,薛万彻立即带着骑兵朝西南方疾驰而去,四支骑兵迎着落日的余晖奔驰向了远方,很快就消失在了地平线上,李庸微微摇了摇头,平心而论,他觉得薛万彻他们追到松赞干布的可能性不大,毕竟逃走的不止一支骑兵,若是只逃走了松赞干布的话还能循着踪迹去追击,可是逃走了那么多骑兵,而且都是小支的骑兵,留下的痕迹本来就小且杂乱,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松赞干布的行踪?而且松赞干布肯定比薛万彻他们更加熟悉地形,更容易摆脱追兵,当然,李庸还是打心底里希望薛万彻他们能追击到松赞干布,无论是谁抓到或者斩杀了松赞干布都好,总之不能让松赞干布回到吐蕃,虽然这次松赞干布大败亏输,但是李庸并没有小看松赞干布,这家伙能一统吐蕃而且给吐蕃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让吐蕃兴盛了二百年,绝对有其过人之处,会给大唐带来不小的麻烦,而且,李庸还一直想着吞并吐蕃呢,虽然高原是贫瘠了些,条件恶劣了些,但是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松赞干布怎么说也算是吐蕃的一代明君,有他在,想要图谋吐蕃可没那么容易,可惜啊!让松赞干布给逃走了,能不能追到松赞干布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李庸微微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而是沉声下令道。 “神机营列队回营休整吧!” 不止如此,李庸也派人去通知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让大军入城休整,当然,还是有许多将士们在忙活,清理战场,看管押解吐蕃俘虏,随着夜色降临,四处都燃起了熊熊的火把。 第八百一十章 是有点累 兴海城内早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不过,不过这也更方便大军扎营,不然里面全是房屋的话,十万大军进驻连同马匹物资还真有些拥挤,各军进入城里之后一边开始扎营,一边开始造饭,城里不止飘荡着饭的香味,还飘荡着炖肉的香味,今天这一场大战,死了不少战马,这些死去的战马也不能浪费了,只能吃掉,米饭搭配野菜炖马肉,还有马奶,对于身处战场上的将士们来说这一顿饭可以说是很丰盛了,压缩饼干只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吃的,现在有这样的好东西,正好可以补充消耗了一天的体力,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等将领们也同样吃着这些,虽然对他们来说算不上丰盛也算不上美味,但是他们全都大口的吃着,一点都不顾及国公的形象,因为这一天下来,真的是又累又饿,那会儿大战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停下来简直就是前肚皮贴着后肚皮,虽然大口吃肉大口干饭,但是他们心里却都还装着一件事,那就是松赞干布到底是逃走了还是已经被斩杀了,有将领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沉声禀报道。 “启禀国公,已经全部辨别了一遍,确定没有松赞干布的首级,而且有投降俘虏交代他看到松赞干布的亲卫队冲破了一个缺口突围了出去,他想跟在后面突围,但是那个缺口很快就被堵上了。” 徐世绩听了有些惋惜道。 “果然让这松赞干布给逃走了!” 程咬金一拍桌子,懊恼道。 “竟然真让这老小子逃掉了!好不容易将这老小子围住啊!竟然让他给逃了!” 尉迟恭嚷嚷道。 “谁能想到这老小子那么胆小怕死?竟然还换了身皮!” 李庸脸色倒是平静,笑道。 “希望追击的骑兵能找到松赞干布吧!” 徐世绩、尉迟恭、程咬金听了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明白,要追到松赞干布的可能性不大,徐世绩沉声道。 “既然此战已经结束了,那就将捷报加急送往长安吧!” 各军的记室参军早已经将捷报拟好了,而且他们还都直接拟了两份,一份是斩杀了松赞干布,一份是没有斩杀松赞干布,事到如今,大战已经算是尘埃落定,唯一还不确定的就是松赞干布到底有没有被斩杀,确定松赞干布逃掉了,记室参军连忙将早就拟好的捷报送了上来,李庸、徐世绩、尉迟恭各自接过了捷报,过目一遍之后觉得没有问题便直接盖上了大印。 “连夜送到岷州都督府,交给岷州都督,让他加急送往长安!” 徐世绩沉声道,就在李庸、徐世绩他们大口吃着肉商量着捷报的事儿的时候,松赞干布也在坐着用饭,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停下来,但是打了一天的仗又累又饿,他只能停下来休整用饭,就算他和亲卫们不用休息,战马也受不了了,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但是他们却根本就不敢生火,怕生火会暴露行踪,好在一轮明月悬挂在夜空中,让夜晚也不至于太过漆黑,他们啃着青稞面饼,喝着马奶,战马就在旁边觅食,他们时不时从战马驮着的兜里掏出粮食来喂着战马,他们必须让战马尽快的恢复体力,松赞干布堂堂赞普也在啃着青稞面饼喝着马奶,他已经好些年没有吃的这么寒酸了,当然,现在最让松赞干布心塞的并不是吃的寒酸,而是出征时候的十分大军如今只剩下了一千亲卫,这是何等的凄凉啊!这是何等惨痛的失败啊!自从他继承赞普之位,南征北战一统高原,然后又不断的扩张,这其中也不是没经历过失败,但是他却从没有经历过想松州和这次这么惨痛的失败!一直以来他都有着雄心壮志,是当世最为杰出的豪杰,如果他不是出生在高原上,而是出生在中原的话,那他一定能比李二做的还要好,可惜,生错了地方啊!就算生错了地方,老天好歹也派的有才的人来辅佐他!为什么大唐就能有李庸这样的旷世奇才,而他们吐蕃却偏偏就没有呢?此时此刻,提起李庸,他心里的滋味更加的复杂了,有艳羡,有惊惧,也有仇恨,在出征之前,他有想过会无功而返,但是却绝没有想到会再次一败涂地,而每次都是李庸的出征导致的,之前他就听说过火器的厉害,这次终于亲自体会过了,如果不是火器,如果不是李庸,他焉能一败涂地?谁能想到李庸竟然会去做诱饵?谁能想到李庸被大军团团围住竟然还敢保存实力假装不支,难道他就不怕兴海城真的被攻破了?简直是太阴险,太狡诈,太自负了!这么阴险狡诈而又自负的李庸会甘心放走他吗?肯定不甘心啊!李庸肯定会派骑兵连夜追击! “再歇息半个时辰,咱们就继续出发!” 松赞干布沉声吩咐道。 “赞普,那边的战场也不知道结束了没,天也已经黑了,唐人不可能追上来吧?” 亲卫迟疑道。 “是啊,赞普,卑职等虽然不累,但是就怕战马受不了啊!” 松赞干布缓缓摇头道。 “现在唐人应该已经清理完战场了,他们应当已经确认我们突围了出来,李庸他们阴险狡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肯定会骑兵连夜追击,咱们距离兴海城还很近,这里太危险了!所以,必须连夜出发,可以行的慢一些顾惜马力,但是决不能停下来!” “赞普,咱们往哪儿走?是找个地方聚拢突围出来的兵马还是直接回吐蕃?” 亲卫连忙问道,松赞干布听了果断的摇头道。 “现在不宜聚拢兵马,那会暴露行踪被大唐的骑兵盯上,突围出来的骑兵会自行返回吐蕃的。” 面临被唐军追击的危险,松赞干布十分的谨慎,只要行错一步也许就是万劫不复,所以,哪怕是再谨慎也不为过,松赞干布沉吟道。 “我们不能直接返回吐蕃,若是直接返回吐蕃摆脱不了大唐的追兵,太危险了!咱们人马不多,那就找一条大军不好走的路迂回一下!” 长安,立政殿,李二躺在皇后的凤床上,长孙皇后玉手轻轻搭在了李二的腰上,寝殿里依然安静无声,昏黄的烛光中,李二在静静的出神,仿佛对皇后的小动作一无所觉。 “圣人累了吗?” 长孙皇后轻声问道,李二被惊醒,疑惑的问道。 “啊?你说什么?” “臣妾问圣人今天处理朝政是不是很累?” 长孙皇后有些疑惑的问道,她心里也在默默的思索,今天朝中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啊,是有点累。” 李二有些含糊道,其实朝中并无大事发生,但是李二却收到了岷州都督李道彦的回报,李道彦虽然不敢派人接近兴海城,却也派人在很远的地方查探过,听到了遥远的兴海城传来的火炮声,也就意味着吐蕃人已经开始攻打兴海城,最开始收到这消息的时候,李二心里是很开心的,这就意味着李庸的诱兵之计成功了,但是,过后他却又开始担心起李庸来,虽然李庸天纵奇才,但是确实没有多少领兵的经验,更缺少守城的经验,也不知道李庸能不能守的住,能守的住几天,白天忙着处理政事,李二还没有时间去想,但是夜里闲下来,各种杂念却纷扰而至,于他而言,李庸不只是一个臣子,也不只是长乐的驸马,他是真的将李庸看作是疼爱的子侄,所以,他现在又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答应李庸,让李庸冒险做诱饵,先击败吐蕃,然后再徐徐图之,虽然要耗费很长的时间,但是终归能克制住吐蕃。 “圣人,最近朝中有什么为难的大事吗?” 长孙皇后疑惑的问道,李二听了收回了心神,连忙摇头道。 “没,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皇帝会喊累呢?这不是前后矛盾吗?长孙皇后支起了身子,露出了无限春光,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皇帝,柔声道。 “圣人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臣妾?” 李二摇头道。 “没有,别想这么多了,快歇息吧!” 越是听皇帝这么说,长孙皇后心里越是狐疑,不过她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微微低头,一副委屈而又伤心的样子,幽幽叹道。 “原来臣妾已经不值得圣人信任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皇后这样,但是李二还是立时就麻了,对此毫无招架之力,李二连忙道。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某怎么会不信任你?某就算不信任天下所有人也不会不信任你啊!某是收到了李道彦送来的军情,前方大军已经发现了敌情,某难免有些担心,因为怕你也担心所以才没告诉你。” 听起来似乎很合理,但是女人的直觉却告诉她这里面不太对,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长孙皇后对自己的皇帝实在是太熟悉了,长孙皇后收起了委屈伤心的样子,思索道。 “上次张亮领军的时候,圣人都没有这么担心过。这次的领军的是徐世绩、程咬金和尉迟恭和李庸,可见圣人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那发现了敌情,圣人应当高兴振奋才是,又怎么会担心呢?” 长孙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在思索分析,突然脸色微微一变,盯着皇帝问道。 “不会因为李庸吧?圣人说李庸在兴海城守卫粮草,是真的吗?李庸不会是出兵了吧?他年轻气盛,难道孤军深入了?” 有这么聪慧的一个皇后,有时候也确实让人头疼,李二不由揉了揉眉头,如今皇后都猜到这方面去了,若是再瞒着皇后,只会让皇后更加胡思乱想,若是因此而影响到了长乐,那就更麻烦了,李二连忙道。 “李庸奉命守卫粮草怎么可能出兵?他肯定还在兴海守卫粮草,只是……” 一开始听到皇帝的解释,长孙皇后还略微放心了一些,但是听到后面却一颗心却又禁不住提了起来。 “只是什么?” 长孙皇后连忙问道,李二干咳了一声道。 “李道彦禀报说,有斥候听到了兴海城有隆隆的火炮声。”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花容失色,失声道。 “隆隆的火炮声?” 李二微微点头道。 “嗯,有火炮声,极有可能是吐蕃人趁机偷袭兴海城!” 到了此刻,长孙皇后方才明白皇帝为何坐卧不宁,原来吐蕃人正在偷袭兴海城,虽然说李庸领军守卫粮草本就有可能要打仗,但是真的遇到了这事,长孙皇后还是有些心乱如麻,李二连忙安慰道。 “你放心,李庸天纵奇才,神机营的火枪和火炮都极为适合守城,李庸在出征的适合差点没把火器监的仓库都给搬空了,弹药绝对够用,粮草也堆积如山,所以,李庸哪怕守个一年半载也能守的住!当然,李庸也不可能守一年半载,临出征前,某就嘱咐过徐世绩、程咬金和尉迟恭,让他们一定要保证李庸的安全,哪怕是牺牲掉这场战争也要保证李庸的安全,现在他们一定已经在回援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兴海城下,里应外合,大败吐蕃人!” 神机营的火炮和火枪确实厉害,李庸又文武双全,又有三支大军的回援,长孙皇后也明白李庸有危险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谁又能预料到战场上会发生什么事呢?长孙皇后虽然放心了不少,但还是难免担忧,忧心忡忡道。 “可李庸毕竟年轻,缺少守城的经验,若是,万一……” 李二握着长孙皇后的手,宽慰道。 “不是还有薛万彻吗?他可是久经战阵,且有万夫不当之勇,李庸虽然平时温文尔雅,他也武艺超群啊!而且他的马比某的宝马还要神骏,就算是万一城破了,有薛万彻助他,他一定能杀出重围的。” 长孙皇后怔怔道。 “就怕他犯了浑” 李二微微摇头道。 “不会的,长乐还怀着身孕呢。”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瞪了一眼皇帝一眼。 “圣人也还知道长乐怀了身孕?那还非让李庸出征?” 第八百一十一章 不可置信 李二听了不禁有些尴尬,干咳道。 “所以,这事一定不能告诉长乐,免得她着急动了胎气,某瞒着你,一来是怕你担心着急,二来也是怕你不小心透露给了长乐。” 长孙皇后认真道。 “臣妾当然会担心,但是圣人更不该瞒着臣妾,圣人告诉了臣妾,臣妾才好配合圣人更好的瞒着长乐,就怕长乐从别的地方打听到了什么。” 李二微微摇头道。 “不会的,陇右知道兴海城被围的人本就没有几个,朝中更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不会传到长乐耳中的。” 长孙皇后担忧道。 “能瞒的了一时,可若是时间长了” 还没等皇后说完,李二就摆手道。 “不会很长时间,过不多久就会有捷报传来的,相信某!” 虽然李二自己心里都难免有些许担心,但是在皇后面前,他必须表现出十足的信心,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长孙皇后微微点头道。 “希望捷报能快点传来吧,夜深了,圣人也快点睡吧!” 说完,长孙皇后就躺了下来,李二也拉了拉被子合上了双眼,然而这一夜,无论是长孙皇后还是李二都睡的不安稳,西山荣富郡公府,自从李庸出征之后,府里顿时就觉得冷清了不少,虽然只是少了李庸一个人,但是整个后院却都仿佛少了活跃的劲头,武曌、郑丽婉和豫章公主一边忙着钱庄和慈善总会的事儿,其她几女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在家人就更少了,她们几个还一边忙着活跃气氛,以免李丽质心情郁郁对孕身不利,当然,她们俩的努力成效也不大,倒是李丽质感受到肚子里孩子的蓬勃气息,虽然仍然十分思念李庸,倒也开解了不少,桌子上摆着丰盛的早膳,原本郡公府的早膳就很丰盛,自从李丽质有了身孕之后就更加丰盛了,胃口大开的李丽质终于放下了银筷,轻轻摸着小腹,笑道。 “胃口是越来越好了,等郎君回来时候发现我都胖成球了。” 豫章公主娇笑道。 “哪有胖啊?姐姐的身姿还是那么修长窈窕呢,若是从后面看,都看不出姐姐怀了身孕呢。” 武曌笑道。 “不是姐姐吃的多,是姐姐肚子里的小家伙吃的多,将来一定是一个威武雄壮的少年郎呢!” 李丽质笑道。 “我发现你们几个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豫章公主听了抿嘴直笑,武曌、郑丽婉仿佛想起了什么,笑道。 “对了,我怎么听说有陇右的军情送来,也不知道陇右的战事到底怎么样了。” 豫章公主听了诧异道。 “有陇右的军情送来?我怎么没听说?” 郑丽婉打趣的笑道。 “你都多久没回宫了,你不知道不还很正常吗?” 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一怔,疑惑道。 “我昨天入宫也没听母后提起来啊!若是有陇右的军情送来,没道理母后也不知道啊!” 若是别的政事母后或许不上心,但是对于陇右的军情母后和她一样上心,郑丽婉听了不由微微点头道。 “那,我可能是听错了吧。” 李丽质笑道。 “原本我今天就想入宫去,我再问问母后。” 豫章公主连忙道。 “姐姐,我陪你一起回宫,说起来我也好几天没有回宫了呢。” 说到最后,豫章公主不由吐了吐香舌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自从将慈善总会设在了李家庄,她住在郡公府的日子比住在寝殿的日子可要多的多,主要是,她喜欢住在郡公府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不像是在宫里有那么多规矩束缚着,像是喘口气都觉得压抑,李丽质坐着马车进入了皇宫然后又换乘了轿子,坐着轿子直接来到了立政殿前,立政殿里,长孙皇后听到长乐的声音不由心中一突,昨晚听了皇帝的话之后,她最愁见到的人就是长乐了,她是生怕自己会在长乐面前露出什么破绽。 “天气转凉了,还到处乱跑,不在家里好好将养?” 长孙皇后嗔道,李丽质微微嘟嘴。 “来母后这儿又不是乱跑?昨儿母后不还要多来走动吗?怎么今儿又要我在家多将养?” 之前长孙皇后当然是希望长乐多来宫里,来宫里想吃什么都有,累了就直接休息,她也能照看长乐,她巴不得长乐直接住在宫里呢,长孙皇后笑道。 “这几天风馋,不是怕你着凉吗?一路上累了吧?快过来坐下。” 一边说着,长孙皇后慢慢拉着长乐在软塌上坐了下来,来到了母后的身边,李丽质才发现,母后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不由担忧的问道。 “母后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太累了?”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心中一紧,连忙摇头道。 “没有,就是昨夜没睡好。” 李丽质听了不由心中一动,轻声笑道。 “母后是不是要给我添个弟弟妹妹了?”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微微一怔,轻轻拍了一下长乐的后背,嗔道。 “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打趣起母后来了。” 知道母后不是身体抱恙,李丽质就放心了,笑问道。 “母后,我听说有陇右的军情传来?” 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吧?这就传到了长乐的耳中?长孙皇后听了心中先是一惊,然后又镇定了下来,长乐应该是只知道有陇右的军情,并不知道是什么军情,长孙皇后轻描淡写般笑道。 “是啊,说是发现了吐蕃大军的踪迹,因为这次出征要稳扎稳打,所以这仗到现在都还没打起来呢。” 原来只是发现了吐蕃大军的踪迹,还没开始打仗啊!怪不得母后提都没提,李丽质笑道。 “原来是发现了吐蕃大军的踪迹,哎呀,我现在的心情啊!既希望能快点打完仗,又希望这仗打的越晚越好。” 长孙皇后握着她的手,笑道。 “李庸在后方守卫粮草呢,你呀,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好好的养胎就行了,千万不要多想,不要多操心,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李丽质娇笑着答应道。 “母后,我明白,您都说八百遍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明州都督李道彦这些日子睡的都不安稳,尤其是再收到了皇帝的密信之后,若三支大军一直没有回师,兴海之围一直未解,那他就要点齐兵马增援兴海城,点齐兵马增援兴海城倒也不至于让李道彦感到为难,让他感到为难的是怎么把握这个时机,若是增援的早了,三支大军已经在回师的路上了,那就因为他的增援使得围歼计划失败,若是增援的迟了,兴海城被攻破了,那怎么跟皇帝交代?皇帝能给他密信,让他尽起岷州的兵马增援兴海,可见对李庸的重视,毕竟这就意味着整个岷州就无兵可守了,若是吐蕃的大军突然攻向岷州的话,那岷州可就会惨遭吐蕃肆虐啊!自从收到了皇帝的密信,李道彦差点没愁白了头,他决定带着亲兵亲自前往兴海城探查探查,看看兴海城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就在他准备动身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外面喧哗了起来。 “都督,都督,大捷!兴海大捷!” 听到兴海大捷这句话,已经一把年纪的李道彦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不管战果如何,至少他不用再发愁了。 “启禀都督,松赞干布亲自领着十万大军攻打兴海城,荣富郡公坚守兴海城,三支大军几时回援,将松赞干布的大军围了个正着,总共斩首七万,俘虏一万余,可惜让松赞干布给逃了出去。” 李道彦听了不由倒吸一口气,没想到竟然是松赞干布领着十万大军攻打兴海城,他还以为是萨阿木领着五六万人攻打兴海城呢,这让吓了一跳,多亏李庸坚守住了,不然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随即李道彦就感到十分的振奋,斩首七万,俘虏一万余,这对吐蕃来说绝对是重创,十年之内吐蕃怕是不敢再挑衅大唐了,振奋之后,李道彦就又感到可惜,竟然让松赞干布逃走了,这一战还是有些不完美啊!若是能生擒松赞干布就好了,这一战就能彪炳千古了。 “大捷,这可真是大捷啊!斩杀七万,俘获一万,不再让吐蕃人嚣张!哈哈哈!” 李道彦哈哈大笑道,周围的将领和亲兵也都大笑了起来,这个大捷实在是太振奋人心了,李道彦激动道。 “唯一可惜的就是让松赞干布给逃走了。” 报信的校尉解释道。 “那松赞干布不但贪生怕死而且十分狡诈,使了金蝉脱壳之计,和亲卫换了衣甲,所以才让他侥幸逃了出去。” “原来如此,原以为松赞干布也算是人杰,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枭雄。” 李道彦恍然道,报信的校尉拱手道。 “还望都督加急将捷报送往长安。” 李道彦振奋道。 “当然,这等喜讯当然尽快送往长安,让圣人也高兴高兴!还有,将大捷的消息散播出去,让岷州乃至陇右的百姓也都高兴高兴!” 自从张亮出征兵败之后,陇右就笼罩在被吐蕃人侵扰的阴云中,如今这场完胜大捷对于陇右的百姓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大捷的消息迅速从都督府里传了出来,很快就在岷州城里传了开来,消息所到之处一片欢欣鼓舞,自从大军出征之后,他们就充满了期待,但是他们也没想到出征的大军能这么快就击败吐蕃人,而且不只是击败吐蕃人,还是大胜,是完胜,斩杀了七万,俘获了一万多人,这是何等辉煌的大捷啊!而且还差点将松赞干布生擒活捉了,以后吐蕃人还敢招惹大唐吗?就吐蕃那点人口,这次惨败还不元气大伤?没个五年十年是缓不过气来,至少五年、十年之内,吐蕃一定不敢再染指吐谷浑,更不敢侵扰陇右,也是说,大家终于又能过上安生日子了,一时间,岷州城里的百姓对徐世绩、尉迟恭、程咬金交口称赞,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不愧是战功赫赫的名将,果然不是张亮之流能比的!他们只是一股劲儿的猛夸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三人,倒是没有人夸李庸,当然李庸也是名扬天下,但是虽然这一次出征李庸是看守粮草呢?当然看守粮草也有功劳,但是毕竟比不上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功劳更大,虽然大捷的消息飞快的在岷州城里传开了,但是这一战的经过却还没有传开,所以,岷州城的百姓还不知道李庸在这一战里发挥出了多大的作用,还不知道李庸才是这一战最大的功臣,岷州城里百姓欢欣鼓舞热闹非凡,兴海城倒是一下子平静了下来,虽然这一仗打完了,但是吐谷浑的全境还没有收复,还需要大军继续扫荡,不过,在此之前,大军需要在兴海城休整几日,徐世绩、尉迟恭、程咬金也终于闲暇了下来,虽然让松赞干布逃走了,但是这一战所取得的战果还是超出了之前的预料,大家的心情都很高兴也很轻松。 “你守城的时候竟然斩杀了三万吐蕃人,这些吐蕃人攻城还真是够猛的!” 徐世绩感慨道,吐蕃人损失这么大可见是不计伤亡的在全力攻打兴海城,程咬金笑道。 “十万大军全力攻城,李庸,吓坏了吧?是不是天天盼着我们早日回援?” 尉迟恭笑道。 “李庸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害怕也正常,不丢人!”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老子当年灭松州,打吐谷浑、杀的突厥人心惊胆战,你们都不知道,不过这些他不能说,他手上的西山营是夜行者,不能见光,目前不行。 “将士们确实天天盼着你们早日回援完成合围,不过,并不是怕了吐蕃人,而是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吐蕃人给打跑了,破坏了计划没法彻底歼灭吐蕃人。” 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听了不由面面相觑,这和他们的预想一点都不一样啊!他们之前还想着李庸在城墙上看到他们终于回援了,一定激动的热泪盈眶,没想到李庸不但没怕吐蕃人攻城,竟然还生怕把吐蕃人打跑了?程咬金挠了挠头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尉迟恭也觉得难以置信。 “那可是十万吐蕃人攻城呢,你还怕把他们打跑了?” 第八百一十二章 听不懂汉话吧? 李庸连连点头道。 “对啊!我这些天打仗打的可憋屈了,不敢放手去打,每天都打的束手束脚,既不能打的太狠把吐蕃人给打跑了,又不能打的太轻让吐蕃人真的攻上城来,必须要把握好这其中的分寸,你们是不知道啊这每天的日子过的,我就在城墙上盯着,火炮都不能齐发必须间歇的放炮,火枪就更不用说了,看着打的狠了就赶紧让他们停停手,这仗打的是真让头疼,将士们也是感到十分的憋屈,这每天都还得提心吊胆的怕把吐蕃人给打跑了,这谁受得了?所以每天就盼着你们快点完成合围,痛痛快快的放开手脚打一场!” 徐世绩、尉迟恭、程咬金三人都听傻眼了,他们在回援的路上十分担心兴海城的情况,生怕李庸撑不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兴海城竟然是这么个情况,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尉迟恭挠头道。 “你说的是真的?” 李庸笑着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火枪和火炮的威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投石机、攻城车之类的攻城器械吐蕃人根本就没法用,直接就被火炮轰的粉碎,吐蕃人只能扛着云梯拿人命填,如果是野战,那神机营未必能挡得住十万铁骑,可这是守城啊,扛着火枪居高临下,以火枪的威力和密集射击,来多少吐蕃人都是白送!” 徐世绩想了想,笑道。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们出城之前不是就觉得李庸带着神机营一定能守住城吗?” 程咬金挠头道。 “出征前是觉得李庸一定能守住城,可咱们也没想到来了十万大军啊,而且还是松赞干布亲自领兵啊,而且,李庸这城守的也太轻松了!” 李庸听了顿时就不乐意了。 “轻松?哪轻松了?这城受的一点都不容易好不好?要掌握好分寸,很头疼的!” 这绝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徐世绩哭笑不得道。 “没有人会抢你的功劳!” 谁能抢走他的功劳?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笑道。 “这功劳谁乐意要谁要,反正我是不稀罕。” 正说着,慕容顺走了进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连连作揖道。 “拜见英国公,拜见荣富郡公,拜见鄂国公、拜见卢国公,恭贺大军大败吐蕃,斩杀无数!大唐皇帝陛下真是好计谋啊!不止引来了吐蕃大军还将松赞干布给引来了。荣富郡公真是厉害啊,不愧是名扬天下的大才子,面对吐蕃十万大军围城也能将小小的兴海城守的固若金汤!英国公、鄂国公、卢国公也是厉害啊!及时回援将吐蕃大军围的铁桶一般,任是他们左冲右突,就是冲不出去!” 慕容顺进来之后就是一顿恭维,不过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想当初,吐蕃进犯他们吐谷浑,他们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连战连败被打的溃不成军,后来张亮领兵前来也被吐蕃打败了,这让他觉得十分的恐惧,觉得吐蕃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可以和大唐抗衡,没承想这才转眼的时间,吐蕃十万大军就被歼灭了,整整十万大军啊,就这么一日之间就灰飞烟灭了!这太让他震撼了,这也让他看到了大唐的强大,小小一个兴海城,吐蕃人十万大军围着攻打了这些天,愣是连城头都没攻上去,这说出去谁信?想想之前张亮领着大军惨败,再看看这支唐军的强大,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只能说同样是人,这差距也太大了,原本他心里就对大唐充满了敬畏,现在感到更加敬畏了,徐世绩笑道。 “同喜,同喜,你们吐谷浑也终于可以重返家园了。” 慕容顺搓着手激动道。 “这都是拜大唐皇帝陛下所赐,拜几位国公和郡公所赐,等我的族人安定下来,我一定赶去长安叩谢皇帝陛下,是皇帝陛下庇佑了我们吐谷浑一族,是皇帝陛下给了我们重返家园的机会!” 程咬金笑道。 “虽然重创了吐蕃,但是也不知道吐谷浑王城还有没有吐蕃人镇守。” 尉迟恭笑道。 “按理说,松赞干布领兵出征也不可能不留兵马镇守吐谷浑王城吧?” 慕容顺听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原本他想尽快带着族人重返王城,现在突然觉得进退两难,若是王城还有吐蕃人镇守,就凭他们吐谷浑这点残余的人马能打的下王城吗?慕容顺脸上又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国公说的是,肯定还有残余的吐蕃人镇守王城,还请国公一定不要放过他们,肃清残敌,还吐谷浑一个朗朗乾坤。实在是我们吐谷浑就这点人马了,怕是打不下吐谷浑王城啊!” 徐世绩叹了口气道。 “你们吐谷浑确实损失惨重,怕是攻下吐谷浑王城都困难,我们要帮你们光复王城倒也不难,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吐蕃人再次兴兵,你们又该如何抵挡呢?” 慕容顺听了不由微微一怔,迟疑道。 “这一次吐蕃损失惨重,需要休养生息,应该几年之内都不会再进犯了吧?” 程咬金微微摇头道。 “只能说几年之内进犯你们吐谷浑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说不准,毕竟吐蕃这次损失这么大,总要找回场子,吐蕃敢挑衅大唐吗?俗话说,柿子要找软的捏啊!” 尉迟恭附和道。 “就算是这几年,吐谷浑都不会进犯你们吐谷浑,可是几年之后呢?几年之后你吐谷浑就能抵挡的住吗?” 慕容顺支支吾吾道。 “我们吐谷浑是大唐的属国,一直都对大唐恭敬有加,吐蕃已经有了这次教训,怎么敢继续进犯我们吐谷浑?” 徐世绩笑道。 “若吐蕃人不来占领,只来抢掠呢?抢完就走,你们吐谷浑招架不住,我们大唐也来不及出兵。” 慕容顺听了不由沉默了,这真是个无解的难题,之前他就想过了,经过这次教训,吐蕃人应该不敢再进犯了,却没想到,如果吐蕃人来抢了就走的话,那就连大唐都拿吐蕃人没办法。面对这个无解的难题,慕容顺束手无策,拱手道。 “不知道荣富郡公可有良策?” 李庸十分懒散的向后倚了倚,笑道。 “这还不简单,我们留下一支兵马保护你们吐谷浑不就行了?” 程咬金咧嘴笑道。 “倒也是这个道理,有大唐的兵马驻扎在吐谷浑王城,吐蕃人还敢来进犯?” 慕容顺听了不由沉默了,大唐是想要在吐谷浑驻军?诚然,大唐在吐谷浑驻军是能解决被吐蕃威胁的难题,可是,大唐若是在此驻军,那和彻底吞并了他们吐谷浑又有何异?或者说,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吐谷浑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大唐的一份子,情愿吗?当然不情愿,可是他有的选择吗?当初那黑色死神已经把他们打的灭国,加上李靖亲自带兵直接把他们消灭,这次如果不是大唐出兵,吐谷浑早就已经被吐蕃吞并了,而吐蕃怎么可能容得下他这个吐谷浑的大汗?相比吐蕃,大唐至少还能容得下他,如果他不答应那会怎么样?也许唐军现在就将他的部族杀个干净,或者,等下次吐蕃人将他的部族杀个干净,然后直接再击退吐蕃人占领这片土地,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阴谋,这是阳谋,短短一瞬间,慕容顺就已经想明白了,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笑容满面道。 “荣富郡公此计神妙啊!我们吐谷浑是求之不得啊!只是劳动大唐的兵马一直驻扎在吐谷浑让我们过意不去啊!” 程咬金摆了摆手道。 “山高路远,我们大唐将士驻扎在你们吐谷浑确实辛苦,但是总比你们吐谷浑又被吐蕃打残了还得我们出兵来救要好,所以,我们大唐也就勉为其难派兵驻扎在这里吧!” 慕容顺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陪着笑脸道。 “是,是,是,国公说的是,有大唐的兵马驻扎,我们才能安心,不过,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住在这里的大唐将士们。” 这家伙还是很上道的,倒也省去了麻烦,徐世绩笑道。 “既然吐谷浑是大唐的属国,那保护吐谷浑的安定就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你放心,等大军休整几天,就会出兵前往王城,助你们收复所有失地!” 这下慕容顺心里彻底安稳了,连连拱手道。 “多谢国公的义举,多谢国公的义举,我们吐谷浑人永世不忘大唐的恩德,我之子孙必世世代代奉大唐为天朝上国!” 李庸听了只是笑了笑,世世代代都奉大唐为天朝上国?这就有点不上道了,就不能胆子再大一些,想象力再丰富一些?直接成为天朝上国人不香吗?一通鼓响,一众将士们从睡熟中醒来翻身而起,睡眼惺忪的他们立即取出压缩饼干来开始啃,一边饮水一边吃着干粮,薛万彻也和将士们一样坐在毯子上喝着凉水啃着压缩饼干,因为急着追击所以将士们肯定就没有时间埋锅造饭,昨夜追击了一夜,他们倒也不是一无斩获,马上挂着的首级代表了他们的战果,不过薛万彻却一点都不满意,突围逃走的吐蕃人本就不多,就算全部斩杀了也没多少功劳,他们的目标是松赞干布啊!可是,他们现在却连松赞干布的影子都没见到,甚至还不清楚松赞干布到底朝哪个方向逃走了,追击了一夜,歇息了两个时辰的将士们又恢复了体力,战马也吃饱喝足了。 “弟兄们,随我上马,继续追!” 薛万彻大喝道,他们循着一路骑兵的踪迹追来,只是,他们也不确定这是不是逃走的松赞干布,急促的马蹄声再次响彻在原野上,风在呼啸,一直在兴海城里休整的骑兵营无论是将士们的体力还是战马的耐力明显都要好于吐蕃人,当看到前方吐蕃骑兵的时候,一众将士们禁不住激动的大呼小叫了起来,薛万彻也很激动,一边追击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一定是松赞干布,一定是松赞干布!但是当越追越近之后,薛万彻等一众将士们禁不住爆出了粗口,因为他们已经看出来了,前方吐蕃骑兵的衣甲一看就不是松赞干布的亲卫,所以,松赞干布当然也不可能在其中,辛苦追了这么久,结果竟然是不是松赞干布,太令人失望了!太失望了,好想杀人啊!薛万彻尤其感到失望,他还指望剁了松赞干布的狗头晋升爵位呢。 “杀啊!贼子休走,说出松赞干布的下落可以饶你们不死!” 薛万彻一马当先的冲进了吐蕃人之中,然后挥舞着马槊大开大合的斩杀着,每斩杀一个吐蕃人之前,他都大喝一声。 “说,松赞干布在哪儿?” 然而这群吐蕃人根本就听不懂汉话,他们只能奋力抵抗,只是仓皇逃窜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士气也没有指挥,只能各自为战,面对兵力远胜于他们的唐军只有被不断屠杀的份儿,最后一个吐蕃骑兵倒下,薛万彻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没好气的吐了一个唾沫,没好气道。 “他娘的,这些吐蕃人是不是都是哑巴,劳资一边杀一边问,竟然没一个开口说的!” 李云天迟疑道。 “他们应该是听不懂汉话吧?我们也听不懂吐蕃话!” 薛万彻一拍大腿,无奈道。 “大意了啊!早知道绑个会汉话的吐蕃人带着啊!” 李云天遗憾道。 “看来这里面是没有松赞干布,松赞干布会汉话,而且他身边的不好亲卫也会汉话。” 将士们纷纷下马割掉吐蕃人的首级,然后将首级挂到吐蕃人的马上,李云天抬眼问道。 “咱们还继续追吗?也许其他追击的骑兵已经斩杀了松赞干布。” 现在还没有追到松赞干布,那就意味着追到松赞干布的可能性越来越低了,不过,薛万彻还是感到不甘心,咬牙道。 “追,继续追,咱们的干粮都还够,也许其他的骑兵也没有追到松赞干布,也许松赞干布就在前面呢!” 李云天等将领们听了倒也没有意见,继续追下去无非就是累了点,说不定真的有可能追到松赞干布呢。 第八百一十三章 陇右大捷 倒是让薛万彻他们给猜着了,其他两路骑兵也没有追到松赞干布,松赞干布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如果松赞干布仍然领着大军的话,那倒是好追击了,浩浩荡荡的大军根本就没办法遮掩行迹,可松赞干布只带了千余亲卫,这在一望无际的广阔旷野上实在是太难以寻觅踪迹了,在追击了几天仍然没有松赞干布的踪迹之后,追击的骑兵陆陆续续返回了兴海城,神机营的骑兵营是最后返回的一支骑兵,虽然缴获了很多战马兵器,战马上还挂着很多首级,但是薛万彻等人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事实上,看着薛万彻他们垂头丧气的回来,李庸也有些许失望,不过倒也不至于沮丧,笑道。 “看来你们的追击斩获不小啊!” 薛万彻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只抓了些小杂鱼,根本就没遇到松赞干布,若是遇到了,说什么也不会让他跑了,可就是没遇到啊,真是气煞我也!” 李云天期待的问道。 “公爷,其他的骑兵是不是追到了松赞干布?” 既然他们没有追到松赞干布,那他们就只能期待其他的骑兵能追击到松赞干布,无论是谁得到了这天大的功劳也好过让松赞干布逃走了,李庸微微摇头道。 “没有,都没遇到松赞干布,真让他给逃走了,只能算是他命不该绝吧!” 薛万彻、李云天等人听了感到更加的失望,这次出征斩杀了那么多吐蕃人,重创了吐蕃,就连吐蕃大将萨阿木都死在了战场上,倘若松赞干布没有来的话,那此战堪称完美,但是,松赞干布来了,却又让松赞干布逃走了,那就只能说留下了太大的遗憾,因为有了上次出征的惨败,长安城上到朝中大臣,下到黎民百姓都对此次出征十分的关注。 所以,当报捷的骑兵疾驰进长安城的时候,立即就引起了轰动。 “陇右大捷!陇右大捷!” 报捷的骑兵一边奔驰一边大喊着,沿路的百姓听到报捷骑兵的大喊顿时就变得激动起来,有的欢呼起来,有的甚至手舞足蹈,这才是正常的结果嘛!就说嘛,大唐如此富庶强盛,怎么可能会败给吐蕃人?当初侯君集都带着大军击败了吐蕃人,更不用说如今国力更加蒸蒸日上的大唐了!果然都是张亮的问题!捷报第一时间就被送到了宫里,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重臣在听到捷报传来的消息也立马就赶往甘露殿,虽然知道传来的是捷报,但是他们也不确定这捷报到底是不是他们想象的捷报,毕竟只要打败了吐蕃人就算是捷报,就能振奋民心,但是在出征之时树立的目标却不只是击败吐蕃人,而是要重创吐蕃,解决边患,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结果,但是他们的脚步依然十分的轻快,因为这毕竟是捷报,击败了吐蕃人终究值得高兴,甘露殿里,收到捷报的李二龙颜大悦,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李靖等人走进了大殿。 “恭贺圣人!” 李二龙颜大悦,笑道。 “同贺,同贺!某还没看捷报呢,也不知道出兵之时制定的计划到底成功了没有。” 一边说着,李二十分期待的展开了捷报,最先打开的是徐世绩汇总的捷报,只是匆匆看了几眼,李二的脸上就笑开了花。 “松赞干布竟然亲自领十万铁骑兵包围兴海城!” 杜如晦、房玄龄、李靖等人听了不由都倒吸一口凉气,李庸小子的吸引力未免也太大了些吧,竟然把松赞干布都给吸引了过去,而且还是十万铁骑,虽然知道这是捷报,他们还是禁不住感到心惊,杜如晦、房玄龄他们虽然感到心惊,但是都比不上李二心惊,李二不止感到心惊,甚至还有些肉跳,因为这要是被皇后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埋怨他呢。 “好在李庸领着神机营坚守了六天,杀敌三万余,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带领大军及时回援完成了合围!激战了一天,斩杀了四万余,俘虏了一万余,吐蕃十万铁骑只零散逃走了大约一万骑!” 吐蕃十万铁骑只逃走了一万骑?这次合围可以说是大获成功,这绝对重创了吐蕃!甚至比之前预想的还要成功!杜如晦激动道。 “恭贺圣人,此战大获全胜啊,重创了吐蕃,从此陇右和剑南能平静至少十年!” 房玄龄笑道。 “如此大胜足以彪炳千古,是圣人深谋远虑,制定了诱兵之计,才取得了完胜,实乃陇右之福,是大唐之福,是百姓之福!” 李二听了很是高兴,不过还是摆手道。 “此战最大的功劳可不属于某,而是属于李庸,是李庸提出的这个建议,也是李庸冒险诱敌,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引来了十万吐蕃铁骑,而且将松赞干布也吸引来了,这一战,李庸可以说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啊!” 李靖笑着点头道。 “十万吐蕃铁骑确实让人震惊,不过神机营的火炮火枪也不是吃素的,吐蕃的十万铁骑也讨不到好。” 长孙无忌笑道。 “圣人,既然大军完成了合围,那松赞干布岂不是也被围住了?” 杜如晦、房玄龄等人顿时又激动了起来,刚才他们都被一战的战果所震惊,一时到还没有想到松赞干布的身上,此时他们才想起来,对啊,松赞干布肯定也被围在了军中,若是松赞干布也被斩杀或者生擒,那真是太棒了,李二看着捷报有些失望的摇头道。 “可惜啊,松赞干布使了金蝉脱壳之计,和自己的亲卫换了衣甲,然后突围了出去。” 杜如晦、房玄龄等人脸上顿时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虽然这场围杀之战达到甚至超出了出兵之时的预期,现在突然知道了松赞干布被围住了然后又逃走了,他们禁不住又感到十分的遗憾,李二接着道。 “徐世绩他们派出了三支骑兵连夜追击松赞干布,不过还没有结果。” 追击逃走的松赞干布?杜如晦、房玄龄他们也知道能追击到松赞干布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他们还是有了一丝期待。 “希望能俘获松赞干布就好,吐蕃刚刚统一没有多久,若是没了松赞干布,那吐蕃一定会分崩离析,再也成不了气候。” 魏征捋着胡须一脸的期待,李二笑道。 “若是松赞干布能来长安做客,那某当然十分欢迎,颉利在这么孤单苦闷,能有个人陪着他就再好不过了。” 其实李二比杜如晦、房玄龄他们还要期待松赞干布被生擒活捉,因为史书上肯定会记载下来,非常浓厚的一笔,若是谁能生擒松赞干布或者斩杀了松赞干布,那他一定隆重的赏赐,大捷的消息在长安飞快的传播,在宫里传的更快,立政殿里,长孙皇后很快就知道了大捷的消息,李丽质也在立政殿里,所以自然也听到了小太监的禀报,她惊喜的立时呆住了,自李庸出征之后,她无时不刻不盼着捷报传来,如今终于等到了,她怎能不感到激动?而且捷报比她想象的来的还要早,长孙皇后高兴道。 “这下放心了吧?” 李丽质听了笑着点头道。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不过李丽质却没有完全开怀,因为她知道一场大胜并不意味着战场就结束了,长孙皇后笑问道。 “怎么看起来没那么高兴?捷报都传来了,还担心呢?” 李丽质笑道。 “我只是想大军什么时候能凯旋?” 长孙皇后笑道。 “应该快了,这次大捷战果应该很大,吐蕃的大军很可能会损失惨重,就此退回吐蕃。” 李丽质惊喜道。 “真的吗?这么说郎君就快回长安了?” 长孙皇后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 说完之后,长孙皇后思索了片刻,沉吟道。 “其实之前是有些事没有告诉你。” 吐蕃大军兵围兴海城的事不可能一直瞒着长乐,如今大捷的消息传来,长乐心里正欢喜,长孙皇后觉得也是时候告诉她了。 “什么事?” 李丽质微微一怔,其实她也隐隐感觉母后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而且她还觉得父皇这几天有点故意躲着她,长孙皇后柔声道。 “之前收到了陇右的军情奏报,说是发现了吐蕃兵马的踪迹,是在兴海城发现了吐蕃的兵马。” 李丽质听了失声道。 “什么?吐蕃人袭击了兴海城?” 长孙皇后轻轻抚着长乐纤细的美背,柔声道。 “放松,不要紧张,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及时带领大军回援,如今捷报都传来了!” 一时间李丽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心里又是后怕又是庆幸,长孙皇后笑道。 “你父皇说了,神机营带了足够的弹药和粮草,哪怕是镇守个一年半载也没有问题的,怕你太过担忧就没有告诉你,现在才过去了几天就将吐蕃人围歼,现在告诉你,你可以放心了。” 正说着,李二大步流星的走进了立政殿,脸上流露着自信而又喜悦的笑容,不仅取得了大胜,而且终于不用害怕见到女儿了。 “皇后,长乐,你们听说了吧?大捷啊!这次是真正的大捷!” 李二激动道。 “松赞干布带着十万铁骑兵包围兴海城,结果被围杀了七万余,还有一万余投降,只有一万吐蕃人狼狈逃了出去,这一次大捷足以保证吐蕃人十年之内都不敢挑衅大唐!” 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听了都禁不住呆住了,是被惊呆了,长孙皇后虽然早就知道吐蕃大军兵围兴海城,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十万大军,而且还是松赞干布亲自领兵!十万大军啊!而且还是松赞干布亲自领兵!如果她早知道的话,一定会担心的夜不成寐。 “十万大军?而且还是松赞干布亲自领兵?” 李丽质怔怔道,仿佛到了此刻仍然感到难以置信,处在兴奋中的李二也禁不住感慨道。 “是啊,之前某也没想到李庸竟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竟然把松赞干布都吸引来了,非常遗憾的是,让松赞干布给逃走了,不过,已经有三支骑兵连夜去追索了,希望能追到松赞干布,这样的话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了吐蕃了!” 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等会儿?吸引?长孙皇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微挑,难以置信的问道。 “圣人说李庸有很大的吸引力?所以圣人早就知道?让李庸去兴海城驻守就是为了诱敌来袭?” 李丽质脸上的笑容也早就消失了,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 “父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浇了下来,李二心里的激动和兴奋瞬间就冷却了,坏了,一不小心说秃噜嘴,都怪他刚才太激动了,面对妻女共同的注视,而且还是那种带着威胁和愤怒的注视,能担当江山社稷的李二这会儿却有些怂了,李二连忙道。 “你们先不要紧张,更不用担心,尤其是长乐你先放松一下,此战已经重创了吐蕃,战争已经结束了,李庸没有任何损伤,大军很快就会凯旋。” 李丽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点头道。 “父皇放心,我没有紧张,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二干咳了一声,沉声道。 “好吧,你们听我慢慢解释,当初吐蕃人十分的嚣张,如果只是击退了吐蕃大军,那吐蕃人肯定还会卷土重来,陇右的战事将会连绵不绝,所以,必须要重创吐蕃,给吐蕃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吐蕃不敢在出兵西进,要击退吐蕃人不难,但是如何重创吐蕃却是一个难题,于是李庸就提出了他做诱饵吸引吐蕃人进攻,然后将吐蕃人合围的计策,真的是李庸主动提出来的,当然了,某当然不想让李庸置身险境,所以,某义正词严的拒绝了。” 第八百一十四章 神清气爽 长孙皇后疑惑的问道。 “既然圣人义正词严的拒绝了,那李庸怎么还是领兵去兴海城守卫粮草?” 李丽质疑惑道。 “是啊?既然父皇不同意,为何郎君还是领兵去了兴海城?” 李二解释道。 “奈何李庸十分坚决的坚持要去,而且还是当着一众重臣的面说的,一众重臣商议了一下,觉得李庸的建议不失为一个绝佳的计策,而且某和一众大臣也仔细的推演过了,以神机营火器之威绝对能守住城池。” “虽然李庸是某的女婿,某也不希望他以身犯险,可某毕竟还是大唐的皇帝,既然李庸和一众重臣都觉得可行,某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二说的十分的恳切,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听了也不由沉默了,她们也不得不承认皇帝说的有道理,人都是肉长的,没道理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等一众将领们能出征,而李庸就因为是驸马就不出征了,李二笑道。 “况且,李庸这次出征真的没有什么危险,火器和火炮用于守城真的太厉害了,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哪怕松赞干布带着十万铁骑攻打兴海城,兴海城还是稳如磐石,自始至终吐蕃人都没有攻上过城头,不止如此,吐蕃人还伤亡了三万余人,而且,李庸在捷报上还说,他都不敢放开手脚打,生怕打的太狠了把吐蕃人给打跑了就没法完成合围了。” 原来她自始至终都没蒙在鼓里,长孙皇后这才明白事情的经过,原来这一开始就是皇帝和重臣们定下的诱兵之计,长孙皇后有些幽怨地嗔道。 “圣人也真是的,竟然都不告诉臣妾。” 李二宽慰道。 “某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你又不懂行军打仗的事儿,告诉了你只会平白让你担心。” 其实李丽质也很想埋怨父皇不告诉她,但是想了想觉得埋怨也没有用,父皇连母后都没有告诉,怎么会告诉她呢?而且,她也明白,为了她肚子里的宝宝,就算父皇告诉了母后,母后也不会告诉她,长孙皇后嗔道。 “十万大军啊!听着都怪吓人的,还有李庸这小子也真是的,竟然也瞒着,哼哼,等他回来,看本宫怎么收拾他!” 李二笑道。 “他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啊!这次诱兵之计十分的成功,引来了松赞干布和十万大军,围杀了七万多,俘虏了一万多,李庸绝对是这次出征最大的功臣!” 一边说着,李二也注意到了皇后的脸色,笑道。 “当然,有功归有功,该收拾还是得收拾!” 听到这里,长孙皇后这才满意的笑了,虽然有些惊吓,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有惊无险,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安抚好了皇后,李二还是有些头疼,因为还有一个宝贝女儿还等着她去安抚呢。 “看看,你这小嘴掘的都能挂茶壶了!” 李二有些头痛道。 “父皇一点都不疼女儿!” 李丽质委屈巴巴道,李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啥?一点都不疼女儿?这简直是千古奇冤啊!不疼女儿疼谁?儿子吗?这要是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信不信他早就一巴掌将兔崽子扇倒在地了? “胡说,某最疼你了!你往好处想,这仗打的多快啊,李庸很快就能凯旋了,还能赶上孩子出生呢,对不对?” 李二沉吟道,虽然这么说也有点道理,但是李丽质还是觉得宁愿李庸赶不上孩子出生也不想十万大军兵围兴海城,当然,她也明白这不能怪父皇,毕竟父皇是大唐的皇帝,也不能当着群臣的面太过偏袒,长孙皇后上前拉着长乐,笑道。 “你父皇说的也有道理,咱们妇道人家不懂得军国大事,你父皇和李庸既然都有把握守住城池那肯定能守住城池,事实也确实证明如此,如今捷报传来,大军即将凯旋,该高兴才是!可不能吓着肚子里的宝宝!” 听到母后说不能吓到肚子里的宝宝,李丽质撅起的小嘴也舒展了,目光也变得柔和了,笑道。 “我都知道,只是刚才乍一听到太过震惊了。” 李二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终于将妻女开解好了,这简直比大朝会还累,责任都推到了李庸身上,这很好,至于将来李庸凯旋归来会不会受长乐的埋怨,会不会被皇后收拾,这关他李二什么事?想来以李庸的聪明才智一定能轻易的化解,这些天来,这事一直憋在心里十分的难受,如今捷报传了来,也将皇后和长乐都安抚好了,他感到神清气爽,有种无债一身轻的感觉。 “某就是来告诉你们这个喜讯,某还有政事要处置呢!” 说完李二转头大步流星的离去了,看到报信的骑兵入城的百姓终究是少数,但是消息却传播的极快,很快全城的百姓就都知道了,陇右大捷!虽然还不知道这场大捷到底战果如何,但是已经足够振奋人心了,当初吐蕃使臣在长安耀武扬威,甚至还在朝堂上威胁皇帝,这让大家都感到十分的愤慨,不只是愤慨,还有仇恨,毕竟上次兵败有那么多大唐好儿郎喋血沙场,所以,这一场大捷的消息实在是太让人解恨了,事实也证明,上一次大唐兵败完全是因为主帅张亮本事不济,这下看吐蕃人还怎么嚣张,当然了,大家也很好奇这场大捷的战果到底如何,打败了多少吐蕃人,斩杀了多少吐蕃人,有没有将吐蕃人赶回高原,他们希望斩杀的吐蕃人越多越好!就在长安城里议论纷纷的时候,大捷的消息也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李家庄、西山,整个李家庄、西山更是一片欢腾,因为李庸也随军出征了,虽然李庸只是带着神机营周围粮草,但是大捷的消息传来大家还是感到与有荣焉,荣富郡公府上下更是欢腾,荣富郡公府里的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就连走路都比平常轻快了好几分。当然,最高兴的还是李雪燕、郑丽婉、武曌她们,虽然知道李庸是在后方守卫粮草,但是她们还是感到担忧,万一吐蕃人突然抽风要去偷袭粮草怎么办?如今听到捷报传来,她们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吐蕃人吃了败仗肯定狼狈逃窜,不可能再深入后方去偷袭兴海城吧?武曌更是惊喜道。 “既然捷报传来了,那大军是不是就该凯旋了?” 林若溪惊喜的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若是大军现在就凯旋的话,那公爷还能赶在公主生宝宝前回来呢!” 郑丽婉听了微微摇头道。 “不太可能这么快就凯旋,战争那么简单,很少有打一场仗就结束的,败了一场,吐蕃人也未必会服气,肯定还会整军再战,除非兵力折损太大已经无力再战,才会退回吐蕃。” 李雪燕一脸天真道。 “那说不定这次大捷就杀敌很多呢,将吐蕃人杀了个干净,大军不就可以凯旋了?” 郑丽婉当然也盼着大军快些凯旋,她还要想快点怀孕生孩子呢,但是她是真的觉得要打败吐蕃不是打赢一场胜仗就可以。 “可是吐蕃都是骑兵啊!一旦发现打不过,他们跑起来可很快,怎么可能杀个干净?” 郑丽婉有些怏怏不乐道,不止郑丽婉怏怏不乐,就连林若溪、李雪燕她们听了也有些闷闷不乐,还盼着公爷这就凯旋呢,哪知道这仗还没打完呢,还得接着打,郑丽婉接着道。 “这还不是最烦的,最烦的是,吐蕃人打不过又不甘心,东躲西藏的,那这场仗还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呢。” 李雪燕听了不由跺脚道。 “啊?吐蕃人这么讨厌啊?” 林若溪嘟嘴道。 “那公爷什么时候能凯旋啊?” 罗凤香笑道。 “即便是凯旋的晚一些也没什么,至少我们知道了大军在压着吐蕃人打,凯旋是迟早的事,公爷一定会平安归来。” 郑丽婉也振奋精神笑道。 “没错,有捷报传来这可是大喜讯呢,今天给府上的人加菜,好好庆贺一下。” 正说着呢,有丫鬟提着裙子小跑着过来。 “公主回来了!” 李雪燕、郑丽婉、武曌她们一起来到上房的时候,李丽质正好扶着璎珞的手缓缓走来,捷报传来的时候,公主正好在宫里,所以公主肯定知道捷报的具体内容,也就是说,公主肯定知道这一场胜仗的具体战果,这关系到李庸什么时候能凯旋,郑丽婉满脸笑容的问道。 “姐姐,这场大捷到底取得了多大的战果啊?” 李雪燕、林若溪、罗凤香她们全都认真而又期待的等着,李丽质笑道。 “这还真是一场大捷,斩杀了七万多吐蕃人,还俘虏了一万多,十万吐蕃铁骑只逃出了一万吐蕃人。” 李雪燕她们听了都懵了,刚刚郑丽婉不是还说打一场胜仗杀不了多少人吗?难道斩杀了七万吐蕃人还不算多吗?郑丽婉自己都怔住了,她也没想到这一场大捷竟然是这样大的大捷,斩杀了七万吐蕃人还俘虏了一万多吐蕃人,这是怎么做到的?郑丽婉惊喜道。 “这么大的大捷啊?那吐蕃应该无力再战了吧?公爷岂不是快要凯旋了?” 李丽质笑着点头道。 “是啊,这一战完胜,连松赞干布都狼狈逃走了,吐蕃人心胆俱裂,哪还敢继续打下去?郎君应该就快凯旋了。” 这就要凯旋了?简直是天大的惊喜!李雪燕、林若溪、郑丽婉听了顿时雀跃的欢呼起来,不过,细心的郑丽婉却发现长乐好似没有那么欢喜。 “姐姐,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啊?我看看姐姐好似有心事一样?” 郑丽婉有些疑惑的问道,李丽质的目光扫过她们,问道。 “你们也不知道吗?郎君在出征之前没告诉过你们吗?” 李雪燕、郑丽婉、武曌她们一脸的问号,不知道什么?告诉什么?虽然已经过去半天了,但是李丽质一想起来还是感到后怕,幽幽叹道。 “看来你们也不知道,郎君这次出征去兴海城并不是要守卫粮草,而是诱兵之计,引诱吐蕃人来攻打兴海城,要怪也怪郎君太有才了,松赞干布一直想引诱郎君去吐蕃,这次郎君驻守兴海城,松赞干布亲自领了十万铁骑奇袭兴海城。” 李雪燕、郑丽婉、武曌等人全都大惊失色,整个人都懵了,她们知道李庸出征是驻守兴海城守卫粮草,所以一直觉得没有什么危险,没想到李庸竟然是去兴海城做诱饵?郑丽婉整个脸色都变了,怔道。 “怎么会这样?圣人怎么能让公爷做诱饵?” 虽然郑丽婉没有经历那些低谷,性格也没有变得那么阴暗,但是她与生俱来的性格还是很霸道的,此刻她心里就很窝火,所以说的有些不客气,当然,也是因为皇帝是长乐的亲爹,不然她说的会比这个还要不客气,李雪燕、林若溪她们没敢开口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也是这么想的,李丽质解释道。 “其实是郎君自己提出来了这个诱兵之计,父皇本意是拒绝的,不过朝中的一众重臣们商议之后觉得此计可行,而且并不会有危险,所以才施行了此计,只是,我们毕竟是妇道人家,不太懂军国大事,也不知道此计到底行不行,只知道担忧,所以我们都被蒙在鼓里!” 郑丽婉听了微微嘟嘴,她不太赞同长乐的话,什么叫不会有危险?只要是出征就会有危险,更何况是做诱饵?依她的性子,她才不要李庸去做诱饵呢,战争打不打的赢,死多少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要自己的男人平平安安的,郑丽婉娇哼道。 “等公爷回来一定要跟他算算账,好好说说她!” 这一点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李丽质也微微点头道。 “说的对,等郎君回来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郑丽婉沉吟道。 “好好说说他也太轻了,必须得给他一个教训,免得以后再将我们蒙在鼓里。” 李丽质笑道。 “要不,就让他回来去书房睡一晚?” 李雪燕等一听顿时迟疑了。 “这是不是太过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 大军兵败了 这一战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李二当然要派人好好宣扬一下,事实上,根本就不需要人刻意的宣扬,这一战的战果就飞快的流传了开来,因为整个长安的百姓都在期待着,斩首七万多!俘获一万多!差点将松赞干布生擒活捉了!长安城的百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他们知道取得了大捷,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场大捷竟然超乎想象的大,知道了这场大捷的战果之后,长安城的百姓们更加激动了,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吐蕃使臣不是挺嚣张的吗,有本事你再来长安试试啊!看你们吐蕃人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随后他们也知道了为什么这场大捷会取得这么大的战果,原来是用了诱兵之计,荣富郡公李庸作为诱饵将吐蕃大军引诱来,然后三支大军合围,这才将吐蕃大军近乎屠了个干净,甚至,连松赞干布都被引诱了来,可惜的是,让这老小子给逃走了,不然的话,颉利也该有个伴了,激动之余,长安的百姓也很是感慨,李庸作为立下赫赫功劳的郡公,作为皇帝最喜爱的女婿,竟然作为诱饵诱敌,这胸怀和胆魄真是厉害啊!不过,更让他们感慨的是,李庸的吸引力竟然那么大,竟然将吐蕃赞普都吸引来了,可惜啊!让松赞干布逃走了,当然了,他们也有点小小的担忧,皇帝也不怕李庸真的被掳走了,李庸可是大唐的宝贝啊!就在长安的百姓因为大捷而兴高采烈的时候,吐蕃那边数十骑兵风尘仆仆的进入了吐蕃王城逻些城,松赞干布领军出征,吐蕃的政事就全都交给了大相禄东赞,虽然禄东赞素以贤臣着称,要处理这一大摊子政事整个人也是忙碌的不行,不过,倒也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感觉,和以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不同,这才他体会到了绝对的权势,绝对的掌控,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回味了,所以,纵然很累,禄东赞还是干劲十足。 “报,启禀大相,有一队骑兵入城,他们说是从吐谷浑的战场上回来,说,说” 禄东赞听了眉头一挑,沉声道。 “说什么?说,我们的大军兵败了!兵败了?十万铁骑难道没有攻下兴海城吗?” 禄东赞喃喃道,在赞普领军出征的时候,他就想过这次出征有可能会兵败,因为大唐是真的十分强大,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禄东赞并不是很震惊。 “是赞普派他们回来的吗?那还不快把他们带过来。” 禄东赞沉声道。 “大相,不是赞普派他们回来的,他们是直接从战场上逃回来的。” 禄东赞听了不由勃然大怒,喝道。 “直接从战场上逃回来?那还不将他们押入大牢,等候处置!不,等会儿,还是先将他们带过来,本相要问一问战场上的情况。” 很快一个百夫长模样的人被带了进来,禄东赞抬眼打量着,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百夫长一脸的灰败,看上去满脸的绝望,不只是兵败那么简单,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样,胜败乃兵家常事,怎么能因为一场战争的失利就丧失了勇气和士气呢?这才是禄东赞感到最不满的地方。 “你还是不是吐蕃的勇士?还是不是能征善战的吐蕃勇士?你们直接从战场上逃了回来?你们有脸面对你们的家人吗?” 禄东赞沉声呵斥道。 “大相,不是我们想从战场上逃回来,实在是没别的去路啊!十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我们就算留在吐谷浑也没什么用啊!还不如早点回来禀报消息!” 百夫长沉声辩解道,禄东赞听了脸色剧变,喝问道。 “你说什么?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怎么可能?” 虽然他想过大军有可能会失利,但是却没有想过会全军覆没,毕竟那可是十万大军啊!而且还是赞普亲自领兵,怎么可能会全军覆没?就算唐军及时回援,就算回援的唐军击败了大军,那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啊! “大相,是真的,小的不敢撒谎啊!” 百夫长连忙道,禄东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 “本相命你将出征的经过原原本本的道来!” “赞普领着大军增援的骑兵直接去了吐谷浑王城,然后赞普命一支骑兵伪装成主力大军吸引唐军主力大军的注意力,而赞普则亲自带着大军直奔兴海城,将兴海城团团围住。” 百夫长沉声道,禄东赞听了不由微微颔首,这个和他想的一样,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百夫长接着道。 “然后就开始攻城,原本大家都觉得要攻下兴海城并不难,毕竟是十万铁骑啊,谁能想到兴海城的火枪和火炮着实厉害,自始至终,连续猛攻了六七天,眼看就能攻上城头,却始终没有攻上城头,然后斥候就发现西、北、南三面都出现了唐军,三支大唐的大军竟然同时回援,将我们的大军包围了起来。” 听到大军始终没有攻下兴海城,禄东赞也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因为他之前就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当听到三面都出现了唐军,而且成合围之势的时候,他却脸色剧变。 “三支唐军同时回援,而且成合围之势?怎么会这么巧?” 禄东赞问道,百夫长叹道。 “不是巧合,自始至终这就是一个圈套,李庸领着神机营进驻兴海城其实就是一个诱饵,引诱我们吐蕃的兵马前去攻打,然后三支唐军完成合围。” “什么?这是一个圈套?李庸是诱饵?” 禄东赞感到十分的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李庸在大唐功勋卓着又是皇帝最喜欢的驸马,怎么可能去兴海城当诱饵?大唐皇帝又怎么舍得让李庸去当诱饵?百夫长点头道。 “是的,这就是一个圈套,李庸镇守兴海城就是诱饵,这是赞普说的,只是,我们知道的太迟了,唐军已经完成了合围。” 竟然是一个圈套!禄东赞心里充满了震惊,如果说这是一个圈套的话,那唐军肯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这也就不奇怪大军为什么会全军覆没了,但是,禄东赞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大军近乎全军覆没的话,那赞普呢?想到这里,禄东赞心中大受震动,连忙问道。 “你们被唐军完成了合围,那赞普呢?可曾见到赞普?” 百夫长听了微微摇头道。 “当时大军一片混乱,我看到萨阿木将军带着骑兵左冲右突却始终冲不破唐军的包围,我们也是拼力冲杀才从唐军一个小小的缝隙中冲了出来,总共冲出来了千余骑,但是后来我们又遇到大唐骑兵的追击,好不容易才逃脱了,那一战真的太惨烈了,唐军的陌刀阵就像是坚不可摧的战争机器,神机营的火枪阵能够射杀一切射程内的生物,无论是人还是马!在我们冲出来之前,大唐的包围圈已经越来越紧,一片又一片的勇士们倒下,我们不是因为恐惧而逃了回来,实在是因为我们就算留在吐谷浑也没有用处,就我们几十几百人马不可能击败唐军。” 禄东赞早就知道李庸火器的威力,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他沉声问道。 “本相现在不想追究你们的罪责,本相只想知道,赞普呢?赞普在哪里?” 百夫长慌忙道。 “这,卑职也不知道啊!” 禄东赞沉声道。 “也就是说,在你逃出去的时候,赞普仍然被唐军围着,没有冲出来?” 百夫长有些紧张的点头道。 “是的,并非是卑职不想去救赞普,赞普身边的亲卫都是如狼似虎的勇士,他们一定能护着赞普杀出重围。” 禄东赞沉声道。 “你说你们遇到了大唐骑兵的追击?” 百夫长点头道。 “是的大相,我们遇到了好几拨骑兵的追击,好不容易才冲了出来,就日夜兼程赶回来向大相报信了。” 大体了解了出征的过程,而且也不会再问出什么来,禄东赞沉声道。 “来人,把他们押下去吧!” “大相!大相!卑职真的不是逃兵啊!卑职是要赶回来向大相报信啊,饶命啊大相!” 百夫长哭着喊着还是被押了下去,禄东赞叹了口气,揉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一时间他也是心乱如麻,因为他自始至终就没想过大军会失利,更没想过赞普会失陷在唐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如今,他也不知道赞普到底是不是逃了出来,不,赞普最终应该是逃了出来,不然唐军在取得了那么大的战果后还连夜派骑兵追击,所以,他推测赞普最终应该是冲出了重围,可是,就算赞普冲出了重围,还有唐军的骑兵在追击,如果赞普没有事的话,那赞普应该早就回到了吐蕃,毕竟赞普和亲卫的战马都是宝马、好马。 “来人!一定还会有人从吐谷浑逃回来,凡是逃回来的人全都抓起来,尤其不能让他们四处乱说,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赞普到底怎么样,但是本相相信赞普一定会安然无恙,在此之前,不能让这些逃回来的人散播乱说,不然流言四起就会生乱啊!” 禄东赞沉声道,有将领领命去了,但是禄东赞却还是不安心,因为并不是所有从吐谷浑逃回来的人都会来逻些城,也许会有逃回来的人直接就回了自己的部落,那样的话,就更不好控制流言了,只是希望流言在大规模传开之前,赞普能够顺利返回吐蕃,不然的话,那一定会有一场大动荡!大相府的人立即到城门各处守着,一旦有从吐谷浑逃回来的人就立即抓起来,但是流言还是在逻些城里传了开来,因为不可能所有逃回来的人都被第一时间抓起来,总会有漏网之鱼,而且就连大相府的人也免不了吹嘘,王宫之中,侍女小跑着进入了大殿,惊慌失措的叫道。 “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 真珠公主疑惑道。 “发生了什么事?不必惊慌,慢慢说。” 侍女慌道。 “宫外的人都在说,说,大军败了,中了唐军的诱兵之计,赞普也被唐军围了起来,没,没有逃出来” 嘭的一声,真珠公主手里的精美的花瓶掉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真珠公主的手一下子变得雪白,颤声问道。 “你说什么?” 侍女的脸色同样白的吓人,颤声解释道。 “外面都在说,有很多败兵逃了回来,他们带回来的消息,说是大军中了唐军的埋伏,近乎全军覆没,赞普也被唐军围住了。” 真珠公主连忙道。 “那我哥哥有没有逃出来?既然有那么多将士逃了回来,那我哥一定也会逃回来的!” 侍女缓缓摇头道:“不,不知道,没听说赞普回宫。” 其实侍女还有句话没说,那些将士们逃回来估计是因为唐军懒的抓他们,但是唐军肯定会死盯着赞普啊,怎么可能让赞普轻易的逃走?是啊,如果兄长没事的话,那应该已经回王宫了!一时间真珠公主心乱如麻,虽然这一两年来,她和兄长有了不少矛盾,但是那毕竟是她的兄长,这次出征,她希望兄长能无功而返,甚至希望兄长受到一点小小的挫折,但是却并不希望大军惨败,更不希望兄长遇到危险。 “公主,公主,这只是奴婢听到的宫外的流言,也不见得就是真的,赞普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侍女连忙劝慰道,其实她们的心里也慌的很,真珠公主听了终于又有了精神,点头道。 “也对,宫外的那些流言未必是真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大军的战况到底如何!” “公主,如何确认?要不,奴婢再去打听一下?” 侍女问道,真珠公主摇头。 “不,我要大相府,我要亲自去问一问禄东赞,备马!” 一众侍女们听了连忙忙活了起来,去备马的备马,准备刀箭的准备刀箭,她们既是公主的侍女,又是公主的侍卫。 第八百一十六章 千载难逢 流言已经在逻些城里流传了开来,禄东赞早就已经知道流言已经传开了,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没什么办法能阻止流言的传播,除非赞普回到逻些,所有的流言就不攻自破,况且,这也不能算是流言,因为这些传言都是事实。 “大相,真珠公主来了!” 侍从匆匆进来禀报,一定是真珠公主听说了那些流言,禄东赞有些头疼的站了起来朝外走去,禄东赞刚刚走出到门口,真珠公主已经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拜见公主!” 禄东赞微微躬身道,真珠公主走了进来,开门见山的问道。 “大相,我听说城里有流言说是大军惨败,这是真的吗?” 禄东赞点头道。 “应该是真的,我已经审问了很多逃兵,他们说的大同小异,所以应该是真的。赞普的大军不但没有攻下兴海城,反而中了唐军的诱兵之计,陷入了重围之中。” 没想到流言竟然是真的,真珠公主失声道。 “怎么会这样?” 禄东赞听了不由苦笑道。 “谁也没想到大唐皇帝有那么大的胆魄让李庸做诱饵,更没想到李庸竟然会同意,他们之所以要密谋这个圈套,就是想要全歼我们的大军,所以肯定做好了合围的准备,一旦大军陷入了合围之中就危险了,这次出征的十万大军几乎损失殆尽。” “那我哥呢?我哥是不是也冲出来了?既然有人逃了出来,那我哥他是赞普肯定也能逃出来,对不对?” 真珠公主连忙问道,她现在不关心大军的伤亡,她只关心兄长有没有逃出来,禄东赞沉吟道。 “据那些逃兵说,他们在逃出重围之后,遭受了不止一支骑兵的追杀,如果赞普失陷在了唐军之中,那唐军不会派骑兵连夜追击搜寻,所以,我推测,赞普很可能是冲出了重围,我总共审问了四波逃兵,其中有一波逃兵说是跟着赞普的亲卫后面冲了出来,不过他们说并未看到赞普在亲卫之中,这反倒是佐证了我的看法,倘若形势危急,以赞普的机敏聪慧,可以换掉自己的衣甲混到亲卫当中,这样不引人注意反倒是容易找机会冲出来。” 听到这里,真珠公主不由长松了一口气,这次出征损失惨重就惨重吧,只要兄长逃了回来就好,就算大军损失惨重,也不至于有亡国之忧,兄长仍然还是赞普,以后只要兄长不再招惹大唐,吐蕃依然可以国泰民安,真珠公主疑惑的问道。 “既然兄长从唐军的合围中逃了出来,那为什么兄长还没有回到逻些城?” 禄东赞的脸色依然十分的凝重,沉声道。 “这只是我的推测,而且,赞普冲出了重围之后,也并不是就安全了,唐军连夜派骑兵追击,不止一波骑兵追击。”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真珠公主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忧心忡忡道。 “既然这些逃兵都能逃回来,那兄长一定也能吧?” 禄东赞沉吟道。 “不好说啊!他们都遇到了不止一波大唐骑兵的追击,能逃回来也是侥幸,如今赞普还没有回来,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赞普带着亲卫避开了大唐骑兵的追击,大唐骑兵要追击肯定会直接向逃向我们吐蕃的方向追击,也许赞普会反其道而行之,所以,赞普才迟迟没有回来,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赞普已经……” 说到最后,禄东赞没有再说下去,虽然吐蕃刚刚立国不久没有大唐那么多规矩和忌讳,有些话他也不能直接说出口,一时间,真珠公主心乱如麻,若兄长只是为了躲避唐军的追击而没有赶回来那还好,可若是兄长真的已经被大唐擒住了,那可怎么办?在兄长出征的时候,她就曾经祈祷李庸和兄长都不要受到伤害,因为一个是她最爱的人,一个是她最亲的人,没想到,她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能怎么办呢?若是兄长真的被唐军擒住了,她去求李庸有用吗?肯定没有用,因为李庸毕竟只是臣子,不是皇帝,如果李庸放走了兄长,那就算皇帝也保不住李庸,因为这是弥天大罪,真珠公主沉声道。 “大相有何打算?难道就这样干等着吗?如果兄长为了避开大唐骑兵的追击而绕路,那兄长就还处在危险之中,我们就该发兵前去接应!如果,如果兄长失陷在了唐军之中,那我们也该趁着兄长还没有被送到长安而派兵营救他啊!” 禄东赞沉声道。 “公主,若是调三五千兵马,我能做到,可若是从各地抽调大军,我虽是大相也没这个权力啊!而且,若是调动大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出征必须要做很多准备。其实,若是赞普真的失陷在了唐军之中,那我们调动大军也已经迟了,兴海距离陇右并不远,唐军肯定第一时间就将赞普送去长安。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派使节前往长安,拿出诚意来,向大唐称臣,恳求大唐能放回赞普。或许能成功。” 真珠公主沉声道。 “所以,说来说去,大相的意思是,我们还是只能等待?” 禄东赞缓缓摇头道。 “不,不只是等待,我们应该派兵,倘若赞普没有被唐军擒住,那我们派兵就会吸引唐军的注意,创造机会让赞普返回吐蕃。” 总算是听到了一点好消息,真珠公主认真道。 “希望大相能尽快派兵,等兄长顺利返回吐蕃,他一定不会忘记大相的功劳!” 说完之后,真珠公主郑重的朝禄东赞躬了躬身子,禄东赞连忙躬身还礼,沉声道。 “公主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派兵营救赞普,赞普身系黎民百姓,就算我禄东赞粉身碎骨也一定要救回赞普。” “拜谢大相!” 真珠公主再次躬身,听了禄东赞的保证,她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了不少,禄东赞是能臣所以一定能将兄长救回来,兄长一直这么器重禄东赞,禄东赞一定不会辜负兄长的信任。天色已经黑了,禄东赞才回到自己的府邸,大相府邸灯火通明,但是禄东赞的脸色却阴沉的很,径直去了书房,钦陵匆匆走来,急声道。 “爹,我已经问过所有的逃兵了,他们都没有弟弟的消息。” 禄东赞听了不由微微摇头叹道。 “老二弓马武艺稀松,领兵打仗的本领也一般,这次大军十有其九都没能逃出来,老二怕是死在了战场上!唉!说起来,都怪平时太宠溺他了,不然,也许还能逃出来!” 钦陵听了不满道。 “要我说就该怪赞普,赞普明知道弟弟没什么本领,还偏要带着弟弟出征,不就是要弟弟作为质子,好防备爹您嘛!爹您这些年对赞普忠心耿耿,为吐蕃呕心沥血,立下了汗马功劳,才有了吐蕃的今日,赞普竟然还防备着您,如今更是害死了弟弟!” 禄东赞摆了摆手道。 “君王御下之道,有防备很正常。” 钦陵冷笑道。 “爹您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可没那么大度,不过,现在好了,他松赞干布也遭了报应!” 说完之后,钦陵连忙问道。 “爹,您觉得松赞干布还能回来吗?他该不会是已经死在了兴海城吧?” 禄东赞缓缓摇头道。 “虽然大军近乎全军覆没,但是,我觉得,赞普应该是从唐军的突围之中逃了出来。” 钦陵听了有些不甘心道。 “即便是他能从唐军的合围之中逃出来,可是他能逃过大唐骑兵的追击吗?” 禄东赞缓缓点头道。 “能!你不要太小看赞普了,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在逻些城深居简出,但是他领兵打仗的本事可一点都不弱,以他的能力,既然能突围出去,那就一定能逃脱唐军的追击。” “赞普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刻意避开了唐军,如今正在回吐蕃的路上。” 钦陵听了一脸的失望。 “也就是说,赞普不久之后就会回到逻些?” 禄东赞微微点头道。 “虽然不确定,但有很大的可能。” 钦陵沉默了片刻,低声道。 “爹,您想赞普回来吗?您还想被赞普压着吗?” 禄东赞面色依然沉凝,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缓缓道。 “什么意思?” 钦陵沉声道。 “爹,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所有逻些城,甚至所有吐蕃的百姓都知道赞普陷入了唐军的包围之中,都知道赞普已经被唐军活捉了,或者,已经死了。” 禄东赞皱着眉头,缓缓道。 “赞普到底是生是死,是不是被唐军生擒,只要等下去自然就知道了。” 钦陵急道。 “爹,您怎么糊涂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如果松赞干布死了,那固然好,可如果松赞干布没有死,那咱们就送他上路!现在松赞干布身边不可能有太多的人马,要捕杀他们易如反掌。而且,所有人都会以为,赞普是死在大唐人手里。” 禄东赞听了依然沉默,一副在沉思的样子,钦陵见此不由心中大喜,老爷子要是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了,那反倒是没戏,现在老爷子沉默不语是在沉思,那就说明老爷子其实也有些心动,怎么能不心动呢?这真的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松赞干布就一个儿子,而且还在襁褓之中,若是松赞干布死了,那就由这个还在吃奶的孩子继承赞普之位,爹您身为大相总揽军政大权,还有谁敢咱们家作对?剪除异己,不出数年,爹就可自立为赞普!” 钦陵越说越是激动,禄东赞沉吟道。 “我们葛尔一氏虽然尊贵,却也比不上赞普,若要自立为赞普,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服。” 钦陵连忙劝说道。 “是会有很多人不服,可是爹,您也很多亲信啊!况且,不是先立那奶娃子为赞普缓冲,您身为大相摄政,总揽军政大权,以您的手段,要剪除异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几年之后,就没有人反对了!爹,您操劳了一辈子,为吐蕃立下了汗马功劳,难道就希望一辈子都做这个一人之下的大相?您想想,如果没有任何掣肘,以您的才干,一定能让吐蕃前所未有的辉煌,会成为史册上最为英明的君主!而且,这也不是为了您自己啊!您的子子孙孙都会成为赞普,而不是只是臣子,甚至会渐渐没落,爹,您不要再犹豫了,出现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是上天的昭示,天意不可违啊!若是您再这么犹豫下去,机会稍纵即逝啊!” 禄东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若要袭杀松赞干布,必须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最信得过的就是咱们格尔一族的人,能调派的只有五千骑!” 钦陵听了心中一震,笑道。 “爹,五千骑足够了!松赞干布就只带了他的亲卫逃了出来,而且他的亲卫肯定也损失不小,五千骑兵足以剿灭他们了!” 禄东赞沉声道。 “你不要小看松赞干布领兵打仗的能力,也不要小看他的亲卫的战斗力,而且,我们还不知道松赞干布有没有收拢一些败兵,更重要的是,你要确定一个人都不要走脱,必须要将松赞干布遇害嫁祸给唐军,一旦消息走漏了,那可就麻烦了!” 钦陵点头激动道。 “放心吧爹,我都明白,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禄东赞沉声道。 “把地图展开!” 钦陵连忙上前将地图展了开来,禄东赞起身来到地图前沉吟道。 “如果松赞干布是迂回避开了唐军,那他会选择从哪里返回吐蕃呢?” “这几条路都不太可能,因为松赞干布肯定会怕唐军埋伏,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两条路,这两条路很隐蔽,而且崎岖难行,不可能驻守大军埋伏。” “你领兵前往,可以前往此处等待。” 钦陵激动的点头道。 “嗯,我现在就去准备,明天就领兵前往!” 说完,钦陵转身就要走,禄东赞转身喝道。 “慢着,我再告诫你一句话,如果事不可为,不可强求!明白吗?” 第八百一十七章 浮想联翩 听到老爹的告诫,钦陵站住转过头来笑着答应道。 “爹,您就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不会拿咱们全家老小的性命冒险,若是松赞干布收拢了几千败兵,那我肯定不会擅动,会恭恭敬敬的将他迎回来!” 禄东赞听了不由满意的点头,挥了挥手道。 “你明白就好,去吧!” 虽然二儿子是个能力平平的二世祖,但是对大儿子的能力他还是感到很满意的,他着重培养了这么久,无论是处理内政还是领兵打仗,大儿子都表现出了极高的能力,大儿子十分聪慧能干,欠缺的就是经验,假以时日就算能力不及他,也能成为能臣,当然了,也许不只是能臣,而是,明君,快步走出书房的钦陵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朝着天空狠狠的挥了挥手拳头,之前他的梦想就是子继父业,成为吐蕃的大相,并且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代名相,青史留名,但是今天当知道松赞干布失陷在了唐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下落不明,很可能再也回不来的时候,他心里突然就活泛了起来,禁不住浮想联翩,若是松赞干布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那会怎样呢?王宫里那个连话都还不会说不利落的奶娃子就会成为赞普,那样一个奶娃子能做什么呢?还不是得让身为大相的父亲来摄政?军国大权在手,以父亲的能力和威望,什么事做不到?再过个几年,年幼的赞普突然病故,且没有子嗣,这赞普之位不就空出来了吗?到时候父亲还不是众望所归?赞普之位就落到他们葛尔家了!这是之前他想都不敢想的美梦,而现在,这却不是在美梦,而是即将要发生的事,而他,将来继承的并不是父亲的大相,而是赞普!将来,他将会成为吐蕃的赞普!这怎么能不令钦陵激动?成为吐蕃的赞普啊!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虽然,现在他是大相的儿子,而且前途无量,但是有些人他却始终得不到,他最想得到的人就是真珠公主,真珠公主不只是尊贵的公主,而且还是吐蕃第一美人,活泼开朗,可以说是吐蕃所有年轻勇士的梦中情人,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会是真珠公主驸马的不二人选,因为他的年龄和真珠公主相当,只比真珠公主大四岁,而且他是大相的儿子,还是吐蕃屈指可数的勇士,他不止勇武,还有熟读兵书文武双全,除了他还有谁能配得上公主呢?只是,公主对他却一直客客气气不冷不热,不过,他也不在乎,因为真珠公主除了他也没有更好的人选,结果,真珠公主自从去了一趟大唐,回来就对那个叫李庸的梦牵魂绕,他也听说过李庸,但是他却很不服气,不就是会写几首酸诗吗?除此之外还会什么?什么火枪、火炮整的花里胡哨的,能比得上弓箭吗?真正能让他看的上眼的也就是烈酒了,不过,那有什么用呢?充其量也就是个商人,一个有几分文采,会写几首酸诗的商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而已,不服气归不服气,钦陵却没有任何办法,他去求过父亲,但是父亲却只是摇头,说要给他寻一门亲事,至于,真珠公主则根本就不见他,甚至扬言说要终生不嫁,这让他尤其感到愤怒,不只是愤怒,还有羞辱!真珠公主竟然宁愿终生不嫁也不愿嫁给他!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是什么?他,钦陵,乃是大相之子,出身高贵,是文武双全的吐蕃第一才俊,竟然还比不上一个银样镴枪头的小白脸?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真珠公主就跟魔怔了一样,赞普也不管,如果他成为了赞普呢?总有一天,他会让真珠公主跪在他的面前!大半夜的,钦陵直接离开了府邸,而且逼着城门处的人打开了城门,径直离开了逻些城,虽然逻些城成为了吐蕃的王都,但是制度却不及大唐那么严格,身为大相最为器重的儿子,又是赞普不在的时候,钦陵轻易的就叫开了城门离开了逻些城,第二天,天才蒙蒙亮,钦陵就领着最亲信的一支骑兵一路向北而去,这一夜很多人一夜未眠,昨天的流言让逻些城的人都大受震动,很多人感到感到惊慌不已,不只是惊慌赞普下落不明,还惊慌于自己的亲人也能可能也死在了吐谷浑,这次赞普亲自领兵带走了不少逻些城的家族子弟,相比于民间的震荡,王宫里震荡尤其大,因为赞普就是王宫的主心骨,如今主心骨下落不明,整个王宫都人心惶惶,松赞干布虽然有妃子却没有王后,妃子的地位在宫里并不高,这时候,真珠公主倒是拿出了公主款,在她的干预下,王宫虽然人心惶惶到底没有出什么乱子,也直到这个时候,真珠公主才体会到了兄长的不容易,以前躲在兄长的羽翼下,她只看到兄长发号施令挥斥方遒,如今需要她拿个主意去救兄长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完全就是一团麻,毫无头绪,无处着手,如今最重要的是什么?一是稳定局势,二是派兵去支援兄长,希望兄长安然无恙吧,真珠公主发现自己最能做的也就是祈祷了,第二天一大早,真珠公主就带着侍女离开了王宫,前往大相府,一路上她能明显感受到王城中那些慌乱的氛围。 “大相,可安排好了出征的兵马?” 真珠公主见到禄东赞就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禄东赞宽慰道。 “公主放心,我儿钦陵已经带着五千骑于今天早晨出发了,大唐追击的骑兵不可能太多,若是能遇到赞普,有了这五千骑足以保护赞普返回来,当然,我会继续调兵,不过,这得需要时间。”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长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大相竟然已经派钦陵出兵了,要知道,现在派兵去吐谷浑肯定十分的危险,大相已经有一个儿子失陷在了吐谷浑,竟然又立即派钦陵领兵去了。真珠公主听了感慨道。 “大相一家对吐蕃真是忠心耿耿,政赞藏顿失陷在了吐谷浑如今下落不明,大相又连夜让钦陵领兵去吐谷浑,等兄长归来,一定不会忘记大相一家的忠心和功绩。” 禄东赞听了谦逊道。 “公主这么说真是折煞老臣了,为赞普尽忠这本就是老臣的本分,况且,赞普对老臣有知遇之恩,老臣就算粉身碎骨又何妨?” 真珠公主点头道。 “兄长你大相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一定能转危为安。大相,现在最重要的是两件事,一件事就是去营救兄长,第二件事就是维持稳定,对外就说赞普已经逃脱了唐军的追击,正在返回吐蕃的路上,维持稳定就要靠大相了。” 禄东赞微微点头道。 “放心吧公主,有老臣在,不会生乱的。” 有了禄东赞的保证,真珠公主心里松了一口气,毅然决然道。 “好,那逻些城就交给大相了,我想集结一批侍卫前往吐谷浑寻找兄长。” 禄东赞听了不由吃了一惊,连忙道。 “公主,这万万不可啊!” 真珠公主疑惑的问道。 “有何不可?” 禄东赞解释道。 “老臣毕竟只是一介臣子,还需要公主坐镇方可,这样才能让局势维持稳定,有些事老臣不好决断,就需要公主来决断,而且王子尚在襁褓之中,最怕的就是有人对王子不利,公主最好是留下来保护好王子。老臣斗胆说一句,万一,万一赞普没有回归,还需要王子继承赞普之位,倘若,倘若,连王子也” 原本真珠公主是打算交代好了之后就带着侍卫前去吐谷浑搜寻兄长的下落,钦陵虽然已经领兵去了,但是肯定不敢太过深入,但是,她敢!哪怕死在吐谷浑,她也要找到兄长!但是,听了禄东赞的话,她不由犹豫了,是啊,还有小侄子啊!她必须得留下来照顾保护小侄子,倘若兄长真的死在了吐谷浑,这可是兄长唯一的骨血啊!禄东赞沉声道。 “我知道公主是关心赞普,其实公主就算带了侍卫去吐谷浑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因为公主根本就对吐谷浑不了解,所以,依臣之见,公主还是留在逻些城等候详细,同时可以照顾保护小王子,公主放心,老臣一定多派人马前去营救赞普。” 真珠公主点了点头道。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消息,还请大相第一时间派人告知我。” 烈日之下,一支风尘仆仆的骑兵奔驰在路上,他们看起来蓬头垢面十分的落魄,为首一人真是松赞干布,只是原本意气风发的松赞干布如今看起来就跟高原上的流浪汉一般,丝毫看不出吐蕃赞普的高贵和威仪,松赞干布带着这一千亲卫绕了一个大圈,觉得唐军已经撤回了追击的骑兵之后,这才折返向难,小心谨慎的返回吐蕃,只是耗费了这么天,干粮早就消耗完了,他们也不敢去强夺散落在各地的吐谷浑小部族生怕会暴露行踪,所以过的十分的艰难,可以说是人困马乏,不过,虽然坚持的很辛苦,但是他们自从逃出重围之后就没有遇到过大唐的追兵,可见这一路艰苦都是值得的,而且,马上就能返回吐蕃了,只要进入吐蕃,那就彻底安全了,不止安全了,还会得到补给,可以大口吃肉,可以畅饮美酒。 “大家再坚持一下,翻过那片山,我们就能回到吐蕃,也就是我们已经摆脱了吐蕃的追兵,翻过那座山我们就能大口吃肉,畅饮美酒!”松赞干布高声叫道。 有些萎靡的亲卫们听了不由提了一口气,一想到很快就能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马奶酒,他们就口水都流出来了,虽然马上就能回到吐蕃了,但是松赞干布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一边催马前行一边细心的观察着,凡大军行过必会留下痕迹,规模越大的骑兵留下的痕迹就越明显,人可以控制排便,却无法控制马排便,所以大军行过必定会留下马粪,尤其是在这狭长的山谷中,更是十分的明显,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密集的马粪,松赞干布松了口气,喜道。 “这里偏僻难行,唐军果然没有追击到这里,大家加快速度吧,快点穿过这片山,我们就回家了!” 不少亲卫听了不由欢呼了起来,这一路逃遁,他们甚至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如今终于安全了吗?松赞干布转头吩咐道。 “派人去通知探查的斥候,让他们也快些回来吧!其余人加快速度!” 虽然山谷很狭窄,不利于大军的行进,但是松赞干布只有八九百亲卫倒是正好能快速通行,最可怜的是他们正要也没有多余的物资,无论是松赞干布还是一众亲卫们心里都有些激动,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一开始他们还为大军的失败而感到沮丧,但是后来,他们就只想活下去,如今,他们终于死里逃生了,怎么不感到激动?战马在奔驰着,仿佛就连战马都能感受到即将摆脱危险的喜悦,再转过前面的山口,就到达吐蕃了,就安全了!那是吐蕃的山,那是吐蕃的蓝天,当他抬头看去,却突然怔住了,蓝天上有山鹰不断的盘旋鸣叫,松赞干布脸色大变,猛然勒住了战马,抬头看着天空上盘旋的战马,沉声道。 “不好,这里很可能有埋伏!快掉头,后队变前队,退出山谷!” 随着松赞干布的一声大喝,周围的亲卫不由大吃一惊,全都惊慌的大喊了起来。 “后撤!快后撤!快掉头后退!前面很可能有埋伏!” “哪有埋伏?” 就在亲卫们惊慌的掉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只见山谷上突然有很多巨石从山顶上滚落下来,轰隆隆的巨石堆积在以前,将他们的退路全都挡住了,战马因为受惊不断的嘶鸣,但是一众亲卫们心里却更加的惊慌。 第八百一十八章 明目张胆 眼看就要返回吐蕃了,眼看就安全了,就只差最后一步了竟然遇到了唐军埋伏?可是,这一路上他们也没发现任何唐军的形迹啊,怎么可能有唐军进入这里设伏?不止亲卫们心里发懵,就连松赞干布自己都是懵的,他确实仔细的查探过,在进入这一片山谷前他就已经确认没有唐军埋伏,可现在却遇到了埋伏,埋伏的唐军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从天而降?原本在觉察到了有埋伏之后,松赞干布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退回去,可是现在后面的路已经被落下的巨石堵住了,根本就没了退路,那就只能前进了。 “勇士们,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前面就是吐蕃,只要我们冲过去就安全了!狭路相逢勇者胜!冲啊!” 松赞干布大喝道,事实上,不用松赞干布提醒这些亲卫们也明白现在是什么境地,后无退路,唯有前进!唯有冲过去才能活下来! “冲啊!” “冲啊!” 原本正你推我挤忙着掉头的亲卫们顿时又拨马朝前,准备发动冲锋,这时候山上突然又有了动静,松赞干布抬头一看,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山头上竟然埋伏了弓箭手,怪不得山鹰一直在天上盘旋鸣叫! “冲!快冲!” 松赞干布顾不得整理阵形了,立即催马朝前冲了过去,他身旁的亲卫也全都着急忙慌的催马疾驰,然而已经迟了,毕竟近千骑兵挤在一起,全都奔驰起来也没那么快,嗡嗡……箭雨从山上射了下来,虽然松赞干布的亲卫都穿着甲胄不断的挥舞着马刀抵挡箭支,还是有不少亲卫惨叫着中箭倒地,也有不战马中箭,这一波箭雨就已经让松赞干布的亲卫损失惨重,松赞干布回首望去不禁欲哭无泪,他身边本就只剩下不多的亲卫,又经历了一波箭雨的偷袭,简直是雪上加霜,前面就是山口,前面就是希望,只要冲出去了也就意味着安全了,但是,松赞干布明白要冲出去没有那么容易,既然山上埋伏了弓箭手,没道理就只埋伏弓箭手,前方一定会有大军拦住了去路,果然,前方出现了一支兵马正好堵住了山口,但是松赞干布很快就怔住了,因为他突然发现前方出现的兵马并不是大唐的骑兵,而是吐蕃的骑兵!前方出现的竟然是吐蕃骑兵!一时间松赞干布心里充满了狂喜,难道禄东赞派骑兵来支援了?难道是这支吐蕃骑兵击败了埋伏在此的大唐骑兵?不,不对!松赞干布猛然勒住了战马,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是这支吐蕃骑兵解决了埋伏在山口的大唐骑兵,那山头上还有箭雨射下来,就说明这支吐蕃骑兵刚刚打完大唐骑兵还没来得及解决埋伏在山头上的大唐弓箭手,可是,他却发现,这支吐蕃骑兵根本就不像是刚刚战斗过!松赞干布猛然勒住了战马,他身边还有身后的亲卫也都急忙停了下来,这时候他们也发现了山口出现的骑兵是他们吐蕃的骑兵,一时间,他们心里狂喜不已,前方已经遇到了他们吐蕃的骑兵,那还怕唐军的追击吗?害怕唐军的埋伏吗?哪有什么唐军的埋伏?怕是早就已经被解决了吧? “赞普,赞普,是自己人,是咱们吐蕃的骑兵!是吐蕃的骑兵!” 旁边的亲卫喜道,然而,松赞干布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惊喜的神色,反而是惊疑不定。 “不过,那是吐蕃的骑兵,可是,为什么山头上放箭雨?” 松赞干布问道。 “可能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清理山头上的唐军!” 亲卫回道。 “如果山头上有唐军埋伏,那没道理山口没有大唐骑兵埋伏,可是,这支吐蕃骑兵却丝毫没有战斗过的迹象!” 松赞干布沉声道,亲卫们听了不由仔细观察起来,他们突然发现这支骑兵真的没有刚刚战斗过的痕迹,他们心里的惊喜顿时消散了不少,也变得有些惊疑起来。 “会不会是山头上的埋伏的也是我们吐蕃的弓箭手,只不过是他们怕咱们错认为是大唐骑兵?” 有亲卫迟疑道,如果是错认反倒是好了,虽然认错是十分严重的失误,但是松赞干布反倒是希望自己的麾下犯了这种严重的失误,松赞干布沉吟道。 “虽然也有这个可能,但是,这个可能性太低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要谋反!如今吐蕃有人谋反而且还能派兵来这里截杀我,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禄东赞!不过,禄东赞也不可能一手遮天!所以,无论前面埋伏的是大唐的骑兵还是吐蕃的叛军,只要我们冲过去就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一众亲卫们不由冷静了下来,原本他们就知道前方会有伏兵,不管是吐蕃的叛军还是大唐的骑兵其实都一样,都需要冲过去,只要冲过去了,以赞普的声望可以轻易的聚集大军平定叛乱,只是,他们明白,想要冲过去也没那么容易,敌方的兵力远胜于他们,而且是以逸待劳,他们一路逃遁过来人困马乏,还能有多少战斗力?所以,他们由衷的希望前方的吐蕃骑兵并不是叛军,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松赞干布缓缓控马上前,一众亲卫也随之上前,全都做好了随时冲锋的准备,随着距离不断的缩短,松赞干布也终于看清楚了对面的人,对面的骑兵真的是吐蕃人,而且领兵的将领他也很熟悉,是禄东赞的大儿子葛尔钦陵,如果禄东赞派人来迎接他,那不应该是葛尔钦陵来!因为葛尔钦陵不够资格!他也发现了,这支兵马完全是葛尔家的私军!葛尔钦陵领着葛尔家族的私军前来,再联想到刚才山头上的断石和箭雨,一切似乎就都明了,看清楚了领兵的将领是谁,松赞干布的一颗心却在缓缓的下沉。 “钦陵,你怎会在此?” 松赞干布勒住战马沉声问道。钦陵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刚刚做好布置,没想到松赞干布就带着亲卫来了,还真是够准时的,他也禁不住感慨,老爷子不愧是老爷子,竟然算的这么准,老爷子跟了松赞干布这么些年,也没有白跟,对松赞干布了解的很透彻,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松赞干布竟然只带了这么点亲卫,真是天助我也!钦陵心里简直狂喜不已,钦陵驱马缓缓上前几步朗声笑道。 “当然是来迎接我们尊贵的赞普!” 虽然话是好话,但是钦陵的语气却有些阴阳怪气,而且他没有任何见礼的动作,松赞干布见了不由目光一寒,钦陵竟然如此无礼,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心里最担忧的事很可能还是发生了!虽然现在恨不得将钦陵大卸八块,但是松赞干布还是忍了,沉声道。 “很好,你能来,我很高兴,现在我命你带着兵马退出谷口。” 钦陵听了不由大笑了起来。 “退出谷口?为何?难道后面是有大唐的亲兵在追击吗?赞普不用如此恐惧,也不用如丧家之犬一般逃遁,我自会领兵击败唐军,给唐军一个教训!” 松赞干布的亲卫们听了不由哗然,他们没想到钦陵竟然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来。 “钦陵,你竟敢对赞普无礼!” 亲卫愤然大喝道,钦陵听了不由哈哈大笑道。 “赞普?你们说的是领着十万大军却全军覆没的赞普吗?你们说的是领着几百亲卫如丧家之犬一般逃窜的赞普吗?” 松赞干布听了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都说打人不打脸,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而且还是被一个臣子打脸,他简直肺都快气炸了。 “钦陵,你如此无礼,这是大逆不道之罪,还不快快下马向赞普请罪!” 亲卫大喝道,钦陵在马上笑的前仰后合,笑道。 “让我向松赞干布请罪?哈哈,我钦陵何必向一个死人请罪?” 松赞干布明明好好的活在这里,钦陵却说松赞干布是一个死人,这其中的意味简直再明显不过了,松赞干布沉声道。 “好,很好,我自问对禄东赞不薄,委任他为大相,对他礼贤下士,给予你们葛尔一族满门高贵,你们父子却要造反,真是狼心狗肺之徒!” 钦陵收敛了笑容,冷哼道。 “我父对吐蕃立下了汗马功劳,却还是如同仆人一般被你使唤,狗屁的礼贤下士!我弟资质平庸,你却偏偏带他去打仗,如今死在了战场上。难道我们葛尔一族还要感恩你不成?松赞干布,曾经你确实是个英雄,可是现在,已经堕落了,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如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你还有脸回吐蕃做赞普吗?你还有脸面对吐蕃的臣民吗?所以,还是让我来送你上路吧!” 松赞干布明白,此刻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看向了钦陵后面的兵马,大喝道。 “我松赞干布自继任赞普以来,勤政爱民,一统吐蕃,南征北战,让我们吐蕃崛起,成就了前所未有的辉煌!如今禄东赞父子作乱,只会让吐蕃陷入分裂混乱,你们难道也好跟着钦陵谋反作乱吗?今日你们若听从我松赞干布的号令,我一定收你们为金帐勇士,杀钦陵者,赏万户!” 松赞干布扬声高喊着,满心期待着,然而钦陵身后的兵马却都十分的平静,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喊声一般。 钦陵听到松赞干布的呼喊和重赏,但是他毫不在意,因为这都是他们葛尔家族的私军,对他们葛尔家族忠心耿耿,而且,在路上他早就已经和麾下的将领们吐露了实情,和他们许下了重赏而且还歃血为盟,所以,他不信这些将领们会叛变,钦陵志得意满的笑道。 “松赞干布,你不用再做无用功了,还是乖乖让我送你们上路吧!你放心,我葛尔钦陵一定会重铸吐蕃的辉煌!” 到了此刻,无论是松赞干布还是亲卫们都明白,这一战已经在所难免,因为钦陵造反已经昭然若揭,而且直接大放厥词的要弑君,既然都要弑君了,那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这些亲卫?肯定会将他们这些亲卫全部杀光好掩盖真相,所以,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了,如果是遇到了唐军,那还有投降的机会,但是遇到的是要弑君的葛尔钦陵,根本就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要么杀出去,要么死,没有第三个选择,只是,他们真的人困马乏,而且又经过了一次箭雨的袭击,只剩下这几百人,能冲杀的出去吗? “你们父子是想在这里截杀我,然后嫁祸给唐军,是吗?还真是阴险的谋划!” 松赞干布已经彻底明白了禄东赞父子的打算,钦陵有些得意道。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简直是天意!既能除掉你又能嫁祸给唐军,然后立你儿子为傀儡,等时机成熟再让你儿子暴毙身亡,这赞普之位不就落在了我们葛尔家族手里。” 反正无论是松赞干布还是他的亲卫全都得死,所以钦陵毫不隐瞒的告诉了松赞干布,并不怕会传出去,倒是不他婆婆妈妈,而是当着松赞干布的面这么说,看松赞干布一脸铁青目若喷火他心里实在是太爽了,毕竟那可是松赞干布啊,曾经高高在上他只能仰望的赞普,此刻松赞干布心里恨极了禄东赞父子,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松赞干布沉声道。 “先杀钦陵,只要杀了钦陵,这支兵马不攻自散,若是,若是杀不了钦陵,那就一定要杀出去!无论你们谁杀出去了,一定要将消息散播出去,一定要将禄东赞父子弑君的消息昭告天下,让公主带着王子离开逻些城,退回到山南。” 松赞干布明白,一旦禄东赞弑君的消息传出去,那禄东赞就没了威望,也就意味着刚刚统一的吐蕃肯定会陷入纷乱之中,但是,即便吐蕃从此四分五裂,他也不想吐蕃落入禄东赞父子的手里,他坚信,只要他的儿子顺利长大成人一定能如他一样统一吐蕃。 第八百一十九章 枭雄落幕 周围的亲卫们听了连忙答应,他们也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要擒杀了钦陵,那这股骑兵不攻自溃,松赞干布抽出了金刀,大喝道。 “随我冲啊!” “冲啊!” 一众亲卫们齐声大喝随着松赞干布猛冲了起来,虽然至于几百骑,但是破釜沉舟的他们冲起来却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因为他们明白,此去有死无生!既然左右都是死,那就要死的壮烈,死的够本!看到松赞干布挥舞着金刀带着亲卫冲锋,钦陵连忙下令。 “冲!全都杀了!一个都不能放走!” 两边的将领立即拔刀带着麾下的骑兵冲了上去,至于钦陵自己还端坐在战马上,丝毫都没有冲上去的意思,开什么玩笑,将来他可是吐蕃赞普,还要肩负着重铸吐蕃辉煌的重任呢,怎么能冲锋陷阵去冒险呢?刀枪无眼,万一伤到了可怎么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打打杀杀这种事还是交给手下的将领比较好,原本两军相聚的距离就不远,还没等战马的速度提起来,就冲撞在了一起,在狭窄的山谷中,骑兵的机动性根本就没法施展出来,两军只能挤在一起乱战乱杀,一时间,两军倒是杀的难舍难分,杀的旗鼓相当,钦陵目光炯炯的看着战况,倒也觉得有些惊讶,毕竟这五千精骑可是他们葛尔家族的私兵,绝对是精锐,而且还是以逸待劳,反观松赞干布带着这击败亲卫就跟叫花子一样,竟然还和他的精锐大军打的旗鼓相当,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还以为他的精锐大军压上去会直接碾压似的将这些叫花子屠杀了呢,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钦陵却一点都不慌,因为他明白,松赞干布和他的亲卫们只不过是凭借一股士气罢了,而这股士气能持续多久呢?而且,松赞干布不过只有几百骑而已,而他却有五千骑,哪怕松赞干布的亲卫再能打,凭借他手里的这五千骑耗也能将松赞干布耗死!所以,钦陵只是淡定的看着,看着松赞干布的亲卫一个个倒下,看着围在松赞干布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看到松赞干布身上也中了刀,钦陵笑了起来,笑容十分的灿烂,松赞干布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而且他的亲卫一个都走不脱,在这样狭窄的山谷中,哪怕是插翅都难飞,这一场伏击将即将完美收场,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却根本就没有前进多少,事到如今,松赞干布已经绝望,因为这已经是绝境,他是吐蕃一代天骄,开创了前无古人的王朝!他还有远大的梦想没有实现!然而,他却明白,他今天将饮恨在此。 “我松赞干布纵横一生,没想到却虎落平阳被犬欺!葛尔家族,禄东赞父子乃无耻叛徒,不止犯下弑君大罪,而且还要谋取赞普之位,实乃十恶不赦之徒,是吐蕃千古罪人,望老天开眼,诛杀禄东赞父子!” 松赞干布仰天大喝,钦陵听了不由笑了起来,一脸玩味的笑道。 “松赞干布,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传不到逻些城,不过,看到你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还真是大快人心呢!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父子可不是吐蕃的千古罪人,我们是拯救吐蕃,你今天死在这里是天意,是上天让我们父子取代你这无能昏聩之辈,好重铸吐蕃的辉煌!” 虽然听到了松赞干布的大喊,但是钦陵却一点都不紧张,并不怕有人会将今天的事泄露出去,他只是津津有味的欣赏着松赞干布歇斯底里的样子,英雄迟暮啊,真是精彩,山头上的弓箭手早已经撤了回去,所以并不知道在堆积的巨石后面来了十余骑,那是被松赞干布派出去查探的斥候,他们终于赶到了山谷,却惊讶的发现被堆积的巨石拦住了去路,他们下马攀爬巨石另一边了望,然后就看到赞普被吐蕃骑兵团团围住,而地上却一地尸体,大多都是亲卫的尸体,看到这一幕他们顿时就懵了,如果吐蕃是被大唐的骑兵围住,他们还好理解,可是赞普却被吐蕃的骑兵团团围住,地上还有那么多尸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他们就听到了赞普的呐喊,听完这呐喊他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禄东赞父子谋逆!这些都是叛军!他们是要截杀赞普! “我们该怎么办?冲上去救赞普吗?” “救?就凭咱们十几个人?这些叛军可是有数千呢,我们冲上去也只是送死而已,根本就救不了赞普!” “赞普的大喊是喊给我们听的,是让我们回去报信,不然,谁都不知道赞普是怎么死的,还都以为赞普是死在唐军手中呢!” “禄东赞父子还真够阴险的!” “是啊,所以,我们应该退回去,偷偷赶回逻些城报信!” “可禄东赞是大相,我们能向谁报信?” “当然是向公主报信,谁都可能背叛赞普,但是公主不可能背叛赞普!” “对,对,我们应该回去报信!” “走,走,我们走,悄悄的走,千万别弄出什么动静来!” 不止钦陵不知道堆积的巨石后面有十几骑在看着,就连松赞干布自己都不确定,他不知道那十几骑斥候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赶来了,他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希望妹妹能收到消息护送王子回山南,山南是他的祖地,那里的部落最值得信赖。 “钦陵,可敢与我一战?” 松赞干布大喝道,身边的亲卫都已经死了,旁边的叛军倒也被他的声威所慑一时不敢向前朝他挥刀,索性松赞干布直接朝钦陵叫阵,若是能杀了钦陵,哪怕他今天仍然难逃一死,倒也能稍稍解恨,和松赞干布决一死战?钦陵听了不由笑了起来,他倒不是怕,只是觉得没必要,所以,钦陵直接取弓搭箭一气呵成,箭锋直指松赞干布,嗖的一声,箭如流星一般射了出去。这一箭很稳很快,事实上钦陵确实不是什么绣花枕头,不过,松赞干布也不是吃素的,电光石火之间,他举刀将射来的箭支打落了。 “无胆鼠辈,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松赞干布怒喝一声,拍马直奔钦陵而去,一直以来钦陵都觉得松赞干布没什么大本事,没想到他势在必得的一箭竟然落空了,这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面上无光,算了,结束这一切吧,钦陵挥了挥手大喝道。 “射!” 嗡的一声,数十支箭直奔松赞干布而去,噗噗噗……虽然松赞干布奋力挥刀抵挡,身上还是插满了箭支,噗通一声跌落马下,看着松赞干布跌落马下,钦陵心中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死了!松赞干布死了!一代枭雄就此落幕,若是身上中了这么多箭还能活着,那才真是见鬼了,望着松赞干布的尸体,钦陵禁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肆意的大笑声在山谷里回荡,不只是钦陵欣喜若狂,其他的将领也都欣喜若狂,在最开始知道此行是要谋害赞普的时候,他们心里其实慌的很,但是他们都是葛尔一族的人,早就和葛尔一族绑在了一起,所以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当然,他们心里其实也有些激动,因为他们一直都只是葛尔一族的家将,虽然葛尔一族十分的显赫,但是他们这些家将在朝中也没什么地位,但是,如果赞普死了,大相篡位成功,那他们将领就不只是家将了,会成为领军大将,以后都会飞黄腾达,如今松赞干布真的死了,而松赞干布只有一个独子尚在襁褓之中,大相要篡位易如反掌,所以,他们也都惊喜起来,没想到这次伏杀赞普竟然这么顺利的就完成了,前程就在眼前啊! “尚论,恭喜恭喜啊!” “恭喜尚论,贺喜尚论!” 一众家将争先恐后的道喜,钦陵大笑道。 “同喜,同喜,诸位都是功臣,父亲和我都不会忘记诸位的功劳。” “多谢尚论!” 家将喜道。 “说起来,咱们不该再叫尚论了,应该叫王子才是!” 有家将奉承道,王子?钦陵听了不由咧嘴笑了起来,这马屁拍到他的心坎里去了,心里虽然高兴,不过钦陵还没有得意忘形,摆手笑道。 “不可,不可,现在称呼王子还为时过早,朝中肯定有人不服,所以,还得扶持松赞干布之子为傀儡,徐徐图之,不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此乃天意,那些不识趣的人就该死!” “大相乃是天命所归,谁若不从便是逆天而行,直接杀了便是!我等愿受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一众将领们躬身齐声道,钦陵笑道。 “你们的忠心,我自然明白,不然也不会带你们来伏杀松赞干布!好了,收拾战场吧,不管死没死透全都再补一刀,然后全都扔到山上去!”钦陵吩咐道。 一众将士们涌上前去,开始补刀,同时搬运尸体到山上去,把这些战马和人的尸体扔到山上去,一夜过去就会被狼吃个干净,比埋起来还要省事干净,回望了一眼干净的山谷,钦陵大笑道。 “走,咱们这就回逻些城!” 钦陵带着骑兵志得意满的离开了,带着激动的心情直奔逻些城而去,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李庸并不知道松赞干布已经死了,自从追击的骑兵都返回之后,他就将松赞干布的事抛开了,虽然薛万彻他们仍然一想起来就捶胸嗟叹不已,懊恼的脸都绿了,但是李庸倒是并不怎么在意,自从围歼之战过后,兴海城算是彻底清闲了下来,神机营的将士们每日操练,薛万彻他们也是闲的无聊,不过仗都已经打完了,他们倒也没什么抱怨的,只不过,他们就是时不时的嗟叹,嗟叹造化弄人放走了松赞干布,当初吸引李绩大军的那支吐蕃骑兵回到了吐谷浑王城,然后就被大军合围,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攻陷了吐谷浑王城,这次出征也算是彻底告一段落,收到吐谷浑王城光复的捷报,李庸随手就扔给了李云天,让他派人去送捷报,事实上,这消息传来,兴海城里毫无欢庆的气氛,因为这没什么好欢庆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光复吐谷浑王城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还没操练更能活动筋骨,他们神机营都懒得去,李庸一点都不惊喜,反而捏着书信很是发愁,大战已经基本结束了,军情也不紧张了,所以李庸收到了长安寄来的家信,虽然李丽质没有在信上表达一丁点不满,但是那幽怨已经从信上溢出来了。 “咱们陛下有时候啊,真是傻不拉几的!” 李庸很是不满道,旁边的薛万彻他们吓得差点没直接跪了,这是又怎么了?不是收到的长乐公主的信吗?在呢么还埋怨起皇帝来了?李庸确实埋怨李世民不争气,原以为李世民能瞒得住,他都已经打算好了回去怎么哄长乐她们,结果呢,李世民竟然自爆了,这大傻叉!能指望他干点啥! “郡公,怎么了?” 薛万彻疑惑的问道,李庸叹道。 “咱们做诱饵的事儿被长乐知道了。” 李云天禁不住感慨道。 “女人啊,有时候就是麻烦!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看来他也是深受其扰,不过李云天说完之后连忙干咳道。 “当然,末将不是在说公主,末将说的是自家婆娘,怎么哄真是让人头疼啊!” 李庸摸着下巴沉吟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写首情诗回去吧,女人嘛,被感动一下就什么都忘了。” 这法子李庸是屡试不爽,李云天等人听了不由怔住了,他们不得不承认,郡公的这个法子是真的有效,真的好,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难题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不会写诗啊!写诗这玩意儿太难为人了,还不如冲到战场上砍他一颗脑袋来的容易,所以,李云天他们只能羡慕的看着。 第八百二十章 长相思,在长安 李庸略一思索,随即摊开宣纸,提笔落墨,李云天等人立即贼头贼脑的凑了上来。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妙啊!” “绝妙啊!” 李云天等人赞不绝口,长相思,摧心肝啊,这样感人肺腑的一首诗寄回去,谁看了不得感动到痛哭流涕啊?薛万彻在旁也连连点头,虽然看不明白,但是既然大家都说好那肯定是真的好,而且李庸写的诗什么时候不好了?写完之后李庸看了一遍觉得十分完美,再怎么这也是诗仙李白的大作,长乐公主看了这首诗若是不掉几滴眼泪都对不起李白这诗,写李白的诗,让李白无诗可写,这很好,李庸吹了吹墨迹,将宣纸折了起来,正准备装起来呢,薛万彻贼头贼脑道。 “郡公,借给我们抄抄呗?” 李庸听了不由愣住了。 “啊?你们抄这个?” 薛万彻、李云天听了连连点头道。 “能抄吗?” 李庸哭笑不得道。 “能抄啊,你们想抄就抄,但是,你们抄了也最后也会露馅啊!” 其实李庸说的还是委婉了,想薛万彻这样可不是以后会露馅,而是马上就会露馅,李云天挠头道。 “以后露馅那是以后的事,先抄了再说!” 李庸也不犹豫,直接将信递了过去,李云天等人连忙接过信来,然后像是小孩子抄作业一般开始抄起来,逻些城,钦陵带着骑兵日夜兼程终于赶了回来,一回到逻些城,钦陵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大相府。 “父亲!父亲!我回来了!” 钦陵大喊道,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意,禄东赞摆了摆手让人都退出去,钦陵迫不及待的笑道。 “父亲真是神机妙算啊,我领兵刚刚到了山口,刚刚布置好,松赞干布就带着几百亲卫一头撞了进来,被山谷的退路堵住,先给他来了一轮箭雨,然后直接冲上去一顿砍杀,轻轻松松简简单单就杀了!简直太顺利了!父亲,我们成功了!以后吐蕃就是我们家的了!” 禄东赞的脸色十分的平静,在儿子兴冲冲的冲进来的时候,他有那么一刻惊喜到近乎战栗,因为他知道,既然儿子这么兴高采烈的回来,那就说明谋划一定成功了,不过,禄东赞毕竟沉浮宦海这么多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确定松赞干布已经死了?” 禄东赞沉声问道,钦陵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都被箭射成刺猬了,还能活啊?父亲您放心,我亲自上前确认过了,死的透透的!” 禄东赞沉声问道。 “有没有漏网之鱼?” 钦陵十分肯定的点头道:“父亲,我办事您放心,绝对没有漏网之鱼!全都堵在了山谷里,一个都没跑出去,别说人了,马都一匹都没放过!” 禄东赞听了心里也觉得十分的满意,点了点头,感慨道。 “没想到啊,赞普竟然年纪轻轻的就去了!遥想当年,赞普意气风发指点江山,那些宏图大志还音犹在耳,可惜啊,宏图大志只实现了一般,赞普就去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老夫了!” 钦陵笑道。 “父亲,松赞干布不过是做了个开头罢了,只是我们的垫脚石,我们会将他踩在脚下,走向更大的辉煌!” 说到最后,钦陵一脸的激动和向往,禄东赞看着沉声问道。 “你回到逻些城,就是这么兴高采烈的入城吗?” 钦陵听了不由愣住了,禄东赞沉声道。 “我知道你心里高兴,但是赞普死在了唐军手中,你表现的这么兴高采烈,合适吗?” 钦陵听了干咳道。 “父亲,我这不是一时激动没忍住吗?放心吧,我会表现的悲伤的。” 禄东赞微微点头道。 “你明白就好!我一直都告诉你,做人做事一定要沉稳,最忌讳的就是得意忘形!” “知道了,父亲!我这次的事做的还不够沉稳吗?” 钦陵觉得自己伏杀松赞干布这事做的堪称是完美,只是可惜,这事却没法宣扬,禄东赞笑道。 “你这次做的确实不错,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召集群臣,将赞普死于大唐骑兵之手的事告诉他们,然后请小王子继承赞普之位。” 钦陵一脸的飞扬之色,直到看到父亲瞪了他一眼,这才收了收脸色,让自己看起来垮一些,王宫里的气氛一直都很沉凝,甚至说越来越沉凝,因为一开始大家还有期待,或许赞普过几天就会回来,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赞普却还没有回来,宫里的人心里的惊慌不但没有平复,反而越来越惊慌,真珠公主时刻都派人留意着逻些城里的情形,钦陵入城那么大的动静,很快就被王宫派出去的侍卫知道了。 “公主,公主,有侍卫前来禀报,说是钦陵回到了逻些城!” 听到侍女的禀报,真珠公主不由怔住了,疑惑道。 “钦陵回来了?他不是带兵去接应赞普吗?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旁边的侍女听了不由沉默了,实在是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公主了,震惊过后,真珠公主心里也不由咯噔一下,因为她明白,钦陵这么快回来很可能是带来了很不好的结果。 “备马,我们去大相府!” 真珠公主果断道,钦陵回到逻些城一定会去大相府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父亲,虽然真珠公主知道大相肯定会派人来禀报她,或者亲自来禀报她,但是她却等不及了,而且她也想亲自问一问钦陵,钦陵刚刚走出大相府准备上马,就听到长街上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他抬眼望去发现原来是真珠公主带着侍女快马驰来,钦陵的目光有些灼热的落在了真珠公主身上,骑在马上的真珠公主是那么的英姿飒爽,那么的美,以前的他却只能仰望。但是自今日起,他就不必再仰望真珠公主了,以后只会是真珠公主仰望他,祈求他,所以,钦陵只是静静的看着真珠公主自远而至,腰杆挺的笔直,这是他第一次在真珠公主面前挺直了腰杆,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真珠公主自然也一眼就看到了钦陵,不过她却没有注意到钦陵的异样,因为她心里很焦急。 “钦陵,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哥呢?” 真珠公主跳下马来直接了当的问道,钦陵连见礼都没见,脸上挤出几分沉重来,沉声道。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赞普已经死在了唐军手中。” 虽然早就有了这个猜测,真珠公主还是吓的噔噔退后了两步,脸色变得雪白。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你亲眼所见吗?” 钦陵叹道。 “并不是我亲眼所见,但是我遇到了一个赞普的亲卫,当时他已经身受重伤,是他告诉的我,赞普只带着几百亲卫逃出了唐军的包围,但是最终还是被大唐骑兵追了上来,一片混战,早已经人困马乏的赞普和亲卫不敌大唐的精锐骑兵,那个亲卫亲眼看到赞普死于唐军手里,被李庸一刀割去了首级挂在了马上。可惜那个亲卫重伤不治身亡,不然,我就将他带回来了!既然确定赞普已经战死,我只有五千骑兵,很难为赞普报仇雪恨,所以就回来了,先把这个消息带回来,稳定局面。” 是亲卫说的,而且亲卫亲眼见到赞普死于唐军手中,亲眼见到李庸将赞普的首级割了下来,真珠公主脸上再无一点血色,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朝后面仰倒,后面的侍女吓了一跳,连忙上来扶住了真珠公主。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 钦陵虽然脸上还带着几分沉重,但是见到真珠公主吓的差点晕倒,他的嘴角禁不住翘了起来,兄长死了,而且还是死在李庸的手里,就不信真珠公主心里还想着李庸,所以,看到真珠公主那惨白的脸色,钦陵心里感到十分的畅快,虽然很心痛,但是真珠公主毕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深吸一口气之后站住了。 “大相已经知道了吗?” 真珠公主压抑着心中的悲痛问道,钦陵点头道。 “我父亲已经知道了,他正要召集群臣宣布这个消息。” 真珠公主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木然的走了进去,禄东赞早就收到了禀报,他也知道儿子喜欢真珠公主,所以他连忙走了出来,生怕儿子会说错什么话。 “大相!” 真珠公主双目发红,木然道,看来儿子是没说错什么话,禄东赞心里松了口气,一脸悲痛道。 “公主,还请节哀!没想到,钦陵还是去的太迟了,赞普最终没能逃脱唐军的追击,惨遭唐军的毒手!自此之后,我们吐蕃与大唐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吐蕃终有一日要为赞普报仇雪恨!但是,公主,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报仇,而是稳定局势,赞普这一生都在为统一吐蕃而奋斗,如今吐蕃终于一统了,但是却并不安定。因为赞普素有威望能服众,所以无人造反,如今赞普已经不在了,也许会有人起异心,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拥戴王子继承赞普之位,稳定人心。” 真珠公主微微点头道。 “我明白,那就拜托大相了!” 禄东赞沉声道。 “朝中一定不会太平啊!王子尚且年幼,还请公主能够代为主持大局。” “这是兄长打下的基业,只要能将这份基业安稳的传递给侄子,我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大相尽管开口。” 真珠公主认真道,禄东赞点头道。 “老臣会尽力打理好朝务,至于王宫就交给公主了,还请公主加强王宫的守卫,一定要保护好王子的安全。” 真珠公主重重点头道。 “好,我一定会守住王宫的,我倒要看看谁敢作乱!老臣这就召集大臣们,将赞普战死沙场的消息告诉他们!” 禄东赞叹息道,真珠公主听了心里一阵绞痛,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就回宫去了。” 说完真珠公主转身上马,信马由缰的朝着王宫行去,整个人却都是恍惚的,兄长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了心上人的手里,这种悲痛让人绝望,比她自己要死了还要难受,但是,她却不能死,因为还有小侄子需要她照顾,一路上,真珠公主都强忍着,当进入王宫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无声,却泪如雨下。 “公主!您请节哀,可别因为太伤怀伤了身子。” 侍女连忙劝慰道,真珠公主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大步朝前走去,王子的寝殿里,王子贡日贡赞正在侍女的怀抱中呀呀的叫着,见到姑姑走来伸着小手仿佛在打招呼,真珠公主接过了贡日贡赞,看到他稚嫩的小脸,又禁不住泪如雨下,蒙萨赤江走了过来,看到真珠公主抱着贡日贡赞泣不成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脸色苍白的问道。 “公主,发生了什么事?” “钦陵已经回来了,他遇到了逃回来的兄长的亲卫,那亲卫亲眼看到兄长战死当场,还被割去了首级。” 真珠公主声音沙哑道,蒙萨赤江哭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王子还这么年幼,赞普,怎么就,怎么就舍得扔下我们母子去了,当初我就苦劝他,不要让他亲自亲兵出征,早知道如此,我就算以死相逼也要留下他!” 真珠公主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现在说这些都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小贡日贡赞继承赞普之位,继承他父王的基业!吐蕃刚刚一统,兄长离世,也许会有人生出不臣之意,你一定要多加留意,不要让小贡日贡赞见到可疑的人,不要让小贡日贡赞吃什么可疑的食物。” 第八百二十一章 人人得而诛之 蒙萨赤江听了认真的点了点头,她的男人已经死在了战场上,那么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儿子了,听到也许会有人对她的儿子不利,她立即就警惕了起来,嘱咐了一通之后,真珠公主就离开了,开始查看王宫的侍卫防御情况,忙了一天,一直到夜晚降临的时候,真珠公主才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侍女们连忙端上了丰盛的晚餐,因为真珠公主已经忙了一天都没吃饭了,然而真珠公主哪有心情吃饭,直接摆了摆手道。 “都端下去吧!” “公主,您多少吃点,您都一天没吃了。” 侍女劝慰道,真珠公主微微摇头。 “没胃口,不想吃。” 侍女劝慰道。 “公主,奴婢也知道您很难过,但是您也得保重身子,小王子还要继承赞普之位,还要长大呢,还需要公主护持着啊,若是赞普地下有知,一定希望公主能保重身体,护持着小王子顺利长大,继承赞普的遗志,为赞普报仇雪恨。” 如果只是为了自己,那真珠公主还真不在乎,因为她觉得人活着真的太苦太累太痛了,死亡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但是,她还得照顾侄子,要保护侄子长大成人,至少能保证他亲征。 “若公主您实在没有胃口,那就喝两碗马奶吧?” 侍女再次劝慰道,为了死去的兄长,为了小侄子,真珠公主点了点头接过了马奶,一饮而尽,看到公主像是喝很苦的药一样连喝了两碗马奶,她们这才放心了不少,能喝的进马奶也好,这样至少不会熬坏了身子,躺在床上,真珠公主却一点都睡不着,钦陵说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的脑海里甚至出现了画面,李庸骑在马上呼啸而至,一刀占去了兄长的头颅,眼泪再次涌出,她知道上了战场就生死由命,她知道是兄长发动的战争,她也知道李庸也身不由己,可是,那毕竟是她的兄长啊,是她的至亲,她真的很想问一问李庸,在挥刀的那一刹那有没有一丝的犹豫?禄东赞已经召集群臣,将赞普被唐军杀死的事说了出来,倒也没有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大家也都不傻,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止群臣知道了,消息也在逻些城里飞快的传播了开来,逻些城里的百姓听了也感到很难过,也感到很气愤,松赞干布统一了吐蕃,无论文治还是武功都可圈可点,百姓们过的日子比以前要好多了,而且大军连战连胜攻城略地,不止带回来了大量的财富,而且还吐蕃的贵族和百姓也带来了很大的荣耀,所以,在知道赞普战死沙场的时候,逻些城的百姓感到很难过,很惋惜,担心这样的好日子就这么结束了,至于朝中的大臣们则想的更多,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赞普死了但对吐蕃肯定会带来剧变,而王子又十分年幼,所以,以后吐蕃会是一个什么局势可难说的很,这些吐蕃的贵族大臣们更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利益,当松赞干布做赞普的时候,能带领他们占领更多的土地强夺更多的财富,他们会支持松赞干布,可是,松赞干布死了,那他们怎么样才能谋取更大的利益呢?这是一个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往今来,无论何地,莫不如此,自古以来,便是父亡子继,所以小王子继承赞普之位并没有谁反对,获得了贵族大臣们的一致认可,当然,以后谁会不会带着部落自立为王,这也难说的很,不过,至少在逻些城当着大家的面,还没有人骄横起来,真珠公主一夜都没有睡好,但是早上倒还是很有精神,因为有一股意志在支撑着她,知道无论是朝中还是民间都没有激起什么动乱,群臣也一致认可小贡日贡赞继承赞普之位,她心里也放心了不少,当然,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的,谁也不知道这平静下面是不是暗潮汹涌。 “公主!公主!” 有侍女匆匆走了进来,真珠公主放下手里的马奶碗,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有赞普的亲卫回来了!” 侍女连忙禀报道。 “人呢?” 真珠公主连忙问道,虽然她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那毕竟是钦陵的一面之词,她很想亲自问一问随行的亲卫。 “那亲卫有些鬼祟,只留下了一个消息,说是有重要的事求见公主,却又想请公主去一家客栈。” 侍女有些疑惑道,真珠公主同样感到很疑惑。 “既然是兄长的亲卫,他为何不直接入宫来?也没有去找大相,反而要我去客栈?” 侍女同样疑惑不解,点头道。 “留下的消息是这么说的。” 真珠公主沉吟道。 “确定是赞普的亲卫吗?” 侍女点头道。 “公主,奴婢很确定,奴婢认得他,奴婢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冒出来叫住了我,他并不是亲卫的打扮,反而穿的很寒酸,所以,奴婢仔细认了认,确实是赞普的亲卫。” 真珠公主立即站了起来,果断道。 “走,那就去那个客栈找他!我要亲自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侍女迟疑道。 “公主,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会不会是有奸人在那里设下了埋伏对公主不利?不若奴婢带人去直接将那亲卫擒来王宫,再由公主审问。” 真珠公主听了微微摇头,沉吟道。 “一个小小的客栈能埋伏多少人?我们又不是弱不禁风,全都带上刀箭,若真有埋伏,我们也不会怕!那亲卫既然乔装进城,肯定有他们的原因,我觉得,他们是在防备谁,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一见他们,听他们亲口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珠公主坚定道,一众侍女听了也没有再劝,她们也觉得公主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是赞普的亲卫回来了,那不可能不问清楚,而且,有她们在,才不会怕什么埋伏呢!真珠公主带着侍女终于找到这家客栈,这是一家很小的客栈,看上去有些脏乱,按理说作为赞普的护卫也算是贵族了,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小客栈里呢?真珠公主和侍女走进了这家小客栈,在角落里一直巴望着的蓬头垢面的汉子一脸激动的走了过来,躬了躬身子低声道。 “公主,您终于来了!” 真珠公主仔细打量着这个蓬头垢面的汉子,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她确定这是兄长亲卫无疑。 “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何不直接去王宫求见我?” 真珠公主疑惑的问道,亲卫左右张望了一下,低声道。 “还请公主随小人来,小人有重要的事要禀报公主。” 还没等真珠公主说话,旁边的侍女警惕的问道。 “去哪儿?” 亲卫环顾左右,低声道。 “请公主仪驾到房间里,我们十几人乔装打扮历经艰辛才回到逻些城,甚至我们都分散开来,只是怕不能将赞普的遗言带回来。” 听到赞普的遗言这几个字,真珠公主的双眼已经红了,低声道。 “带路吧!” 亲卫带着真珠公主走进了客栈里面在边上的一间客房前停了下来,低声道。 “公主,就是这里,小人也知道这样对公主不敬,可是,实在是事出无奈。” 侍女立即推门走了进去查看,不过,也没什么好查看的,因为客房很小一览无余,除了有些脏乱并没有埋伏什么的,真珠公主带着几个侍女走了进去,看着小心合上门的亲卫,问道。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亲卫单膝跪了下来,沉声道。 “小人之所以这么谨慎,是因为怕被大相府的知道!”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眉头微蹙,惊疑的问道。 “怕大相府的人知道?” 亲卫重重的点头道。 “小人入城之后也听到了议论,其实,赞普并非是死在大唐骑兵的手里,而是,死在葛尔钦陵的箭下!” 真珠公主听了心中剧震。 “你说什么?兄长是死在葛尔钦陵的箭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亲卫沉声道。 “赞普带着我们冲出了唐军的包围,然后赞普十分明智带着我们迂回,完全避开了唐军的追击,一路上我们都遇到大唐的骑兵,虽然我们缺少粮草十分的辛苦,不过却顺利的抵达了额古拉山口,只要穿过额古拉山口就回到吐蕃了,但是,葛尔钦陵却带着大军埋伏在了额古拉山口,先是从山上滚落巨石堵住了退路,然后又射下箭雨,令亲卫损失惨重,葛尔钦陵的大军团团围住了山口,谁都冲不出去!” 真珠公主心里惊疑不定,蹙眉问道。 “谁都冲不出去,那你们是怎么冲出来的?” 亲卫解释道。 “因为我们是派出去的斥候,探查附近有没有唐军的踪迹,倘若有唐军的踪迹,就吸引把唐军吸引走!所以,我们最后才进入额古拉山口,当我们进入额古拉山口的时候,山谷已经被堆积的巨石截断了,我们爬到石堆上看到了遍地的尸体,看到赞普的身边已经没剩下几个亲卫了,我们看到钦陵朝赞普射箭,但是被赞普挥刀斩落了,然后钦陵就卑鄙的下令放箭,赞普身上插满了箭支,跌落马下。” 真珠公主听到这里,握着金刀的手都在发抖,竟然是葛尔钦陵杀了兄长?葛尔钦陵当然不可能擅自做主,肯定是受了禄东赞的指使,怪不得逃回来的亲卫不敢去王宫,而是乔装打扮躲在客栈里,禄东赞可以说是权倾朝野,之前兄长还在的时候,以兄长的威望足以压制的住禄东赞,如今兄长已经死了,那禄东赞在逻些城几乎能一手遮天,此刻真珠公主心里充满了愤怒,如果兄长是死在唐军手中,她心里还能接受,毕竟两军本就在交战,可若是兄长死在奸臣的手里,那会更让人愤怒,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场夺权的阴谋,亲卫接着道。 “我们当时就该冲上去,哪怕战死杀几个为赞普报仇,可是,赞普临死之前却高喊了几句话,那一定是赞普想让我们将他的遗言带回来,将葛尔钦陵的弥天大罪公布于世,所以我们才悄悄退去,乔装打扮赶了回来,我们怕被大相府的人知道还有亲卫活着回来,所以才不敢去王宫拜见公主,只能躲在这不起眼的客栈里,还望公主恕罪!” 真珠公主连忙问道。 “我哥有何遗言?” 赞普临终前大喊。 “赞普大喊说禄东赞父子是无耻叛徒,犯下弑君大罪,誓要谋取赞普之位,是吐蕃千古罪人,人人得而诛之。” 真珠公主喃喃道。 “当然是人人得而诛之!弑君犯上,就算千刀万剐也难抵其罪!” 虽然将消息带了回来并且告诉了公主,但是亲卫心里仍然有些惊慌,毕竟赞普已经战死,王子仍在襁褓之中,禄东赞可以算是大权独揽,怎么才能除掉禄东赞呢?真珠公主脸上虽然仍然带着悲戚之色,但是目光却已经变得坚毅,沉声道。 “你们能将赞普的遗言带回来这很好,很关键,如若不然,我们都不知道禄东赞的真面目,根本无法防备他。” 亲卫连忙躬身道。 “这是小人该做的,我们一共十五个亲卫,他们还躲在城外,虽然人手不多,但是,若公主有何差遣尽管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真珠公主点头道。 “你们暂且潜伏在城外,若是有什么需要你们的地方,我会通知你们的。” 离开了客栈,真珠公主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今天逃回来的亲卫告诉的这些话实在是太惊人了,之前她从未怀疑过禄东赞,还觉得禄东赞十分忠心十分可靠,如今想想还真是可笑,之前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现在想想确实有不少的疑点,当时禄东赞直接派钦陵领着葛尔家族的私军了,她还十分感动,但是之后呢?并未派任何的兵马,而且,那个亲卫既然逃了这么久,怎么那么巧遇到了钦陵就伤重身亡了? 第八百二十二章 真相 不只是真珠公主被震惊了,一众侍女同样十分的震惊,侍女低声问道。 “公主,您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真珠公主沉吟道。 “我也在想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的这些漏洞,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而且他也没有理由撒谎,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所以,还得验证一下才行。” 侍女听了有些疑惑道。 “验证?怎么验证?” 真珠公主沉声道。 “去问一问钦陵!” 侍女听了不由惊呼。 “公主要直接去问钦陵?这怎么行?若禄东赞和钦陵真是逆贼,那公主直接问询,那他们岂会放过公主您?” 真珠公主解释道。 “我当然不会直接问是不是他杀害了赞普,我是想问他在哪里遇到了赞普的亲卫。五千大军的踪迹无法遮掩,所以他应当不会撒谎他带着大军去了哪里。” 钦陵并没有在大相府,而是在城外的军营中,对于葛尔家族来说,现在是最重要的一段时期,所以他要待在军营里,确定不会有人将实情透露出去,虽然他信得过这些家族私军的忠心,毕竟这些将士们的身家性命早就和他们葛尔家族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坐镇几天,等多告诫一下将士们,等小王子继承了赞普之位,父亲也取得了摄政大权之后,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不必待在军营里,就可以享受属于他的荣耀了,就在钦陵坐在中军大帐里一边饮酒,一边畅想自己以后的风光的时候,有亲兵进来禀报道。 “尚论,公主在大营外,说是请尚论出去,她想见尚论。” 钦陵听了不由感到眼前一亮,难道松赞干布才刚死,真珠公主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改变了态度?女人啊,还真是善变,一边想着,钦陵满面春风的走出了中军大帐,一直快到了大营门口,被冷风一吹,他才想起了父亲的告诫,钦陵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摆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来,钦陵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大营,问道。 “不知道公主找我何事?” 真珠公主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钦陵,一边解释道。 “王妃知道赞普战死沙场之后十分悲痛,她想知道赞普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或者遗言?那逃脱出来的亲卫有没有说什么?” 钦陵微微摇头道。 “并没有说什么,他当时伤的很重,已经弥留之际,况且,赞普被大唐的骑兵追击到了,一片混战,形势危急,赞普也来不及说什么或者留下什么遗物吧?” 真珠公主叹了口气道。 “你说的倒也是,我也是怀着万一的希望,希望兄长能留下什么遗言或者遗物。” 钦陵沉吟道。 “我也希望有,但确实没有,如果说赞普真有什么遗愿的话,我想赞普一定是希望王子能早日继承赞普之位,希望吐蕃能够继续辉煌下去!” 真珠公主点头道。 “是啊,我哥肯定希望贡日贡赞能继承赞普之位,希望吐蕃能继续辉煌下去,虽然王子现在还年幼,但是有你们这些忠良之臣的辅佐,贡日贡赞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钦陵正色道。 “公主放心,家父和我定会竭尽全力!” 真珠公主点了点头道。 “那我就先回宫了。” 说完真珠公主转身走了两步,然后顿住不经意的回头问道。 “你是在哪里遇到了逃回来的亲卫?” 钦陵毫不犹豫道。 “是在额古拉山口。” 真珠公主点了点头,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一样,直接上马带着侍女纵马离开了,望着真珠公主纵马离开的背影,钦陵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女人啊即便是贵为公主也傻的很,好糊弄的很,简直是玩弄于鼓掌之中啊!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的玩弄于鼓掌之中,应该快了吧?马在奔驰着,周围的景色在不断的后退。但是真珠公主却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景致,甚至她都忘了自己此刻身处何地,忘了此刻正在干什么,因为她心里已经确定了,那个亲卫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钦陵害死了兄长!禄东赞并不是什么忠良之臣,而是一个奸臣,一个弑君作乱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臣,此刻,真珠公主心里的感觉十分的复杂,一方面她有些庆幸兄长不是死在李庸手中,但是,另一方面,禄东赞是一个弑君作乱的大奸臣,那就意味着她要面临的情形将会更加的困难和复杂,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公主,钦陵果然说的是额古拉山口!” 侍女愤愤不平道,真珠公主点头道。 “是啊,可以确定了,禄东赞父子就是弑君作乱的大奸臣!我哥一定就是死在钦陵的手里!之前是我糊涂了,竟然没发现一丁点的异样,今天我才发现,钦陵的悲戚都是装出来的,他的眼中全是贪婪和野心,而且,他都没有对我见礼,我现在想起来,在钦陵回来的那天,他也没有见礼!这正好证明了,如果禄东赞父子不是对赞普之位有野望,他怎么会对我这个公主如此失礼?” 侍女们听了不由点头,至此她们也确定了那亲卫说的都是真的。虽然弄明白了真相,但是她们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禄东赞是大权在握的大相,葛尔家族也是名门望族,想要对付禄东赞可没那么容易。 “公主,您打算怎么做?” 侍女问道,真珠公主微微摇头道。 “我暂时也还没有头绪,此事得从长计议,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禄东赞得逞,决不能放过禄东赞父子,我一定要将他们五马分尸!” 这一刻,真珠公主恨不得带着侍女直接冲到大相府,直接将禄东赞乱刀砍死,不,应该是乱箭射死,因为她的兄长就是死在钦陵的乱箭之下,她确实有这种冲动,直接召集宫里的侍卫去杀了禄东赞,但是,她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禄东赞既然图谋赞普之位,那他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如今这逻些城里到底有多少人能信得过?又有多少人会倒向禄东赞呢?一想到这里,真珠公主心里就沉甸甸的,因为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王宫的气氛依然压抑而又悲伤,不过悲伤之中又带着一点希望,虽然赞普已经战死沙场,但是小王子会继承赞普之位,所以,他们依然会有赞普,所以在知道大相和群臣准备让小王子继承赞普之位后,无论是宫里的侍卫还是侍女都安心了不少,真珠公主一脸凝重的走进了寝殿,挥了挥手道。 “你们都下去吧!” 抱着孩子的蒙萨赤江原本心里就很敏感,看到真珠公主那凝重的表情,连忙问道。 “真珠,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真珠公主走上前来,一脸凝重沉吟道。 “有兄长的亲卫回到了逻些城,我去见了他。” 蒙萨赤江心里又有了一丝希冀,连忙道。 “他说了什么?是不是赞普还活着,只是,只是被大唐俘虏了?” 哪怕赞普是被大唐俘虏了,对于她来说也是好事,只要赞普还活着就有希望回到吐蕃,真珠公主听了心里一阵绞痛,叹息道。 “兄长已经死了。” 刚刚产生了一点希望,却又被浇灭了,蒙萨赤江叹道。 “他都说了什么?” 真珠公主沉声道。 “他带来了兄长死亡的真相,还有,兄长的遗言。” 蒙萨赤江有些惊疑的问道。 “真相?遗言?” 真珠公主沉声道。 “我们都被骗了,其实兄长并没有死在唐军手中!兄长南征北战一统吐蕃,即便一时战败也不可能将自己置于死地啊?那亲卫说兄长冲出了唐军的合围之后,立即带着亲卫迂回,完全避开了唐军的追击,自始至终都没有遇到唐军追击的骑兵。” 自始至终都没有遇见唐军追击的骑兵?蒙萨赤江惊疑道。 “既然没有遇到唐军追击的骑兵,那赞普怎么会死?” 真珠公主脸上充满了恨意,恨恨道。 “是钦陵!是葛尔钦陵!他带着葛尔家族的私兵在额古拉善山口设下了埋伏!兄长带着亲卫躲过了唐军骑兵的追击,终于到达了额古拉山口,穿过额古拉山口就回到吐蕃了,结果却遇到了钦陵的埋伏,死在了钦陵的乱箭之下!” 蒙萨赤江听吃惊的整个人站了起来,惊呼道。 “什么?是葛尔钦陵?是葛尔钦陵害死了赞普?” 真珠公主点头道。 “我去问过了,钦陵确实带着葛尔家族的私军去了额古拉山口。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禄东赞不让我带着侍卫去接应兄长!也明白为什么除了钦陵带领的葛尔家族的私军,禄东赞就再没有派一支兵马前去吐谷浑。禄东赞根本就是怕坏了他的好事!都怪我!是我太傻了!如果我不听禄东赞的劝阻,集结侍卫去吐谷浑,兄长就不会被害了!都怪我!都是我害了兄长!” 说到最后,真珠公主一脸的懊恼和自责,蒙萨赤江叹息道。 “我们女人家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再说了,难道你知道赞普会走额古拉山口吗?”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沉默了,如果她领着侍卫前往吐谷浑的话,也不会走偏僻的额古拉山口,蒙萨赤江问道。 “赞普留下了什么遗言?” 真珠公主解释道。 “也算不上是遗言,是兄长在冲向钦陵之前说的几句话” 听完真珠公主的话,蒙萨赤江的双眼通红,恨声道。 “葛尔钦陵真是卑鄙无耻!” 真珠公主恨声道。 “禄东赞父子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定将他们五马分尸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蒙萨赤江恨声道。 “这种大奸臣自然是杀之而后快,只是,想杀他们也不容易啊,禄东赞本就执掌大权,党羽众多,赞普死的突然,也没有留下什么后手,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啊?禄东赞想染指赞普之位,必然会对贡日贡赞不利!” 真珠公主沉声道。 “我想过,禄东赞没有立即发动政变,而是要拥立贡日贡赞继承赞普之位,就是因为他还没有把握,所以,他才要扶持贡日贡赞为赞普,实际上他就是想扶持一个傀儡,然后他慢慢图谋!所以,我觉得他暂时不会将贡日贡赞怎么样。” 蒙萨赤江听了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丈夫已经死了,如今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儿子,所以她不想儿子出一点事,她希望儿子能顺利的继承赞普之位,能顺利健康的长大,能成为一位英明神武的君主,蒙萨赤江沉吟问道。 “真珠,我们若是联系朝臣公布禄东赞的弑君大罪,有把握诛杀禄东赞吗?” 真珠公主苦涩道。 “我不知道,如今在朝中,禄东赞是一家独大,若是贸然公布了禄东赞的罪行,禄东赞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我们未必能诛杀他!这些年,我也没有关心朝中的事,也不知道有哪些朝臣值得信任,当初那值得信任的老臣也都相继离世了。” 蒙萨赤江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犹豫道。 “那我们就不能立即诛杀禄东赞,必需徐徐图之,等有把握了再诛杀禄东赞!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贡日贡赞毕竟是赞普唯一的骨血,我们不能让贡日贡赞有任何的闪失!” 真珠公主点头道。 “我知道,我也不想贡日贡赞有任何的闪失,可是,我就怕随着时间的推移,松赞干布的势力会不断的扩大!而且,禄东赞图谋赞普,那他肯定会想办法将我们还有贡日贡赞都控制在手里。我担心,慢慢的,我们就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蒙萨赤江听了不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她不得不承认真珠公主的担心很有道理,她们毕竟是女人家,在朝堂上哪里是松赞干布的对手?所以,徐徐图之似乎根本就行不通,蒙萨赤江咬牙道。 “这么说我们就只能放手一搏了吗?” 第八百二十三章 暗流汹涌 放手一搏还不知道有几成胜算,倘若失败,那就是灭顶之灾,可若不放手一搏,就怕随着时间的流逝连放手一搏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蒙萨赤江心里极为的犹豫,真珠公主沉吟道。 “放手一搏,我们怕是连一半的胜算都没有,等下去又只能坐以待毙,所以是两难啊!我一路上一直思索,倒是想到了第三条路。” 蒙萨赤江听了连忙问道。 “第三条路?什么路?” 真珠公主认真道。 “趁禄东赞还没有怀疑我们知道了内情,腾不出手来盯着我们,我们偷偷带着贡日贡赞离开逻些城,回山南!这样就摆脱了禄东赞的控制,而山南的部族值得我们信赖,能够保护我们。然后我们将禄东赞弑君的大罪公布出来。号召天下人诛杀禄东赞!禄东赞没了贡日贡赞就没了号召群臣的筹码,只会树倒猢狲散!” 蒙萨赤江听了不由眼前一亮,点头道。 “这个主意好,山南的部族值得信赖,而且我母族也在山南,我父兄肯定会尽力保护贡日贡赞,拥戴贡日贡赞,然后我们将禄东赞的罪行公布出来,号召天下人诛杀禄东赞,谁说杀了禄东赞就有重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真珠公主沉声道。 “我所虑者有三,第一,我们能不能顺利到达山南,第二,待到那时禄东赞或许会找借口污蔑我们,集结兵力来攻打强夺贡日贡赞,这些年,兄长从山南迁出了不少人,抽调了不少兵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的住禄东赞的兵马,第三,我们离开了逻些城,那就意味着会发生内战,刚刚完成一统的吐蕃必定会四分五裂,就算我们最后平定了禄东赞之乱,想要再一统吐蕃也难,就等于,兄长辛苦打下的基业损失了一半。” 蒙萨赤江认真的听完了真珠公主的话,沉吟道。 “如今这个局面实在是凶险,去了山南我们可以从容布置,虽然如今山南如今确实衰落了些,可是我们毕竟占着大义的名分,无论如何也要比我们在逻些城放手一搏或者坐以待毙要强,至于刚刚一统的吐蕃会四分五裂,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保证贡日贡赞的安全最重要,只要他能度过这次危险,我们悉心培养他,等他长大之后,一定能同父王一样英明神武,一定能再次统一吐蕃。” 真珠公主道。 “我想了一路,觉得应当回山南,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对还是不对,既然你也觉得应该回山南,那就这么定了?” 蒙萨赤江认真的点头道。 “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才能安全的回山南。” 真珠公主沉吟道。 “这个我也在路上想过,我觉得我们不能准备太长的时间,夜长梦多,时间久了知道的人就多了,说不定就会被禄东赞察觉,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还有就是,我们最好是在傍晚时分离开逻些城,这样夜里不容易有人察觉,若是我们白天离开,也许王宫瞒不过多久就会被禄东赞察觉。” 蒙萨赤江点头道。 “对,若是白天我们就出发的话,肯定瞒不过禄东赞多久,他很快就会派人追我们。若是傍晚时分离开,那我们至少有一夜的时间可以赶路,若是我们提前休息好,准备好战马,我们能连续奔驰一天一夜,禄东赞如何能追上我们?” 真珠公主点头道。 “那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我们带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值得我们信任?” 这也确实是一个大难题,蒙萨赤江沉思道。 “我们不可能带太多人,不然出城根本就瞒不过禄东赞,而且,若是带的人多了,那万一我们选中的人里有禄东赞的人怎么办?” 真珠公主点头道。 “那倒是,如果禄东赞派的兵马追上来了,那我们带再多的人都没办法,我们又不可能带上大军,所以还是人数少一些,稳妥一些的好。” 蒙萨赤江沉吟道。 “不如,就带上你的侍女,我再选些侍女,我和你轮流背着贡日贡赞。” 真珠公主点头道。 “也好,我们可以分几队乔装出城,各自返回山南,这样,等禄东赞派人去追的时候也能迷惑禄东赞。” 蒙萨赤江连连点头道。 “你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那定在什么时候出城?” 真珠公主咬牙道。 “要不,就定在明天?明天傍晚在城门关闭之前乔装出城!” 等下去夜长梦多,蒙萨赤江也下定了决心,点头道。 “好,那就定在明天傍晚出城,明天一天都好休息,养足精神,每人准备两匹好马,也都喂饱了,你就别骑你的宝马了,太打眼了。” 真珠公主点头道。 “嗯,我明白,既然是乔装出城,那我当然不会骑上我的宝马。对了,离宫之前,你要下个严令,就说明伤心过度需要闭宫静养,禁止任何人入内打扰,这样的话能拖延更多的时间。” 接下来两人细致的商量着如何乔装出城的事,因为这关乎小贡日贡赞能不能顺利摆脱险境,所以绝对不能出现纰漏,两人拉着信得过的贴身侍女仔细的推敲着每一步,怎么分批悄悄离开王宫,怎么乔装离开逻些城,怎么提前将战马送出城,送到何处,该走那条路线,该选哪些人随行,路上该准备什么,王宫里依然压抑,压抑又平静,至少很少有人知道,这平静之中有暗流在汹涌,事实上,禄东赞在王宫里收买的人并不多,毕竟松赞干布兵败死的太突然了,禄东赞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要图谋赞普之位,毕竟松赞干布的威望和能力摆在那里,不过,自从赞普战死的消息传开之后,已经不少人对禄东赞眉来眼去,毕竟谁都知道,在小王子还年幼的情形下,禄东赞将会大权独揽,当然,也有很多大臣并不服气,想要攫取更大的利益,所以,整个逻些城虽然平静却也已经暗流汹涌。禄东赞很忙,一方面要注意着朝臣的动静,一方面又要准备松赞干布的葬礼,还要准备小王子继承赞普,朝中的大臣们要么冷眼旁观,要么在私下串联,要么就拍禄东赞马屁,唯有王宫一直平静着,朝中的大臣们的注意力也大都没有放在王宫中,毕竟小王子才只有两岁而已,一对孤儿寡母不过就是可以利用的摆设而已,就算加上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寝殿的门一直关闭着,因为王妃吩咐过不让人打扰,所以,没有人敢推开寝殿的大门,关闭了一夜并不让人生疑,早晨仍然关闭着也不让人生疑,但是到了正午仍然关闭着就难免让人感到疑惑,即便是王妃因为伤心而心力交瘁卧床不起,那也不至于连寝殿的门都一直关闭着啊!虽然疑惑,虽然暗里议论纷纷,但是却没有内侍敢闯进去,毕竟王妃曾经吩咐过不让人打扰,而且因为赞普离世王妃的心情可很不好呢,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有内侍大着胆子打开了寝殿的门,毕竟王宫里还有很多事需要请示王妃呢,然后所有的内侍顿时就傻眼了,因为寝殿里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王妃的身影!也没有小王子的身影!王妃不见了!小王子也不见了!所有人顿时就懵了,这可怎么办?她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找公主,因为这两年来,公主常年幽居,所以大家倒是没有注意到公主也失踪了,等她们来到真珠公主的寝殿的时候才发现,公主连同侍女竟然也不见了,一众内侍们这下彻底懵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王妃、小王子和公主都不见了?王妃、公主还有小王子全都不见了,这可是惊世骇俗的大事,立即有内侍通知了侍卫,侍卫们一边在宫里搜寻,一边去通知禄东赞等朝臣,禄东赞听到这消息足足愣了好一会儿,因为他实在是难以置信,几百个侍卫守着,几百个侍女守着,还能让几个大活人不见了?但是,侍卫言之凿凿而且脸上惊慌着急都不像是假的,回过神来的禄东赞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还需要小王子作为傀儡,挟天子以令诸侯才能慢慢壮大自己,最终谋取赞普之位,若是没了小王子,那他的图谋就全都付诸东流了,而且王妃、小王子和公主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肯定是被人给劫持走了!劫持小王子的人毫无疑问也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他冒天下之大不韪伏杀赞普岂不是等于给别人做了嫁衣? “逻些城各城门立即关闭,没有本相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禄东赞下了严令之后就立即赶往王宫。 消息已经在大臣之间传了开来,有不少大臣已经赶到了议事大殿,正在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看到禄东赞走来,不少大臣看着禄东赞的目光充满了异样,因为他们觉得小王子、王妃和真珠公主突然不见了,很可能就是禄东赞干的,感受到众人的目光,禄东赞简直郁闷的快要吐血,他是这么急不可耐的人吗? “宫里都找过了吗?” 禄东赞不去管众人的目光,也没有解释,直接开口问了起来。 “启禀大相,宫里已经仔细的搜索过一遍,没有发现小王子、王妃和真珠公主。” 侍卫连忙答道,禄东赞沉默了片刻,问道。 “水井花丛里查看过了吗?” “回禀大相,都查看过了!” 侍卫连忙答道,禄东赞沉吟问道。 “除了小王子、王妃、真珠公主还有谁不见了?” 侍卫连忙道。 “还有王妃的侍女,真珠公主的侍女也都不见了,大约有一百余人。” 禄东赞沉吟道。 “这么多人不见了,不可能是被害了,只可能是被劫持了!一定是有人深夜跑到宫里劫持了小王子!此人丧心病狂,一定是想图谋不轨!本相不信会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查,一定要严查,看看王宫里有没密道!同时派人搜索全城,无论是谁的府邸,都不能放过,毕竟,这关系到小王子的安危,关系到吐蕃的江山安稳。” “查,当然得严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小王子,大相说谁的府邸都不能放过,老夫也很赞同,所以,大相府是不是也该查一下?” 岩奔沉声问道,禄东赞沉声道。 “自然要一视同仁,老夫的府邸当然要查!本相坦荡,当然要以身作则!” 一众朝臣们听了心里倒是有些诧异,看禄东赞这坦荡的样子,还真不像是他做的,只是,如果这事不是禄东赞做的,那会是谁做的呢?禄东赞吩咐了一通之后,仔细盘查着宫里的侍女,沉吟道。 “你们是说,昨天王妃昨天就关闭了殿门,而且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打扰,而且,自昨天傍晚到今天都没有人出入?” “回禀大相,是的!” 侍女忐忑道,禄东赞听了不由在心里思索起来,什么人能不动声响的从宫里劫走小王子、王妃、真珠公主和那么多侍女?这种种迹象都表明,是王妃和真珠公主带着小王子主动离开的,正是因为她们主动离开提前做好了布置,所以才没有惊动他甚至没有惊动宫里的侍卫,直到现在才被察觉,那么问题来了,王妃和真珠公主为什么会带着小王子离开呢?明明小王子继承赞普之位都已经提上了日程,就在这时,突然有侍卫前来禀报道。 “大相,有侍女说知道王妃和小王子去了哪里!” 禄东赞听了不由心中一震,连忙道。 “快,让她进来。” 一个侍女视死如归一般的走进了议事殿。 “你知道小王子和王妃在哪里?快说,说出来本相重重有赏!” 禄东赞迫不及待道,侍女抬头看着禄东赞目光之中充满了憎恨,仿佛就像是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感受到了侍女的眼神,禄东赞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八百二十四章 仍在掌握之中 因为看这侍女的眼神不像是来邀功讨赏的!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一点,该不会钦陵伏杀松赞干布的事败露了吧?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钦陵可是拍着胸膛保证一个都没有放过啊!就在禄东赞心中暗叫不妙的时候,那侍女已经开口了,侍女厉声道。 “禄东赞,你个大奸大恶之徒,派儿子葛尔钦陵在额古拉山口伏杀了赞普!如今更是想图谋赞普之位,王妃和公主已经联合降下了旨意,向天下昭告你的罪行,弑君大罪,人人得而诛之!”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里的大臣们全都怔住了,他们没想到竟然能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禄东赞竟然派葛尔钦陵伏杀了赞普!禄东赞霍然变色,大声呵斥道。 “真是一派胡言!赞普明明是死在唐军手中!说,是谁派你来污蔑本相?” 侍女厉声道。 “禄东赞,你以为用巨石截断了山谷,然后用箭雨袭杀了赞普,而且将随行的亲卫全都杀了,就可以掩盖你们父子犯下的滔天大罪吗?” 听了侍女的话,禄东赞已经确定了,这个侍女真的知道了内情,而且知道的十分详细,和钦陵回来说的一模一样,仿佛她亲眼目睹一般,这个侍女当然不可能亲眼目睹,只能是有人亲眼目睹然后告诉了她,不,应该是告诉了真珠公主或者是王妃,禄东赞呵斥道。 “真是一派胡言,我禄东赞对赞普忠心耿耿,对吐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天地可鉴,日月可昭,赞普也相信本相的忠心,所以才委任本相为大相,并且在赞普亲征的时候代为处理朝政,这岂是你一个小小侍女能污蔑的?说,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来人,将她拖下去严刑拷打,一定要审问出幕后主使!” 岩奔挑眉沉声道。 “何需严刑拷打?就在这里申问,让她继续说下去,我们等朝臣集思广益难道还辨别不出一个小小侍女是不是撒谎吗?” 一众朝臣连忙附和了起来,实在是这个侍女的话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事情就大发了,如果她说的是假的,那事情也不小,说明有人在针对禄东赞。 “对啊,就让她继续说下去,不管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自然能辨别出真假!” “大相难道还一个小小侍女的话吗?” “就是啊,严刑拷打岂不会是屈打成招?这样的证词也不足为凭啊!” 禄东赞目光闪动,冷哼道。 “那就让她说下去,我倒是要听听她还能如何污蔑本相!” 侍女冷笑道。 “禄东赞,你是心虚了吧?你们父子百密一疏,没想到有一队斥候骑兵落在了后面,在山石落下之后才进入山谷,所以,他们攀上乱石堆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赞普死在了箭雨之下!他们乔装打扮回到了逻些城,才将真相带了回来,不然谁能想象,一向以良臣名相自诩的禄东赞却是一个弑君篡位的奸人?是吐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大奸臣!” 听到这里,禄东赞禁不住感慨,钦陵还是太嫩了,竟然百密一疏,让松赞干布的亲卫给逃回来了,不但逃回来了,而且还亲眼目睹了松赞干布的死,还告诉了真珠公主和王妃,原本形势尽在掌握之中,如今却一下子就变得凶险起来,这禄东赞心中十分恼火,知道了真相的真珠公主和王妃怎么可能再信任他?一定想杀了他!所以,必须尽快找到小王子,并且杀了王妃和真珠公主,将小王子掌握在手中,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竟然是有赞普的亲卫逃了回来带回来的消息,那这消息还能有假?除了投效了禄东赞的大臣,其他的大臣听了这消息禁不住心中一喜,如果真是禄东赞父子害死了赞普,那禄东赞可就是弑君的奸臣,人人得而诛之!岩奔沉声问道。 “竟然有赞普的亲卫回来了,他们在哪里?我们应该一起审问一下他们才是!对了,大相觉得如何?” 禄东赞冷哼道。 “确实应当审问一下他们,他们为什么诬蔑本相?本相已经基本确定,他们应当是被唐军俘虏了,然后被派来行离间之计,若是大家信了这番话,那就等于中了大唐的奸计!我禄东赞一生光明磊落,对吐蕃鞠躬尽瘁,天地可鉴!” 不得不说,禄东赞说的也有道理,一些中间冷眼旁观的大臣听了禁不住在心里摇摆起来,岩奔沉声道。 “大相说的有这个可能,不过,到底真相是什么,只需要审问一下那些亲卫,自然就会水落石出,若大相是清白的,自然会还大相一个清白!” 侍女沉声道。 “自前方大军战败的消息传来,禄东赞第一时间就派钦陵带着葛尔家族的私军前往吐谷浑,但是却派另外的兵马推三阻四,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而且,公主已经调查过了,钦陵确实带着大军去了额古拉山口,和回来的亲卫说的是一样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跟着葛尔钦陵出征的足有五千将士,大相敢不敢让朝廷派人去营中调查?” 禄东赞冷哼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相有何不敢?不过,现在最重要是找到小王子和王妃,本相现在问你,小王子到底在何处?” 侍女冷哼道。 “在何处?当然是躲起来了,不然你这个大奸臣岂不是要对小王子不利?” 禄东赞沉声喝道。 “说,小王子到底在哪里?不然休怪本相对你用刑!” 侍女沉声道。 “我既然选择留下来揭露你这个大奸臣的真面目,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岂会怕你用刑?况且,我根本就不知道王妃带着小王子躲到了何处!等你这个大奸臣伏诛之后,王妃自然会带着小王子重返朝堂!” “我这里有王妃和公主留下来的旨意,命天下臣民诛杀禄东赞父子,为赞普报仇,必有重赏!” 还有王妃的旨意?这可是对禄东赞十分的不利啊!不少大臣的目光不由转向了禄东赞,却见禄东赞微微蹙着眉头,脸上带着忧愁,看上去倒真的像是被冤枉了,其实,禄东赞心里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他的心里其实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因为现在的他已经被架在了火上烤,王妃和真珠公主都确定是他害死了赞普,那一定会号召天下臣民诛杀他,虽然他现在有很多支持者,算的上是如今吐蕃最大的一股势力,可是他却不敢小看大义的名分。没有大义的名分,他的支持者只会越来越多,而且,那些嫉妒他仇视他眼馋他的权柄的人肯定会联合起来,不将他生吞活剥不会善罢甘休,此消彼长之下,前途未卜啊!所以,对他而言重要的是什么?找到小王子,将小王子紧紧的掌握在手里,挟天子以令诸侯才行,所以禄东赞并没有立即去接这份旨意,因为他知道这份旨意肯定是真的,但是你,他却不能承认这份旨意,就在他思索该怎么办的时候,岩奔已经大步走了上前,岩奔接过了旨意,自己仔细的看了看,点头道。 “我觉得这份旨意是真的,你们也看一下!” 一边说着,岩奔直接将旨意展示给一众大臣们看,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旨意看。 “看这印确实不像是假的!” “是真的,王妃的印是真的,公主的印也是真的。” “我见真珠公主的笔迹,这是真珠公主亲笔写的。” “印是真的,字又是真珠公主亲笔写的,那这份旨意肯定是真的啊!” 大殿里不少大臣都在窃窃私语,就连倒向了禄东赞的大臣都皱眉不语,这形势对禄东赞很不利啊!看到岩奔举着旨意给所有的大臣看,他心里恨不得直接将岩奔乱刀砍死,但是岩奔手里一直掌握着财政大权,在朝中不乏支持者,将来若是他挟天子以令诸侯,那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岩奔,虽然一众大臣们都觉得这份旨意是真的,但是松赞干布却并不怎么惊慌,只靠这一份旨意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别说王妃和真珠公主不在此处,就算王妃和真珠公主就在此处的,当着一众大臣的面指认是他杀了赞普,又能如何?更何况王妃和真珠公主都不在这里,谁又能奈何的了他?如果他掌握不住逻些的局势,他就不会让派儿子去伏杀松赞干布了,禄东赞沉声道。 “这份旨意是真还是假都不重要!如果王妃和真珠公主真的相信是我害死了赞普,不用躲起来,直接当众说出来,我禄东赞愿自裁以证清白,可是,小王子、王妃、还有公主已经被劫持走了,大印已经落在了奸人手里,他们也完全能逼迫公主亲笔来写这份旨意,所以,这封旨意说明不了什么。” 不少大臣都禁不住点头,虽然禄东赞说什么自裁以证清白有点假,但是他说的也确实很有道理,王妃和真珠公主都下落不明,印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谁能证明这份旨意到底是王妃和真珠公主情愿写的,还是被逼迫写的? “大相说的对,这封旨意说明不了什么,这封旨意很可能是王妃和真珠公主被逼迫的情形下的。” 有大臣点头附和道。 “对,我们不能因为这一份旨意就认定是大相害死了赞普!” “是啊,大相一向对赞普忠心耿耿,对我们吐蕃鞠躬尽瘁,立下了无数功勋,怎么可能害死赞普?” 形势暂时还在掌握之中,禄东赞沉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王子、王妃和真珠公主,只要找到了她们,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大相说的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王妃和真珠公主!” “对,只能暂且将这封旨意搁置,先找到王妃和真珠公主再说!” 朝中很多大臣都在附和,岩奔等人只是冷眼的看着,没有再说什么,如今这局势已经十分明显了,这些开口附和的大臣都投靠了禄东赞,禄东赞在朝中的势力果然极大,而且,因为赞普突然死去,很多大臣相信禄东赞会掌握大权,而小王子要亲征至少得十几年以后,所以不少大臣也向禄东赞示好,这朝廷都快成了禄东赞的一言堂了!禄东赞环顾左右有些满意的点头,看着侍女沉声问道。 “说吧,你背后的主使到底是谁?小王子、王妃和真珠公主到底在哪里?快说!” 侍女环顾一众大臣,愤然道。 “你这个大奸大恶之臣果然党羽众多,多亏王妃和公主带着小王子躲起来了,不然岂不是遭了你的毒手?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他们的下落,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禄东赞冷哼道。 “嘴还挺硬,来人,将她押入大牢严刑逼供,一定要撬开她的嘴,一定要逼问出幕后主使,还有小王子的下落!” 立即有侍卫上前直接将侍女拖了下去,禄东赞环顾左右沉声道。 “行了,大家都回去等消息吧,小王子、王妃、公主都下落不明,朝政暂时由本相做主,希望大家能同心协力,早日找到小王子。” 一众大臣们脸色沉凝的散去,禄东赞站在议事大殿里想了许久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逻些城的城门早就已经关闭了,大批的士卒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索,整个逻些城都弥漫着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大多数百姓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城外的军营里,钦陵正和将领们一起畅饮美酒,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仿佛看到了光辉灿烂的前程一般,就在这时,有人匆匆走了进来。 “尚论,大相要尚论立即回大相府!” 来人急声道,原来是父亲身边的随从,钦陵打了酒嗝问道。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随从急声道。 “尚论快快动身吧,出大事了!” 钦陵听了站了起来,不过却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出什么大事了?” 第八百二十五章 内战即将开始 钦陵虽然站了起来,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以为然,松赞干布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大事?随从急声道。 “小王子、王妃还有真珠公主都不见了。” 钦陵一只脚埋在空中就那么愣住了,疑惑道。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随从急声道。 “宫里找遍了,都没找到。” 钦陵听了很是无语。 “还能不见了?他们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肯定是有人将他们藏了起来,关上城门搜索王宫,搜索全城,肯定能搜出来!” 随从解释道。 “大相早已经下令关闭城门搜索全城了,尚论还是快些回城吧!” 小王子不见了这还真算是大事,这正是需要他大展身手的时候,钦陵连忙道。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走,这就回城!” 虽然城门已经关闭了,但是钦陵要入城谁敢阻拦?钦陵一路疾驰,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大相府。 “父亲,我回来了!” 钦陵大步走了进来,然后就发现父亲抬起头来一脸凝重的看着他,目光之中甚至隐隐有些失望。 “父亲不必担心,他们还能跑到哪里去?肯定是被朝中哪个大臣藏了起来,说不定就是岩奔,我这就带人大索全城,一定能找到小王子、王妃和真珠公主。” 钦陵拍着胸膛担心道,禄东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道。 “当初你领兵离开之前也是排在胸膛保证,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回来还信誓旦旦的说没有漏网之鱼,结果呢?” 钦陵听了先是愣住了,随即跳了起来。 “父亲,真的没有漏网之鱼!真的全都杀了个干净!我亲眼目睹,还能有假吗?我还亲自吩咐,亲自看着将士们都上去全都又补了一刀!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漏网之鱼?父亲,我敢以我的项上人头保证,绝没有漏网之鱼!若是有漏网之鱼,我将自己的人头割下来!” 听到父亲质疑,钦陵气的直接跳了起来,他受不了这委屈!在他看来,伏杀禄东赞是他这辈子干的最大也是最缜密最完美的事,结果呢,父亲竟然还质疑!禄东赞摆了摆手,有些无奈道。 “行了行了,你那颗人头还是留着吧,别瞎保证了,有十几个松赞干布亲卫逃了回来。” 钦陵听了整个人都傻眼了。 “什么?有十几个亲卫逃了回来?怎么可能?” 如果有一个亲卫再被砍了几刀,还被补了几刀的情况下还侥幸活了过来,他还能接受,但是十几个松赞干布回来了,这他连想都没法想,这根本就不可能啊!禄东赞叹道。 “还是你太粗心大意了,有十几个侍卫落在了最后面,在巨石都落下了之后才进入山谷,他们躲在巨石后面亲眼目睹了截杀的经过,并且悄悄的退去,然后乔装打扮回到了逻些城,将实情告诉了真珠公主和王妃。” 钦陵听了差点没吐血,竟然还有十几个侍卫落在了最后面,竟然还有这种事,这他娘的谁能想到?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松赞干布为什么在死之前喊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之前他还以为松赞干布是因为太不甘心呢,原来他是为了喊给躲起来的亲卫听,钦陵咬牙切齿道。 “这个松赞干布还真是卑鄙无耻!” 禄东赞叹道。 “所以说,你呀,还是太年轻了!” 钦陵深吸了一口气,由此而惭愧道。 “父亲,现在真珠公主和王妃都知道了,那我们怎么办?” 禄东赞沉声道。 “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找到小王子,将小王子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挟天子以令诸侯,学曹操父子最终才能谋取到赞普之位,必须得找到小王子,但是小王子在哪里呢?” 钦陵沉声道。 “父亲,我这就带人去搜寻小王子,我就不信王妃和真珠公主还能带着小王子插上翅膀飞了,说不定就是被岩奔藏了起来,岩奔一向和我们不对付。” 禄东赞微微摇头道。 “不像,今天岩奔也在议事大殿,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知道内情,我现在就怕真珠公主和王妃是偷偷带着小王子离开了逻些城!” 钦陵听了不以为然道。 “离开了逻些城?她们能去哪里?” “是啊,她们能去哪里呢?她们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最怕的是,她们带着小王子回了山南!山南的部族大都对松赞干布忠心耿耿,而且,王妃的母族就在山南,这些年松赞干布为了防止王妃的母族借机膨胀,一直将王妃的母族压在山南,若是王妃带着小王子回了山南,他们岂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禄东赞沉吟道,钦陵听了也不由肃然,他也不傻,当然明白如果王妃和真珠公主带着小王子回了山南,那山南的部族就有了大义的名分,他们葛尔家族麻烦就大了。 “父亲,那我立即领兵前去追击,一定要在王妃和真珠公主抵达山南前将小王子追回来,父亲放心,这次,我绝不会再出什么纰漏!” 钦陵沉声道,禄东赞听了缓缓摇头道。 “如果真珠公主和王妃真的打算带着小王子去山南,那她们一定是昨天下午就动身了,你就算去追也来不及了!” 钦陵听了失声道。 “什么?昨天就动身了?那怎么今天才发现?宫里的侍女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城门的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连王妃和公主带着小王子都发现不了!” 钦陵觉得难以想象,城门处的守卫发现不了也就罢了,宫里的侍卫竟然不了就离谱,而且宫里的侍女竟然第二天才发现王妃和小王子不见了,简直就离谱!禄东赞微微摇头道。 “毕竟是王妃和公主,她们若是设计要逃走,在别人都不防备的情况下并不难,如今说什么都晚了,终归到底还是我们大意了,没有看住王妃和公主。” 听到这里钦陵不由惭愧的低下了头,其实这都怪他,原本大好的形势因为他的大意而急转直下。就在钦陵惭愧的时候,有将领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大相,已经查明白了,真珠公主和王妃的侍女昨天分四批乔装出城,王妃和公主昨天傍晚时候乔装打扮跟着一个商队离开了逻些城。” 将领恭声道,真珠公主和王妃能悄无声息的出城已经不容易了,不可能一点破绽都不留下。既然禄东赞已经向这方面想了,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查明真相,禄东赞皱眉叹道。 “果然离开了逻些城,最不想出现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昨天傍晚十分就离开了,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真珠公主和王妃一路奔驰的话,都快到山南了,他若是带着兵马前去追击,不但追不上,简直是去送死,要知道,可是他领兵伏杀了松赞干布,真珠公主和王妃既然知道了肯定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山南的部落肯定想擒杀了他向王妃和真珠公主请功,所以,钦陵虽然心中惭愧,但是听说真珠公主和王妃昨天就已经出城了,他就断了追击的念头,毕竟,如今他的小命可是重要的很,将来还要重铸吐蕃辉煌呢,禄东赞沉声吩咐道。 “命令索玛领一千骑追击,若是追到王妃一行,务必保证小王子的安全,不得伤到小王子一根汗毛,若是追到山南地界仍然没能追到,那就领兵回返吧!” 立即有人前去传令,钦陵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连忙问道。 “父亲,能追到小王子吗?” 禄东赞摇头道。 “希望很渺茫啊,派人追一追,尽人事听天命吧!” 还以为父亲是有把握能追回小王子呢,钦陵听了不由感到有些失望,有些发愁的问道。 “父亲,那若是追不回小王子,我们怎么办?” 禄东赞听了眼睛不由眯了起来,脸上带着些许煞气,沉声道。 “那就整顿逻些城,整顿大军,兵发山南,将小王子抢回来!无论如何都必须将小王子抢回来,不然,我们葛尔一族就只有灭亡一途。” 葛尔钦陵听了深吸一口气,突然雄心万丈,重重地点头道。 “父亲说的是,那咱们就集结大军,兵发山南,将小王子抢回来!就山南那帮土包子废物,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禄东赞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在吐蕃除了松赞干布无人能与他相提并论,如今松赞干布已经惨死,那就意味着他是吐蕃第一名将,其他皆土鸡瓦狗,对于击败山南联军抢回小王子他有着很大的信心,只是走到这一步就意味着吐蕃会四分五裂人心离散,而且还会实力大跌,原本经过兴海城之战的惨败,吐蕃的实力就大损,再经历一场内战,吐蕃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完成一统,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复过来,一想到这些,禄东赞心里就充满了不甘,雄心壮志难酬啊!要怪就只怪王妃和真珠公主这两个愚不可及的蠢女人,她们难道就不能为了吐蕃的辉煌大业做出一点牺牲吗?就非要看着吐蕃四分五裂陷入混乱吗?逻些城的守军在城里挨家挨户的搜寻,然而却一无所获,一开始,逻些城的百姓都感到很惊恐,因为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王宫里发生的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朝中的大臣还有宫中的侍女侍卫全都知道,所以消息很快就在逻些城里飞快的传了开来,逻些城的百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懵了,之前听说赞普是死在唐军手中,大家都对大唐充满了敌意和仇恨,结果,现在又说赞普是死在禄东赞父子的手中,这谁听了不得惊的目瞪口呆?毕竟这几年来,禄东赞身为大相的官声还是很不错的,谁能想到竟然是禄东赞父子害死了赞普?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是禄东赞害死了赞普,他们觉得禄东赞是一代名相,不至于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来,但是,大多数逻些城的人还是信了,不然的话,王妃和真珠公主怎么会吓的带着小王子逃走了呢?相对而言,朝中的大臣们知道更多的内情,比如,在大军战败赞普失陷的消息传来,禄东赞一直在消极应对,只派了自己儿子领着葛尔家族的私军前往吐谷浑,而且,葛尔家族的私军在回到逻些城之后就大营紧闭,不允许将士们出营,这就让人觉得很诡异啊!小王子、王妃和真珠公主一起消失了,这样大的事,朝中的大臣谁不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多大臣都派人开始调查,而这事要调查起来并不难,很快就有了一个大致的结果,小王子、王妃和真珠公主并不是被谁给劫持走了,而是王妃和真珠公主带着小王子逃离了逻些城,为什么王妃和真珠公主要带着小王子逃离逻些城?肯定是因为她们确定就是禄东赞父子害死了赞普,她们生怕禄东赞也会对她们下手,而她们觉得在逻些城并不安全,也没有信心能除去禄东赞,所以不得不带着小王子逃离了逻些城,如果,真的是禄东赞父子害死了赞普,那禄东赞会放过小王子吗?答案显而易见,既然王妃和真珠公主都确定了禄东赞父子是害死了赞普的凶手,再加上这么多诡异的蛛丝马迹,朝中的大臣心里都有了谱了,他们明白,就是禄东赞父子害死了赞普!那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弄明白两件事,一,王妃和真珠公主到底带着小王子去了哪里?二,禄东赞接下来会干什么?这两个问题其实都不难猜测,王妃和真珠公主肯定是带着小王子去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那就是山南。三,既然王妃和真珠公主已经撕破了脸,铁了心要诛杀禄东赞,那禄东赞肯定不会束手待毙。所以,接下来,山南和禄东赞必有一战!毫无疑问,一场吐蕃的内战即将开启,朝中的大臣们想的是,怎么才能在这场内战中得到更大的利益。 第八百二十六章 颠倒黑白 不少朝中的大臣见势不妙,立刻准备离开逻些城前往自己的部族,这些朝中的大臣大多都有自己的部族,有自己的兵马,他们觉得孤身在逻些城太不安全,还是回归部族掌握兵权更心安,再不离开,他们就怕自己离不开了,然而,很多大臣其实想脱身也已经脱身不得了,因为他们已经和禄东赞绑的太紧了,就在禄东赞整顿逻些城的势力,和投靠了他的大臣歃血为盟的时候,一封檄文从山南发了出来,被送往了各地各个部落,檄文上有真珠公主和王妃的大印,历数禄东赞父子的十恶不赦之罪,号召各部族勇士诛杀禄东赞父子,并且给出了隆重的悬赏,而禄东赞也不甘示弱,以吐蕃大相的名义行文天下,宣称真珠公主投靠了大唐,鼓动赞普出征以致赞普中了唐军的埋伏,然后真珠公主又嫁祸给他,鼓动王妃带着小王子逃离,是为了让吐蕃四分五裂,真珠公主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气的吐血,她没想到禄东赞竟然能这么无耻,这么颠倒黑白,她确实情系苏程,但也只是私情而已,她从没有心向大唐,因为她是吐蕃人,是松赞干布的妹妹,她只是不想嫁人,不想吐蕃和大唐发生战场,她没有做出半点对不起吐蕃的事,结果,却被禄东赞这么污蔑,蒙萨赤江安慰道。 “你不必往心里去,我们都知道你一直苦劝赞普不要出征,反倒是禄东赞极力鼓动赞普出征,他这完全就是颠倒黑白。” 真珠公主叹道。 “就怕很多人会信了禄东赞的鬼话,他不会善罢甘休,为了得到小王子,他一定会领兵来攻打山南。” 蒙萨赤江宽慰道。 “你就放心吧,我父兄已经联系了很多部族,已经做好了准备,禄东赞来攻打山南更好,若是他不来,我父兄也会集结大军杀到逻些城,将禄东赞父子还有那些逆臣全都绳之以法!真珠,我们已经顺利达到了山南,我们已经安全了,下个月贡日贡赞就会在一众部落首领的支持下继承赞普之位,我们就等着大军收复逻些城,等着将禄东赞父子大卸八块给赞普报仇,然后悉心养育贡日贡赞,将他培养成一位英明神武的君主。” 自从来到山南,蒙萨赤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对于未来她充满了信心,但是真珠公主却不像蒙萨赤江那么有信心,尤其是看到如今的吐蕃一片乱象,羊同的琼布式已经独立称王,真珠公主心里难免有些感慨,这几年禄东赞一直处理内政,很多人大概已经忘了,禄东赞也是能征善战的名将,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真珠公主却不止一次听兄长私下里评价过禄东赞,认为禄东赞是吐蕃仅次于他的名将,而禄东赞这人又阴险狡诈善于颠倒黑白,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挡的住禄东赞,所以,真珠公主心里仍然十分的忧愁担忧,然而,整个吐蕃最担忧的不是真珠公主,也不是别人,而是投降了大唐的吐谷浑人,他们完全懵了,之前看到吐蕃大军击败了唐军,他们欣喜若狂,觉得吐蕃要强势崛起,他们是站对了队,结果,转眼唐军就将吐蕃大军全歼了,而且就连赞普松赞干布都死了,一直吐蕃陷入了四分五裂和内战之中,这绝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啊!若是早知道是吐蕃是这个结果,当初他们就该四处逃亡躲避一下,而不是急着投靠了吐蕃,现在他们的处境十分的尴尬,松赞干布因为征服他们吐谷浑而死,无论将来谁掌权,他们这些吐谷浑的降臣都里外不是人,尤其若是以后小王子继承了赞普之位,那掌权的就是王妃和真珠公主,这两个女人肯定记恨他们这些吐谷浑的降臣,谁能和女人讲道理呢?所以,王妃和真珠公主肯定会迁怒于他们,趁着如今吐蕃大乱,不少吐谷浑的降臣趁机离开了吐蕃,重返吐谷浑,因为有些人本就是逼不得已才投降了吐蕃,而且他们觉得若是将松赞干布身死,吐蕃大乱的消息带回去,肯定能将功赎罪,吐谷浑王城伏俟城内,大军已经休整了十几天,整个伏俟城都已经平稳了下来,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正商量着留下一支兵马镇守然后就撤兵,慕容顺知道后高兴的不行,这十几天来,他一直像是供祖宗一样将徐世绩、程咬金和尉迟恭供着,如今听到徐世绩他们正商量着撤军的事,怎么能不欣喜若狂?毕竟,谁也不想身边待着一群祖宗不是?虽然唐军会留下一支兵马驻守,但是留下的也不会是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这样的大唐国公,他再怎么说也是吐谷浑的可汗,虽然吐谷浑已经是大唐的了,但是大唐现在没那么多精力管他们,他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活在富贵之中,面对一般的大唐将领也不至于卑躬屈膝,就在期待着徐世绩他们撤兵,期待着重新成为吐谷浑的大汗的时候,有投降了吐蕃的部族重新回到了吐谷浑,慕容顺听了不由心中大喜,虽然投靠了大唐有些可恨,但是如今的吐谷浑实在是太凋零了,急需要壮大,但是在听到回归的部族带回来的消息的时候,慕容顺却整个人都懵了,松赞干布竟然死了?堂堂吐蕃赞普竟然被大相禄东赞派儿子设伏伏杀了!慕容顺在听到部族带回来的消息的时候立即就明白了真相,因为他十分确定松赞干布并没有死在唐军手里,当时去追击的大唐亲兵回来都懊恼极了,不止松赞干布死了,而且公主和王妃带着小王子逃跑了,逃到了山南号召天下人诛杀禄东赞,而禄东赞则尽起大军进攻岭南,吐蕃竟然发生了内战,而且四分五裂,震惊过后的慕容顺简直欣喜若狂,他最担忧的就是以后吐蕃恢复元气之后会继续进犯他们吐谷浑,他最为头疼的就是大唐在吐谷浑驻军,而现在,这两大难题突然一下子就全部解决了。不用担心吐蕃的威胁了,既然没有吐蕃的威胁了,那大唐又何须驻军呢?一下子就全都通顺了,简直是喜从天降,慕容顺喜道。 “简直是天佑我们吐谷浑啊!必须将这个消息告诉英国公他们。” 说完慕容顺拔腿就走,走的是风风火火,那一双腿迈的飞快,要不是还顾忌一点自己大汗的形象,现在他早就一溜烟的跑了起来。 “英国公!鄂国公!卢国公!喜报!大喜报啊!” 慕容顺激动的大声嚷嚷道,人还没有走进来,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听到慕容顺那无法抑制的激动的声音,程咬金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攻破伏俟城的时候也没见慕容顺这么激动啊!尉迟恭疑惑道。 “慕容顺这小子怎么激动成这样?难道他失踪一年多的婆娘找到了,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程咬金点头道。 “很可能是这样!” 虽然有些荒谬,但是就连一向稳重的李绩都没说什么,因为他也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慕容顺这么激动的事情,慕容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尉迟恭、徐世绩、程咬金仍然稳如泰山一般的坐着,笑道。 “什么事让你这么惊喜啊?” “国公有所不知,有族人从吐蕃回归了,他们带回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松赞干布死了!” 慕容顺一边说着,一边激动的手舞足蹈,程咬金他们听了也不由愕然,他们还真没想到松赞干布竟然死了,不是没有追击到松赞干布吗?松赞干布怎么会死了?难道松赞干布死在了乱军之中却没有被发现?谁错失了这么大的功劳?慕容顺激动的说完之后就等着程咬金他们的反应呢,结果他们根本就没啥反应,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所以,慕容顺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他都激动这样了,怎么程咬金他们却这么淡然呢?其实程咬金他们听到这消息心里也听惊喜的,当然也不至于同慕容顺那么激动,毕竟松赞干布也不过是差点被擒杀的手下败将罢了。 徐世绩好奇的问道。 “松赞干布怎么死的?” 慕容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下,连忙解释道。 “禄东赞派自己的儿子带着家族的私军在额古拉山口伏杀了松赞干布!” 程咬金听了不由啧啧称奇。 “竟然是被自己人杀了!还是死在了松赞干布一直信重有加的大相手里,真是憋屈啊!还不如死在我们大唐手里呢,好歹也算是战死沙场!” 尉迟恭也点头道。 “是啊,松赞干布也算是一代枭雄了,竟然死的这么窝囊,可悲可叹啊!” 徐世绩思索着问道。 “禄东赞不可能光明正大的伏杀松赞干布吧?肯定干的很隐秘啊,怎么会被外人得知呢?” 慕容顺笑着解释道。 “这就要怪禄东赞的儿子了,虽然伏杀了松赞干布却没有杀干净,让十几个松赞干布的亲卫逃脱了,他们回到了逻些城,并且将这消息告诉了真珠公主和王妃,王妃和真珠公主知道了禄东赞才是害死松赞干布的凶手,但是因为禄东赞手握大权,她们没有把握对付禄东赞,所以她们就带着小王子偷偷离开了逻些城,回到了山南,山南是松赞干布的发迹之地,那里的部族都对松赞干布忠心耿耿。然后王妃和真珠公主下达了旨意,公布了禄东赞的大逆不道之罪,号召各部族诛杀禄东赞,禄东赞也不甘示弱,以大相和朝廷的名义发布了檄文,称真珠公主投靠了大唐,并且鼓动松赞干布亲自领兵出征以致战死沙场,然后嫁祸给了他,挑拨王妃带着小王子出走,以致吐蕃四分五裂,禄东赞已经集结大军兵发山南,誓要迎接小王子回逻些城继承赞普之位,山南也集结了大军,誓要诛杀禄东赞,为松赞干布报仇,如今吐蕃已经陷入了内战之中,羊同等地相继独立称王。” 程咬金、徐世绩、尉迟恭都听的十分的入神,真是太精彩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吐蕃竟然已经陷入了四分五裂之中,徐世绩禁不住感慨道。 “这事真是出人意料啊!” 程咬金笑道。 “吐蕃王妃和公主虽然占着大意的名分,但毕竟是女人,而禄东赞却老谋深算又手握权柄,倒也算是棋逢对手了,这鹿死谁手还真不可知啊!” 管它鹿死谁手呢!慕容顺激动的笑道。 “吐蕃先是经历了一场惨败,然后如今又发生了内战,四分五裂,无论是谁胜谁败,吐蕃都会元气大存,想要重新振兴还不知道何年何月,甚至,吐蕃有可能就此衰败下去!托大唐的洪福,托国公的洪福,我们吐谷浑一直以来最大的威胁终于没有了!吐蕃至少二十年呢都不会成为威胁到我们吐谷浑,这些日子以来,我都为大唐耗费军力在吐谷浑驻守而感到愧疚不安,如今吐蕃四分五裂实力大损,已经不能威胁到我们吐谷浑,所以,是不是,就不用劳动大唐留下一支兵马?” 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按照道理来讲,吐蕃四分五裂确实不能威胁到吐谷浑,所以,大唐确实没有理由继续在吐谷浑驻军,但是,这就不能完成之前陛下布置的任务了,虽然说吐谷浑如今很是凋零,已经不可能对大唐有什么威胁,但是吐谷浑的位置还是挺重要的,若是完全占领了吐谷浑,那就能遏制吐蕃,也能对西域形成钳制,徐世绩沉吟道。 “如今吐蕃正在发生内战,如果禄东赞战败的话,你觉得他束手待毙吗?” 程咬金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咧嘴笑道。 “你觉得他会逃向哪里?” 尉迟恭笑着问道。 “你觉得你们吐谷浑能挡得住吗?” “应该能吧?禄东赞不过是领了一支败兵。” 慕容顺其实听了差点吐血,这未免也太小看他们吐谷浑了吧?你们无非就是完全想占领我吐谷浑嘛! 第八百二十七章 忒不要脸 徐世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淡淡道。 “当初吐蕃入侵的时候,你们吐谷浑不也是信心满满的能让吐蕃人铩羽而归吗?怎么一波都坚持不住就溃不成军了?” 慕容顺听了张了张嘴实在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但是徐世绩这简直就是逮着他的脸啪啪啪的打,打的那叫一个响,其实听到这里,慕容顺也大体听明白了,徐世绩他们是不想放弃在吐谷浑驻军,或者说,这应该是大唐皇帝决定的,这块土地虽然当时李靖拿下也不明不白,但是李庸却很清楚,所以徐世绩他们只能按照旨意行事,如今大唐为刀俎,吐谷浑为鱼肉,所以他又能怎么样呢?如今吐谷浑的地界上还有近十万大军磨刀霍霍呢,别说现在没落的吐谷浑,就算是当初全盛时候的吐谷浑也不够这十万大军杀的啊!所以,给慕容顺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硬刚着非要徐世绩他们全部撤走,毕竟,刚刚仰仗着老虎赶走了豺狼,反手就去拔老虎的胡子,那纯属活腻了,慕容顺脸上挤出了笑容,连忙道、 “国公说的也对,我们吐谷浑经历了这么大的灾难,正是百废俱兴的时候,若是禄东赞领兵来了,要抵挡也确实有点难,若是能劳动大唐驻军,那我们也更能放心的过活。” 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听了都满意的点头,慕容顺这小子还是很上道的嘛,都没动手就心领神会了,这很好,看到徐世绩他们都满意的点头,慕容顺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顺便抹了一把冷汗,刚才他确实被凝重的气氛给吓着了,慕容顺试探似的问道。 “不知道国公准备什么时候拔营凯旋,我也好给国公准备丰厚的礼物。” 徐世绩沉吟道。 “拔营凯旋啊,不着急,不着急。” 慕容顺听了不由懵了,不是说这几天就准备拔营了吗?怎么又不着急了?如今吐蕃都已经发生了内乱而四分五裂,徐世绩他们就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啊!所以,不应该加快离开的步伐吗?虽然没有事先商量,但是程咬金却和徐世绩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啧啧称叹道。 “这里的羊肉真的太好吃了,让人不舍得离开啊!” 慕容顺听了都快哭了,不是说好的要走了吗?怎么又不走了?因为羊肉太好吃?以后我们不养羊了还不行吗?求求你们快走吧!要不你们把羊都带走吧!慕容顺连忙道。 “难得国公这么喜欢我们吐谷浑的羊肉,国公于我们吐谷浑有大恩德,国公放心,每个月我都派人给国公送去十只羊,哪怕国公在长安也能吃到我们吐谷浑的羊肉。” 程咬金顿时瞪大了眼睛,问道。 “怎么?你觉得老夫是向你索贿吗?老夫为官素来清廉,怎么会干出索贿这种事来?这要是传出去老夫的官声还有吗?老夫就在这里多吃你几天羊肉,你还不乐意吗?” 慕容顺听了冷汗都下来了,怎么就成了索贿了?怎么就这么清廉了?慕容顺连连摆手道。 “不,不,我不是要行贿,我就是,我就是,国公想留下来吃羊肉,我们吐谷浑上下十分的欢迎。” 慕容顺走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怎么跟自己的想象的差距这么大呢?他不明白徐世绩他们为什么又不想退兵了,按理说近十万大军的粮草消耗不是小数目,固然他们吐谷浑能承担一部分,但是大唐也是实打实的在支出,问题是,徐世绩他们确实没有理由不撤兵啊!吐蕃已经四分五裂成不了威胁了,而他们吐谷浑对大唐更不敢生出异心来,大唐只需留下一支兵马就能控制他们吐谷浑,又何必徐世绩他们带着近十万大军继续留下来呢?在慕容顺离开之后,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他们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没想到啊!松赞干布竟然死在了禄东赞的手里,吐蕃四分五裂陷入了内战之中,若要覆灭吐蕃,现在可是最好的机会啊!” 徐世绩笑道,程咬金点头道。 “是啊,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之前只想着重创吐蕃,遏制吐蕃的崛起,却没想过直接攻灭吐蕃,是因为吐蕃实力不弱,而且有高原作为天堑,但是现在,机会来了啊!” 尉迟恭点头道:“是啊,简直就是天意,我们的大军都没有多大损失,也没有经历恶战,已经有了很好的休整,吐蕃恰巧又四分五裂,简直就是上天要我们攻取吐蕃!” 这次出征打的太顺利了,固然是一件喜事,但是大家也难免觉得不过瘾,如今有了攻灭吐蕃的机会,他们自然不愿错过,而且,以他们敏锐的军事眼光,这确实是绝好的机会,徐世绩笑道。 “不过,咱们这次出征毕竟没有攻灭吐蕃的任务,所以,还是得请示圣人才行,让人加急往长安送信,同时派人去吐蕃查探验证一下。” 程咬金点头道。 “应该不会有假,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让人去吐蕃查探验证一下也好。” 尉迟恭一拍大腿惋惜道。 “可惜我们不在长安啊!圣人应该是不想错过这个攻灭吐蕃的机会,就怕朝中的文臣们从中作梗啊!” 徐世绩、程咬金听了也都禁不住微微皱眉,他们觉得陛下肯定有这个魄力,也想趁机攻灭吐蕃,但是朝中的文臣还真未必会支持,想到这里,程咬金突然一拍大腿,沉声道。 “哎呀,把李庸这小子给忘了!李庸还在兴海城呢,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急着回长安,若是他不同意攻灭吐蕃的话,那这事就悬了。” 徐世绩和尉迟恭听了也禁不住点头,李庸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若是李庸死妻心切想要回长安的话,那这事还真就悬了,尉迟恭笑道:“那就劝李庸先回长安嘛,正好让他回去劝劝圣人。” 徐世绩最为冷静,摆手道。 “先把消息送到兴海城吧,将这事告诉李庸,让他派人回长安,至于到底打不打吐蕃,我们等候旨意就是。” 神机营的将士们都想家了,包括李庸也是,毕竟出来这么久了,很难不想家,有仗打的时候还顾不上想家,可是现在整天都闲的蛋疼,不想家才怪呢,李庸坐在城墙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同时眺望着远方,不过,远方却根本就没有大军行进的迹象,薛万彻也扒着城墙伸着脖子使劲的眺望着,有仗打的时候他激动的不行,现在没仗打了顿时就蔫了,家里丹阳公主也怀着身孕呢,如今已经立下了功劳他当然想着早点回去。 “英国公他们怎么还没回师啊?伏俟城早就打下来了,难道还一直留在吐谷浑吃沙子不成?” 薛万彻很是不解,李庸也有些疑惑道。 “按理说,是该回师了,该不会是被吐谷浑的小娘们给迷晕了眼吧?” 薛万彻等人听了不由咧嘴大笑了起来,不过他们也知道,虽然这次吐谷浑损失惨重不知道有多少小娘们没了男人,不过就算吐谷浑的小娘们敢,英国公他们也不敢啊!李云天举着望远镜惊喜道。 “咦?好像有骑兵来了!” 薛万彻他们听了也连忙抽出望远镜来朝远处观望,果然看到一支骑兵小队正朝着兴海城疾驰而来,李庸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 “看来英国公他们终于要回师了,咱们也可以收拾收拾了。” 薛万彻他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盼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凯旋了,一行骑兵入城径直被引领到了城墙上。 “拜见荣富郡公!卑职奉大帅之命来送急信。” 李庸听了不免有些诧异,仗都打完了,还能有什么急信?难不成松赞干布回到吐蕃之后不甘心,又打算集结大军进攻吐谷浑?这未免也太刚了吧?按理说,松赞干布吃了这么大亏即便想报仇,应该不至于这么急躁才是,这不是想报仇,这是故意送人头吧?不止李庸这么想,薛万彻他们也感到眼前一亮,惊喜道。 “松赞干布该不会想整军再战吧?让他逃走了一次,这次可不能再让他跑了。” 李庸接过信来拆开看,这封信是徐世绩的笔迹,李庸一目三行的看了下去,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还带着一丝喜色,薛万彻他们心里头那个好奇啊,就跟有猫爪子挠着一般。 “郡公,出了什么事?”薛万彻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李庸折起了信,长出了一口气,感慨道。 “松赞干布死了!” 薛万彻、李云天他们先是愣了愣,然后嚎了起来。 “啊?松赞干布竟然死了?死在了谁的手里?” “哎呀,郡公,咱们就不应该留在兴海城,咱们该一起去光复吐谷浑王城!” 他们都以为徐世绩他们的大军在吐谷浑王城附近找到了松赞干布逃走的踪迹从而追击到了松赞干布,李庸解释道。 “是禄东赞设计在额古拉山口伏杀了松赞干布,不过没杀干净,有松赞干布的亲卫逃回了吐蕃,将真相带了回去,现在吐蕃陷入了内战之中,四分五裂。” 薛万彻他们的脸色几经变幻,实在是这故事跌宕起伏十分曲折,禄东赞成功伏杀松赞干布可谓大胆,但是却又十分愚蠢的留下了活口,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最后听到吐蕃四分五裂陷入了内战之中,薛万彻他们不由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惊喜的神色,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点,既然松赞干布死了,吐蕃四分五裂陷入了内战之中,那这岂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一个攻陷吐蕃的大好的机会?吐蕃,地处高原,得势便猖狂,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彻底征服并且占领吐蕃。 “真珠公主和王妃一起带着小王子逃到了山南,禄东赞已经集结大军前去攻打,想要抢回小王子,这是想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啊!羊同等地已经分列了出去,纷纷称王。真是精彩啊!” 李庸笑道,薛万彻搓了搓手,激动道。 “郡公,真是个机会啊!反正来到吐谷浑了,不如顺便就把吐蕃给灭了。” 李云天连连点头道。 “对啊,对啊,这么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反正就是顺路的事。” 一众将领们纷纷应和,虽然刚刚他们刚刚还觉得十分想家,但是那是因为实在太闲了,现在明明有一场大功劳就在前面等着,谁还想回家啊?家又不会跑,可以晚点回家嘛,顺路把吐蕃给抄了再回家不是更好吗?主要是这一次出征就跟来吐谷浑游玩一般,就这么回去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这功劳领的有点心虚,所以,如果打吐蕃的话,应该能难一些吧?应该能让大家都活动一下筋骨吧?李庸笑道。 “这确实是极好的机会,不过,能不能攻打吐蕃,还是要等圣人的旨意。” 其实李庸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原本他就觉得大唐应该打下吐蕃来,只是一来现在的吐蕃十分强大,二来高原的海拔太高,让他有些顾忌,但是现在,吐蕃已经陷入了四分五裂,而大唐的兵马在吐谷浑也经过了高海拔的锻炼,这么好的机会,一向有着雄心壮志的李世民该不会错过吧?这么想着,李庸发现竟然还有一封信,便随手拆了开来,一看这就是程咬金的字迹,李庸略看了一遍,脸变得有点黑,程咬金竟然在信里劝他带着神机营回师长安,顺便去规劝一下陛下还有朝中的文臣们,薛万彻看到李庸的脸色变了,不由紧张的问道。 “郡公,怎么了?” 李庸没好气道。 “呸!程老魔坏的好,竟然来信劝我回长安,让我回长安劝圣人和朝中的文臣同意攻打吐蕃。” 薛万彻他们一听顿时就急了,连忙道。 “圣人,攻打吐蕃怎么能少的了咱们神机营?吐蕃虽然发生了内乱,但是谁也不知道吐蕃到底是什么情况,咱们神机营也随军出征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啊!” 李云天等人也纷纷应和着,他们心里觉得卢国公他们忒不要脸,大家都是出征的同袍,怎么能撇下他们神机营呢? 第八百二十八章 天意弄人 但是有一个问题确实摆在众人的面前,那就是那些文官肯定不想大军攻打吐蕃,所以,皇帝未必会同意,这么好的机会若是失去了真的太可惜了,所以他们仔细一想其实也能理解卢郡公的心理,毕竟,郡公对皇帝的有极大的影响力,若是让郡公回长安劝说的话,那一定能促成进攻吐蕃的战事,理解归理解,但是薛万彻他们也不想错过进攻吐蕃的机会啊!所以,薛万彻他们心里感到两面为难,李云天挠头有些发愁道。 “扪心想想,卢国公他们也不是杞人忧天,朝中的文官肯定不想大军继续攻打吐蕃,他们肯定会规劝圣人撤兵,就怕圣人经不住这些文官的劝谏而下令撤兵。” 薛万彻沉吟道。 “我倒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圣人雄才大略,应该不会听那帮文官的劝谏。” 李云天笑道。 “魏大人、孔大人他们的唾沫星子之厉害,难道老薛你就没体会过吗?” 薛万彻听了不由有些后怕的缩了缩脑袋,他还真的体会过,至今记忆犹新,比起手上功夫,他一拳能打死十个魏征,但是论起嘴上功夫,魏征一个人能顶他一百个,想象满朝的文官一起喷,薛万彻也不由打了个冷战,皇帝应该能顶得住吧?这个机会确实不容错过,而李庸呢也想领兵攻打吐蕃,而且李庸也明白魏征他们未必会支持攻打吐蕃,李庸略一思索,笑道。 “不就是劝圣人同意攻打吐蕃嘛,简单的很,不用回长安,一份奏报就解决了。” 薛万彻、李云天他们听了不由愣住了,这么让人头疼的问题竟然只需要一份奏报就解决了?一份奏报就能抵得上满朝文官的唾沫星子?虽然听上去令人感到难以置信,但是这话出自李庸之口,让他们不得不相信,毕竟,论起对皇帝的影响力,可以说当世鲜有人能比的上李庸,薛万彻当即就激动了起来。 “这真是太好了!这么说我们就可以准备去打吐蕃了?” 李庸点头道。 “是得提前准备一下,找有经验的吐谷浑人了解一下吐蕃的地理民风形势,还有就是天气,天气本就要转凉了,高原上肯定更冷,保暖非常的重要,一旦在高原上感染了风寒,那可是会要命的,还有就是火炮的问题,若要进攻吐蕃,不可能带上很多火炮。” 薛万彻沉吟道。 “冷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之前就有准备打到冬天,所以准备了棉衣,有暖和的棉衣,还怕什么冷?” 李庸微微摇头道。 “只是棉衣怕是不够,还得加上皮袍。” 李云天思索道。 “不知道高原上的城池到底建造的如何,若是城池低矮的话,也用不到火炮就能轻而易举的攻下。” 李庸笑道。 “我们对吐蕃的了解确实比较少,吐谷浑和吐蕃的来往比较多,所以,吐谷浑人肯定对吐蕃更了解一些,好在我们也有时间可以多向吐谷浑人了解一下,做好充足的准备。” 略说了一句,李庸就下了城墙,写了一封奏章,然后命人快马送往岷州城,然后加急送往长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里虽然不是大漠,也没有长河,但是落日的景象却相仿,有着长安见不到的雄浑之美,不过,李庸却没有欣赏美景,望着远方,此刻他禁不住想起了真珠公主,一别经年,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当初在长安,他对真珠公主还真的挺有好看的,也是他来到大唐之后头一次见到那么活泼飞扬光彩四射的姑娘,而且他也知道,真珠公主应该是喜欢他的,当然,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注定这一层窗户纸不会被戳破,李庸也在心里祝福真珠公主,希望她能过的好,在出征吐谷浑的时候,他心里一方面希望能过重创吐蕃,另一方面也希望不要影响到真珠公主,希望真珠公主能过的好,国事是国事,私情是私情,他分的很开,但是他也不会因为国事就浇灭心中的私情,只是没想到,形势竟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松赞干布被禄东赞伏杀,吐蕃四分五裂,其实,李庸的心里也十分担忧真珠公主的处境,虽然他对吐蕃并不怎么了解,也不知道现在真珠公主到底是什么处境,但是他却知道禄东赞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枭雄,绝对是现在吐蕃最厉害的人物,真珠公主和王妃既然带着小王子逃到了山南,那就说明她们是处于劣势,才不得不逃走,虽然不了解吐蕃具体的形势,但是他感觉禄东赞的赢面会大很多,他和禄东赞打过交道,知道禄东赞是个老狐狸,以禄东赞的老道,既然要伏杀松赞干布,那他肯定想过会暴露的问题,但是禄东赞还是那么做了,那就说明禄东赞肯定有把握掌控局势,而真珠公主呢,虽然挺聪明的,但是却有些天真烂漫,怎么可能是禄东赞的对手?至于山南,若是山南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早就被松赞干布启用了,毕竟吐蕃一直在扩张,以松赞干布的雄才大略肯定是求贤若渴,所以,希望真珠公主和王妃能坚持的久一些吧,无论是因为私情还是因为国事,他都希望真珠公主和王妃都能坚持的久一些,只是,让李庸感到头疼的是,以后该如何面对真珠公主呢?一别这几年,他还真想过会和真珠公主有再相见的时候,想过真珠公主已经嫁人,想过真珠公主独自跑来大唐游玩,但是唯独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真珠公主兵戎相见,命运啊,总是这么捉弄人,想到这里,李庸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平心而论,他有能力左右这场战争,他能说动李世民下令进攻吐蕃,他也能说动李世民下旨回师,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决定说动李世民下令进攻吐蕃,毕竟吐蕃的地理位置很重要,提早将吐蕃纳入版图,也不会出现后来的那些纷乱,而且,还能救真珠公主,哪怕她会恨他,也比坐视她死要好。送信的骑兵回到了吐谷浑王城,同时还带回来了一封信,一封李庸写的信,徐世绩拆开信看了一遍笑道。 “李庸说他给圣人上了一封奏章,还让我们找些对吐蕃熟悉的吐谷浑人送到兴海城。” 程咬金有些迷糊的挠头道。 “李庸这小子这是什么意思?” 徐世绩笑道。 “李庸的意思是他给圣人上书,圣人就一定会同意攻打吐蕃,这不让咱们给他送些了解吐蕃的吐谷浑人,他好做准备。” 程咬金挠头道。 “啊?就李庸的一封奏章就能抵得过文官那群喷子?他是太年轻,没怎么挨过文官的唾沫星子。” 说起文官的唾沫星子,程咬金可谓是心有余悸,更让他感到悲催的是,他没少挨文官的唾沫星子,徐世绩笑道。 “李庸竟然这么说了,肯定有极大的把握,不然不会要了解吐蕃的吐谷浑人。” 尉迟恭沉吟道。 “相比那些文官喷子,我倒是更担心皇后娘娘和长乐公主。” 徐世绩和程咬金听了也不由点头,若是长乐公主在皇帝那里撒个娇,或者直接掉两滴眼泪,皇后娘娘再吹一吹枕头风,皇帝也顶不住啊!徐世绩笑道。 “我们都想到了,李庸怎么可能想不到?所以,我们还是静候佳音吧!来人,把慕容顺请来。” 慕容顺这几天的心情可谓是十分的复杂,有欢喜也有忧愁,欢喜的是吐蕃四分五裂,忧愁的是大唐还是要驻军,现在大唐是在此驻军,那再过些年呢?是不是吐谷浑就真正变成了大唐的领地?算了,算了,不想了,若不是大唐出兵,他们吐谷浑早就已经被灭亡族灭种了,慕容顺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就在这时有亲卫匆匆而来。 “可汗,大唐英国公请您过去。” 慕容听了不敢怠慢连忙跳上马就走,不过他心里却有些呐喊,不知道英国公找他干什么,虽然英国公、鄂国公、卢国公在王城就像是三座大山一般压在他的心头,但是扪心想想,其实他们并没有作威作福,甚至没怎么干涉他们吐谷浑的内政,他时常谦卑的过去请示,但是大多数时候英国公也只是点点头让他自己拿主意,所以,英国公、鄂国公、卢国公其实还能很少主动找他。 “拜见国公。” 慕容顺十分恭敬的躬身见礼。 “你们吐谷浑和吐蕃接壤,应该有不少族人去过吐蕃,对吐蕃风土人情很了解吧?” 徐世绩开门见山的问道,慕容顺听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点头道。 “是的,国公,确实有不少人经常来往于吐蕃和吐谷浑,做些买卖,所以对吐蕃十分熟悉,难道郡公是怀疑他们和吐蕃有什么联系吗?” 英国公笑道。 “倒不是怀疑他们和吐蕃有什么联系,就是想了解一下吐蕃的风土人情,你多找些了解吐蕃的人,我们问一问,也找些了解吐蕃的人送到兴海城,荣富郡公也对吐蕃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 慕容顺听了不由感到十分诧异,怎么英国公他们突然对吐蕃的风土人情感兴趣起来了?甚至就连远在兴海城的荣富郡公都对吐蕃的风土人情感兴趣起来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慕容顺在心里思索着,突然就联想到了这几天陆陆续续从吐蕃传回来的消息,吐蕃已经陷入了四分五裂,这时候英国公他们却突然想要了解吐蕃的风土人情,该不会是英国公他们想要进军吐蕃吧?越想,慕容顺越觉得可能是这样,慕容顺听完之后沉默了,因为他已经陷入了头脑风暴之中,程咬金看着沉默的慕容顺,眉头都拧了起来,重重地哼道。 “怎么?借你几个人还不乐意啊?” 尉迟恭看着慕容顺的目光也十分的不善,一众将士浴血杀敌,杀了吐蕃近十万兵马才帮助吐谷浑收复了失地,结果借几个人还不乐意?这绝对是白眼狼啊!这一刻,尉迟恭和程咬金甚至已经在思索,要不要直接将慕容顺剁了,直接占领吐谷浑算了,虽然,这一战名义上是要帮助吐谷浑保存族人,直接杀了慕容顺完全占领吐谷浑名声上不好听,但是,那也比养一个白眼狼要强啊!这一刻,慕容顺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突然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拍着胸膛道。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国公想要多少,我给国公找多少!绝对让国公满意!” 徐世绩微微笑着点头道。 “那就好,麻烦快点。”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找人!” 慕容顺连声答应着,一边答应着,慕容顺一边转身就走,不过,心里的那个疑问实在是太深了,所以,走了两步他又禁不住停了下来,慕容顺回头大着胆子问道。 “国公是不是想趁机攻打吐蕃?”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慕容顺能猜到倒也不让人感到意外,不过现在还没有定下来呢,徐世绩不置可否的笑道。 “有备无患嘛,闲着也是闲着,多了解一下终归是好事。” “国公说的是,国公说的是!” 慕容顺一边应和着一边走了出去,走出大厅,慕容顺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因为他已经想明白了,前两天英国公派人离开,很可能是向皇帝奏请攻打吐蕃,大唐皇帝一直野心勃勃,登基之后屡屡对外用兵,刚刚吞并了高句丽,如今吐蕃突然内乱,大唐皇帝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看英国公他们都开始做出兵的准备了,那肯定有很大的可能皇帝会下旨攻打吐蕃,吐蕃能抵挡的住吗?虽然吐蕃有高原作为天堑,可是吐蕃刚刚损失了十万大军,如今又四分五裂发生了内战,恐怕很难抵挡的住大唐的进攻,倘若大唐攻占了吐蕃,那对他们吐谷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他们吐谷浑快被大唐包围了起来,就好比一个娇俏的少女被壮汉团团围住了一般,想到这里慕容顺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反抗又反抗不了,能怎么办呢? 第八百二十九章 陇右的军报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郭香渝读着信件心潮起伏,红红的眼睛有泪光闪动,她被这首诗深深的感动了。 “没想到郎君竟然能写出这么动人的诗篇!一定是因为太想念我了!” 郭香渝感动道,说完之后,郭香渝反复的吟诵着,越看越是感动,因为她出身书香之家,所以十分喜爱诗文,不止她,就连她的丫鬟也粗通诗文,能品出这篇诗文的好,丫鬟有些疑惑道。 “小姐,这真的是将军写的诗吗?将军虽然文武双全,可也多是读的兵法韬略,之前也没听将军写过诗啊!” 刚刚郭香渝是深深的沉浸在了这首诗的意境当中,因为这首诗实在是太应景了,现在听了丫鬟的话她也冷静了一下,这么好的诗确实不可能是郎君写的,郭香渝沉吟道。 “你说的倒也是。” 不是将军写的那会是谁写的呢?丫鬟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吓了一跳,连忙道。 “小姐,这会不会是荣富郡公写的,然后寄错了信?” 郭香渝听了也吓了一跳,随即摇头道。 “不,不,这不是郡公的字迹。” 丫鬟听了也长松了一口气,这要是寄错了信,那乐子可就大了,不过,这却给了郭香渝一个思路,这首诗肯定是荣富郡公写的,因为荣富郡公写的太好太附和心境了,所以李云天就直接抄来用了,一时间,郭香渝也不知道是该感到感动还是感到好笑了,郭香渝起身笑道。 “走,去郡公府看看。” 不止李家收到了信,丹阳公主也收到了信,不过她拆开信看了之后可没有郭香渝那么激动,因为看了第一句她就知道,这绝对不是薛万彻写的,因为薛万彻那憨货根本就不会写诗,连打油诗都不会写,一开始她还以为薛万彻是让手底下的记室参军代写的,但是详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她就明白了,这一定是李庸写的,所以,丹阳公主并没有感到感动,反而十分羡慕,这一定是李庸写给长乐的情诗,看这诗多么的美,看李庸是多么的深情,而薛万彻呢?那么木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李家庄荣富郡公府,李丽质捧着李庸的书信读着,眼圈都红了,泪光闪动,怀着身孕本就更多愁善感,如果不是李雪燕、郑丽婉她们都在这里,她现在早就哭的稀里哗啦了,因为这首诗实在是太感人了,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心窝,尤其是最后一句,长相思摧心肝更是一下子戳中了她的内心,这一句诗简直就是她的心声,不只是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武曌她们几女也都眼睛红红的,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武曌微微嘟嘴道。 “这个坏家伙写这么感人的诗回来肯定就是想让我们原谅他,写再好的诗也不如早些回来。” 李雪燕她们听了禁不住点头,别说,看了这首诗,知道李庸在吐谷浑是这么的思念她们,她们心里的那一点点责怪真的烟消云散了,她们不但一点都不气了,反而十分的感动,李丽质收起信来,眼中有感动的泪光,嘴上却挂着幸福的笑意,笑道。 “这时候郎君应该已经拔营凯旋了吧?” 武顺数着手指惊喜道。 “这么说,再有一个月公爷就回来了?” 李丽质摸着鼓起的腹部,喜道。 “是啊,再有一个月就回来了呢。” 再有一个月就回来了,那时候她还没生孩子呢,这让她尤为感到惊喜,郑丽婉笑道。 “公爷挂念姐姐要生孩子,说不定回来的更快呢!” 就在她们议论而又盼望着的时候,有侍女走进来禀报道。 “公主,李夫人来了。” 因为李云天是神机营的将领,郭香渝又和李丽质年龄相差不多,所以是李家庄郡公府的常客。 “香渝来了,快请她进来。” 李丽质笑道。 “拜见公主。” 郭香渝一边福身见礼,一边打量着李丽质她们的神色,顿时了然于胸。 “我猜,郡公的来信一定是一首情诗,对不对?” 郭香渝笑吟吟道,李丽质笑道。 “是写了首诗回来,你也收到家信了吧?说不定这会儿神机营应该已经拔营凯旋了呢。” 郭香渝点头笑道。 “是啊,说明已经在凯旋的路上了呢。” 自从知道吐蕃大败,战事结束之后,郭香渝的心情彻底放松了,反正战事已经结束了,李云也不会有危险了,回来不过是迟早的事,郭香渝抿嘴笑道。 “到底是什么诗呢,我来猜猜看。” 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她们几女听了顿时全都诧异的看向了郭香渝,这还能猜出来?这是李庸自己写的诗,这一点她们十分确定,因为她们之前从未见过这首诗,郭香渝又从何处猜呢?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郭香渝笑着吟诵道,李丽质她们已经呆住了,竟然真的让郭香渝给猜着了?不过,这能叫猜吗?郑丽婉目光流转,挑眉笑道。 “竟是一字不差呢,香渝猜的可真够准的,莫非你也收到了公爷的信?” 郭香渝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连忙解释道。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是收到一封信,信上写着这样一首诗,不过,却是李云的字迹,但是我想李云他哪有这样的诗才,只有郡公才能写出这样感人肺腑的诗篇,肯定是郡公写了,李云他照葫芦画瓢抄了一遍。” 其实郭香渝上门就是特意解释一下,她知道李云他既然抄了肯定经过了郡公的同意,虽然郡公肯定不在乎,那这首诗毕竟是写给李丽质的,所以,她还是登门解释一下的好,当然也存了一份验证的心思,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李丽质笑道。 “那一定是郡公写出来后,李将军觉得也很附和自己的心境,所以才也写在了信里寄了回来。” 就在李丽质她们收到了家信被李庸的诗感动的时候,一封加急的奏报也送到了宫里,李庸送出的家信虽然也经过驿站传递,却不可能加急,只有紧急军情才能加急送往长安,所以,家信虽然送的早,却和加急的奏报前后脚送到了长安,李二正在两仪殿处理政事,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虽然最终没有抓到松赞干布让他有些遗憾,但是皇后总算不和他闹别扭了,所以这几天过的是如鱼得水,加上大军即将凯旋,这让他的心情尤为的好,不过,在听到有陇右的加急奏报的时候,李二还是愣了愣,陇右的加急奏报?大军不是要凯旋了吗?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李二一边拆开急报一边想,却怎么也想不出陇右还能发生什么紧急军情,难道慕容顺想不开,又想学着那些前辈们开造反了?除非慕容顺抽疯了,不然应该不会发生这种好事吧?李二有些期待的打开了急报看了起来,脸上的神色有些错愕,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关于吐蕃的军情,松赞干布竟然还是死了,而且还是死在禄东赞的手里,真是让人感慨,偏偏禄东赞还做的不干净,传回了吐蕃,以至于让王妃带着小王子逃走了,以至于吐蕃现在四分五裂陷入了内战之中,看到这里,李二就禁不住感到眼前一亮,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似乎是一个机会啊!果然,徐世绩他们也在后面建言抓住这个机会攻打吐蕃,趁吐蕃内乱攻打吐蕃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是吐蕃地处高原占据地利,这确实是一大难题,而且,他们对吐蕃缺乏了解,说实话,李二之前从未想过攻打吐蕃,现在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机会,倒是让李二犹豫了起来,错过这样一个好机会确实太可惜了,可若是攻打吐蕃,群臣也未必会同意,而且若是让大军攻打吐蕃的话,那李庸必定也会随军出征,没道理李绩他们攻打李庸,唯独让李庸回来,难道就因为长乐要生孩子吗?这个理由可站不住脚,这会有损李庸的名声,可若是让李庸领着神机营出征,那他又该怎么面对长乐和皇后呢?这可真是一个充满幸福的烦恼,让人高兴又头疼啊!李二看完了徐世绩的奏报,思索了良久却一直犹豫未决,然后他突然发现有一封奏报,是李庸的奏报,李二连忙拆了开来,对于李庸的奏报他十分的期待,因为李庸总是能说些令人发省的话,看完李庸的奏报之后,李二也不由沉默了,李庸在奏报里预测,这次吐蕃内乱必定以禄东赞统一吐蕃结束,对于这一点李二倒也认同,因为他见过禄东赞,知道禄东赞是个厉害人物,诚如李庸所说,哪怕是禄东赞一统吐蕃,可是元气大损的吐蕃也不再是大唐的威胁,可是,吐蕃占据了地利优势,又与禄东赞这等厉害的人物励精图治,假日时日吐蕃必然会再次兴起,到时候大唐和吐蕃必然又会有争端,诚如李庸所说,他李二雄才大略不惧任何人的挑战,但是,若以后新君继位还能如他一般横扫四方吗?谁也说不准,所以,为什么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一举解决这个麻烦,反而要将麻烦留给后人呢?李庸的这份奏报犀利而又大胆,一般人不敢这么想,更不敢这么说,也只有李庸敢这么不避讳的说了出来,不过,李二倒是没有生气,因为他并不求仙问道,没想过什么永生的事儿,而且这番话确实值得深思,他如今有能力有机会彻底解决吐蕃这个麻烦,难道还要将麻烦留给后人吗?李治虽然聪慧性格却有些软弱,将来继位会是个合格的守成之君,却未必能像他这样开拓进取,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李二下定了决心,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应当趁吐蕃内乱彻底解决这个祸患,做下了决定之后,李二却又禁不住头疼起来,因为朝中的文官未必会支持攻打吐蕃,当然,相比朝中文官的唾沫星子,他更头疼的还是皇后的态度,毕竟这关系到他的幸福,所以,李二捏着李庸的奏报迈步向立政殿走去,这事必须先和皇后通通气才行,上次因为瞒着皇后被皇后好一顿埋怨,这次他怎么也不能再瞒着皇后,而且,这次就算他想瞒也瞒不住啊,进攻吐蕃可不是小事,不是他私下下道密旨就完事了,朝廷肯定要做好准备,立政殿,长孙皇后正带着兕子写字,李二摆了摆手悄悄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皇后的字,赞不绝口。 “好字,好字啊,皇后这一副字已经有了王右军九分神韵了。”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妩媚的白了一眼皇帝,她知道皇帝最爱王右军的字,所以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但是长孙皇后有自知之明,她的字可达不到这样的高度,所以,皇帝突如其来的恭维必然有事,长孙皇后凤眼眨啊眨的看着皇帝,美目之中满是笑意,笑盈盈道。 “是吗?臣妾也觉得这幅字写的好呢,圣人看起来很高兴啊?” 这时候怎么能表现出高兴的表情来呢,李二摇头道。 “某看起来很高兴吗?没有,没有,其实,某收到了一封陇右的军报。”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挑眉。 “陇右的军报?大军已经拔营凯旋了吗?” 李二干咳了一声,摇头道。 “是关于吐蕃的军报,松赞干布死了,被佞臣禄东赞派儿子伏杀在了返回吐蕃的路上,松赞干布的亲卫将消息带回了吐蕃,以至于吐蕃的王妃、公主和禄东赞发生了内战,羊同等地纷纷割据称王,刚刚一统的吐蕃陷入了四分五裂之中。” 长孙皇后听了一双凤眼倒是亮了起来,微微福身道。 “这是好事啊,吐蕃发生了内乱就不足为惧了,恭喜圣人,贺喜圣人!” 第八百三十章 李庸的奏章 这当然是好事!如果不进攻吐蕃的话,绝对是当浮一大白的好事,可问题是,他已经决定借机进攻吐蕃,当然,借机进攻吐蕃也是一件好事,从江山社稷稳固的角度看,李二哈哈笑道。 “是啊,是啊,这确实是一件大好事,一直以来吐蕃都是一大威胁。” 长孙皇后目光流转的看着皇帝,夫妻这么多年,她对皇帝实在是太熟悉了,她明显的感觉到了皇帝的异样,高兴当然也高兴,但是高兴之中似乎带着犹豫和为难,松赞干布身死以至于吐蕃四分五裂,这是好事啊,为什么皇帝脸上却带着一丝犹豫和为难呢?长孙皇后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圣人有何疑难之处吗?难道吐蕃人将松赞干布的死算到了大唐身上,所以让圣人感到为难吗?” 李二笑道。 “某巴不得将士们斩杀了松赞干布呢,算在某的身上,某又有何为难之处?” 长孙皇后听了笑而不语,只是看着李二温婉的笑着,这就是皇后这样温婉却绝美的笑容最让人抵挡不住,李二干咳了一声道。 “徐世绩他们送回来了吐蕃的情形,并且还建言趁吐蕃内乱彻底攻打吐蕃,彻底解决吐蕃这个威胁。” 以长孙皇后的聪慧,电光石火之间就想明白了皇帝为什么会犹豫和为难,如果徐世绩他们攻打吐蕃,那李庸呢?李庸会不会也带着神机营攻打吐蕃? 长孙皇后疑惑道。 “之前捷报传来的时候,圣人就说吐蕃经历此败元气大伤没个十年八年恢复不过来,如今吐蕃四分五裂发生了内战,那实力更是受损严重,还能算是大唐的威胁吗?” 李二解释道。 “当然不算,一开始某也是这么想的,至少十几二十年内,吐蕃都不会是大唐的威胁。可是李庸的奏章却点醒了某。” 长孙皇后讶异的问道。 “李庸的奏章?” 李二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嗯,就是李庸的奏章点醒了某。某在位的时候,吐蕃自然不是什么威胁,可某百年之后呢?李庸推断吐蕃的内战会是以禄东赞的获胜而告终,他觉得禄东赞是个厉害人物,终将会结束内战再次一统吐蕃,并且励精图治,而吐蕃占据了地利,将来一定会是大唐的一大威胁,禄东赞曾经出使过大唐,某见过禄东赞,所以某认同李庸的推断,禄东赞确实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某不知道某的子孙会不会同某一样雄才大略,某也不知道以后朝中还会有这么多良臣名将,既然某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去彻底解决吐蕃这个威胁,为什么要将这个威胁留给子孙呢?”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被皇帝说的这一番话说服了,是啊,既然现在有机会去彻底解决吐蕃这个大威胁,那为什么要将这个威胁留给子孙呢?长孙皇后轻声道。 “这是李庸的提议?” “嗯,除了李庸还有谁这么大的胆子说某百年之后的事。” 李二一边说着一边将李庸的奏章递给了长孙皇后,长孙皇后接过奏章来匆匆看了一眼,果然是李庸这小子的提议,这小子是什么意思,不想回长安了?长孙皇后沉吟道。 “去攻打吐蕃的话,吐蕃地处高原难以通行,火炮怕是无法携带吧?神机营也会跟着出征吗?” 李二微微点头道。 “火炮要运到高原上确实很难,不过携带少量小型的火炮倒是可以做到,而且神机营的火枪也十分的厉害,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火器的威力已经不用多说,长孙皇后也十分明白,现在她也不会只是浅显的以为威力巨大的火炮才是神器,她知道看起来威力不大的火枪反而比火炮起到的作用还要大,长孙皇后柳眉微蹙,沉吟道。 “可是长乐已经快生了,神机营要攻打吐蕃,那李庸在这一战中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 还没等长孙皇后说完,李二已经缓缓而又坚定的摇了摇头,叹道。 “皇后,某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神机营跟着徐世绩他们出征,让李庸带着火炮回长安,可是,以什么理由呢?就因为长乐要生孩子吗?这让群臣和军中的将士们怎么看某,怎么看你,怎么看长乐,怎么看李庸?李庸既然是武将,而且还是神机营的将军,那他就该领兵上战场啊!”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沉默了,皇帝的顾虑确实很有道理,当初皇帝贵为秦王不也一样领兵出征吗? 李二宽慰道。 “你放心吧,吐蕃早就损失惨重,如今又已经四分五裂,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力,徐世绩他们领兵攻打吐蕃,不说一定能攻下吐蕃,但是自保之力是有的,纵然遇到了挫折也一定能全身而退。” 长孙皇后轻声道。 “圣人既然这么说了,臣妾自然相信,只是长乐如今满心欢喜的盼着李庸凯旋,现在突然告诉她李庸又要领着神机营去攻打吐蕃,真不知道她会如何失望呢!” 李二听了也不由为难的皱起了眉头,这也是他最为头疼的地方,倘若长乐没有怀着身孕,那失望也就失望了,可长乐偏偏怀着身孕,若是因此而动了胎气就麻烦了,倘若没有李庸凯旋的消息,那长乐也不会多么失望,偏偏大军凯旋的消息早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现在再告诉长乐反而更让长乐感到失望,李二干咳了一声,沉吟道。 “这也是让某最为头疼的地方,所以,皇后要好好斟酌一下,慢慢跟她说,一边说一边安抚着,别让她的情绪起伏过大,动了胎气。” 长孙皇后听了不由狠狠的白了一眼皇帝,虽然她知道这是她的分内之事,但是听到皇帝将这件犯愁的事甩给了她,她还是感到十分的郁闷。 “臣妾会斟酌着说的。” 长孙皇后咬着银牙微微点头道,李二看到皇后银牙微咬的样子有些头皮发麻,打个哈哈笑道。 “某突然记起来,某还有政事没有处理呢。”皇帝离开了,只留长孙皇后独自头疼,她必须尽快将这消息告诉长乐。因为皇帝肯定会和朝臣商议攻打吐蕃之事,若是长乐猝不及防从别处听到了这消息,肯定会受惊。 一边想着,长孙皇后吩咐侍女准备车驾,她要亲自前往李家庄,浩浩荡荡的仪驾前往李家庄,十几骑侍卫赶在仪驾之前来到了郡公府,吩咐了门房和管家不必惊动内院,马车径直进入了郡公府,不过,当长孙皇后走进内院的时候,李丽质还是带着郑丽婉、武曌她们迎了出来,李丽质一边微微福身一边嗔道。 “母后也真是的,母后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知女儿一声?” 虽然长孙皇后派人特意嘱咐了门房和管家不必通知,但是李丽质最后还是收到了消息,听到母后突然驾临,她心里很是惊讶,毕竟这几天她也时常入宫,若是母后想来游玩的话应该早就告诉她了,怎么临时起意突然就来了呢?长孙皇后笑道。 “就是怕你劳动,母后还特地派人嘱咐了门房和管家不必通知你呢!” 李丽质上前挽着母后的手,笑道。 “母后,无碍的,我精神好的很。” 长孙皇后听了打量着长乐,发现长乐的小脸确实是白里透红,红润又有光泽,不过,长孙皇后却明白,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因为李庸快要凯旋了,长乐心里高兴所以精神格外的好,但是,现在却要告诉李庸暂时不能回来的消息,不但暂时不能回来,而且还要继续进军攻打吐蕃,那长乐还有会这么好的心情吗?虽然心里惊讶,但是母后毕竟很久没有来了,所以,李丽质十分的高兴,一边挽着母后的手走着,一边说着话。 “母后,有没有陇右的消息传来?大军该拔营了吧?” 李丽质问道,刚刚坐下就听长乐问出了这话,该来的还是来了,长孙皇后微微吸了一口气,沉吟道。 “大军恐怕暂时不能凯旋了。” 李丽质听了小嘴微张一脸的呆滞,她这正扳着手指头算着李庸什么时候回来呢,按理说大军都该拔营回返了,怎么又突然不能凯旋了呢?不止李丽质很诧异,李雪燕、郑丽婉、武曌众女,包括郭香渝也一脸的惊诧,李丽质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仗不是打完了吗?难道又出了什么事吗?” 一边说着,李丽质心里有些紧张,大军突然不能回返,肯定是发生,什么事,长孙皇后柔声道。 “你不要紧张,深吸口气,也只是有可能大军暂时不能凯旋。听母后慢慢说。” 李丽质也知道母后是怕她太过紧张,她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问道。 “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长孙皇后沉吟道。 “徐世绩送来了军报,吐蕃大相禄东赞派儿子伏杀了松赞干布,不过消息却传回了吐蕃,以至于吐蕃四分五裂,开启了内战。” 李丽质听了不由微微挑眉,惊喜道。 “这是好事啊,吐蕃都乱了起来,那大军更不用驻守了啊?” 长孙皇后沉吟道。 “英国公他们建言趁吐蕃内乱进攻吐蕃,彻底解决吐蕃这个祸患。” 李丽质听了不由惊呼了起来。 “什么?要进攻吐蕃?” 不止李丽质惊呼,除了郑丽婉和武曌,李雪燕几女和郭香渝都禁不住惊呼出声,长孙皇后连忙道。 “别紧张,英国公他们确实有这个建言,不过,还没定下来呢!” 虽然知道这事已经基本定下来了,但是因为怕长乐心情剧烈波动,所以她就故意这么说,其实李丽质感到很失望很紧张,不过她的心情倒还算是平稳,看到长乐的还算是平静,长孙皇后心里略松了一口气,解释道。 “吐蕃在兴海城损失了十万大军,实力已经消耗了大半,如今又四分五裂发生了内乱,内耗之下,怕是实力十不存一,这也是为什么徐世绩他们建言出兵。” 李丽质平静的问道。 “郎君也赞同攻打吐蕃吗?”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长乐的脸色,长孙皇后决定坦然相告,微微点头道。 “嗯,这是李庸的奏章。” 一边说着,长孙皇后拿出了李庸的奏章递了过去,李丽质接过来细细的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李丽质也不禁沉默了,就连她都不得不承认李庸在奏报上分析很有道理,刚刚看了李庸写回的信,她知道李庸也很思念她,可是李庸还是上了这一份奏章,难道是李庸不想回来吗?当然不是,女主内男主外,男人就该干大事,既然李庸对这件事这么重视,那她作为李庸女人能怎么样呢?当然是支持,哪怕心里再思念也要支持,所以,李丽质反倒是沉静了下来,微微嘟嘴道。 “父皇看了郎君的奏章肯定下决心要攻打吐蕃了吧?” 女儿这么聪慧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啊,看到长乐十分平静,长孙皇后微微点头道。 “嗯,圣人看了李庸的奏章确实很动心,不过,这事还是要和群臣商量,所以,也还没有定下来。” 虽然母后说还没有定下来,但是李丽质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事其实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李丽质握着母后的手,幽幽道。 “女儿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母后的艰辛。” 长孙皇后温柔宽慰道。 “其实母后是有福气的,你也是有福气的,李庸也是有福气的。” 李丽质笑了笑,点了点头。 “嗯,我们都有福气,我知道母后担心我,母后放心吧,我相信郎君,相信大军一定能凯旋,我呢最重要的就是安安心心的生个大胖小子,等着郎君凯旋。” 听到这里,长孙皇后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当初她也经历过怀着身孕丈夫在外征战,她明白那种滋味,所以才尤为关心长乐,毕竟她这一生经历的事太多了,而长乐却没经历过什么事,长孙皇后轻轻将长乐搂在了怀里,笑道。 “你能想开就好。” 第八百三十一章 打吐蕃 李二召集朝中重臣公布了陇右传来的战报,听到松赞干布被禄东赞伏杀,吐蕃陷入了四分五裂之中,一众朝中重臣们都感到十分惊喜,但是,当提到徐世绩他们建言攻打吐蕃,彻底占领吐蕃的时候,一众朝中重臣们迅速分为了两方吵的不亦乐乎,一方支持攻打吐蕃,认为这是难得的机会,一方认为不当攻打吐蕃,在听一众大臣们吵了一通之后,早就下定了决心的李二十分强硬的快刀斩乱麻,将攻打吐蕃之战确定了下来,既然这场战争确定了下来,整个朝廷就迅速为这长战事而运转开来,哪怕是之前反对出兵的朝臣也放下己见,全力备战,随着朝廷的备战,消息也迅速在长安城里传播了开来,长安的百姓听说这消息之后都十分的振奋,上次大捷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整个长安都被轰动了,无数百姓奔走相告十分激动惊喜,激动之余大家都还在期盼能将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生擒活捉,不过,最后却传来消息,追击的骑兵没能追击到松赞干布,虽然没有人责怪前线的骑兵,毕竟大军取得了那么大的大捷,肯定也努力的追击了,只是松赞干布运气好逃掉了,但是长安的百姓心里还是感到遗憾,如今听说松赞干布竟然真的死了,长安城的百姓还是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的,当初吐蕃的使臣在长安那么张狂还不是因为松赞干布的授意,结果呢,连松赞干布都死了,而且松赞干布还是死在了自己的臣子手上,这种死法不可谓不窝囊,不过长安的百姓却觉得松赞干布还是间接的死在了他们大唐的手上,如果不是吐蕃十万大军被全歼,如果不是松赞干布被打的只剩下了几百个亲卫狼狈逃窜,禄东赞又怎么敢生出异心来呢?所以说,松赞干布终归到底还是因为败在了他们手上才惨遭横死,不过,更让长安无数百姓感到激动的是,皇帝已经下旨攻打吐蕃,彻底占领吐蕃!如今吐蕃损失惨重又四分五裂陷入了内战之中,就是攻占吐蕃的好机会! “吐蕃不是很嚣张吗?这下好了,马上就要亡国了,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就是,那个吐蕃使臣竟然还敢在皇宫里质问威胁圣人,简直是狂傲之极!” “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吹嘘什么骁勇善战,十万大军还不是被杀了个干净?” “哎呀,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以后吐蕃人就是我们大唐人了,都是自己人嘛。” “啊哈哈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什么吐蕃人,以后就都是大唐人了!” “能成为大唐人,也算是他们上辈子积德了。” 不过,也有人对此提出了质疑。 “吐蕃虽然四分五裂,但是吐蕃地处高原,地势险峻,要打下吐蕃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呸!当初东征的时候,大家还都觉得要攻占高句丽不容易呢,结果呢?还不是势如破竹的攻下了高句丽?” “想想这次领军的是谁,是英国公、鄂国公和卢国公,更重要的是还有荣富郡公啊,既然他们都一致觉得该攻打吐蕃,那还能有错吗?” 一些质疑的人听到这番话也不禁哑口无言,英国公、鄂国公、卢国公都是声名显赫的名将,这一次大捷就可见一斑,而荣富郡公就更不用说了,可是如今这天下最惊才绝艳的人,既然连他们都觉得该进攻吐蕃,那肯定是有把握攻占吐蕃。 “唯一可惜的就是吐蕃地处高原,那地方不但地势险峻环境恶劣,而且还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占领了好像也用处不大啊!” “用处确实不大,不过,那也是开疆扩土啊,那也是荣耀!” “说的对,而且吐蕃人虽然不是咱们大唐的对手,但是能打败吐谷浑,和咱们大唐一战,可见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长安城里的百姓议论纷纷,全都十分激动引以为傲,试问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富强呢?相比长安城里百姓只是引以为傲,岷州的百姓可就是欢欣鼓舞了,吐蕃始终是悬在岷州百姓头上的一柄利剑,虽然有大军保护,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一柄剑什么时候砍下来,又能不能被挡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大军要主动出击攻打吐蕃,要彻底毁掉这柄悬在头上的利剑,这让人如何不激动?之前大军出征的时候,岷州的百姓就期待大军能击败吐蕃人,也相信大军能击败吐蕃人,最终他们的期待没有落空,不但没有落空,反而让他们感到十分的惊喜,因为那是一场歼敌十万的全胜,当他们以为这就是最大的惊喜的时候,却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后面,大军竟然要攻打吐蕃,要彻底占领吐蕃,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一场完胜,或许岷州的百姓会担忧攻打吐蕃是不是太草率,毕竟吐蕃占据了地利,但是现在,没有人担忧,更没有人怀疑,他们觉得英国公、荣富郡公一定能带领大军攻占吐蕃,彻底解决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利剑,就在长安的百姓欢欣鼓舞,陇右的百姓欣喜若狂的时候,兴海城同样一片欢腾,因为皇帝的旨意和朝廷的政令加急送到了兴海城,皇帝命令大军攻打吐蕃,就是这个消息让神机营的将士们欢腾起来,这一段时间他们一直在为出征做准备,因为郡公觉得皇帝一定会同意攻打吐蕃,既然郡公觉得皇帝会同意,那他们自然也觉得皇帝一定会同意攻打吐蕃,毕竟郡公什么时候错过?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皇帝的旨意会来的这么快!按照时间来推算,几乎是紧急军报加急送到长安,皇帝就立即下旨同意攻打吐蕃,这么快的速度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毕竟很多朝中的文臣肯定会反对,以那些文臣的嘴皮子,怎么会让皇帝这么快就同意攻打吐蕃呢?薛万彻他们明白,之所以皇帝这么快就下旨攻打吐蕃,肯定是因为郡公的奏章,是郡公的奏章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他们十分的激动,也十分的好奇,郡公到底在奏章里写了什么,皇帝竟然这么快就下旨了?薛万彻、李云天他们都是跟着李庸征战沙场的部将,早就混的熟到不能再熟了,所以薛万彻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了出来。 “郡公在奏章里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让圣人这么坚定的就同意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李庸笑呵呵解释道。 “也没什么,就是分析了一下吐蕃的情势,虽然吐蕃现在发生了内乱,若是咱们大唐不干预的话,那禄东赞必然能结束内乱再次一统吐蕃,而且在禄东赞的励精图治之下,吐蕃必然会再度崛起。” 薛万彻他们听了禁不住点头,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李庸分析的很有道理,李庸接着道。 “当然了,圣人雄才大略,当然不怕吐蕃重新崛起,可是等圣人百年之后呢,新君继位还能像圣人这样雄才大略吗?这谁也说不准,既然现在有机会彻底解决这个麻烦,那为什么要将这个麻烦留给以后,留给子孙后代呢?” 薛万彻他们听了瞬间都呆滞了,他们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圣人会这么快就下旨进攻吐蕃,因为这番话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但是,让他们呆滞的却不是李庸这番话的说服力,而是这番话太犀利了,薛万彻干笑道。 “郡公,您可真敢说啊!” 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圣人是明君,又不求神拜佛向往长生,说些也没什么,况且,魏征说的可比这狠多了,想来圣人也该习惯了才是。” 薛万彻他们琢磨了一通觉得有道理,郡公既然敢说那肯定是没问题,当然别人肯定不敢这么说,至于魏征,那是真的不怕死的狠人,李云天激动道。 “这下好了,咱们这些天一直在为出征做准备,也都准备的差不都了,随时都可以出征!” 薛万彻哈哈笑道。 “这些准备总算没有白费!” 这几天下来,他们通过吐谷浑人对吐蕃的风土人情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而且一直在为出征吐蕃做准备,李庸笑道。 “大军明天一早就拔营,前往伏俟城!” 薛万彻、李云天他们十分激动的立即抱拳答应,兴海城的一万步卒留在了兴海城驻守,火炮营大部分也留在了兴海城,第二天一大早大军就浩浩荡荡的拔营前往伏俟城,因为如今的吐谷浑已经完全在大唐的掌控之中,所以李庸下令大军全力行军,伏俟城,程咬金他们还不知道皇帝已经下旨进攻吐蕃,他们也觉得皇帝不可能很快就做下决定,这些天他们待在吐谷浑感到十分的无聊,打仗又没的打,酒也远远比不上一线天,毕竟一线天在这里的价钱可比长安贵多了,所以一线天在吐谷浑存货不多,他们只能喝一些吐谷浑毕竟好的水酒喝整天不是烤羊肉就是煮羊肉,有什么趣味?时间一天天过去,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程咬金每天都登上城楼眺望,然而除了湛蓝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枯黄的野草再也没有什么。 “怎么还没有消息呢?结果也该出来了吧?” 程咬金有些焦躁道,尉迟恭摸了摸大脑门,沉吟道。 “该不会是圣人不赞成攻打吐蕃吧?” “呸呸,尉迟老黑,你少在这里乌鸦嘴,好不容易出征一次,这仗还没打够呢!” 程咬金禁不住嚷嚷道,出征以来虽然就打了一仗,但是那一仗其实打的十分激烈,刚打完仗的时候,程咬金他们倒也觉得十分的过瘾,但是在伏俟城闲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又禁不住手痒了,虽然他们不服老,但是他们心里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已经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以后打仗的机会真不多了,所以,这次出征他们才更加珍惜,徐世绩则一直淡然的喝着茶,虽然这里没有一线天这样的烈酒,但是幸好他还带了上好的李茶,虽然没有美酒喝,但是有好茶品也是一种享受。 “懋功,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急吗?你竟然还有心情喝茶?” 程咬金问道,徐世绩确实没有程咬金、尉迟恭那么心急,那么渴望打仗,毕竟他的年纪比程咬金和尉迟恭要小不少,徐世绩笑道。 “急有什么用?我们又不在长安,有劲儿也使不上啊!” 程咬金一拍大腿道。 “我给李庸写封信,让他多给圣人上奏章!” 这倒是个法子,尉迟恭劝道。 “写什么信?你直接去一趟兴海城不就行了?” “也对,反正也没什么战事,天天待在兴海城也挺无聊的!” 程咬金点头道,说不定李庸那里还有一线天白酒呢,既然决定了,程咬金也不犹豫,站起来就准备走,这时有将领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国公,伏俟城五十里处发现了大军,疑似是神机营!” 程咬金顿时愣住了,疑惑道。 “神机营?神机营怎么会突然来伏俟城?” 尉迟恭也疑惑道。 “确定是神机营吗?” 徐世绩放下手里的香茗笑了起来。 “一定是神机营,除了神机营,还能有哪支兵马出现在伏俟城?” 程咬金和尉迟恭听了不由颔首,好像也确实是,可问题是李庸为什么要领着神机营来伏俟城呢?想到这里程咬金和尉迟恭不由心中一动,脸上突然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徐世绩笑呵呵道。 “看来李庸是接到了进攻吐蕃的旨意,不然他不会领兵前来伏俟城。” 程咬金和尉迟恭听了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圣人真的下旨了!我们真的要攻打吐蕃了!” “哇哈哈哈,李庸这小子果然没有吹牛啊!竟然真的说动了圣人!” “咱们这些天的准备没有白费啊!马上就能攻打吐蕃了,真是令人向往啊!” 徐世绩倒是没有像程咬金、尉迟恭那么激动,因为他对李庸有信心,不过在算了算时间之后,他心里还是禁不住感到惊奇,皇帝竟然这么快就下旨了! 第八百三十二章 重新整编 程咬金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大笑道。 “李庸这小子都领着神机营来了,咱们还在这等什么?去迎一迎他啊!” 虽然程咬金他们资历都很深,又算是长辈,徐世绩更是算这一次出征的主帅,按理说无论谁来了根本就无须出迎,不过他们和李庸的关系非比寻常,加上心里又十分激动,所以三人毫不犹豫直接就离开了大厅驱马直奔城外而去,徐世绩他们刚刚出了城门迎面就看到一行骑兵直奔城门处而来,为首一人正是李庸,大军还在后面,李庸安排好了扎营事宜之后就将大军交给了薛万彻,直接带着大军直奔城门而来。 “李庸你小子,可把你给盼来了!” 徐世绩笑道,李庸笑道。 “我在兴海城一直等着你们回师了,等来等去,却没想到竟然等来了吐蕃四分五裂的消息,我竟然还得前来伏俟城,早知道当初就和你们一起来伏俟城啊。” 程咬金迫不及待的问道。 “圣人是不是下旨让我们进攻吐蕃?” 李庸笑着点头道。 “那是当然,不然我干嘛带着神机营辛苦跑来伏俟城?难道是来看风景的啊?” 听了李庸的话,程咬金和尉迟恭算是彻底放心,顿时咧嘴大笑了起来。 “早就想杀到吐蕃老家了!” “哈哈,又可以杀个痛快了!希望禄东赞别让老夫失望!” 李庸看着他们俩咧嘴大笑,就像是看两个大傻子一样,笑完之后,程咬金又看着李庸没好气道。 “李庸你小子,你应该早就接到了圣旨,你怎么不早点派人来报信?你知不知道我们等的多么心焦啊?” 李庸微微耸肩道。 “我接到圣旨立即就开拔了,哪还用得着派人报信,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怎么不差这一天半天的?你知不知道多等一天是多么煎熬?” 程咬金没好气道,李庸听了顿时笑了起来。 “那你就更不应该埋怨我,你该感激我才是!” 程咬金有些疑惑的挠头道。 “感激?感激什么?” 尉迟恭同样一脸的疑惑,徐世绩笑呵呵道。 “刚才我大体推算了一下,从急报到长安,然后圣旨到兴海城,然后神机营行军至伏俟城,竟是一天都没耽搁。” 程咬金疑惑道。 “一天都没耽搁?” 李庸笑着点头道。 “嗯,圣人看到奏报之后当天就下了旨意。” 程咬金和尉迟恭听了顿时懵了,当天就下了旨?这未免也太快了吧?魏征、孔颖达、褚遂良他们呢?该不会是全都病倒了吧?不应该啊,不可能那么巧,朝中的文官全都病倒了吧?程咬金疑惑道。 “怎么可能这么快?难道朝中的文官都赞同攻打吐蕃?” 之前他让李庸上奏章劝谏也没想过圣人会这么快就下旨,毕竟就算是圣人同意出兵攻打吐蕃,可是朝中的文臣反对,圣人也不会这么快就下旨,李庸笑道。 “虽然肯定有朝中的文臣反对出兵,但是也肯定有大臣赞同出兵,只要圣人下定决心要出兵攻打吐蕃,那自然不能拖延,不然吐蕃内乱都结束了,岂不是白白错失了机会?” 徐世绩笑道。 “问题是怎么才能让圣人下定决心攻打吐蕃?” 程咬金疑惑道。 “对啊,李庸你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李庸笑道。 “简单的很,摆事实讲道理喽,圣人雄才大略如今有机会却不解决,难道要将隐患留给子孙后代吗?” 程咬金一拍大腿,叫道。 “可不是这个理儿嘛!” 他们上的奏章只是说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说吐蕃的战略意义,说攻占吐蕃的意义,说攻占吐蕃的把握,却从没想过这个角度,想想皇帝一向疼爱儿女,怎么可能将这个麻烦留给子孙后代?而且,李庸说的确实有道理,现在不趁这个机会彻底解决吐蕃这个麻烦,以后要对付起来,就算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也未必能解决吐蕃这个祸患,徐世绩点头道。 “不错,李庸你这一点说的特别对,必须彻底解决这个麻烦,不能将这个隐患留给后人。” 李庸微微道。 “理确实是这个理,不过圣人却说了,若是事不可为,也不必强求。” 虽然李世民觉得这是个攻打吐蕃的好机会,但是毕竟吐蕃地处高原,谁也不知道大军攻上吐蕃之后会遇到什么情形,所以李世民虽然听了李庸的劝谏,却并没有严令大军必须要攻占吐蕃,如果战事不顺利,李世民可以准许他们撤兵回来,就算攻占不了吐蕃,吐蕃一二十年内也不会成为威胁,他不想徐世绩、李庸还有这十万将士都葬送在吐蕃,虽然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但是程咬金、尉迟恭、徐世绩他们听了心中也不无感慨,哪有临出征的时候皇帝还偷偷吩咐打不过就撤这种事?徐世绩他们禁不住都看了一眼李庸,不喜爱之所以这么说,大概就是因为这小子吧,程咬金哈哈笑道。 “圣人多虑了,吐蕃已经损失了十万大军,如今又陷入了内战,我们怎么可能打不下吐蕃?” 尉迟恭也大笑道。 “说的是,若是这还打不过吐蕃,那以后我们还有什么脸面领兵?干脆回家种田去算了!” 徐世绩也笑道。 “不论吐蕃的内战到了什么情形,总之吐蕃是实力大损人心惶惶,只要我们稳扎稳打,要攻占吐蕃还是不难的。” 对于这一点,其实李庸也有极大的信心,不然他也不会鼓动李世民下旨,李庸问道。 “对了,之前我给你们的信你们都看了吗?准备的怎么样了?” 程咬金笑道。 “放心吧,都照你说的准备了,有旧疾的都挑了出来,让他们留守伏俟城,三军重新整编了。” 李庸听了不由点头道。 “那就好,保暖御寒的棉衣还有药材我已经给岷州取信了,直接从岷州征调,以后朝廷再补给岷州吧。” 在李庸看来此次攻打吐蕃最大的难点就是御寒和高原反应,好在将士们都久经操练体格健壮而且在吐谷浑适应了一段时间,不过李庸还是让有旧疾的将士们留在吐谷浑,再加上药材和棉衣,应该没问题了,身为吐谷浑的傀儡可汗,慕容顺还不及程咬金他们消息灵通,程咬金他们都出城迎接李庸了,慕容顺才得到消息,没办法,现在伏俟城的防御可以说完全交给了唐军,至于吐谷浑的那些民兵则都老老实实的,而且他们实在是没事干,很多都回家放羊去了,虽然这是吐谷浑的地盘,但是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在打算去迎接李庸的时候根本就没记起慕容顺这个假东道主,实在是这个假东道主太没存在感了,因为大唐需要他这个假东道主来管理吐谷浑这块少数民族的地方,等李庸进了城,城门处的守卫才赶忙来禀报,慕容顺听到徐世绩他们迎接荣富郡公入城的消息顿时就明白了,大唐皇帝应该是同意了攻打吐蕃,不然荣富郡公不会带着神机营行军赶来伏俟城,这些天他心里其实一直盼着大唐皇帝能下令大军回师,毕竟,若是大唐占领了吐蕃,那他们吐谷浑就彻底没了未来,最终最会彻彻底底被并入大唐,大唐人以为吐蕃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但其实吐蕃也有丰沃的草原,大唐一旦占领了吐蕃,肯定不会再放弃吐蕃,吐蕃能顶得住大唐的进攻吗?倘若吐蕃没有四分五裂发生内战,那还有可能抵挡的住大唐的进攻,可是现在,他不觉得四分五裂元气大损的吐蕃能抵挡得住大唐的进攻,毕竟大唐实在是太强大了,所以,在慕容顺看来,荣富郡公的到来,不止意味着吐蕃即将灭亡,也意味着他们吐谷浑的国号也将不复存在,慕容顺叹了口气,一副认命的感觉,这些天想来想去也没什么法子,除了认命也没别的办法,而且,若是积极认命的话还能捞到富贵,若是不积极认命的话,别说富贵了,怕是连命都保不住,所以,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择,荣富郡公是谁?未来几十年都是大唐朝中影响巨大的重臣,所以慕容顺心思电转之后,立即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脸上露出了笑容,笑道。 “快,备马!” 李庸刚刚进城没多久,慕容顺就呼啸而至,脸上堆笑道。 “哎呀,郡公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大汗客气了!还要多谢大汗派去兴海城的人,给我们帮了不少忙。” 李庸看着这个傀儡可汗笑道,慕容顺连连摆手道。 “郡公太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大唐要攻打吐蕃,这是大好事,也是为我们吐谷浑报仇雪恨,是彻底解决我们吐谷浑的危难,郡公若有何吩咐尽管开口,我们吐谷浑哪怕是倾族之力也会做大,可惜我们吐谷浑实在是伤亡惨重,抽不出多少兵力,不然我一定亲自带着骑兵随郡公一起攻打吐蕃。” 没想到慕容顺竟然开起来这么高兴,难道慕容顺不知道大唐攻占吐蕃的意义吗?李庸也没想到慕容顺早就想的明明白白,而且已经认命了,李庸笑道。 “吐谷浑受损严重,出兵就不必了,劳烦大汗给找几个靠得住的向导就行。” 就现在的吐谷浑能抽出多少兵马?能发挥出多大的战力?根本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反而还得放着有吐谷浑人泄露军情给吐蕃人,慕容顺听了长松了一口气,不是他不想跟着唐军一起攻打吐蕃,实在是没多少家底了,慕容顺拍着胸膛大声道。 “这事容易,郡公放心就是,我一定会为郡公找到最熟悉吐蕃最靠得住的向导!” 程咬金摆手道。 “行了,行了,你快去准备吧,今天苏小子来了,一方面为他接风洗尘,另一方面也要好好庆祝一下,算是壮行了。” 这架势看上去就像是吩咐自己的下属一般,不过慕容顺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毕竟刚刚经历了如丧家之犬一般的生活,他身上那些所谓的大汗傲气早就被磨砺的没有了,而且他心里也跟明镜一般,以后吐谷浑只会归属大唐,虽然他有可能会被封为郡王,但是真论权力地位可远远比不上程咬金他们,慕容顺连连点头应和道。 “我这就去准备,一定要准备一场盛大的宴会为荣富郡公接风洗尘!” 慕容顺这个东道主刚刚来说了几句话就被支走了,虽然准备宴会也不用他亲自准备,他也只需要吩咐下去就行,但是他也明白,他在这里反倒是会影响程咬金他们说话,虽然他很想留下来和荣富郡公套套近乎,但是他还是识趣的离开了,听了慕容顺的话,看慕容顺催马离开,程咬金却禁不住叹了口气,叹道。 “什么盛大的宴会,李庸你就不必报太大的希望,反正就是淡的跟水一样的马奶酒,还有就是烤羊肉,烤羊排,烤羊腿,说实话,老夫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真是怀念长安啊!怀念红烧肉,怀念红烧猪蹄,怀念葱爆大肠,怀念火锅,老夫最怀念的还是你那一线天的美酒啊!” 咕咚,咕咚,尉迟恭咽了两口口水,直接给了程咬金一拳头,没好气道。 “别说了你,再说老夫都要受不了了!” 李庸笑呵呵道。 “那好不,咱们不打吐蕃了,直接回长安?” 程咬金和尉迟恭连连摇头,异口同声道。 “那怎么能行?吐蕃必须得打!” 神机营的到来一下子让伏俟城沸腾了,要说兴海城一战最为震动吐谷浑人的莫过于神机营了,关于神机营火器的厉害早就吐谷浑是传的神乎其神,因为之前的雇佣军和李庸那神秘的黑军都在吐谷浑展露过,他们再知道唐军要趁机攻打吐蕃之后,吐谷浑人更是激动不已,大多数伏俟城里的吐谷浑人都还没有想到大唐攻占吐蕃之后对吐谷浑的影响,他们对吐蕃充满了怨恨和恐惧,所以,他们巴不得吐蕃灭亡,吐蕃灭亡了,他们就再也不用担心会遭到吐蕃的攻打了,对于大唐,他们心里的感觉还是很复杂的,当初他们吐谷浑也曾经被大唐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丧权辱国的失去国家,现在被一个傀儡可汗统治,但是他们想到自从臣服大唐之后,他们的日子过得反倒是不错,而且这次被吐蕃攻打,若不是大唐出兵,他们吐谷浑真的要被灭族了,所以,即便也有不少吐谷浑人想到了吐谷浑最终很可能会被大唐真正吞并了,心里倒也不是那么抵触。 第八百三十三章 紧急军情 不管吐谷浑人如何想,驻扎在伏俟城的大唐将士们在听说李庸带着神机营赶来伏俟城的时候,他们都禁不住激动了,这些天军中早就传开了,所有的将士们都知道英国公他们上书请求攻打吐蕃,所有的将士对此都十分的期待,吐蕃现在是什么?那就是到了嘴边的肥肉!那就是到了身边的被打的半死的猎物!若是错过了那岂不是太可惜了?所以这些天将士们都紧张的期待着,虽说这一次出征取得了大捷,但是都已经到了伏俟城了,若是就这么凯旋那一定是终生的遗憾,他们生怕朝中的文臣从中作梗,以至于皇帝下旨让大军回师,如今李庸和神机营的到来,顿时让所有将士们都激动了起来,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攻打吐蕃,他们下定了决心,上次让松赞干布侥幸逃走了,这次决不能再让禄东赞也逃走了,李庸和徐世绩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寒暄,大家都那么熟了根本就不用那么客套,进入了大厅之后,四人围着沙盘开始商量出兵之事,其实,无论是李庸还是徐世绩他们这些天都推演过很多次了,都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谋划,这次碰头商量不过是相互印证查漏补缺罢了。 “禄东赞已经带领大军攻打山南,只有禄东赞的儿子坐镇逻些城,逻些城兵力空虚,所以,我们大军进入吐蕃之后直扑逻些城,趁禄东赞没有防备,迅速攻下逻些城,只要攻下了逻些城,那对吐蕃是极大的震动,我们也就立于不败之地了!我们要打着为松赞干布报仇讨伐弑君叛逆之臣的名号,这样可以分化禄东赞和山南,让他们不至于联合起来” 就在李庸、徐世绩他们谋划攻打吐蕃的时候,一辆辆满载着药材和棉衣的马车也从岷州出发了,在皇帝还没有下旨的时候,李道彦就收到了李庸的书信,让他调集药材和棉衣,虽然皇帝还没有下旨,但是李道彦也觉得这是攻打吐蕃的好机会,而且他对李庸充满了信心,觉得李庸既然这么说了一定有把握让陛下下旨攻打吐蕃,所以他早就开始尽心的准备了,如今攻打吐蕃的圣旨已经下了,而且下的这么快,让他禁不住感慨,同时也尽快的朝伏俟城运送物资,原本攻打伏俟城就没费什么力气,如今又在伏俟城休整了这么久,三军将士全都士气旺盛精神饱满,积蓄了一身力气没处使,在三军将士的期待下,在无数吐谷浑人的关注下,三军开拔浩浩荡荡的兵发吐蕃,这次出兵加上神机营共计七万大军,全都是精选出来的精兵,其余兵马要么留守兴海城,要么留守伏俟城,大军行进的速度极快,因为将士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海拔,而且因为追击松赞干布,所以大军对于这里的地形早已经摸的十分清楚,大军浩浩荡荡进入了高原,然而却没有惊动吐蕃人,因为吐蕃地广人稀,浩浩荡荡的大军长驱直入,有了熟悉吐蕃的向导,其实徐世绩、李庸他们有信心瞒过吐蕃人悄无声息的继续逼近逻些城,但是进入高原之后,要想补充粮草补给,就只能以战养战,所以大军开始主动出击,袭击沿途的部落,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有力的抵挡,因为这些小部落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壮年男子,壮年男子要么已经死在了吐谷浑,要么已经被禄东赞征兆去攻打山南了,大军就这么一路势如破竹的朝着逻些城前进,锋芒毕露,一个骑兵一人双马朝着逻些城飞奔着,他不断的挥鞭狠狠的抽着身下的战马,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大唐竟然出兵了,这个消息必须尽快送到逻些城,哪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骑兵,他也能明白这其中的凶险,如今吐蕃四分五裂正发生内战,大唐却趁虚而入,一不小心就会有灭国之危,逻些城的城门大开,城门上的守卫懒懒散散的站着晒着太阳,仿佛吐蕃根本就没有战事一般,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吐蕃的战事还真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战争根本就蔓延不到逻些城,大相领着大军连战连胜,所以逻些城极为的安全,就在他们慵懒的晒着太阳的时候,有骑兵朝着逻些城疾驰而来。 “让开!让开!我有紧急军情要见尚论!” 见到只有一个风尘仆仆的骑兵,城门处的守卫直接就放心了,只是他们心里却有些纳罕,有紧急军情?难道不应该是捷报吗?自从大相出征,可谓是捷报频传,可是,这次却不像是捷报啊!该不会是大相打了败仗吧?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一想到雄才大略的大相竟然打了败仗,还是让他们心里突然紧张了一下。 “也许不是大相打了败仗,而是又有部族叛乱!” “对,肯定是又有部族搞什么小动作,这些都不要紧,等大相攻陷了山南,迎回小王子就能腾出手来收拾这些部族。” 如今的逻些城找就已经被禄东赞肃清,经营的如铁桶一般,不然禄东赞也不可能放心的征讨山南,不说逻些城里的百姓,逻些城里的将士官员都已经和禄东赞绑在了一起,自然盼着禄东赞能获得最终的胜利,大相府中,钦陵瘫坐在那里有些烦躁的处理着政事,在捷报最开始传来的时候,他激动的不行不行的,但是,在捷报传来的越来越多之后,他反倒是烦躁了起来,激动而又烦躁,山南的兵马实在是太不撑打了,连战连败,而他却只能留守逻些城,倘若是他领兵去攻打山南的话就好了,等迎回小王子,这是多么大的功劳啊?足以载入史册的大功啊!可惜,这些光辉的战绩却只能属于他的父亲,而他,只能默默无闻的镇守着逻些城,激动,烦躁而又不甘,因为钦陵现在已经觉得胜券在握,所以他的野望也大了很多,他不止想将来继承赞普之位,还想要更大的名声。亲卫匆匆走了进来,急声道。 “尚论,有人要求见尚论,说有紧急军情!” 看这样子不像是捷报,钦陵听了不由挑眉,看来又是哪个部族反了,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 “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紧急军情!” 钦陵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只要击败了山南抢回小王子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要收拾那些叛乱的部族易如反掌,很快,报信的骑兵就被带了进来。 “尚论,尚论,大事不好了!” 钦陵不由眉头一皱,心里顿时升起了一阵厌恶,皱眉道。 “什么大事不好了?是哪个部族又反了吗?说吧,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部族又活腻歪了!” “尚论,不是哪个部族反了,是大唐,是唐军打来了!” 钦陵听了不由大吃一惊,猛然站了起来,喝问道。 “你说什么?唐军攻来了?你确定?” “确定,小人可以拿项上人头担保!小人的部族都被唐人抢掠一空!” 报信的骑兵简直欲哭无泪,没想到竟然有大唐人出没,钦陵十分震惊,一脸凝重的问道。 “唐军有多少兵马?” 报信的骑兵听了摇头道。 “这,小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有很多很多,不下数万兵马!” 钦陵听了挥手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你下去吧!” 报信的骑兵听了一脸懵逼的被亲卫带了下去,他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报信,结果就这样?一点赏赐都没有吗?此刻的钦陵心情十分复杂,哪还有心情赏赐报信的骑兵?钦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然后开始思索起来,他没想到大唐竟然敢出兵攻打他们吐蕃,毕竟,唐军从没有主动攻打过他们吐蕃。大唐皇帝雄心勃勃却也从没有想染指他们吐蕃,因为高原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没想到,如今唐军竟然主动进攻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问题,唐军到底是吞并他们吐蕃还只是来抢掠一番?唐军到底有多少兵马?据之前的消息,大唐出征吐谷浑大约有十万兵马,兴海城一战他们吐蕃损失了近十万铁骑,那唐军呢?虽然唐军取得了胜利,但是他相信唐军付出的代价一定也十分惨重,唐军主动进攻他们吐蕃并非是早有预谋,而是听说了吐蕃的内乱,所以,这么短的时间里,大唐不可能再调集更多的兵马,而且唐军还得留下一支兵马镇守吐谷浑,所以,唐军能有多少兵力呢?顶多也就三四万!所以,唐军并不是想占领他们吐蕃,不过是想趁大军攻打山南而来抢掠一番罢了,想到这里,钦陵的眉头顿时就舒展开了,不就是几万唐军吗?虽然之前近十万吐蕃大军尽丧兴海城下,但是钦陵却并没有因此而害怕唐军,因为他觉得那都是松赞干布无能,毕竟之前连一员吐蕃将领都能大败唐军,松赞干布亲自领着十万精锐大军,却大败亏输狼狈如丧家之犬,他钦陵可是天之骄子,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区区吐蕃将领吗?所以,思索了一通之后,钦陵顿时恢复了淡定,有什么好惊慌的呢?区区几万唐军,难道还能攻的下逻些城?逻些城可是他们的大本营,所以虽然老爷子领兵出征了,却给他留下了足足两万兵马镇守逻些城,两万兵马啊!足够将逻些城守的固若金汤,可惜也只有两万兵马,如果能再多个一两万兵马的话,他能让这几万唐军有来无回,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禁不住激动了起来,松赞干布被唐军打的大败,倘若他能击败唐军,那在吐蕃会获得怎么样的声望?那会获得怎么样的名声?若是击败了唐军,那各个部族还会反叛吗?还不全都来归降?区区山南算得了什么?还不是能一战而定?越想,钦陵心里就愈发的滚烫,不行,得快点将这事告诉老爷子,让老爷子派个一两万大军回来,再加上逻些城的守军,到时候直接将这想趁火打劫的几万唐军给杀个干干净净,想到这里,钦陵立即提笔写了起来,写完信之后,立即派人去给老爷子送信,同时钦陵也派骑兵出去探查,探查唐军的踪迹,探查唐军到底有多少兵马,唐军来袭的消息也不可避免的在逻些城里传了开来,不过,逻些城的百姓和官员将士们可没有钦陵那么自信,毕竟,松赞干布在吐蕃人心中有着巨大的声望,正因为有着巨大的声望,所以兴海城兵败才更让吐蕃人震撼,如今听说唐军来袭,逻些城的百姓心里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现在的吐蕃依然一统,没有发生内战,没有四分五裂,他们也不至于紧张,毕竟这是在吐蕃,哪怕唐军来了也不怕,可是现在的吐蕃早就已经四分五裂,禄东赞更是带了大军去攻打山南,逻些城就只剩了两万兵马驻守,谁知道能不能守的住?报信的骑兵离开之后,钦陵检查城防之后就将留守的将领全都聚集了起来。 “以我的估计,唐军顶多也就四五万兵马,又是远道而来的疲惫之师,而且,他们未必能适应咱们高原,你们觉得我们若是主动出击,能不能击败唐军?大家都说说,集思广益嘛。” 钦陵问道。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都愣住了,还想主动出击?自从知道唐军来袭之后,他们就想着怎么守城,想都没想主动出击的事儿,城里总共就只有两万兵马驻守,而且并非是精锐的骑兵,怎么能主动出击?能守住逻些城就不错了! “尚论,虽然唐军是疲惫之师,但是兵力肯定远胜于我们,我们主动出击也未必能占到优势,以末将之见,不如坚守逻些城。” “是啊尚论,坚守逻些城才是上策!” 钦陵听了不由微微皱眉道。 “你们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要因为松赞干布领军惨败就对唐军望而生畏,咱们吐蕃可是这天底下最骁勇善战的人!” 第八百三十四章 机遇和挑战 能征善战的将领都被禄东赞带去攻打山南了,留在逻些城镇守的将领其实都算是平庸之辈。已经逻些城易守难攻,而且也没那个部族敢来攻打逻些城,虽然留下的将领都是平庸之辈,但是凭借两万大军,禄东赞也觉得足以将逻些城守的如铁桶一般,听了钦陵的话,一众将领们都有些尴尬,其实他们对唐军还真有几分恐惧,当然了,在钦陵的面前,他们即便心中有恐惧不能表现出来。 “尚论,我们吐蕃人英勇善战远胜大唐人,我们怎么会怕唐军呢?只是,我们毕竟不知道唐军到底有多少,也不好贸然出击。” “是啊尚论,大相在出征之前殷殷叮嘱要我们一定守好逻些城,若是我们擅自出征,大相定会惩罚我们的。” 老爷子在出征之前倒确实殷殷叮嘱一定要守好逻些城,不能擅自离城免得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钦陵皱眉沉吟道。 “我们守城自然是没问题,可是,逻些城周边的部族百姓可就都遭了殃啊!” “尚论,还是守住逻些城更重要,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是啊尚论,而且末将觉得,唐军肯定会冲着逻些城来,唐军想攻打我们逻些城必然损失惨重,到时候再出城突袭,一定能大败唐军!” 钦陵听完之后,皱着眉头摆了摆手道。 “行,你们都下去吧。” 一众将领们散去,钦陵禁不住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这些将领们竟然一点都不支持他,这些将领果然不堪大用,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看来只能等着老爷子的回信了,若是老爷子能派回一两万兵马来支援,那他就有信心击败唐军,其实,他觉得只凭逻些城的这两万兵马也能一战,不过就是有些风险罢了,山南,一场大战刚刚结束,士卒们正在打扫战场,禄东赞骑在马上看着尸横遍野的战场,心里既感到激动又感到心疼,激动是因为经此一战,山南联军损失惨重,已经算是大势已去,很快他就能将小王子迎回逻些城成就大业,心疼的是在战场上死去的都是吐蕃的勇士,消耗的都是吐蕃的国力,这些本应该是他征战四方开疆扩土的刀锋啊,如今却都死在了内战当中,死的毫无价值,这让他如何不心疼? “收拾完战场,大军继续前进,十天之内,本相定要找到小王子,将小王子迎回逻些城!” 禄东赞朗声道。 “是,大相!” 一众将领们轰然答应,如果说之前这些将领们还有些忐忑,但是现在这些将领们心里只有激动,因为他们明白山南已经大势已去,天命终归大相,他们站队站对了,将来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数骑快马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启禀大相,逻些城急报!” 听到逻些城急报,禄东赞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突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逻些城还有什么急报?难道还真的有部族敢攻打逻些城?如今局势已经这么明朗了,山南快要到穷途末路了,怎么可能还有部族斗胆包天的攻打逻些城呢?这不合常理啊!一边思索着,禄东赞一边打开了急报,纳闷的看了起来,只是看了几眼,禄东赞就禁不住脸色大变,原本将领们看着急报还没当回事,但是看到大相脸色大变,他们才意识到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大相,可是出了什么事?难道真的有部族敢攻打逻些城?” 有将领禁不住开口问道,禄东赞看完了信,一脸凝重道。 “钦陵在信上说发现了唐军进犯的迹象,已经有部族被洗劫一空。他初步估计,唐军大约有四五万兵力,应该是冲着逻些城去的。” 一众将领们听了也不由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唐军竟然突然出兵攻打他们吐蕃,倘若是以前区区四五万唐军根本就不放在他们的眼中,他们不但不会感到惊惧反而会感到惊喜,他们巴不得多杀些唐军呢,但是,现在他们却感到有些惊惧,因为唐军出兵的时机实在是太巧妙了,正好卡在了他们攻打山南的关键时候,若是此时回师逻些城,这几战的胜利就全都白费了,眼看就能大获全胜抢回小王子了,谁甘心就这么退兵?可不回兵,若是逻些城有失,那他们可就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退还是不退,这是一个问题! “大相,我们该怎么办?” 有将领忧心忡忡的问道,禄东赞皱着眉头沉吟道。 “本相觉得钦陵在信上分析的很对,兴海城一战,松赞干布带着十万大军惨败,唐军固然取得了胜利,可也一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点头,他们吐蕃人能征善战,就算是战败了那对方也一定会是惨胜,禄东赞继续道。 “这么短的时间,大唐不可能再从别处抽调兵马,所以唐军的兵力不可能很多。所以,唐军进军并非是想吞并占领我们的土地,只不过是想趁机抢掠一番罢了!” 这个分析确实合情合理,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点头,顿时松了口气,既然唐军不可能占领逻些城,那他们就没了后顾之忧,说到这里,禄东赞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泰然自若道。 “唐军的兵力不多,而逻些城却有两万兵马镇守,而且粮草充足,所以,唐军根本就不可能攻下逻些城!” “大相说的是,唐军根本就不可能攻破逻些城!我们攻下山南,迎回小王子,然后挟大胜之威,定能一举击败来犯的唐军!” 有将领慨然道,禄东赞听了欣然点头道。 “对,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们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继续攻打山南,一鼓作气击败叛军,迎回小王子!” “一鼓作气击败叛军,迎回小王子!” “一鼓作气击败叛军,迎回小王子!” 一众将领们齐声大喝,禄东赞摆了摆手道。 “当然,我们的家眷毕竟都在逻些城,为了保险起见,本相觉得还是派一部分兵马暂且回师,反正,叛军已经大势已去!” 经过几场大战,山南联军连战连败早已经损失惨重,所以,抽调一两万兵马回去没什么问题,一众将领们听了全都点头赞同,他们的家眷都在逻些城,自然希望逻些城能守的固若金汤。 “大相说的是!” 一众将领们齐齐点头附和,但是却没有将领主动请缨,因为他们都明白,回去镇守逻些城不见得能有什么功劳,而进攻山南迎回小王子那可是大功一件,禄东赞心机深沉如何不明白他们的心思,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目光停在了一员将领身上,沉声道。 “巴格木,你领两万骑兵回援逻些城,只要逻些城能够守住,本相给你记一大功!” 虽然巴格木心里也很不愿,但是大相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有拒绝的份儿吗? “末将领命,末将愿立下军令状,绝不会让逻些城有失!” 巴格木躬身领命道,其他的将领听了强忍住没有翻白眼,唐军本就只有几万兵马,四万大军镇守逻些城还用立军令状吗?若是这还丢了逻些城,直接自己找根绳子挂上算了,禄东赞嘱咐道。 “巴格木,你领军回援不可大意,一定要小心,若是唐军已经围住了逻些城,那你就伺机而动,若唐军尚未围住逻些城,那你就直接领兵入城,另外,你告诉钦陵,就说是我的话,要他务必坚守,不得出战,等我得胜凯旋再一举击败唐军!去吧!休整三炷香的时间,然后继续进兵,都散了准备去吧!” 一众将领们听了纷纷散去,然而在将领们散去之后,禄东赞的脸色变了,脸上的淡定沉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前所未有的凝重,虽然刚才他言之凿凿的说唐军进兵只是为了抢掠一番,但其实他并不这样觉得,他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稳定军心罢了,因为他去过大唐,他见过李庸,见过徐世绩,也见过大唐皇帝,所以他十分了解大唐皇帝还有李庸、徐世绩这些大唐重臣的雄心壮志,唐军冒着危险带着大军翻越高原来吐蕃抢掠一番?怎么可能?徐世绩、李庸他们根本就不屑,大唐是何等的富庶?相较而言,吐蕃就像是穷乡僻壤一样,哪怕是吐蕃最为富庶的逻些城,别说和长安、洛阳这样的大城相比,甚至连区区岷州城都比不上,所以,禄东赞才笃定唐军进犯吐蕃绝不是想抢掠一番,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大唐是想趁吐蕃内乱彻底占领吐蕃,如果唐军是想占领吐蕃,那怎么可能只有四五万兵马呢?所以,他觉得钦陵在信上的话并不靠谱,他不知道唐军在兴海城之战到底伤亡了多少,但是他十分确定,唐军绝不止四五万兵马,所以,他才派两万兵马回援逻些城,同时严令钦陵不得出城一战,禄东赞抬头眺望着远方,脸上凝重的神色有所缓解,好在他已经快要攻下山南了,只要攻下了山南迎回了小王子,那他还有机会击败唐军,毕竟,这里是吐蕃,这里是高原,李庸的火炮拉不上来,只对付火枪他还是有办法的,天时地利全在他这边,至于人和,只要迎回了小王子,再发布共同抵挡大唐进犯的倡议,肯定能获得很多部族的支持,自己人打归打,却不能让外人摘了桃子,想到这里,禄东赞的心里又有几分期许,对他而言,唐军的这次进攻既是挑战又是机遇,唐军强大的战斗力算是一个挑战,但是这个挑战却又能帮助他将各个部族凝聚在一起,而一旦击败了唐军,那他也将获得巨大的声望,毕竟,松赞干布刚刚带着十万大军尽丧兴海城下,这给所有吐蕃人带来了极大的屈辱,所以,对他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攻下山南,只要抢回了小王子,便可回头击败唐军,然后大事可定,可是,如果没有抢回小王子,那就会受到前后夹击,形势会十分危急。 “传令三军,继续行军!” 禄东赞沉声下令,浩浩荡荡的大军继续深入山南,兵锋直指山南琼结,琼结曾经是吐蕃的王都,不过在松赞干布南征北战一统高原之后,为了更好的统治吐蕃,便将王都迁往了逻些,虽然对松赞干布来说迁都逻些能更好的统治吐蕃,但是对山南尤其是琼结的百姓来说,他们心里是极为失落的,原本盛极一时的琼结城正在逐步衰落,而逻些城却更加的繁盛了,迅速成为了吐蕃第一大城,所以,当真珠公主和王妃带着小王子逃回了琼结城的时候,整个琼结城甚至整个山南的部族百姓都沸腾了,他们希望能重振山南往日的荣光,而王妃和小王子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所以,山南的部族全都联合了起来支持小王子,他们觉得只要击败了禄东赞那真珠公主和王妃肯定会带着小王子重新将王都定为琼结,然后,就是三连败,虽然山南联军士气旺盛,虽然兵力也和禄东赞的兵力持平,但是论起领兵打仗的本事,禄东赞甩他们不止一条街,琼结城的王宫里,再战败的消息传来,刚刚恢复了一点热闹的王宫一下子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虽然还未到凛冬时候,但是大殿里的气氛却十分的冷,抱着贡日贡赞的王妃脸色十分的苍白,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们有那么多兵马,有那么多部族支持,怎么还是打不过禄东赞那个逆贼?” 真珠公主轻轻咬着嘴唇脸色也很苍白,沉声道。 “兄长在世的时候就曾称赞过禄东赞,说禄东赞打仗很厉害,如今兄长不在了,竟没有人能压制他。” 王妃紧张的问道。 “公主,现在该怎么办?” 真珠公主叹道。 “当然是坚守!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严防死守,虽然现在禄东赞势力极大,可他没有大义的名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势力只会萎缩,一开始我就再三的说了,一定要坚守,不要主动出击,可是他们都不听啊!” 第八百三十五章 欣喜若狂 蒙萨赤江听了不由沉默了,真珠公主确实一开始就再三强调要坚守,不要主动出击,奈何山南各部族首领根本就不听啊!事实上,就连她也没有听进去,因为各部族的首领们都觉得山南集结了那么多兵力,而禄东赞是叛贼领着大军远道而来,士气低落大军疲惫,要击败禄东赞并不难,听到这些部族头领们都这么说,蒙萨赤江十分的心动,更重要的是她相信自己的父兄,三连败啊!大军损失惨重,到了现在她才明白,原来真珠公主说的才是对的,想到这里,蒙萨赤江不由落下了后悔的泪水,真珠公主在旁也不由叹息了一声,她虽然是尊贵的公主,可也只是贡日贡赞的姑母,而蒙萨赤江是贡日贡赞的母亲,在兄长还在世的时候,她比蒙萨赤江更尊贵更有权势,在兄长过世之后,尤其是来到山南之后,蒙萨赤江身为贡日贡赞的母亲比她更有权势,所以,她说的那些话,她的坚持,那些部族首领们根本就不听,倘若蒙萨赤江跟她站在一起的话,或许那些部族首领们会听,可惜,蒙萨赤江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想着快点诛杀禄东赞,蒙萨赤江幽幽叹道。 “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父兄他们都信誓旦旦的保证能击败禄东赞,能诛杀禄东赞,我以为他们真的能呢!真珠,如今怎么办?” 真珠公主叹道。 “除了龟缩防守,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其他部族能前来救驾。” 蒙萨赤江问道。 “那你觉得,我们龟缩防守能守的住吗?” 真珠公主苦涩道。 “若是一开始就坚守一定能守的住,可是现在联军已经损失惨重,能不能守得住,能守住多久难说的很。” 虽然真珠公主说的委婉,但是蒙萨赤江却听出了真珠公主的担忧,她紧张道。 “真珠,若是山南守不住,那我们怎么办?” 若是山南守不住该怎么办?真珠公主听了不由沉默了,这些天她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然而却没有答案,若是山南都守不住了,天下之大哪有贡日贡赞的容身之处?事实上,到了如今这局势,山南大军就算不想听真珠公主的话,也不得不后退龟缩防御,因为他们早已经没有了主动出击的实力,无论士气还是兵力,他们都不占优势,一众部族头领商量过之后,只能收缩兵力回琼结城坚守,如今各处都蠢蠢欲动,只要能坚守住琼结城,久攻不下的禄东赞只能选择退兵,这样他们就能有喘息之机,禄东赞的大军浩浩荡荡,兵锋直指琼结城,一路根本就没有任何阻挡,大军顺利的抵达了琼结城,禄东赞望着琼结城心中的滋味十分的复杂,说起来他已经很多很多面没有回过琼结城了,当初离开琼结城的时候,他还不是吐蕃大相,如今再次回到琼结城,他已经大权独揽,只差一步就登上赞普之位,而当初他仰视和敬佩的赞普松赞干布已经尸骨无存,命运就是这么曲折离奇,当初他离开琼结城的时候可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要攻破了琼结城,这天下就等于握在了他的手中,这一刻,禄东赞也禁不住激动。 “传本相将令,大军开始攻城!” “大相有令,开始攻城!” “大相有令,开始攻城!” 就在禄东赞领大军攻打琼结城的时候,巴格尔带着两万骑兵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逻些城,让巴格尔松了一口气的是,唐军还没有攻打逻些城,他赶来的正是时候,逻些城的城门轰然打开,浩浩荡荡的骑兵开始入城,虽然骑兵看起来风尘仆仆十分疲惫,但是逻些城的官员百姓全都沸腾了,这些天来,他们心里一直都在担心唐军会攻打逻些城,如今有大军回援,这不禁让他们感到狂喜,有大军回援再加上城里的两万守军,这下可保逻些城不会失守了,要说逻些城里最欣喜若狂的人是谁,那一定是钦陵无疑,这几天他一方面派人打探唐军的行迹,一方面焦急的等待着老爷子的回信,没想到回信没等到,直接等来了援军,听到有援军回到了逻些城的时候,钦陵真的高兴的直接跳了起来,有了援军那他就有信心击败唐军了,钦陵离开了大相府直奔城门而去,之所有屈尊前往并不是因为迎接回援的将领,就只是因为他太激动了。 “末将巴格木拜见尚论!” 巴格木见到钦陵前来迎接,顿时十分感动十分恭敬,钦陵端坐在马上急声问道。 “你带回来了多少兵马?” 巴格木连忙道。 “大相命末将带两万兵马回援,尚论放心,有了末将这两万兵马,一定能将逻些城守的固若金汤。” 听到巴格木带回来了两万兵马,钦陵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惊喜,这样他手里就有四万大军了,四万骁勇善战的吐蕃勇士,即便是面对两倍的唐军他有信心能击败,不过,听到巴格尔后面的话,钦陵禁不住眉头微皱,这些将领们一个个都毫无战意,竟然只想着守城,对此他感到十分的失望。 “若只是守城,根本就不用援军,只凭我手里的两万兵马就能将逻些城守的固若金汤!你们就不能有点锐气吗?每天就只想着守城?人家唐军都打上门来了,正在四处抢掠,难道我们就只能龟缩在城里,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部族被抢掠吗?” 钦陵有些不满道,巴格尔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一张脸都涨红了,钦陵将来一定会继承赞普之位,若是钦陵对他有什么不满,那他的前程可就全完了,巴格木连忙解释道。 “尚论,并不是末将怯战,而是在末将临行前大相特意交代,要我们务必坚守住逻些城,不能擅自出战!” 钦陵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下了这么个命令,这是什么意思?信不过他吗?钦陵兴冲冲而来,结果却十分的扫兴,钦陵皱着眉头不满道。 “将士们一路行军回来十分疲乏,暂且休整吧,你们且随我来!” 大相府议事厅中,一众将领们齐聚一堂,钦陵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问道。 “我父亲没有看到我写的信吗?唐军就只有几万兵马,如今逻些城有四万大军,父亲为何要我们守城?” 巴格木连忙道。 “尚论的信大相仔细看过了,山南联军经历了三连败之后已经损失惨重,迎回小王子指日可待,只要我们守住逻些城,届时大相回师,击败唐军轻而易举。” 其他的将领听了也不由纷纷点头附和:“是啊,尚论,既然大相有令,那我们就坚守逻些城,有这四万兵马一定能将逻些城守的固若金汤,等大相回师前后夹击,唐军必败!” 其实他们都知道钦陵很想出城和唐军一战,可是既然大相都已经下令坚守了,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钦陵沉声道。 “我倒是希望唐军能来攻打逻些城,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若是唐军不来攻打逻些城呢?若是唐军只敢在外抢掠那些部族呢?” 一众将领们听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唐军不来攻打逻些城难道不是更好吗?看到一众将领脸上的表情,钦陵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冷笑道。 “你们是不是觉得唐军不来攻打逻些城更好?这样逻些城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有些尴尬,巴格木连忙道。 “并非如此,我们也期盼唐军来攻打逻些城,他们定会伤亡惨重,等大相回师就更容易击败唐军。” 其他的将领也纷纷点头附和,钦陵冷笑道。 “我们四万大军镇守逻些城,唐军也不过有四五万兵力,你觉得他们有胆子攻打逻些城吗?他们四处抢掠那些部族,然后带着抢来的财物牛马马匹撤回吐谷浑,而我们呢?我们就龟缩在城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抢掠我们吐蕃百姓,满载而归,届时,那些被抢掠的百姓如何看待我们?逻些城的官员百姓如何看待我们?得胜凯旋的将领们又如何看待我们?”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脸色大变,顿时沉默了,钦陵接着冷笑道。 “那些随我父亲征战的将领凯旋,他们立下战功,加官进爵,是人人称颂的英雄,而你们呢?所有人都会说你们是懦夫!是无能的懦夫!是眼睁睁看着唐军抢掠却不敢战的懦夫!” 这些将领之前一直想着怎么守城,却没想过唐军若是不来攻打逻些城的问题,倘若唐军真的不来攻打逻些城,而只是将周围的部族都抢掠一遍就撤军,那会怎么样?认真的思索一通之后,他们不得不承认钦陵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唐军来攻城他们守住了城,那他们有功劳。可是唐军都没来攻城,他们却一直龟缩在城里不出战任由唐军抢掠后撤走,那他们没有一丁点的功劳,不但没有功劳,甚至还有过失,所以,一众将领们听了心里不由犹豫了起来,到底是该出战呢还是不出战呢?巴格木听了不由脸色大变,在他离开之前大相可一直嘱咐他一定要坚守,不得擅自出战,巴格木连忙道。 “可是,尚论,大相再次强调要我们坚守,不能出战啊!若是出战岂不是违背了大相的命令?” 将领们听了心中犹豫不定,若是出战的话确实违背了大相的命令,若是大相到时候怪罪下来谁来承担?可若是不出战,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升官发财,而他们却要背负懦夫的骂名,真是两难啊!钦陵冷笑道。 “巴格木,这次出征你立功不小吧?” 一众将领们听了不由齐齐看向巴格木,对啊这家伙随大相出征打了三场胜仗,肯定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所以,哪怕是巴格木一直龟缩在逻些城里,最重要他还是有功劳,还是会升官发财,也不用背负懦夫的骂名,既然如此,巴格木何苦冒着被大相责骂的风险出征?终归到底,巴格木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巴格木又怎么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呢?他连忙道。 “末将这次出征也只是严格遵守大相的军令,这三次大捷都是大相的功劳,末将哪有什么功劳?” 钦陵冷哼了一声,沉声道。 “我知道你们怕什么,你们怕我父亲到时候责备你们,不过,你们可以放心,若是父亲真的怪罪,我一力承担,因为下决定的是我,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 说完之后,钦陵环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巴格木的身上,巴格木微微低着头感到压力十分的大,出战违背了大相的命令,可不出战又得罪了钦陵,这太让人为难了,若是得罪了钦陵,那等以后钦陵继承了赞普之位,岂会放过他?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得罪钦陵,在回师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钦陵竟然敢不听大相的命令,若是早知道,他一定恳求大相跟着继续打仗,而不是回师逻些城,大厅里十分沉默,没有人敢再有异议,但是一时间也没人敢出言附和,钦陵沉声道。 “你们到底在怕什么?是怕唐军吗?是不敢和唐军一战吗?你们是忌惮唐军的火器吧?松赞干布领着十万大军就是败在了唐军的火器上,可是,这里是高原啊,唐军的火炮十分沉重,他们不可能运到高原上来,没了火器的唐军,那就是没了爪牙的老虎,何惧之有?” “尚论,我等岂会怕了唐军,唐军远道而来,疲惫之师,岂是我们吐蕃勇士的对手?” “是啊,我们岂会怕了唐军!” “这是在高原,唐军来了就是送死,我们怎么会怕?” 一众将领们齐声道,唐军若是没了火器,那确实不足为惧,钦陵听了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猛然起身大喝道。 “好,既然众将都没有异议,那我们就主动出击,让几万唐军全都葬身高原!” 第八百三十六章 诈逃 钦陵要领兵主动出击的消息在逻些城里迅速传了开来,逻些城的官员百姓听了不由大吃一惊,大相正领兵攻打山南,如今他们还指望大军守卫逻些城呢,怎么能主动出击呢?那逻些城怎么办?谁来守卫逻些城呢?再说了,松赞干布何等英明神武,领着十万大军都惨败了,钦陵如此年轻能打的过唐军吗?这可不是杞人忧天,虽然松赞干布吃了败仗甚至惨死,但是无论吐蕃的百姓还是官员都明白,松赞干布很厉害,而钦陵呢,怕是远远比不上松赞干布,只有其父禄东赞能与松赞干布一较高下,所以一众官员们纷纷出面劝阻,但是已经铁了心要主动出战的钦陵岂会他们的话?钦陵不但没有听他们的话,反而更下定了决心要主动出战,他们为什么劝他不要主动出战,还不是觉得他打不赢?别人越是质疑他,他就越是想证明自己,如今这逻些城里,地位最高的人便是钦陵,所以,一旦他做了决定,那就无人能阻拦,任由唐军四处抢掠杀戮,这后果谁来承担?只这一句话,逻些城的官员就无一个敢应声,逻些城的城门打开了,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城,钦陵只留下了两千兵马守城,并且严令城门关闭之后,就带着大军离开了逻些城寻找唐军的主力决战,唐军进入高原之后的行军速度并不算快,因为将士们需要慢慢的适应高原的环境,高原上很冷,而且因为海拔太高所以呼吸困难,好在出征的将士们都常年在外征战,所以体格健壮倒是能不至于出现什么问题,再加上大军在出征前做好了御寒的准备,所以大军一路进入高原都十分的顺利。 “禄东赞真是不简单啊!三战三胜,已经将山南逼上了绝境,用不了多久就能完胜山南联军,迎回小王子。” 徐世绩颇有些感慨,多亏皇帝乾坤独断直接下旨出兵,若是再登上些日子,禄东赞大军回师之后这仗就没那么好打了,现在这机会可以说是刚刚好,程咬金咧嘴笑道。 “咱们就直奔逻些城,一举攻下逻些城,直接抄了禄东赞的老窝,给禄东赞一个惊喜!” 尉迟恭也大笑道。 “对,直接抄了禄东赞的老窝,禄东赞眼看就能将小王子迎回去,突然发现自己老窝被端了,估计得气的吐血吧?可别一下子气死了,那可不就不好玩了。” 李庸笑道。 “据刚刚回来的将士说,有部族见到一支骑兵赶回了逻些城,应该是禄东赞已经知道了我们,所以派军回援逻些城。” 尉迟恭听了不由哼道。 “这禄东赞的消息还真够灵通的。” 程咬金听了不屑道。 “屁的灵通,还不是因为他们吐蕃就屁大点地方,从逻些城到山南才多远的距离。” 尉迟恭听了不由点头道。 “那倒也是。” 徐世绩沉吟道。 “吐蕃已经损失了十万精骑,如今又是四分五裂,估算着禄东赞手里的兵马加上老弱病残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万。所以,虽然禄东赞派兵回援,但是逻些城里的兵马也不会超过五万,而且未必是精锐,禄东赞没有第一时间回师,显然是不想放弃现在的战果,要一举擒获小王子。” 李庸笑道。 “禄东赞确实打的好算盘,他显然是觉得逻些城能够坚守的住,至少能坚守到他擒获小王子回师,到时候再前后夹击一举将我们击败。” 徐世绩点头道。 “不得不说,禄东赞很有魄力,他的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所以,关键就在于逻些城!” 对于禄东赞打算,徐世绩、李庸他们看的十分清楚,程咬金笑道。 “不就是区区逻些城嘛,可惜咱们带的大炮少,只带了二十门轻型火炮,不然的话,一天就能攻下逻些城!即便只有二十门轻型火炮,三天之内也一定能攻下逻些城!” 徐世绩他们听了不由都笑了起来,三天之内攻下逻些城,这点信心他们还是有的,李庸笑道。 “咱们距离逻些城已经不远了,将士们已经适应了高原的环境,可以加快速度,只需两天的时间就能赶到逻些城下。” 程咬金、尉迟恭听了不由咧着嘴笑了起来,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再有两天的时间就能赶到逻些城下了。一路行军了这么久竟然一场像样的仗都没打,那些部族除了女人孩子就只剩下了一些老弱病残,根本就一点意思都没有,如今他们只能盼着逻些城的守军能撑打一点,别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大军休整了一夜之后立即加快行军浩浩荡荡的朝着逻些城行军,大军刚刚开拔不久,就有斥候疾驰而来。 “报!启禀大帅,前方发现了吐蕃骑兵的踪迹!” 徐世绩听到斥候的禀报也禁不住微微一愣。 “这里竟然出现了吐蕃骑兵的踪迹?逻些城守军竟然主动出击了?” 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二种可能,因为禄东赞不可能带着大军回师至此。惊讶归惊讶,但是更多的还是惊喜。程咬金当即就咧嘴笑了起来。 “逻些城的守军竟然主动出击了?哈哈哈,镇守逻些城的不是禄东赞的儿子钦陵吗?这小子果真有种,老夫很是欣赏,若是遇到了一定一枪戳他个透明窟窿,给他个痛快!” 突然遇到了吐蕃的骑兵,一众将领们全都激动了起来,毕竟相比攻城,他们当然还是更想在旷野上轰轰烈烈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而且他们也知道,逻些城的守军主动出击会是多么好的机会,若是趁机打败了逻些城的守军,那再攻打逻些城那就更加容易了,李庸也惊喜道。 “逻些城的守军竟然主动出击了,这个钦陵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可是好机会啊,不如我带着神机营迂回趁机去攻打逻些城,你们觉得如何?” 逻些城的兵马主动出击,这一定不是禄东赞的主意,而是钦陵私下的决定,这样送上门来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岂不是太可惜了?逻些城满打满算也就几万兵马,就这么点兵马还用得着神机营了吗?所以徐世绩他们听了李庸的建议顿时眼前一亮,趁着逻些城的兵马主动出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下神机营,而且,总共就这么点吐蕃兵马,若是神机营还在,哪有他们打仗的份儿啊?神机营火枪、火炮一顿乱放,还不就将这些吐蕃兵马就打垮了?所以,程咬金和尉迟恭听了尤其乐意,连连点头道。 “对,对,李庸所言甚是啊,趁机攻打逻些城是正理!” 徐世绩也点头道。 “好,李庸你就带领神机营迂回前往逻些城,我们为你多拖一些时间,你争取一举攻下逻些城!” 程咬金、尉迟恭、徐世绩全都同意分兵,临战之时却又分兵,可见他们心里是多么的有信心,李庸也不多话,立即带着神机营离去,准备迂回前往逻些城。 “大军停止前进,原地休整!”徐世绩立即下令道。 浩浩荡荡的大军很快就停了下来,徐世绩沉静的吩咐道。 “知节,你领前军,敬德,你领后军,一会儿等吐蕃的兵马靠近之后,我们迂回向神机营相反的方向,我们暂不与吐蕃兵马决战,给李庸多争取一些时间。” 程咬金和尉迟恭听了虽然无奈但是也只能点头,原本他们还想着冲上去狠狠的打一仗,给吐蕃人个惊喜,如今却还得给李庸争取时间,所以,只能暂且避战,这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他们都明白,这是最合适的战略。 “且让禄东赞家的小儿再嚣张两天!” 程咬金哼道,唐军的斥候发现了吐蕃大军,吐蕃兵马的斥候自然也发现了唐军,听到斥候的回报,钦陵听了不由大喜,终于发现了唐军的踪迹,那还等什么?当然是冲上去击败唐军。 “唐军就在前面,都随我冲啊!” 钦陵激动的大喝道,已经出城来了,巴格木等将领们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击败唐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获得功劳,才能免除责罚,倘若是战败了,那逻些城就危险了,大相肯定饶不了他们。 “冲啊!” “冲啊!” 在钦陵的带领下,四万吐蕃骑兵已经做好了打杀一场的准备,四万骑兵浩浩荡荡才冲锋,这一刻,钦陵心里激动不已,他想领军打仗已经很久了,如今终于有了机会,今天击败了唐军,他必然名满吐蕃,无论百姓还是大臣全都会夸赞他,就连父亲肯定也不会再将他当成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以后他将扛起重担,就在钦陵一边冲锋一边在心里充满激动充满幻想的时候,突然发现唐军竟然跑了,唐军竟然吓跑了?这个结果钦陵之前还真没想到过,他想过和唐军血战一场,想过唐军一触即溃,却唯独没想过唐军竟然还没打就望风而逃,毕竟唐军全歼了松赞干布近十万大军,而且浩浩荡荡的杀进了高原,还以为唐军很勇猛呢,结果竟然吓跑了,就这?竟然这么怂?松赞干布到底是怎么败的?怎么会葬送了十万大军?松赞干布竟然还比不上一头猪吗? “将士们,随我追击!别让唐军跑了!” 钦陵大喝道,吐蕃将领们原本已经做好了血战的准备,没想到唐军竟然望风而逃!唐军竟然连一战的胆子的没有!果然啊!唐军就是想趁机来吐蕃抢掠,根本就不敢攻打逻些城,此刻的他们心里十分的庆幸,庆幸跟着钦陵主动出击,不然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军抢掠一番然后满载而归,而他们一定会受到百姓和官员的唾骂,即便是大相肯定也会埋怨他们,他们赌了一把,结果赌对了,唐军望风而逃说明什么?说明唐军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这一战的结果已经注定,唐军必败!所以,还犹豫什么呢?当然是冲啊!打败唐军,抢回唐军抢掠的钱物。 “冲啊!杀啊!” 四万吐蕃骑兵全都振奋了起来,在出征的时候他们还有些忐忑,但是现在,他们的忐忑已经消散了,反倒是十分的振奋,就像是看到猎物的猎人一般,两眼的放光的冲了起来,这是一场追击战,绝不能让唐军跑掉了,这是所有吐蕃骑兵心里的念头,唐军已经抢掠了很多财物,只要追上了唐军,那这些财物就都是他们的了,这是一场漫长的追击,徐世绩他们随时注意着行军的速度,既不能跑的太快,又不能跑的太慢,跑的太快怕将后面的吐蕃人甩开了,跑的太慢吐蕃人追上来了,那他们就只能迎战,就没法给李庸争取时间了,这场追击持续了一天一夜,无论是唐军还是吐蕃人都已经人困马乏,黎明的晨光洒落大地,徐世绩不由咧嘴笑了起来,给李庸争取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应该已经够了吧?现在击败了吐蕃人,吐蕃败兵要回逻些城也要两天的时间,这两天的时间,就算神机营还没有攻下逻些城,也足以将逻些城围起来不让吐蕃败兵进入逻些城,虽然将士们已经人困马乏,但是徐世绩并不担心,因为追来的吐蕃人同样人困马乏,所以,这一战比的就是士气和意志,而比士气和意志,他们大唐将士怕过谁呢? “传我将令,准备战斗!” 徐世绩沉声下令,后军变前军,全军将士没有任何质疑,迅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事实上,这一路诈逃他们心里都挺憋屈的,虽然知道这是为了给神机营争取时间,但是他们心里还不是不爽,这些吐蕃人不会真以为他们怕了吧?程咬金更是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哈哈笑道。 “吐蕃崽子嘛,快来受死吧!” 一直追击的钦陵也察觉到了唐军的动静,唐军竟然停了下来,终于不逃了吗?终于发现自己逃不掉了吗?终于认命了吗?钦陵激动的大喝道。 “我们终于追上来了,跟我杀上去!不要放走一个大唐人!” 第八百三十七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看着远处烟尘滚滚,吐蕃骑兵正冲锋而来,徐世绩沉声下令道。 “全军冲锋!” 雄浑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唐军缓缓动了起来开始冲锋,就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开始捕猎,而猎物就是前方那四万吐蕃骑兵,遛着这支吐蕃骑兵这么久,徐世绩早已经摸清了这支吐蕃骑兵的虚实,不过只有四万左右的骑兵,兵力还不及他们唐军,自开国以来唐军东征西讨最擅长的是什么?最擅长的就是以少胜多,确切的说不是擅长以少胜多,而是只需要少量兵力就足以击败敌人,所以每一战总是以少胜多,所以,当唐军的兵力还要多于敌人的时候会怎么样呢?那当然是如摧枯拉朽一般横扫敌人,两支大军在广袤的高原上冲撞在了一起,相持了片刻之后,胜利的天平就向大唐这一方倾斜,确切的说不是倾斜,而是倾倒,吐蕃骑兵冲在最前方的将士瞬间溃败,钦陵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大喝道。 “冲!冲啊!给我杀啊!顶住!” “尚论!顶不住了!真的顶不住了!大唐人太猛了!” “尚论!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脱了!” 听着亲兵的大叫声,钦陵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脸上闪过犹豫的神色,他已经看出来了,他的骑兵落在了下风,但是他却十分不甘,这次主动出击违背了父亲的意思,若是不能击败唐军,那他回去如何同父亲交代?虽然父亲不至于杀了他,但是一定会十分失望,这也许会影响到他以后能不能继承赞普之位,毕竟父亲身体康健还能活很久,他的弟弟也会慢慢长大,所以,怎么能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呢?就在钦陵犹豫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喝。 “钦陵小儿在哪儿?有种就站出来吃俺老臣一枪!” 这大喝声如同响雷一般炸响在耳边,压倒了无数的喊杀声呐喊声声吟声,钦陵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正挥舞着马槊杀来,只见他浑身浴血,一挥马槊就横扫一片,宛若一个杀神一般,原本正犹豫着的钦陵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胜败虽然很重要,但是性命更重要,只要活着就一切皆有可能,如果死了,哪怕有再多人称赞也没有意义。 “走!” 钦陵艰涩道,促使他下定决心的不只是如杀神一般杀来的程咬金,他已经看到了兵败如山倒的景象,败了,哪怕是父亲在此也无力回天,现在最重要的是返回逻些城,只要守住了逻些城,那他犯下的错就还不算太大,父亲也不至于过于苛责他。 “甩脱唐军,返回逻些城!快返回逻些城,坚守城池!” 钦陵大声吩咐道,漫山遍野的吐蕃败兵朝着逻些城的方向狂奔,而唐军则紧紧的跟在后面追杀,钦陵带着骑兵追了唐军一天一夜,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反了过来,只是一瞬间,猎人就变成了猎物,至此,钦陵终于明白了唐军的战力有多强,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松赞干布会兵败于兴海城下,也明白了为什么十万铁骑最终葬身沙场,也明白了松赞干布为什么会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窜,不是松赞干布太蠢了,而是唐军太强了,钦陵只是有一点不明白,既然唐军的战力这么强,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大战一场,反而要一路逃窜呢?钦陵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点,这一刻他只是十分的后悔,当初唐军狼狈逃窜他就不应该一直追下去,应该追到日落就返回逻些城的,可惜啊!现在说这些一切都已经迟了,钦陵一边拍马狂奔一边回头张望,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兵马逃回逻些城,如果逃回去的兵马太少的话,那要镇守逻些城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在钦陵狼狈逃窜,徐世绩他们带着骑兵狂追的时候,李庸也带着神机营大军迂回来到了逻些城,浩浩荡荡的大军直奔逻些城而来,逻些城的城墙都在铁骑下震颤,城墙上的守卫大惊失色的朝外张望,怎么城外突然出现了大军的动静呢?是尚论领着大军回来了吗?等着大军靠近之后,他们的期望顿时落空了,这不是尚论的兵马,这分明是唐军,唐军竟然杀到了逻些城下,那尚论的兵马呢?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此刻他们慌的很,警钟之声响彻了逻些城,所有逻些城的官员百姓听到这声音都禁不住一哆嗦,警钟之声想起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敌袭!很可能是唐军杀到了逻些城下!留守逻些城的官员神色匆匆的登上了城墙,他们一样就看到了城外的大军。 “是大唐人!是大唐人杀到了城下!” 城墙上的将士惊慌道。 “怎么会?尚论不是领着大军出击了吗?唐军怎么会杀到城下?尚论的大军在哪里?” 一众官员们异口同声的开口问道。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戚本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尚论的大军败了的话,那没道理我们一个败兵都没见到,所以,一定是尚论没有找到唐军,所以让唐军打到了城下,只要我们能坚守个一两天,尚论一定会尽快领兵回返,到时候就能击败唐军!” 戚本沉声道,一众官员们听了不由点头,不得不说戚本分析的确实很道理,到现在连一个败兵都没见到,那说明很可能尚论并没有兵败,当然,这也是大家心里最大的希望。 “对,对,只要咱们坚守住,尚论一定会领兵回返的,到时候一定会击败唐军!” 其他的官员连连点头附和,事实上,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们除了这么想还能怎么想? “本单布,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坚守住,等尚论领兵回返!” 戚本沉声道,作为唯一留守的将领,本单布听了脸都绿了,城里只有两千老弱病残,怎么坚守?本单布为难道。 “戚本大人,城里就只有两千老弱病残,怎么坚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就两千老弱病残,四面城墙一分,一面城墙就几百人,人与人之间能隔好几丈,守个屁啊守?这一刻,本单布真的很想爆粗口,就他们的两千老弱病残,就是禄东赞来了也没法守啊!戚本也明白这其中的难处,他思索片刻,沉声道。 “诸位,无论如何逻些城都不能失守,攻城的并不是其他的部族,一旦城破了,唐人的屠刀可不认人,我们都得死!所以,大家也都别藏着掖着了,各位把自己府里的随从、护卫全都排到城墙上来守城,大家也别不舍得,城若破了,我们命都没了,还要护卫有什么用?” 如今这逻些城里能征调的人也就是各官员的随从护卫了,城里的壮年男子早就被禄东赞征调入军去打仗了,戚本摆事实讲道理,一众官员们听了倒也明白他说的确实有道理,若是城破了留再多护卫都没用,大家都得死。 “戚本说的对,我们就把随从护卫都派来守城!” “好,就这么办!”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坚守住城池!” 戚本沉声道。 “本单布,大家凑一凑还能凑出千八百的人来,这些人都归你调派,谁若不听你可直接砍了他,无论砍了谁的人都概不追究,只一点,如论如何你都要守住城池,至少两天!” 虽然多了千八百人,但是本单布脸上的苦色并没有减少,因为多个千八百人对形势也没有多大改变,不过也没有退路了,本单布面色沉重的点头道。 “坚守两天,末将勉力一试吧!” 听到本单布说只能勉力试一试,戚本除了一声叹息也没法说什么,因为他们都明白这么点人守住城池到底有多难,所以,不能怪本单布,要怪也只能怪钦陵不听大家的转告,一意孤行非要主动出击,以至于将逻些城陷入了险境,能坚守的住两天吗?本单布心里也没有底,但是却可以试一试,两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长,城外的唐军疾驰而来,他们怎么攻城呢?毕竟逻些城周边就没几棵树,唐军想要制作攻城器具都不容易,还得从很远处寻找砍伐树木带回来,也许这两天之内,唐军都未必能准备好攻城,神机营停了下来,李庸端坐在马上眺望着逻些城,逻些城并不算大,城墙也有些低矮,要攻下逻些城并不难,唯一的麻烦就是逻些城城外没有树,无法制造攻城云梯,不过,李庸的脸上仍然是一副淡然的神色,他找就想到了逻些城周围没有树木,当然,他也不可能从吐谷浑带着树木千里迢迢来逻些城,谁说攻城一定要用攻城云梯? “火枪兵下马!压上去,火力压制!” 火枪兵纷纷下马列阵,然后排着整齐的阵列上前,城墙上,本单布还有一众官员们正在密切的关注着城外的动静,看到唐军下马列阵,他们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唐军这是要攻城了啊!攻城比想象中的来的还快!但是本单布却感到十分的疑惑,因为他没看到唐军有任何攻城器械,只看到唐军在排着密集的阵营在前进,没有攻城器具怎么攻城?拿头攻吗?而且怎么会排着这么密集的阵型呢?那不就成了弓箭的活靶子吗?戚本等官员也禁不住议论纷纷。 “唐军就这么攻城吗?” “是啊,这太奇怪了,这怎么攻城?” “莫非唐军有什么阴谋诡计?” “还能有什么阴谋诡计?” “将军可看出来什么?” 本单布听了微微摇头道。 “没看出什么来,不过,唐军的阵型这么紧密,几轮弓箭射下去,唐军肯定损伤不小。” 莫非唐军领军的将领是个不知兵的大傻子?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这一刻,本单布突然对守住城池有了信心,不管怎样,先给唐军一点教训,打击一下唐军的嚣张气焰,为钦陵的归来争取一些时间。 “所有人举起弓箭,准备!” 本单布大喝道,凡是吐蕃男人就没有不会弓箭的,所以,此刻城墙上的所有守军都成为拱手,就连匆匆被抽调上来的那些官员的随从护卫们也都变成了弓手,弓箭还是自备的,所有的守城的将士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瞄着城外的唐军,只等唐军进入射程就立即拉弓射箭,盼望着,盼望着,等会儿,唐军怎么突然停了下来?眼看唐军就要进入弓箭的射程了,唐军竟然突然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准备好射箭了,唐军就停了下来,这一刻,所有守城的将士们血压飙升,真的太闪了。 “怎么了?怎么了?唐军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一众官员们齐声问道,他们的目光全都转向了本单布,本单布差点没吐血,我特么怎么知道唐军为什么停下来?其实他也打了不少仗,却也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情形,就在单本布思索着的时候,突然见到唐军阵前冒出了一阵白烟,这他么都是什么啊,怎么还冒烟了?还没等单本布崩溃呢,耳边就传来的密集的啪啪的声音,这是什么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单本布心思电转突然听到周围响起了惨叫声,突然左右一看,突然发现好些人突然惨叫着倒地,电光火石之间,单本布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这一定是火器!这一定是唐军的火枪! “是火枪!是神机营的火枪!趴下!快拍下!” 单本布大喝道,其实不用单本布喊,城墙上的官员将士们就全都躲了起来,实在是太诡异太吓人了!不过,听了单本布的喊声他们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这就是火枪啊!没想到火枪的射程竟然这么远,他们还没能射弓箭呢,唐军的火枪就已经能打到城头上来了,这还怎么打?这连抬头都不敢抬,这还怎么守城? “单本布将军,单本布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戚本蹲在地上大声问道,怎么办?我特么哪知道怎么办?单本布蹲在地上在心里骂着。 第八百三十八章 走投无路 本单布安慰道。 “不用慌,唐军没有攻城云梯,他们还能飞上来不成?” 也不知道本单布是安慰自己还是其他的官员,不过戚本等官员听了倒真的松了一口气,方才他们也看了,确实没看到唐军有攻城器具,唐军没有攻城器具怎么能攻上来?除非唐军个个会飞檐走壁,既然唐军攻不上来,那还怕什么?只要不露头,唐军还能有什么能耐?想到这里,戚本等官员顿时安心了不少,至少不像刚才一样慌了,逻些城外,李庸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城墙上的动静,见到城墙上的守军全都躲在了掩体下面,甚至连头都不敢露,不由笑了起来,李庸一边举着望远镜,一边挥了挥手,数骑从军阵中冲了出去,他们速度并不快,因为他们每人都用力的提着根绳子,绳子的连接着一个木头箱子,这个木头箱子很大很沉,需要几个人才能抬的动,所以,这几骑速度并不快,不过,原本他们距离城门也不算远,所以,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前,到了城门前,他们小心的将木箱子放下,其中一人跳下马来,小心翼翼的拿着火折子凑了上去,刺啦一声引信就烧了起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拍马就走,想起郡公的嘱咐,他们就不停的挥鞭,仿佛身后有猛兽追着一样,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那就是本单布,虽然他觉得唐军没有攻城器具根本就没法攻城,但是他仍然放心不下,所以,他趴在掩体上露出了半个脑袋提心吊胆的朝外观望,然后他就看到唐军阵中突然冲出了四骑,这四骑提着个大木头箱子不快不慢的朝着城墙这行来,自始至终,本单布满头都十分问号,因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唐军这到底是干什么,为什么提着个木箱子呢?难道是要将木箱子累积起来攻城?可是唐军也只出动了四骑,只提了一个木箱子,哪怕是想破头,本单布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古怪,诡异,唐军这是故弄什么玄虚呢?本单布一直朝外张望,没过一会儿他就看到那四个骑兵仓皇逃回去了,而那个大木箱子却不见了,本单布从头看到尾却仍然是一头雾水,唐军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完全看不明白,他活了大半辈子就没遇到过这种事,那个大木箱子到底装着什么?又是干什么用的?没有任何头绪,他刚要回头去问,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仿佛一道雷霆炸裂在耳边,随之而来的是地动山摇,他感觉整个城墙都在摇晃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塌掉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 “城墙要塌了!快跑啊!” 城墙上的将士们吓得面如土色,很多人站起来就朝城墙下跑去,刚才在轰鸣声响起的那一刻,本单布也十分的惊慌,他也以为城墙要塌了,不过,现在城墙的摇晃震颤已经停了下来,城墙并没有塌掉。 “大家不要慌!大家不要跑!城墙并没有塌掉!也不是地震,而是唐军!是唐军的大木头箱子!” 本单布大声的呼喊着,这时候他已经想明白了,刚才的震颤已经是因那个大木头箱子而起,那一定就是唐军的武器!不过这武器好像并没有起到作用,虽然本单布大声的呼喊,但是将士们却还是一窝蜂的朝城墙下跑去,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本单布的话一样,事实上,他们确实没有听到本单布的呼喊声,因为他们的耳朵正嗡嗡作响呢,就连本单布都听不到自己的喊声,所以,他只能焦急的看着将士们乱作一团,城外,火枪声已经停了下来,神机营的一众将士们并没有任何的慌乱,虽然这一声巨响动静不小,但是比起百炮齐发还差的远呢,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小场面而已,只有快马返回的那四个骑兵吓了一跳,他们也没想到他们提着的那个木头箱子威力竟然这么大,还好他们听了公爷的话,点燃引信之后就快马返回,若是跑的晚了那岂不是尸骨无存?李庸举着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这是他预想制作好的炸药,虽然炸坏城墙有些困难,但是炸坏城门应该是没问题的,如果是攻打高句丽,那这一招未必会起到作用,毕竟高句丽人很有守城的经验,城门洞里肯定有防备,但是城池在高原上本就很少见,所以吐蕃人也缺少守城的经验,城门处的尘埃散去,果不其然,城门早已经被轰烂了,透过城门洞一眼就能看到城里,真的成了!逻些城的城门真的就这么容易打开了,这一刻,李庸也不禁有些激动,大喝道。 “还等什么?命薛万彻领骑兵入城!” 知道计划的薛万彻、李云天等人也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城门呢,见到城门被炸的粉碎,薛万彻他们也不由激动不已,逻些城的城门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打开了,唯一的问题就是炸药的威力有些大了,城门都被轰塌了不少,很多落石堆积在了城门处,不过,相比于轰破了城门,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看到旗帜挥舞的薛万彻立即大喝道。 “城门破了!随我冲啊!冲到城里去!” 薛万彻一马当先的带着骑兵冲了起来,而城墙上一支箭支都没有落下来,因为城墙上仍然乱作一团,很多守城的将士一窝蜂的跑下了城墙,他们才发现,原来城墙并没有倒塌。 “都不要慌!城墙并没有坍塌!快上来守城!” 本单布大声的呼喊着,好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耳朵已经不再轰鸣了,跑下城墙的将士又连忙朝攀登城墙,这时候城墙下面突然响起了惊慌的大喊声。 “城门破了!” “城门被攻破了!” 单本布听到这大喊声,电光石火之间就想明白了,唐军的那个大木头箱子并不是要炸毁城墙,而是要炸门,怪不得唐军没有攻城器具,原来唐军根本就不需要攻城器具,只需要一个木头箱子就能炸开城门!城门开了!逻些城还没有守就已经被攻破了,这已经不是绝望,这是彻底破灭,所以,本单布心里竟然有些释然,往好处想,城门已经被攻破了就不用提心吊胆担心守不住城了,所以,听到城门被攻破了,本单布也只是叹了口气,别说两天了,连两个时辰都没守住,戚本等官员还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中呢,突然就听到城里的人惊慌的大喊说是城们被攻破了,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也不傻,也猜到了肯定是和刚才的巨响有关,连城墙都摇晃着快要坍塌了,更不用说城门了,城门破了也不奇怪,原本还想在城墙上坚守住城池,却怎么也没想到唐军直接攻破了城门,这可怎么办才好? “本单布将军,本单布将军,现在怎么办?” 戚本焦急的问道。 怎么办?带着两千老弱病残将士死守城门,坚持两天,或者,将唐军击败?别逗了,本单布没好气道。 “当然是投降了,还能怎么办?” 戚本等人听了都愣了,惊呼道。 “什么?投降?” 本单布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沉声道。 “除了投降还有别的路能走吧?城里就两千老弱病残,城门还已经被攻破了,你们要是觉得能守的住,你们去守!反正我是束手无策!大唐虽然威震天下,却素来以仁义立国,当年颉利可汗挥兵打到了渭水河畔,结果呢,如今还在长安活的好好的,咱们若是投降,唐军肯定不会杀我们,但若是拼死抵挡,肯定是挡不住的,肯定是要死的,你们自己选吧!我本单布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是,如今这局面到底是怎么造成的?是我们的罪过吗?” 一众官员们听了不由沉默了,是啊!如今这局面到底是在怎么造成的?还不是因为钦陵不听劝告非要主动出击,以至于逻些城兵力空虚根本就没法坚守,只有两千老弱病残,城门还被攻破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守不住啊!戚本听了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叹道。 “罢了,那就投降吧,实在是别无他法了!” 薛万彻他们风驰电掣一般来到了城门处,不过他们却并没有直接入城,因为城门前堆积了不少崩塌的落石,冲在最前方的将士们纷纷跳下马来搬石头,必须得清理出来,不然大军不好入城,虽然还得清理石头,但是这架起云梯攻城要容易的多了,一个人一块石头,要将城门处清理出来也很快,薛万彻他们仍然骑在马上,一直盯着城门里面,防备着城内的守军突然杀出来,城门处这么被攻破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人知道,这会儿竟然没看到人,薛万彻他们心里还真有些疑惑,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守在城门处本就没几个人,早就被突然的爆炸声吓的屁滚尿流的跑了,就在薛万彻都快怀疑逻些城是不是一座空城的时候,终于透过门洞看到了人,薛万彻看到的正是本单布,他下了城墙带着亲兵来到了城门处,抬眼就看到唐军正在搬着石块,原来不止城门被炸破了,还炸塌了这么多石块,本单布慢慢的朝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大声道。 “将军,将军,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你们需要帮忙吗?” 多亏他有个做买卖的亲戚平时跟着学了些汉话,不然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呢,看着城门那边出现了吐蕃人,薛万彻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火热而又充满了杀气,就在他准备大杀一通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对面的吐蕃人喊了起来,投降?还要过来帮忙搬石头?一时间,薛万彻都愣住了,这怎么就投降了呢?怎么能这么快就投降?你们这么快就投降了,那还怎么打?这时候,城门处的落石都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薛万彻浑身杀气的大喝道。 “投降?你们一定是诈降!想要骗过我薛万彻,没门!” 本单布听了都快崩溃了,什么叫诈降?我们明明那么真诚的投降,怎么能是诈降呢?杀气,本单布能感受到薛万彻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气,这一刻,本单布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他明确的感觉到,薛万彻是真的想大开杀戒,可是,既然薛万彻想大开杀戒那又为什么多此一问呢?那就说明,对方很重视这一点,说明如果确定他们投降了,那薛万彻也不敢杀降,本单布连忙扔掉了自己的兵器,直接举起了双手,大声道。 “将军明鉴,我们是真的投降了!我们不是诈降,我们是真的投降!城里就只有两千守军,还都是老弱病残,我们守不住城,早就想投诚了!” 虽然早就猜到逻些城里兵马不多,但是也没想到城里竟然只有两千兵马,只有两千兵马还都是老弱病残,那还守个屁的城啊?能守住才怪呢,如今城门还被攻破了,他们不投降好像也没别的选择,薛万彻听了顿时就明白了,这些吐蕃人是真的要投降,一时间,薛万彻有些意兴阑珊,这些吐蕃守军都投降了,这仗都没的打了,还有什么意思?此刻,他十分羡慕程咬金他们,至少能和吐蕃大军狠狠的打一仗,不过,逻些城里就只有两千老弱病残,就算是不投降,杀起来也不过瘾,也没意思。 “投降了,那就全都扔掉兵器,抱着头蹲在墙边!否则,杀无赦!” 薛万彻大喝道,不过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爽,赌对了!本单布听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抱着头蹲到了墙角,同时大喊道。 “快,快,全都扔掉兵器,双手抱头蹲到墙角,不然杀无赦!” 那些听不懂汉话的吐蕃人原本还有些懵,现在听明白了,连忙都有样学样的扔掉兵器双手抱头蹲在了墙角,薛万彻驱马入城,顺利的带着将士们进入了逻些城,逻些城的城墙下面一溜的蹲着双手抱头的吐蕃将士。 第八百三十九章 逻些陷落 刚才那地动山摇的巨响让整个逻些城都为之震颤,所有逻些城的百姓都吓了一跳,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地震吗?该不会是城墙塌了吧?逻些城的百姓全都缩在了家里不敢出来,然后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了起来。 “城门被攻破了!” “唐军攻进城里来了!” 逻些城的百姓听到这喊声立时就吓得面无人色,他们心中充满了惊慌,不是唐军才刚刚出现在了城外吗?这才多大一会儿,怎么唐军就攻了进来?虽然城里只有两千守军,但是也不该这么快吧?城破了,逻些陷落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是怎么样的,唐军会不会屠城?唐军会不会奸淫掳掠?逻些城的百姓心里都担忧不已,这一刻,他们心里恨起了钦陵,恨起了禄东赞,他们并不恨守城的将士们,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只有两千将士实在是很难守的住,而且,那两千将士还都是老弱病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他们恨钦陵,恨钦陵不听劝阻非要领兵主动出击,倘若城内有四万大军守城的话,绝对不可能让唐军这么轻易的攻进来,他们如今的悲惨命运都是因为钦陵,他们如何不恨钦陵?不只恨钦陵,他们也恨禄东赞,若不是禄东赞伏杀了松赞干布,那吐蕃也不会四分五裂陷入内战之中,唐军就不可能攻打到逻些城,所以,这一切终归到底都是拜禄东赞父子所赐,看到薛万彻已经带着骑兵进入了逻些城,李庸顿时就放心了,既然薛万彻都带着骑兵冲进了逻些城,那就意味着逻些城已经陷落了,有骑兵飞马来报。 “启禀公爷,逻些城总共就只有两千守军,如今他们已经全部投降。” 李庸听了也大感惊讶,之前他就猜测逻些城没有多少守军,但是他也没想到竟然只有两千守军,逻些毕竟是吐蕃的大本营,李庸的情报局一直打不进去,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逻些城虽然在李庸的眼中不算是雄城,远远比不上长安、洛阳,但怎么说也是吐蕃的王城,区区两千守军怎么守?最少也得留下五千兵守城,只留下两千兵守城,是自欺欺人呢还是骄狂自大?一时间,他也不知道钦陵到底是太蠢还是太自信。 “传我军令,降者不杀!不得奸淫!不得掳掠!不得滥杀无辜!若是违反军令,本公必军法处置!” 李庸沉声道。 “大军入城!” 李庸带着浩浩荡荡的火枪兵开始入城,刚刚进入城门,李庸抬眼就看到城墙下有很多吐蕃将士正老老实实的抱着头蹲在墙根呢。 “启禀郡公,薛将军、李将军已经带着人入城搜查,看是不是有埋伏的兵马。” 有校尉上前禀报道,李庸点了点头,环顾左右高声道。 “有没有人能听得懂汉话,上前来答话!” 本单布和戚本听了双手抱头从墙角站了起来,慢慢走上来了前来。 “我是留守逻些城的守将本单布,不知道将军有何吩咐?” 本单布连忙道。 “我是吐蕃戚本,不知道将军有何吩咐?” 戚本连忙问道,留守逻些城的守将地位未必高到哪里去,但是戚本却是吐蕃官职不小的大臣了。 “不必紧张,我是李庸,或许你们听说过我。” 李庸笑道,本单布和戚本原本低着头,听了李庸的话,禁不住猛然抬起了头,这人竟然就是李庸,虽然刚才他们就确定外面的唐军很可能是神机营,但是当李庸真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还是感到震惊,对他们而言,除了大唐皇帝李世民,就属李庸最如雷贯耳了,不只是因为李庸的那些事迹早已经传到了吐蕃,早已经深入人心,因为吐蕃如今四分五裂也皆是因李庸而起,松赞干布之所以率领十万大军亲征就是为了俘获李庸,结果却折戟兴海城下,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不说,就连松赞干布都因而丧命,如今李庸却来到了逻些城,就在他们的眼前,他们心里的滋味十分的复杂,但是,无论他们的心里多么的复杂,他们也不可能表现出来,本单布恭声道。 “郡公之才名如雷贯耳,今天能见到郡公真是我三生有幸啊!” 戚本躬身道。 “拜见郡公,久闻郡公大名,城里的百姓都是无辜的,还请郡公宽宥!” 李庸笑道。 “你们放心,本公在入城之前已经下达了军令,大军入城不得杀降,不得奸淫,不得抢掠,不得滥杀无辜,如有违令,军法处置!如果你们发现有大唐将士违反军令,可以本公这里举报,如若属实,本公一定会秉公处置!” 戚本听了心里长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唐军入城之后就大肆杀戮抢掠,如今听说了大唐的军令,他感到很意外,大军的军纪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明,李庸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宽仁,戚本躬身道。 “我替逻些城千千万万的百姓拜谢郡公!” 李庸摆了摆手道。 “拜谢就不必了,圣人乃是有为仁君,我等身为臣子,当然要不能有圣人的仁名,大军自然军纪严明,秋毫无犯。” 本单布连忙道。 “皇帝陛下的仁名,我们也早有耳闻,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想着归降!” 李庸笑道。 “当然了,有句话我也得说在前头,对待自己人,我们就该仁慈,但是对待敌人,那就该如寒冬一般严酷!既然你们选择了投降,那就要老老实实的,若是你们暗中搞什么小动作,那可就对不住了,杀无赦!” 虽然李庸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但是说到最后却是杀气四射,本单布和戚本听了不由心中一寒,他们明白,这是战争!如果他们真的在暗中搞风搞雨,那唐军肯定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斩杀了,本单布和戚本听了连连摇头,干笑道。 “不会的,不会的,郡公对我们逻些城如此仁义,我们怎么会不识好歹呢?” 城里总共就这么两千老弱病残,他们除非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自取灭亡呢?对于投降的这两千老弱病残,李庸也没把他们怎么着,只是全部缴械之后看管了起来,薛万彻他们领着骑兵将整个逻些城都逛了一圈,发现城里确实只有那么点守军,没有任何其他的兵马。 “郡公,我们全都巡视了一圈,城里确实就这么点守城的兵马。” 薛万彻回道,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诧异,这么大一个城池只有两千老弱病残守城确实太让人惊诧了,李庸笑着点头道。 “看来钦陵很有信心,想着集中兵力主动出击一举击败我们。” 薛万彻笑道。 “这会儿英国公他们那边应该也早就打完了吧?钦陵他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我们直接分兵将逻些城打了下来。” 戚本和本单布在一旁听了心中吃了一惊,听这意思唐军是已经知道了钦陵领兵主动出击了,而且,唐军还敢分兵攻打逻些城,可见他们有着多么大的信心,想到这里,戚本和本单布心中一沉,这一仗已经打完了吗?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之前他们还期待钦陵能快些来援,现在他们已经绝望了,尤其是本单布心里更是绝望,如今唐军已经攻进了城里,即便是钦陵领着大军回援,能从唐军手里夺回逻些城吗?虽然只是体验了没多久,但是对于唐军的火器他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唐军的火器很强大,出乎意料的强大,用来攻城都那么强大,更别说用来守城了,李云天带着骑兵回来禀报道。 “郡公,南边的城门打开了,有不少人从南边的城门逃走了,要不要末将带人去追击?” 李庸听了笑着摆手道。 “算了,也没逃走多少人,随他们去吧。” 城里本就没有多少兵马,逃走的也不是可战之兵,这些人也没有追击的价值,逃回去之后只会让禄东赞的大军人心惶惶,戚本和本单布听说有人逃了出去,而且唐军也不打算追击,他们心里十分的艳羡,不过,艳羡归艳羡,如今人刀俎,他们为鱼肉,只能在逆境之中求生存,戚本恭声道。 “逻些城不及大唐城池繁华,只能请郡公屈尊入住王宫。” 李庸笑着摇头道。 “去王宫就免了,有些僭越,随便找个别的地方住就行了。” 薛万彻喝问道。 “除了王宫,还有什么别的能看得上眼的地方吗?” 本单布和戚本有些为难的互相看了一眼,苦笑道。 “城内除了王宫也就数着大相府最为奢华。” 他们心里明白,在他们说了这句之后,就再也没法回到禄东赞父子的阵营了。 “大相府?禄东赞的家眷都还在吗?” 李庸挑眉问道。 “启禀郡公,大相的家眷都在大相府呢!” 戚本痛快的答道,是钦陵自己遗弃了家眷,可算不到他们的头上,只是可惜了大相府的美人啊!李庸沉吟道。 “算了,就让她们继续住在大相府吧,只是要仔细看管起来,不要为难她们,但是也不要让她们逃走了。” “郡公真是宅心仁厚啊!” 戚本躬身道,李庸笑道。 “大军入城必定秋毫无犯,还好麻烦你们贴出告示来,告知逻些城的百姓,让大家都不要惊慌,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 戚本听了连忙答应下来,李庸挥了挥手笑道。 “多找些会汉话的人来充当翻译,行了,你们去忙吧!” 戚本和本单布躬了躬身之后就离开了,离开之后他们又禁不住面面相觑,本单布挠头道。 “就这样?没大开杀戒,也没抢掠?怎么就跟做梦一样?唐军真的这么仁义?” 戚本沉吟道。 “我们吐蕃这些年南征北战,不说别的,只是王宫里就堆积了无数珍宝,唐军没有抢掠,反而如此仁义,只能说明他们所图甚大。” 本单布听了疑惑道。 “所图甚大?他们还能图什么?” 戚本沉声道。 “有可能是图整个吐蕃!” 本单布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沉声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唐军不是来抢掠?而是要占领我们吐蕃?” 戚本微微点头道。 “很可能是,你想,如果唐军是为了抢掠,那破城之后他们还会这么仁义吗?他们肯定会立即抢掠啊!然后在大相回师以前带着财务满载而归,但是现在呢?他们不杀不抢,反而要安抚百姓,如果不是为了彻底占领,你说他们是想干什么?” 本单布瞠目结舌,之前他还以为唐军即便是占领了逻些城,过不多久也会撤走,怎么也没想到唐军竟然是想占领整个吐蕃,所以,钦陵的分析完全是错误的,所以,即便钦陵不领军主动出击,唐军最终也会攻打逻些城,随即,钦陵又有些气馁,就算钦陵没有主动出击那又如何?逻些城的城门仍然会失守啊!本单布低声问道。 “戚本,那我们怎么办?” 戚本叹道。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大相会不会饶过我们?” 本单布沉吟道。 “逻些城被攻破非战之罪,这情况谁来了也守不住啊!大相应该不会怪罪吧?” 戚本沉吟道。 “大相可能不会怪罪,可是尚论呢?尚论可不是个大度之人啊!他会将罪责背在身上吗?” 本单布听了脸色顿时就白了,钦陵确实不是个大度的人,大相就算是不怪罪肯定也会对他们不满,若是钦陵想要对付他们,那他们必死无疑,本单布连忙道。 “那,那怎么办?” 戚本沉声道。 “所以,就有了第二个问题,你觉得大相回师能不能取胜?” 本单布听了不由沉思了起来,在他看来大相确实是豪杰,可若比起松赞干布来还是要差了一筹,而松赞干布却败在了唐军手里,如今大相又面临这么复杂的形势,本单布沉吟道。 “我倒是觉得大相击败唐军的可能性不大,另一支大军我不知道,但是入城的这支神机营,他们的火器真的十分的强大,而且训练有素,放在我们吐蕃也是精锐中的精锐。” 第八百四十章 噩耗 戚本听了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低声道。 “如今咱们俩可算是一条绳的蚂蚱,所以,有些话我就敞开了说。” 现在可不是一条绳的蚂蚱嘛,本单布连连点头道。 “戚本大人有什么话请讲,我洗耳恭听。” 戚本低声道:“咱们呢就老老实实的按照唐军的吩咐去做。” 本单布顿时就明白了戚本的意思,低声问道。 “大人觉得大唐真的能占领我们吐蕃吗?” 戚本缓缓摇头道。 “那倒是未必,可是,你别忘了,真珠公主和荣富郡公的关系,大唐就算最终不能占领我们吐蕃,那荣富郡公也会看在公主的份上扶持小王子。” 本单布听了连连点头道。 “对,对,大人说的对,唐军也不是好惹的,即便是大相打赢了唐军,那也是惨胜,怕是无力再成就大业了。” 戚本低声道。 “对啊,所以,咱们现在老老实实的听荣富郡公的话,也算是在公主那边结个善缘,留条后路。” 两人商量过后就立即匆匆前去忙了起来,如今整个逻些城的人都惶惶不可终日,戚本和本单布站了出来让大家都有了主心骨,朝廷的官员开始张贴告示,游走在大街小巷,安抚百姓,事实上,逻些城的百姓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儿,虽然外面马蹄声阵阵,但是却没有任何惨叫声,更没有人闯进来,整个逻些城显得有些安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和预想的不一样啊!逻些城的百姓感到忐忑,惊喜,又有些疑惑,很快城里就贴满了告示,那两千老弱病残还有衙门的人也被动员了起来,挨家挨户的通知,唐军虽然破城而入却秋毫无犯,所以大家都不用担心,该干嘛干嘛就是,因为城里确实没有惨叫声,所以,慢慢的也有人走出了家门,他们发现外面确实挺安全的,虽然在街上巡视的唐军看起来有些吓人,但是唐军并没有抢掠杀人,甚至买东西还给钱,简直让人不解,逻些城迅速安定了下来,李庸也算是长松了一口气,本单布回报完刚想离开,李庸出口叫住了他,本单布连忙停下了脚步,恭声道。 “不知道郡公还有何吩咐?” 李庸沉吟道。 “你可知道真珠公主的近况?” 果然,荣富郡公和真珠公主有着不可描述的关系,本单布连忙道。 “真珠公主和王妃带着小王子去了山南,禄东赞带领大军攻打山南,最近传来的消息,禄东赞的大军已经围住了琼结城,公主就在琼结城里。”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皱眉,他虽然早就猜到了山南联军不是禄东赞大军的对手,但是也没想到山南联军竟然败的这么快这么彻底,连琼结都被围了起来,也不知道琼结城能坚持多久,本单布恭声道。 “郡公放心,琼结城城墙又高又厚不下逻些城,禄东赞要攻下琼结城也没那么容易,就算禄东赞攻下了琼结城,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公主不利。” 只要禄东赞还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就不敢光明正大的害死真珠公主,李庸点了点头道。 “行,我知道了。” 本单布躬身走了出去,李庸也只是叹了口气,哪怕他知道禄东赞正围着琼结城攻打,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他也不可能带着神机营直奔琼结城,只希望,逻些城的消息传到禄东赞军中能让禄东赞自乱阵脚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他领兵进入了吐蕃,算是和真珠公主成为了敌人,再见面时或许已经是仇人了,即便他不将真珠公主看做是仇人,真珠公主大概也会将他看做敌人吧,钦陵带着败兵一路逃遁,虽然他感到十分的疲惫,胯下的宝马也疲惫不堪,但是他却根本不敢停下来歇息片刻,因为唐军一直在死死的跟在后面咬,他知道唐军也很疲惫,而且唐军已经打赢了还是斩杀了那么多,为什么还不肯善罢甘休呢?好在已经快到逻些城了,只要回到了逻些城,重整兵马,再加上据城而守,一定能抵挡的住唐军的进攻。 “尚论,前面有骑兵!有数十骑兵!好像是从逻些城来的!” 有亲兵高声道,还没等钦陵问出来,前方突然出现的数十骑已经大叫了起来。 “尚论!可是尚论吗?” 钦陵听了大喝道。 “你们为何擅自离开逻些城?是谁让你们离开的逻些城?” “尚论,逻些城失陷了!” 钦陵听了不由脸色大变,喝问道。 “你胡说什么?唐军一直在我们身后,怎么可能攻陷逻些城?” “尚论,是真的,小人不敢撒谎,今天逻些城外突然出现了一支唐军,应该是神机营,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攻破了逻些城!” 神机营?钦陵此时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和唐军的那一战确实没有神机营,难道唐军竟然分兵?神机营直接去攻打逻些城了?这一刻,钦陵出离的愤怒,唐军竟然还分兵了,这是在蔑视他吗?更让他感到愤怒的是,唐军竟然还打赢了,钦陵怒道。 “戚本呢?本单布呢?他们是废物吗?留下的守军都是废物吗?竟然只坚守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是没人守,让唐军爬墙他们也得爬一个时辰!” “尚论,唐军不是爬上了城墙,当时突然发生了一声巨响,然后地动山摇仿佛城墙都要塌了,然后,城门直接被攻破了!” 钦陵听完之后还是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觉得肯定是唐军有了什么布置而本单布他们却没有察觉,废物!都是废物!如果逻些城的守军能多坚持两天,他就能带着兵马返回逻些城,打了败仗,连逻些城都丢了,钦陵的脸色十分的苍白,此刻的他已经明白了后果是多么的严重,钦陵的心里十分的不甘,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怎么办?如今该怎么办?钦陵整个人都是懵的,且不说身后还有唐军在追杀,只凭他手里的败兵根本就不可能夺回逻些城。不只是夺不回逻些城的问题,他这个时候去逻些城就等于是送死,他根本就攻不下逻些城,后面追击的唐军将后路截断,那他就只有等死了,所以,钦陵明白,现在绝不能去逻些城,可是,不去逻些城还能去哪里呢?除了去投奔父亲也别无他法,虽然父亲一定会很生气,但是也不会将他怎么样吧? “走,咱们去山南!” 说完之后,钦陵一点都不犹豫立即调转方向,不停的挥鞭直奔山南而去,逃走的吐蕃骑兵直接转向逃往山南,在后边紧追不舍得李绩他们当即就觉察到了,原本逃往逻些城的钦陵突然转向逃往了山南,为什么?只有一个可能,逻些城已经被神机营已经攻破了,钦陵一定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才不得不转向逃往山南,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他们立即就想明白了缘由,他们心里不由大喜,怎么说逻些城也是吐蕃的王城,没想到李庸竟然这么快就攻下了逻些城。 “传我军令,大军停止追击,原地休整!” 徐世绩果断下令,其实三军将士都已经十分疲惫了,不止将士们疲惫,就连战马也都疲惫不堪,不过将士们没有任何怨言,都在咬牙追击,因为两军交战争的就是一口气,他们十分疲惫却十分激动,而吐蕃败军不但十分疲惫而且还十分惊恐,程咬金、尉迟恭跃马而来,两人身上的战甲都被血迹染红了,虽然脸上虽然带着疲惫的神色,但是也遮掩不住激动的神色,这一战的激战虽然很快就结束了,但是接下来的追击战却杀的很过瘾,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下马席地而坐,一边啃着压缩饼干肉干一边喝着凉水徐世绩笑道。 “钦陵转向是要直接逃往山南,看来,李庸已经攻下了逻些城!” 尉迟恭感慨道。 “再怎么说也是吐蕃王城,竟然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攻了下来,这未免也太快了!” 程咬金咧嘴笑道。 “逻些城的守军应该不多,加上李庸的鬼点子那么多,所以才能轻易的攻破逻些城。” 徐世绩笑道。 “这实在是个大大的惊喜,这一战我们斩获很多,钦陵带着残兵逃往山南,这点残兵已经没多少,而且被吓破了胆子,已经没什么战力,所以我觉得我们就没必要再追下去了。” 程咬金点头道。 “确实不知道追下去了,将士们都是疲惫之师,谁也不知道禄东赞的大军在哪里,继续追下去若是遇到了禄东赞的大军,那反倒危险了。” 尉迟恭听了也点头,表示没有异议,徐世绩笑道。 “大军休整一个时辰,然后就行军前往逻些城。禄东赞知道逻些城失守,肯定会整顿兵马前来,我们就在逻些城休整,等着和禄东赞决战吧!打败禄东赞,其余部族都不足为惧。” 休整了一个时辰之后,将士都恢复了不少,战马也恢复了不少,将士们再次行军前往逻些城,虽然还是有些疲惫,但是因为不用追击,将士们也就不用急着赶路了,所以行军起来也不会那么累,逻些城已经恢复了秩序,虽然依然显得平静冷清了一些,但是至少逻些城的百姓不再惊慌了,逻些城的城里,不时有大唐骑兵巡视而过,就连逻些城的城墙上都站满了火枪兵,不过,李庸却没有将带来的小型火炮拉到城墙上去,因为他根本就没想据城而守,等禄东赞领军来了,他也会领兵出去和禄东赞堂堂正正一战,而不是在逻些城里坚守,因为他们没有后援,在逻些城里坚守一旦被禄东赞的大军围了起来,反倒是落入了被动,因为对于孤立无援的唐军来说最好就是速战速决,逻些城再次陷入了震颤当中,逻些城的百姓刚刚安定了一些,感受到这动静他们就明白是有大股的骑兵来了,来的会是谁呢?是钦陵的骑兵还是禄东赞的大军?他们心里还是期待回来的是钦陵的骑兵或者禄东赞的大军,不管怎样,禄东赞父子终究是吐蕃人,虽然唐军入城秋毫无犯,但是他们心中还是抗拒,毕竟唐军是进犯者,浩浩荡荡的大军终于赶到了逻些城,来的不是钦陵的骑兵,更不是禄东赞的大军,而是大唐骑兵,李庸亲自出城迎接,随行的不止有薛万彻他们还有戚本、本单布等吐蕃的官员将领。 “行啊李庸,竟然这么快就攻下了逻些城!” 程咬金大声嚷嚷道,李庸笑道。 “逻些城里就只有两千守军,我直接堆上炸药将城门炸开,大军入城,他们就直接投降了,一个时辰就兵不血刃的拿下了逻些城!” 听到逻些城只有两千守军,他们也感到非常的惊讶,怎么会就只有两千守军呢?钦陵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最让他们感到惊讶的还是李庸竟然直接炸开了城门!李庸特制的炸药作用这么大!炸开了城门,管他城里有多少守军还不是一样被攻陷?徐世绩赞叹道。 “炸药的威力竟然这么大,直接将城门给炸开了,厉害,厉害啊!” 李庸笑道。 “你们没有擒住钦陵吗?” 尉迟恭不屑道。 “呸,那小子溜的太快了,要不然,一定戳他个透明窟窿!” 程咬金没好气道。 “别提了,为了给你争取时间,我们遛了他半天一夜,本以为能打个过瘾,谁知道钦陵的骑兵竟然一冲击溃,钦陵这小子溜的极快,我们追杀了许久,斩杀了很多,却始终没追上钦陵。” 徐世绩笑道。 “原本钦陵是逃向逻些城,大概是路上得到了逻些城失陷的消息,他就带着残兵转向逃往山南了,逃走就逃走吧,不足为惧!” 确实不足为惧,李庸笑道。 “你们都辛苦了,快入城歇息吧!” 戚本、本单布他们一直跟在后面,这些话他们也都听到了,他们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他们想过钦陵会兵败,却没想到钦陵竟然败的这么快这么彻底,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第八百四十一章 不得不低头 浩浩荡荡的大军入城,给了逻些城百姓一个很大的震动,因为他们还对钦陵存在幻想,还希望钦陵能带兵回来,却怎么也没想到,没等到钦陵带兵回来的消息,却等到了钦陵大败狼狈逃窜的消息,看到浩浩荡荡的唐军入城,逻些城的百姓即便是带着审视的目光也不得不承认,这支唐军十分的精锐十分的彪悍,有些人还在担心,这么唐军入城,之前的宁静的生活会被打破,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即便这么多唐军入城,大军依然秋毫无犯,只是封存了朝廷的物资,并没有侵扰普通百姓,逻些城的百姓,甚至逻些城四周的部族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仿佛如松赞干布未亲征时候那般平静,只是他们每当想起来如今管着城池的是大唐骑兵,他们还是感到有点懵,仿佛这一切都不真实一样,山南,喊杀声震天,越来越多的士卒冲上了琼结城的城墙,终于,琼结城的城门轰然打开了,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这一切的禄东赞激动的挥手道:“大军入城,桑吉顿珠你领兵在城外守着,决不能让叛贼掳走小王子,明白吗?” “末将明白,大相放心,末将绝不会让小王子落入奸贼之手!” 桑吉顿珠连忙道,禄东赞一马当先,立即带领大军入城,城内的战斗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虽然城门已经失守,但是山南联军依然不甘心失败,山南的部族都明白,一旦让禄东赞抢回小王子,那从此之后,他们山南就没好日子过了,然而实力的差距却没法弥补,禄东赞的大军不断的推进,距离王宫越来越近,这座老旧的王宫发生过不少叛乱,松赞干布的父亲就被逆臣害死在了这座王宫里,如今历史仿佛在重演,听着外面的喊杀声,王宫里的宫女都在瑟瑟发抖,王蒙萨赤江面色苍白的抱着贡日贡赞,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妹妹,禄东赞那狗贼已经杀进了城里,我护送你们突围出去,决不能让贡日贡赞落在那狗贼手里。” 扎西次仁沉声道,蒙萨赤江红着眼道。 “哥,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真珠公主沉声道。 “先逃出去再说,不然,就连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要逃出去了总比落在禄东赞手里等死强!” 扎西次仁连连点头道。 “公主说的对,妹妹,时间不等人,快点吧!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蒙萨赤江听了连忙点头道。 “那快走,快走啊!” 扎西次仁早就备好了战马,随行也都是部族里最勇武的勇士,蒙萨赤江将贡日贡赞绑在了身上然后利落的上马,真珠公主也跳上马,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刀箭,毫无疑问,要想杀出城去必定会经历一场血战。 “走!” 扎西次仁一马当先的带着部族勇士护送蒙萨赤江母子离开王宫,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厮杀的准备,刚刚离开王宫,他们就看到有骑兵冲来,当先一人正是禄东赞,禄东赞哂笑道。 “就知道你们会想着突围。” 看到禄东赞,蒙萨赤江咬牙切齿道。 “禄东赞!你这弑君犯上的逆贼!你先是害死了赞普,如今又想害死小王子,难道你就不怕千刀万剐吗?难道你就不怕死后都不得安宁吗?” 禄东赞叹了口气,一脸诚恳道。 “王妃是错怪老臣了!这其中有误会啊!赞普是死在唐军手中,并非是老臣害死的,赞普对老臣恩重如山,对老臣委以重任,老臣一直对赞普感恩戴德忠心耿耿,恨不得赴汤蹈火救回赞普,又怎么会害死赞普呢?王妃实不该听信了谗言,擅自带着小王子离开了逻些城,以至于吐蕃陷入了四分五裂之中,这可都是赞普的大业啊,如今大业付诸东流,若是赞普地下有知,那会……” 扎西次仁喝道打断禄东赞的演讲。 “妹妹不用听他妖言惑众,他若是真是忠臣,怎么会发动大军来攻打山南?他若真是忠臣就应该来山南痛哭流涕的解释,恳求你带着小王子回去!” 禄东赞目光微微一凝,沉声道。 “扎西次仁,死到临头你还不悔改吗?若不是你们这些山南的部族贵人挑拨,吐蕃也不会爆发内战!你们都该死!” 琼结城被攻破了,禄东赞入城之后虽然激动却并没有感到欣喜,因为城里城外都血流成河遍布尸体,损失惨重啊!这让禄东赞如何不心疼?唐军进犯,还有很多部族虎视眈眈,所以,他心里其实很愤怒,愤怒山南的这些部族不识抬举,扎西次仁怒哼道。 “禄东赞,你以为你赢定了吗?即便是你攻破了琼结城,你仍然是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臣!且让你得意一时!勇士们,随我杀!杀出城去!” 禄东赞大喝道。 “不要放箭,不要伤到小王子!拦住他们!” 禄东赞一挥马刀,两支骑兵顿时冲撞在了一起,扎西次仁选择的宫门并不是王宫的正门,而是侧门,所以这里并不是很宽敞,两支骑兵顿时陷入了乱战之中,扎西次仁挥舞着马刀不断的冲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妹妹母子杀出去,就在他奋力厮杀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突然瞄到了禄东赞,他不禁心中一动,对啊,禄东赞就在眼前,只要杀了禄东赞,叛军群龙无首不就败亡了?形势不就扭转了吗?这可是反败为胜的大好机会啊!想到这里,扎西次仁果断挥刀拍马直取禄东赞。 “保护大相!” “保护大相!” 禄东赞身边的亲兵连连大喝道,而禄东赞则控制着战马后退,看到禄东赞后退,扎西次仁心中更是大喜,禄东赞曾经也是吐蕃有名的勇士,而现在,多年的养尊处优已经让禄东赞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所以,他突然觉得杀死禄东赞似乎也不是很难。 “禄东赞!受死吧!” 扎西次仁接连看到几个亲卫,兴奋的大喝道。禄东赞吓的匆忙后退,旁边的亲兵奋力上前抵挡。扎西次仁身边的勇士也跟着他一起拼杀,禄东赞就在眼前,只要杀了禄东赞就能反败为胜,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也被扎西次仁的冲锋吸引了,她们心神剧震,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如果诛杀了禄东赞,那禄东赞的党羽就会树倒猢狲散,一切就都结束了,所以,这是最好的机会,禄东赞就在眼前,是诛杀禄东赞最好的机会,扎西次仁不愧是部族最厉害的勇士,他挥刀不断的砍杀着,禄东赞的身旁已经没几个护卫了,扎西次仁心中激动不已,只差一会儿,只差一会儿就能杀死禄东赞,一直有些慌张后退的禄东赞突然催马向前冲了过来,精神主要放在护卫身上的扎西次仁根本没想到吓的慌张后退的禄东赞竟然会突然露出凶狠的獠牙,根本就来不及抵挡,噗!噗!接连两刀,刀刀命中要害。 “卑鄙!” 扎西次仁双目圆瞪一脸不甘的跌落马下,禄东赞听了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战场上哪有什么卑鄙之说,只要能杀人能笑到最后那就是王道,这转折实在太快太突然了,刚才蒙萨赤江、真珠公主她们还期待着扎西次仁能手刃禄东赞,没想到转眼就被禄东赞杀了,蒙萨赤江惊呼道。 “哥!哥!” 真珠公主的脸色苍白,她的心已经跌到了谷底,山扎西次仁战死,那就意味着连逃出去的希望都没有了,一时间,真珠公主有些绝望,兄长英雄一世,最终竟然连子嗣都要断绝吗?禄东赞高声道。 “扎西次仁已经伏诛,尔等还不束手就擒?只要你们迷途知返,本相概不追究!若执迷不悟,杀无赦!” 在扎西次仁死后,原本激烈拼杀的双方迅速分了开来,扎西次仁被杀,他带来的这些部族都失去了主心骨,变得有些慌乱起来,蒙萨赤江大声道。 “禄东赞是狼心狗肺卑鄙无耻的狗贼,你们不要听他妖言惑众,大家随我一起杀出去!” 然而,她身边的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有人上前,禄东赞诚恳道。 “王妃,老臣来此只是想迎回小王子,辅佐他继承赞普,辅佐他一统吐蕃,重现昨日的辉煌,王妃回首望去,全都是鲜血和尸体,都是吐蕃勇士,相煎何太急啊!本相如论如何都会将小王子迎回逻些城,结束如今这四分五裂的形势,还望王妃和公主能够悬崖勒马,不然刀箭无眼,老臣也无法保证王妃和公主的安全。” 真珠公主听了禁不住心中凛然,禄东赞看似诚恳,其实是赤裸裸的威胁,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了她和王妃,但是他却可以暗里或者借机害死她和王妃,一旦她和王妃死了,那小小的贡日贡赞就彻底落到了禄东赞手里,禄东赞随时都可以让贡日贡赞暴毙身亡,最重要的是,已经没有希望突围出去了,真珠公主低声道。 “扎西次仁战死了,士气低落,叛军又远胜于我们,我们没有突围出去的希望了,若是继续打下去,就怕禄东赞会借机害死我们俩,这样贡日贡赞就彻底落在了他的魔掌中,所以,还是降了吧,至少有我们在还能保护贡日贡赞的安全,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蒙萨赤江心里十分的愤恨,双目若喷火一般看着禄东赞,兄长刚刚就死在她的眼前,她恨不得将禄东赞这个杀夫杀兄的仇人碎尸万段,然而,她却只能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孩子,真珠公主上前一步,沉声道。 “这些部族勇士都是贡日贡赞的护卫,你不能惩处他们!” 禄东赞听了不由长叹了一口气,点头道。 “那是当然,既然是小王子的护卫,老臣身为臣子怎敢对他们随意惩处呢?” 虽然禄东赞恨不得立即就杀了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但是眼下这节骨眼上还是不要横生枝节的好,毕竟唐军已经打来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击败唐军,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公主,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却毕竟还是占着大义的名分,身份尊贵,若是现在杀了王妃和公主,只会让混乱的吐蕃更加混乱,至于,杀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以后有的是机会。 “传令大军手刀,立即撤离琼结城,护送小王子、王妃和公主返回逻些城!” 禄东赞立即下令,蒙萨赤江深吸一口气,只能在护卫的簇拥下跟着大军向城外走去,真珠公主蹙眉低声道。 “有些奇怪,禄东赞怎么会这么急着离开?” 蒙萨赤江咬牙切齿道。 “这老贼当然急着离开,他敢留在这就不怕半夜被人杀了!” 真珠公主微微摇头道。 “不对,他好不容易打下了琼结城,怎么会不清理一下,彻底平靖山南呢?” 蒙萨赤江低声问道。 “那你说呢?” 真珠公主微微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禄东赞不会这么急着回去,可惜,琼结城没有多坚持几天,不然的话,也许就会迎来转机,也许,是有其他的部族发动了大军来勤王!” 蒙萨赤江有些希冀,同时心里又后悔,若是一早就听真珠公主的话,一直坚守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祸,还真被真珠公主给说着了,若不是唐军突然进攻吐蕃,他就不用急着撤军了,绝对会将山南好好清理一遍,让山南彻底归心,以免山南再生叛乱,但是唐军大军压境,他实在不放心逻些城,所以不得不暂且立即撤军,他心里也很无奈,感到很遗憾,只有等击败了唐军,然后再来重新收拾山南,只是待到那时就又要大费周章了,不过,这一次山南之战总算是不虚此行,终于还是抢回了小王子,有小王子在手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等击退了唐军,这吐蕃赞普之位迟早还是他们葛尔家族的。 第八百四十二章 心潮起伏 大军徐徐出城,山南联军早已经被打的溃不成军,此刻见到禄东赞的大军后撤,士气大跌的他们也没敢继续进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山南联军撤出了琼结城,并逐渐远去,说实话,山南各部族的首领们心中很是不解,他们知道禄东赞肯定已经抢到了小王子,但是让他们十分不解的是,禄东赞都已经攻占了琼结城,怎么还没立稳呢,怎么就撤走了?虽然说禄东赞领兵而来主要是为了抢夺小王子,但是既然好不容易攻占了琼结城,禄东赞岂会不耗费一些时间彻底建立琼结城,彻底占领琼结城?不解归不解,但是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也只是庆幸,虽然小王子被抢走了让他们感到不甘,但是禄东赞没有继续进攻,总算让他们保存了不少实力,当然,他们也不甘心就这么失去小王子,毕竟禄东赞得到了小王子有了大义的名分,那以后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将来肯定没他们山南的好果子吃,大军离开了琼结城之后不但没有减慢速度,禄东赞反而不断的催促加快行军,这一加快行军,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就更觉察出不对来了,真珠公主禁不住向周围的将士打听,怎奈周围的将士们都守口如瓶,他们早已经被禄东赞叮嘱过了,所以无论真珠公主怎么打听,他们都不敢说什么,不过真珠公主一直打听这事还是传到了禄东赞的耳中。 “老臣知道,王妃和公主对老臣这么快就离开琼结城感到疑惑,老臣也不该瞒着王妃和公主,之前一直没有告诉王妃和公主,其实是怕吓着王妃和公主。” 禄东赞沉声道,他想不明白了,反正这事早晚都会传到王妃和公主的耳中,还不如他直接说出来,当然也是因为,现在已经离开了琼结城,不怕这事传到山南部族首领的耳中,担忧?是惊喜才对吧?她巴不得禄东赞倒霉呢,越倒霉越好呢,蒙萨赤江哼道。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禄东赞叹道。 “大唐的骑兵已经攻进了高原,他们是想染指我们吐蕃啊!倘若我们吐蕃依然一统,那也不必怕了唐军,可是如今吐蕃四分五裂纷争不休,却给了唐军可乘之机!再这样下去,我们吐蕃必定会灭亡,如今之计只能抛却成见,方能将唐军赶出高原!” 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听了脸上也露出了惊容,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唐军竟然趁机攻进了高原! “我知道王妃和公主还对老臣有误解,难道王妃和公主现在还不明白吗?这都是大唐的诡计!是大唐为了图谋我们吐蕃而使出的离间计!就是想让我们吐蕃四分五裂然后趁虚而入。” 禄东赞诚恳道。 “这个时候,唯有王妃和公主以小王子的名义下旨,征调各部族的勇士,只有齐心合力才能击退唐军!” 蒙萨赤江冷哼道。 “你不是堂堂大相吗?一声令下应者云集,就能带领大军攻打山南,要打败唐军还不是轻而易举?” 禄东赞正色道。 “山南无良将,谁都不服谁,各部族的勇士集结起来虽然兵力不少,却不过是乌合之众,要击败并不难。可是唐军却不同,唐军能征善战冠绝天下,领兵又是当世名将,决不可轻敌,如何才能击败唐军,这些天老臣是殚精竭虑,哪怕是鞠躬尽瘁豁出命去,老臣也要击败唐军,保住赞普辛苦打下的基业,还望王妃和公主能够想清楚,这偌大的基业终究是小王子的基业,若不能击败唐军,那小王子怎么办?” 说完之后,禄东赞躬身而去,不就是一介女流之辈嘛,连哄带吓难道还能一点作用都没有?蒙萨赤江听了心中起伏不定,咬牙切齿道。 “这么长时间了,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了,只要是禄东赞那狗贼倒霉,管他是唐军还是哪个部族,我听了都欢喜!禄东赞还想让我们以贡日贡赞的名义下旨,真是痴心妄想!我巴不得唐军击败禄东赞,诛杀这狗贼父子呢!” 虽然禄东赞说的冠冕堂皇,但是蒙萨赤江早就断定是禄东赞父子伏杀了松赞干布,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不知道有多少部族在查证这件事,虽然钦陵干的干净利落,但还是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所有这一切都证明,逃回来的亲兵说的都是真的,所以,禄东赞哪怕再如何狡辩,蒙萨赤江也不会被其蒙蔽,甚至,当初松赞干布和钦陵的对话都传了出来,禄东赞父子就是想要谋取赞普之位,所以,蒙萨赤江明白,如今落在了禄东赞的手里,想翻盘的机会已经十分渺茫,她对禄东赞父子有着刻骨的仇恨,既然她和儿子都活不了了,那她当然想着拉上禄东赞父子一起死,她做梦都想诛杀禄东赞父子,既然她自己做不到,山南的部族也做不到,如果唐军能做到也不错,至于吐蕃到底归谁,既然不能归她的儿子那归谁都不重要,真珠公主幽幽道。 “我倒是希望,禄东赞能击败唐军!” 蒙萨赤江听了疑惑道。 “真珠,你怎么还向着禄东赞呢?” 真珠公主微微摇头道。 “我不是向着禄东赞,唐军的战力确实很强,禄东赞若是击败唐军那也一定是惨胜,禄东赞实力大损,这样的话,他还能压制的住其他的部族吗?” 蒙萨赤江听了小嘴微张,终于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道。 “对啊,真珠你说的对啊,也许这是我们反败为胜的机会呢!” 真珠公主幽幽叹道。 “可惜我们不懂打仗,不知道禄东赞到底能不能击退唐军,若是不能击退唐军的话就麻烦了。” 蒙萨赤江心中一动,迟疑的问道。 “真珠,你和大唐荣富郡公关系甚是亲密,不知道这次领兵的是不是他,若是领兵的是荣富郡公的话,以你和他的情意,那他,他能不能高抬贵手?”真珠公主知道嫂子在想什么,想让李庸带着大军帮忙平叛,扶持贡日贡赞登上赞普之位,只是,那怎么可能呢? 那又不是李庸的私军,那是大唐的兵马,代表的是大唐的意志,况且,她和李庸之间又哪有多么深的情意呢?真珠公主苦笑道。 “我和荣富郡公就只是普通朋友,哪有什么深情厚谊?” 蒙萨赤江疑惑道。 “可是,真珠你对李庸那么痴情,回来之后就茶不思饭不想,那李庸他,他……” 真珠公主苦笑道。 “不过是单相思罢了,他妻子长乐公主出身高贵,美若天仙,还温柔体贴,他们夫妻十分恩爱,他也只是把我当朋友而已,如今一别数载,恐怕连那几分朋友之情也淡了。” 蒙萨赤江听了有些失望,在她看来真珠公主绝对是吐蕃数一数二的美人,又英姿飒爽活泼开朗,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所以她还以为李庸和真珠情深义重,所以才真珠回来之后才茶不思饭不想的,想到这里,蒙萨赤江不由长叹了一口气,真珠公主低声道。 “如果真的到了一天,我会去求李庸的。” 蒙萨赤江听了心中略松一口气,虽然希望有些渺茫,但是总归是有点希望,浩浩荡荡的大军继续前进,禄东赞心里还是有些忧虑,突然有骑兵疾驰而来。 “大相,启禀大相,前方有大军出没!” 禄东赞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前方怎么可能有大军出没?唐军难道还敢越过逻些城直接进攻山南?难道就不怕被逻些城的守军断了后路?还是其他部族的兵马?现在各部族的兵马都在固守自己的地盘或者和相邻的部族争夺地盘,谁会真的来攻打他呢? “大军立即停止前进,准备迎战!” 禄东赞果断下令道,大军突然停下准备战斗,这让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都吃了一惊,随后心里就感到有些惊喜,难道是有部族赶来勤王?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唯一可惜的就是,勤王的兵马来的还是有些迟了,如果能早些时候来,在禄东赞还在攻打琼结城的时候,那禄东赞定然攻不下琼结城,只能兵败撤军,现在,倒是不好说了,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兵马,能不能打败禄东赞?就算是打败了禄东赞,禄东赞怕也不会放手,肯定会裹挟着她们一起逃,真珠公主沉吟道。 “好在我们还带了不少部族勇士,你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一旦打起来,我们就找机会逃出去。逃出去之后我们找地方暂时隐藏起来看一看形势再说。” 蒙萨赤江连连点头道。 “对,我们找机会就逃出去,然后隐藏起来,哪怕日后隐姓埋名将贡日贡赞抚养长大,也好过让他小小年纪就掉入火坑。” 整个大军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突然有斥候骑兵疾驰而来。 “启禀大相,前方的兵马是尚论领着大军前来。” 听了斥候的禀报,禄东赞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想过前方突然出现的兵马有可能是唐军,有可能是哪个部族的骑兵,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逻些城的守军,因为唐军已经进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守住逻些城,而且他还严厉的叮嘱过了,要钦陵坚守逻些城,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战,为什么钦陵还是带兵离开了逻些城?甚至还跑到了这里? “什么?是钦陵?去把他叫来!” 禄东赞面色阴沉的厉喝道,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一直都密切的关注着,期待着两支大军能打起来,好让她们能找机会逃走,所以,她们很快就收到了消息,竟然是钦陵带着逻些城的守军赶来了,是来支援禄东赞的大军吗?她们感到十分的失望,她们还想着能借机逃出去呢,没想到来的根本就不是部族的骑兵,失望过后,她们又感到有些疑惑,禄东赞带领大军连战告捷,根本就不需要钦陵领军支援,况且唐军正在进犯,钦陵不应该镇守逻些城吗?就连她们一介女流都知道,难道钦陵会不知道?看禄东赞这样子,连他都不知道钦陵会领兵前来,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对视一眼,连忙催马朝前方走去,虽然她们十分厌恶禄东赞,恨不得将禄东赞挫骨扬灰,更不想看到他,但是还是想过去打探一下消息,一路领着败兵行来,钦陵的神色已经变得十分憔悴,虽然后来摆脱了唐军的追击,但是一想到还要面对老爷子,他心中就十分压抑,他心中的感觉十分的复杂,一方面也他想快点见到老爷子,好让老爷子拿个主意,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见到老爷子,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没脸见老爷子,虽然害怕见到老爷子,但是他也不能避之不及啊,好在他在来时早已经想好了说辞。 “孩儿拜见父亲!” 钦陵跳下马来单膝跪地道,禄东赞脸色阴沉,沉声道。 “我不是让你在逻些城坚守吗?你怎么会领兵来此?是谁让你来的?唐军如今攻打到了哪里?谁在镇守逻些城?逻些城还有多少守军?” 钦陵艰涩道。 “父亲,逻些城已经失守了!” 禄东赞顿时愣住了,不可置信道。 “你说什么?逻些城失守了?逻些城有四万大军镇守,怎么会这么快就失守?” 对于自己的安排,禄东赞有着很大的信心,即便是唐军要攻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攻破逻些城? “难道唐军有火炮?可是火炮十分笨重,唐军怎么可能运送很多火炮到高原上来?还是你没有听从我的劝告,主动出兵了?” 说到最后禄东赞严厉的看着钦陵,钦陵低声道。 “父亲,唐军一直烧杀抢掠,民怨沸腾,所以我只能主动出击,不过我留下了本单布带着两千兵马守城,是他无能……” 还没等钦陵说完,禄东赞已经怒火中烧,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过去,啪!这巴掌十分的用力,竟是直接一巴掌将钦陵扇倒在了地上。 第八百四十三章 你倒是快杀啊 钦陵在来之前的时候也想过父亲会暴怒的责骂他,不过却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会一巴掌将他打倒在了地上,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将领的面,简直是颜面尽失!以后他还如何在这些将领面前抬起头来? “蠢货!我禄东赞英雄一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 禄东赞气急败坏道,钦陵十分不甘的辩解道。 “父亲?这能怪我吗?唐军四处抢掠,若是不加以阻止,那我们葛尔家族的威严何在?松赞干布败给了唐军,我们只有击败唐军才能树立威严,要怪就只能怪单本布,让他守城,他竟然一个时辰都没守住!但凡他能坚守个一天半天,我及时领兵回援,逻些城也不至于会丢!” 禄东赞怒哼道。 “你个蠢货,志大才疏还有脸怪别人,你只留下两千兵马守城,若是你,你能守得住吗?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出来,让你坚守你却当了耳旁风!老夫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真是气煞老夫了!大好形势全都让你这个逆子给毁了!老夫杀了你!” 一边说着,禄东赞直接拔出了刀,举刀就要砍钦陵,旁边的将领听了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了禄东赞,急声道。 “大相息怒!大相息怒!尚论也只是中了唐军的诡计而已,罪不至死!” “是啊,大相息怒,都是唐军太阴险狡诈!” 旁边的将领们都上来阻拦,唯独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看的心花怒放,一开始听到逻些城被唐军攻破,她们就禁不住心中一喜,她们俩对禄东赞父子的恨意实在是太大了,只要是禄东赞倒霉,她们就开心,哪怕是逻些城落到了唐军的手里,无论逻些城落到了谁的手里都比落到仇人的手里强,看到禄东赞拔出刀来杀钦陵,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简直惊喜的快要飞起来,恨不得上去帮忙,你倒是杀啊!你倒是快杀啊!虽然禄东赞是出谋划策的人,但是钦陵确实是那个具体执行的人,所以,她们对于钦陵的恨意一点都不比禄东赞小,若是亲自被禄东赞所杀,那她们的深仇大恨也算是报了一半,可惜,旁边的将领都跳出来阻拦,不然的话,说不定禄东赞一时气急真的直接砍死钦陵,钦陵也被老爷子吓了一跳,刚才被老爷子扇了一巴掌他就已经感到特别憋屈了,没想到老爷子竟然直接拔刀要杀了他,这一刻,他一颗心都吓的快要跳出来了,要不是有将领拦着,老爷子不会真的一刀砍下来吧?简直是在鬼门关中走了一圈,钦陵吓的直接跳了起来,连退了好几步,大声道。 “父亲,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还请父亲息怒!我一定会将功赎罪亡羊补牢,还请父亲相信我!” 其实禄东赞也不是真的要杀钦陵,虽然他确实怒火中烧,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虎毒不食子,哪怕心里再愤怒也不可能砍死自己的儿子,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做给将士们看罢了,丢了逻些城那可是大罪,换做是别的将领丢了逻些城,他二话不说直接就让人拉下去砍了。 “你这次犯下了大错,看在众将为你求情的份上,暂且记着!” 禄东赞收回了刀沉声道。 “你刚才说,逻些城只坚守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唐军攻破了?唐军是如何破城的?” 钦陵心中松了口气,连忙道。 “父亲,我仔细问过逻些城逃出来的人,他们说唐军没有用云梯攻城,只是听到了一声巨响,城门就破了,然后唐军就直接攻进了城里,一声巨响,城门就被攻破了?” 禄东赞沉吟道。 “那一定是火器!大唐的火器是越来越厉害了,竟然直接就攻破了城门!” 钦陵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父亲,都是因为唐军的火器太过厉害!” 虽然没亲眼见到唐军的火器,但是钦陵还是很愿意吹一吹的,毕竟唐军的火器越厉害,他的罪过就越小,唐军的火器确实很厉害,这一点禄东赞比谁都清楚,因为他去过大唐,又和李庸的黑军交过手,所以绝对他是吐蕃最了解火器的人,禄东赞微微摇头道。 “不对啊,你不是主动出击了吗?没有遇到唐军吗?怎么这么轻易的让唐军攻打逻些城?” 钦陵连忙叫屈道。 “父亲,我也没想到唐军竟然分兵了!神机营直接绕路去攻打逻些城了!” 禄东赞继续追问道。 “你没料到唐军分兵了,你没有遇到神机营,那你遇到另一支唐军了吗?” 钦陵干咳了一声,点头道。 “我遇到了另一支唐军。” 禄东赞问道。 “然后呢?” 钦陵连忙道。 “父亲,我一见面就击败了唐军,然后我领着骑兵一路追击,追了一天一夜。” 禄东赞听了不由挑眉。 “一见面就击败了唐军?追了一天一夜?斩获几何?” 斩获几何?钦陵干咳道。 “倒也没斩获多少,主要是因为唐军实在是太怂了,逃的太快了,所以没斩获多少。” 禄东赞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继续追问道。 “然后呢?唐军反击了?你败了?” 钦陵辩解道。 “唐军突然停下来反击,我一时没有准备,以至于……” 钦陵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只好不敢往下说,听到这里,禄东赞顿时又感到一阵胸闷,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啊!之前他一直以为儿子还算年轻有为,算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现在他却被气的够呛。 “你个蠢货,你有没有想过,唐军那是诈败?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神机营迂回攻打逻些城!你还以为真的击败了唐军啊?” 禄东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虽然禄东赞没有亲自经历,但还是很快就分析出来了前因后果,钦陵听了也不由恍然,这一路上他也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既然唐军的战力不弱,为什么当初会不战而逃呢?现在他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唐军是故意拖延时间好给神机营争取时间攻城,想明白了之后,钦陵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蠢,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钦陵有些惭然地低头道。 “父亲,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去抢回逻些城吗?” 其实听到这里,禄东赞已经明白了,就算钦陵没有领兵主动出击也守不住逻些城,若是唐军需要架着云梯攻城,那钦陵还有可能守住,可唐军能直接轰开城门,那就凭钦陵你四万兵马很难守住,当然,若是钦陵没有领兵出征,那唐军要攻下逻些城要付出的代价肯定要大一些,禄东赞沉声道。 “逻些城,决不能有失!不过,既然逻些城已经被唐军攻占了,那倒也不用急着行军了,大军一边休整一边行军,你这多带着骑兵出去转转,收拢败兵,那些溃败的兵马回不了逻些城,应该会向山南这边来。” 钦陵连忙答应道。 “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收拢溃兵的。” 说完之后,钦陵急切的想要表现一下自己挽回形象,连忙道。 “父亲,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准备攻城器具?逻些城四周没有树木,若是到了逻些城再准备,反倒麻烦。” 禄东赞沉思片刻,微微摇头道。 “不必准备攻城器具,既然唐军敢分兵,那唐军的兵力绝不止四五万,怕是至少有七八万之中,加上唐军还有火器,若是攻城,我们就算攻下逻些城也损失惨重,不划算,所以,不若围而不攻,以小王子的名义下令征调各部族兵马前来合围。面对外敌,会有不少部族派兵前来,唐军孤立无援,待逻些城粮草耗尽,也只能全军覆没。” 钦陵这才注意到后面的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对啊,如今已经将小王子抓在了手里,可以以小王子的名义下令,让各部族前来勤王,而且又是面对外敌,虽然不可能所有的部族都会听令,但是总归会有一些小部族归附的,届时将逻些城团团围住,围而不攻,唐军被围困在逻些城里孤立无援,用不多久就不攻自溃,说实话,若是真的去攻打逻些城,他心里还有些担忧,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明白,唐军的战力很强,唐军领军的将领也很阴险狡诈,好在,自家老爷子也很阴险狡诈,钦陵松了口气,笑道。 “原来父亲早已经运筹帷幄,父亲这围而不攻之策甚妙,击败唐军指日可待,不,不止击败唐军,定要叫唐军全军覆没!” 不只是钦陵,旁边的将领们听了也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将唐军围困起来定能让唐军全军覆没,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也都听到了禄东赞的分析,她们俩也禁不住咬牙切齿,禄东赞此人真是阴险狡诈,若是将唐军围困在逻些城,等唐军粮草断绝,禄东赞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歼灭唐军,而且禄东赞还能征调来很多部族的骑兵,借此壮大自己,简直是一石二鸟之计,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都有些心寒,若是让禄东赞继续发展壮大,早晚会害死贡日贡赞谋取赞普之位,此刻她们俩恨不得立即告诉唐军,让唐军不要中计,听到众人激动的恭维,禄东赞微微摇头道。 “并不如你们所想,将唐军围困在逻些城中不过是理想的情形,事实上,唐军领军的人一定是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神机营也来了,那自然也会有李庸,这四人都非等闲之辈,他们不会中计的,唐军很可能不会坚守逻些城,而是主动出击,所以,我们即将面临的很可能是一场大决战,是一场苦战,不过,你们也无须惊慌,这里毕竟是我们吐蕃,是高原,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唐军远道而来,疲惫之师,最后的胜者一定还是我们!” 听到这里众人方才明白,原来唐军很可能会主动出来和他们决战,这肯定是一场恶战,不过,他们倒也没有感到惊慌,毕竟相比来说,野外决战可比攻城要容易多了。 “大相说的是,在我们吐蕃的地盘上,容不得大唐人撒野,此战必然给他们唐人一个狠狠的教训,叫他们以后再也不敢踏足高原一步。” 将领们倒是很有信心,不过,钦陵却不是很有信心,他不知道神机营如何厉害,但是与大唐骑兵的那一战却让他印象深刻,唐军当真是十分凶悍,十分悍勇,绝不下他们吐蕃勇士,而且唐军比之他们吐蕃骑兵更加训练有素,钦陵连忙道。 “爹,唐军有神机营火器十分厉害,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神机营的虚实,还不知道唐军到底带了多少火器,我们是不是再等等?等探听到唐军的虚实,再召集更多的部族骑兵来,我们再与唐军决战不迟!” 禄东赞微微摇头道。 “逻些城既然已经被唐军占据,若是我们不去逻些城,别人会觉得我们怯弱不战,未免有失我们的声望。” 钦陵听了也只能无奈的点头,若是将唐军围困起来,那是一个光景,若是连逻些城都不去,别人难免会觉得他们怯弱不敢战,看来是只能前往逻些城一战了,希望唐军龟缩在城里不出来吧。 “大军扎营先休整一天吧!” 禄东赞果断下令,逻些城已经被唐军攻破,那就不用急着行军了。 大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十分疲惫,正需要休整呢,而钦陵带回来的败兵就更不用说了,大军扎营,禄东赞将军中最大最好的营帐给了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虽然她们实际上是俘虏,但名义上贡日贡赞毕竟是小王子,即将继承赞普之位成为吐蕃的君主,大帐里,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都有些激动,今天听到这故事可谓曲折,连同她们的心情都一波三折,不过,最后的结果确实超出了她们的想象,逻些城被唐军攻破,对于禄东赞父子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令人惊喜,而接下来,禄东赞与唐军之间很可能会有一场大决战,这绝对是一场恶战,无论最终胜负如何,禄东赞肯定会全力以赴,这对她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一个逃跑的机会。 第八百四十四章 长乐待产 大帐中,禄东赞面色凝重的坐在那里凝神思索,钦陵有些拘谨的站在一旁,他知道老爷子对他一定十分的失望,丢了逻些城确实罪责极大,尤其是对他们的大业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父亲,唐军不只是神机营很厉害,他们的骑兵也十分凶悍,而且我觉得比我们的骑兵更加训练有素。” 钦陵小声道,禄东赞叹了一口气道。 “这我自然知道,唐军这些年南征北战屡战屡胜,尤其是一举覆灭了突厥,吐谷浑、高句丽,其骑兵的战力可见一斑,我一直都知道唐军很强,所以才严令你坚守逻些城,就是怕你自视甚高主动出击为唐军所败。” 钦陵惭然道。 “父亲,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出战的!” 禄东赞叹道。 “说起来,也有我的错,这些年我没少教导你,你也很争气,在吐蕃年轻一辈中算的上是翘楚。可是你的经验还是太少,而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那是久经战阵的名将,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你败给他们也正常,不必气馁,我知道你心中有傲气,想要证明自己,心中有傲气有时候好事,有时候却能坏事,我希望你经此一败能吸取教训,若能因此而成长,那这一场失败倒也值得。” 钦陵听了心里长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其实就是老爷子彻底厌弃了他,所以听到老爷子的谆谆教导,他就明白,老爷子还是没有放弃他,也对,二弟已经死在了吐谷浑,三弟还太过年幼根本就指望不上,钦陵连连点头道。 “父亲放心,经此一败我已经吃到了教训,以后绝不会这么鲁莽了。” 禄东赞点头道。 “那就好,那就好!接下来这一战事关重大,不容易打啊!” 钦陵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沉吟道。 “爹,真珠公主不是和李庸有私情吗?我们不如用真珠公主来要挟李庸。” 禄东赞瞪了钦陵一眼。 “馊主意!真珠公主身份尊贵,我们怎么能堂而皇之的用她来威胁李庸,这不是落下口实吗?再说了,李庸是什么人?岂会因为一个女人就受到威胁?” 钦陵讪笑道。 “父亲,我也是太担心这即将到来的一战,想给父亲出出主意。” 禄东赞摆手道。 “这一战你就不用管了,我给你一个最要紧的任务,那就是看好了真珠公主、王妃和小王子,现在她们倒还老实,但是一旦打起了仗,她们肯定想趁机逃走,好不容易将小王子抓到了手里,可不能再让她们溜走了,这一次,你可要仔细了,不能出任何差错。” 确实钦陵并不想接受这个差事,毕竟看着真珠公主她们根本就显不出功劳来,可若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责,以后他就真的翻不了身了,偏偏这个差事他却推不了,因为这个十分的重要,关系着他们葛尔家族能不能夺得赞普之位,钦陵深吸一口气,点头道。 “父亲放心,我一定会看住她们的。” 禄东赞沉默了片刻,沉声道。 “如果战斗打的激烈,她们蠢蠢欲动,若是情势难以控制,那就杀!只要保证小王子还活着就行!” 钦陵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小王子最重要,若是到了关键时候,可以杀了王妃和真珠公主,只要保住小王子即可,当然,那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说句心里话,他还真不舍得呢,毕竟他对真珠公主垂涎已久,钦陵郑重的点头道。 “父亲放心,一定会看住她们的,绝不会让小王子从我们手中走脱。” 大军休整了一天,一边收拢溃兵,一边朝逻些城行进,寒冬笼罩着大地,白雪覆盖的逻些城十分的美丽,然而逻些城却十分的热闹,自从唐军占领了逻些城之后,没有烧杀抢掠也没有颁布什么严苛的军令,反倒是颁布了一些十分宽宥的政令,逻些城不但快速恢复了秩序,而且比之之前更加的繁华热闹了,虽然城内仍然有大唐的将士巡视着,但是街上却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看到大唐将士们行进,街上的百姓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有百姓主动上前高声售卖东西,四个城门全都打开了,不断的有百姓进进出出,一开始只是有百姓大着胆子入城,后来传开之后,就有更多的百姓入城了,唐军一路行来,虽然也有抢掠,但是却并没有大肆杀戮,也没有抢女人抢孩子,所以名声还是不错的,入城之后,因为吐蕃在逻些城屯集了很多粮草,所以,唐军就更不用再抢掠了,吐蕃虽然立国,但是严格上来说其实还是奴隶制,普通百姓过的日子可想而知,但是唐军的到来颁布了一些政令,反倒是让普通百姓感受到了一些真正做人的滋味,戚本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大厅,恭声道。 “拜见郡公!” 李庸笑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 戚本恭声道。 “下官打听到了可靠的消息,禄东赞已经攻下了琼结城,俘获了真珠公主、王妃和小王子,而且禄东赞没有在琼结城多停靠,当天就撤出了琼结城,如今已经在返回逻些城的路上。” 大体估算了一下时间,徐世绩笑道。 “比我们预料到的要快啊,也不知道是禄东赞太能打还是岭南联军太不能打。” 李庸听了禁不住微微走神,真珠公主竟然被禄东赞俘获了,也不知道她如今的处境如何,真珠公主毕竟身份尊贵,虽然已经撕破了脸,但是禄东赞为了名声应该也不会苛待真珠公主,至少暂时不会明目张胆的苛待,李庸轻叹道。 “可惜了,禄东赞回师的太快,我们的政令实施了不久,还不够深入人心,不然,禄东赞回来就会发现,逻些城以及周边的百姓竟然会心向我们大唐!” 程咬金笑道。 “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反正我们又不守城,和禄东赞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战,等击败了禄东赞,我们有的是时间施行政令。” 禄东赞大军已经攻破琼结城并且已经回师的消息迅速在逻些城里传了开来,逻些城中的大多数百姓听完这消息的感觉还挺复杂的,一方面他们觉得唐军施行的政令很好,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另一方面他们又想禄东赞能打败唐军,将唐军赶出吐蕃,毕竟唐军是入侵者,逻些城里自然也有很多人心向禄东赞,如今逻些城也不设防,所以有不少人离开了逻些城,前去报信。 “这些唐军下的政令,卑职都抄写了一份。” 报信的人恭声道,禄东赞接过了一张张抄录的纸仔细的看起来,看完之后禄东赞的脸色更加的凝重,冷哼道。 “唐军还真是好大胃口,若是让唐军继续待个一两年,逻些城的百姓说不定还真心向大唐了!” 钦陵在一旁张望着看了一遍,恨声道。 “唐军就会假仁假义!逻些城的百姓不会上当的,等我们夺回了逻些城,自然会废除这些政令。” 禄东赞叹道。 “即便是废除了政令,这些政令也在逻些城的百姓心中留下了一个烙印啊。这是要将我们架在火上烤啊!且不去管它,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击败唐军,夺回逻些城!” 禄东赞仔细的盘问着回来报信的人,估算着唐军到底有多少兵力,神机营有多少兵力,有多少火炮,然而报信的人也很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长安早已经是银装素裹,雪后的长安分外的壮丽,然而长安城里却十分的热闹,如今棉花早已经大规模的流行开来,即便是普通的百姓也能穿上棉衣,也不再畏惧严寒,天气虽然冷,但是人穿着棉衣却十分的暖和,所以街上也分外的热闹,晨光洒落在屋顶上的积雪十分的晶莹,路上却早已经没了积雪,浩浩荡荡的仪驾沿着朱雀大街快速的前行,这是皇后娘娘的凤驾要出城,街上的行人一边避让开来,一边在心里纳罕,这么冷的天,皇后娘娘出城干什么?皇后的凤驾出了长安城立即加快了速度,朝着西山行去,车驾直接进入了西山荣富郡公府,长孙皇后下了马车,立即就往内院走去,原本荣富郡公府上下都有些慌乱,但是随着长孙皇后的到来,荣富郡公府府上下顿时都安心了不少,豫章公主和李雪燕、郑丽婉、武曌等女连忙迎了上来。 “母后!” “皇后娘娘!”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而又忐忑的神色,不过看到皇后娘娘来了,她们俩倒是安定了不少。 “怎么样了?” 长孙皇后连忙问道。 “快到五更天的时候姐姐突然感到腹痛,现在姐姐已经进了产室,稳婆们都在产室呢,孙道长和医学院的医生也在前厅候着。” 豫章公主连忙道,长孙皇后也明白,长乐是第一次生孩子,不会这么快生,她微微点头道。 “你们俩在这儿候着,若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就快点安排人去准备,本宫进去看看长乐。” 产室的外面站的满满当当,光是稳婆就好几个,还有丫鬟还有宫里的嬷嬷,全都围在产室旁边,产室里还有两个最有经验的稳婆和嬷嬷,春兰和小雪守在旁边,长孙皇后走进来的时候还能听到产室里传出的呼痛声,一时间长孙皇后的心都揪了起来,魏征大步流星的来到了甘露殿前,内侍连忙上前拦住了,恭声道。 “魏大人,圣人有旨,今天谁都不见,若魏大人有事不妨明天再来。” 魏征听了不由愕然,今天的大朝会突然就罢朝了,怎么现在连大臣都不见了?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是皇帝欠安?还是皇后娘娘欠安?可这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啊!魏征皱眉问道。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陛下为何突然罢朝连大臣都不见?” 内侍恭声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听从圣人的吩咐,还望大人不要让奴婢为难。” 甘露殿里,李二拿起一份奏章,看了半天也没看进去几个字,有些烦躁的站了起来踱步问道。 “有消息了吗?” “启禀圣人,刚刚皇后娘娘派侍卫来回禀,公主还未生产,不过一切都好,请圣人不必挂怀。” 内侍恭声道,还未生产?一切都好?怎么可能不挂怀?不过生孩子确实没那么快,李二踱步了一通之后,再次在御案前坐了下来,李二拿起了一本奏章强迫自己看下去,然而看着看着,他的神思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回过神来的李二又只能从头开始看,然后看不多少神思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最终李二只能无奈的将奏章再次放下,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吐蕃的战事进展的如何,也不知道西山那边现在到底怎么样?李庸立下了那么多功劳,于天下百姓有莫大的功德,老天一定会保佑李庸保佑长乐,皇后娘娘的凤驾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长安去了西山,很快朝中的大臣就明白了为什么皇帝要罢朝,为何连大臣求见都不见,原来是因为长乐公主正在生产,皇帝因为太过担忧根本就无心处理朝政,皇家那么多公主,哪个公主生产皇后娘娘都亲自驾临?哪个公主生产,皇帝因为过于关心都把朝政停了?由此可见长乐公主和李庸的圣眷,朝野之中算是独一份了,按理说,皇帝因此罢了大朝会,甚至连大臣都不见,这根本就不合规矩,然而朝中的言官却都装聋作哑,甚至就连魏征等人也都沉默不言,对于女人而言,生孩子是一道鬼门关,这时候谁敢直言上书,万一长乐公主遇到了难产有什么好歹,信不信皇帝直接将上书的言官活剐了?长乐公主正在生产的消息不胫而走,无论是朝中的大臣还是市井百姓都禁不住祈祷起来,祈祷长乐公主能顺顺利利的生产,最好是生个大胖小子,对于朝中的大臣而言,若是长乐公主有个三长两短,那毫无疑问,未来很长的时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市井百姓祈祷则完全是出于感激,出于对李庸的感激,因为李庸对于这天下百姓有着莫大的恩德。 第八百四十五章 李熙 傍晚时分,一声婴啼从产室中传了出来,伴随着婴啼声还有惊喜的叫声。 “生了!生了!” “是个小公爷!” 李雪燕、郑丽婉、武曌等女和豫章公主一直焦急而又紧张的等在产室的外面,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婴儿的哭声和惊喜的叫声,她们不由长松了一口气,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消散了,产室外的守候着的人一下子都变得喜气洋洋,生了,而且还生了个男孩!这可是大喜事啊!春兰喜气洋洋的走了出来,李雪燕、郑丽婉、武曌等女和豫章公主连忙迎了上来问道。 “春兰,姐姐怎么样?” 春兰喜道。 “公主很好就是有些疲惫,小公爷也很好,母子平安!皇后娘娘请孙道长来给公主把脉,还有,让侍卫回宫报喜,皇后娘娘还说请圣人派人给公爷报喜呢!” 武顺喜道。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保佑,让姐姐母子平安,公爷终于有后了!” “我这就吩咐侍卫回宫报喜!” 豫章公主一边说着连忙转身去了。 郑丽婉连忙道。 “我去请孙道长来!” 孙思邈在西山别院的前厅坐了整整一天,对于一向忙碌的他来说可谓难得,早已经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孙思邈其实早已经变得心如止水,但是今天却也难得紧张了起来。 “孙道长,孙道长,公主已经生了,皇后娘娘请道长过去为公主把脉!” 郑丽婉喜道,孙思邈听了松了一口气,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笑道。 “贫道就知道,郡公功德无量,公主心地善良,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 一边说着,孙思邈迈步向后院走去,又恢复了从容不迫仙风道骨的模样,产室中早已经收拾好了,长乐公主早已经疲惫的睡去,长孙皇后抱着婴儿轻轻的哄着。 “皇后娘娘,孙道长来了。” 长孙皇后笑道。 “请道长进来吧!” 孙思邈走进了产室打了个稽首笑道。 “恭喜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笑道。 “同喜同喜,劳烦道长守候了一天,还请道长来把把脉!” 孙思邈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 若是别人家生孩子,他怎么也不会守候一天,这也就是看在李庸的面子上,所以才他才守候了一天,这会儿长乐公主也醒了过来,小雪搬了个凳子放在了床边,孙思邈坐下伸出手指来搭在了李丽质的手腕上,产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长孙皇后等人顿时都紧张了起来,虽然长乐已经顺利生下了孩子,但是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暗疾,孙思邈只是搭了一下脉就了然于胸,起身笑道。 “没什么大碍,公主就是气血有亏,好好休息即可。” 若是平时气血有亏那是大事,但是现在长乐是刚刚生了孩子,不气血有亏才怪呢,长孙皇后听了顿时长松了一口气,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 李丽质虚弱道。 “劳烦道长也给孩子把把脉看看。” 长孙皇后听了点头道。 “对,对,也请道长给我们小公爷把把脉。” 孙思邈一边握住了孩子的小手,一边笑道。 “听这孩子的哭声十分嘹亮中气十足就知道这孩子十分康健,嗯,好着呢,绝对是个虎头虎脑的大胖小子。” 这下长孙皇后算是彻底放心了,笑道。 “真是太好了,多谢道长了!” 孙思邈慈祥的笑道。 “无妨,无妨,贫道这就告辞了。” 孙思邈离开之后,长孙皇后抱着孩子坐在了床边,柔声宽慰道。 “好了,你就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今晚有母后在呢,你累坏了,先足足的睡一觉。” 李丽质答应了一声,就沉沉的睡去,折腾了一天,她实在是累坏了,长安城的城门已经关了,没有皇帝在旨意就算是李靖、杜如晦、房玄龄来了也叫不开城门。 数骑快马朝着关闭的城门疾驰而来,虽然他们没有皇帝的旨意,但是他们却持着皇后的令牌。 “我等奉皇后娘娘之命入宫报喜,还不快打开城门?” 侍卫大喝道,如今全长安城的人可以说都知道荣富郡公府长乐公主生孩子,城门处的守卫自然也知道,已经关闭的城门轰然打开,城门的校尉连忙问道。 “是喜报?” “哈哈,是喜报,公主生了个小公爷,母子平安!” 说完之后,几个侍卫纵马呼啸而过,城门处的守军听了顿时都笑了起来,大晚上的值夜倒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传了一天了,听的人都挺紧张的,就说嘛,荣富郡公立下了那么多功劳,对天下百姓有那么多的恩德,老天自然会保佑的!” “是啊,是啊。” “这可是大喜事啊!可惜荣富郡公不在长安,不然以荣富郡公的性情,激动之下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有趣的事儿呢。” “那倒也是,不过荣富郡公是出征在外,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占领吐蕃了呢!” “哈,等荣富郡公凯旋,那就是双喜临门啊!” 皇宫中,李二背着手在两仪殿前来回踱步着,显得心神不宁,皇后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并不在身边,所以也没什么感受,生后面的孩子的时候,都挺快挺顺利的就生下来了,所以,他还真没有这么焦躁过。 “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 李二沉声问道。 “圣人,若有消息,皇后娘娘肯定会立即派侍卫来报喜,圣人无须担心,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内侍连忙道,李二听了只是哼了一声,因为这话他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当然也是因为今天他问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就在李二看着天色焦躁不安的时候,有内侍带着侍卫匆匆走来。 “圣人,圣人,大喜啊!大喜!皇后娘娘派人来送喜报了!” 李二听了顿时心中的焦躁顿时不翼而飞,心花怒放大笑道。 “快说,快说!” “公主酉时三刻诞下麒儿,母子平安,皇后娘娘特命末将前来报喜,好让圣人宽心。” 报喜的侍卫连忙道。 “好!好!好!” 李二龙颜大悦,大笑着连说了几个好字。 “恭喜圣人!贺喜圣人!” 一众内侍们纷纷道喜。 “圣人,皇后娘娘还说,请陛下派人给荣富郡公报喜。” 侍卫连忙道,给李庸报喜?李庸正在吐蕃打仗呢,要送信可不容易,李二点头道。 “嗯,某明日一早已就派人出发将喜信送去吐谷浑,看能不能送到吐蕃,也不知道李庸这仗打的怎么样了。” “圣人,荣富郡公天纵奇才,英国公、鄂国公、卢国公都是能征善战的名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打下了吐蕃,捷报就在路上了呢,是双喜临门啊!” 内侍凑趣道,对于李庸他们打下吐蕃,李二还是很有信心的,而且长乐顺利生下了儿子,这也是一个好兆头。 “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是个有福气,某得好好想想,给这孩子赐名。” 李二大步流星的走进了甘露殿。 “圣人赐名,让小公爷沾沾圣人的福气,将来必然福寿双全,富贵绵延。” 内侍凑趣的笑道,第二天一大早,消息就在长安城里传了开来,卢国公夫人、鄂国公夫人、英国公夫人、赵国公夫人还有一众公主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出城直奔西山,昨天她们就十分关切,只是去了也只是添乱,她们和李庸、长乐都关系密切,今天听闻了喜讯当然迫不及待的就去看望,而且皇后娘娘还在西山呢,西山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西山和李家庄上下也都喜气洋洋,李丽质这才刚刚生了孩子西山就一下子变得这么热闹,等到了孩子满月的时候,简直无法想象会热闹成什么样,唯一可惜的就是郡公出征在外,不在长安,看过府里,一众国公夫人和公主倒也不敢太过惊扰李丽质,都在聚在客间里抱孩子,稀罕的不得了。 “瞧瞧这眉眼,浓眉大眼的,跟郡公长的可真像!” 卢国公夫人稀罕的笑道,李庸的父母已经被这个喜讯高兴傻了,只是一旁傻笑,长孙皇后笑道。 “本宫也觉得长的李庸多些。” 赵国公夫人笑道。 “可不是嘛,男孩子当然是像郡公好,等长大了一定像郡公一样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出将入相。” 有内侍走了进来,恭声道。 “皇后娘娘,圣人已经命人给吐谷浑送去喜信,而且圣人还给小公爷赐名。” 说完内侍双手奉上了皇帝御笔亲书的字,长孙皇后接过侍女转呈上来的字展了开来,纸上只有一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熙。 长孙皇后笑道。 “李熙,熙寓意光明和兴盛,这名字好。” 李庸的父母虽然不太愿意皇帝赐名,但是想到这是他们宝贝大孙子的荣耀,就没多说什么,赵国公夫人笑道。 “哎呀,圣人亲自赐名,勋贵子弟里这可是头一份呢,可见圣人有多宠爱,这小家伙可是福泽深厚啊!” 春兰悄悄走进了内室,喜滋滋道。 “公主,圣人亲自赐名呢,赐名为熙,这可是勋贵子弟的头一份呢,外面的那些国公夫人和公主都好羡慕呢!” 李丽质微微嘟嘴道。 “父皇真是多此一举,郎君临行前都取好了名字,男孩女孩各取了一个名字,现在父皇这一赐名,郎君取的名字就不能用了,用郎君起的名字多好?” 春兰听了很是无语,皇帝亲自赐名,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儿,结果呢,公主却根本就不稀罕,不但不稀罕还有点嫌弃,这要是被外面那些国公夫人听了还不得气死?别说,李丽质还真不稀罕,倒也不是嫌弃,就是觉得还是自己郎君起名字更有意义,春兰笑道。 “等公主再生一个的时候,公爷起的名字不就用得上了?” 李丽质听了不由抿嘴笑道。 “你说的倒也是,郎君起了两个名字呢,一个男孩的名字,一个女孩的名字。” 逻些城,出去侦查的骑兵终于回来了,徐世绩、李庸、尉迟恭、程咬金聚在一起看着桌上的沙盘,李庸指着沙盘道。 “禄东赞应该是带着大军到这里了。” 程咬金估算了一下距离,嗤笑道。 “禄东赞的大军都是属乌龟的吗?竟然走的比乌龟还慢!这都走了多少天了!” 徐世绩笑道。 “不管怎样,总算是快到逻些城,咱们明日出城,然后到这里扎营,就等着禄东赞的大军决战吧!” 程咬金大笑道。 “这些日子在逻些城待着这个闲啊!禄东赞总算是送上门来了,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打一仗了!” 自从知道禄东赞已经带领大军回师之后,全军上下就已经做好了主动出击的准备,所以只需要一声令下,大军就能立即拔营,月朗星稀,李庸漫步走出了房间外,脸上带着几分惆怅,倒不是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惆怅,毕竟,虽然禄东赞带领的大军战力不弱,可是唐军在逻些城休整了这么久,士气旺盛体力充沛,要打败禄东赞的兵马并不难,这一点信心李庸还是有的。 “怎么了?想家了?” 程咬金一边啃着个羊腿一边大步流星的走来,他看到李庸脸上带着惆怅,但是总不会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惆怅,那除了想家也没别的,李庸笑道。 “想家倒也不是,就是算着日子,长乐生产也就是这几天,心里牵挂。” 程咬金笑着宽慰道。 “你这是第一次做父亲,心里牵挂也正常,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你在长安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等着,放心吧,你小子福缘这么深厚,长乐公主肯定会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别想那么多,打完了禄东赞,剩下的就容易多了,待到凯旋那就是双喜临门啊!” 说是不想家,其实李庸还是想着快点返回长安,笑道。 “那倒是,这一仗可得好好打,不能放禄东赞那老小子跑掉了。” 禄东赞算是个枭雄,若是让禄东赞跑掉了,那肯定会平添许多麻烦,虽然禄东赞大逆不道,但是吐蕃人眼见禄东赞都败了,那些部族为了自保肯定聚集到了禄东赞身边,若是没了禄东赞,那些部族即便是联合起来也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 第八百四十六章 寻求决战 这一路行军,败兵已经收拢的差不多了,其实算下来总共也没收拢多少败兵,至少比预想中的要少很多,一路行军,越是靠近逻些城,大军行进的速度就越慢,因为禄东赞一直在试图收集唐军的情报,而逻些城一点都不设防倒是让他收获了不少,虽然收获了不少,但是有用的却没多少,唐军只是对逻些城不设防,也不至于对大营都不设防,所以,吐蕃人也根本不知道唐军的具体虚实,不过,禄东赞倒是收到了消息,唐军只留下了少量的兵马守城,大军已经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逻些城,果然如他所料,唐军并没有在逻些城里坚守,而是主动出击寻求决战,中军大帐中,一众将领们齐聚,就连钦陵都规矩的站行列中,禄东赞坐在帅位上面色沉凝。 “根据收到的消息,唐军已经离开了逻些城,在距离逻些城五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这是要堂堂正正和我们来一场决战!” 禄东赞沉声道,一众将领们的脸色也都十分凝重,虽然他们都自诩能征善战,也觉得他们吐蕃勇士骁勇善战,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唐军绝对是劲敌。唐军先是覆灭了十万吐蕃大军,又攻陷了逻些城,确实给了他们极大的压力,而钦陵感受到的压力尤其的大,因为他已经和唐军有过一次交战,败的那叫一个迅速,那叫一个惨,所以,对于即将到来的这一战,钦陵十分的紧张,他问道。 “父亲,既然唐军已经撤出了逻些城,那我们还跟他们打什么?直接绕过他们入城算了,我们大军入城,就不信他们还能攻下逻些城!” 禄东赞缓缓摇头道。 “不成,唐军并非是全部撤出了逻些城,也留下了少量兵马坚守,我们也不是到了逻些城就能径直入城,还是需要攻城,而唐军选择扎营的地点很巧妙,纵马疾驰只需半天就能抵达逻些城下,我们若是迂回的话,恐怕刚刚迂回到逻些城下,唐军就能衔尾而至,到时候我们就落入了被动。” 钦陵听了感到十分的失望,恨恨道。 “徐世绩、李庸这些人真是阴险,卑鄙无耻!” 禄东赞扬声道。 “再说了,我们为何要避战?唐军入侵我们吐蕃,在我们吐蕃的地盘上,我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难道还不敢堂堂正正一战吗?难道还没有信心击败唐军吗?” 一众将领们听了心中激荡不已,是啊,唐军都已经打进了吐蕃,他们岂能退缩?难道在自己的地盘上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那他们还有脸自诩骁勇善战吗?还有脸自称是吐蕃的勇士吗? “大相说的是,唐军既然摆开了阵势要和我们决一死战,我们岂会怕了?” “对,就和大唐人堂堂正正打一仗,让他们瞧瞧我们吐蕃的厉害!” “堂堂正正打一仗,给唐军一个狠狠的教训!” 不得不说,这激将法还是很有用的,禄东赞满意的点头,沉声道。 “大军明日前行五十里扎营,然后休整一夜,第二天拔营和唐军决战!” “自今夜起,大军严加戒备,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战斗。” 一众将士们轰然应诺,禄东赞摆了摆手笑道。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一众将领们躬身应诺然后散去,只有钦陵留了下来,禄东赞看向钦陵,沉声道。 “打仗的事情你不用多掺和,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看着小王子,别让真珠公主和王妃带着小王子溜了,明白吗?” 钦陵点头道。 “父亲放心,自今夜起,我片刻都不会离开,绝对会好好看住他们,不会让他们溜走的。” 禄东赞的中军大帐虽然气派,但是最气派确实是后军中的一顶大帐,因为这是王妃、公主和小王子的大帐,不过,这大帐虽然看起来气派,但是却有些冷清,因为这大帐在军中并没什么地位,大帐中,只有王妃和公主的贴身侍女在,就连大帐外也只是全副武装的侍女在布防,蒙萨赤江低声哼道。 “禄东赞还真是够小心的,这一路行军如此之慢,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真珠公主低声沉吟道。 “这才更看出禄东赞的心机深沉之处,他的大军攻打山南虽然连战连胜,但是大军也疲惫不堪,他行军这么慢是为了恢复战力,同时打探唐军的虚实。” 蒙萨赤江哼道。 “我看禄东赞那狗贼就是怕了,不过,哪怕他行军再慢,如今已经快到逻些城了,看他还怎么躲?难不成他还能掉头回去不成?” 真珠公主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 “是啊,这就快到逻些城了,若是真如禄东赞猜测的那样,唐军会出城决战,那这一战应该就近在眼前了,这可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等禄东赞击败了唐军,收复了逻些城,肯定会派人将她们严加看管起来,到时候若想逃走简直难比登天,所以,趁着还在逻些城外,趁着禄东赞的大军和唐军大战,确实逃走的最后的机会,蒙萨赤江也明白,这一路上她和真珠公主筹谋了许久,就盼着那一天快点到来呢,蒙萨赤江沉声道。 “我都已经和护卫们说好了,他们都是我母族的部落勇士,家眷也都在部落中,完全能信得过,他们全都答应誓死护卫我们冲出去!”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微微点头,这些勇士确实信得过,只是他们人还是太少了,总共也只有千余骑,在近十万铁骑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虽然要打仗,但是禄东赞绝对不会忽视我们,他一定会派人看住我们的,他也知道我们有护卫,所以,肯定安排好了兵马,我们要逃走也不容易,必须要选择一个最好的时机才有希望。” 真珠公主凝重道,虽然这是逃走的最后的机会,但是禄东赞不可能没有防备,平心而论,真珠公主的把握也没那么大,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搏一把。之前一直期盼着,如今到了快要决战的时候,蒙萨赤江也禁不住紧张了起来,毕竟这可是最后的机会,蒙萨赤江面色凝重的思索道。 “你说,禄东赞会让谁看着我们?” 倘若知道了是谁看着她们,也许会有什么办法策反,这样的话,顺利逃脱的把握就要大的多,真珠公主蹙眉道。 “肯定是钦陵,这一路上他一直带葛尔家族的私军驻扎在我们周围,禄东赞肯定是让钦陵看住我们,钦陵虽然能力平平,但是葛尔家族的私军战力不弱,而且,我们根本不可能策反他们。” 是钦陵,蒙萨赤江禁不住心中一动,犹豫道。 “真珠,钦陵一直对你十分痴情,有没有可能?” 真珠公主听了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 “痴情?以前钦陵确实经常围着我转,变着花样想要讨好我,不过是因为那是公主,而且还是一个美丽的公主罢了,他哪有什么深情,如今,我这公主的身份对他而言已经没什么作用了,而且在他看来,我现在不过是笼中的金丝鸟而已,想劝他放我们离开,怎么可能?” 蒙萨赤江听了不由叹了口气,那就只能硬拼了,希望护卫能护送他们杀出去,真珠公主咬牙道。 “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很想杀了他,一来,将他杀了葛尔家族的私军就群龙无首,二来,他和我们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蒙萨赤江听了不由精神一振。 “能杀了他吗?哪怕我们最终没能逃出去,若是趁机杀了钦陵也值了!” 真珠公主微微点头道。 “若是到了紧要关头也不妨试一试,我去大唐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还是学了些江湖手段的。” 有侍女走了进来禀报道。 “公主,王妃,央木措将军求见。” “请他进来吧!” “拜见王妃,拜见公主,拜见小王子。” 蒙萨赤江笑道。 “将军不必多礼。” 所谓的将军不过是蒙萨赤江娘家部族的一个小小的统领而已,放在整个吐蕃根本就排不上,但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统领却是她们全部的希望,所以她们对这个小小的统领十分的礼遇,央木措恭声道。 “王妃,公主,卑职刚刚探听到了一点消息,禄东赞已经召集将领们部署过了,唐军已经离开了逻些城,在距离逻些城五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禄东赞命令大军明天行军扎营,然后后天与唐军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战。” 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听了感到一阵惊喜,唐军果然离开了逻些城主动和禄东赞的大军决战,这样的话,她们才有逃走的机会,倘若唐军没有离开逻些城,那禄东赞的大军围住逻些城又不急着攻城,肯定会将她们看的死死的,她们绝对没有逃走的机会,真珠公主长吸一口气,轻声道。 “这一战终于来了,我们的机会也终于要来了。” 蒙萨赤江希冀道。 “将军,就拜托你们了!” 央木措躬身道。 “王妃放心,公主放心,我等就算是拼尽最后一滴血,也一定会护卫王妃、公主和小王子杀出去!” 真珠公主微微摇头道。 “不用管我,王妃背着小王子,你们最重要的就是带着王妃和小王子杀出去,倘若我落在后面,你们也不必管我,不用有任何犹豫,只管往前冲就行了。” “真珠!” 蒙萨赤江感动道,真珠公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和你一样,只要贡日贡赞能活下去,能健康的长大,别说死了,就算是万死也愿意。” 到了现在,真珠公主其实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是保住兄长唯一的血脉,倘若不是这样,她恐怕早就不想活了,因为活着实在是太苦了,蒙萨赤江点头道。 “好,无论如何,我会让贡日贡赞顺利的长大,绝不让赞普的骨血断送在我们手上。” 真珠公主叮嘱道。 “虽然禄东赞说后天才会决战,但是我们也不能放松,都说兵不厌诈,谁也不知道战场上会发生什么,我们要随时保持警惕,随时做好准备。” 央木措躬身道。 “公主放心,王妃放心,末将等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央木措离开了大帐,蒙萨赤江哄着贡日贡赞睡觉,真珠公主信步走出了大帐,在琼结城被攻破的时候,她几乎都要认命了,没想到唐军的进犯倒是又给了她希望,真珠公主抬头望着皓月,突然想到李庸就在距离大帐不远的地方扎营,她心里不由涌起了万般滋味,当初她以为是兄长是死在了李庸的手上,所以她心里恨着李庸,但是如今,她却又恨不起来了,恨不起来却不由不知道该如何,有时候她甚至在想,如果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吐蕃姑娘那该多好,就不用承担如山岳般的责任和仇恨,其实她心里还是想见到李庸的,很想再见李庸一次,只是可惜,她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李庸,后天的决战,要么她会突围出去带着贡日贡赞远遁,要么战死当场,大战将至,钦陵却没有想休息的意思,因为老爷子根本就不让他参战,而是让他看好小王子,如今小王子身边就只有两千护卫,他们敢跑?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他们没什么异动吧?” 钦陵一边巡营一边问道。 “尚论放心,他们能有什么异动?敢有什么异动?都老老实实的待着呢。” 部将连忙回道,钦陵原本还想再问下去,但是看到远处月光下的倩影,他的眼睛就直了,那不是真珠公主吗?她怎么休息?也对,她怎么可能睡得着?想到这里,钦陵大步流星的朝真珠公主走了过去,真珠公主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银牙微咬。 “钦陵?” 钦陵微微笑道。 “公主别来无恙乎?”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尤其是看着钦陵那微笑的样子,真珠公主真想一下子砸烂他的狗头。 第八百四十七章 突如其来 真珠公主淡淡的问道。 “钦陵,你怎么在这里?” “我奉父亲之命保护你们的安全,唐军已经距离这里不远了,随时都可能发生战斗,你们身份尊贵,可不能让你们有任何闪失,不是吗?” 钦陵背着手潇洒道,同时他的目光贪婪的落在真珠公主身上,听了钦陵的话,真珠公主恶心的都快要吐了,尤其是感受到钦陵那贪婪的目光,她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她还是强打精神,微微蹙眉道。 “那倒要谢谢你了。” 也不知道钦陵有没有听出真珠公主话中的讥讽之意,他摆手笑道。 “公主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我自幼相识,一起长大,难道公主还不知道我吗?” 真珠公主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 “大相是吐蕃的国之柱臣,以后还要仰仗大相呢,唐军来势汹汹,也不知道这一仗能不能打的赢?大相可有胜算?” 终于服软了!终于低头了!钦陵听了简直心花怒放,一向高傲的真珠公主终究还是抵不过现实的残酷,不得不向现实妥协,钦陵哈哈笑道。 “这可是在我们吐蕃的地盘,我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难道你觉得唐军还有胜算吗?不瞒你说,我父亲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战我们必胜!” 其实钦陵心中也有些没底,但是这一刻,他却对真珠公主夸下海口,当然,他也确实希望这一战能大获全胜,他说的也不是假话,老爷子和一众将领都这么觉得,真珠公主喃喃道。 “这一仗一定不好打,不过,能打赢就好。” 就算打赢了也应该是惨胜吧?若是她们逃不掉,即便是禄东赞的大军损失惨重,有小王子的大义名分再加上大败唐军的声望,肯定能迅速恢复实力,若是禄东赞的大军损失惨重又失去了小王子这个大义的名分,那禄东赞就等着灭亡吧,钦陵并不知道真珠公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听了她的话,他还以为真珠公主是真的关心这一战的胜负呢。 “这一仗并不难打,你无须担忧,不只能大败唐军,就连收复逻些城都轻而易举。” 钦陵自得的笑着宽慰道,真珠公主微微挑眉问道。 “听你这意思,唐军好像不堪一击一样,可我怎么听说,你败给了唐军,而且失了逻些城?”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钦陵哼道。 “你懂什么,我原想和唐军堂堂正正一战,然而唐军仓皇逃窜,只知道耍阴谋诡计,不然,我早就将唐军赶出吐蕃了。” 月光下的真珠公主听了只是笑,讥讽的笑,虽然她不懂领军打仗,但是也知道钦陵完全就是在胡扯,钦陵摆了摆手道。 “算了,不说这个了,真珠,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心意吧?” 说完,钦陵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搂抱,笑道。 “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 真珠公主连忙退后了两步,蹙眉道。 “我已经心如死水,只想保护贡日贡赞平安顺利的长大成人。” 钦陵挑眉笑道。 “你如何保护贡日贡赞?你都说了,以后得仰仗我们父子,那你心里还不明白吗?只有我才能保护小王子,保护你!” 真珠公主抬起头来,问道。 “你真能保护贡日贡赞?” 钦陵笑道。 “若我都不能,那这世间还有谁能保护他?不过,我为何要保护他呢?真珠,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真珠公主深吸一口气,微微低头道。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保护他,若你真能护住他,那我委身于你又何妨?” 钦陵听了不由惊喜的笑了起来。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一直以来,钦陵都十分垂涎真珠公主,但是他也知道真珠公主性格刚烈,若是用强根本没可能,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真珠公主竟然迫于现实而低头了,这让他心花怒放,保护贡日贡赞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因为他本就该保护贡日贡赞几年,榨干贡日贡赞的利用价值,至于几年之后,贡日贡赞没有利用价值了,而真珠公主也成了残花败柳,看着真珠公主摇曳着走远了,钦陵禁不住放声大笑,待走远了,侍女问道。 “公主,您真信了钦陵的话啊?” 真珠公主哼道。 “我怎么可能会信?他说的话,我听一个字就想吐。他们父子谋杀我兄长,又想害死贡日贡赞篡位,还想染指我,我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岂会信他的鬼话?” 侍女不解道。 “那公主怎么还……” 真珠公主解释道。 “我不过是为了麻痹他罢了,这样他也许就会疏忽,哪怕能为我们逃走多一丝丝胜算也好,这可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侍女恍然道。 “原来如此,奴婢还疑惑呢,刚才就连奴婢听的都快吐了。” 真珠公主恨声道。 “若有机会一定杀了他!” 侍女道。 “若是我们逃遁的时候遇到了钦陵,那我们一定冲上去将他乱刀砍死为赞普报仇。” 真珠公主点头道。 “若有机会当然要乱刀砍死他,只是,让他死得那么干脆有些便宜他了。” 大战将至的消息很快就在大军中传遍了,整个大军都有了紧张的氛围,虽然他们刚刚得胜凯旋,士气正是最旺盛的时候,但是上到将领下到士卒都没有人放松,他们都明白,都对即将到来的这一战十分重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敢小看唐军,而真珠公主、蒙萨赤江和部族的勇士们则更加的紧张,因为那是他们唯一逃生的机会,而在百里之外的唐军大营也有了大战将至的氛围,不过却不是紧张的氛围,而是热血激昂,相比禄东赞的大军将唐军当作了劲敌,唐军将士则更想称量一下禄东赞大军的分量,大军挺近吐蕃就是为了吞并吐蕃,他们自然有着十足的信心,只是这进展有些出乎意料的顺利,只要再打完这一仗,吐蕃就没有大势力了,所以一众将士们对这一战是充满了期待。浩浩荡荡的大军奔驰在高原上,像是苏醒的怪兽,高原夜里很冷,但是白天湛蓝的天空中高悬着太阳,却又给人暖融融的感觉,只是,今天这铺天盖地凛冽的杀意似是比夜里的寒风还要冷,刺骨的杀意之中还带着几许躁动,这是两大强国的再一次碰撞,一方是吐蕃如今最强的一支铁骑,另一方是大唐远征之师百战精锐,远远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黑线,像是天边的黑云,又像是能吞没一切的巨兽,禄东赞的脸色有些凝重逐渐压低了速度,两军已然相遇,然而有一支骑兵却直接停了下来,确切的说是两支兵马,泾渭分明的两支兵马,一支是真珠公主、蒙萨赤江的两千护卫,另一支则是钦陵带领的五千家族私军,虽然禄东赞不放心真珠公主她们,将她们带来到了战场上,却不可能真的让她们参战,毕竟若是小王子有什么损伤,那他的大业也就付诸东流了,远远观战的真珠公主、蒙萨赤江能够纵览整个战局,钦陵骑马带着亲卫朝真珠公主她们行来,而真珠公主的护卫们则纷纷上前阻拦。 “大胆,我要去保护小王子和公主,你们还敢上前阻拦,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 钦陵大声的呵斥着,蒙萨赤江见到钦陵朝这边行来不由面色微沉,钦陵若是到了她们跟前,肯定给她们的逃遁计划带来不便,真珠公主低声道。 “让他过来吧,拦也拦不住,只会让他起疑心。” 护卫让了开来,钦陵在护卫的簇拥下走来,脸上颇有些趾高气扬的意味,区区两千骑兵而已,在他五千骑兵虎视眈眈的看守下,他根本就不怕真珠公主她们会将他怎么样,况且他是吐蕃顶尖的勇士,一众亲卫更是如狼似虎。 “马上就要接战了,我们一起来欣赏唐军兵败如山倒的盛况吧!” 钦陵泰然自若,顾盼自雄,唐军兵败如山倒?唐军真的会兵败如山倒吗?真珠公主觉得禄东赞要击败唐军可没那么容易,不过,这对她们来说这都不重要了,因为在禄东赞的大军和唐军相持的时候就是她们逃遁的最好的机会,真珠公主微微笑道。 “是吗?那倒要好好欣赏一下。” 不只是真珠公主她们正在远远观望这场战斗,李庸也在观望,李庸带着神机营列阵在一侧,距离战场还有些距离,而在神机营的阵列当中,赫然整齐的排列着三十门火炮,这三十门火炮都是轻型火炮,威力偏弱,说实话,这三十门火炮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大,毕竟禄东赞有十万铁骑,所以,李庸一直没有下令开炮,因为他必须要选择一个最佳时机开炮,只有那样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神机营在此列阵,原本他还以为禄东赞会派一支骑兵来攻打,没想到禄东赞根本就没有派骑兵来攻打,好似没有看到一样,事实上,禄东赞也早就注意到了在远处列阵的神机营,但是他也早知道神机营的强大,所以,何必派骑兵去自讨没趣呢?反正神机营又不是骑兵,也只能列阵在那里干瞪眼看着,李庸举着望远镜一直认真的观察着。 “开炮!” 随着李庸的一声令下,早已经准备好的火炮兵立即点火开炮,三十门火炮齐发,目标就是吐蕃大军的左翼,其实这三十门火炮齐发也不可能对吐蕃人造成很大的伤亡,但是这三十门火炮齐发却声势浩大,盖过了马蹄声和喊杀声,纵然不能带来很大的伤亡,这突如其发的火炮却也能给吐蕃大军的左翼造成片刻的骚乱,虽然只是片刻的骚乱,但是当这骚乱出现在一个恰当的节点上,那也足够了,薛万彻一马当先挥舞着马槊杀入了敌阵,吐蕃大军的左翼一片人仰马翻。 “杀啊!” “杀啊!” 吐蕃大军左翼一接战便陷入了劣势当中,而唐军勇往直前在不断的巩固战果,一直在远处观战的真珠公主禁不住瞪大了眼睛,欣赏唐军兵败如山倒?开什么玩笑?怎么看上去像是禄东赞的大军兵败如山倒?虽然她不怎么懂打仗,但是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禄东赞大军的左翼正在溃散,已经溃散近一半了,这还能扭转战局吗? “卑鄙!唐军真是卑鄙!李庸真是卑鄙!竟然用火炮偷袭!卑鄙无耻!” 钦陵的脸色有些白,气急败坏道,他也不傻,他也看出来了,形势已经变的不妙,真珠公主听了不禁冷笑,卑鄙?论起卑鄙无耻,哪有人比得上你们父子?原本真珠公主还想等一等,等禄东赞的大军和唐军打的激烈的时候再开始逃遁,但是现在明显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禄东赞大军整个就败了,真珠公主转头看向钦陵,扬声到。 “钦陵,我有话要对你说!” 正眺望着远处的战场的钦陵闻言不由转过头来,然后他就看到真珠公主从马背的包裹里取出了一个精美的手帕,手帕鼓鼓囊囊的好似包裹着什么,而真珠公主正在打开手帕,难道这手帕里是什么定情信物?真珠公主这时候要向他表明心迹?只是这时机选择的未免也太不合适了,这时候他哪有心情? “这是什么?” 钦陵不耐烦的问道。 “当然是好玩意儿!”真珠公主微微笑道。 许久都没有笑过的真珠公主这突如其来的一笑,真如雪莲绽放一般,登时就让钦陵两眼一直,就在这时,真珠公主将手帕猛的一扬,一片白茫茫。 钦陵没有任何的防备,只觉得一阵白茫茫袭来,然后眼睛疼痛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别人还在愣神的时候,真珠公主和侍女已经拔刀朝钦陵砍了起来,真珠公主更是一刀直接砍在了钦陵的脖子上,这一刀带着她彻骨的仇恨,其他的护卫也没闲着,立即抽刀就保护着蒙萨赤江朝外杀了起来。 第八百四十八章 心惊肉跳 钦陵发出了几声惨叫,然后就一头栽落马下,脖子都被砍断了一半,人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直到此时,钦陵的亲卫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因为钦陵已经死了,这些亲卫的一颗心都跌倒了谷底,钦陵死了,他们一个个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他们拔刀就要冲上去,却又有些犹豫,面前的人是谁?那可是尊贵的公主啊!哪怕是松赞干布已死,哪怕是王族已经落魄,可王族的尊贵依然深入人心,他们不过是小小的亲卫,在没有人下令的情况下,他们也有些不敢动手杀公主,亲手杀死了钦陵,真珠公主心里十分的快意,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不过她却顾不上品味,在杀死了钦陵之后,她立即带着侍女后退,准备跟着护卫们一起冲出重围,一边后退,真珠公主一边高声大喝。 “钦陵已经伏诛!禄东赞已经兵败!尔等安敢阻挡?” 不只真珠公主高声大喝,她的侍女们也跟着高声大喊起来,很快,那些护卫们也跟着高声大喊起来。 “钦陵伏诛!禄东赞兵败!尔等安敢阻挡?” 钦陵死了!这让人很吃惊,但是后边的那句禄东赞兵败更让人吃惊!钦陵死了固然牵连很大,但是禄东赞并不止钦陵一个儿子,但是若禄东赞兵败,那就等于天塌了,等于他们的前程就全都跟着完了,这才更严重,如果这不是葛尔家族的私军,那也许就凭着这些大喊和王族固有的威严,真珠公主她们就轻而易举的冲出去了,但是这毕竟是葛尔家族的私军,早已经和葛尔家族紧密的绑在了一起不可分割,所以虽然心中有犹豫,很多将士们还是冲上来阻挡,禄东赞不止叮嘱了钦陵,也叮嘱了这些将领一定要看好小王子,不过,钦陵死了,他们没了主心骨,虽然有心阻拦也是乱作一团,更有许多将士听了喊声就禁不住回头去看,然后他们就发现,大军是真的在溃败,双方正在不断的拼杀着,虽然真珠公主她们人少,但是心却坚定,对她们而言冲出去就意味着生的希望,相对而言,葛尔家族的私军虽然人数多,但是却群龙无首没有凝聚力乱作一团,真珠公主挥舞着马刀她的眼睛十分的明亮,因为她发现马上就要冲出去了,只需要再努力一把就要冲出去了,这是她们最后的机会,而她们终于把握住了,这一刻,她心里充满了惊喜,这时候她突然听到身后的侍女大声的叫了起来。 “公主,公主,后面!” 真珠公主猛然回头看去,然后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因为后面乌泱泱的全是败兵,禄东赞的大军兵败如山倒,已经全面溃败,这一刻,真珠公主也不禁骂出了口,之前禄东赞表现的那么淡然那么自信,钦陵吹的那么狠,他还真以为禄东赞能打败唐军呢!就算是打不败唐军,你倒是多坚持一会儿啊!就这? “快逃!快逃!禄东赞的大军败了!唐军要冲过来了!” 真珠公主大喝道。 “别打了!别打了!都快逃命吧!” 其实就算不用真珠公主她们大喊,那些葛尔家族的私军也看到了后面的大军已经兵败,在这多么多败兵面前,若是他们不快点逃,别说阻挡了,怕是会被败兵冲撞踩成肉泥,败兵失去了控制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彼此都会冲撞,更何况是挡在前面的人了,大势已成,非人力所能扭转,这个时候,只能顺势而逃,所以,那些葛尔家族的私军也顾不得和那些部族骑兵缠斗了,不约而同的止住了厮杀拍马就跑,一望无际的高原上全是溃逃的败兵,唐军在后面不停的追杀着,不断的蚕食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禄东赞也在亲卫的簇拥下逃跑,这时候他也只顾着逃跑,完全放弃了,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惨败谁都难以挽回,他的心情十分的沉重,他不是没想过会兵败,但是他却绝没有想过败的这么快这么彻底,对于神机营的火器他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却没有料到那突如其来的火炮,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以至于唐军把握住了机会迅速撕开了一个缺口,唐军骑兵的战斗力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远比他预料中的要强,大唐东征高丽大获全胜,火器之威名震天下,这次出兵吐谷浑火器又大发神威,因为火器太过耀眼,以至于很多人包括他都忽视了唐军的战力,当初没有火器,唐军的兵力不及突厥,却还是一句荡平了突厥啊!所以,必须将所有的吐蕃部族都联合起来,才能有一战之力,才能将唐军赶出吐蕃,这一战失败,禄东赞心里也很气馁,不过他也没有绝望,只要逃出去,只要手里还有小王子这枚最重要的棋子,就还有希望击败唐军,重整吐蕃,只不过这个过程要更加曲折,更加艰难,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逃出去,还有就是,确定小王子还窝在自己的手里,不过,对于小王子他并没有太担心,毕竟有钦陵带着最忠诚的私军看着,而且钦陵也不傻,看到大军兵败也不可能一直在那里傻等着,肯定会带着小王子先逃,所以,他觉得最容易逃脱的反倒是钦陵和小王子,现在,只要他逃出去了,就还能东山再起。 “不要放跑了禄东赞!” “无论是谁,抓住禄东赞重重有赏!” “禄东赞快出来受死!” “禄东赞休走,出来大战三百回合!” “禄东赞,你逃不掉了!” “说出禄东赞的所在重重有赏!” “献上禄东赞的人头直接封王拜相!” 漫山遍野都是唐军的大喊声,禄东赞埋头逃窜,其实心里还是真有些惊心,任是谁听到这漫天遍野的喊声也得心惊肉跳啊,他很怕有人怕死或者贪图富贵会出卖他。薛万彻浑身浴血挥舞着马槊仿佛魔神一般,自进入吐蕃以来,神机营根本就没经历什么像样的战斗,攻打罗些城能叫战斗吗?城门打开的速度比青楼姑娘张开腿的速度还快,直接就长驱直入进去了,薛万彻浑身浴血挥舞着马槊仿佛魔神一般,自进入吐蕃以来,神机营根本就没经历什么像样的战斗,攻打罗些城能叫战斗吗?薛万彻渴望能大战一场,这一战虽然打的也不算激烈,但是至少杀的畅快,不过,薛万彻却还不满足,当初没抓到松赞干布就让她十分遗憾,这次可不能再放走了禄东赞。 “禄东赞!有种就出来与某一战!禄东赞,你逃不掉了,出来受死吧!禄东赞,你也算是个英雄,难道要做缩头乌龟不成?” 薛万彻不断的大喝,薛万彻嘴上大喝,薛万彻手上也没闲着,一边控马一边不停的挥舞着马槊杀着,同时他那如铜铃一般的大眼还不断的扫视着,寻找禄东赞的踪迹,突然,薛万彻望着一个方向突然愣住了,战场上怎么会有女人呢?不止一个女人,薛万彻突然想了起来,禄东赞率领大军去攻打山南是为了抢夺吐蕃王妃、真珠公主和小王子,难道前面就是吐蕃小王子?抓住吐蕃小王子那功劳可不比抓住禄东赞的功劳小,想到这里,薛万彻也不禁激动起来,拍马直冲了过去,真珠公主一身血污,就连她也亲手杀了数人,她身边的护卫已经所剩无几,就连侍女也死伤惨重,大唐骑兵如狼似虎一般冲了上来,将她们团团围住,真珠公主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刀,其实心中已经绝望,为首一人浑身浴血,不过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薛驸马!” 真珠公主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薛万彻也认出了真珠公主,说起来他和真珠公主也算熟悉,当初郡公南下,真珠公主也随着南下,后来他率兵南下去保护郡公,和真珠公主打过不少照面,正因为和真珠公主挺熟悉的,所以他才明白真珠公主和郡公的关系,这关系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反正关系挺紧密的,薛万彻微微拱手。 “见过公主!” 一众神机营的骑兵只是将人团团围住,并没有上手,蒙萨赤江哄着孩子心里却已经绝望了,如今听到真珠公主和大唐的将军说上了话,明显是认识,她心里不由又有了一丝希望。 “真珠,和这位将军是旧识啊?” 蒙萨赤江期待的问道,真珠公主微微点头道。 “确实是旧识。” 蒙萨赤江期待的问道。 “这位将军,既然是朋友,那将军不如网开一面放过我们这些女流之辈吧?就装作从没有看到我们,可好?大恩大德我们绝不会忘记。” 放过你们?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傻子才会放掉呢,况且这么重要的人,若是私自放了,让皇帝知道了还不得砍他的头啊?薛万彻连忙道。 “想必这就是王妃和小王子了,我和公主确实是相识,不过,我也不可能私自放了你们,请王妃和公主随我来,莫要让我为难。” 真珠公主听了只是一声叹息,蒙萨赤江感到很失望,她们其实也明白不可能放走她们,对于唐军来说,抓住了她们就是大功一件,他们怎么可能不要这功劳?而且有这么多将士在,若是传出去了,怕是大唐皇帝也要怪罪,真珠公主环顾左右,周围只有寥寥十几个侍女和数十护卫,根本就没有冲出去的希望,除了束手就擒好像也别无他法,真珠公主苦笑道。 “既然落到了薛驸马手里,我们除了束手就擒也别无他法了,需要把我们捆起来吗?” 薛万彻连忙道。 “不敢,不敢,请公主和王妃随我来吧。” 原本薛万彻就没想起来吐蕃军中还有公主王妃,他就一心想抓住禄东赞,没想到竟然抓到了公主和王妃还有小王子,这功劳也不下于小王子,他也就只能暂且放下抓禄东赞的执念。 “李云天,你们继续追击,我护送公主回神机营。” 薛万彻吩咐道,真珠公主听了禁不住出声。 “还请将军务必抓住禄东赞这个狗贼!” 薛万彻笑道。 “放心吧公主,禄东赞逃不掉的,就算这次让他侥幸逃了,早晚也会抓住他!” 李云天答应一声带着大部分将士们继续追杀,蒙萨赤江靠近真珠公主低声问道。 “他是谁?” 真珠公主低声解释道。 “这是丹阳公主的驸马。” 丹阳公主的驸马?蒙萨赤江听了仍然一头雾水,她根本就不知道丹阳公主是谁,也不知道薛万彻是谁,真珠公主接着解释道。 “他算是荣富郡公的亲信吧,这些骑兵是神机营的骑兵。” 蒙萨赤江听了不由恍然,怪不得薛万彻和这些将士们对她们这么客气,原来是神机营的人啊,是李庸的亲信。 “他们对你很客气啊!这都是看在李庸的面上,对吧?” 蒙萨赤江问道,真珠公主微微点头。 “怎么说我和李庸也算是朋友一场。” 蒙萨赤江低声问道。 “真的只是朋友吗?” 不是朋友能是什么呢?真珠公主也不禁有些惘然。 蒙萨赤江问道。 “如今我们落在了唐人手里,怎么办?” 真珠公主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要说放了我们,恐怕他也做不到。” 蒙萨赤江叹道。 “难道我们要成为俘虏,被押送到长安吗?” 蒙萨赤江感到十分的迷惘,她从未离开过吐蕃,之前她也只是想怎么才能保护贡日贡赞,怎么才能让贡日贡赞登上赞普之位,却从未想过会被唐军俘虏,被唐军押送到长安,那就意味着她和贡日贡赞再也没有回到吐蕃的希望了,她也不知道将来的命运如何,她也不知道贡日贡赞将来会如何,原本强盛的吐蕃一下子就要亡国了,一想到这里,她就愈发的恨禄东赞父子,倘若不是他们弑君,吐蕃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第八百四十九章 囊中之物 神机营并没有参与追击,而是留下来打扫战场,救治伤兵,李庸并没有闲着,也忙着和医护兵救治伤兵,原本医护兵就是他提出来的,当时西山营的后勤保障部就有这种兵种,他也知道这种兵种在战场上多重要,所以他就向李二提出军队配备医护兵这个想法,也是这个想法让唐军在战后少死很多人,他本来就知道一些急救办法,在西山的时候他也向医学院请教过,所以,虽然他的医术算不上精湛,但是用来救治一般的伤兵也足够了,对于战场上受了外伤的将士最重要的就是消毒,所以,而酒精无疑就是战场上的良药,真珠公主、蒙萨赤江她们来到战场上就听到了到处都是哀嚎声,酒精一抹,鬼哭狼嚎,知道的人明白这是在治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施展什么酷刑呢。 “这是在治伤呢,不过是抹酒精消毒而已,这法子虽然疼了些,但是却很有效果,自从郡公发明了酒精治伤之后,伤兵的存活率大大的提升了。” 薛万彻解释道,这帮兔崽子鬼哭狼嚎实在是听着太让人尴尬了,他若不解释一下,这些吐蕃人还不知道怎么想呢,疼归疼,其实受伤的将士们其实一点都不抵触,虽然他们不懂什么是消毒,但是他们却知道酒精是救命的好东西,自从有了酒精,伤兵存活的更多了,这是他们亲自经历的,自然深信不疑,蒙萨赤江有些懵的点了点头,仍然不明所以,真珠公主倒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虽然她没用酒精消毒过,却听说过,真珠公主的目光在战场上不断的搜寻,薛万彻叫住旁边的校尉问道。 “公爷呢?” “公爷在那边救治伤员呢。” 薛万彻点了点头,带着真珠公主她们继续前行,一边前行一边张望寻找着。 “公爷在那儿呢!” 薛万彻大声道,随着薛万彻的话音一落,真珠公主的目光也落在了李庸的身上,她定定的看着李庸,眼中有雾气,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她很想哭,蒙萨赤江也顺着薛万彻指的方向看去,其实她心里对李庸也感到很好奇,当然心里的滋味也十分复杂,也说不上是恨还是别的,当初赞普亲自领兵出征就是为了将李庸活捉回吐蕃,结果却兵败在李庸的手中,如今她和儿子却又落在了李庸手里,李庸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薛万彻他们的到来,因为他正在忙着给伤兵包扎呢。 “公爷!” 薛万彻跃马上前出声叫道,李庸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有些疑惑道。 “咦?老薛你怎么回来了?捉到禄东赞了?” 李庸确实很惊讶,照薛万彻的心气若是不捉到禄东赞肯定不会这么快回来,禄东赞是没捉到,不过却捉到了真珠公主、吐蕃王妃和小王子,当然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真珠公主和公爷肯定关系匪浅,怎么能用捉呢?薛万彻干咳了一声。 “公爷您看谁来了?” 谁来了?李庸这才扭头向后看去,才发现原来是真珠公主,李庸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因为他猜到了真珠公主就在禄东赞的大军中,所以,真珠公主被俘获也正常。 “好久不见!” 李庸起身道,真珠公主微微低头,低声道。 “是啊好久不见!” 薛万彻解释道。 “公爷,这是吐蕃王妃,还有小王子。” 怪不得薛万彻这么快就回来了,原来是抓到了真珠公主、王妃和小王子,这可以说是大功一件,李庸点了点头,笑道。 “你们累了也饿了吧?先去那边休息吧,那里有热水、压缩饼干和肉干,我先救治伤兵。” 相比叙旧,李庸觉得还是给将士们治伤比较重要,真珠公主微微点头道。 “好。” 蒙萨赤江在一旁不禁愣住了,这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她没想到李庸会这么平淡,不应该表现的更激动一些吗?再怎么说也是公主、王妃和小王子啊!是吐蕃身份最尊贵的人,即便是成为了俘虏,对于李庸来说也是极大的功劳,然而,在李庸的眼中,好似她们还没有给伤兵治伤来的重要,在见到李庸之前,她以为李庸应该是英俊潇洒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却怎么也没想到李庸竟然一手血污的在给伤兵治伤,英俊归英俊,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傲气和霸气,很平易近人,这是蒙萨赤江对李庸的第一印象,她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平易近人好,平易近人好啊!薛万彻引着真珠公主她们来到了休息的地方,还十分热情的备上了热茶、压缩饼干、肉干和马奶,虽然没什么话说,但是薛万彻却并没有离开,他必须好好看住她们,不然这到手的天大的功劳可就跑了,在真珠公主她们离开之后,李庸就又开始忙着救治伤兵了,而且还不断的有伤兵送回来,就在李庸忙着救治伤兵的时候,程咬金激动的不停的拍马,大喝道。 “禄东赞,休走!还不快下马受死!” 他并不是在诈,而是他真的看到了禄东赞,他十分确定那就是禄东赞,因为他见过禄东赞,就在程咬金杀上去快要截住禄东赞的时候,有人也朝着这边杀了过来。 “禄东赞,来与某大战三百回合!” 发出这一声爆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尉迟恭,尉迟恭也追到了禄东赞。 “呔!尉迟老黑,休要抢夺,分明是老夫先发现的禄东赞!” 程咬金大喝道,尉迟恭不甘示弱的大喝道。 “放屁!老夫早就看到禄东赞了!” 禄东赞控马疾驰,同时紧紧的握着马刀,他身边的骑兵已经越来越少了,还在被唐军不断的蚕食,更让他感到惊恐的是,程咬金和尉迟恭竟然追了上来,这让他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被程咬金和尉迟恭追到了,再想逃脱可就难了,听了程咬金和尉迟恭的大喝声,他差点没气的吐血,他还没有被生擒呢,程咬金和尉迟恭竟然就已经开始争夺了,简直太嚣张,太目中无人了,程咬金和尉迟恭可有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嚣张,都已经看到禄东赞了,那还能让禄东赞给跑了?在看到禄东赞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觉得禄东赞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片混战。 “哈哈,禄东赞,看你还往哪儿跑?” 程咬金一边大肆砍杀,一边大喊道。 尉迟恭同样在大肆砍杀,大笑道。 “禄东赞,束手就擒吧。” 禄东赞已经被围住了,而且围过来的大唐将士越来越多,如果说刚才禄东赞只是感到绝望,现在他已经彻底绝望了,虽然程咬金他们吆喝着让他束手就擒,但是他明白就算是他束手就擒,最后等待他的仍然是一死,因为他弑君!这是大逆不道之罪!等他被押送到长安,大唐皇帝仍然会赐他一死,所以,禄东赞就没想束手就擒,想他英雄一世,怎么能投降呢? “没想到啊,我禄东赞竟然会葬身于此!” 禄东赞长叹道,他的目光层层的唐军,越过尸横遍野的战场,越过漫山遍野的唐兵,落在了远处的雪山上,落在了白云蓝天上,曾经,他和松赞干布一起望着蓝天白云,一起畅想着大业,他们希望有一天,碧空之下皆是吐蕃之土地,征战四方,一统吐蕃,开疆扩土,真是一段豪情壮志的岁月啊!而今吐蕃四分五裂,山河沦落,已经没有往日的鼎盛,不过半年的时间,禄东赞最难受的并不是自己要死了,而是他明白,若他死了,吐蕃就没有希望了,吐蕃就会被大唐吞并,伏杀了松赞干布,他没有实现大业,不但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而且使得吐蕃灭亡,倘若他没有伏杀松赞干布,那吐蕃就不会四分五裂,唐军就不会进攻吐蕃。就算唐军进攻吐蕃,没有四分五裂的吐蕃也绝对能击退唐军,曾经他以为自己能振兴吐蕃,没想到竟然成为了吐蕃的罪人,这一刻,禄东赞心中充满了懊悔,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不如松赞干布,禄东赞长叹道。 “停手吧,投降吧!” “大相!我等就拼死也要护送大相杀出去!” “对,我等誓死护卫大相杀出去!” “唐军越来越多,杀不出去了!老夫注定要葬身此处,你们便降了吧。” 禄东赞叹道。 一众亲卫听了不由大惊失色。 “大相,何至于此?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啊!” 禄东赞长叹道。 “我禄东赞是吐蕃的罪人,以至于将吐蕃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我禄东赞哪还有脸面苟活于世?哪有脸面再见吐蕃百姓?” 横竖都是死,反倒不如死的干脆,死的壮烈一些,禄东赞深深的凝望了一眼这片高原和这片蓝天,然后挥刀自刎。 “大相!” “不要!” 一众亲卫们根本就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禄东赞横刀自刎,鲜血喷涌,禄东赞瞪着圆滚滚的眼睛跌落马下,他的脑海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他死之后,应该会背负无数骂名吧?真的好不甘心啊!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倒也有几分胆魄!” 程咬金看着禄东赞横刀自刎评论道,尉迟恭也点头道。 “若是真的投降了,反倒是让人小瞧了!” 禄东赞算不上是一国之君,不过是大逆不道的权臣而已,活捉也没什么意义,所以抓到的是死的禄东赞还是活的禄东赞没什么不同。 “禄东赞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尉迟恭爆喝道,若是禄东赞还活着,这些亲卫还有誓死一战的意志,然而禄东赞横刀自刎已经让他们破了防,面对如狼似虎的唐军,他们纷纷丢掉了兵器下马受降,禄东赞自刎而死,这意味着吐蕃彻底崩盘,也意味着占领吐蕃最大的障碍被扫除,这一战所取得的战果十分的喜人,不过,唐军可不会满足,仍然在追杀,哪怕是程咬金和尉迟恭在取了禄东赞的首级之后也没有满足,依然率兵追杀,太阳西落,残阳如血,映照着遍地尸首,有一种惨烈的壮美,野狼在嚎叫,秃鹰在天上盘旋,都在等着美餐一顿,一直在追击的骑兵终于勒马封刀,一口气追杀了几十里,这几十里遍地尸首,逃出去的吐蕃人怕是连一般都没有,一众骑兵晃晃悠悠的回返,这一路追击可把大家都累坏了,杀人那也是个力气活,尤其是一边追击一边杀人,那会儿追击的时候凭着满腔的血勇之气还不觉得,但是现在勒兵回返的时候疲惫感就上来了,不只是疲惫,还是饥饿,兼职是饥肠辘辘,一众将士们纷纷从马背上掏出了压缩饼干,一边赶路一边啃,高原上昼夜温差极大,此刻太阳落山,天气一下子就冷了起来,寒风刺骨,压缩饼干早已经冻得硬邦邦了,水也冰凉,不过饿极了的将士们也顾不那么许多,只能先啃些填填肚子,等回了大营再吃顿饱的,吃顿热乎的,一路返回大营,将士们的速度都提不起来,不只因为人困马乏,还因为遍地都是尸首,想跑也跑不起来,若是马失前蹄,那乐子就可大了,没死在战场上,却在得胜回营的时候马失前蹄摔死了,那多悲催啊?一众将士们并没有管地上的尸首,也没有割掉首级,实在是太累了,而且也没有必要,明天再清理战场,清点战果也不迟,其他的将士马上都没挂着首级,不过,程咬金的战马上倒是挂着一个首级,那不是别人的首级,正是禄东赞的首级,而尉迟恭就亦步亦趋的跟在程咬金的旁边,两人掰扯了一路,也没掰扯明白到底是谁先发现的禄东赞,偏偏禄东赞还不是他们杀的,而是横刀自刎,所以也就分不出来这功劳到底是谁的,不过,倒是尉迟恭眼疾手快一刀砍下了禄东赞的首级,所以,这首级就挂在了程咬金的马上,说实话,其实他们对功劳不功劳的并不怎么上心,毕竟他们已经是国公也位极人臣,已经升无可升,功劳不功劳的是无所谓,主要是能青史留名啊,能装比啊!所以,尉迟恭觉得,这哔不能让程咬金一人给装了,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呢! 第八百五十章 超乎想象 大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虽然只有肉干和干粮,但是李庸却带了些晒干的野菜和蘑菇,这个时候在炖烂的肉汤中撒上野菜和蘑菇,能把人的馋虫给勾引出来,旁边的火上还烤着干粮,一股微微带焦的香味弥漫着,原本大家就已经饥肠辘辘,再闻着这香味就更加饿了,伤兵已经救治的差不多了,还有其他的郎中能忙碌的过来,所以李庸就来支起大锅开始炖肉,忙到现在他连一口干粮都没吃上,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薛万彻在旁边烧着火,更能闻到这诱人的香味,不断的吞咽着口中的哈喇子。 “太香了!公爷这肉炖的真是绝了!” 薛万彻感慨道,蒙萨赤江好奇的打量着李庸,汉人不是讲究君子远庖厨吗?李庸贵为郡公,又是天下第一才子,怎么还亲自动手炖肉?这些不是应该交给亲兵就行吗?别说汉人了,就连吐蕃男人也很少做饭,更不用说吐蕃中的贵人了,真珠公主也在静静的看着李庸,不过她对李庸举动已经不感到奇怪了,她在李家庄的时候出过不少美食,那些美食都是天下独一份,都是李庸折腾出来的。 “好了,可以吃了,我给你们每人盛一碗,烧饼也烤好了,掰着直接吃也行,泡在肉汤里也行。” 李庸笑道,真珠公主起身走了过来,沉静道。 “我来吧。” 一边说着她拿起了地上的碗开始盛肉汤,李庸在旁边坐了下来,看向蒙萨赤江笑道。 “地方简陋,就只能这么招待王妃了,怠慢了。” 真珠公主先是给李庸盛了一大碗,然后才给蒙萨赤江盛了一大碗,然后又给薛万彻盛了一碗,薛万彻端着肉汤,又捞起来一块烤的喷香的烧饼烫着龇牙咧嘴的屁颠屁颠的跑开了,若不是惦记着肉汤,他早就识趣的跑开了,蒙萨赤江端着诱人的肉汤,笑道。 “这么冷的天气,而且还是在战场上,能有这么一碗肉汤,已经让人很满足了,更何况这还是国公亲自熬制的肉汤,怎么会简陋呢,应该是荣幸才是呢!之前一直听真珠说起郡公,赞普也夸赞郡公是这天下最聪明最才华横溢的人,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真珠公主听了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李庸将干粮掰着放在肉汤里,转头看了一眼真珠公主,原本他想等吃完了这顿饭再说,可是,现在看来,若是不早点说明白,这顿饭她们俩也吃不出滋味来,李庸放下手里的碗,沉吟道。 “禄东赞弑君的消息传到吐谷浑之后,我就力劝圣人出兵,因为绝不是禄东赞的对手。” 如果是之前,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听了一定不服气,但是现在,她们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事实已经证明,她们确实不是禄东赞的对手,李庸沉吟道。 “禄东赞这人满腹韬略,老谋深算,也算是当世枭雄,能够出将入相,当初在长安的时候,就连圣人都欣赏他的能力,想将他留在吐蕃,整个吐蕃也就只有松赞干布能够压得住他,你们,不行,吐蕃没有人能行,若我们不出兵,那禄东赞必然能一统吐蕃,吐蕃和大唐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友善,所以,我也不避讳,我们出兵就是想趁机占领吐蕃,永远的消除威胁。” 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都放下了肉汤,认真的听着李庸说话,李庸接着道。 “虽然听着似乎对吐蕃不利,但其实我觉得对吐蕃,对你们来说都不是坏事,相信我,大唐并不会压榨吐蕃百姓,相反,绝对会让吐蕃百姓过上更好更安稳的生活,以后吐蕃百姓就是大唐百姓,至于你们,落在禄东赞的手里,你们必死无疑,小王子或许能多活几年,但是结果也已经注定,禄东赞已然弑君,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篡位,不然他的家族怕是会鸡犬不留。” 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听了也微微点头,这一点她们其实想的也很清楚,如今被唐军俘虏虽然不及逃出去好,但是她们也不得不承认,被唐军俘虏之后,她们反倒是有了一丝生机,所以她们很关心,等待她们的到底是什么,李庸笑道。 “圣人堪称是千古一帝,不止雄才大略,而且心胸开阔海纳百川,颉利可汗曾经领兵打到了渭水河畔,逼迫圣人定下了渭水之盟,如今颉利可汗在长安仍然活好好的,衣食无忧,十分自在,连曾经的大敌颉利可汗,圣人都能容下,更何况你们孤儿寡母,圣人也不忍心苛责你们,而且为了吐蕃的安宁,圣人和群臣一定会优待你们,此去长安,你们是大唐的贵客,我呢,不是自吹自擂,在大唐颇有权势,圣眷深厚,立功无数,和太子关系莫逆,妻子又是圣人和皇后娘娘最为宠爱的女儿,真珠是我和长乐的至交好友,只要你们不去想谋反复国,我保证你们在长安能顺遂平安,享尽荣华富贵,至于小王子,若你们不嫌弃,我可以收为学生,悉心教导,将来为官做宰。” 蒙萨赤江惊讶的问道。 “贡日贡赞还可以做官?” 她还以为她们去了长安会过着被监视被囚禁的生活,没想到贡日贡赞长大后还能做官?李庸笑道。 “有何不可?契苾何力、阿史那社尔、阿史那忠不都领兵在外吗?圣人海纳百川,放心吧,以后在长安,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来找我,我给你们做主,在长安,就没有我不敢惹的人,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心向大唐,只要你们不去筹谋什么谋反复国,我保你享尽荣华富贵,一生顺遂平安。” 蒙萨赤江听完之后,心里充满了惊喜,在被唐军俘虏之后,她就想象过以后会过什么日子,然而,李庸说的这些都超出了她的想象。如果是别人说的这么好,蒙萨赤江反而不会相信,但是这话是出自李庸之口,她反倒是相信了,大唐皇帝既然没有杀掉颉利可汗,那也不会杀掉她们孤儿寡母,所以被唐军俘虏之后她们确实没了性命之忧,就算是为了脸面,大唐皇帝也不会为难她们,但是她们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却也难说的很,而李庸在大唐是什么地位,她十分的清楚,若是有李庸支持护佑她们,她们在长安一定过上富贵安定的生活,尤其是李庸说要收贡日贡赞为学生,更让她感到惊喜,若是贡日贡赞被李庸收为弟子,那就有了靠山,就不用过着被监视囚禁的生活,长大了能做官,能娶妻生子,那她也算是对得起赞普了,至于谋反复国什么的,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不敢去想了,只想过上安定的生活,只想看着贡日贡赞平安顺遂的长大成人,蒙萨赤江起身郑重的躬身道。 “拜谢郡公,郡公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躬身之后,蒙萨赤江的目光不由看向了真珠公主,她心里明白,神机营抓住了她们,对于李庸而言功劳就已经到手了,至于她们以后会如何,和李庸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李庸为什么这么尽心的帮助她们,还要收贡日贡赞为学生,要护佑她们过上富贵安稳的生活?恐怕不只是好心吧?肯定是因为真珠公主,真珠公主真想哭,她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尤其是当着蒙萨赤江的面,她心里的滋味最为复杂。 “李庸!” 真珠公主眼中带泪,语气之中带着哽咽,李庸再次端起碗来,笑道。 “行了,快吃吧,现在能放心的吃了吧?看你们饿的脸都发白了,先吃饭。” 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放下心来,重新端起了碗,她们也确实是饿极了,而且现在心病已去,也终于有心情吃饭了,尤其是这么美味的肉汤就在眼前,她们俩也不再说话,大口的吃着,远处又响起了密集的马蹄声,这是追击的骑兵陆续回营了,夜色中响起了魔性的大笑声,李庸对这魔性的笑声十分的熟悉,这是程咬金和尉迟恭的笑声。 “李庸呢?李庸!看看老夫带回来了什么?” 李庸抬眼看去,就见到程咬金手里正举着一个人头,嘚瑟的不行,虽然没看清那人头的样子,但是李庸猜也能猜到,那一定是禄东赞的人头看,不然程咬金不至于嘚瑟成这样,李庸举着碗笑道。 “行啊老程,竟然追到了禄东赞。” 尉迟恭连忙嚷嚷道。 “明明是老夫先发现的禄东赞,程老妖不要脸,非说是他先发现的。” 程咬金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大喝道。 “放屁!明明是老夫先发现的!首级也是老夫一刀砍下来的!” 尉迟恭嚷嚷道。 “什么你砍下来的,禄东赞是被老夫吓得自刎而死,你不过是捡个漏而已!” 程咬金不服气道。 “什么被你吓得,明明是被老夫吓的!” 李庸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俩货同时追到了禄东赞,禄东赞眼见逃不出去了也不愿被投降被辱,所以干脆就横刀自刎了,这有啥好争的,两人都有功劳,就平摊功劳呗,李庸很是无语,这一路上徐世绩早就已经了解了情况了,没好气道。 “你俩还在这儿争呢,你俩累不累啊?饿不饿啊?” 累肯定是累的,但是相比累他们更饿,刚才只顾着装比争执了没有留意到,现在听了徐世绩的提醒,他们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诱人的肉香味,哈喇子一下子就出来了,程咬金十分随便的将禄东赞的人头直接扔在了地上,然后迫不及待的就跳下了马,直奔肉汤而去,尉迟恭也不落人后,速度一点都不比程咬金慢。 “好哇,李庸你要炖肉也不早说一声!” “哇,真香啊!” 一边说着,两人迫不及待的就从锅里盛了肉汤吃起来,虽然烫的龇牙咧嘴却一点都不舍得住口,徐世绩比较细心,不像是尉迟恭和程咬金他们眼里只有装比和吃肉,他的目光落在了真珠公主和王妃身上心里顿时有了猜测,徐世绩心里十分的欣喜,不止取了禄东赞的首级,还俘获了王妃、真珠公主和小王子,这一战的战果堪称是完美。 “这是?” 徐世绩笑着问道,李庸一手举着碗,一手指着介绍道。 “这王妃和小王子,这是真珠公主。这是英国公,卢国公,鄂国公。” 徐世绩拱手笑道。 “原来是王妃和公主,有礼了,请王妃和公主宽心,我们一定会以礼相待,若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 尉迟恭和程咬金一起抬起头来,他们俩这才愕然的发现这里还多了几个女人,原来吐蕃王妃、公主和小王子都已经被抓了来啊! “公主好啊,王妃啊!” 两人口齿不清的打着招呼,抬了抬手,然后迫不及待的又扒着肉吃,其实,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自程咬金他们来之后,她们的目光就全都集中到了程咬金手里的人头上,她们猜测能被郑重带回来的人头很可能是禄东赞的,果然,当人头被扔到地上的时候,她们立即就认出来了,那就是禄东赞的首级!禄东赞死了!钦陵已经被她们亲手杀了!至此,深仇大恨总算是得报了,这一刻,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都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这半年来积压在她们心里的仇恨和惊恐实在是太多了,如今总算全都放下了。 “拜谢郡公诛杀禄东赞逆贼,为我们报此大仇!” 蒙萨赤江躬身道,徐世绩笑道。 “王妃不必道谢,禄东赞这种大逆不道之臣,人人得而诛之!” “是啊,这种逆臣人人得而诛之,让他自刎而死算是便宜他了!” 程咬金嚷嚷道,彻底释然了,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心里又有些感慨,诛杀禄东赞这个逆臣的人竟然不是吐蕃人,而是大唐人,想想也还真有些讽刺呢! 第八百五十一章 阶下之囚 程咬金呼哧呼哧吃了一大碗肉,然后又迫不及待的去盛,他也总算腾出嘴来说话了,笑道。 “王妃,公主,老夫说句公道话,这吐蕃啊落在禄东赞手上,还不如落在我们大唐手上呢。” 尉迟恭点头道。 “对,松赞干布是个英雄,咱们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打仗,比的是武艺谋略,彼此却都钦佩的很,因为惺惺相惜,纵然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怨恨,但是禄东赞这等佞臣伏杀自己的君上,实在是卑劣之极,吐蕃若是落在禄东赞的手上,那才是苍天无眼,天理难容。” 蒙萨赤江轻声道。 “我也明白,吐蕃落在谁的手里也不该落在禄东赞的手里,我只是希望大唐能善待吐蕃百姓。” 程咬金一听顿时将自己的胸膛拍的邦邦响,大声道。 “放心吧王妃,我们圣人一向爱民如子,等我们占领了吐蕃,吐蕃百姓就是我们大唐的百姓,俺老程的话你还信不过吗?” 李庸、徐世绩等人看着程咬金这满嘴流油,一边端着肉汤一边捶胸唾沫横飞的样子,确实很难让人相信,蒙萨赤江轻声道。 “国公的话,我自然信的过!” 嗯,卢国公的话信不过,但是荣富郡公的话能信的过,说话的功夫,尉迟恭也又盛了一大碗肉汤,就连薛万彻都忍不住诱惑跑来又盛了一碗肉汤然后一溜烟的跑远了,徐世绩刚拿起碗来突然发现锅里的肉已经不多了,没好气道。 “你们这些吃货,撑死你们算了!” 盛了满满一大碗,徐世绩也蹲着大口的吃起来。 “美味啊,肉好吃,汤更美味,将面饼泡在汤里也好吃,打完仗能有这么热腾腾香喷喷的一碗肉简直太舒坦了,让人满足啊!” 徐世绩一边吃一边感慨道,程咬金嚷嚷道。 “满足什么啊?这要是来一碗红烧肉,来一碗溜肥肠,再来一坛一线天,那才叫满足呢!” 尉迟恭嚷嚷道。 “程老妖你能不能别提红烧肉、溜肥肠、一线天,听的劳资又饿了!” 程咬金瞪了尉迟恭一眼,正色道。 “其实我们今天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应该喝个庆功酒!” 尉迟恭连连点头道。 “是啊,王妃,公主,今天禄东赞这逆贼伏诛,难道你们就不想喝两杯酒庆祝一下大仇得报吗?” 蒙萨赤江诧异的问道。 “这军中还有酒吗?” 李庸笑道。 “不用搭理他们,他们是打酒精的主意呢。” 这些酒精不是工业酒精,而是粮食酿出来的酒蒸馏得到的,所以掺点水也能喝,徐世绩笑道。 “行了,你们俩就别想了,咱们这次远征高原,本就没带多少酒精,都得留着救治伤兵,你们喝一口就意味着一个伤兵缺少酒精致伤,缺少酒精致伤,那他就有可能感伤而亡,所以,你们还是闷头吃肉吧!” 其实尉迟恭和程咬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嘴馋忍不住说说而已,万一李庸私藏了几坛一线天呢?蒙萨赤江笑道。 “其实,我这里倒还有几包马奶酒,就送与国公吧。” 高原冬天夜里很冷,尤其是行军在外,马奶酒可以御寒,所以,蒙萨赤江她们虽是女子也在马背上托着几包马奶酒,在逻些城的时候,程咬金他们也喝过马奶酒,只是这马奶酒虽然别有风味,但是和一线天白酒比起来实在是寡淡无味,喝马奶酒不但不能解馋,然而更能勾出肚子里的馋虫,尉迟恭、程咬金连连摇头道。 “多谢王妃的好意,不必了,不必了。” 徐世绩打了个饱嗝,起身道。 “行了,吃饱了喝足了,该干活了,苏小子,你就在这儿陪着王妃和公主吧!” 尉迟恭和程咬金也起身翻身上马随徐世绩一起离开了,仗虽然打完了,但是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扎营、俘虏、伤兵、统计伤亡,李庸仍然坐在那里没有动,神机营的伤亡本就不大,交给薛万彻去做就行了,蒙萨赤江静静的看着徐世绩离去,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支唐军击败了赞普的大军,又击败了禄东赞的大军,这支大军不止十分精锐,而且她能感受到李庸这些将领们之间的关系都十分的亲近,军中的氛围很和谐,既有严格的军纪,将士们的关系又十分融洽,这样的大军当然会战无不胜,一声孩子的啼哭将蒙萨赤江从出神中惊醒,这一天下来孩子吃的苦也不少,那会儿喝了马奶之后睡着了,这会儿又醒了,李庸连忙道。 “王妃还是带着孩子去帐中歇息吧,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人来找我就行,来人,给王妃送些热水、马奶、吃食进去,把我那床棉被也给王妃送去吧。” 吩咐完,李庸解释道。 “棉被里塞的是棉花,十分柔软暖和,还望王妃不要嫌弃,夜里寒冷,不要冻着小王子。” 原本蒙萨赤江也准备了不少皮子,只是因为打仗的缘故,驮着皮子的战马早就不知道走失了,蒙萨赤江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微微躬身道。 “那就谢过郡公了。” 蒙萨赤江抱着孩子带着侍女去了大帐,亲兵将烧好的热水还有毛巾、马奶、吃食、棉被送了过去,交给了侍女,篝火旁就只剩下了李庸和真珠公主,就连亲兵都识趣的走开了,远处依然喧闹着,但是这篝火旁却显得有些安静,能听到柴火烧着的噼里啪啦的声音,真珠公主环抱着自己坐在那里,显得孤单而又落寞,李庸起身从马上取下了大衣,走了过去,将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真珠公主抬头看着李庸,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这是我的棉大衣,穿着挺暖和的,既可以穿,晚上还可以盖在身上,简直是御寒的神器。” 李庸笑着解释道,这棉大衣披在身上确实很暖和,身上很暖和,心里也很暖和,真珠公主幽幽道。 “当初离开长安的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却怎么也没想过,再见时我已经是阶下之囚。” 李庸听了很是无奈,哪把你当成阶下囚啊?给你做饭,给你批衣,耐心的宽慰你,阶下囚有这待遇?不过,李庸倒也理解她的心情,国破家亡肯定顾影自怜,李庸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笑道。 “谁把你当阶下囚了?我可把你当贵客呢,此去长安,你就是大唐的贵客,即便是圣人和皇后娘娘也会把你当作贵客的。” 真珠公主抬头问道。 “真的吗?” 李庸点头道。 “真的,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战争其实是一个国家的集体意志,不以个人的意愿为转移,两个强大的国家彼此接壤,那必定会为了利益争斗不休,直到一方倒下或者臣服,所以,这场战争,没有谁对谁错。” 到底是谁对谁错,确实扯不清楚,是吐蕃先发动大军进攻大唐新领土吐谷浑,然后唐军才出兵迎战,然后又进攻吐蕃,想到这里,真珠公主不由幽幽叹道。 “你们男人啊!为什么非要打仗呢?”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就是这个道理。” 李庸解释道,然后李庸又叹道。 “其实我也不喜欢打仗,我也希望天下太平,在长安饮酒作乐不好吗?可这人啊,只要活在世上就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哪怕贵为天子也不能免俗,其实,在听到吐蕃发生内乱的时候,我十分担心你。” 真珠公主转头看着李庸,问道。 “真的吗?” 李庸认真的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禄东赞谋反,他是不会放过你的,当时我就想,就算圣人不发兵,我也会想办法将你营救出来,带你回长安,虽说长安不是你的故乡,但是却还有真心关心你的人,总比你留在吐蕃朝不保夕要强。” 真珠公主幽幽道。 “山河沦落,家破人亡,若不是担心贡日贡赞,我早就想一死了之了。” 竟然起了轻生的念头,这种念头可要不得,李庸连忙宽慰道。 “你这念头可要不得,你还有亲人啊,还有朋友,都很关心你,你不是担心贡日贡赞吗?那你就更应该好好活下去,我可是一个十分严厉的老师,他若淘气了,我可会打手板,打的他的两只手肿的跟肉粽子一样,若是有他姑姑护着呢,那我就打的轻一些,毕竟他姑姑可不是好惹的,我这人呢就是欺软怕硬。” 真珠公主听了不禁莞尔,看着李庸的目光十分无语,连亲王都敢暴打,敢甩脸子给皇帝看,你说你欺软怕硬?不过,真珠公主想到贡日贡赞被李庸打手板然后跑去找她护着的情景,突然觉得十分有趣,好像,将来在长安的生活似乎也不错,李庸伸出手来握着真珠公主的手,认真道。 “所以呢,一定要好好活着,看着贡日贡赞长大成人,看着他成家立业,你就把长安当成你的家就行了,不用怕受委屈,有人给你撑腰,谁若敢欺负你,那你就去找长乐,她可是你的好姐妹,而且整个大唐就没有她不敢惹的人,皇帝的胡子她都敢拔。” 真珠公主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无语道。 “还以为是你要给我撑腰呢,感情我还是得指望长乐姐姐啊!” 李庸笑道。 “嗨,若是有男人欺负你,那没得说,我当然会为你出头,可是,你想哪个男人会去欺负一个女流之辈呢?倒是你在女人堆里受到委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这个我就不好出头了,我一个男人,是吧?其实不过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不会受到委屈的,圣人和皇后娘娘都会对你很礼遇,谁又会不识趣呢?当初,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封信是假的,当时长乐就很担心你,若是知道你回长安,长乐一定很高兴。” “我也很想她,我,我也很想你们,她还好吧?” 真珠公主微微低头有些羞赧的问道,李庸笑道。 “算着时间的话,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 真珠公主听了抬头惊讶道。 “啊?你出征之前长乐就已经怀上宝宝了?” 废话,不然怎么生出来的?李庸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 “那你还领兵出征啊?” 真珠公主有些不满的嘟囔道,倘若李庸没有出征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李庸微微摇头道。 “公是公,私是私,不能因私废公。” 真珠公主感慨道。 “时间过的真快啊,一眨眼,长乐姐姐都生了小宝宝了,该向你道喜才是,恭喜恭喜啊!” 说完真珠公主还学着唐人的礼节朝着李庸拱手,李庸笑道。 “多谢。” “你不应该说同喜吗?我也很高兴呢。” 真珠公主笑道,李庸连连点头道。 “行行行,同喜,同喜。” 真珠公主的脸上确实挂着真诚的笑意,不过这半年多来她憔悴了不少,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开朗活泼,李庸心中也很是感慨,自从松赞干布被禄东赞伏杀后,她应该是背负了很多。 “你瘦了很多。” 李庸有些心疼道,真珠公主笑道。 “这些日子一直担心受怕,睡觉都睡不安生,能不瘦吗?” 李庸笑道。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睡安生觉了,这些天你肯定累坏了,快去睡觉,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 如今将身上的重担都放下了,真珠公主确实感到很累,她点头道。 “嗯,你也早点睡。呐,你的大衣。” “夜里冷,你拿去盖着吧!” 李庸又将大衣披在了真珠公主的身上。 “给我盖,那你怎么办?” 真珠公主问道,李庸失笑道。 “放心吧,有多余的,我怎么说也是郡公,神机营的主帅,还能冻着不成?” 真珠公主点了点头,抬起头来,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李庸,喃喃道。 “李庸,谢谢你!我,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李庸拍了拍她的香肩柔声道。 “不要想这么多,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八百五十二章 清白 真珠公主放开了李庸,看着李庸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才有些不舍的朝大帐走去,夜晚已经十分寒冷了,但是披着李庸的棉衣,真珠公主却觉得十分的暖和,身体很暖和,心里也很暖和,薛万彻探头探脑的踏着夜色走来,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 “公爷,我方便过来不?” 李庸没好气道。 “你想过来就过来,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这什么眼神?我和真珠公主之间十分清白。” 嗯,清白,十分清白,不就是搂搂抱抱嘛,那一定是清白的搂搂抱抱,薛万彻连连点头道。 “明白,明白,是清白的,绝对是清白的。” 李庸知道,刚才薛万彻躲在夜色里肯定看到了,毕竟他和真珠公主是在篝火旁,但是李庸觉得问心无愧,他和真珠公主确实是清白的,至少发乎情止乎礼,刚才的怀抱也只是友谊的怀抱,但是呢,李庸也明白男女这点事通常是越描越黑,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略过去,李庸干咳了一声问道。 “将士们都安排好了?” 薛万彻立即拍着胸膛保证道。 “公爷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末将就是来跟您说一声,您尽管忙您的就是,其他什么都不用管,都交给末将就是。” 这大晚上的除了睡觉还有什么好忙的?李庸很是无语,这家伙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李庸没好气道。 “老薛啊,你白天打了一天的仗,难道就不累吗?” 薛万彻咧着大嘴连连摇头道。 “不累啊,一点都不累,公爷开炮的时机刚刚好,吐蕃大军出现了骚乱,直接就冲溃了,然后一路追杀就跟砍瓜切菜一般,一点都不累。” 差点忘了这货是一身蛮力耗不尽的主儿,李庸没好气道。 “行了,行了,累不累的都快去睡吧,我也要去睡了!” 薛万彻贼眉鼠眼的连连点头道。 “好好好,末将这就去睡,就不打扰公爷睡了!” 说完之后,薛万彻迈着大脚丫子咚咚的跑进了夜色里,李庸打了个哈欠,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朝自己大帐走去,真珠公主钻进了大帐中,帐篷抵御了寒风,火坑里的火苗驱散了寒意,大帐中比外面暖和了不少,大帐中并没有床,地上铺着干草,然后在干草上铺了一张缝合起来的皮子,虽然睡觉的地方十分简陋,但是蒙萨赤江已经十分满足了,这样睡至少不会冷,更重要的是心里感到踏实,不会担心朝不保夕。 “这棉被还真是好东西,很柔软也很暖和,快过来躺下暖和暖和!” 蒙萨赤江一边说着,一边朝睡熟了的贡日贡赞挤了挤,给真珠公主腾出了一点空间。 这棉被本就是李庸为自己大帐准备的,不只薄了点而且也不大,一个人盖绰绰有余,两个人盖就捉襟见肘了。 “不用,这是李庸的棉大衣,也是棉的,很暖和,而且有些大,我盖这个就行。” 真珠公主抖了抖披着的大衣笑道,蒙萨赤江轻声笑道。 “原来李庸又给了你一件棉大衣啊!那他怎么办?哎呀,不会挨冻吧?” “怎么说他也是大将军,怎么可能挨冻啊?” 真珠公主笑道,蒙萨赤江点点头道。 “那倒也是。” 真珠公主趴在贡日贡赞旁边看了看,见到这小家伙睡的十分香甜,这才放心的在蒙萨赤江旁边躺了下来,大衣盖在身上,很合适,很暖和,更重要的是安心,可以安心的好好睡一觉了,真珠公主突然觉得生活又充满了生气,又有了期待,真珠公主是真的准备睡觉了,但是蒙萨赤江却支起了身子,侧着头伸出手来戳了一下真珠公主,好奇的低声问道。 “都说了些什么啊?” “什么说了些什么?” 真珠公主问道。 “别装傻,李庸和你说了些什么?” 蒙萨赤江关切的问道,不关切不行啊,以后就要在长安生活了,她们在长安又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没有什么靠山,所以她当然格外的关注真珠公主和李庸的关系,真珠公主解释道。 “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他和长乐都很担心我,很想我去长安。” “就这些?” 蒙萨赤江问道。 “嗯呢,就这些啊,还说什么?” 真珠公主疑惑的问道。 “离别了这么久,又经历了这么多事,难道你们就没有互诉衷肠吗?” 蒙萨赤江不甘心的问道,真珠公主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我和他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就是朋友,我和长乐还是好姐妹呢!” 蒙萨赤江有些好笑。 “朋友?天天因为思念朋友而茶不思饭不想?我可没听说过这种事。” 真珠公主无奈道。 “是,我是喜欢他,但是,他已经有了妻室,所以,只能是朋友,他也只把我当朋友。” 蒙萨赤江微微摇头道。 “他也未必只是把你当朋友,我可是过来人。” 真珠公主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静静的看着蒙萨赤江,蒙萨赤江道。 “一开始被唐军俘获的时候,我心里十分的担忧,以后去了大唐虽然衣食无缺,但是肯定会过着被监视甚至被圈禁的生活,想想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就让人压抑绝望,我们还好,可是,贡日贡赞还小,难道他一生都要过着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吗?却没想到,李庸竟然会这么帮助我们,我们以后不用过着被圈禁被监视被白眼的生活,而且他还说要收贡日贡赞为学生。” 真珠公主点头道。 “嗯,他这人言出必行,既然他这么说了,肯定会做到的,而且,他也有这个能力。” 蒙萨赤江笑道。 “我只是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贡日贡赞,而是为了你。若是心里没有你,他断然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忙。” 真珠公主微微点头道。 “我明白,所以,我很感激,我心里真的很感激。” 蒙萨赤江笑道。 “以后我们娘俩的日子可就指望你了。” 还是有不少吐蕃将士趁着夜色逃脱了,虽然夜里十分寒冷,但是他们也不敢停留,好在月朗星稀,他们踏着月色继续向着远处逃遁,一直到了天亮,他们才确定唐军没有追上来,总算是逃脱了,他们心里颇为震撼,他们信心满满的迎战,结果却败的那么快,那么惨,至今他们还感到心寒,唐军的战力太强了,强到让他们感到胆寒,有一个难题摆在眼前,那就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因为四处逃散,吐蕃的将士们根本就不成建制,但是确定摆脱了唐军的威胁之后,吐蕃将士们也渐渐聚拢在了一起,原本他们是想找到大相,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大相还是他们的主心骨,但是聚集在一起之后,他们却全都傻眼了,大相竟然没能逃出来?竟然被唐军团团围住被逼的横刀自刎?这不是什么谣言,而是有将士真真切切的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更让大家懵逼的是,不止禄东赞死了,就连钦陵也死了,一时间大家都懵了,大相横刀自刎了,那大家该怎么办?没有了主心骨,一众吐蕃将领们也没了主意,这时候没有人能站出来,因为谁都不服谁,谁都没有禄东赞那么大的威信和凝聚力,若是钦陵还活着,或许还能暂时将大军聚拢在一起,可惜的是,钦陵也已经死了,本就人心惶惶的败军彻底没有了凝聚力,刚刚聚拢起来就又散开了,化作了一支支骑兵各自返回自己的部族,或者另投他处,唐军进犯吐蕃的消息,可以说整个吐蕃早已经就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各个部族都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提高了警惕,因为他们知道,首当其冲的就是禄东赞的大军,所以他们选择了观望,虽然唐军的战力很强,但是他们吐蕃人英勇善战,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占据了天时地利与人和,所以他们觉得禄东赞一定能击退唐军,当然了,禄东赞肯定也会因此而损失惨重,那就意味着,禄东赞即便是得到了小王子也会实力大损,所以,将来鹿死谁手仍未可知,这是备受瞩目的一战,不知道多少吐蕃人密切的关注着一战,随着败兵的四散逃窜,禄东赞大军兵败的消息也迅速传播了开来,禄东赞的大军竟然败了!而且不只是败了那么简单,简直就是惨败!而且根本就没有相持激战,而是迅速溃败,最让人震惊的是,禄东赞竟然被唐军团团围住,被逼横刀自刎!钦陵也死在了战场上,气焰滔天的禄东赞父子竟然就这么死在了这一战当中,之前谁能想得到?禄东赞父子死了,但是那些怀有野心的部族头领们却并没有觉得惊喜,反而慌了起来,之前他们预想的是,禄东赞能够击败唐军,自己却损失惨重,然后大家就有机可乘,可现在禄东赞兵败而且没给唐军带来多大的损失,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唐军的战力更强大!他们连禄东赞的大军都打不过,又如何能打的过唐军呢?所以,所有吐蕃部族头领面前的事并不是争权夺利争夺地盘,而是如何击败唐军,不然他们都得被唐军吞并,既然唐军太过强大他们抵挡不住,那就不能各自为战,只有联合在一起才有可能击败唐军,只是没有一个威望极高一呼百应的人,谁又能轻易的将各大部族的骑兵聚集在一起,并且发号施令让所有人都听从呢?唐军在大胜之后并么有急着进军,在整理完战场之后,大军继续休整,这一战可谓是战果辉煌,不只是斩杀很多,还获得了很多物资,战马、刀剑等等,有了这些物资,大军就不用急着速战速决了,薛万彻每天都带着骑兵出去探查,这个一个有着变态体力的铁憨憨,一天都闲不住。 “郡公,没有吐蕃大军的踪迹,根本种种的痕迹,我猜测禄东赞的那些败兵应该是直接溃散了。” 薛万彻有些遗憾道,李庸笑道。 “正常,这些败兵本就人心惶惶,加上禄东赞父子都死了,失去了主心骨,根本就没有人能将他们凝聚在一起,最终只能是溃散,各奔东西。” 就在李庸和薛万彻说着的时候,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也在议论着。 “你说唐军这是在干什么呢?既不继续进军,也不会撤回逻些城,为什么就一直驻扎在这里呢?” 蒙萨赤江有些疑惑的问道。 “唐军这一战并没有胜的很快很干脆,并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按理说应该快速进军,乘胜追击啊!” 真珠公主也有些疑惑的点头道。 “确实是有些奇怪,不过,他们肯定是有他们的道理吧,毕竟李庸他们都是当世名将。” 经过了十天的修养,她们的脸色已经好多了,这些天她们吃的好睡的香,已经不像开始那么憔悴了,她们也坦然的住了下来,已经没有逃跑的念头了,毕竟李庸对她们确实不错,而且未来可期,当然更关键是,她们根本就逃不掉,就算是侥幸逃掉了,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扪心想想,整个吐蕃已经没有人能阻挡唐军,就算逃出去,早晚也会被唐军抓住,到时候的处境可就没现在那么好了,去了大唐也会被监视,被圈禁起来,权衡利弊之后,就连蒙萨赤江就断了逃走的念头,她们只是女人,没有那么大的胆魄,没有那么多的雄心壮志,只希望能过上安稳富贵的生活,能将孩子抚养成人,能让能做官,能娶妻生子也就满足了,蒙萨赤江轻轻戳了戳真珠公主的纤腰,看着走来的李庸,轻声道。 “不如你去问问。” 这些天,蒙萨赤江也和李庸混熟了,知道李庸这人很和善很好说话,而且对她们确实也很好,所以她才想着直接去问李庸,当然,也是因为她自己就问心无愧,只是想了解一下,又不是有什么阴谋。 第八百五十三章 会盟 这也没什么不好问的,而且真珠公主心里也很是疑惑,见到李庸走来,她不由迈步向前迎了上去,直截了当的问道。 “李庸,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大军怎么还停驻在这里,不是应该乘胜追击吗?” 李庸笑道。 “禄东赞父子都死了,没有了主心骨,败兵根本就没有聚拢起来,直接就各自逃散了,还乘胜追击什么?禄东赞的大军已经败了,连禄东赞父子都死了,估计那些部族头领们都慌了,肯定正在联合呢。”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微微一怔。 “既然他们在联合,那大军不是应该……” 说到这里,真珠公主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不然就好像是她期盼唐军快点进攻击败那些部族好占领吐蕃一样,虽然她心里对那些部族也十分的不满,当初她和蒙萨赤江带着贡日贡赞去了山南,禄东赞的大军攻打山南,那些部族不会不知道消息,结果呢,却根本就没几个部族派骑兵来支援,但是,她毕竟是吐蕃人,虽然已经降了大唐,也不该想着唐军快点占领吐蕃,不只是真珠公主感到很疑惑,蒙萨赤江也感到很疑惑,连她一个妇道人家都知道乘胜追击的道理,为什么李庸他们明明知道那些部族头领正在联合,却仍然按兵不动呢?难道是有别的谋划吗?李庸笑道。 “就是要给他们时间,让他们联合起来,等他们联合起来再打省事。” 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听了不由呆住了,李庸是故意给那些部族留出时间来让他们联合起来,就是为了打起来省事?这是何等的自信啊!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心中感到十分的复杂,各个部族联合起来,能聚集多少骑兵啊,难道唐军就这么有信心能打赢吗?真珠公主问道。 “这么冒险?难道你就不怕,不怕……” 李庸笑着解释道。 “算不上是冒险,吐谷浑一战吐蕃就损失了近十万大军,那可都是吐蕃最精锐的骑兵,然后逻些城一战,吐蕃又损失了两万精兵,这一战又斩杀了这么多,禄东赞攻打山南又消耗了多少精兵?如今整个吐蕃还有多少精兵可用?虽然这一战也逃出了不少精锐的骑兵,可是他们还有多少胆气呢?虽说,如今吐蕃还有精锐骑兵可用,但也真的没有多少。各部族纵然联合起来,看起来声势浩大,也多是些强行征召的老弱病残,而且也没有手腕强有威望的人将所有部族的骑兵整合在一起,说到底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何惧之有?” 听完李庸的分析,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也禁不住沉默了,她们也不是一点见识都没有,她们明白李庸分析的很有道理,仗打到了这个地步吐蕃已经没有多少精锐的骑兵了,精锐的骑兵都已经死在了战场上,那些部族联合起来,也拼凑不出多少精锐的骑兵,而且还因为没有一个强力的统帅统领,只能算是乌合之众,怪不得唐军有着这么充足的信心,原来是早就看清了局势,胜券在握,蒙萨赤江问道。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进军?” 李庸笑道。 “大军早就休整完毕,也就这两天就进军,给各个部族联合的时间,但是也不能给他们磨合整军的时间。” 没卢氏、娘若氏、尼雅氏等几个最大的氏族在收到禄东赞大军兵败的消息之后,就立即派人四处联系其他的氏族,同时斥候骑兵打探唐军的消息,几大氏族的人都意识到了若是各自为战面对唐军根本就没有胜算,所以几大氏族迅速会盟连同其他氏族组建联军准备共同对抗唐军,探查的斥候骑兵终于带回来了唐军的消息,唐军在击败了禄东赞的大军之后竟然没有选择继续进军,而是一直驻扎在原地,这对于仓促会盟的各氏族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他们最怕的是还没有会盟唐军就已经杀到了,那各氏族就只能被迫各自为战,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唐军各个击破,好在唐军竟然没有继续进军,而是留在了原地驻扎,就好比要砍下的刀剑突然悬在了空中,并没有落下来,这禁不住让人松了口气,这就给了人躲闪的机会,虽然有好消息传来,但是会盟之地却依然是吵翻了天,既然会盟,那总要推选出一个统帅出来统领大军,不然还是一盘散沙,行军打仗最怕的就是互不统属,只有统一发号施令,才有可能击败唐军,战场上只能有一个指挥,所有人都必须听从,不然就乱套了,各氏族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却依然争执不下,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场仗绝对会是一场硬仗,会打的很惨烈,会损失惨重,所以,谁来坐统帅就能偏袒自己氏族的骑兵,就能在这场大战中保存实力,这意味着什么?小王子已经落在了唐军手中,再经历一场大战,谁也不知道小王子会怎样,也许会被唐军裹挟着逃走,也许会死在战场上,这就意味着,这一战之后哪个氏族最强,就最有机会在战后问鼎赞普之位,所以几大氏族谁愿意将统帅的位置拱手让于别人呢? “唐军为何没有乘胜追击,反而一直待在原地,这是为何?” “我觉得,唐军很可能是在和禄东赞的那一战中损失不小,如今已经是进退两难。” “对,很有可能!唐军一定是进退两难,他们也在探查我们的动静,若是知道我们所有氏族在此会盟组成联军,我想他们也许就会撤兵。” “也许,也许,你们也知道这只是也许,若是唐军不撤兵呢?不管唐军是不是损失惨重,是不是进退两难,我们都应该尽快推选出一个统帅,整顿兵马备战,以防唐军突然杀来。” “哦?那该推举谁为统帅呢?” 大帐中又响起了争执声,各大氏族的人争执不休互不相让,而其他的氏族头领则只有干瞪眼的份儿。这些氏族头领们一边期待着唐军能够知难而退,一边为了联盟统帅的位置争执不休,而整个会盟之地却一片乱象,吐蕃人本就散漫,如今又没有统一的统属,各大氏族彼此争执不休,打架斗殴甚至拔刀拼杀之事时有发生,寒风凛冽,十几个骑兵一人双马朝着会盟之地疾驰而来,这是去探查唐军动静的斥候,他们冒着风寒日夜兼程的跑了回来,唐军已经拔营继续进军,这是他们冒死带回来的最新消息,这个消息给了各大氏族的人极大的震动,原本他们心里都带着一丝侥幸,觉得唐军一直没有进军是因为损失惨重进退两难,很可能会知难而退,他们可以在会盟之地搞出浩大的声势也是想着将唐军吓走,这是他们心里最深的期盼,没想到却事与愿违,唐军并没有知难而退,而是选择了继续进军,原本散漫而又混乱的会盟之地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唐军进兵的消息给了所有人都极大的震撼,虽然吐蕃人自诩骁勇善战,但是如今就算最骄傲的人都不得不正视大唐的强大,如今大唐都已经打进了吐蕃腹地,谁敢轻视呢?高原上的冬日暖洋洋的,但是听到这消息的吐蕃人却都如同置身寒冷的冬夜一般,彻骨冰寒,唐军进兵的压力就如同浓墨乌云压城一般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议事大帐中,一众氏族的头领悉数在场,大帐里却十分安静,只有浓重的鼻息声此起彼伏,整个大帐出奇地安静却又出奇的凝重。 “唐军已经朝我们会盟之地进发,之前我们还怀有侥幸,但是现在,大家应该不会在心存侥幸了,这一战在所难免,我们必须要面对!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事到如今,我们必须有一个抉择,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我们吐蕃就真要亡国了!” 有人挺身而出凛然怒喝道。 “大家不要慌,唐军虽然选择了进军,但是他们一定损失不小,不然之前也不会进退两难。” “纵然唐军损失不小,也不可轻视,松赞干布兵败,禄东赞兵败,足以说明这支唐军战力极强,而且领军的将领难缠的很。” “无论唐军是不是损失不小,我们都不能拖下去了,必须推选出一个统帅出来,另出一人,整合大军,不然我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必定会惨败。” “对,必须推选出一个统帅,不能再拖下去了!大家都各怀心思,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团结一心,不然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们各大氏族都只能受唐人统治,受唐人奴役。” “各大氏族都必须放下成见,不然等唐军冲过来了,我们还是争执不休,只能束手待毙。” “我有一个提议,既然几大氏族互不相让,那不如从其他氏族中推选一位德才兼备之人成为大军的统帅。” “岂能如此草率?要选出的统帅既要能征善战还要能服众,不然怎么能统合大军击败唐人?” “我倒是觉得这个主意好,小氏族也有德才兼备之人,问题是,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既如此,那我推举拉甫德赞,他虽然出身小氏族,却身经百战立下赫赫战功。” “我也赞同拉甫德赞为大军统帅!” “我也赞同!” “我也赞同!” 大帐里想起了越来越多的赞同声,就连实力最强的几大氏族犹豫之后也赞同了,一方面是因为拉甫德赞确实身经百战名声在外,另一方面实在是因为形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大家都感到受到了唐军带来的压力,所以,就连实力最强的几大氏族都不得不妥协,拉甫德赞并没有在议事的大帐中,此刻的他正仰卧在干草上,嘴上含着一根枯草有些失神的望着湛蓝的天空。 “大哥,想什么呢?” 一张朝气蓬勃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没想什么。” 拉甫德赞摇头道。 “哥,他们说,唐军已经拔营进军了,今天肯定就会选出统帅,不然就麻烦了!营地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呢,唐军真的有那么强吗?” 弟弟一边说着一边摸着手里的刀,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一直以来他想像大哥一样驰骋沙场做一个真正的勇士,可是兄长却总是说他还小,他都已经十六岁了,还小吗?这次族长发布了征召令,只要超过十四岁就拿起刀剑随军出战,这让他兴奋不已,听了弟弟的话,拉甫德赞脑中有出现了一幕幕回忆,兴海城下的尸山血海,逃亡路上的艰险狼狈,时至今日想起来都让他感到心悸,从唐军的重重包围之中逃出来,他并没有遇到赞普,只能带着手下的溃兵一路逃回了吐蕃,后来他才知道,赞普竟然被伏杀而死,于是他便带着仅剩的部族骑兵返回了部族,这段时间以来,吐蕃风云变幻,先是内战频频,然后唐军悍然进犯,他期待禄东赞能带领大军击败唐军,然而禄东赞兵败自刎,短短半年的时间,吐蕃竟然山河沦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看到这乱糟糟的营地,拉甫德赞心里有些绝望,只有经历过那一战的人才能明白唐军到底有多强,拉甫德赞看着弟弟,沉声道。 “上了战场,一定要紧跟着我,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别犯傻。” 弟弟一听顿时说道。 “哥,你可是咱们部族最厉害的勇士,能战善战,战无不胜,怎么还被唐军给吓住了?” 能征善战?战无不胜?弟弟是没见他狼狈逃回吐蕃的样子,拉甫德赞叹道。 “唐军的战斗力真的很强!” 弟弟嚷嚷道。 “很强我们也不怕,再强也是血肉之躯,我一刀一个!再说了,这次会盟来了这么多部族骑兵,唐军早就损失惨重,怎么可能挡的住?”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骑兵,光是营帐就绵延看不到尽头,拉甫德赞叹道。 “连你这样的小娃娃都征召来了,还有那些一身伤病的老人,各大氏族却还在争权夺利,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第八百五十四章 拉甫德赞 拉甫德赞皱着眉头,目光中充满了忧虑,弟弟听了不由撇了撇嘴,兄长的话有些他是赞同的,会盟至今还没能定下统帅是谁确实有些乱,但是有些话他也不认同,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打仗就不行吗?这绝对是偏见!弟弟听了很是不服气,正要和兄长掰扯掰扯呢,突然有人飞奔而来。 “将军!将军!大喜事啊!大喜事啊!” 来人一边跑一边大呼小叫着,拉甫德赞收回忧虑的目光,转头问道。 “大喜事?莫非统帅的人选终于定下来了?” “将军高明,竟然一下就猜到了!” 来人立即竖起了大拇指,拉甫德赞听了略松了一口气,叹道。 “总算有了决定,要是再拖下去,那后果真是不可预想,对了,统帅是谁?” 对于统帅到底落在了哪个氏族身上,拉甫德赞并不在意,反正他们氏族根本就没有争夺赞普之位的实力,他只想统帅的能力能够强一些,毕竟这一战十分重要,若是败了,那他们吐蕃再无一战之力,只能任由唐军宰割,来人正等着一句呢,神秘兮兮的问道。 “将军,您猜是谁?” 拉甫德赞听了不由微微一愣,这还真不好猜,他心里倒也有几个人选,但是却不知道那几个大氏族会如何博弈,弟弟的眼睛咕噜咕噜转,很快就注意到了来人的异样,心里突然迸发出了一个激动人心的念头。 “统帅的人选不会是我哥吧?” 弟弟突然激动的问道,拉甫德赞想也没想直接就出口斥责道。 “胡说八道,说话也不知道过过脑子,若是传出去会引起麻烦你知不知道?” 弟弟不服气道。 “那还怎么了?哥你打仗那么厉害,怎么不可能成为统帅?我就觉得这统帅之位非你莫属,只有你才能做统帅!” 拉甫德赞没好气道。 “我们出身小氏族,怎么可能成为统帅?千万不要出去乱说,不然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将军,统帅真的是将军您!” 那人连忙道,这下拉甫德赞和弟弟全都愣住了,怔怔问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是族长出来说的,让我来找将军您呢,请将军您快去议事大帐呢!” 那人激动道,之前谁也没想到统帅之位竟然会落在他们一个小氏族身上,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惊喜,感到与有荣焉,最激动的还是弟弟,他直接激动的蹦了起来,大声嚷嚷道。 “哥,我说什么来着,这统帅之位就非哥你莫属!哥,你是大军的统帅了!哈哈,我哥是大军的统帅了!那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将军了吧?哈哈哈!” 弟弟激动的又蹦又跳,但是拉甫德赞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气,反倒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因为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统帅的位置对于几大氏族来说是香饽饽,但是对出身小氏族的他来说就是烫手山芋,几大氏族各怀心思,勾心斗角,会把他这个统帅当回事吗?会对他这个统帅言听计从吗?那么多桀骜不驯的将领,他一个出身小氏族的将领突然荣登统帅之位,能服众吗?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在他看来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大军就是乌合之众,倘若给他三五个月的时间,他还有信心将大军彻底整合在一起,可是,唐军已经开始进军,根本就不给他整合的机会,他深知唐军的强大,带领这样一支各怀心思勾心斗角的乌合之众,他根本就没有信心能击败唐军,所以,这就是烫手山芋,想到这里拉甫德赞叹了口气,摇头道。 “我不会接受统帅之位,因为我不配,我也没有信心带领大军击败唐军,还是让他们另外选贤任能吧!” 正激动的又蹦又跳的弟弟一听顿时急了,连忙道。 “为什么不接受?怎么就不配了?哥,你打仗那么厉害,若是连你都不配,那谁配?若是你不配,那他们为何选你做统帅?” 拉甫德赞微微摇头道。 “他们不是真的想选我做统帅,而是因为争执不休,而大军又大军压境,他们不得不妥协,不得已才推选了我,所以,我还是婉拒了吧,唐军大军压境,这烂摊子我也不想掺和,也收拾不了。” 说完拉甫德赞大步流星的朝战马走去,准备去议事大帐说个清楚,弟弟一听顿时就急了,不管那些氏族头领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将这统帅之位送到了面前,不接受那不是傻子吗?弟弟连忙追了上去,嚷嚷道。 “哥,哥,你别冲动,你再想想啊!唐军已经大军压境,若是你拒绝做统帅,那些氏族头领又得重新扯皮,而且不知道要扯多久,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时间宝贵啊,多拖一天危险就多加一分!而且,哥,你都没有信心击败唐军,难道你对别人都没有信心吗?还有谁能比得上你?你若不做这个统帅,那若是选了什么无能之人做统帅怎么办?” 拉甫德赞听了弟弟的话不由身子一震,虽然他知道弟弟单纯就是为了想让做统帅而劝他,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弟弟说的也有些道理,议事大帐中,一众氏族头领们正等着拉甫德赞呢,拉甫德赞走进议事大帐,立即朝着两面躬了躬身。 “德赞来了,你当然也知道了,我们一致推举你为统帅。” 尼雅达玛沉声道。 “德赞,你身经百战,如今正是我们吐蕃风雨飘摇的时候,正是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你一定要带领大军击败唐军,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娘若轮赞沉声道,拉甫德赞苦笑道。 “多谢诸位大人看得起我拉甫德赞,只是败军之将,还有什么脸面领军?更何况是做统帅?为了吐蕃,为了击败唐军,我拉甫德赞身先士卒都不是问题,可统帅大军我实在是力有未逮啊!所以,还请诸位大人另请高明吧!” 拉甫德赞说的十分诚恳,说到最后郑重的躬身以示诚恳。议事大帐里的氏族头领们感到很诧异,因为他们发现拉甫德赞说的十分认真十分真诚,是真的不想做大军的统帅,这让他们十分不解,还有人不想做统帅? “拉甫德赞,你久经沙场,现在吐蕃正是危急存亡之秋,正值用人之际,你怎么能退缩呢?” 娘若论赞有些不满道,在他看来,拉甫德赞出身小氏族,身份算不得尊贵,能让他来做大军的统帅,已经是抬举他,他竟然还推辞?这不就是典型的不识抬举吗?尼雅达玛笑呵呵道。 “德赞身经百战,名震吐蕃,虽然随赞普出征遭遇兵败,但那也不能算在德赞的身上,况且,这里就只有德赞对唐军最为熟悉,这统帅之位舍你其谁啊?所以德赞就不要再推辞了,时间不等人啊!莫非德赞是有什么顾虑和要求?不妨说来听听嘛!” 扯了这么久的皮,好不容易扯出来一个结果,而且拉甫德赞确实身经百战打仗有一手,对唐军也最熟悉,所以他们都不愿放弃,纷纷出言劝说,拉甫德赞苦笑道。 “诸位大人太高看我了,我是确实没有击败唐军的把握,正因为经历了那一战,我才深知唐军的强大。” 娘若论赞微微皱眉沉吟道。 “兴海城那一战,是赞普太过心急,以至于中了唐军的圈套,至于禄东赞兵败被杀,那是因为他刚刚攻打山南折损不少,大军疲惫,仓促迎战。” 尼雅达玛沉声道。 “德赞是不是言过其实了?赞普摆在太过心急,禄东赞败在太过轻敌,当然了,我们承认唐军确实很强大,不然也不可能攻入我们吐蕃腹地,可是也不至于让德赞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吧?” 拉甫德赞沉声道。 “兴海城一战,赞普确实中了唐军的圈套,唐军之所以费力设下圈套是因为想全歼我们的大军,而唐军也确实做到了,纵然唐军设下了合围之计,可是要全歼我们难度何其之大?可是他们还是做到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即便是唐军不布置什么圈套,也能击败我们!” 尼雅达玛沉声道。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这话若是传出去会影响士气,当然我们也明白,唐军十分强大,我们也在前所未有的郑重的对待,不管唐军有多么强大,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我们都得誓死一战,不是吗?” 娘若论赞沉声道。 “拉甫德赞,你若还有心气与唐军一战,那就接受成为大军的统帅,若是连一战的心气都没有了,那我们也不强求。” 尼雅达玛沉声道。 “你不要觉得为难,虽然你出身小氏族,但是做了大军的统帅,那就是最高指挥,大军令出一人,谁都甘愿听令。” 这个大军的统帅做还是不做?这是一个问题,拉甫德赞心里有些犹豫,虽然没有十足的信心能击败唐军,可是他若不做这个统帅,又能让谁来做呢?相比其他人,他还是更相信他自己,若是连他都无法领军击败唐军,那换谁来都行,拉甫德赞沉声道。 “所有人都听我的?” “你是大军的统帅,大家自然都听你的!” 众人连声点头道,拉甫德赞深吸一口气,点头道。 “好,承蒙诸位看得起,这个大军统帅我应了!” “好,这才是我们认识的拉甫德赞,从今天起,你就是大军的统帅了,请上座吧!” 娘若论赞笑道,拉甫德赞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接受了成为大军的统帅,那他就不再客气了,迈步到了最前方的中间的位置盘腿坐了下来。 “大帅觉得这一仗该如何打?可有什么想法?” 尼雅达玛沉声问道,就是叫大帅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别扭,有些不情愿,其实拉甫德赞闲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的推演过,怎么样才能让这一战的胜面更大,如今这些部族既然推举他为统帅,而且还说所有人都听他的,那他就不客气了,拉甫德赞沉声道。 “虽然各氏族汇聚在此声势浩大,但是太乱了,需要重新整军,将真正的精锐的骑兵选出来,作为正面作战的主力骑兵,年老和年少的骑兵则作为辅助。然后也不再按照氏族来编队,全部都打乱重编,这一战事关重大,各氏族必须抛却成见,真正将大军凝聚在一起,才更有胜算!” 一众氏族头领们听了不由点头,将精锐的骑兵单独选出来是靠谱的,但是将氏族的骑兵全部打乱重编,这让一众氏族首领们感到犹豫,尤其是几大氏族首领更是犹豫,这些骑兵只有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让他们安心,若是全部打乱重编,那就意味着一支骑兵他们都调派不动。 “各氏族将自己的精锐骑兵挑选出来确实是应该的,但是我觉得,将各氏族的骑兵彻底打乱重编还有待商榷。” 尼雅达玛沉声道。 “是啊,是啊,我们的时间本就不多了,再打乱重编,弄得人心惶惶,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更没有凝聚力,这仗还怎么打?” “是啊,打乱重编这恐怕不行。” “我也不赞成打乱重编!” “打乱重编谈何容易?按照什么来编?而且,怎么选将领?” “大帅,我看还是不要打乱重编了,各氏族将精锐骑兵遴选出来重编就行。” “对,对,就是这样!” 刚才还说所有人都听他的,现在第一个命令就没有一个人听从,虽然他也想过自己这个统帅肯定不能服众,大家未必会事事都听他的,但是也没想到第一件事就没人听他的,那他这个统帅算是什么?摆设吗?拉甫德赞沉声道。 “山头林立,军中不和,不打乱重编怎么上战场?” 娘若论赞沉声道。 “统帅此言差矣,我们现在确实是有些分歧,但也都是为了吐蕃好,我们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就是击败唐军,所以,不会不和,登上了战场,我们所有人都会奋力杀敌!” 第八百五十五章 心力交瘁 议事大帐里的议事还在继续,拉甫德赞成为大军的统帅的消息却已经像是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会盟之地,那些小部族的人听到拉甫德赞成为了大军的统帅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拉甫德赞算的上是能战善战之将,在吐蕃也挺有名气的,在一众大将纷纷战死沙场的情况下,拉甫德赞也算是屈指可数的将领了,也算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吧,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感到服气,毕竟拉甫德赞也并不是一枝独秀,还有好几人论资历也不下于他,而且他们出身大氏族,所以,大氏族的将士们对此感到很不服气,一个出身小氏族的人凭什么成为大军的统帅?别说现在了,就是以前的时候,赞普还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小氏族的人成为大军统帅啊!不过拉甫德赞的弟弟还有老部下听到这消息却都感到欣喜若狂,尤其是拉甫德赞的弟弟早就一蹦一跳的来到了议事大帐周围等着,只是有护卫守在四周不让他靠近,他虽然报出了兄长的大名,但是也没有什么用处,这让他十分的气愤,他可是堂堂统帅的弟弟,这些护卫竟然敢将他拦在外面,真是岂有此理!更让他感到不耐的是,怎么议事议了这么久还没有结束,还有完没完呢?大哥一通命令下去不就行了,还有什么好商议的?一直到了夜色降临,一众氏族头领才散去,这座议事大帐原本是空置的,只是各氏族首领聚集在一起议事,如今这座大帐就归属了拉甫德赞,再怎么说也是大军的统帅,怎么也得有点牌面不是,待一众氏族首领散去之后,护卫也都跟着离开了,拉甫德赞的弟弟这才一溜烟的走进了大帐,迎面就看到兄长端坐在前方主位上,那就是统帅的位置,想想当着一众氏族头领的面坐在最前方的主位上,那该是多么威风的一件事啊! “哥,哥,做三军统帅的滋味怎么样啊?” 弟弟一溜烟的来到兄长的跟前笑嘻嘻的问道。 “怎么议事议了这么久啊?我早就来了,等了许久,等的都不耐烦了,想进来看看来着,结果那些护卫竟然还拦着我,不让我进来!真是岂有此理!他们不过是小小护卫,竟然还敢拦我?我是谁?我哥可是三军统帅!他们不就是各氏族头领的护卫吗?那又如何?那些氏族头领还不是得服从统帅的命令?” 弟弟手足舞蹈的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然后才发现兄长好像不对劲儿,怎么一直都没出声呢? “哥,哥,你怎么了?” 弟弟连忙问道,一直低着头的拉甫德赞抬起了头,他眉头深深的皱着,脸上的神色十分的凝重,刚才弟弟的话他其实都听到了,自嘲道。 “我哪是什么统帅?不过就是一个摆设而已。” 弟弟一听顿时拉下了脸,连声问道。 “哥?他们怎么了?他们难道不听你的?不是他们一致推选你为大军的统帅吗?若是连他们都不听你的,那还叫什么大军的统帅?” 拉甫德赞深深的叹了口气,以前他还有时自怨自艾,觉得自己就是因为出身于小氏族,不然也会成为松赞干布、禄东赞那样的人物,而现在,真的做了大军的统帅,他才明白这其中的艰难。 “一点都不团结,这仗还怎么打啊!” 拉甫德赞仰天长叹道,就在拉甫德赞仰天长叹的时候,外面一片混乱的时候,唐军的营地中倒是一片和谐,行军了整整一天,扎营之后,将士们正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白天的高原其实并不算冷,至少比起大唐的北方来说要暖和的多,就是夜里有些寒冷,不过穿上棉衣之后就不冷了,这时候再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别提多熨帖了,李庸、真珠公主他们依然吃的是烤大饼和炖肉干外加马奶,出征在外也没什么其他食物可以吃,虽然烤大饼很香,肉汤也很美味,但是一连吃了这么多天也多少有些腻了,至少不像最开始吃的时候那样大快朵颐了,不过,这样冷的夜里,能吃上美味的炖肉和烤的喷香的大饼还是让人感到很惬意的,所以,每到了吃饭的时间,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就闻着香味就来了,一开始的时候蒙萨赤江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混熟了之后,心里就特坦然了,就慢慢成了习惯。 “距离各部族的会盟之地已经不远了,战斗很快就会打响,你们就跟在我身边吧,战斗打响之后,你们就待在神机营阵中,也许会有骑兵来冲阵,不过你们也无须害怕,神机营的枪阵可不会那么容易被冲破,至少到目前为止,神机营的火枪阵还没有被冲破过呢!” 李庸笑道,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听了连连点头,虽然唐军不想伤害她们,吐蕃人也不想伤害她们,可是战场上刀枪无眼,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出她们,无论是唐军还是吐蕃大军,能认出她们的终究是少数,所以,就算李庸不说,她们也会紧紧的跟在李庸身边,因为她们觉得跟在李庸身边才最有安全感,真珠公主有些好奇的思索道。 “也不知道会盟大军的统帅会是谁。” 蒙萨赤江也很好奇。 “是啊,禄东赞横刀自刎,还有谁能挑大梁呢?” 松赞干布的几员大将都战死在了兴海城下,禄东赞也死了,还有谁有资格做统帅呢?李庸笑道。 “你们觉得会是谁?矮子里面拔高个,也总能选出来吧?” 真珠公主认真的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几个好像都有可能,李庸笑着摇头道。 “听你说了这一通,这会盟大军还真很难选出统帅来啊!各大氏族肯定勾心斗角的厉害,谁也难以服众,该不会等开战了,会盟大军还连统帅都没有吧。” 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听了不由愕然,虽然她们不懂打仗,可也知道若是连统帅都没有,那还打什么仗?这还真是个问题,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经历这一连串的磨难也算是彻底看清了这些氏族头领的真面目,他们的眼中只有自己利益,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国家利益,所以,说不定他们真的会争执不下,谁也不让谁,以至于唐军攻打过去了,会盟大军连统帅都没推选出来?那这仗不用打就已经输了啊!虽然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对吐蕃的各氏族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想到吐蕃会盟大军不战而败,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或许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蒙萨赤江突然道。 “倒是还有一个人,拉甫德赞,虽然出身小氏族,不过倒也能战善战,赞普在世的时候也夸赞过他。” 真珠公主听了摇头道。 “拉甫德赞虽然有能力,但是他出身小氏族,如何能服众?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大军的统帅。” 李庸笑道。 “拉甫德赞?我虽没有听说过他,不过他有名声又出身小部族的话,反倒是很有可能成为大军统帅。” 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听了不由诧异道。 “为什么?他出身小氏族,背后没有强有力的支持,怎么可能成为大军的统帅?” 李庸笑道。 “如今吐蕃无主,谁能击败唐军,谁就能成为吐蕃之主,这大军统帅之位十分关键,他们谁都不肯让出去,所以这几大氏族的争执根本就不可能有个结果,可是,我大唐的大军已然逼近,形势已经到了危急的时刻,他们必须得迎战了,所以只能相互妥协,所以我猜测这个出身小氏族的拉甫德赞反倒是很可能成为大军的统帅。” 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听了有些恍然,突然觉得李庸分析的好像很有道理,若是拉甫德赞成为大军的统帅的话,那会盟大军是不是就有了一战之力?不过,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心里虽然有了疑问,却没好意思问出来,李庸仿佛看穿了他们心里所想,笑道。 “如果这个拉甫德赞真的有能力有手腕,假以时日的话,有可能将大军整合在一起,还有与我大唐兵马一战之力,只是,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和手腕,他也没有时间了。他虽然做了大军统帅,根本就不能服众,又有几人真正听他的呢?说是大军的统帅,不过就是个摆设而已。”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点头。 “也是,他既然是一众氏族头领妥协之下不得不推选出来的统帅,又怎么能服众呢?” 蒙萨赤江听了脸色有些复杂,禄东赞带着精锐的大军,指挥大军如臂指使,结果还是惨败。会盟大军虽然声势浩大,可是精锐大军还未必有禄东赞兵力多,内部还勾心斗角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指挥,怎么可能打的赢呢?看来吐蕃是真的到了穷途末路了,然而,当初赞普还在的时候,吐蕃的国力还蒸蒸日上啊!一年之前,谁能想到吐蕃会到了亡国的边缘呢?现在她才明白,如果是不是赞普,吐蕃根本就不可能变得那么强大,因为这些氏族头领全都是酒囊饭袋,没了赞普的带领,他们就变成了一群只知道内斗的羔羊,既然赞普已经死了,贡日贡赞也不可能继承赞普之位了,那就让吐蕃灭亡吧!比起大唐,蒙萨赤江更恨禄东赞和那些氏族头领,如果不是禄东赞父子弑君,赞普就不会死,如果不是这些氏族头领隔岸观火,她和贡日贡赞也不会被禄东赞擒住,蒙萨赤江冷笑道。 “这些氏族头领,一个个只顾着蝇头小利,也许只有刀架到脖子上,他们才会知道后悔。” 随着唐军浩浩荡荡的接近,会盟之地的气氛也变得愈加紧张起来,一众氏族头领倒也切实的感受到了大战即将开始的压力,虽然他们不停的勾心斗角,但是他们心里也明白,若是不能击败唐军,那他们就全都得完蛋,所以,一边忙着勾心斗角,他们还一边忙着练兵,尤其是按照拉甫德赞的提议,将各氏族的精骑遴选出来之后,自然要操练一下,整个会盟之地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营地里倒也出现了很多埋怨的声音,毕竟就要打仗了,谁不希望能多休息休息,养精蓄锐好打仗呢?偏偏这还是拉甫德赞这个统帅下的命令,拉甫德赞出身低微,谁能打心底里承认他这个统帅呢?在他们看来,拉甫德赞下这个命令完全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正因为对拉甫德赞这个统帅怀有偏见,所以一众将士们才更有怨言,不止那些精锐的骑兵将士有怨言,那些老弱和年幼的骑兵也很有怨言,把他们单独摘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赤裸裸的看不起他们吗?尤其是那些年老的骑兵,他们禁不住回忆起当年的荣光,心里更是不平衡,至于年幼的骑兵,那就更不用说了,俗话说的好,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正想象着上了战场好好表现呢,结果呢,却先被统帅轻视了,有这种情绪其实也正常,如果拉甫德赞有威望,那只要加以引导,大军反而能迸发出更强大的战斗力,可惜,拉甫德赞并没有那么大的威望,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这几天来,拉甫德赞也在努力将大军整合在一起,但是进展却不大,因为这些氏族头领根本就不可能放下成见,只是如何排兵布阵就足足扯了三天的皮,仍然没有个结果,因为各大氏族都想保持实力,都想窃取最后的胜利果实,哪怕拉甫德赞在其中不断的斡旋,然而也没有任何结果,这些氏族头领们并不给他面子,在他们的眼中利益为上,虽然只是做了几天的统帅,拉甫德赞却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这比连续激战几天还要累,有无数次他想撂挑子不干了,管他们死不死,然而,他却不能撂挑子,本来联军就乱哄哄的,再临阵换帅,那真是一丝丝获胜的希望都没有了。 第八百五十六章 风凉话 这些天来,拉甫德赞倒也没闲着,除了跟几大氏族的首领们掰扯之外,也在努力的串联其他的小氏族。其实他并没有什么野心,没有想着通过此战获得什么利益,他只是想着击败唐军,哪怕这一战之后就回归部族去放羊也无所谓,其实,也有不少氏族的头领敢怒不敢言,他们对于争权夺利根本就不敢兴趣,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他们就只是单纯的想着击败唐军,保全氏族,但是这几大氏族却不管不顾的在争权夺利,不好好备战,那些没有野心的氏族当然心中不满,但是奈何他们人微言轻,也不敢表达什么怨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随着拉甫德赞坐上了统帅之后,会盟之地确实有了明显的变化,有了新的气象,一起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拉甫德赞却还是不满意,很不满意,所以这些改变,并非是他的军令,而是他提出来,一众氏族统领商议之后这才发下了军令,换句话说,他这个统帅依然是个摆设,这些氏族头领根本就不听他的军令,这让他心里感到十分的焦虑,倘若真的到了战场上,他的下达的军令,这些氏族头领会听吗?那些将领们会听吗?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吗?倘若到了战场上,他的军令都不能传达下去,下面的将领都不执行,那这仗还打个屁,还不如直接投降算了,议事大帐,一众氏族头领陆续走了进来,都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却鲜少有氏族头领对拉甫德赞见礼,不过是随口打个招呼而已,拉甫德赞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待所有人都到来之后,他才沉声道。 “按照唐军行军的速度,应该已经逼近拉若,距离我们也只有二百余里了,这意味着什么?大战一触即发,这些天来,我一直致力于整合大军,不过收效并不算大,因为阻力重重。” 不少氏族头领听了不由撇嘴,阻力重重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要埋怨他们这些氏族头领吗?拉甫德赞沉声道。 “我知道,我出身小氏族,在你们眼里出身低微,不配为大军统帅,你们出于不得已才推选我做了大军的统帅,无论如何,我既然做了大军的统帅,那我就要为三军将士负责,为这场战争负责,我不为别的,只想赢得这场战争,只想击败唐军,只想保住我们吐蕃,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赢得了这战争,我就回氏族去牧羊,我只是希望,能不再受你们的掣肘!” 拉甫德赞十分郑重的说了这番话,因为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发自肺腑自然真挚,这也是他由衷的希望,然而一众氏族首领们听了却感到很不满,什么叫你拉甫德赞想赢得这场战争?谁不想赢得这场战争呢?说的就跟他们这些氏族头领扯后腿一样,若不是为了为了打败唐军,大家何苦在此会盟? “统帅这话说的,我们会盟在此不就是为了击败唐军吗?这会盟之地的每一个人都盼着击败唐军,所有人都在为击败唐军而做出最大的努力,统帅这么说,好似我们在扯后腿一样。” 尼雅达玛沉声道。 “就是,就是,我们会盟在此,为的不就是击败唐军吗?老夫做梦都想击败唐军,这些天大家以为击败唐军而努力着。” “统帅这是在嫌弃我等啊!” “看来统帅是觉得我们这些人扯了后腿啊!” 不少氏族头领们立即表达了不满,虽然没直接说什么难听的话,却全都是风凉话,拉甫德赞听了差点没气炸了,他这个统帅做的实在是太窝囊了,或许是有史以来最窝囊的大军统帅,他才刚说了几句话,这些氏族头领们不认同也就罢了,竟然还直接说起了风凉话,他们怎么有脸说风凉话呢?什么叫好像是他们扯后腿一样?不就是你们带头扯后腿吗?不然的话大军何至于到现在仍然乱糟糟的?如果他是有威严的统帅,这会儿早就发飙了,但是,他在这些氏族头领面前并没有什么威严,所以,他也只能忍着心里的怒气,甚至不能公开指责这些氏族头领,因为这些氏族头领一定会恼羞成怒,那就意味着这会盟直接就崩了,拉甫德赞沉声道。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的军令没有很好的传达下去,大军磨合的还不够,我现在只想问一句,唐军就要打来了,到了战场上,我的军令能否迅速的贯彻下去?各军,各将领能不能听从我的调度,这很关键,若是到了战场上,将士们都不听我这个统帅的调度,那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了!本来我们就是仓促集结在一起,大军没有很好的整合,若是到了战场上,连军令都不能顺利贯彻,我可以断言,我们必输无疑!” 大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虽然拉甫德赞的话有些不客气,让他们有些不满,但是他们倒也明白,拉甫德赞的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既然推举了拉甫德赞为大军的统帅,那在战场上听拉甫德赞的调度倒也无可厚非,可是,他们心里还是有些顾虑,毕竟上了战场,各军的位置一样,受到的伤亡就不一样,拉甫德赞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可是谁能保证他没有私心呢?谁能保证他没有和某些氏族串联呢? “统帅说的是,其实我们也都知道上了战场令出一人有多重要,若是不能做到令出一人,那这一仗根本就没法打。” 有氏族头领出言道。 “是啊是啊,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打赢这场仗,既然我们推举了统帅,那我们就应该信任统帅,只有彼此信任才能打败唐军!” “我们恩兰式一定听从统帅的调遣,奋勇杀敌!” “我们加查式也会听从统帅的调遣,奋勇杀敌!” 有不少小氏族开始出言支持拉甫德赞,他们为了能击败唐军,选择了支持拉甫德赞。听到有不少氏族头领出言支持拉甫德赞,娘若论赞、尼雅达玛等氏族头领禁不住对视了一眼,果不其然,拉甫德赞坐上了统帅之位之后并没有保持本分,这些小氏族虽然单个氏族力量薄弱,可这么多小氏族的势力加起来也很惊人,娘若论赞笑道。 “我们这些人谁没有打过仗?难道还不明白战场上令出一人的重要性吗?统帅放心,上了战场,我们都会听统帅的调遣。” 尼雅达玛点头道。 “不错,只要统帅下达的军令公平公正,我等岂会违背?” “对对对,只要是公平公正的军令,我等是不会违背的!” “军令如山,我等自然会遵从!” “战场之上,岂容马虎?我们当然团结在一起,好好打仗才能打赢唐军!” 拉甫德赞听了差点没气晕过去,什么叫只要下达的军令公平公正?他岂会有私心?难道他下达了军令之后,娘若论赞他们还要评判一下是不是公平公正?觉得公平公正就执行,觉得不公平不公正就不执行?哪有这样的事?况且娘若论赞他们怎么评判军令是不是公平公正?难道觉得对自己有利就是公平公正?可是上了战场就是拼杀,必然有拼杀的最激烈的地方,那就意味着伤亡也最大,到时候他命令哪个氏族的骑兵顶上,他们会觉得那是公平公正的军令吗?他们会听令吗?拉甫德赞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我既然做了统帅,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一心只想着击败唐军,保住我们吐蕃,所以,我自然会公平公正,一切都是为了击败吐蕃,到了战场上,唐军的兵马肯定也有精锐和不精锐之分,中军、两翼战斗的激烈程度肯定不同,所以当我下令调度的时候,肯定是我觉得最适合的调度,希望大家能够谨记,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击败唐军,倘若不能击败唐军,那我们就一切都没有了!” 娘若论赞笑道。 “统帅就放心吧,这一点我们都明白。” 议事结束了,一众氏族首领们纷纷散去,只留下拉甫德赞坐在那里一脸的苦笑,他的心里也感到十分的苦涩,原本他希望平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能说服这些氏族头领们,在上了战场之后能听从他的军令,然而,拉甫德赞却还是没有收到这些氏族头领的保证,他们说的话都留有余地,所以,他也不确定到了战场上,这些氏族头领到底会不会听从他的军令,希望所有的氏族头领,所有的将领都能听从他的军令吧,不然这场仗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机,就在拉甫德赞召集一众将领试图树立自己的威信,力图确保自己的军令能在战场上顺利下达的时候,李庸、徐世绩他们也聚集在了一起,大战即将开始了,他们对会盟之地的大军了解的并不多,会盟之地到底聚集了多少兵马,李庸他们也不知道,毕竟这是在吐蕃,他手中的情报局也没法搜集到什么信息,那些俘虏的吐蕃人又不见得信的过,没法派他们去打探,虽然猜不透会盟之地具体聚集了多少兵马,但是李庸他们却能大体估算出会盟之地有多少精锐的骑兵,毕竟整个吐蕃的兵力他们早就已经了若指掌了,所以对会盟大军的战力也就有了一个大体的预估。 “所以我估计,吐蕃会盟大军的统帅很可能就是拉甫德赞,这人打仗虽然比不上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但也有一手。因为他出身小氏族,所以一直以来没有机会统帅一军,所以我们对他的了解并不多。” 李庸笑道,徐世绩听完李庸的分析之后,点头道。 “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拉甫德赞为统帅了,不管他领兵能力怎样,吐蕃会盟大军的问题太多,他这个统帅能不能指挥的动还两说呢!” 程咬金挠头道。 “不至于吧?如今吐蕃都到了亡国的边缘了,那些氏族还不能抛却成见团结起来好好打一仗吗?” 李庸笑道。 “我觉得够呛,因为他们缺乏凝聚力,之前的吐蕃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国,赞普的领地也只是在山南,那些大的氏族都是独立的,也就是松赞干布继承了父辈的基业,不断的南征北战才一统了整个高原,这才短短十年的时间,他们怎么会有凝聚力?” 尉迟恭听了皱着眉头,有些头疼道。 “没有凝聚力那他们还打个屁,可别咱们还没冲上去他们就崩溃了,那可就麻烦了。” 程咬金也连连点头,好不容易将这些氏族聚集起来,若是还没开打他们就四散逃走了,那可不是麻烦吗?李庸笑道。 “要不,派人给会盟之地的氏族送一封信去吧,试着离间劝降一下他们,也许会收到奇效呢。” 因为挂念着长乐和孩子,所以,李庸现在就想着能速战速决,若是吐蕃人能投降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就算吐蕃人就算现在不投降,这一仗打完之后心里绝望了之后,再加上劝降的信,也许就有了投降的念头,程咬金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你小子现在是不是特想快点回长安?” 尉迟恭哈哈笑道。 “毕竟是头一个孩子,我们都是过来人,能体会你这种迫切回长安的心情。” 徐世绩笑道。 “那就写封劝降信过去,说不定,他们真就投降了呢,肯定会有人想投降,至少也能分化他们。” 说劝降信嘛,那当然得好好想一想,必须得充满了诱惑,要不然怎么打动人心?李庸摊开纸之后倒是文思泉涌,提笔就开始写了起来,其实在出征之前的时候,皇帝和群臣都没有想过攻下吐蕃,所以至今对于攻下吐蕃之后如何管治连个大体的方略都没有,不过,李庸可不管那么多,反正就怎么诱惑怎么写,至于以后能不能实现,那是李二的事,管他李庸什么事?写完之后,李庸不只盖上了自己的大印,还将程咬金、尉迟恭、徐世绩的大印也盖上去了。 第八百五十七章 劝降信 李庸抖了抖纸,四个大印排开还是很有牌面的,不过他微微沉吟之后,直接拿着信去找真珠公主去了,若是能盖上真珠公主、蒙萨赤江的印信,那应该会更容易让那些氏族头领们相信,见到李庸骑马而来,手里还捏着一张纸,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够感到很疑惑,不知道李庸是要干什么。 “能不能借你们的印信一用?” 李庸笑着问道,真珠公主点头道。 “可以啊,你想干什么用?” 李庸随手将手里的纸递了过去,笑道。 “写了封劝降信,准备派人送到会盟之地去,想请你们也盖上印。” 劝降信?真珠公主接过来有些好奇的看了下去,很快脸上就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也太好了吧?” 真珠公主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还是假的,这谁知道呢?李庸干咳了一声,笑道。 “有可能是真的。” 有可能是真的?也就是说这就是给那些氏族头领画大饼呢?真珠公主听了不由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取出自己的印来盖了上去,蒙萨赤江在一旁也看完了这封劝降信,其实她心里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李庸单纯的就是为了劝降编出来的,蒙萨赤江惊讶的问道。 “郡公,这真的有可能吗?” 不怪她感到惊讶,实在是因为这上面的条件太好了,李庸正色道。 “我也不瞒你们,在出征之前,圣人还有朝中群臣都没想过要攻入吐蕃,所以,我也不知道圣人是如何想的。” 李庸想了想又笑道。 “虽然不能保证这上面的条件都能实现,但是我能保证这上面的条件能实现一般,甚至全部实现也不是没有可能,相信我,大唐占领了吐蕃,并不会奴役压榨吐蕃百姓。” 能实现一半那也很好了,蒙萨赤江十分干净利落的取出印信来盖了上去。其实就算是一点都实现不了,这完全是一场欺骗,她也会盖上印信,因为她知道会盟联军一定会败,这些氏族最终的结果要么投降要么被彻底打服要么被歼灭,不会有其他的结果,而且,以后她带着儿子生活在长安还要多仰仗李庸,这么点小事她怎么会拒绝李庸呢,李庸接过劝降信来看了看,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封劝降信堪称完美,会盟之地的气氛一刻比一刻紧张,巴果氏在吐蕃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氏族,虽然巴果氏没有实力争夺吐蕃之主,却也不像小氏族一样无奈的躺平,他们还是想能够在场动乱之中谋取一些利益,这次会盟可以说十分的混乱,各氏族私下联盟者不知凡几,巴果氏的中军大帐中,头领和一众将领们正在议事。 “这场仗不好打啊!一个个氏族都想着别的氏族当枪使,尤其是那些大氏族,一个个野心勃勃,既想着击败唐军,又想着保存实力,别的氏族怎么想我们管不着,但是我们可得机灵着点。” 头领语重心长道。 “头领,若是拉甫德赞下了军令,让咱们顶到前面去,那怎么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啊?” 有将领犹豫着问道,听还是不听,这确实是个难题,听,那就意味着会被当枪使,会损失惨重,可若是不听拉甫德赞的军令,他们又没有大氏族的底气,头领沉吟道。 “一点都不听当然也不行,首先要看军令是什么,然后再决定执行到什么程度。” 就在头领和一众将领们探讨着的时候,有护卫匆匆走了进来连忙道。 “头领,抓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据他们交代,他们是被唐军抓住了,然后派来送信。” 巴果扎衮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连忙道。 “信?怎么信?人呢?还不快带过来!” 过没多久,护卫就将那几人押了进来,还没等巴果扎衮审问,这几个人就叽里呱啦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吐露了个干干净净,原来这些认识禄东赞那一战中被俘虏的吐蕃人,被派来送投降信,刚刚靠近会盟之地就被斥候捉住了,这一刻,巴果扎衮很庆幸今天轮到了他们巴果氏巡视探查,虽然不知道这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有没有什么用,但是至少比被蒙在鼓里要好,这要是被大氏族的人碰上了,说不定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私底下加以利用,巴果扎衮迫不及待的就拆开了手中的信,然后他就懵了,上面的字很漂亮,但是他却一个都不认识,并不是所有的吐蕃人都会说汉话认识汉字,事实上也是在松赞干布一统吐蕃之后才有不少人受到松赞干布的影响才开始学习汉话汉字,这些人多集中在逻些城,所以,一些氏族头领,尤其是中小规模的氏族头领不会说汉话,不认识汉字十分正常,虽然不认识,但是巴果扎衮却立即就认识到了这封劝降信的重要性,不认识字,他却认得出印信,上面足足有六个印信,王妃和公主的印信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而剩下的四个大印虽然不认识他也能猜得到,一定是徐世绩、李庸、程咬金、尉迟恭的大印,由此可见这封信一定很重要,明知道很重要,却不知道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这实在是让人心痒了,巴果扎衮放下手里的信,立即喝问道。 “快说,这信上到底写的什么。” 送信的几个人都快哭了,他们只是被派来送信,哪里知道这信上写的什么? “大人,小的也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啊!荣富郡公他也没跟小的们说啊!而且,小的们也不识字啊!”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巴果扎衮有些头疼道。 “咱们族中有谁认识汉字吗?” 一众将领们听了先是怔了怔,然后齐齐摇头,据他们所知,族中还真没有人认识汉字。 “你们啊!一个个就不知道学习,偌大的族中竟然没一个人认识汉字!” 巴果扎衮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一众将领们一脸的黑线,谁会闲着没事去学什么汉话啊!有哪个时间喝酒打猎不好吗?在高原上,而且还是在族里,学了汉话又有什么用呢?更何况,跟谁学呢?整个吐蕃会汉话的人就不多,而且大多都集中在逻些城,只有那些朝中显贵和他们身边的人才有时间有机会去学习汉话。 “头领,这也不能怪我们啊!就算是我们想学也没有人教,咱们族里确实没有人会汉话,只有大氏族才有人懂汉话啊!” 将领连忙道,巴果扎衮听了不由焦躁的在大帐里踱步着,他当然知道大氏族中有人懂汉话,不说别人,那几个大氏族的头领就懂汉话,他们还同唐人做过买卖呢,可是,他若是将这封信交给某个大氏族,谁知道人家看了之后会不会糊弄他?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都老奸巨猾,眼里只有利益,所以,还是直接就将这封信公开了吧!想到这里,巴果扎衮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帐,径直去了议事大帐,议事大帐中,拉甫德赞正站在沙盘前皱着眉头推演,巴果扎衮就这么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拉甫德赞抬头微微皱眉,巴果扎衮不算是大氏族的头领,竟然直接就闯了进来,眼中根本就没有他这个统帅啊!巴果扎衮确实没有在意礼节,毕竟再怎么说拉甫德赞只是出身小氏族的将领而已,论身份根本就没法和他相提并论,哪怕拉甫德赞现在是统帅,那也不过是大家妥协出来的傀儡而已,而且还是暂时的。 “统帅,我的人抓到了几个投降了唐军的人,他们带来了一封信,上面还带着王妃和公主的大印呢。” 巴果扎衮笑道,拉甫德赞听了不由感到十分的惊讶,竟然有人带回了一封信,上面还有王妃和公主的大印?一时间拉甫德赞心里在飞快的思索着,这封信会带来什么后果,虽然松赞干布已经死了,但是王妃和公主还是有些影响力的,拉甫德赞问道。 “信上都写了什么?” 巴果扎衮摇头道。 “不知道。” 拉甫德赞听了不由满意的点头,刚才他还觉得巴果扎衮不把他这个统帅放在眼里,但是巴果扎衮缴获了信件却没有打开看,而是先送到了他这里来,可见眼中还是有他这个统帅的,可见刚才巴果扎衮也只是没注意礼节而已,并非是有意失礼,拉甫德赞接过信来一看,然后就愣住了,因为信上的字他一个也不认识,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了过来,巴果扎衮根本就不是没看,而是因为这上面都是汉字他都看不懂所以才将信送了过来,拉甫德赞目光落在了最后的大印上,后面不但有王妃和真珠公主的印,还有四个大印,虽然不认识大印里的字,但是拉甫德赞却能猜到,这四个大印是谁的,一开始他意味着这封信是真珠公主和王妃偷偷送出来的,但是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谁看的懂?拉甫德赞皱着眉头问道。 “送信的人难道就没有说什么吗?” 巴果扎衮沉声道。 “他们也只知道这是劝降的信,至于其他的他们一概不知,而且他们也不认识汉字。” 拉甫德赞思索道。 “原来是劝降信啊!大战在即,唐军突然派人送来劝降信,明显是想要乱我军心,所以,这封劝降信不看也罢!等击败唐军之后,再找人翻译这封信也不迟。” 什么?不看也罢?这封信都在手上了,怎么能不看?上面可是足足盖了六枚大印呢,足见其重要性,怎么可能忍住不看?若是可以不看,那他何必将这封信送过来呢?他自己藏着不就行了?巴果扎衮沉声道。 “统帅此言差矣,我等都想着击败唐军,岂会中了唐军的小小诡计?区区劝降信岂能动摇军心?” 拉甫德赞沉声道。 “唐军这个时候派人送来一封信,总不可能是好心吧?我们不去理会就是了,唐人本就奸诈,李庸这人更加奸诈,我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巴果扎衮听了目光一转,笑道。 “统帅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统帅还是要想想怎么劝说大家吧。” 在来之前,巴果扎衮就派人去通知了其他部族头领,想来这个时候也应该过来了,所以,他就没必要跟拉甫德赞多费口舌了,拉甫德赞听了不由脸色微沉,他没想到巴果扎衮竟然还擅自将这事告诉了其他的氏族头领,他刚想说什么,突然外面就响起了动静,一众氏族头领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议事大帐。 “听说缴获了唐军的信件?在哪儿呢?” “是啊,在哪儿呢?莫非有哪个氏族和唐军有勾连?” 巴果扎衮笑道。 “并非是哪个氏族和唐军有勾连,据俘获的人说是唐军的劝降信,不过,上面具体写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因为那上面写的是汉字,不过,那上面有王妃和公主的印,还有四个印,应当是徐世绩、李庸、程咬金、尉迟恭的印。” 他一口气将自己的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他就不信这些氏族头领知道这些后能忍住心里的好奇不看。 “上面竟然有公主和王妃的印!” “还有大唐那四位国公的印,这么说,这封信倒是很重要啊!” 一众氏族头领们听了议论纷纷,明显都对这封信充满了好奇,拉甫德赞沉声道。 “大家听我说两句,这上面的确有王妃和公主的信,可是,王妃和公主已经落在了唐人的手里,那也就意味着公主和王妃的大印也落在了唐人的手里,所以,这上面有王妃和公主的印并不代表什么,大战将至,唐军突然派人送来了这样一封劝降信,会有什么好心吗?无非就是想要乱我们的军心罢了,这是攻心之计,所以,依我之见,这封劝降信不看也罢,大家全力备战才是正经!” 一众氏族头领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拉甫德赞竟然不想让大家看劝降信, 第八百五十八章 自治 议事大帐中安静了片刻,虽然拉甫德赞说的十分的恳切,但是一众氏族头领们却一点都不领情,娘若论赞笑道。 “统帅此言差矣,一封小小的劝降信,怎么可能乱了军心?我们这些人又不是普通将士,而是各氏族的头领,深知此战的重要性,岂会中了唐军的小小计谋?” 尼雅达玛笑道。 “可不是嘛,我们不会绝不会因为一封小小的劝降信就乱了军心!相反,这一封劝降信反倒是让我们士气大增,唐军突然送来了劝降信,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唐军根本就没有把握,所以才用起了劝降信,所以我们不会因此乱了军心,相反,我们也许能从劝降信上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也许能从这封劝降信中发现什么,这对即将到来的一战十分有利,所以,这劝降信我们得看,得好好看看!”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是什么,也许唐军是进退两难想要退兵了呢,那我们就不用打这一仗了,说实话,我们这一战本就没有太大的把握,若是满足唐军什么要求,唐军就主动退兵,那岂不是更好?所以,这封信我们无论如何都得看。” “看是必须要看的!” “不看怎么能行?” 整个议事大帐里都是反对是声音,就连之前支持拉甫德赞的氏族头领这次也纷纷旗帜鲜明的表示了反对,因为他们确实想看,也觉得应该看,几乎所有的氏族头领都开口表达了意见之后,议事大帐里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拉甫德赞的身上,因为现在轮到拉甫德赞说话了,拉甫德赞捏着手里的信,依然沉默着,虽然这些氏族头领给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但是他却还是觉得不应该看这封劝降信,更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看这封信,但是,所有的氏族头领却都不约而同的表示了反对,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甚至连之前支持他的氏族头领都鲜明的表示了反对,没有一个人支持他,这也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却还是没有一个人支持他,他又该怎么才能劝说他们呢?哪怕是能劝动一些氏族头领也行啊!现在没一个人支持他,这让他很是无奈,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娘若论赞看着拉甫德赞手里的信,微微一笑,沉声道。 “统帅,既然大家都觉得这封信不该搁置起来,那统帅觉得呢?” 所有的氏族头领都静静的看着拉甫德赞,整个议事大帐中都充满了凝重的气息,拉甫德赞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他知道,既然这些氏族头领能推举他为统帅,那就能罢免他的统帅,而且,这些氏族头领若是真的想看,他也根本拦不住,因为他手底下根本就没有多少兵,而这议事大帐中,每一个氏族头领手底下的兵力都远胜于他,想到这里,拉甫德赞不由叹了口气,叹道。 “我不懂汉话,所以,看不懂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娘若论赞听了立即站了起来,一边走向拉甫德赞一边笑道。 “不巧,老夫略懂汉话,应该能看得懂!” 事实上,这议事大帐中懂汉话的人还真不少,毕竟如今大唐强盛富饶,吐蕃人虽然自诩勇武,但是对于大唐文化还是很倾慕很向往,所以,很多吐蕃贵族都开始学习汉唐的文化,尼雅达玛也站了起来走了过去,笑道。 “老夫也懂汉话,老夫也看看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两人一起朝拉甫德赞走去,拉甫德赞也没犹豫,直接将信递了过去,既然已经无法阻止,那不如痛快的交出来,其实他心里也好奇信上到底说了什么,之前不过是理智战胜了好奇而已,娘若论赞和尼雅达玛两人展开信立即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很快两人的脸上就露出了动容的神色,因为信上的内容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什么吐蕃人自治,彻底开放互市,减低赋税,允许吐蕃子弟去国子监读书,选拔吐蕃人为官,越是看下去,他们越是感到惊讶,最终他们的目光落在了最末的大印上,果然是徐世绩、李庸、尉迟恭、程咬金的大印,这三位国公一位位同国公的郡公一起用了大印,可见这封劝降信的真实性,而且上面还有真珠公主和王妃的印,一时间,尼雅达玛和娘若论赞不由心潮起伏,吐蕃人自治到底是如何自治呢?议事大帐中的一众氏族头领们都在密切的关注着正在看信的尼雅达玛和娘若论赞,自然看到了他们俩脸色的变化,所以,他们心里更加的好奇起来。 “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快读出来啊,让我们也都听听。” 巴果扎衮连忙道,尼雅达玛沉声道。 “这确实是一封劝降信,那我就读来给大家听听吧!” 说完之后,尼雅达玛当即大声的读起了信来,议事大帐中十分的安静,一众氏族头领们聚精会神的听着,很快他们的脸色也有了变化,因为这封信听着实在是太诱人了,这哪里是战败啊,根本就没有屈辱,没有奴役,没有灾难,完全就是把他们吐蕃人当成了大唐自己人,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真的那么做,当然了,前提是这封劝降信真的能实现的话,尤其是一众中小氏族们,他们原本就没有实力争雄,只是想着求生存,不想被奴役,他们对吐蕃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归属感,若是这封劝降信是真的话,那他们日子反倒是能过的比现在好,劝降信读完了,议事大帐反倒是变得更加安静起来,一众氏族头领们脸色都已经回复了平静,不过他们闪烁的眼神却暴露了他们内心的不平静,唯有拉甫德赞脸色十分的阴沉,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封劝降信实在是写的太诱人了,果然如他所料,这封劝降信一定会影响到大军的士气。最终,还是拉甫德赞打破了沉默。 “听上去真的很诱人啊!” “然而,越诱人就说明越假!” “试想,你们占领了别国会不会烧杀抢掠?会不会抢走他们的女人?会不会敛财?会不会奴役他们?” “难道大唐占领了我们吐蕃会这么好心的对待我们吗?” “这一封信虽然有大唐三位国公和一位郡公的印,但是并不能说明什么,哪怕是盖了大唐皇帝的玉玺也不能说什么,而公主和王妃已经落入了敌手身不由己,所以,这封信不足为信,两国交战兵不厌诈,这不过是敌军的攻心之计罢了。” “为的就是打击我们的士气,分化利用我们,不得不说,唐人真是奸诈,我们决不能中了唐军的奸计。” 不少氏族头领禁不住点头,他们觉得拉甫德赞说的有道理,推己及人,大唐若是占领了他们吐蕃,怎么会不抢女人抢钱财?怎么会不大肆抢掠?怎么会不奴役他们吐蕃人?唐人怎么可能对他们吐蕃这么好? “是啊,唐人的这封劝降信虽然听起来十分诱人,但是仔细一想,这根本就不可能是真的!” “不错,正如统帅所言,这就是唐军的诡计,想乱掉我们的军心,只是,他们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 “是啊,他们这信写的太诱人了,反倒是太假。” 不少氏族头领议论纷纷,不过,也有氏族头领持相反的意见。 “可是,有不少人从逻些城逃出来了,也不少人最近去过逻些城,据他们说,唐军并没有烧杀抢掠,不但没有搜刮钱财,甚至连女人都没有抢。” “是啊,听说,逻些城十分太平,秩序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听说还颁布了一些安抚百姓的政令” “说起来,大唐自诩礼仪之邦,倒是真的没有暴虐之行。” 不少氏族头领听了也禁不住点头,他们也听说过这事,而且他们十分确定,传言不假,唐军自从攻入吐蕃之后确实没有什么暴虐之行,拉甫德赞沉声道。 “那不过是唐军假仁假义罢了,你们还真的相信了不成?我就说,看了这封信就会影响到大军的士气,果不其然吧?” 尼雅达玛笑道。 “不管这封信所言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唐军是真的仁义还是在假慈悲,我们都不想被唐军占领,不是吗?” “吐蕃,只能是我们的吐蕃,我们绝不容许被唐军占领,所以,唐军的这封劝降信并不能轻信!这一仗我们也还是要打!” “对,必须打!而且一定要打赢!” “我倒是觉得唐军的这封劝降信反倒是给了我们信心,唐军使出这样的阴谋诡计,说明唐军真的是进退两难,他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对,所以这一战我们必胜!” 一众大氏族纷纷出言,为这一场议事定下了一个基调,这一场议事匆匆而来,也匆匆结束了,一众氏族头领三三两两的离开了,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嘴上议论的却都是那封劝降信,议事大帐里又恢复了平静,拉甫德赞坐在那里,脸色十分的阴沉,他的弟弟从后面走了出来,有些气愤道。 “这些人未免也太无礼了,大哥都说不让他们看信,他们还非得看,我在后面听着,差点没把我给气炸了,真想出来暴揍他们一顿,不过,哥你也不用生气,他们并没有被这封劝降信打动,这一仗还是要打的嘛,只要打赢了这一仗,你就树立了威信,他们还敢对你无礼?” 拉甫德赞听了不由叹了口气,沉声道。 “两军交战,首重士气,这封劝降信怎么可能对士气一点士气都没有?虽然他们口口声声十分坚决地说必须要打仗,必须要打败唐军,其实他们的心里都有了些松懈,这一仗将会是一场苦战,往往就是比的谁能咬牙坚持到最后,如今他们心里已经埋下了侥幸,能坚持吗?” 弟弟挠头道。 “哥,就这些氏族头领知道罢了,影响应该不大。” 拉甫德赞听了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弟弟迟疑道。 “哥你都嘱咐他们,不让他们传出去,他们该不至于告诉部下吧?” 拉甫德赞冷哼道。 “你信不信今晚就能传遍全军?” 虽然拉甫德赞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这事传开,但是一众氏族头领也只是随口答应了,并没有将这当回事,反正这么多氏族头领知道,就算是传出去了一点风声,谁又能弄都明白是谁传出去的呢?所以,当回去之后,一众亲信问起来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的就说出来了,只告诉自己的亲信而已,那能叫传扬出去吗?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虽然他们也嘱咐了自己的亲信,可是他的亲信也会告诉自己的亲信,正所谓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快,就像是滚雪球一般,很快劝降信的消息就在整个会盟之地疯狂的传播开来,因为这封劝降信描绘的实在是太好了,所以才更引人津津乐道,有些人觉得很激动,那就意味着即便是打败了这一仗,大家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当然也有很多人觉得这劝降信上写的都是假的,唐军不可能那么好心,但是也有人很迟疑,毕竟他们之中就有从逻些城逃出来的人,他们知道唐军虽然占领了吐蕃大片的地方,却并不暴虐,反而对百姓都挺好的,会盟之地到处都在议论纷纷,尤其是中小氏族的人,他们只是在夹缝之中求生存,不得已才来参加会盟,从没有想着称霸吐蕃,所以他们对未来更充满了忧虑,这封劝降信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让他们心里安稳了不少,即便是打不赢唐军,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变得糟糕,不管会盟之地的将士们如何议论,将士们心里又到底如何想,吐蕃和大唐最后的决战终于还是要来了,一封劝降信终究无法驱散战争的阴霾,大唐的马蹄声已经距离会盟之地越来越近,大战一触即发。 第八百五十九章 徒有其表 浑厚而又嘹亮的号角声响彻了整个会盟之地,早已经集结待命的各氏族骑兵开始汇聚在一起,然后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会盟之地,十几万骑兵浩浩荡荡,铺天盖地一般的气势十分骇人,隆隆的马蹄声就像是天边响起的闷雷,地面在不断的震颤,方圆百里内的飞禽走兽都在惊慌的飞散奔逃,距离会盟之地二十里之外的唐军铠甲光亮,阵列整齐,不动如山岳一般,地平线上出现了漫山遍野的骑兵,十几万的骑兵奔驰着,马蹄声就像是战鼓,能敲打在人的心底,若是初上战场的胆小怯弱之人听到这样的声音怕是直接就慌了,直接就怕了,不过,这支唐军那可都是久经战场的精兵猛将,虽然十几万骑兵奔驰的声音让人震撼,但是他们可不会感到害怕,不但不会感到害怕,反而会感到激动,精兵猛将听到如战鼓一般的马蹄声怎么会感到害怕呢?只会感到热血沸腾,神机营依然列阵于右后方的位置,不过这如雷一般的马蹄声,他们还是听的十分清楚,李庸还有一众神机营的将士们神色都十分的平静,阵列依然十分的整齐,不过他们却甚至觉得有些无聊,上次骑兵大战,他们神机营的骑兵营倒是参战了,火炮营好歹也放了几炮,唯独他们火枪营自始至终连一枪都没放,只是最后打扫了一下战场,虽然最终他们神机营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可是,火枪营的将士们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功劳当然让人高兴,可是这从天而降的功劳就让人有些难为情了,因为他们是神机营啊!名震天下的神机营啊!他们的心里充满了骄傲,这次吐蕃人的阵势这么大,应该不会还像之前那么不敢打吧?这一战,他们火枪营就算是捞不着骨头啃,至少也能喝点汤汤水水吧?所以,一众神机营的将士们眺望着远处的吐蕃大军,双眼中充满了期待,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都跟在李庸的身旁,蒙萨赤江还将孩子包在了身上呢!这些日子以来,她们俩也经历了不少战事,却都没有这一场的规模大,十几万骑兵铺天盖地而来,她们俩也被这无可匹敌一般的气势给震撼了,这样大军足可以投鞭断流,即便是高山大河也阻挡不了吧?不过,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转过头去看向李庸,却发现李庸正在举着望远镜查看呢,脸上的表情颇为悠然,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大唐荣富郡公,光是这份定力就十分不简单,这样想着,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转过头去看向周边的将士,结果她们却惊讶的发现,这些将士们脸上也没有任何惊慌或者紧张的样子,难道这些将士们也有那么高的定力?不对啊!这些将士们怎么看起来两眼放光,就跟久旷的男人见到了大美人一样,真珠公主低声道。 “十几万骑兵,这阵势看起来可真吓人啊!” 李庸泰然自若的笑道。 “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蒙萨赤江疑惑的问道。 “可是,我看将士们怎么好像是两眼放光的样子?” 李庸笑着解释道。 “上次打禄东赞的时候,就火炮营放了几炮,火枪营是一枪都没放,这一次有十五万大军,他们这是盼着喝口汤呢!” 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听了不由微微一愣,敢情上一次大战,神机营都没有机会参战啊!这给她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神机营的厉害那可是天下皆知,而神机营都没有参战,禄东赞的大军就败了,可见禄东赞败的也不冤,蒙萨赤江连忙道。 “那这次,神机营的军阵也在最后方,他们应该也不会来攻打吧?” 蒙萨赤江最在意的还是自己和儿子的安危,所以她当然不希望神机营的军阵会遭到攻打,李庸笑道。 “那就看拉甫德赞有没有这个魄力了,不过,我倒是希望拉甫德赞会派兵来攻打军阵,既然军阵都排开了,总不好空手而回!” 其实李庸也明白,蒙萨赤江是担心自己和贡日贡赞的安危,他笑着宽慰道。 “放心吧,神机营的军阵至今还没有被击溃过呢!虽然十几万大军看上去声势浩大,其实根本没有多少战力,放心吧,这一战应该会很快结束,赢的干净利落,不过呢,就是声音会有些吵。” 说完之后,李庸从怀里掏出了一团棉花递了过去,笑道。 “撕下一块塞到耳朵里,尤其是小王子年纪还小,一定给他塞上棉花,一会儿打起仗来,别吓着他!” 蒙萨赤江笑道。 “吵一些怕什么?再说了,他也不会吓到呢,他可是赞普的骨肉,自小就继承了赞普的勇武,哪怕是置身战场上他也能睡的香甜呢!” 这半年多来,蒙萨赤江一直待在马背上颠沛流离,贡日贡赞虽然很小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哪怕是置身战场之上也能睡得着,毕竟小孩子嘛,什么都不懂,除了吃就是睡,不过,这次可不一样,李庸指了指那边的火炮营笑道。 “这次可不一样,火炮一响地动山摇,这可不是吹的,我们距离火炮这么近,若是不用棉花塞住耳朵,那一会儿可会失聪,哦,对了,还有你们的战马,给你们的战马的耳朵里也塞入棉花,它们没有习惯火炮的声音,一会儿会受惊的。” 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听了不由恍然,上次她们距离战场很远都能听到火炮的轰鸣声,这次她们就置身于火炮周边,确实得将耳朵堵起来,尤其是战马和孩子,不然一定会受到惊吓,不只是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就连李庸还有一众将士们都纷纷取出准备好的棉花塞到了自己的耳中,有的将士则捂起了耳朵,李庸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寻找开炮的时机,虽然是故技重施,但是这十几万大军大多都没有经见识过火炮的厉害,骤然遭到火炮的轰击,肯定会引起骚乱的。一次集结了十五万大军,这在吐蕃历史上也不多见,很多人也是吐蕃骑兵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盛况,之前在会盟之地他们还不觉得,只是觉得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可是,现在大军开始出战,他们才感受到了十几万骑兵是多么的强大!十几万骑兵奔腾起来,那气势太可怕,太强大了,仿佛能将山岳踏平一般!吐蕃将士们纵马奔驰着,心里涌起了无限的豪情,十几万铁骑奔驰,唐军不过六七万兵马,怎么可能抵挡的住?会一下子被踏平吧?离开营地一路奔驰的吐蕃将士们士气越来越高昂,因为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很强大,在兵力方面他们真的远胜唐军,是唐军的两倍!奔驰的吐蕃大军如同远古巨兽一般,不过,大唐将士们眼中没有任何的胆怯,相反他们心里也很激动,徐世绩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吐蕃大军的情形,不过,因为距离太远也看不十分清楚,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徐世绩已然心中有数了,吐蕃大军的兵力确实两倍于唐军,气势十分骇人,不过,打仗又不是简单的比人多,没有鼓舞士气,没有多说什么,徐世绩只是平静的大声道。 “大军出击!” 一直不动如山的唐军一动便如风雷一般,大军就像是一直苏醒的巨兽一般,虽然规模不及奔驰的吐蕃大军,却更加整齐有力,虽然同样是大军出击,但是吐蕃大军的阵形却很散乱,这毕竟只是仓促集结起来的大军,彼此之间又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矛盾和争执,更谈不上默契,并非所有人都如韩信一般,将兵多多益善,虽然拉甫德赞在努力的调整大军,但是效果却并不大,十几万大军,演练过,没有任何的默契,也没有信任,想要凝聚在一起谈何容易?能聚而不散已经很不错了。 “开炮!” 随着李庸的一声令下,令旗挥舞,火炮营最先开炮,轰轰隆隆的火炮声响彻了整个战场,数十枚炮弹落在吐蕃骑兵大阵中,血肉纷飞,虽然早就知道唐军有火炮攻击,吐蕃大军的右翼还是出现了不少的骚乱,拉甫德赞早就知道了,上一次禄东赞败给了唐军,神机营的火炮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所以,他就有了准备,从吐蕃大军的后军中脱离了一支兵马,朝着神机营这边冲来,神机营的将士们看到有骑兵朝着这边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了,来活了!而且冲上来的骑兵还不少的样子,李庸举着望远镜观察着,笑道。 “差不多有两三万骑兵的样子。” 才两三万骑兵而已,李庸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战场,大军已经开始对吐蕃大军进行切割,李庸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奔驰的吐蕃骑兵上,他的目光十分的平静,十几万骑兵的出击已经让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感到震撼了,而数万骑兵朝着神机营军阵冲来更是让她们感到震惊,虽然她们曾经跟着禄东赞上了战场,但是留在了大军后方,并没有直面战场,而这次她们直面了数万骑兵的冲锋,这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那种气势真的太吓人了!她们从未想过,原来直面几万骑兵的冲锋就已经这么可怕。人在几万骑兵的冲锋下竟然显得如此的渺小,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无数铁骑踏的粉身碎骨,这一刻,她们心里不由冒出一个念头,神机营真的抵挡的住这么可怕的骑兵的冲锋吗?就在她们担忧着的时候,一阵密集的火枪声?让她们从出神中惊醒,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小嘴微张小脸有些呆滞,透过弥漫的硝烟她们分明看到不知道多少吐蕃将士惨叫着跌落马下!她们对于弓箭什么的其实并不陌生,却没想到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吐蕃骑兵就已经开始倒下,这个距离还远没有到弓箭的射程之内,而唐军已经开始屠杀了起来,是的,没错,在她们看来这就是一场屠杀,火枪声不绝于耳,吐蕃骑兵不断的倒下,虽然吐蕃骑兵仍然在前进,但是速度却已经慢了下来,而且,每前进一步都会付出血的代价,每前进一步都不知道有多少骑兵倒下,也是到了这一刻,她们俩才明白为什么李庸还有神机营的将士们这么淡定,甚至还盼着会有吐蕃骑兵前来攻打,原来神机营的火枪阵竟然如此的强大!那么面对数万骑兵的进攻也能够从容应对,甚至说是屠杀,这一刻,她们不再怀疑神机营能不能抵挡得住数万骑兵的进攻,因为吐蕃骑兵在神机营的屠杀之下伤亡实在是太惨烈了!她们甚至怀疑,这数万骑兵到底能不能冲到神机营的火枪阵前,即便是这数万骑兵真的冲到了火枪阵前又能如何呢?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不由转头看了一眼火枪前那明晃晃的刺刀,若是骑兵冲到了跟前,那火枪阵就会变为长枪阵,根本就不怕骑兵的冲击,既能远战又能近战,就离谱!然而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还是想多了,她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火枪阵变为长枪阵,因为这数万骑兵损失惨重,还没等冲到火枪阵前就已经崩溃了,火枪声停止了,火炮声也早已经停止了,神机营有恢复了平静,一众神机营将士们都感到意犹未尽,因为结束的实在是太快了,这支吐蕃骑兵实在是太不撑大了,只不过是刚刚开打就被打的崩溃了,不过,这倒是没有出乎李庸的意料,毕竟他早就知道,吐蕃会盟大军内部不和,又是仓促集结,又没有多少精兵,虽然看似声势浩大,其实战力并不强,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再次小嘴微张小脸有些呆滞,这就结束了?这未免也太快了吧?看似异常威猛,看似气势汹汹,结果竟然三两下就丢盔弃甲了?这么快就完事了? 第八百六十章 大势已定 不只是攻打神机营火枪阵的数万骑兵已经溃散了,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放眼看去,这才发现,远处的十几万大军已经开始溃败了,原来,不止这数万骑兵不撑打,远处那十几万骑兵也竟然也不撑打,十几万骑兵啊!铺天盖地一般,气势如虹,足能踏平山岳,足能投鞭断流,却被几万唐军一击即溃,虽然之前就听过李庸对一战的分析,知道会盟大军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战力并不算强,但是她们也想不到会盟大军会败的这么快,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败的也太快了吧?十几万骑兵啊!那可是十几万骑兵啊!” 蒙萨赤江禁不住惊呼道,李庸笑道。 “用得着这么惊讶吗?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说是十几万骑兵,大多是老弱病残,真正的精锐骑兵就没几万,还各怀鬼胎,几大氏族还想着保存实力,再加上我那一封劝降信乱了他们的心思,他们能败的不快吗?” 其实听了李庸的解释之后,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却还是感到震撼,因为那是十几万骑兵啊!别说是十几万骑兵了,就算是十几万牛羊想要赶走也没这么快啊!这一战,她们就站在唐军大阵中,更清晰明了的看到了这一战的经过,虽然李庸直言这十几万骑兵没有多少战力,然而,这十几万骑兵真的没有多少战力吗?恐怕不尽然,她们可不觉得这十几万骑兵没有多少战力,这十几万骑兵绝对能横扫周边诸国,当然也不能说李庸的话有错,只能说是唐军太强了,蒙萨赤江心里有些发苦,原来唐军突出强大,原来神机营如此强大,当初赞普又为何非要招惹大唐,非要领军出征呢?若是赞普跟大唐和睦共处,那该多好啊!真珠公主心里更苦,当初她就一直劝兄长不要和大唐起冲突,不要趁大唐征伐高句丽的时候攻占吐谷浑,后来她更是苦劝兄长不要领兵出征,结果兄长却执迷不悟,蒙萨赤江幽幽道。 “这一战之后” 这一仗之后,恐怕吐蕃无人能再抵挡唐军的进攻了,恐怕也无人敢阻挡了!连所有的氏族会盟联军都败了,还有谁敢站出来阻挡呢?这一战也算是彻底宣告了吐蕃的结局,如果说,之前还存在这一丁点幻想的话,那现在连那一丁点幻想也都成空了,李庸笑道。 “这一战之后,应该会有很多氏族前来投降吧!” 若是没有那封劝降信,也许那些氏族还不想着投降,还想着顽抗下去,可是他的那封劝降信就像是一颗种子已经埋在了这些氏族头领的心里,而经历了这一场大败,一众氏族头领们肯定心中绝望,就像是一阵东风吹过一样,种子就会发芽,就算不是所有的氏族都投降,可只要有一部分氏族选择了投降,那吐蕃就算是土崩瓦解了,要占领吐蕃简直轻而易举,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听了没有再说什么,既然吐蕃的结局已经注定,那有些氏族投降反倒是好事,毕竟能少死很多人,就在说话的功夫,十几万吐蕃大军已经全然崩溃,漫山遍野都是溃逃的吐蕃骑兵,击溃了吐蕃大军,一众大唐将士们自然感到意犹未尽,一个个都如狼似虎一般不停的追杀,原本就不和的各氏族,在溃败之后已经彻底的离心离德,就如同大难临头的飞鸟一般,各奔东西,不过,却有人十分的不甘,那就是拉甫德赞,他毕竟算是大军的统帅,要居中指挥这一场仗,所以,大军虽然溃败,他却并未战死沙场,他很不甘心,这一场仗败的太快了!他下的军令根本就没有传达下去,军中各氏族的骑兵的排阵留有太多的错漏,而大唐骑兵都是百战之师,领军将领都是沙场老将,迅速抓住了错漏,虽然这一仗败了,会损失不小,可是唐军的兵力并不算多,如果各氏族头领能吸取教训,彻底抛开成见,集结大军和唐军再战一场,那胜负还未可知呢,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减小伤亡,保存实力,拉甫德赞虽然在逃,但是却仍然在下达军令,希望能减少伤亡,保存实力,不过,除了他的弟弟和身边的亲兵,谁还会将他当作是大军的统帅呢?之前各氏族统帅就不将他当回事,一些军中大将也对他的军令不以为然,现在大军惨败,本就没有根基出身不好的拉甫德赞已经彻底没了威信,现在别说是氏族头领和军中将领了,就算是普通的骑兵也不会听拉甫德赞的军令了,不说这一战之后,拉甫德赞已经彻底没了任何声望,唐军还在后面追杀着呢,现在大家恨不得马儿多生出几条腿,一心只想着快点逃脱,哪还顾得了其他?这一战败的实在是太快太惨烈了,一众氏族头领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再战的心思,因为这一战已经是几乎所有的氏族联盟,这一战都没能击败唐军,再整军备战又有什么用呢?倘若这一战是相持了许久才战败了,那他们还有心气整军再打一仗,可一战败的那么快,败的那么惨烈,可见唐军虽然只有几万兵马,可是战力却远胜于他们十几万大军,他们已经彻底没了信心,就算整军再战也是徒劳,很多氏族头领一边逃遁,心里却禁不住想起了那封劝降信,那封劝降信他们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也曾经仔细想过那封信的真假,大唐一直以礼仪之邦自居,而且唐军自从侵入吐蕃之后从未有过暴虐之行,这一点他们其实都十分清楚,所以那封劝降信纵然有所夸大诱惑,但也当有几分真实,总而言之,唐军不至于将他们赶尽杀绝,应该也不会对他们太过苛刻,所以,如果逃不脱的话,那就投降,如果逃脱了的话,那就再看看风向,一众氏族头领一边逃一边在心里打着算盘。骑兵一路追杀,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外,神机营也解除了警戒。 “一个时辰打扫战场,先救治伤兵,收拢战马,然后大军启程前往会盟之地。” 随着李庸的一声令下,神机营立即分散了开来,对于这一战,李庸和徐世绩他们有着充足的信心,所以早就计划好了,这一战之后,大军直接前往会盟之地扎营,神机营到达会盟之地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会盟之地早已经人去营空,整个会盟之地都空荡荡的,只有帐篷还有粮草物资仍然留在了营地之中,那些败兵全都四散而逃,没有氏族会傻到逃回到会盟之地,这里有早就扎好的营地,还有充足的粮草,而且靠着河流,对于唐军来说,这无疑是好事,不用扎营,还有充足的粮草。 “先搜索一下整个营地,先查看一下粮草有没有毒,水有没有毒。” 虽然打赢了这场仗,但是李庸也没有放松警惕,来到营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查探,虽说营地里有陷阱有毒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呢?看着李庸谨慎的样子,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心里都很是感慨,刚刚打了这么大的胜仗,李庸却没有一点骄傲,仍然这么谨慎,战力如此强大的唐军,还有如此冷静沉着的将领,唐军还有弱点吗?谁能打的败唐军?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薛万彻等人领兵来到了营地,追杀宣告结束。 “这些吐蕃崽子打仗的时候不行,跑的可真是够快的!” 程咬金人还没到,就已经开始嚷嚷开了。 “是啊是啊,这他娘的跑的比兔子还快,杀的太不过瘾了!” 尉迟恭也嚷嚷道。 “尉迟老黑你可真够傻的!吐蕃崽子们骑着马可不比兔子跑的快吗?” 程咬金嗤笑道,尉迟恭听了不由老脸一红,不过嘴上可不认输,大叫道。 “呸!正好今天没厮杀痛快,来来来,跟老夫大战三百回合,松一松筋骨!” “来来来,正好让老夫活动活动手脚!” 程咬金大喝道,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徐世绩没好气道。 “行了你们俩,刚打完仗这事情还多着呢,你们来就别添乱了,想打改日你们打个痛快!” 若是十年之前,徐世绩绝对不会拦着,不过,他知道现在的程咬金和尉迟恭虽然不服老却已经大不如从前。 今天的战斗虽然不激烈,但是追击砍杀了一天,这俩老货估计也疲惫的很,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在一旁听的都傻眼了,不愧是大唐名将,这杀气也太重了,打了一天仗还嫌打的不过瘾,竟然还要自己打着玩,简直太可怕了!这就是战争狂人啊! “明天再打扫战场,今夜就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吧!不过,今晚也要小心,以防吐蕃人趁夜袭营。” 徐世绩沉声道,李庸笑道。 “今晚就让神机营来守营吧。” 今天这场战斗,虽然神机营也斩杀了不少,却最为轻松,所以今天值守的事,神机营自然当仁不让,程咬金和尉迟恭都翻身下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毫无名将的形象,程咬金挠头道。 “这一仗应该算是咱们在吐蕃的最后一仗了吗?就算以后再打那也只是小打小闹,这一仗过后,吐蕃已经无法再组织大军和咱们决战了,所以,过不多久咱们就能打下吐蕃,所以,我们是不是该派人回去报捷啊?打下吐蕃之后后续该怎么办,咱们也的等候圣人的旨意啊!” 自从大军进入吐蕃之后,大军就一直没有报捷,因为打的实在是太顺利了,以至于进入吐蕃都还没有多久,如今禄东赞也死了,吐蕃会盟大军也被击溃了,攻下吐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也是时候该派人回去报捷了,李庸笑道。 “是啊,这一仗打完,大势已定,确实该派人回去报捷了,估计圣人和朝中的大臣们还在想我们有没有打下逻些城呢?等大捷的消息传回长安,他们肯定会吓一跳吧?” 李庸、程咬金等人顿时都笑了起来,这几场仗打的实在是太顺利了,甚至比他们之前预料的还要顺利,无论是吐谷浑还是皇帝还是朝中百官,肯定想不到他们已经快要打下整个吐蕃了,徐世绩笑道。 “明天打扫一下战场,统计一下杀敌和伤亡,然后就派人回吐谷浑吧!” 就在李庸、徐世绩他们说着的时候,有一行骑兵正在踏着夕阳的余晖拍马疾驰,他们从吐谷浑而来,大军出征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虽然大家对大军有着充足的信心,但是难免还是会在心里犯嘀咕,大军到底打到哪里了?战况如何?正巧自长安传来了喜报,说是长乐公主生下了长子,皇帝甚至亲自赐名,于是留守吐谷浑的牛进达决定派人进入高原,他挑了几个熟悉吐蕃的吐谷浑人,又挑了十几个骑术精良额百战老兵,命他们进入吐蕃寻找大军的踪迹,进入吐蕃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大军已经攻下逻些城,当时他们就震惊了,逻些城可是吐蕃王城啊!没想到大军竟然早就攻下了逻些城,在进入吐蕃之前他们还有些担忧,结果大军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顺利,于是他们直奔逻些城而去,到了逻些城他们才知道,大军已经大破禄东赞的大军并且斩杀了禄东赞父子,可以说,吐蕃最大的一股势力已经被彻底歼灭,他们都惊呆了,尤其是随行的几个吐谷浑人简直目瞪口呆,大军的攻势实在是太猛了,于是他们循着大军前进的方向一路追了过来,在路上他们才知道,原来吐蕃氏族正在会盟,组建联军要和大军一决胜负,吐蕃那么多氏族联合起来,那应该比禄东赞的大军还要强大吧?听到这消息他们又有些担忧起来,毕竟吐蕃和大唐不同,吐蕃人人都精通骑射,提刀上马就能打仗,这一战也不知开打了没有?也不知道胜负如何? 第八百六十一章 喜报 眼见天色渐晚,一行骑兵也不由犹豫起来,该不该停下来扎营露宿,风也渐渐冷起来了,带着刺骨的寒意。 “趁着天还没黑,要不我们就在这儿先扎营休息一夜吧!” “行啊!跑了一天也真是累坏了。” “咦,你们闻到风里好像有点特别的味道?” “特别的味道?” “好像是血腥味!” “对,是血腥味!好大好浓重的血腥味!” 早就身经百战的他们顿时就确定了这就是血腥味,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只可能出现在战场上,也就是说,这附近一定发生了大战,也就是说,大军一定是在这附近和吐蕃联盟大军发生了大战,而且战斗一定刚刚发生了不久,他们顿时就警醒了起来,纷纷翻身上马,向风吹来的方向看去。 “走,我们去看看,大家都警醒一点!” 一行骑兵缓缓朝前驰去,他们竖起耳朵,一手执缰,一手按刀柄,十分的警惕,随时准备战斗,前方逐渐出现了尸体,遍地的尸体,果然,前面就是战场!只是,偌大的战场上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遍地的尸首,和浓重的血腥味,风吹不散,他们一边驱马前进一边认真的查看起来。 “我们看了这么久,地上的尸体大多都是吐蕃人的尸体!” “而且我们是从逻些城的方向看来,并未发现我们大军的踪迹。” “所以,我们一定是打了胜仗!” “吐蕃的会盟之军被我们的大军打败了!” “瞧瞧,这遍地的尸体,斩杀的可真够多的!” “废话,吐蕃这次会盟聚集了不知道多少兵马,这次一定能杀个过瘾!” 看到这遍地的吐蕃人的尸体,一行骑兵顿时都激动了起来,大军出征先是一举攻下了逻些城,然后又大破禄东赞的大军,如今又击败了吐蕃联军,接下来吐蕃还有什么可战之军吗?该不会是这就快打下吐蕃了吧?之前他们还都担心出征的大军没有消息,想着大军有没有攻下逻些城,没想到大军都已经打了这么多胜仗,都已经快要打下整个吐蕃了!几个吐谷浑人更是看的目瞪口呆,这一路行来,他们受到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之前唐军出征攻打吐蕃,说实话,他们这些吐谷浑人并不看好,都觉得唐军一定会兵败而回,毕竟吐蕃实在是太强大了,比起大唐来也只是稍逊一筹而已,当今天下也就吐蕃能和大唐一争长短,虽然吐蕃之前战败了,可是吐蕃实力尚在,而且还占据地利,即便是强盛如大唐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却没想到,唐军竟然连战连捷,将吐蕃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吐蕃更是到了灭亡的边缘。 “这场大战应该就是今天发生的,刚刚结束不久,连战场都没来得及收拾,我想大军一定就在前方不远处扎营。” “那我们还等什么?今晚月明星稀,我们还扎什么营啊,不如趁夜赶路,连夜追上大军!” “走!” 眼见这一切,一行骑兵也不再犹豫,立即催马追了上去。 “看,这里很深的辙印!” “这一定是火炮的辙印!” “咱们就顺着火炮的辙印走!” 一行骑兵踏着月色挥鞭疾驰,循着火炮的辙印一路行前,事实上火炮的辙印是笔直向前的,只要向着这个方向一直前进就能抵达会盟之地,虽然夜色早已经笼罩了大地,但是会盟之地依然十分热闹,到处都燃气了篝火,到处都飘荡着饭菜的香味,将士们围在篝火旁,一边吃一边议论着,仗已经打到了这个地步,用不多久能就彻底覆灭吐蕃,仗打完了,大家也就能回家了,之前出征吐谷浑,大家还真没想到能打到高原上,能直接覆灭吐蕃,篝火旁,程咬金他们也吃的热火朝天。 “就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想家,像老夫就不想家!大丈夫四海为家,老夫驰骋沙场这么多年,早已经将战场当成了家!” 程咬金一边胡吃海塞一边吹嘘道,尉迟恭嗤笑道。 “行了,你就别吹了,昨天老夫还听你说快点打完了仗好回长安呢!” 程咬金听了顿时嚷嚷道。 “老夫要回长安那也不是想家,老夫是要回去教训那几个兔崽子,老夫以前出征在外,这几个兔崽子不知道又闯了多少祸!现在还好跟着李庸那小子,不用担心咯!” 尉迟恭听了也不挠头,老程家的小子和他家的小子一向是玩在一起的,程处嗣他们要是闯祸,那可肯定也少不了尉迟宝林,所以听程咬金这么一说,他顿时也手痒了,是该回去打孩子了,但是自己的小子们也跟着程处嗣他们一起跟着李庸勇闯天涯了,无从下手了,就在众人吃饭的时候,突然有神机营的将士急匆匆的跑来。 “公爷,公爷,在营外发现了十几骑,是从吐谷浑赶来,要求见公爷。” 李庸、尉迟恭、程咬金他们听了不由大感惊讶,毕竟他们在离开吐蕃的时候曾经叮嘱过牛进达,没事不要派人进入吐蕃,毕竟高原上十分险恶,地势空旷,牛进达若是派人进入吐蕃,很可能会遇到危险,最重要的是,牛进达派人进入吐蕃根本就没有用,若是战事不利他们自然会退回吐谷浑,若是战事顺利,那也不用牛进达派人进入吐蕃,他们自然会派人回去报捷,而且,因为路途遥远难行,大军进入吐蕃之后就采取以战养战的方式,也不用运送粮草。 李庸疑惑道。 “确定是来自吐谷浑吗?” “公爷,卑职已经勘验过了,确实是来自吐谷浑的袍泽,确实是奉牛将军之命而来。” 徐世绩听了不由眉头微微一皱,沉吟道。 “难道是吐谷浑出了什么事?” 程咬金听了沉声道。 “吐谷浑能出什么事?难道慕容顺还敢造反不成?他是活腻歪了吗?” 吐谷浑损失惨重早已经不复当年的强盛,按理讲,除非慕容顺故意找死,故意想葬送全族,否则不可能造反。 李庸笑道。 “大概是因为关心我们吧!到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把人叫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过没多久,就有神机营的将士领着十几骑朝这边行来。 “卑职等拜见国公郡公!” 一众骑兵激动的见礼,程咬金嚷嚷道。 “发生了什么事?老牛怎么把你们派来了?” “大军出征之后一直都没有消息,牛将军甚是担忧,正好圣人派人送来了喜报,牛将军思虑再三,就决定派卑职等进入高原!” 牛进达担忧倒也正常,程咬金等人也不觉得意外,但是喜报是什么?皇帝派人给吐谷浑送去了什么喜报?竟然让牛进达决定派人进入高原?尉迟恭好奇的问道。 “什么喜报?” “恭喜荣富郡公爷,贺喜荣富郡公爷,长乐公主诞下贵子,母子平安。” 一行骑兵齐声道喜,李庸听了也不由感到愕然,他也没想到这喜报竟然是长乐生孩子,而且还将喜报送到了高原上,连李庸都感到愕然,就更不用说徐世绩、尉迟恭、程咬金他们了,他们更没想到长乐公主生孩子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哈哈,李庸,老夫就说嘛,你不用担忧,等你凯旋就能抱上大胖小子了,果不其然吧?”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徐世绩也大笑道。 “好啊,今天不只打了大胜仗,李庸你小子还喜得贵子,真是双喜临门啊!” 虽然疑惑喜报会引起这么大的阵仗,但是徐世绩他们也是真的为李庸感到高兴,对于他们这些勋贵之家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就是生下嫡子,不然戎马一生的功业最终无人继承,只能付诸东流,如今李庸有了嫡子,等于富贵有了延续,才算是真正在勋贵之中站稳了脚跟,当然,最高兴的还是李庸,这些天虽然他一直在领兵打仗,其实心里一直都在挂念着远在长安的长乐公主,毕竟在这个落后的时代,生孩子实在是一道鬼门关,纵然有孙思邈在西山,西山还有医学院,纵然有全大唐最厉害的稳婆,李庸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如今听说长乐公主母子平安,这对他来说真比攻下了吐蕃还高兴,李庸笑道。 “同喜,同喜,等回到了长安,我一定大摆筵席,咱们好好庆贺庆贺,一醉方休。” 出兵打仗这么久,程咬金、尉迟恭他们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了,听到李庸说大摆筵席,他们顿时口水都流出来了,李庸的府上最不缺的就是美食,当然,相比美食,更让他们垂涎的还是美酒,李府的美酒甲天下,程咬金连连点头道。 “对,对,等凯旋之后,我们一起喝上个三天三夜好好庆贺庆贺!” “荣富郡公爷,这里有一封信,乃是皇后娘娘亲笔所书,牛将军命卑职带了过来。” 领头的骑兵从包裹中取出了被好几层牛皮包起来的信,竟然是皇后娘娘亲笔所书的信,徐世绩、尉迟恭、程咬金他们听了也不禁大吃一惊,怪不得牛进达派人深入高原,一方面是因为担忧大军的战况,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封皇后娘娘亲笔所书,他们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若只是有喜报还没什么,可有这封皇后娘娘的亲笔书信在,牛进达若是不想法将这封信送到李庸的手中,怕是会寝食难安,朝中的一众勋贵大臣谁不知道皇帝对皇后是多么的宠爱,若是得罪了皇帝说不定还有救,若是得罪了皇后那就真的没救了,当然了,皇后娘娘一向端庄大方,也未必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不过,牛进达本就还担心大军的战况,那派人进入高原也就顺理成章了,原来是有皇后娘娘的书信啊!李庸接过来,一层一层的拆开牛皮,然后拆开信仔细看了起来,长孙皇后在信上倒也没说别的,只是简要的说了一下长乐公主生孩子的经过,李庸看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看完信之后,他抬头才发现程咬金、尉迟恭、徐世绩他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呢,程咬金他们确实对这封信的内容很好奇,但是这毕竟是皇后娘娘亲笔所书的信,他们倒也不好问出来,李庸笑道。 “长乐生产,皇后娘娘亲自去了,也正是因为沾了皇后娘娘的福气,长乐生孩子十分的顺利,母子平安,孩子也很健康,陛下还给孩子赐名为熙,皇后娘娘写这封信就是让我不必观念,安心打仗,好早日凯旋。” 程咬金听了笑道。 “皇后娘娘是真关心你小子啊!不过皇后娘娘也没想到,咱们现在已经打下了吐蕃,马上就能凯旋了!哈哈!” 李庸笑道。 “说现在就打下了吐蕃还有些为时过早,不过吐蕃这些氏族应该没有胆气也没有实力在和我们决战了,也不知道我那封劝降信有没有起到作用,若是我那封劝降信起到了作用的话,那吐蕃氏族纷纷来降,再过月余咱们就能凯旋了!” 徐世绩笑道。 “就算没有起到作用,攻下吐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至此,全军上下其实都明白了,经此一战吐蕃已经是囊中之物,一行骑兵虽然早就有所猜测,听到这里也禁不住激动起来,在出发的时候谁能想到大军竟然已经快要打下吐蕃了!这速度真是太快了! “恭贺国公郡公!国公郡公威武!牛将军还担忧大军呢,没承想大军已经快要攻下吐蕃了!” 李庸笑道。 “不只牛将军担忧,估计圣人和朝中众臣都很担忧,所以,还是要将捷报早些传回去才是,你们远道而来十分辛苦,原本应该让你们多休息两天,不过要早些将捷报传回去,就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么大的的捷报,卑职等心中高兴着呢,不觉得辛苦,国公郡公放心,卑职等一定会尽快将捷报带回吐谷浑!” 徐世绩笑道。 “好,明天收拾完战场,统计了战果之后,你们就带着捷报启程返回吐谷浑吧!一路上一定要小心!” “卑职遵命!” “好,你们下去吧,吃几碗热腾腾的干饭肉汤,然后好好歇息吧!” 第八百六十二章 加把劲儿 程咬金、徐世绩他们吃饱喝足去休息了,李庸仍然坐在篝火旁,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虽然金胜曼早已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可是她们母子毕竟远在新罗,李庸虽然也甚是想念,可毕竟相距遥远,相见遥遥无期,但是长乐公主却不同,等他回到凯旋就能见到她,就能抱着可爱的儿子了,这正是这一刻,他才由衷的感觉到了,他在这世上有了血脉,他在这世上有了一个完整的家,而他闯下的这份家业也终于有人继承了,夜里的风十分寒冷,但是李庸心里却滚烫,今晚,李庸分外的想念长乐,虽然在长乐生孩的那天,长孙皇后亲自去了府上照料,长孙皇后也说长乐公主生产很顺利,但是李庸也知道,长乐生孩子那天一定很紧张很痛苦很累,可惜,他却没能在守在她的身边,所以,长乐一定很孤单,很盼着他在身边吧!真想快点赶回去啊,李庸甚至恨不得明天就赶回去,当然,他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想到这里,李庸不由哑然失笑,即便是他明天回到了长安,长乐也早就已经做完月子了,孩子的满月酒都早就结束了,相比现在的国公府的肯定很热闹,就在李庸出神的想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真珠公主款款来到了李庸的身边坐了下来,李庸侧头笑道。 “怎么还没去休息?” 真珠公主笑道。 “你不也没去睡吗?是不是高兴的睡不着?我还没向你道喜呢,公爷,恭喜恭喜啊!” 一边说着,真珠公主一边学着江湖人的礼节朝着李庸拱了拱手,当年她随李庸一起南下的时候,就是一副江湖人的打扮,学江湖人的礼节,加上她本就英姿飒爽活脱脱就是一个江湖侠女,那时候的真珠公主活泼开朗英气勃勃,十分迷人,李庸好久都没有看到她开朗的样子了,李庸也拱了拱手,一副江湖大侠的样子,笑道。 “同喜,同喜。” 真珠公主笑道。 “真好,长乐姐姐都有宝宝了,长乐姐姐美若天仙,她生下来的宝宝一定十分的可爱。” 想到长乐公主的美貌,李庸也不由笑道。 “嗯,应该挺可爱的。” 真珠公主笑道。 “原本以为去了长安肯定很无聊,现在突然觉得去长安好像也挺有趣的,以后你和长乐姐姐多生几个孩子,肯定会有更有趣,以后我可以教他们骑马射箭,教他们打猎。” 虽然李庸很有学问,武艺也很强,但是唯独在弓箭方面不行,而她却很擅长射箭,李庸笑道。 “行啊,以后就让他们拜你为师。” 现在有了大唐有了火枪,以后军队的弓箭会逐渐被淘汰,但是让孩子们跟着真珠公主学学弓箭也没什么,就当是个课外活动了,尤其是女孩子学学骑射也能强身健体,而且,给真珠公主找点事做,她就不会整日间郁郁寡欢,真珠公主听了果然十分动心,惊喜道。 “真的吗?你真的让孩子拜我为师吗?” 虽然她的箭术确实相当不错,但是她也不会自大到可以比得过军中的神射手,而且她见识过大唐一些将领的箭术,有一些将领的箭术可以说一句天下无双都不为过,李庸想让孩子跟着拿神射手学习箭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李庸笑道。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太好了!” 真珠公主高兴的笑了起来,随即又拍了拍李庸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那你也得加把劲儿!” 李庸听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 “加把劲儿?什么加把劲儿?” 真珠公主笑道。 “当然是回去之后加把劲儿多生几个啊,不然我就教一个啊?” 李庸听了不由汗颜,无语道。 “不是我加把劲儿不加把劲儿的事儿,这女人生孩子会损元气,长乐呢身体娇弱,所以不能让她多生孩子,当然了,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她。” 长乐的身子确实有些娇弱,虽然大婚之后,李庸时常带着她锻炼,孙思邈和医学院的医生们也帮忙调理过,长乐已经好多了,但是李庸还是不放心,孩子嘛,生多了有什么用?生两三个就可以了,这么漂亮温柔贤惠的媳妇儿打着灯笼都难找,李庸可不想她因为生孩子而早逝,而且李庸还不能将心中所想告诉长乐,因为他早已经明白了这个时代的女性对生孩子是多么的执着和热衷,哪怕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也不能免俗,长乐确实有些娇弱,这一点真珠公主也很认同,而且生孩子确实会元气大损,不过这不要紧,真珠公主笑道。 “你不是还有很多妾室吗?生十几二十个问题不大吧?” 生十几二十个问题不大?大的很好不好?一想到十几二十个孩子围在身边,李庸就头都大了,还没等李庸说什么,真珠公主已经站了起来,再次拍了拍李庸的肩膀笑道。 “记得加把劲儿噢!” 说完之后,真珠公主就雀跃的远去了,径直回了自己的大帐,被真珠公主闹了这么一通,李庸也没那个心境再坐下去想家了,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向自己的大帐走去,大帐里的火盆依然燃烧着,火光明亮,蒙萨赤江听到动静徐世绩支起身子打量着真珠公主,笑道。 “这么高兴啊?” 真珠公主笑着点头道。 “对啊,长乐姐姐诞下嫡长子,这是喜事啊!” 蒙萨赤江轻声道。 “难道你就没有觉得有点失落吗?” 真珠公主听了沉默了片刻道。 “我和李庸本就没有结果,所以,我有什么好失落的呢?我还是由衷的为长乐和李庸感到高兴。” 说完之后,真珠公主又笑了起来。 “刚才李庸还说呢,将来要让他的孩子们拜我为师学习箭术呢!” 蒙萨赤江听了也不由眼睛一亮,惊喜道。 “是吗?这是好事啊!” 看到真珠公主那明亮的眼神,蒙萨赤江叹道。 “你打小就喜欢孩子,要是你也能有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真珠公主听了心里也不由感到黯然,因为她确实很喜欢孩子,也很想有自己的孩子。然而,她却注定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听李庸说让孩子拜她为师学习箭术,她才感到那么高兴,将遗憾和黯然都埋在心底,真珠公主笑道。 “我确实很喜欢孩子,贡日贡赞就如我的孩子一般。” 其实蒙萨赤江是意有所指,且不说真珠公主想不想嫁人,等去了长安,以真珠公主的身份想嫁人也难,毕竟是亡国公主的身份,空有公主的名分却没有公主的尊贵,说起来也有些尴尬,长安又有哪家勋贵愿意娶一个亡国的吐蕃公主呢?普通人真珠公主也未必看的上,而真正的勋贵之家又有些忌讳真珠公主的身份,可是,不嫁人也不是不能生孩子啊!她们吐蕃女人可没有大唐那么多繁文缛节,既然真珠公主喜欢李庸,李庸也对真珠公主有意,那真珠可以为李庸生孩子啊?不过,蒙萨赤江犹豫了片刻之后,并没有点出来,现在还没到大唐,她还没见过那位长乐公主,也不知道大唐君臣对她们到底是什么态度,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茫茫的高原上,寒风凛冽,然而,对于四散奔逃的吐蕃人来说,他们的心比高原上的冬天还要冷,他们现在他们已经绝望了,已经茫然了,实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唐军并没有继续追击,但是他们却还是只想快点回去,回到氏族躲起来,既然心里已经绝望,那只能逃避,然而,也不是所有的氏族都选择了逃避,巴果氏的骑兵大军缓缓听了下来,巴果扎衮回头看了一眼族内的骑兵,不由叹了口气,这一战让本就实力不咋滴的氏族雪上加霜,大军突然停了下来,一众将领十分不解,纷纷跑了过来。 “头领,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巴果扎衮沉声问道。 “唐军没有追上来吧?” “没有追上来,说不定唐军是去追那些大氏族去了,不过,头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唐军再追上来了呢?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快点返回族里。” 将领们纷纷道,虽然唐军没有追上来,但是他们却很怕唐军追上来,这一战已经让他们胆寒,唐军太强大了,根本就打不过!他们的战力也比不上唐军,统兵的主帅更比不上唐军的统帅,所以还是快返回氏族呢,巴果扎衮沉声道。 “你们以为返回氏族就能躲过去吗?过不多久唐军就会兵临氏族,我们还能躲到哪里去?” “头领,那,那怎么办?我们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 巴果扎衮沉声道。 “就是啊,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走,我们还能怎么办?等唐军到了我们氏族,我们要么死战到底,全族被诛杀,要么就只能投降!” 谁想死?谁又想让全家老小全都死? “头领,咱们不怕死,战死沙场也没什么,可也不能让一家老小都跟着死啊!” “是啊,头领,总不能看着一家老小都被唐军斩杀吧?” 巴果扎衮沉声道。 “你们说的对,我们巴果氏传承至今,怎么能消亡于世上?” “既然打不过,也逃不掉,那我们就只能选择投降。” 一众将领们这一路逃亡其实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他们心里也明白,抵挡下去就是死,如今就只有投降一条路可走了,所以听头领说投降,他们没有任何意见,而且在心里长松了一口气。 “头领说的是,如今我们就只有投降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是啊,那我们就投降吧!” “反正又不是只有我们投降,其他氏族难道还真的甘愿全族被诛杀?还不是也得投降?” “那我们就快些返回氏族吧,等唐军攻来我们就投降。” 巴果扎衮沉声道。 “你们啊,糊涂!” 糊涂?怎么糊涂了?不是说好的投降吗?一众将领们听了这下真的糊涂了,刚才头领明明也同意投降啊,现在怎么又骂他们糊涂呢?巴果扎衮沉声道。 “既然早晚都要投降,那为何非要等到唐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再投降?我们何不现在就去投降?我们最先投降,最先向唐军表忠心,这对我们巴果氏肯定大有好处!唐军在劝降信里说过,将来要用吐蕃人治理吐蕃,咱们巴果氏实力不高,若是以前咱们想都不敢想,但是,现在咱们却可以想想,唐军肯定要打压实力强大的氏族,扶持实力差一些的氏族,咱们巴果氏实力不强不弱,这对我们来说正是机会啊。” 一众将领们听了也不由点头,唐军不可能将吐蕃人杀个干干净净,唐军肯定会选择拉拢一部分氏族,然后打压一部分氏族,这么想来的话,这对于实力不强不弱的氏族来说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对啊,我们现在就回去投降,肯定是最先归顺大唐的氏族,那我们就占据了先机啊!唐军怎么可能不重用我们巴果氏?头领英明!” “头领英明啊!” “头领英明啊!” 一众将领们纷纷笑了起来,巴果扎衮有些得意的笑道。 “唐军的那封劝降信是被我们巴果氏截获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这就是天意啊!” 一众将领们听了禁不住点头,是啊,这么说起来还真是天意呢!计议已定,巴果扎衮笑道。 “德巴,你带着大军返回氏族,我领一千骑前往会盟之地去见唐军统帅!” “父亲,您亲自前往会盟之地会不会太危险了?而是让孩儿去吧,父亲带领大军回族地等候孩儿的消息。” 巴果德巴连忙道,巴果扎衮果断摇头道。 “没有什么危险,唐军巴不得有氏族去投降,怎么会害我?若害了我,那就再也没有吐蕃氏族敢去投降了,我是巴果氏的头领,我去了才更能显出我们巴果氏的诚意和归顺之心来。” 第八百六十三章 白旗飘扬 其实大家也都明白头领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们还是难免感到担忧,最重要的是如今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万一发生什么事,他们还需要老族长来坐镇,大家才心里有底,巴果扎衮笑道。 “行了,不用这么一副担忧的样子,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老夫不会有事的!你们速速返回族地等待消息便是,还有,回到营地之后一定要安抚族人,不必过于慌乱,同时,你们一定要加强戒备,不是戒备唐人,而是戒备其他的氏族,说不定会趁着兵荒马乱的时候对咱们不利。” 殷殷嘱咐了一通之后,巴果扎衮果断上马,带着一千骑兵直奔会盟之地而去,一千骑兵不多不少,既能保护他的安全,又不会让唐军觉得他有敌意,带着这一千骑兵,巴果扎衮雄赳赳气昂昂的前往会盟之地去投降,是的,虽然是去投降,但是巴果扎衮却一点都没有黯然的样子,反倒是十分激动,仿佛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投降确实有点屈辱,但是对他们巴果氏来说却是一个希望,反正打都打不过,逃也逃不掉,那不如去搏一个希望,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觉悟的太迟了,会不会有其他的氏族头领比他先想到,先下定了决心,先一步去唐军大营投降了,别看那些氏族头领在战前一个个说的大义凛然,仿佛要和唐军不共戴天,恨不得和唐军拼杀到最后,其实都不可信,那些氏族头领一个个都老奸巨猾,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呢,只要有好处,一个个会管什么国家大义?呸!吐蕃才一统吐蕃多少年!一边想着,巴果扎衮又狠狠的抽了两鞭子,不断的催马狂奔。 “快点!加快速度!别让别的氏族抢了先!” 一路上,巴果扎衮还担心遇到大唐的骑兵,然后大唐的骑兵就不管不顾的冲上来砍杀,结果,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大唐的骑兵,这让他放心了不少,快到会盟之地,为了避免误会,巴果扎衮直接让人挑起了白旗,这时候,巴果扎衮突然发现另一个方向也有一支骑兵朝着会盟之地疾驰而来,那支骑兵的兵力并不算多,也就千余骑兵的样子,巴果扎衮心中咯噔一下,那不像是大唐的骑兵,那分明是某一个氏族的骑兵,竟然还真有氏族头领前来投降了!巴果扎衮大喝道。 “快走,快走,别让别人抢了先!” 一行骑兵立即加快速度朝着会盟之地狂奔起来,而从另一个方向驰来的骑兵显然也发现了他们,也立即加快了速度,亡命一般朝着会盟之地狂奔而来,虽然打了胜仗之后唐军并没有立即乘胜追击,但是也派出了不少斥候,所以,这两支骑兵逐渐靠近会盟之地立即就被斥候察觉了,这些斥候不免感到有些奇怪,茫茫的高原上就这么两支小小的骑兵,不可能是来交战的,也不至于是逃命走错了道路,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很可能是有氏族前来投降,他们之所以想到这一点,是因为荣富郡公曾经特意嘱咐过,说有可能会有氏族前来投降,只是,来投降就投降呗,用得着带这么多人了吗?哪怕是将氏族内的所有骑兵都带来也不够杀的,所以,带不带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因为怀疑这两支骑兵是前来投降,所以斥候并没有立即返回大营,而是留了下来,有些警惕的观望着,两支骑兵不断的接近,在最前方有两面飘扬的白旗十分的醒目,这两支骑兵果然是来投降的!两支骑兵也发现了前方的唐军斥候,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减缓了速度,以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恩兰德格!你竟然也来了!” 巴果扎衮冷哼道,恩兰德格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笑道。 “巴果扎衮,你不是也来了吗?” “哼,你们恩兰氏距离会盟之地可不近啊!” 巴果扎衮冷哼道,他满心想着自己是来的最快的一个,结果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恩兰德格,恩兰德格笑道。 “行了巴果扎衮,什么远啊近的,你我不都是走到一半就折返回来了?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我两个氏族都不算大,何必争执呢?想要谋取更大的利益,最好还是联合起来。唐人肯定不会只扶植一个氏族,不是吗?” 巴果扎衮也冷静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恩兰德格说的有道理,若是吐蕃重新洗牌,那么大的利益他们巴果氏根本就吞不下去,也没那个实力吞下去。 “也对,至少你我的目标是一致的!” 巴果扎衮沉声道。 “这才对嘛!”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警惕的大唐斥候面前,同时翻身下马躬身见礼。 “我是巴果氏头领扎衮,素来仰慕大唐威武,特来归顺大唐,还望放行通禀!” “我是恩兰氏头领德格,也很敬仰大唐,诚心归顺大唐,烦请放行通禀!” 大唐斥候听的一脸懵,因为他们根本就听不懂吐蕃话,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见此不由一拍大腿,急着来投降结果却把这事给忘了,他们根本就不懂汉话啊!这可咋办啊?两人顿时都急了,连忙转身指着飘扬的白旗大叫了起来。 “白旗,投降!” “我们是来投降的!” 虽然听不懂,大唐斥候也领会了他们的意思,点了点头·,招手道。 “随我们来吧!” 只有区区两千骑兵,根本就不值得警惕,所以大唐斥候直接带着他们去营地便是,看到大唐斥候示意他们跟上,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不由长松了一口气,大唐骑兵不懂吐蕃话很正常,但是唐军大营中肯定有人既会汉话又会吐蕃话,只要去了唐军大营那交流起来就不会有问题了,一边驱马前行,两人同时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学会汉话才行,不但要自己学,还要族里的子弟也学习汉话。距离大营还有两三里的时候,斥候打了个手势示意,巴果扎衮他们连忙点了点头十分顺从的停了下来,然后斥候飞马直奔大营而去,大营中,李庸、程咬金、徐世绩他们正围在舆图前商议着,现在还不知道哪些氏族会投降,哪些氏族会顽抗到底,但是,他们觉得肯定会有氏族顽抗到底,所以,接下来还要打仗,要将顽抗到底的氏族彻底打服或者全部歼灭,总之,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最重要的还是这几大氏族,只要将他们打服或者杀光了,其他的小氏族就不战而降。” 李庸笑道,尉迟恭点头道。 “对,就先拿他们开刀,最好这几大氏族全都顽抗,这样咱们有理由将他们杀个干净,以后吐蕃就太平了!” 虽然尉迟恭说的很残酷,但是徐世绩、程咬金、李庸却连连点头,正所谓慈不掌兵,若是将这几大氏族全都杀个干净,那以后这吐蕃就没有氏族有能力有胆魄搞事情,吐蕃也就彻底安定了,就在他们议论着的时候,有亲卫匆匆走了进来。 “禀报公爷,氏族前来投降,就在大营外候着!” 李庸、徐世绩他们听了也不免有些惊讶,他们虽然猜到会有氏族来投降,但是他们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这肯定是逃着逃着发现后边没有追兵了,然后转头就又回来了,看来那封劝降信还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不然绝不会有氏族这么快就跑来投降,李庸笑道。 “是哪个氏族这么识趣?” 李庸的警卫闻言道。 “公爷,不知道啊,咱也听不到吐蕃话啊,他们只带了千余骑兵,还挑着白旗,应该是来投降的,不过却不知道是哪个氏族。” 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倒是忘了这茬了,来投降的氏族头领未必能听懂汉话,而外面的斥候肯定不懂吐蕃话,徐世绩他们听了不由点头,既然敢跑来,而且还挑着白旗,除了来投降倒也没有别的可能,李庸笑道。 “让吐谷浑人出去把人迎接进来吧,允许他们带二十个亲卫,其余骑兵后退五里等待。” 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正在大营外耐心的等着,其实他们内心也难免有些忐忑,大营的大门缓缓打开,十几骑缓缓行了出来,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看到其中一人一副吐谷浑人的打扮,不由眼前一亮,这人肯定会说吐蕃话,可以翻译他们的话。 “我是巴果氏头领扎衮,特来求见大唐统帅!” “我是恩兰氏头领德格,特来求见大唐统帅!” 虽然知道这只是亲卫和翻译,但是他们还是放下了一族头领的架子十分客气的躬身道。 “国公有令,你们可以带二十个亲卫进入大营,其余骑兵退后五里等候。” 翻译扬声道,巴果扎衮转身点了五个人,沉声道。 “你们五个留下,其余人立即后撤五里等候!” 原本恩兰德格还想带二十个亲卫,但是一看巴果扎衮只点了五个亲卫,不由在心里大骂巴果扎衮真是老奸巨猾,其实进入唐军大营带二十个亲卫和带五个亲卫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只带五个亲卫却还能显得自己心中坦荡,又什么事有可以派出去传话,最合适不过了,想到这里,恩兰德格也有样学样的只点了五个亲卫,然后让其余的骑兵全都后撤五里,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带着亲卫进入了唐军大营,说是唐军大营其实就是就是之前的会盟之地,所以,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他们进来之后可谓是十分的熟悉,但是熟悉之中又有一些陌生,地方还是那个地方,但是气氛却截然不同,之前会盟之地就像是集市一般闹哄哄的不成样子,而现在却更像是一座军营,充满了肃杀,明明打了胜仗,但是营地里却没有任何的酒气,没有欢天喜地庆祝的气氛,这和他们想的有些不一样,这里已经不再是会盟之地,而是变成了唐军的大营,变成了一座肃杀的大营,想起之前那乱糟糟闹哄哄的景象,再看看现在变成了肃杀的大营,这对比还真是够鲜明的,翻译直接带着他们进入了中军大帐,中军大帐中,李庸他们仍然围在舆图前,在走进中军大帐前,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也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紧张,将亲卫留在了外面,他们俩人走进了大帐,然后立即恭敬的躬身见礼。 “巴果扎衮拜见大唐国公郡公!” “恩兰德格拜见大唐国公郡公!” 徐世绩抬头笑道。 “不必多礼!” 翻译先是给两人介绍了起来。 “这位是大唐英国公徐世绩,也是这次出征的统帅。” 翻译的话音一落,他们俩又连忙郑重的躬身见礼。 “这位是大唐荣富郡公李庸,神机营统领。” 他们俩忙不迭的又躬身见礼,心里却禁不住在嘀咕,这位如雷贯耳的荣富郡公真是太年轻了。 “这位是大唐鄂国公尉迟恭,这位是大唐卢国公程咬金。” 俩人忙不迭的再次躬身,自从进了大帐之后,他们俩就没干别的,一直在躬身见礼,比当初见了松赞干布还要有礼还要恭敬,李庸等人对于吐蕃各氏族早就有所了解了,自然也知道恩兰氏和巴果氏,这两个氏族不大不小,算是吐蕃的中等氏族,徐世绩笑道。 “两位氏族头领前来是所为何事啊?” 巴果扎衮上前一步迫不及待道。 “我们巴果氏一直心慕大唐,大唐皇帝陛下被尊称为天可汗,我们虽只是一个小小氏族,却对皇帝陛下十分敬仰,今日特来归顺,还望国公准许!” 这一路上巴果扎衮早就想过怎么说才既能表达忠心,又能不失尊严,恩兰德格在心里大骂,巴果扎衮这老不死的动作还挺快的,总是抢到他的前头去,把他想说的话全都说了,他也连忙上前一步道 “我们恩兰氏也是,素来敬仰大唐皇帝陛下,几位国公和郡公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今天特来归顺,还请准许。” 第八百六十四章 口若悬河 在知道有氏族前来投降的时候,李庸就派亲卫去通知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了,她们俩听了亲卫的禀报也感到十分的惊讶,虽然她们心里也明白肯定会有氏族前来投降,但是也没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快,既然有氏族头领前来投降,那她们就该出面帮忙安抚,到底是哪个氏族投降的这么快呢?在走进中军大帐的时候,她们俩心里还真感到很好奇,徐世绩他们正说着呢,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走了进来,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都有些吃惊,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 “拜见王妃,拜见公主!” 两人连忙躬身见礼,见过礼之后,他们俩才突然反应过来,如今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早已经不是吐蕃的王妃和公主了,也不知道徐世绩他们到底如何对待王妃和公主,他们这么见礼也不知道妥当不妥当,他们微微抬头才发现,王妃和公主一脸的轻松自在,而且气色很好,这样看的话,王妃和公主似乎并没有受到委屈,几位大唐的国公对她们很是礼遇。 “恩兰德格,巴果扎衮,原来是你们啊!” 蒙萨赤江笑道,一时间,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也有些尴尬,毕竟来投降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真珠公主点头道。 “如今吐蕃已无别的路可走,你们来投降也可少造杀孽,对吐蕃百姓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是,公主的说的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异口同声道,真珠公主笑道。 “几位国公和荣富郡公都很仁厚,大唐皇帝陛下也是仁君,你们不必紧张。” 不管怎么说,有氏族头领这么迫不及待的来投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儿,徐世绩笑道。 “两位头领如此心诚,我们甚是高兴,王妃和公主请入座,两位头领也请入座!” 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听了不由大喜,徐世绩对他们的态度这么好正说明他们是来对了,在徐世绩、李庸他们都入座之后,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这才躬了躬身在下首的位置跪坐了下来,李庸笑道。 “两位头领不必拘谨,虽然松赞干布屡屡挑事,但是我们陛下对吐蕃百姓十分的喜欢,吐蕃人生活在高原之上,勤劳勇敢,我们奉圣人之命,带领大军进入吐蕃,并非是占领吐蕃奴役吐蕃,而是为了诛杀禄东赞这个佞臣。” 恩兰德格笑道。 “荣富郡公说的是,禄东赞弑君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我们其实都想诛杀这逆贼,只是禄东赞这逆贼的实力太强。” 巴果扎衮连忙道。 “是啊,所幸大唐出兵诛杀了这逆贼,我们吐蕃人都很是感激呢。” 李庸沉吟道。 “说的好,如此大逆不道之臣人人得而诛之!一直以来,这高原上奋战不休,直到松赞干布一统高原,才终于止住了干戈,虽然,松赞干布和我们大唐屡有争端,但是我们不得不说,松赞干布是一位英雄,也是一位英明的君主,他给吐蕃带来了安宁,他于吐蕃百姓有莫大的恩惠,可惜,这样一位英明的军中却亡于奸臣之手,让人扼腕叹息啊!” 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听了心中很是感慨,她们没想到李庸竟然会给松赞干布这么高的评价,这些话也说到了她们的心坎里去了,就连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也感到十分惊讶,毕竟松赞干布入侵了吐谷浑,打败过唐军,没想到李庸竟然给了松赞干布这么高的评价,原本他们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提及松赞干布呢,现在有了李庸的这一番话,他们倒是宽心多了,巴果扎衮谨慎的沉吟道。 “他确实给吐蕃带来了安宁。” 其实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完,那就是松赞干布也将吐蕃拖进了战火!不过,当着王妃和真珠公主的面,他后面的话就不好说出来了,李庸扬声道。 “所以说,不能让吐蕃再次陷入纷战不休之中,要维护吐蕃的安宁,让百姓都过上太平日子,我们大唐大军进入吐蕃,一方面是要诛杀禄东赞这个奸贼,另一方面就是要维护吐蕃的安宁。” 恩兰德格连忙点头道。 “荣富郡公说的是,若不是大唐领兵前来,如今的吐蕃早已经陷入了内战当中,这高原之上将会是无休止的战争!” 李庸笑道。 “我们就是化解干戈而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们大唐向来富庶,而吐蕃呢,相对来说有些穷困,所以,我们从未想过压榨吐蕃,搜刮钱财,因为我们对吐蕃那点财货根本就看不上眼。相反,我们大唐的很多东西却都是宝贝,陶瓷,丝绸,茶叶、烈酒,琉璃等等等等,这些无论是在吐蕃还是西域,都是备受追捧的货物,吐蕃成为我们大唐的一部分,那这些货物轻而易举就能进入吐蕃。” 说完之后,李庸就顿住了,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他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且不说他们本身就对大唐的陶瓷、丝绸等十分眼馋,而且这些流入他们吐蕃之后,他们还可以向外发卖,简直是财源滚滚啊!李庸接着笑道。 “吐蕃毕竟还是吐蕃人的吐蕃,虽然我们大唐肯定会驻军并且派遣官员,但还是需要忠于大唐的吐蕃人来协助治理吐蕃,争取能让吐蕃的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 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认真的听着,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大唐肯定需要吐蕃人来协助统治吐蕃,看到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那满脸期待的样子,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他们也不由笑了起来,他们自知论嘴皮子是怎么也比不上李庸,所以直接就不说话,让李庸去说,见到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那期待而又紧张的样子,徐世绩笑道。 “你们巴果氏和恩兰氏最先归顺我们大唐,是吐蕃各氏族的表率,我们一定会禀报圣人,为你们请功!” 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听了不由大喜,他们最希望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了,有了这句话,他们马不停蹄的跑来投降就都值了,他们俩连忙站了起来,激动道。 “多谢荣富郡公!多谢荣富交付提携!” 李庸笑道。 “以后就是自己人了,说这些客气话就见外了!” 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笑道。 “荣富郡公说的是,以后我们就唯荣富郡公马首是瞻了!” 李庸笑道。 “当初我写了封信差人送去了会盟大军中,不知道那些氏族看了那封信之后可有什么反应?” 巴果扎衮笑道。 “不瞒荣富郡公,那封信最先落在了我手上,我将劝降信送到了统帅拉甫德赞手上,那拉甫德赞还想瞒下劝降信,不过我已经提前通知了其他的氏族,其他氏族也都赶了过来,以我的观察,当时很多中小氏族都很动心,但是奈何拉甫德赞和几大氏族反对,所以才又爆发了这场大战。” 恩兰德格连连点头道。 “是啊,是啊,当时我们恩兰氏也觉得该归顺大唐,怎奈拉甫德赞和几大氏族都反对,强烈支持开战,我们也无可奈何。” 李庸笑道。 “有些氏族识时务,有些氏族不识时务,这很正常,所以肯定有些氏族不肯投降,对于不肯投降的氏族,为了吐蕃的安定和发展,必须予以歼灭。而肯归顺大唐的氏族,当然也拿出一些诚意来。” 将不肯归顺的氏族予以歼灭,这并不出乎他们的意料,但是归顺的氏族还要拿出诚意来?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异口同声的关切的问道。 “什么用的诚意?” 该不会是将族里的财富全都献出来吧?一想到这里,他们就禁不住心疼,然而,他们也不想想,李庸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族里的那点财富?程咬金咧嘴大笑道。 “什么诚意?山贼入伙都还要交投名状呢,你们要归顺我们大唐,难道就不该交投名状吗?” 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听了不由面面相觑,他们倒也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竟然还要交投名状?李庸笑道。 “话粗理不粗,还真就这个道理,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歼灭不识时务的氏族,你们自然也当参与进来才是,对不对?” 尉迟恭笑道。 “到底是去杀别的氏族,还是被别的氏族杀,总归要选一个不是?” 李庸宽慰似的笑道。 “放心吧,不会难为你们的,我们才是主力,你们只是协助。” 一开始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听了心里是有些犹豫,毕竟若是动手残杀其他的氏族,那他们以后就等于彻底绑在了大唐的战车上,再也没有退路了,不过,这会儿他们已经不再犹豫了,正如尉迟恭所说,要么自己死,要么别人死,这并不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巴果扎衮连忙道。 “荣富郡公说的是,我们巴果氏既然归顺了大唐,那自然该受荣富郡公的调派!” 恩兰德格也连忙道。 “对,我们恩兰氏也愿意接受调派!” 徐世绩、李庸等人听了不由满意的点头,归顺不能只看嘴上说的,还得看到底怎么做,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能这么痛快的答应一起出兵歼灭不肯归顺的氏族,可见他们是真的想要归顺,徐世绩笑道。 “好,有你们这句话。那我们就放心了,你们巴果氏和恩兰氏是真心归顺我们大唐。” 程咬金大笑道。 “哈哈,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你们放心,圣人绝不会亏待自己人,可惜军中不能饮酒,不然咱们今天一定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听了连忙陪笑道。 “等日后有机会一定国公和郡公喝个痛快!” 大帐中的气氛十分的融洽,这时候又有亲卫匆匆前来禀报,又有氏族头领前来投降,竟然又有氏族前来投降,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听了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在心里庆幸自己来的早,若是再迟一点就只能落于人后了,徐世绩、李庸他们听了倒是感到很高兴,毕竟对他们来说来投降的氏族越多越好。 “又有氏族头领来归顺了,不如就请两位头领代我们前去迎接一下吧?” 李庸笑道,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连忙起身,躬身道。 “遵命!” 其实他们俩心里也很好奇到底是谁能真快就下了决断,竟然只比他们俩晚了一会儿,他们俩也不会觉得尴尬什么的,反正大家都是来投降的,谁也别说谁,而且他们代为前去迎接,这也给后来投降的氏族头领一个信号,他们俩已经是大唐自己人了,已经获得了英国公、荣富郡公他们的信任,两人驱马直接来到了大营外面,营门缓缓打开,外面有千余骑兵静静的等候着,当先一人竟然是尼雅达玛,前来投降的氏族竟然是尼雅氏!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顿时震惊了,尼雅氏可是几大氏族之一,对他们两个氏族而言,尼雅氏就是庞然大物!他们还以为前来投降的是中小氏族呢,没想到竟然是强大的尼雅氏,当初,这几大氏族的头领可都一力主战,其中就有尼雅达玛,没想到尼雅达玛竟然这么快就跑来投降了,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达玛大人!” 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连忙躬身见礼,他们俩只是感到出人意料,但是尼雅达玛却着实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走出大营的竟然是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尼雅达玛狐疑的问道。 “你们俩怎么在这里?” 反正都是来投降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巴果扎衮微微笑道。 “我们已经归顺了大唐。” “你们已经归顺了大唐?” 一时间尼雅达玛心里浮想联翩,这两个氏族该不会在开战之初就已经归顺了大唐吧?恩兰德格点头笑道。 “达玛大人不也是来归顺大唐的吗?我不过是比大人早到了一步而已。” 只是早到了一步吗?还是早就已经归顺了大唐?算了,这已经不重要了,也没有必要追究,尼雅达玛淡淡道。 “你们的动作倒是挺快的!” 第八百六十五章 时代已经变了 毕竟尼雅达玛是大氏族的头领,是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只能仰望的存在,所以,这一刻,他们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禁不住老脸一红,有些尴尬,不过随即他们又反应了过来,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时代已经变了,以后大家都要看大唐的脸面吃饭,尼雅氏是大氏族又如何?在大唐面前屁也不是,还不一样只有被屠杀的份儿?想到这里,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禁不住又挺直了胸膛,以后大家都是靠着大唐混饭吃,他们还占据了先机,像尼雅这样的大氏族最受大唐防备,说不定会受到大唐的打压呢,所以,还怕个球?巴果扎衮皮笑肉不笑道。 “大人来的也不慢啊!” 尼雅达玛听了不由微微一愣,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区区巴果氏的头领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是谁给了他胆子?尼雅达玛脸色微沉,眯着眼看着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然而,巴果扎衮却并不畏惧,挺直了胸膛看着他,脸上仍然皮笑肉不笑,真是好大的胆子,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老梁吗?尼雅达玛心里的怒火蹭蹭的上涨着,他刚想开口呵斥,忽然惊醒了过来,这里已经不是会盟之地,这里是唐军大营!尼雅达玛突然明白了过来,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胆子,是因为他们已经归顺了大唐,是觉得有大唐给他们撑腰,是啊,有大唐这个庞然大物在,尼雅达玛心里的怒火瞬间就被浇灭了,脸上的阴沉之色褪去,再次露出了笑容,微微笑道。 “那倒是,我来的也不算太慢。” 这一刻,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心里简直爽到飞起,这可是尼雅达玛啊,想当初他们见了尼雅达玛只能唯唯诺诺,哪里敢开口怼他?现在他们还就开口怼了,然后呢,尼雅达玛哪怕心中怒火中烧也只能闷在心里,嘴上还得笑着说话,不得不说,大唐真是强大啊!连尼雅达玛这样的大氏族头领都被吓的胆寒,别说,这狐假虎威的滋味还真挺爽的,恩兰德格笑道。 “我们是奉国公和荣富郡公之命来迎接大人,不过呢,大人只能带二十个亲卫进入大营,其他的人马要后撤五里等候。” 尼雅达玛听了感到十分的惊讶,见到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出来,他还以为他们是要离开呢!没想到竟然是…… “好说,好说!” 尼雅达玛笑着答应一声,然后转头吩咐了几句,其余骑兵徐徐后撤,只剩下了二十名亲卫跟在他的身后,巴果扎衮笑道。 “大人,请吧!” 尼雅达玛驱马上前随同他们一起进入了唐军大营,进入了这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唐军大营,尼雅达玛心中也禁不住感慨起来。 “你们已经见过大唐统帅了,那封劝降信是真的吗?” 尼雅达玛问道。 “应该是真的吧。” 巴果扎衮沉吟道,其实他也有些不确定。 “应该?” 尼雅达玛皱眉问道,恩兰德格低声笑道。 “我们也是刚刚到,和国公们荣富郡公聊了一阵,还没说的那么深,不过,国公们和荣富郡公对我们的态度极好,想来应该不会蒙骗我们。就算那封劝降信上的内容无法全都实现,那肯定也会实现大半,那也不错了。” 巴果扎衮笑道。 “不管那劝降信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那倒也是,尼雅达玛听了不由点头,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有退路了,他堂堂尼雅氏的头领,怎么可能这么主动的跑来投降?巴果扎衮他们带着尼雅达玛走进了中军大帐。 “尼雅达玛!” 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有些吃惊的直接站了起来,她们也没想到来投降的竟然是尼雅达玛这只老狐狸,她们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她们之前对几大氏族寄予厚望,希望几大氏族能站出来诛杀禄东赞,虽然几大氏族的实力不及葛尔家族,可是若联合起来,未必不能击败掌握着大相实权和葛尔家族的禄东赞,然而几大氏族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只是高喊了几句口号而已,其实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也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还不是想要坐山观虎斗保存实力好图谋赞普之位?结果呢,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也跑来投降了,正因为如此,所以,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才心神激荡,这些天来,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因为想要提前适应将来在长安的生活,所以一直在说汉话,刚才她们开口喊出的正是汉话,所以,李庸他们也听明白了,这次来投降的头领竟然是尼雅达玛,李庸他们当然知道尼雅达玛是谁,只是他们也没想到尼雅达玛身为大氏族的头领竟然这么快就来投降了,身为实力强大的大氏族头领,难道就不应该矜持一些吗?难道就不能坚持的久一些吗?难道就不该多一些野心吗?怎么这么快就投降了呢? “拜见王妃,拜见公主,拜见国公、荣富郡公!” 尼雅达玛躬身见礼,他的余光扫过王妃、公主还有李庸等人,王妃、公主脸上的表情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当他的余光扫过李庸等人的时候,却觉得诧异,他怎么在李庸等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李庸他们怎么会感到失望呢?不应该啊!他可是尼雅氏的头领啊,他来投降李庸他们肯定会感到很高兴才是,怎么会感到失望呢?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这样,李庸笑道。 “原来是达玛头领,达玛头领能来我军大营,我们很是高兴。” 尼雅达玛再次躬身道。 “我们尼雅氏一直心慕大唐,如今特来归顺大唐,愿永远做大唐的臣属。” 徐世绩笑道。 “好,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达玛头领能顺应天命,归顺我大唐,这是吐蕃之福,也是我们大唐之福。” 听到这里,尼雅达玛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来归顺还是来对了啊!那会儿李庸刚刚慷慨激昂威逼利诱的跟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说了一通,结果这会儿尼雅达玛又来了,他总不能再慷慨激昂的说一遍吧?后面肯定还有氏族头领前来投降,总不能每来一个氏族头领他都慷慨激昂的说一遍吗?他是大唐尊贵的荣富郡公,又不是复读机,李庸笑道。 “尼雅氏能诚心归顺,我们甚是高兴,我们会如实禀报朝廷,圣人定会下旨嘉奖。” 尼雅达玛微微躬身笑道。 “多谢荣富郡公。” 李庸笑道。 “刚才我们和巴果头领、恩兰头领聊了许多,该说的也都说了,你们自己聊聊吧!” 尼雅达玛听了不由脸色微微一变,他可是尼雅氏族的头领啊,他亲自来投降,大唐荣富郡公竟然连话都懒得跟他说吗?哪怕是刚刚已经和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说过了,就不能再和他说一遍吗?相比尼雅氏,巴果氏和恩兰式算个屁啊?这未免也太不重视他这个尼雅氏的头领了吧?难道他堂堂尼雅氏头领还比不上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吗?李庸、徐世绩他们自然也注意到了尼雅达玛的脸色发生了变化,不过他们并不在意,尼雅氏怎么了?在李庸他们眼中尼雅氏和巴果氏没什么两样,只能说尼雅达玛还沉浸在往日的荣光中,还没有认清现实,若是尼雅达玛因此受了刺激返回了,不愿投降了,那李庸反倒是喜闻乐见,他和徐世绩他们巴不得那几大氏族都不投降,然后纠结那些中小氏族将几大氏族都给灭了,李庸根本就不在意尼雅达玛的脸色,接着笑道。 “我会给你们安排,让你们暂且住下,你们也可派人出去跟你们随从说一声,倘若你们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没有人会阻拦你们。” 想离开随时可以离开,这话是什么意思?尼雅达玛、巴果扎衮他们听了不由微微一愣,难道是给他们反悔的机会?谁若是反悔了,直接离开就行了?所以就是,谁愿意投降就投降,谁不愿意就滚蛋?真是好大的魄力,有恃无恐啊!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虽然心中很是震惊,但是却没有多想,毕竟他们早已经铁了心投降,根本就没想过反悔的事儿,尼雅达玛听了却忍不住多想,因为刚才他是有些不满难免在面上有所表露,所以,李庸这话是不是冲着他来的?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一开始他似乎从几位国公的脸上看到了遗憾的神色,当时他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很可能并没有看错,当时大唐这几位国公和那位荣富郡公脸上真的出现了遗憾的神色,可是,为什么几位国公脸上会出现遗憾的神色呢?他身为尼雅氏的头领前来投降,这不应该是好事吗?想不通啊,虽然想不通,但是尼雅达玛禁不住心中凛然,笑道。 “那就劳烦荣富郡公了。” 李庸笑道。 “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暂且去休息吧。” 亲卫带着尼雅达玛他们离开了中军大帐,带着他们去休息,竟然连尼雅达玛都来投降了,而且来的这么快,蒙萨赤江起身笑道。 “恭喜,恭喜,这么快就有氏族来投降,而且连尼雅达玛都来了。” 李庸笑道。 “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氏族来投降的。” 程咬金和尉迟恭站了起来,嚷嚷道。 “无趣的很,再有氏族来投降,你们俩接待就行了,等什么时候打仗的时候再招呼我们。” 李庸笑道。 “该说的都说了,再有氏族头领来,咱们就只是接待一些,让他们自己嘀咕去,等投降的人来的差不多了,咱们再统一说一说。” 一众人离开了氏族大帐,真珠公主走在李庸的身后,伸出手来戳了戳李庸的腰,李庸停下来,笑问道。 “怎么了?” 真珠公主好奇的问道。 “你刚才脸上带着异样,为什么?” 李庸疑惑道。 “异样?什么异样?” 真珠公主解释道。 “就是尼雅达玛进来的时候,你听到是尼雅达玛,那一瞬间,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异样,好似是遗憾?尼雅达玛来投降你怎么感到遗憾?” 蒙萨赤江也好奇的看着李庸,她倒是没有注意到李庸脸上的异样,但是听了真珠公主的疑问,她同样感到十分的好奇。 “遗憾?有吗?你看错了吧?” 李庸一脸疑惑道,这一刻,蒙萨赤江也有些怀疑的看着真珠公主,她也觉得真珠公主一定是看错了,尼雅达玛来投降,李庸只会感到开心,怎么会感到遗憾呢? “我不可能看错!” 真珠公主确定道,只要有李庸在,无论发生什么,她总是禁不住将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在李庸身上,正因如此,她十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李庸笑了笑,沉吟道。 “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吧,几大氏族投降还是不投降,我们并不在意。” 蒙萨赤江疑惑道。 “为什么?几大氏族实力最为庞大,怎么会不在意呢?” 李庸笑着解释道。 “他们实力确实十分强大,若是他们投降,那吐蕃也能迅速平定下来,可是,反过来说,因为他们实力强大,所以他们更有野心,所以,他们很可能是祸乱之源,若是没有这几大氏族,那吐蕃会更加稳定,更加安泰。” 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听了不由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李庸脸上为什么会出现了遗憾的神色,其实,李庸和徐世绩他们更希望的是这几大氏族顽抗到底,然后将这几大氏族彻底铲平,以后也就没有吐蕃氏族敢造反了,而尼雅氏这么快就跑来投降,那李庸他们就找不到理由铲除尼雅氏,所以,李庸他们才会感到遗憾,想到这里,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也是心神剧震,唐军如此强大,再加上投降的氏族,想要铲除几大氏族并非难事,无怪乎尼雅达玛这么快就跑来投降,这等于是给全族人捡回了条命啊! 第八百六十六章 你流了很多汗 因为知道会有越来越多的氏族头领前来投降,所以李庸直接在大营中划出了一隅用来安置前来投降的氏族头领,反正这会盟之地足够大,虽然只是军中一隅,却也有很多大帐,尼雅达玛带着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走进了大帐,带路的唐军将士已经离开,只剩下了他们的亲卫守在外面。 “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几位国公和荣富郡公到底跟你们说了什么,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吧。” 尼雅达玛开门见山道。 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相互看了一眼,沉吟道。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挺欢迎的,然后会禀报大唐皇帝陛下。” “就只有这些?” 尼雅达玛挑眉问道,他才不信大唐国公、郡公就只说了这些呢!巴果扎衮干咳了一声,沉吟道。 “还说,以后吐蕃人就是大唐人,会任由吐蕃人为官,大唐的货物像是琉璃啊、烈酒啊、茶叶啊、绫罗绸缎啊等等都会畅通无阻的进入吐蕃,总之呢就是将我们吐蕃人当作是自己人这样子。” 尼雅达玛听了一边思索,一边沉声问道。 “就只有这些吗?” 巴果扎衮和和恩兰德格对视一眼,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了一丝笑意,笑道。 “大唐国公和荣富郡公说,要归顺大唐还要表示诚心。” 他们当时听了也感到十分的为难,这样让人为难的事当然要告诉尼雅达玛,尼雅达玛皱眉问道。 “表示诚心?怎么表示诚心?” 恩兰德格笑道。 “当然是要交投名状!” 尼雅达玛听了不由脸色微微一变。 “投名状?什么投名状?” 巴果扎衮笑道。 “归顺大唐的氏族要和唐军一起剿灭那些不肯投降的氏族,这就是投名状!” 归顺的氏族就要和唐军一起剿灭那些不肯投降的氏族,唐军的这手段可真是够狠辣的,这等于是将吐蕃分成了两部分,然后还要让这两部分自相残杀!等于是以后活着的吐蕃人手上都沾染了同胞的鲜血,还如何有脸面说再回到之前的吐蕃?想到这里,尼雅达玛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为唐军的狠辣感到震惊,又庆幸自己下定了决心投降,唐军就已经如此强大,再加上投降的氏族,那些不投降的氏族只能被赶尽杀绝,连逃都没有地方逃。因为投降的氏族手上一旦沾染了鲜血,那他们甚至比唐军还要更狠更绝,有他们在,那些不投降的氏族在高原上根本无处可逃,无处可躲,恩兰德格沉声道。 “大唐想要一个安定的吐蕃,所以,凡是不肯归顺的氏族,全部都要剿灭。” 听了这话,尼雅达玛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禁不住怔住了,之前所有的不解好像都有了答案,为什么几位大唐国公和荣富郡公在听到他来的时候脸上会闪过一丝遗憾的神色,为什么几位大唐国公和荣富郡公并没有对他表现出特别的热情,听说尼雅氏归顺也没有表现的特别的惊喜?一切都是因为大唐想要一个安定的吐蕃,怎样才会让吐蕃更加安定?当然是提前就隐患消灭!比如,吐蕃最大的几大氏族在大唐国公、郡公眼中肯定就是未来不安定的隐患,所以,大唐国公、郡公肯定想着将他们几大氏族全都剿灭!想到这里,尼雅达玛的后背瞬间就湿透了,为什么李庸他们感到遗憾?是因为李庸他们想将尼雅氏全都杀光,而他这个尼雅氏头领这么快就来投降了,李庸他们就没有理由再将尼雅氏剿灭了,只差一点就灭族了啊,这让他突然不感到后怕,不只是后背湿透了,尼雅达玛的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冷汗,恩兰德格和巴果扎衮愣愣的看着尼雅达玛,他们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竟然出了这么多汗,在这么冷的冬天,大帐里连个火盆都没有,总不可能是热的出汗吧?那就只能是冷汗,尼雅达玛竟然吓的出了冷汗?不就是要交投名状吗?不就是和唐军一起剿杀其他的氏族吗?是去杀别人,又不是被别人杀,至于还吓得出冷汗吗?巴果扎衮问道。 “难道大人觉得,我们不应该随着唐军一起剿灭那些不肯投降的氏族?” 恩兰德格也问道。 “是啊,难道大人不同意?” 不同意?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不同意?尼雅达玛听了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不同意?怎么可能不同意?若是他敢说不同意,那李庸他们肯定会觉得尼雅氏不是诚心投降,原本就想着剿灭尼雅氏的李庸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会立即派出兵马,直接围剿尼雅氏!尼雅达玛连忙道。 “谁说不同意了?我怎么会不同意?我们尼雅氏乃是诚心归顺大唐,既然归顺了大唐,那自然该听从大唐国公的调派!” “大唐国公和郡公让我们剿灭那些不肯投降的氏族,那我们就该遵从大唐国公和郡公的军令,全力剿杀!” 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听了又陷入了疑惑的当中,既然你也同意交投名状,那流什么汗啊? “大人,你怎么了?你流了很多汗啊?” 巴果扎衮疑惑的问道,尼雅达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道。 “是吗?我流汗了吗?” 恩兰德格点头道。 “嗯,流了很多汗,大人是觉得很热吗?” 尼雅达玛打了个哈哈,笑道。 “不热啊,这大冬天的怎么会热?我是高兴啊!我们尼雅氏归顺了大唐,我感到十分的高兴,十分的激动,所以才流了一些汗。” 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听了很是无语,原本他们还觉得尼雅达玛身为大氏族的头领,肯定会更加矜持,更加自重身份,现在又不是当着大唐国公、郡公的面,甚至身边没有一个大唐人,尼雅达玛竟然还激动到流汗,没想到,尼雅达玛竟然比他们的脸皮还厚,比他们还诚心归顺,比他们还不要脸。这老家伙还真不是省油的灯,身为尼雅氏的头领,尼雅达玛竟然这么痛快的同意了交投名状,那他们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尼雅达玛、巴果扎衮、恩兰德格只是反应最快罢了,想要投降的氏族头领又何止他们三个?其实在知道那封劝降信的时候,虽然一众氏族头领们纷纷表示不会受到唐人的蛊惑,会和唐军血战到底,但是那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他们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战胜了还好说,倘若是败了的话,那就只能选择投降了,然而这一战何止是败了,简直是惨败,是一败涂地,所以一边逃亡,他们一边就在心里想着投降的事儿,虽然这些氏族头领们都明白,如今只剩下了投降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但是大多数氏族头领也没有魄力立即就掉头去投降,而是选择先逃回去然后观望,陆陆续续有氏族头领来到唐军大营投降,李庸和徐世绩接待了一下,然后就让他们去找尼雅达玛、巴果扎衮、恩兰德格他们,李庸并没有很隆重、热情的接待他们,也没有严密的看着他们,而是给了他们很大的自由,可以派人出去传递,甚至随时都可以离开,前来投降的氏族头领都派人出去传递消息,以免下属着急,倒是没有人选择离开,就在唐军大营变得越来越热闹的时候,战败的各氏族骑兵也返回了氏族,将会盟大军惨败的消息带了回去,所有留守在族地的老弱妇幼都对这场大战充满了期待,因为这次大战集结了所有氏族的骑兵,因为这是决定吐蕃命运的一战,然而,这一战却战败了?听到这消息,他们都不愿相信,怎么可能会战败呢?这可是所有氏族的会盟啊,集结了所有氏族的可战之兵,虽然他们没能亲眼见到,但是也能想象会是多么强盛的一支大军,如此强盛的一支大军足以踏平山岳投鞭断流,怎么可能会败呢?纵然再无法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会盟大军的确是败了,而且还是惨败,每个氏族的族地中都充满了悲戚,因为有很多族人战死在了这一战当中,战死沙场却未能阻挡唐军的铁骑,除了悲戚更多的是惶然,会盟大军都惨败了,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呢?等到唐军攻打过来了,那可怎么办呢?当然是投降喽!当初那封劝降信早就在会盟之地传遍了,如今那些骑兵回到家里,自然也开始宣扬起来,那些留守的老弱妇幼对此倒也更没什么异议,毕竟早已经无路可走,那些回到族地的氏族头领们也没闲着,纷纷派人出去打听其他氏族的动向,氏族与氏族之间难免也有些姻亲关系,所以要打听一些事倒也不算难,这一打听可不要紧,恩兰氏、巴果氏等氏族头领已经去了唐军大营投降的消息很快就传扬了出来,一众氏族头领们听了顿时就懵了,他们在路上只想着快点逃回族地,没想到竟然还有氏族头领在半路上就跑去唐军大营投降了,对此他们只想破口大骂,这些狗娘养的,竟然这么快就跑去投降了!这么快就跑去投降也就罢了,竟然还不招呼一声他们,真是岂有此理!那些逃回族地的氏族头领们都急了,他们坐不住了,不只他们着急,他们的族人比他们还着急,人家的氏族头领在半路上就跑回去投降了,他们的头领却跑了回来,到现在都没去唐军大营投降,这是想干什么?想让全族人都去死吗?有这么个头领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当然,那只是那些中小氏族的头领,而那些大氏族的头领还没有着急,他们还想着端着,因为他们是实力最为强大的氏族,怎么能轻易就去投降呢?就算要投降,那也得唐军亲自派人来招降,给他们充分的尊重才是,甚至,他们还可以跟唐军谈谈条件,不是说不能投降,但是得多给一些好处,他们有这样的自信,是源于他们氏族实力强大,但是,他们却听说尼雅达玛跑去投降了,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们感到很不满,尼雅氏和他们一样是实力强大的氏族,尼雅达玛怎么一点都不顾及自己大氏族头领的身份,这么早就跑去投降了呢?这么快就跑去投降,唐军怎么可能会给你多少好处?这是傻吗?原本每天前去唐军大营投降的氏族还不算很多,但是当早就有氏族前去唐军大营投降的消息传开之后,前去投降的氏族头领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哎呀,老兄你也来了?” “哈哈,老弟不是也来了吗?” “不过还是扎衮那老狐狸来的早啊,那老狐狸竟然也不招呼一声就偷偷跑来了!” “我们来不过是见了荣国公一面,听说扎衮来的时候,三位国公和荣富郡公一起出面接待了他,就连王妃和公主都露面了呢!” “不只如此呢,听说后来的尼雅达玛还是扎衮和德格前去迎接的呢!” “我还听说,大唐国公、郡公对他们十分优待,亲切、热情的和他们聊了很多,看他们每天满面春风的样子,也不知道大唐国公、郡公给了他们什么许诺。” “肯定是了不得的许诺,没见他们都快以大唐官员自诩了?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要仰他们鼻息呢!” “说起来,他们氏族的实力也算不得强呢。” 一众氏族头领们越说越酸,就像是喝了千年陈年老醋一样,虽然嘴上没说,但其实他们心里十分的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来投降,在往回逃的路上,其实他们心里也想过,要不要直接来投降,但是犹豫了一番之后,他们都没有下定决心,而是选择回去看看风向,现在风向倒是明白了,可惜他们也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之前,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区区两个中小氏族的头领竟然也能如此风光,甚至比大氏族的头领还要风光,不过,最让他们惊讶的还是尼雅达玛,这个大氏族的头领也很早就来投降,竟然甘愿被两个中小氏族的头领抢了风头? 第八百六十七章 请回吧 尼雅达玛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个大氏族头领的风头被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抢了去,但是他并没有在意,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敢在意,更不敢表露出来,直到现在他都还感到后怕呢,哪怕是现在,每当他想起那天大唐国公、郡公那一脸遗憾的表情他心里就感到寒意丛生,他现在生怕会行差踏错,怕再引起大唐国公、郡公的不满,让大唐国公、郡公有理由对尼雅氏出手,所以,他这几天来都十分的老实,甚至努力让自己变得不起眼,更不敢像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那样大出风头,怕让大唐国公、郡公误以为他是在联络各氏族,觉得他有什么企图,这几天前来投降的氏族越来越多,但是其他那几大氏族却始终没有来投降,尼雅达玛知道那几大氏族的头领肯定还在端着架子呢,还想着让大唐国公、郡公派人去招降,好获得更大的好处,一想到这里,尼雅达玛就禁不住觉得好笑,娘若论赞他们这次可是打错了算盘,因为大唐国公、郡公根本就不想招降几大氏族,而是想着将几大氏族彻底铲除,好消除隐患,让吐蕃没有能力再反抗大唐,所以另几大氏族的头领没有来投降,他并不觉得遗憾,更不想派人去提醒他们,相反,他倒是盼着那几大氏族不要来,因为他想在大唐国公、郡公面前证明自己的忠心,如何证明呢?当然是交一份完美的投名状,若是所有的氏族都投降了,尤其是另几大氏族都投降了,他如何交一份完美的投名状?如何在大唐国公、郡公面前表现自己?另几大氏族可不是什么好啃的骨头,若是唐军出动大军自然能一举荡平那几大氏族,可若是靠这些投靠来的小氏族,未必能啃下那几大氏族,就如同他们之前的会盟大军打唐军一样,虽然兵力更多,却不过是乌合之众,根本就发挥不出多大的战力,但是,他们有了他们尼雅氏则不同,他们尼雅氏是投降的氏族中实力最强的氏族,能够带着这些投降的氏族躺平另几大氏族,有了战功之后,大唐国公、郡公就会明白他们尼雅氏的忠心,以后还轮到巴果扎衮和恩兰德格在他面前大出风头吗?所以,想明白的尼雅达玛这几天来都在不断的祈祷,娘若论赞他们可千万不要来投降啊,一定要端着架子,维持住他们的骄傲,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尼雅达玛没想着派人去告诉那另几大氏族,但是却有不少氏族头领将大营里的消息传递了出去,毕竟大唐国公、郡公给了他们绝对的自由,甚至同意他们随时都可以离开,当然他们也不会傻到真的离开,但是他们还是派亲卫出去报信儿,免得氏族的人担心,那几大氏族虽然没有急着跑来投降,但是却也一直在打听那些投降的氏族的消息,毕竟是吐蕃最大的几个氏族之一,自然能探听到很多消息,所以,他们很快就知道了那些氏族投降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唐国公、郡公的那些许诺并不让他们感到意外,毕竟他们早就看过那封劝降信。其实大唐国公、郡公的这些许诺不过是劝降信上的一部分而已,他们想要的可不是这些空泛的许诺,这些许诺对于吐蕃来说确实是好事,但是对于某一个氏族来说呢?谁能保证这些好处能落在自己的氏族身上呢?他们想要好处,想要专属于他们自己氏族的好处,想要专属于他们氏族的特权,但是当他们听到后面的消息的时候,这些想法就全都戛然而止了,投降的氏族竟然要交投名状!而投名状就是那些不肯投降的氏族,要将那些不肯投降的氏族全部剿杀!这一刻,他们也禁不住心中一寒,大唐国公、郡公该不会不派人来招降,而是直接联合那些投降的氏族来他们几大氏族也一起剿杀了吧?想到这里,他们突然就沁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实力强大的唐军加上那么多投降的氏族,绝对能轻而易举的将包括他们几大氏族在内的所有没有投降的氏族全部剿杀,这和他们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啊!几位大唐国公、郡公难道就不能有点耐心?难道就不能试着招降一下吗?怎么能这么暴力呢,就稍微招降一下,他们就肯定就投降了啊?人活着就是为了面子,就不能给点面子吗?立即投降还是等着唐军来招降?这是一个问题,一个摆在他们面前的大问题,是等着全族被诛杀还是等着唐军来招降的时候谈条件?这似乎又不是个问题,所以,在族里经过了一番认真的思索和商议之后,那几大氏族的头领也终于离开了氏族,动身前往唐军大营,不过他们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此刻他们突然有些羡慕尼雅达玛,他们现在主动去投降算是最迟的,那肯定就捞不到多少好处,若是早就知道最终还是主动去投降的话,那他们就应该早点去投降,这样的话还能得到一些好处,就在这几大氏族的头领急匆匆的赶往唐军大营的时候,李庸、徐世绩他们也聚在了一起。 “那封劝降信起到的作用好像有点太大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有这么多的氏族前来投降,再过一段时间,该不会所有的氏族头领都跑来投降了吧?” 李庸有些无奈道,当初他写了那封劝降信,是想让一些氏族早些来投降,好快点结束这场战争,可是现在看来,那封劝降信起到的作用有些太大了,程咬金听了不由嚷嚷道。 “所有的氏族头领都跑来投降?那怎么能行?咱们还要杀鸡儆猴呢?这要是全都投降了,那咱们杀谁去?” 徐世绩有些苦恼道。 “投降的氏族越来越多,那原本还在犹豫的氏族头领肯定会紧张害怕,所以就会下定决心来投降,就像滚雪球一样,最终很可能所有的氏族都来投降了!这封劝降信的作用还真是太大了。” 尉迟恭双手一摊。 “那咋办?” 李庸沉吟道。 “要不,我们不再接受投降,正好另几大氏族也没有投降,我们就尽快让投降的氏族召集骑兵,然后将没有投降的氏族一举荡平!” 徐世绩听了犹豫道。 “若是他们想投降,我们却不接受,合适吗?就怕等回长安之后,那些文官会拿这个说事。” 李庸笑道。 “他们这不是没有投降嘛,再说了,这些到现在还没有投降的氏族,要么还怀有异心,要么就是想漫天要价,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咬金听了连连点头道。 “对,这些还没有投降的氏族,明显是还体会到咱们大唐的厉害,还怀有侥幸的心理,留着早晚是祸害,不如直接荡平算了。” “那些文官根本就不了解情况,他们就只会夸夸而谈,圣人会了解我们的苦衷,再说了,我们怕文官个球?” 尉迟恭也嚷嚷道,一边嚷嚷他还一边瞅了一眼李庸,就算是皇帝还有文官们质疑,那不是还有李庸顶在前面吗?以李庸的圣眷,以李庸嘴皮子,以李庸的鬼点子,还会怕皇帝还有一众文官?徐世绩听了点头道。 “也罢,那就让那些投降的氏族集结骑兵,尽快荡平那几大氏族,彻底结束这场战争吧!” 离开中军大帐之后,李庸径直去了安置投降氏族头领的营地,那营地里倒是热闹的很,不过随着李庸的到来,营地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一众氏族头领济济一堂,李庸在上首座了下来。 “拜见荣富郡公!” 一众氏族头领们齐声道,李庸摆了摆手笑道。 “这几天有很多氏族前来归顺,我们感到很高兴,但是呢,还是有很多氏族冥顽不灵,为了吐蕃的稳定和发展,我们决定将这些冥顽不灵的氏族剿灭。” 一众氏族头领听了不由吃了一惊,这才过去了多久,这就要剿灭那些不肯投降的氏族了?是不是太快了点?那几大氏族还没有投降呢!惊讶之余他们又感到怵然,多亏他们早早的来投降了,若是再犹豫的话,那岂不是也要被剿灭了?一众氏族头领中只有尼雅达玛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他本就猜到了大唐国公、郡公想剿杀那几大氏族,所以肯定会趁着那几大氏族还没有投降就发动战争,如今,果然被他猜着了!虽然这些天他有无数次感到惊惧和后怕,现在仍然惊出了冷汗,唐军真是迫不及待的要将各大氏族剿灭啊!李庸笑道。 “既然你们都归顺了大唐,那你们也该出些力才是,不知道你们能出动多少骑兵,都说说吧!” 打仗那可是要死人的,尤其是上一场大战,虽然跑的快但是也死伤不少,所以一众氏族头领们都有些犹豫,虽然他们都答应了要交投名状,但是也不想出动太多的兵马,所以,到底该出动多少兵马呢?就在一众氏族头领犹豫的时候,之前一直保持低调的尼雅达玛却抢先开口了,他躬身道。 “启禀郡公,我们尼雅氏能出动一万骑兵供郡公差遣!” 此言一出,一众氏族头领们全都震惊了,尼雅氏竟然要出动一万骑兵,这可真不少啊!毕竟这一连串的变故下来,几乎所有的吐蕃氏族都元气大伤,这一万骑兵也差不多是尼雅氏的全部实力了,别说其他的氏族头领了,就连李庸都有些惊讶,没想到尼雅氏竟然舍得拿出这么多骑兵,这老家伙还真是有魄力!就在这时,有个警卫走了进来,禀报道。 “启禀郡公,大营外又来一个氏族,自称是娘若氏头领,要求见郡公,向郡公请降。” 一众氏族头领们听了一阵骚动,娘若论赞也来了,那其他几大氏族的头领会不会也在路上了?若是连这几大氏族头领都来投降了,那这仗岂不是就打不起来了?全都投降了,也就天下太平了,自然就不用打仗了,不少氏族头领都长松了一口气,仗打不起来了,也就不用犹豫出动多少骑兵了,也就不用担心损伤骑兵了,就在他们这样想着的时候,李庸微微皱眉道。 “去告诉他,营地里接待各氏族头领的帐篷已经满员了,接待不了他了,让他回去吧!” 一众氏族头领顿时就愣住了,怎么可能接待不了了?当初这会盟之地可是容纳了十几万骑兵,如今大唐骑兵还不超过十万,别说再接待一个氏族头领了,就是再接待几万个氏族头领也接待得了!一众氏族头领们很想说,若实在接待不了,我们可以挤挤的,但是没有人开口,因为他们都不傻,根本就不是接待的了接待不了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想接待!换句话说,荣富郡公他们根本就不想再接受吐蕃氏族投降了!想到这里,那些氏族头领们全都吓了一跳,多亏来投降来的早,这若是来的迟了,岂不是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了?注定全族被剿灭!简直太可怕了!简直太吓人了!忠诚的警卫听了答应一声然后就匆匆去传话了,唐军大营外,娘若论赞仍然在耐心的等待着,他心里还在思索着,再怎么说他也是大氏族的头领,若是等会见了大唐国公、郡公稍微提一些要求的话,大唐国公、郡公应该也会答应吧?该提一些什么要求呢?应该由浅入深,由简至繁,慢慢去试探大唐国公、郡公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就在娘若论赞凝神思索着的时候,军营的大门缓缓打开了,十几骑亲卫从大营中行了出来,娘若论赞整理了一下袍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准备入营去见大唐国公、郡公,亲卫微微抱拳,拱了拱手,笑道。 “让你久等了,我们国公说了,营地里接待各氏族头领的帐篷已经满员了,接待不了你了,所以,还是请回吧!” 娘若论赞整理袍子的手僵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什么叫接待各氏族头领的帐篷已经满员了?什么叫接待不了了?该不会是他听错了吧? 第八百六十八章 满员了 娘若论赞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明白。” 那警卫笑道。 “我们郡公说了,接待的氏族头领的大帐已经满员了,接待不了你了,所以还是请回吧!” 哪怕再不可思议,现在他也不得不相信,这亲卫真的说让他回去,娘若论赞不甘心的问道。 “你告诉郡公我的名字了吗?我是娘若论赞,娘若氏的头领,我们娘若氏是吐蕃最大的氏族之一。” 那警卫笑道。 “我自然如实禀报了郡公。” 这下轮到娘若论赞懵逼了,倘若他说的是吐蕃话,他还会怀疑是不是翻译的人翻译错了,可是他会说汉话,这其中自然不会有什么误会,所以,大唐国公、郡公是真的想让他回去,可是,为什么呢?这里可是会盟之地啊,唐军总共才多少兵马?能填满这会盟之地?如今这唐军大营中怕不是空荡荡的,怎么可能没有地方接待他?哪怕是唐军大营已经人挤人,那也不差他这一个人啊?所以,什么已经满员了,什么接待不了了,都是借口,是大唐国公、郡公根本就不想见他,难道说,大唐国公、郡公根本就不想接受他们娘若氏的投降?娘若论赞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确定他没有做什么得罪大唐的事,虽然他在上一战中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可既然大唐国公、郡公能接受尼雅达玛投降,为什么就不接受他的投降呢?这不应该啊!直到此刻,他才真的慌了,倘若大唐国公、郡公不接受娘若氏的投降,那等待娘若氏的会是什么呢?肯定是屠杀!那些氏族联合大唐骑兵会对他们娘若氏来一个彻底的屠杀!想明白的娘若论赞顿时手脚冰凉,什么争取更好的条件,什么争取特权,这一刻,这些都被他抛到了脑后,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娘若论赞躬身,诚恳而又急切道。 “我想见大唐国公、郡公一面,我有话要面禀,还请通融一下!” 那警卫自然知道大营里有没有空,所以他们明白,根本就是公爷不想接受娘若氏的投降,那国公们自然也不会见娘若论赞,所以,那警卫微微摇头道。 “我们国公和郡公忙于军务,哪有时间见你?所以,还是请回吧!” 娘若论赞急切道。 “我们娘若氏是真心投降,还请一定转告国公和郡公,还请国公和郡公务必见我一面。” 那警卫听了摇头,直接驱马转身向大营内行去,娘若论赞一看顿时急了,就要上前去拦住这些亲卫,这时候,箭楼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引箭张弓的声音,听到这声音娘若论赞连忙停住了,因为他知道,若是他再敢上前,箭楼上的的唐人真的敢射箭,一行亲卫进入了军营,营门轰然关闭,娘若论赞站在紧闭的营门外,仿佛置身于冰水之中,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在来之前,他想过很多,却唯独没有想到会被拒之于营门之外,别说大唐国公、郡公会盛情款待他了,大唐国公、郡公竟然根本就不见他!就在他彷徨又无助的时候,后面突然又响起了阵阵马蹄声,他回首望去,发现后面陆续来了数股骑兵,不用想他都知道来的人是谁,绮立氏、努氏、没卢氏,肯定是他们。 “嘿,论赞老兄怎么在营门外?” 没卢尔丹大笑着问道,娘若论赞转过头来,努力挤出了笑容,笑道。 “这不是在等你们吗?我们几大氏族当然要同进共退,可不能像尼雅达玛一样。” 没卢尔丹笑道。 “你回这么好心的等着我们?” 绮立木伦沉吟道。 “我倒是觉得论赞老兄说的有道理,我们几大氏族若是同进同退一定能谋得更大的好处!” 努扎尔德点头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我们几大氏族联合起来会有更大的本钱同大唐国公、郡公谈判,不是吗?” 谈判?娘若论赞现在只想见到大唐国公、郡公,至于什么谋取利益什么的根本就不去想了,只要能投降就好,不过,这话当然不能对他们说,娘若论赞点头道。 “就是这个道理,可惜尼雅达玛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绮立木伦疑惑的问道。 “老兄怎么在营门外等着,怎么不进去呢?” 娘若论赞笑道。 “我也只是刚到,喊了两声,不过却没什么动静,我想我们还是有礼节一些的好,毕竟大唐是礼仪之邦,可能比较看重一些。” 努扎尔德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我们可是吐蕃最大的几个氏族,我们来大营归顺,大唐国公、郡公欢迎还来不及呢,还讲什么礼节?” 其他两人也不由笑了起来,他们是在笑娘若论赞太小心,一点都没有大氏族头领的气概,娘若论赞听了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因为一开始他也只这么想的,努扎尔德大声叫道。 “你们听着,我们是吐蕃最大的四个氏族的头领,特来唐军大营求见大唐国公、郡公,还请通禀一声!” 事实上,营门处的箭楼上的守军早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原本他们以为娘若论赞会劝说他们一起离开,没想到这些人反倒是大喊大叫了起来,怎么就是不死心呢? “别喊了,我们国公说了,接待投降氏族的营地已经满员了,没地方再接待你们了,所以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新来的三大氏族的头领顿时就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叫满员了?什么叫没地方再接待我们了?我们是来投降的,让我们回去是几个意思?绮立木伦大喝道。 “我们可不是小氏族的头领,我们是吐蕃实力最强大的几大氏族的头领,你们快去禀报你们国公和郡公,你们国公和郡公一定会接见我们的?” 箭楼上的士卒禁不住嗤笑了起来。 “实力强大?难道有我们大唐强吗?在我们大唐面前有什么区别吗?我们国公和郡公既然已经说了,那你们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反正你们时间也不多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努扎尔德他们顿时都懵了,这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啊,大唐国公、郡公不应该热情的接待他们吗?怎么会连见都不见他们?绮立木伦等人一脸蒙圈的呆在了原地,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娘若论赞倒是确定了,大唐国公、郡公并非是针对他一个人,并非只是针对他们娘若氏,而是针对了所有还未来投降的氏族,明白了这一点,娘若论赞并没有觉得高兴,反而心中一沉,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而又阴沉,倘若大唐国公、郡公只是针对他们娘若氏,那说明是他们娘若氏无意间做了什么让大唐国公、郡公反感的事,只要他诚心的解释再奉上财宝,一定能解除误会,可是,若大唐国公、郡公是针对所有还没有投降的氏族,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绮立木伦一脸懵逼的问道。 “什么叫接待不了了?会盟之地这么大怎么可能接待不了?这到底是怎么意思?” 娘若论赞一脸凝重道。 “意思是我们来迟了,大唐已经不再接受投降了。” 绮立木伦疑惑道。 “不再接受了?为什么?我们可是吐蕃实力最大的氏族!” 娘若论赞沉声道。 “是,我们确实是吐蕃实力最大的氏族,可是在大唐国公、郡公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如今有那么多氏族投降,他们都要交投名状,投名状从何而来?” 绮立木伦等人听了脸色也不由变得凝重了起来,投名状从何而来?娘若论赞接着道。 “我们几大氏族也投降了,还有哪个氏族敢不投降?那就意味着所有的氏族都投降了,哪还有投名状?所以,大唐关上了营地的大门,将我们拒之门外!” 这一刻,绮立木伦他们呆若木鸡,遍身生寒,绮立木伦低声道。 “怎么会拿我们当投名状?我们可是吐蕃最大的几个氏族?大唐国公、郡公疯了吗?” 娘若论赞苦笑道。 “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我们确实是吐蕃最强大的几个氏族,我们也引此为傲,觉得大唐会礼遇我们,可是我们都错了,对于大唐而言,我们并不重要,相反,我们反而是祸乱之源,若是没了我们这最强大的几个氏族,剩下的吐蕃氏族就是一盘散沙,对于大唐来说,吐蕃才会更加安定。” 自从被拒之于大门之外之后,娘若论赞就一直在思索原因,他并非是蠢人,只是一开始一直站对自己有利的角度上思考,所以才觉得大唐国公、郡公会对他们这些大氏族的投降求之不得,但是刚才他站在了大唐国公、郡公的角度去思索,才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大唐国公、郡公会将他们拒之门外,绮立木伦等人听了脸色大变,他们也不傻,只是因为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思考,所以才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听娘若论赞这么一提醒,他们才突然反应了过来,正因为觉得尼雅达玛说的有道理,他们才更加害怕,绮立木伦脸色难看道。 “不,不能吧,尼雅氏一样是大氏族,尼雅达玛不一样投降了?为何大唐国公、郡公就不接受我们的投降?” 娘若论赞苦笑道。 “那是因为尼雅达玛很早就投降了,那时候投降的氏族还不多,若是大唐国公、郡公不接受他的投降,那后面还有氏族敢去投降吗?倘若尼雅达玛现在来投降,也一样会被拒之门外,也不知道是尼雅达玛的运气太好,还是早有预料!可笑我们还嘲笑他,还幻想着谋取更大的利益,谋取更大的权力。”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绮立木伦等人站在紧闭的大营门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绮立木伦低声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娘若论赞低声道。 “好能怎么办?要么回去整军备战,奋力抵抗,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直到所有族人人头落地。要么就只能求大唐国公、郡公,能接受我们的投降。” 绮立木伦他们听了顿时不由都沉默了,其实他们也知道无非就只有这两条路可走,只是他们不甘心,想找到另一条路走,可是,却已经没有别的路,只有哀求,没有尊严的哀求,倘若不能求得大唐国公、郡公接受他们的投降,那他们就只能回去等死,不是死一两个,而是全族人头落地,或许只有女人能活下来,绮立木伦高声道。 “我们要求见国公和郡公,我们诚心前来投降,还请通传一下,我等感激不尽。” 没卢尔丹也高声叫道。 “我们是吐蕃最强大氏族的头领,只要你们通传国公和郡公一定会见我们的!” 然而箭楼上却依然鸦雀无声,一众士卒们根本就不为所动,努扎尔德大声道。 “我们还带来了很多财宝,有黄金,有宝石,你们看,都在我的包裹里,只要你们替我去通传,这些财宝就都属于你们。” 一边说着,努扎尔德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兽皮包裹,里面装了不少黄金宝石,原本是他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财宝动人心,自古以来,鲜少有不爱财宝的人,然而,箭楼上却依然鸦雀无声,哪怕是这么多财宝在眼前,一众士卒们也视若无睹,绮立木伦他们顿时傻眼了,竟然连财宝都不动心,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些士卒都不给他们通传,那他们如何见到大唐国公、郡公?若是见不到大唐国公、郡公,又如何求大唐国公、郡公接受他们的投降?努扎尔德低声道。 “这怎么办?这些士卒竟然连财宝都不动心,根本就不给我们通传,我们根本就见不到大唐国公、郡公。只要见到了大唐国公、郡公,那我们就能说服国公们和郡公接受我们的投降。” 绮立木伦低声道。 “可问题是我们根本就见不到大唐国公、郡公。” 没卢尔丹低声道。 “这些大唐哨兵不替我们通传,或许我们能联系上其他的氏族头领,可以让他们转告大唐国公、郡公,向大唐国公、郡公求情,至少大唐国公、郡公接见我们!” 绮立木伦听了不由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 “对,对,听说大唐国公、郡公并未限制他们的自由,我们也许能联系上其他氏族头领。” 娘若论赞沉声道。 “到了这个时候还做什么春秋美梦呢?他们现在只想着向大唐表忠心,恨不得屠戮我们,抢走我们的女人财宝,怎么可能会帮助我们?” 第八百六十九章 绮立木伦他们听了顿时就呆住了,刚刚升起的那点希望就是被刚刚燃起的火焰被一盆冰水浇灭,设身处地的想象,若是此刻是他们在大营里,岂会想着帮助外面无法投降的氏族,心里想的也是如何在大唐国公、郡公面前表忠心,如何获取更大的利益,他们这些氏族头领眼里只有利益,哪有什么朋友之义,更何况根本就算不上朋友,绮立木伦喃喃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见到大唐国公、郡公?怎么才能让大唐国公、郡公接受我们的投降?” 努扎尔德喃喃道。 “我们还能怎么办?我们还能怎么办?为什么我们没有早些来投降?何至于落到这种境地?” “为了族人能活下去,什么尊严都去他娘的吧!” 娘若论赞叹了口气,然后翻身下马,扑通一声,娘若论赞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绮立木伦等人见此不由大吃一惊。 “论赞,你,你,你这是何必?” 他们这一生就没有跪过谁,哪怕是面对赞普也没有跪过,而如今,娘若论赞竟然屈辱的跪在了地上,娘若论赞沉声道。 “这是何必?若是你们想回去整军备战,那你们随意?” 绮立木伦等人听了不由沉默了,说好听的就回去整军备战,说不好听的就是回去等死,是屈辱的生,还是壮烈的死?倘若只是他们自己,那他们宁愿壮烈的去死,可他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族人,有千千万万的女人孩子,绮立木伦长叹了一口气,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然后没卢尔丹和努扎尔德最终也叹了口气翻身下马跪倒在了地上,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大氏族族长,即便是赞普在世的时候都对他们礼遇有加,他们身份尊贵,他们野心蓬勃,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跪倒在地上,他们的骄傲和自尊都击打的粉碎,原来他们一直自诩的强大和骁勇竟是如此的不值一提,娘若论赞高声道。 “我们是吐蕃最大的几个氏族的头领,诚心来归顺,若是大唐国公、郡公不见我等,那我们就一直跪着,一直跪到国公和郡公肯见我们,或者,跪死在大营门前!” 箭楼上的氏族们看到这几个氏族头领全都跪在了大营门前不由都傻眼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啊?都被拒之门外了,他们不应该识趣的转头离开吗?不应该鼓起勇气回去整军备战吗?怎么还全都跪下来哀求呢?这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原本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这几个头领如何的恳求如何的利诱,他们都不会去禀报,因为去禀报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但是,现在这几个氏族头领却跪在了营门外,还说什么要一直跪着,一直跪到死为止,这可就难办了,必须回去禀报国公们和郡公才是,让这几个氏族头领跪死在这里传出去毕竟有损名声,所以这事还得国公们和郡公定夺,大帐中沉凝的气氛已经消散了,毕竟对于这些氏族头领们来说,娘若论赞这些大氏族的头领死不死对他们影响不大,甚至说死了反而是好事,谁让他们不早点来投降呢?谁让他们想着待价而沽呢?这总怨不得别人吧?一众氏族头领们在激烈的讨论着该出动多少骑兵,该如何剿杀那些没有投降的氏族,甚至他们心里已经在想着如何分配战利品,虽然唐军肯定要吃肉,他们出人出力的去打仗,大唐国公、郡公总得给他们点汤喝吧?听着一众氏族头领们的议论,李庸十分的满意的颔首,他对各氏族的实力还是很了解的,所以他明白这些氏族头领是真的很踊跃很积极。 尤其是尼雅达玛,这位大氏族的头领表现的很是积极。 李庸笑道。 “好,很好,看到你们的表现,本公甚是欣慰,有你们在,吐蕃必定会迅速安定下来,而且会在陛下的统治下,变得更加繁荣,让所有的吐蕃百姓都能吃的饱穿的暖。” 尼雅达玛连忙道。 “这都是郡公统领有功,只要郡公长剑所向,我等必定冲锋陷阵,死而后已!” 这时候,有一名警卫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恭声道。 “启禀郡公,营门外又来了三个氏族头领,绮立木伦,没卢尔丹和努扎尔德。” 还没等警卫说完,李庸已经摆手道。 “我就不见他们了,还是那句话,让他们回去吧。” 那警卫连忙道。 “郡公,卑职已经将郡公的话告诉了他们,只是他们全都跪在了大营门外,还说什么要么一直跪到郡公肯见他们,要么就一直跪到死为止。” 大帐里顿时响起了压低了的议论声,因为大多数氏族头领听不懂汉话,所以要向能听懂汉话的氏族头领打听到底,听到那四位大氏族的头领都来了,一众氏族头领们倒也没有感到意外,他们才不相信那几大氏族会顽抗到底呢,毕竟谁都知道,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不是自己死,而是整个氏族都会死,但是听到最后,听到这几个大氏族头领竟然直接跪在了唐军大营的营门前,而且还宣称若是郡公不见他们就会跪到死,这让他们感到十分的吃惊,毕竟那可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大氏族头领啊,以往他们只能仰望,只能恭敬的对待,而如今,他们却就跪在唐军的大营门外苦苦的哀求,这是何等鲜明的对比?尼雅达玛的心情最为复杂,当初他决定来投降的时候,心里也曾经有过挣扎和不甘,而如今他的心里只有庆幸。倘若不是当初明智的下定了决心,那如今他怕是会同他们一起跪在大营门外苦苦的哀求呢,李庸听了也觉得有些头疼,他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案子,摇头笑道。 “如果他们诚心想要投降,为什么不早来投降呢?为什么来的这么迟又要跪下恳求呢?你们谁能给我一个答案?” 一众氏族头领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者说,他们不确定郡公到底想听到什么答案。大帐里很安静,因为他们对李庸并不算了解,所以谁也没有贸然开口,尼雅达玛沉吟道。 “郡公,他们应该是打算投降,只是觉得自己的氏族实力强大,所以想要待价而沽,以至于这么晚才来投降。” 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他回答的很老实,直接说了实话,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待价而沽?可见他们的心不诚啊,在我看来那就是威胁,而且是毫无实力的威胁。” 一众头领们听了不由心中一紧,他们知道绮立木伦他们是真的打算投降,只是想谋取一些利益所以才晚来了些,如今他们都跪在了营门前苦苦哀求,大唐国公、郡公还是不放过他们啊!虽然要死的不是他们,不是他们的族人,但是他们还是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大帐里的气氛有些沉凝,无人敢出言质疑。 李庸笑道。 “不过,圣人乃是仁君,素以仁义治天下,若是知道有人跪在营门外请降却被剿灭全族,怕是会大发雷霆,天子之怒就算是本公也消受不起啊!” 一众氏族头领听了也不由跟着李庸笑了起来,他们并非完全是附和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他们知道大唐国公、郡公想要将那几大氏族全都剿杀,却因为陛下的仁慈不得不接受那几大的氏族投降,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谁不希望能有一个仁慈而又英明的君主呢?将来他们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才是。 “今天的商议就到此为止吧,也许也用不上了。” 李庸说完之后直接起身向大帐外走去。 “恭送郡公!” 一众氏族头领们连忙躬身道。 待李庸离开了大帐,大帐里嗡的一下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没想到,绮立木伦他们竟然跪在营门前苦苦的哀求。” “是啊,他们可是大氏族的头领啊,高高在上的大贵族。” “可惜啊,却没早早的投降。” “他们的野心大着呢,岂会早早的投降?” “可惜啊,他们自诩实力强大,但是在大唐面前却微不足道。” “大唐是虎狼,而且我们不过兔子,大氏族也只是强大的兔子,可终究还是兔子,怎么搏的过虎狼?” “哎呀,怎么说也是大氏族的头领啊,就这么跪在地上哀求,以后还怎么抬的起头来啊!” “是啊,这几个大氏族以后怕是要人心离散喽!” 大帐内的一众氏族头领们议论着,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之前,这些大氏族的头领高高在上,他们只能敬着,但是现在以及以后,他们都无须再敬着了,他们需要敬着的只有大唐,中军大帐,程咬金、徐世绩、尉迟恭他们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将我们都叫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程咬金刚刚步入大帐就嚷嚷了起来,李庸微微耸肩,笑道。 “绮立木伦、没卢尔丹、娘若论赞、努扎尔德他们都来投降了,吐蕃五大氏族算是来齐了。如今就在大营门外呢!” 尉迟恭有些无语道。 “他们来了就来了呗,把他们轰走就完事了,咱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把他们都剿杀了。” 徐世绩他们望着李庸的目光有些疑惑,因为刚刚就这个问题讨论过了,李庸有些无奈道。 “他们如今在城门外跪着呢,说要么我们接受他们的投降,要么他们就跪死在营门外!” 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听了先是愣了愣,然后齐齐抚额,这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这些龟孙子,怎么一点胆魄都没有?男儿膝下有黄金不知道啊?怎么就跪下来了?” 程咬金不满的嚷嚷道,尉迟恭直接抽出了马鞭,大声道。 “我这就让他们滚蛋,让他们回去拿起刀剑,整军备战!” 李庸笑道。 “人都已经跪在营门前苦苦哀求投降了,你把人赶回去,然后带着大军屠了他们的氏族,若是让朝中那些文官知道了会怎么样?” 尉迟恭梗着脖子道。 “我会怕他们?我这也是为了吐蕃的稳定!” 程咬金连连点头道。 “对,对,尉迟老黑你是铁打的汉子,怎么可能被文官吓住?他们能干什么?只能喷你一身唾沫星子,那能有什么?就当是他们给你洗澡了!去吧,快去吧,用鞭子将他们赶回去,我支持你!” 尉迟恭将鞭子重新塞回了腰间,没好气道。 “呸!你个程老妖坏的很!你怎么不去?” 徐世绩抚额道。 “行了,你们俩就别吵了,既然他们都跪在大营前苦求,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程咬金挠头道。 “真的接受他们的投降啊?” 李庸笑道。 “圣人可是天可汗啊!他们都已经跪下哭求投降了,若是不接受他们的投降,那会损圣人的仁名,而且我们也没有理由再杀鸡儆猴了!” 尉迟恭和程咬金他们也不由默然,确实是这个道理,人都跪在大营外苦求投降了,若是还不接受的话,那陛下肯定也不站在他们这边了,程咬金点头道。 “也罢,算他们识相,我们也能早些回到长安了!” 李庸转头吩咐道。 “把绮立木伦他们带过来吧!” 大营门外,绮立木伦他们仍然跪在冰冷的地上,箭楼上依然悄然无声。 “我们就一直这样跪着吗?” 绮立木伦低声道,娘若论赞淡然道。 “不然呢?” 没卢尔丹低声道。 “难道我们真的在这里跪到死?” 娘若论赞沉声道。 “也许他们是在考验我们,反正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既然已经跪了下来,要么就跪死在这里,要么踏入大营。” 绮立木伦他们听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也不再说话了,仿佛也下定了决心,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终于,营门缓缓打了开来。听到动静的娘若论赞他们豁然抬头,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们心中激动不已,显然是箭楼上的士卒禀报了上去,可见他们跪下来还是起到了作用。 “国公和郡公召见你们,随我来吧!” 警卫大声道。 第八百七十章 尘埃落定 这一句话带着些许冷漠和疏离,但是落在娘若论赞等人耳中却恍若仙音,因为这是希望,是濒临绝境的希望,仿佛沙漠中的绿洲,娘若论赞他们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躬身道。 “多谢,烦请带路。” 他们终于骑马踏入了唐军大营,但是他们的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因为大唐国公、郡公只是召见他们进去,并没有说接受了他们的投降,倘若他们不能说服大唐国公、郡公接受他们的投降,那他们还是只能回到氏族去等死,进入中军大帐前,娘若论赞他们不约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走进了大帐,大帐里有四人依次而坐,娘若论赞上前两步立即单膝跪地,恭声道。 “娘若论赞拜见大唐国公、郡公。” 绮立木伦、努扎尔德、没卢尔丹见此也连忙单膝跪倒在了地上,异口同声道。 “拜见大唐国公、郡公!” 徐世绩沉声道。 “你们是吐蕃最有实力的几个大氏族头领,来我唐军大营所为何事?” 娘若论赞恭声道。 “我本该早来投降,只是因族中琐事耽搁了几日,所以来迟了,特向国公和郡公请罪,无论国公和郡公如何惩罚,我都接受,还望国公和郡公能接受我们娘若氏的归顺。” 绮立木伦连忙道。 “我也是,早就想来投降了,只是被族中琐事牵绊,以至于晚来了数日,特向国公和郡公告罪,请国公和郡公惩罚。我们绮立族心慕大唐,早就想归顺大唐了,如今终于有了机会,请国公和郡公接受我们绮立族的归顺。” 他们单膝跪在地上,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的说着。 李庸淡淡道。 “你们起来吧,无论如何你们都吐蕃的氏族头领,何必跪在地上?” 娘若论赞他们听了并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吃了一惊,连忙道。 “国公、郡公,我们是真心投降,还望国公和郡公准许!” 程咬金皱眉道。 “让你们起来就起来,不管你们是不是氏族头领,总归是带把儿的,怎么还娘娘们们的!” 娘若论赞他们听了不由老脸一红,犹豫了片刻之后,才慢慢起身,李庸也起身缓缓踱步,沉吟道、 “老实说,我们就没想让所有的氏族都投降,虽然我们从未想过要奴役吐蕃人,只想让吐蕃成为大唐的一份子,让吐蕃百姓也能过上安宁富足的生活,但是,这也许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我们必须保证吐蕃的安定,绝不允许再有人作乱,自立为王,所以,我们必须彻底慑服这些氏族头领们!御下之道,恩威并重,恩已经有了,威又在哪儿呢?” 娘若论赞恭声道。 “大唐于兴海城下全歼吐蕃十万铁骑,国公领数万精兵一路势如破竹,整个吐蕃无人能挡,吐蕃所有氏族,所有百姓,无不敬服!而大唐精兵何止百万?大唐之繁华更胜吐蕃百倍,谁敢作乱?谁敢自立为王?” 绮立木伦恭声道。 “若有人敢有异心,若有人敢兴兵作乱,我们绮立氏第一个不饶他们,哪怕是拼死最后一个勇士也会将他们全部斩杀,将他们的头颅敬献给皇帝陛下!” 没卢尔丹恭声道。 “我们没卢氏将永远归顺大唐,永远是大唐的子民,永远忠于大唐皇帝陛下,只要皇帝陛下一声令下,我族勇士必拿起弯刀,背上弓箭,骑上战马,为皇帝陛下征战,永不退缩!” 李庸笑道。 “说的倒是挺好听的!” 娘若论赞连忙道。 “国公、郡公,我们绝非说说而已,我们愿向上天立誓,我们所言皆发自肺腑,句句属实!” 徐世绩笑道。 “既然你们是诚心归顺我大唐,那我会如实禀报圣人。” 自从进入大帐之后,娘若论赞他们的一颗心就一直悬着,如今听了徐世绩这句话,他们的一颗心才总算是落了下来。 大唐国公、郡公终于还是接受了他们的投降,他们在营门外跪了一次,在中军大帐跪了一次,终于没有白费。 “拜谢国公、郡公!国公、郡公大恩,我们没齿难忘!” 娘若论赞他们激动道,程咬金笑道。 “你不必感激我们,接受你们的投降也没什么,若是以后有哪个氏族,或者哪些氏族作乱也没什么。” 尉迟恭笑道。 “别说只是一些氏族作乱了,就算是所有吐蕃氏族都联合起来作乱又如何?无非就是点几万兵马再来杀一遍就是,虽然路途远了些,无非就是耽搁些时间,就当是来高原打猎了,活动活动筋骨也挺不错的!” 娘若论赞他们听了不由心中凛然,其实他们迟迟没有来投降,倒是真没有起什么反叛自立为王的心思,毕竟唐军的强大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慑,虽然他们都知道,大部分唐军会撤回大唐,只会留下一部分兵力镇守,但是,那又如何?大唐只是派出了几万兵马就横扫整个吐蕃,所有氏族联合起来也不是对手,而大唐的兵马可远不止这几万,所以,谁敢有什么异心呢?他们不敢有异心,不敢想自立为王,只想谋取一些利益而已,娘若论赞连忙道。 “若是有人敢起异心,无须劳动国公和郡公远征,我娘若氏必定会将其一举歼灭!” “我们绮立氏也是!” “我们没卢氏也是!” 是与不是重要吗?并不重要,徐世绩摆了摆手道。 “你们一路来归顺也辛苦了,且下去休息吧!” “多谢国公、郡公,我们暂且告退,随时听候国公和郡公的差遣!” 娘若论赞等人连忙答应着,然后躬身见礼,缓缓退出了大帐,大帐里又恢复了安静,李庸坐下舒坦的斜倚着笑道。 “看这几个家伙倒是这的没什么野心了,是真心归顺。” 徐世绩笑道。 “他们除了真心归顺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程咬金洒然笑道。 “管他是不是真心归顺,若是吐蕃生乱,那我们就领兵再来打一次,正好活动活动筋骨,整日间待在长安也憋得慌。” 尉迟恭笑道。 “这么说,我还真有些盼着吐蕃生乱了。” 李庸伸了个懒腰,笑道。 “乱不乱那是以后的事儿,我们终于彻底占领了吐蕃,也该回家喽!” 程咬金他们听了也不由咧嘴笑了起来,虽然娘若论赞他们投降让人感到有些遗憾,但是能早些回长安也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儿,那么如何善后的问题就提前摆在了面前,大军虽然会凯旋,但是必须留下兵马镇守,而且留守的主将也必须能镇得住吐蕃,尤其是在吐蕃刚刚归顺的时候人心不定,更要保证吐蕃不能生乱,所以,留下镇守的最合适的人选无疑就在他们四人当中,徐世绩笑道。 “谁想留下来镇守?我是主将,得回京复命。” 徐世绩身为此次出征的主帅,攻下了吐蕃,若是不回去庆功说不过去,李庸笑道。 “长乐刚刚生了孩子,我不回去说不过去。” 按照道理讲,李庸最年轻理应留下来镇守,但是偏偏长乐公主刚生了孩子,肯定盼着李庸尽快回长安,所以,皇帝不可能留李庸在吐蕃镇守,哪怕皇帝愿意,皇后也不愿意,所以徐世绩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了尉迟恭和程咬金,尉迟恭和程咬金也明白李庸和徐世绩都不可能留下来镇守,留下来镇守的人只能是他们俩人中的一个,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人相互看着对方,都在思索着该如何劝对方留下来镇守,是的,他们俩都不想留下来镇守,留下来有什么好处?如果是打仗的话,那他们一定会争先恐后,但是留在吐蕃镇守嘛,那还是算了,这里的氏族都已经吓破了胆子,不可能有氏族敢作乱,所以,留守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仗打,更重要的是,这里只有马奶酒,没有烧刀子,喝惯了一线天再喝马奶酒,这谁能受得了?所以,哪怕只是为了一线天白酒,他们也不愿意镇守吐蕃,程咬金沉吟道。 “不瞒你们,老夫孙子也快出生了,所以老夫不能留在吐蕃,老夫必须得赶回长安,所以留下镇守的事儿” 还没等他说完,尉迟恭已经呸了一声,大声道。 “程老妖你个臭不要脸的,你孙子出生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夫回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程咬金大喝道。 “除了喝酒,你有个屁的事儿要做!” 尉迟恭大喝道。 “来来来,和老夫过过招,谁输了谁就回长安。” 程咬金一听顿时就撸起了袖子,大喝道。 “来来来,看老夫今天怎么打你个两眼青!” 徐世绩见此不由抚额,而李庸也只是撇了撇嘴,怎么说呢,这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行了,你们俩也别打了,就算是打到明天也不会有人认输,还是抓阄吧!我一只拳头里有宝石,另一只拳头里什么都没有谁选到宝石谁就留下镇守。” 李庸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两只拳头,原来在程咬金和尉迟恭打嘴仗的时候,他已经在准备了,徐世绩笑着鼓掌。 “这个主意不错,简单,公平。” “简单是简单,但是却不怎么公平,公平应该是凭实力的。” 程咬金嘟囔了几句然后凑上来仔细的观察着,尉迟恭也凑上来仔细的观察着,然而却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区别来,因为宝石本就大不到哪里去。 “我选左手!” “我选右手!” 李庸将两只手摊了开来,刚才还在嘟囔着不公平的程咬金顿时喜笑颜开,哈哈笑道。 “好好好,公平的选择,很公平!” 尉迟恭听了不由斜瞄了一眼程咬金,不过想到这货的脸皮一向比城墙还厚,他也只能悻悻道。 “愿赌服输,我留下来镇守。” 程咬金听了不由咧嘴笑了起来,拍了拍尉迟恭的肩膀,笑道。 “尉迟老黑你也不必担心,你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利索了,陛下也不舍得让你在这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待太长时间,顶多一两年就会派人来接替你的!” 尉迟恭也懒得听程咬金啰嗦,转头看向李庸道。 “李庸,你可得给我送几车一线天白酒啊!不然老夫在这苦寒之地可怎么熬过去啊!” 李庸听了不由笑了起来,笑道。 “放心吧,以后这高原之上也会有烈酒,不过,烈酒虽好,可不要贪杯误事。” 尉迟恭笑道。 “放心吧,老夫虽然好酒,却从没有误事过。” 徐世绩笑道。 “那就写奏报吧,所有氏族全都归顺,快马加鞭送往长安。” 奏报其实早已经写的差不多了,不过是加上新投降的几个氏族罢了,奏报写完,用上大印之后,立即有骑兵接过捷报匆匆离去,他们一人数马将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长安,娘若论赞他们被亲卫带着进入了氏族头领的营地,所有投降的氏族头领都在此地,而娘若论赞几人的到来意味着几乎所有的吐蕃氏族头领都在此地了,只有零星几个小氏族的头领还没有来,相比他们也快来了,或者永远不会再来,娘若论赞他们的到来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大家望着他们的目光还真有些复杂,尼雅达玛笑道。 “你们来的有些迟啊?” 绮立木伦他们听了脸色有些难看,很想出言反讽,难道这么快来投降是一件很有脸面的事吗?但是他们还是生生忍住了,并没有出言反讽,娘若论赞淡淡道。 “上一战,我们氏族的勇士血染沙场损失惨重,族内事务繁杂,所以才来的迟了一些。” 尼雅达玛笑道。 “今天国公和郡公还跟我们商量出兵的事儿,要彻底剿灭不肯投降的氏族,没想到转眼你们也来了,能让国公和郡公接受你们的投降,真是好手段啊!” 娘若论赞淡淡道。 “算不上是什么好手段,只是让国公和郡公明白我们的投降的诚心罢了,虽然我们来的迟,但是,国公和郡公可未必会觉得你们就比我们心诚。” 尼雅达玛听了不由眉头微微一皱,娘若论赞他们说的倒也不假,他们这一跪给他们加分不少,尼雅达玛笑道。 “到底诚不诚心,日久见人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娘若论赞等人也不由笑了起来。 “是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第八百七十一章 心花怒放 长安,积雪尚未消融,但是年节的喜庆气氛却还未散去,平坦的水泥地上没有雪水,没有泥泞,骏马在水泥路上奔驰着,朝着长安城城门疾驰而去。 “捷报!大捷!” 随着骑兵进入长安城,捷报的消息就在朱雀大街两旁迅速传播了开来,捷报的消息直入皇宫,内侍脚步匆匆的走进了立政殿。 “启禀皇后娘娘,捷报,有捷报传来!” 内侍激动的禀报道,长孙皇后听了也禁不住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旁边的李治更是激动的大叫道。 “一定是姐夫,一定是姐夫打败了吐蕃大军!” 如今就只有徐世绩、李庸等人领军对吐蕃作战,所以捷报一定是从吐蕃传来的,长孙皇后、李治他们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自从大军从吐谷浑出兵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他们一直都十分牵挂,长孙皇后长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笑着点头道。 “可算是有捷报传来了,等的人都急死了。” 李治激动道。 “消息一直没有传来,肯定是憋着个大的,所以肯定是大捷,大捷,说不定姐夫的大军已经击败了禄东赞,攻占了逻些城了!” 长孙皇后笑道。 “走,我们一起去甘露殿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大捷。” “好啊好啊!” 李治连连点头道,这样的热闹他怎么能错过,原本他打算溜过去看看,没想到母后也想亲自去看看,那就不用他偷偷溜过去了,还没走进甘露殿,长孙皇后和李治就能感受到里面那热烈的气氛,李二咧着嘴笑开了花,一众重臣们也都喜笑颜开,长孙皇后款款走进了大殿,李治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拜见皇后娘娘!” “拜见太子殿下!” 李二大笑道。 “皇后也知道了大捷的喜讯?” 长孙皇后笑道。 “大军进击吐蕃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大家都天天担心着,天天盼着呢,终于把捷报等来了。” 李二大笑道。 “某也等的心焦,不过,都是值得的,这个捷报非同一般啊!” 长孙皇后听了美目一亮,惊喜的问道。 “非同一般的大捷?怎么个不一般?” 李二神秘兮兮的笑问道。 “皇后猜一猜?” 长孙皇后笑道。 “莫非大军不但击败了禄东赞的大军,还攻下了吐蕃王城?” 在听到捷报传来的时候,李二也曾这样想过,事实上,当看了捷报他才发现,原来还是他的想象力太过匮乏了。 李二缓缓摇头笑道。 “岂止啊!大军初入吐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逻些城,随后大军击败了回援的吐蕃大军,一举斩杀了禄东赞父子,而且还俘获了吐蕃小王子,王妃和公主。” 长孙皇后知道,在松赞干布死了之后,吐蕃最让皇帝和大臣们忌惮的就是禄东赞,如今禄东赞的大军被击败了,就连禄东赞父子都被斩杀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吐蕃最大的威胁已经消除了?这可真是大捷啊!长孙皇后微微福身,笑靥如花。 “恭喜圣人,贺喜圣人,大军取得如此大捷,攻占吐蕃一定指日可待!” 李二听了大笑道。 “还不止呢!” 长孙皇后听了笑靥如花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呆滞。 “还不止?” 李二笑着点头道。 “嗯,吐蕃所有氏族举行了会盟,组建了十几万会盟大军,这是吐蕃最后的组织起来的大军,不过,已经被徐世绩、李庸击败斩杀无数!” 长孙皇后听了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因为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令人震惊而又惊喜的消息,这个捷报已经惊喜的超乎她的想象,旁边的李治已经惊呆了,张着嘴一脸的呆滞,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太牛了!那可是吐蕃啊!当今世上的强国之一,如今这世上就只有吐蕃和西突厥能有实力和大唐掰掰手腕,而吐蕃不只有实力,而且还占据地利,没想到大军攻入吐蕃竟然都势如破竹,长孙皇后回过神来,沉吟道。 “这么说,岂不是快要攻下吐蕃了?” 李二笑道。 “击败了吐蕃会盟大军,可以说已经大势已定,李庸已经给他们送去了劝降信,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彻底占领吐蕃了呢!” 长孙皇后听了高兴道。 “太好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正适合大军回师呢!臣妾这就派人将好消息告诉长乐,让她也高兴高兴。” 说完之后,长孙皇后心满意足的走出了议事大殿,因为她明白,皇帝和一众大臣们肯定还有要事商议,毕竟仗虽然快打完了,但是如何治理吐蕃还是麻烦事,当然,那也是幸福的麻烦事,目送长孙皇后离开,李二激动惊喜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笑道。 “接下来,该好好考虑考虑怎么处置吐蕃了,诸位爱卿畅所欲言吧!” 长孙皇后快步走出了两仪殿,脚步十分的轻快,吩咐旁边的内侍道。 “快去西山,将捷报的好消息告诉长乐,免得她再担忧。” 虽然生了孩子之后的长乐将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也因为有孩子陪着开解了不少,但是长孙皇后知道,长乐心里还是极为担心李庸,内侍连忙答应一声转身就要走,李治却突然跳了起来,激动道。 “母后,母后,儿臣也要去,儿臣要去告诉姐姐这个好消息!” 李治的课业还没有完成呢,不过,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长孙皇后十分痛快的答应道。 “好啊,那你就带着侍卫去西山吧!” 虽然李庸还没有回师长安,但是西山和李家庄的百姓却和以往一样十分安定,不只是因为他们对李庸有着极大的信心,还因为郡公府里不止有女主人在,还有小主人在,李治骑着马带着浩浩荡荡侍卫们呼啸而过,西山的百姓见此不由惊讶的张望,毕竟郡公出征在外,来郡公府的大多都是坐着马车的女眷,不过,李治对于郡公府来说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都不用通报直接就进入了郡公府,天气虽冷,阳光却十分明媚,尤其是窗帘被拉开,阳光穿透玻璃窗落在暖融融的房间里,更是让人感到温暖,小孩子躺在小床上四仰八叉睡的像一只青蛙,李丽质坐在旁边眼神中带着温柔的笑意,仿佛怎么也看不够,李雪燕、郑丽婉、武顺、武曌等女也围在旁边,看着熟睡着的小小的人儿,满眼都是喜欢,这个孩子的降生给她们也带来了极大的乐趣,每天看着孩子咿咿呀呀,她们的母性都被唤醒了,李雪燕摸了摸他的小脸蛋,低声道。 “他怎么还在睡啊?” 李丽质柔声笑道。 “昨晚醒了玩耍了两个时辰,现在倒是睡的熟了。” 春兰连忙道。 “公主,要不您也去歇一歇吧?” 李丽质摇了摇头。 “午后再歇一觉吧。” 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侍女提着裙摆急匆匆的走进了上房,不过进了上房之后她立即放轻了脚步。 “公主,太子殿下来了,已经进了后院!” 侍女连忙道,侍女的话音一落,上房外面就又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李丽质往窗外一看,只见李治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李丽质不由抚额。 “母后没来啊!怎么就只这小子来了?都这么大了还没个太子的正经样子,照看好熙儿。” 李丽质一边吩咐乳母,一边起身朝外面走去。 “姐姐!姐姐!” 李治大叫着一蹦一跳的走了进来。 李丽质嗔道。 “你这小子,别大喊大叫的,别把熙儿吵醒了。” 李治听了讶异道。 “啊?他还在睡觉啊?太阳都晒着他屁股了,他怎么还在睡觉啊?” 李丽质笑道。 “你小的时候比他还能睡呢,我每回去母后那里,你都在呼呼大睡,睡的跟小猪一样,还留着口水。” 李治听了不由小脸一红,连忙道。 “才没有呢,我勤快着呢!” 到底是长大了,也知道要好了,李丽质笑问道。 “你怎么来了?母后让你来的吗?” 李治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得意洋洋道。 “哈哈,姐姐,你还没得到消息吧?我骑术越来越精湛了,速度可真够快的!” 李丽质听了诧异道。 “什么消息?” 李治得意的笑道。 “当然是大捷的消息!” 李丽质、李雪燕、郑丽婉她们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惊喜道。 “大捷的消息?大军打了胜仗?” “是不是击败了禄东赞?” 郑丽婉也激动的问道,李治摆了摆手在房中踱步,就像是一只傲娇的小鸭子,只差手中没有羽扇骚包的扇一扇。 “非也,非也,岂止,岂止,你们猜一猜啊!” 李治骚包道,李丽质现在激动惊喜对的一颗芳心都差点跳出来,只想立刻就知道李庸的消息,偏偏李治还在这里骚包的卖关子,李丽质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微微笑道。 “雉奴,你再不说我就揍你的屁股!” “我现在都已经是太子了,怎么还揍我的屁股?” 李治禁不住嘟囔道,别看姐姐一脸温柔的笑意美的像仙女一样,但是他知道,若是他继续卖关子姐姐会真的揍他的屁股,那他很可能就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揍屁股的太子,所以李治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道:“我说,我说!” “姐夫的大军一举攻破了逻些城,击败了禄东赞的大军,还斩杀了禄东赞父子,然后又击败了吐蕃所有氏族的会盟大军,斩杀无数!父皇说,吐蕃的战事大势已定,说不定这会儿吐蕃氏族已经投降!” 房间里静悄悄的,李丽质她们在听到李治说有捷报的时候,心中也十分的激动,十分的期盼李庸能打一场大胜仗,但是也没敢想象是这样的捷报,攻下了逻些城,打败了禄东赞大军,斩杀了禄东赞父子,还打败了吐蕃所有氏族的联军,那不就等于攻下了吐蕃吗?旁边的侍女喜笑颜开,福身笑道。 “恭贺,贺喜公主!” 李丽质惊喜的问道。 “雉奴,是真的吗?” 李治连连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姐姐你是没见父皇高兴成啥样,一众大臣们都高兴的傻了!他们怕是做梦也没想到这捷报一来就是打败了整个吐蕃。” 李丽质喜道。 “那岂不是说,大军就要凯旋了?” 李治笑道。 “我听父皇说,姐夫给那些氏族送去了劝降信,说不定那些氏族会主动投降呢。” 武曌点头道。 “说的是,大军进入吐蕃之后连战连胜,禄东赞已死,所有吐蕃氏族的联军都被打败了,那些吐蕃氏族想必也绝望了,就算不是所有的氏族都投降,想来也一定会有很多氏族投降。” 李治连连点头道。 “对啊,对啊,说不定现在大军已经打下了吐蕃,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呢!” 李丽质突然想到了一点,沉吟道。 “大军凯旋,但是也要留下人来镇守吧?” 武珝抿嘴笑道。 “姐姐就放心吧,鄂国公和卢国公肯定会争着抢着留下镇守的。” 那倒也是,这两位老国公最喜欢领兵打仗肯定不舍得回长安,想到这里李丽质也放心下来,她惊喜的来到了熟睡的儿子旁边,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道。 “小熙熙,爹爹就要回来了,你高不高兴啊?” 然而李熙只是哼哼了两声,吐了个奶泡继续呼呼大睡,整个上房的气氛都十分的热烈,毕竟大家都担心了这么久终于收到了好消息,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好消息,李丽质有些惊喜又有些埋怨道。 “原来大军都已经打了这么多胜仗啊,攻下了逻些城,击败并斩杀了禄东赞,然后又击败了吐蕃氏族联军,可是,怎么一直都没有发捷报啊?非要攒到最后才发,这不是让人担忧嘛!” 郑丽婉她们听了也禁不住连连点头,谁担心谁知道,惊喜归惊喜,但是该埋怨的还是得埋怨。 李治眉飞色舞道。 “吐蕃距离长安多远啊!打一场胜仗就发一次捷报多麻烦啊!攒着一起发多带劲啊!连父皇都被吓傻了呢!” “嗯?” 李丽质转头看向李治,李治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连忙笑道。 “姐姐说的是!姐夫这么做很不应该!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说他一顿!” 第八百七十二章 谋取赞普之位 李丽质听了不由白了李治一眼,等李庸回来她哪舍得说他?李治仰着头十分无语的望着屋顶,为姐夫开脱你也不愿意,帮你说姐夫你也不愿意,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呢?郑丽婉笑道。 “其实啊,我觉得公爷之所以没有提前送捷报回来,是因为这仗打的实在是太顺利了,势如破竹的就攻下了吐蕃,一直都在打胜仗反倒是顾不上送捷报了。” 李丽质听了抿嘴笑道。 “嗯,肯定就是这样。” 李治也连连点头道。 “对,肯定是这样,姐夫实在是太厉害了,吐蕃实力那么强大,竟然这么快就攻下了吐蕃!这简直就是名垂青史的丰功伟绩啊!” 就在李治、李丽质她们议论的时候,捷报的消息也在长安城里飞快的传播着,发酵着,其实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长安城的百姓也没少议论出征的大军,因为他们十分的关切,他们也知道,大军出征最大的敌人就是禄东赞带领的吐蕃大军,吐蕃人确实英勇善战而且又占据地利,占据兵力的优势,所以,这一战并不会轻松,但是,他们还是对大军有着充足的信心,因为这次领兵的是徐世绩、李庸、程咬金、尉迟恭,每一个拿出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荣富郡公李庸,盛名满天下,总是能创造奇迹,所以,大捷的消息一传来就引起了轰动,出征的大军一定是击败了禄东赞的大军!然而,当详细的捷报从宫中,从百官中传出来的时候,震惊了无数人,他们只是猜想出征的大军击败了禄东赞的吐蕃大军,却没想到出征的大军竟然取得了这么多大捷,几乎攻下了吐蕃,这太令人震惊了!虽然他们对之前吐蕃使臣的傲慢无礼而感到十分气愤,但是他们也清晰的认识到吐蕃的国力确实十分强大,吐蕃人确实骁勇善战,不可小觑,正因为知道吐蕃的国力不弱,所以他们才更加感到震惊,竟然就这么攻下了吐蕃?这未免也太快了吧?一年之前,吐蕃还是大唐最大的威胁呢!一年之前,吐谷浑被吐蕃攻陷,张亮领着大军兵败吐谷浑,那时候,大家都想着能打败吐蕃,能将吐蕃人赶回高原就已经是大胜了,谁敢想彻底占领吐蕃?谁敢想这么快就能占领吐蕃?当这次大捷的消息传遍长安之后,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甚至和过年一样热闹,李二和一众大臣们很高兴,也很忙碌,忙着商议如何治理吐蕃,如何管理吐蕃,如何让吐蕃人归心,李二已经将那封捷报收了起来,现在他看的最多的是夹在奏报中的那封劝降信,刚看到捷报的时候,李二满身心的沉浸在了捷报的战果当中去了,如今心中的激动稍稍褪去,他才注意到李庸写给吐蕃氏族的劝降信,并反复的琢磨着,因为李庸的劝降信确实值得琢磨,给了他极大的启发,吐蕃,会盟之地,几大氏族投降的消息也飞快在大营中传了开来,蒙萨赤江、真珠公主在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懵的,娘若论赞他们来投降并不出乎她们的意料,其实她们也知道,娘若论赞他们几个大氏族的头领一直没有来投降并非是不想投降,只不过是想谋取更大的利益罢了,但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李庸、程咬金他们竟然不想接受娘若论赞他们的投降,更她们俩没想到的是,娘若论赞他们竟然直接跪在大门外苦苦的哀求,娘若论赞他们的氏族可是吐蕃最大的几个氏族啊!除了王族和葛尔氏就数这几个大氏族最为强大,先是吐谷浑之战,然后就是内战,山南之战,王族和葛尔家族早已经死伤殆尽,之前,哪怕是在赞普的面前,娘若论赞他们也颇为自傲,从没在赞普面前卑躬屈膝过,更没有下跪过,后来赞普被禄东赞谋害之后,更是没有人能压服他们,他们甚至想着谋取赞普之位。然而,面对大唐,他们不但低下了一向高傲的头颅,甚至连膝盖都弯了,真珠公主抱着李庸的衣裳走了过来,笑道。 “都洗干净了,也晒干了。” 李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多谢,多谢,其实你大可不必的,这些衣裳交给我的警卫去洗就可以了。” 真珠公主笑道。 “反正也闲着没事啊!” 闲着没事就会洗衣裳吗?一个公主,哪怕是再闲极无聊也不会去洗衣裳吧?真珠公主虽然没有了王宫中的前呼后拥,但是身边还有十几个侍女呢,哪还用得着自己亲自洗衣裳啊?想到真珠公主还有侍女呢,李庸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真珠公主若是觉得麻烦完全可以交给她的侍女去洗,再怎么说,女人洗衣服也比男人强,李庸点头道。 “行吧,麻烦你的侍女洗就行。” 真珠公主听了不置可否,其实一直都是她自己亲手在洗,并没有假手侍女,因为她知道那位新罗公主就亲手给李庸洗衣铺床叠被,真珠公主幽幽道。 “没想到娘若论赞他们竟然跪在了大营外苦苦的哀求。” 李庸笑道。 “原本还真没想接受投降,我们也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跪下请降,这下不接受他们的投降都不行了,没法杀鸡儆猴了!” 真珠公主有些好笑道。 “什么杀鸡儆猴,你这分明是杀猴儆鸡!” 李庸笑道。 “什么鸡啊猴的都差不多啦,反正都是一刀的事儿。”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默然,对于大唐来说,这些氏族确实没什么大的区别。 “既然他们也已经投降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大军快要班师回朝了?”真珠公主问道,虽然她早就知道会去长安,却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李庸点头道。 “嗯,正要跟你说一声呢,你和王妃也好准备一下,过不几天大军就会撤回逻些城,然后离开吐蕃返回大唐,鄂国公会带领两万大军镇守吐蕃,继续等候圣人的旨意。” 这就要启程去长安了?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怔在那里,虽然早就知道要去大唐长安,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她知道去长安之后的生活应该也不会糟糕,但是当真的要启程前往长安的时候,她心里的滋味却十分的复杂,毕竟吐蕃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而长安她也只是做客了不到一年而已,让她从此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吐蕃,甚至也许终生不会再回来,心里难免会忐忑,当然,对于长安的生活,她又带着些许的期待,真珠公主微微摇头道。 “好像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我们毕竟是俘虏,一无所有的俘虏。” 李庸笑道。 “我们攻入逻些城之后,已经将王宫完好的封存了起来,并且登记造册,你和王妃可以将你们在宫中的东西选出来,等回了长安之后,我会禀明圣人,将你们宫中的东西都赐还给你们。” 真珠公主听了有些惊讶。 “真的吗?皇帝陛下会赐还给我们吗?” 李庸十分肯定的点头。 “放心,肯定会的,虽然圣人有时候也挺贪财的,但是你们宫里这点东西啊他也瞧不上,再加上我开口,他一定会赐还你们的,而且,说不定他还会多赏赐呢!” 真珠公主惊喜的凝望着李庸。 “谢谢你!” 她明白,如果李庸不找皇帝说的话,那没人会找皇帝说,皇帝也不会想起来将她们宫里的东西赐还给她们,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李庸笑道。 “所以啊,你得和王妃商量一下,拟一个清单,咳,也别那么实诚,可以多写点,当然了,也不能太离谱。” 真珠公主听了不由抿嘴笑了起来,当真珠公主返回大帐的时候,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唐军是不是快要班师回朝了?” 蒙萨赤江问道,真珠公主点头道。 “嗯,先返回逻些城,然后大军就班师回朝,鄂国公会带领部分禀报留下来等候皇帝的旨意。” “这么快啊?” 蒙萨赤江先是惊讶,随即点头道。 “想想倒也是,娘若论赞都被吓的跪下来哀求了,即便是唐军主力撤走了,也没有人敢起什么异心,现在就挡不住,那等唐军再杀来更挡不住,且不说还有不愿作乱的氏族加上唐军留守的兵力,有作乱的氏族也过不了这一关,最终只能被灭族。” 说完之后,蒙萨赤江也禁不住幽幽叹气。 “唐军真的是太强大了!” 唐军是如此的强大,她真的难以明白为什么当初赞普要招惹大唐,一定是受到了禄东赞的蛊惑,一定是这样,真珠公主点头道。 “是啊,已经尘埃落定了,我们就要随着唐军一起前往大唐了,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蒙萨赤江笑道。 “大唐皇帝被推举为天可汗,是胸怀四海的仁君,又有荣富郡公的照拂,总比我们落在禄东赞手里要强的多!我看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是有什么喜事吗?” 真珠公主抿嘴笑了起来。 “还真是喜事呢,唐军进入逻些城之后,并没有破坏王宫,而是将王宫里的东西都封存入册。李庸说让我们拟个清单,将我们在王宫中的东西列出来,等去了长安,他会禀明陛下,让皇帝陛下将这些东西赐还给我们。” 蒙萨赤江听了脸上全是惊喜的神色。 “真的吗?” 虽然很确定去长安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连攻打过大唐的颉利可汗都还活在长安呢,更何况她们这些妇道人家,她更怕的是去了长安生活无着,虽然她也知道大唐至少会给她们提供一些基本的生活条件,李庸富甲天下也会照拂她们,她们在长安应该不会挨饥受冻,但是,毕竟还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倘若皇帝能将她们在王宫中的东西赐还给她们的话,那她们心中就有了底气,至少那些财宝首饰变卖之后能让她们过上富足的生活,正所谓手上有钱,心里不慌啊!真珠公主笑着点头道。 “是真的,而且若是没有把握,李庸不会说出来的,他既然说出来了,那肯定能实现。” 蒙萨赤江喜道。 “太好了,那我们可要好好合计合计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唐人也不知道哪些东西是我们俩的吧?” 真珠公主轻声道。 “对,所以,我们可以适当的多写一些,但是,也不能太过了。” 蒙萨赤江笑着点头道。 “明白,若我们写太多了,万一皇帝不舍得赐还给我们了,那可就是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啊,真珠公主有些头疼道。 “既不能太实诚,又不能太贪婪,其中分寸很难拿捏啊,毕竟大唐很富庶,大唐皇帝肯定是这个世上最富有的人,我们也不确定拿回多少他会心疼。” 拿回多少大唐皇帝会心疼,对于这个问题蒙萨赤江也不清楚,反正她是挺心疼的,毕竟所有王宫里的财宝按理说应该都是她们的,蒙萨赤江向往道。 “若是大唐皇帝能将所有的财宝够赐还给我们就好了!” 若是能有王宫里所有的财宝,足够她们在长安奢侈尊贵的过几辈子了,想法是美好的,但是这根本就不可能,真珠公主只是笑着摇头。 “这怎么可能?” 蒙萨赤江当然也知道这不可能,收起幻想,打量着真珠公主笑眯眯道。 “说起来,李庸对你真的挺好的,竟然连这点都想到了。” 感受到嫂嫂的异样的目光,纵然真珠公主活泼也禁不住小脸微红,微微点头道。 “确实多亏了他照顾,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等去了长安,我一定会尽心教他的孩子箭术。” 尽心教李庸的孩子箭术?难道大唐军中就没有神射手吗?蒙萨赤江笑道。 “你呀,真是个傻丫头!来,我们还是来合计合计,一些有意义的东西一定要留下来。” 虽然知道去长安的路途肯定十分的漫长,她们有的时间去合计斟酌,但是她们还是迫不及待的开始了。 第八百七十三章 大军凯旋 大军拔营离开了会盟之地,浩浩荡荡的前往逻些城,一众氏族统领自然要随军前往逻些城,不过,他们都已经派人族地去报信,以免族里的人担心,事实上,在头领前往会盟之地投降之后,各氏族还是人心惶惶,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今唐军拔营前往逻些城,这让各氏族的百姓都松了一口气,这场战争真的算是结束了,大军在逻些城停驻了数天,这些天来,徐世绩、李庸他们和吐蕃的氏族头领们讨论了一些战后的处置方案,尉迟恭领着大军主要驻守在逻些城,然后向各地派少量骑兵,留存在逻些城的官员暂时维持现状,继续维持运转,等候皇帝旨意的到达,安排了一通,确定吐蕃恢复了平稳之后,徐世绩、李庸、程咬金带着大军离开了逻些城开始返回吐谷浑王城,徐世绩、李庸他们很放心,因为吐蕃才刚刚立国不久,吐蕃的百姓还没有形成深刻的国家的概念和情怀,相比之下反倒是对自己的氏族更有归属感,所以徐世绩、李庸很肯定这些氏族不敢反叛,这次对战已经将这些氏族的胆子都给打没了,这些氏族已经清晰的认识到了大唐军力多有多强,肯定不会自寻死路,退一万步说,就算有氏族反叛,也不至于所有的氏族都反叛,哪怕别的氏族坐山观虎斗,尉迟恭凭手里这两万骑兵也能将反叛的氏族杀个鸡犬不留,大军浩浩荡荡的前往吐谷浑,虽然天气渐暖,但是大军行进的速度却不及来时快,因为大军变得更加臃肿了,虽然徐世绩、李庸他们没有纵兵掳掠,但是却仍然不少战力品,吐蕃王宫的财宝当然得押送去长安,还有禄东赞积攒的财宝,还也各氏族敬献的财宝,所以零零总总的还真不少,随着春天的到来,伏俟城早已经恢复了平静,重新散发了活力,仿佛战争早已经远去,事实上,战争确实已经远去,如今吐谷浑的百姓心中十分的安定,因为他们早就已经知道,大唐攻入吐蕃之后连战连胜,吐蕃各氏族已经全部投降,也就说,如今吐蕃已经被大唐占领了,而他们吐谷浑是大唐的领土,也就意味着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被吐蕃人攻打了,他们也知道,出征的唐军即将凯旋,因为捷报早就已经经过伏俟城发往了长安,整个伏俟城的人,无论是吐谷浑人还是留守在吐谷浑的唐军将士都翘首以待,期待着大军凯旋,数骑快马朝着伏俟城狂奔而来,他们的脸上带着激动的表情,刚刚进了城门他们就已经开始大喊起来。 “大军回来了!” “大军凯旋了!” 这激动的大喊声迅速在城里引起了轰动,过了没多久,牛进达和慕容顺带着亲卫疾驰而出,向着城外的方向狂奔,回春的大地正在颤抖,茫茫的草原上出现了一道黑影,磅礴而又壮观,那就是凯旋的大军,慕容顺极目眺望,突然发现,这支大军好似只有出征时候的一多半的样子,看样子,唐军征战吐蕃也损失不轻啊!他禁不住在心里感慨着,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的轻视,因为他明白,徐世绩他们只带了七万大军出征,能迅速攻占吐蕃已经是强的不可想象了,徐世绩、李庸、程咬金跃马上前,慕容顺连忙躬身道。 “恭迎大军凯旋,恭喜国公大破吐蕃,立下不世功业!” 牛进达和徐世绩、程咬金他们是一起久经沙场的同袍,自然不会像慕容顺那么拘谨,拱手大笑道。 “还真没想到大军这么快就凯旋了,前一阵子我还在想有没有攻下逻些城,突然捷报传来,竟然都要攻下吐蕃了!再一转眼就凯旋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 “老牛你是后悔了吧?没能跟着我们一起出征吐蕃!几场大战还是打的挺过瘾的!你这老小子留在伏俟城很无聊吧?” 牛进达听了很是无语,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徐世绩看向慕容顺,笑道。 “不必多礼,同喜同喜,以后吐谷浑就不用再担心吐蕃的侵扰了!” 慕容顺连忙道。 “这都是托国公的洪福啊!” 说完之后,慕容顺目光一转大惊失色,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尉迟恭呢?出征的时候是四位国公一起领军,怎么回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两位国公和荣富郡公。难道说尉迟恭?慕容顺迟疑的问道。 “怎么没见鄂国公啊?” 一听慕容顺提起这事,程咬金就禁不住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尉迟老黑和老夫比试输了,所以他就留在了吐蕃镇守,哈哈哈,尉迟老黑还想和老夫比,真是不自量力!” 牛进达听了不由一头黑线,他才不信程咬金在比试中胜了尉迟恭呢,这俩人都是不要脸的人,要分出胜负来很难,而且真要比起武艺来,平心而论还是尉迟恭略胜一筹。不过论起脸厚心黑来,程咬金有过之,慕容顺听了则已经愣在了那里,此刻他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尉迟恭留在了吐蕃镇守,那肯定是领着大军镇守啊!也就是唐军不止凯旋的兵马!这么一想的话,唐军这次出征岂不是也没损失多少兵力?慕容顺的心里不断的翻腾着,这世上没有人比他们吐谷浑人更明白吐蕃的强大!然而唐军竟然这么快就彻底攻占了吐蕃,而且还损失多少兵力,这太让人震惊了,唐军到底是多么强大,才能取得这么辉煌的战果?如果说以前他心里还有一丝幻想的话,那现在他连那一丝幻想都不敢有了,慕容顺连忙道。 “大军征战吐蕃辛苦了,早就知道大军即将凯旋,我早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还请国公入城暂歇,我这就安排人杀羊宰牛劳军!” 徐世绩笑道。 “那就劳烦大汗了!” 慕容顺连连摆手道。 “不劳烦,不劳烦,这是我们吐谷浑的一点心意,我们吐谷浑上下都感激着呢!”长途跋涉的大军进入了伏俟城,而来自长安的钦使也加急赶到了吐谷浑。 在捷报到达长安后没多久就又有一轮捷报加急送到了长安,吐蕃各氏族先后投降,吐蕃彻底被唐军占领,原本就一直和大臣商议着如何处置吐蕃事务的李二根据吐蕃传来的奏报迅速拟定了计划,徐世绩、李庸他们在伏俟城遇到了皇帝的钦使,设立保宁都护府,鄂国公为大都护,其他氏族头领俱有封赏,牛进达领五千骑兵镇守伏俟城,和逻些城遥相呼应,至于徐世绩、李庸等自然是领兵凯旋,当初李庸写的天花乱坠的那封劝降信其中不少内容都被李二采用了,当然,李二、杜如晦、房玄龄他们比李庸更有经验,各种分化、制衡之术玩的贼溜,关于皇帝对吐蕃的处置,李庸倒也没有瞒着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悉数告诉了她们,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听了一副沉思的样子,李庸笑道。 “为了保宁都护府的安定,一些制衡之术是再说难免的,别说是保宁都护府了,就算是大唐朝廷之中也有制衡,这是为君之道,不过,圣人终究是仁君,对于吐蕃普通百姓并未苛待,将来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们也可以放心了。” 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听了也很是欢喜,虽然皇帝对吐蕃的处置没有李庸的劝降信上写的那么好,但是也比她们想象的要好,大唐皇帝是真的没有奴役压榨她们吐蕃人,而是将吐蕃人也当作了大唐的子民。毕竟她们吐蕃人算是战败之族,能得到这样的优待,大唐皇帝不愧仁君之名,甚至,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也许以后吐蕃百姓的日子会比赞普在位的时候过的还好,蒙萨赤江躬身道。 “多谢郡公!” 李庸笑着摆手道。 “谢我干什么?这和我又没啥关系。” 真珠公主认真道。 “若不是你的那封劝降信,皇帝也未必会制定这些政策,所以,这一声感谢是你该当的。” “谢不谢的不重要,我是真的希望吐蕃能够就此安宁下来,吐蕃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圣人的旨意下达,我对那些投降氏族也算是有了个交代,免得他们说我诳他们。” 李庸笑道,真珠公主笑道。 “他们一定会感到惊喜的。” 有的人会感到惊喜,那就肯定会有人感到失望,不过,应该不可能有人敢作乱,即便真有氏族头领想作乱族里的人也不想放着好日子不过跟着作乱,伏俟城的王宫之中,慕容顺正来回踱步着,自从唐军在吐蕃大捷的消息传来,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以前吐谷浑是生存在吐蕃和大唐的夹缝中,无论吐蕃还是大唐谁都不希望对方吞并吐谷浑,可如今吐蕃已经被大唐吞并的话,那他们吐谷浑又该何去何从呢?慕容顺真的很怕自己哪天在睡梦中被割了脑袋!大唐的凯旋大军直接将他震惊了,唐军攻下了吐蕃竟然伤亡那么小,这军力到底是有多强?正在踱步的慕容顺突然停下了脚步,苦苦想了几天的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下定决心的慕容顺立即去找李庸和徐世绩,因为明天大军就要启程返回长安了,李庸、徐世绩他们正在大厅中喝着马奶酒闲聊,大军回程至此,可以说完全没有了威胁,所以李庸都很轻松,程咬金一边喝着马奶酒,一边向牛进达大声的吹嘘着自己是如何的威猛的逼迫禄东赞挥刀自刎,亲卫快步走了进来,恭声道。 “启禀国公,吐谷浑大汗求见国公。” 徐世绩笑道。 “让他进来吧!” 看到慕容顺走了进来,程咬金嚷嚷道。 “哈哈,慕容顺你来的正好,来来来,听一听老夫是如何吓的禄东赞挥刀自刎的!” 禄东赞被程咬金和尉迟恭团团围住,最终被逼的挥刀自刎,这事他早就听说过了,当时还感慨良多呢,怎么说禄东赞也是传奇人物,算的上是枭雄,慕容顺连忙道。 “国公,我来是有正事和几位国公、郡公商议。” 徐世绩、李庸等人顿时来了精神,问道。 “哦?正事?什么事?” 慕容顺认真道。 “这些年来,我们吐谷浑一直都是大唐的属国,后来伏允伏诛,吐谷浑归属大唐,但皇帝陛下仁慈,仍留我统领吐谷浑,这次差点被吐蕃灭国,幸蒙皇帝陛下发兵相助这才让我们重回家园,其实一直以来,我们吐谷浑上下都心慕大唐,愿归顺大唐,成为大唐的子民。” 徐世绩、李庸等人听了不由笑了起来,不得不说慕容顺这家伙还是挺识趣的,吐谷浑的位置也十分的重要,虽说慕容顺十分听话,可那也不如将吐谷浑直接纳入大唐更让人放心,只是以前时机未到而已,现在吐蕃和高昌都玩完了,现在就是把吐谷浑收了的好时机,徐世绩笑道。 “其实这些年来,圣人对吐谷浑十分的关切,将吐谷浑的百姓当作是自己的子民一般,所以当吐谷浑遭到了吐蕃的侵扰,圣人就毫不犹豫的派兵相助,哪怕是第一次出征的大军损失惨重,陛下也依然再次调兵,为何?就是因为圣人早已经将吐谷浑的百姓当作是自己的子民!今天,你能决定归属大唐,圣人知道了一定龙颜大悦。” 慕容顺恭声道。 “说来惭愧,其实我也早有投献之意,只是一直犹豫不决,直到现在才下定决心。还望国公秉承皇帝陛下,慕容顺愿为皇帝陛下治下一小民。” 李庸笑道。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真是可喜可贺,圣人肯定会隆重封赏你,所以,你还不如随我们一同去长安觐见圣人。” 慕容顺听了不由眼前一亮,他之前倒是没想过去长安,毕竟他身为吐谷浑的大汗对于去长安总有种莫名的恐惧,尤其是他曾经作为质子在长安待了很多年,不过,经过李庸的提醒,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是打算彻底归属大唐,那皇帝又何必扣留他呢?而且,他若是归属了大唐,那皇帝召见他去大唐,那他也没有理由不去啊!慕容顺欣然答应道。 “那我就随国公、郡公一起去长安觐见皇帝陛下!” 第八百七十四章 归属大唐 彻底归属大唐,成为大唐的子民,这并不是慕容顺一个人的决定,是他跟吐谷浑仅存的贵族一起商量过的结果,其实吐蕃的贵族倒也十分支持这个决定,上次就已经被李靖和那瘟疫一般的黑军灭了一次国,这次又差点被吐蕃给灭国把他们都给吓到了,现在大唐把吐蕃给灭了,他们不但没有感到释然,反而更感到害怕,扪心想想,大唐只派出了七八万兵马就将吐蕃给灭国了,谁想想不得遍体生寒啊?更重要的是,吞并了吐蕃之后,就等于他们吐谷浑已经被大唐三面合围了,那感觉就跟一个赤手空拳的人掉到了狼窝里一样,所以,归属了大唐之后,他们也仍然是人上人,反倒是慕容顺一直犹豫着,因为若是吐谷浑归属大唐,那对他的影响是最大的,因为他就不再是吐谷浑的大汗,皇帝或许会封他个郡王什么的,或许也会授予他官职,但是他却不再是吐谷浑的大汗了,没有那种生杀予夺的大权了,不过,在再三思虑之后,他还是决定归属大唐,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主动选择归属大唐,大唐皇帝也不会做绝,他还能过上富贵的生活,而不主动归属大唐,也许哪天他就会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慕容顺跟着李庸他们一起去长安,根本就没在伏俟城引起什么风波,现在唐军已经驻守在伏俟城许久,吐谷浑的百姓早就习惯了,因为唐军的军纪十分的好,并不欺凌百姓,他们不但没有感到不自在,反倒是感到十分的安心,浩浩荡荡的大军离开了伏俟城,向着大唐的方向进发,而中途会经过一个地方,那就是兴海城,只是如今的兴海城已经再次有了人烟,再次换发了生机,甚至曾经大战的痕迹都被时间抹平了,那遍地的尸体早已经不见,被埋在了深深的土地下面,成为了青草的肥料。 “那就是兴海城吗?” 真珠公主指着前面出现的城池问道。 李庸点头道。 “嗯,那就是兴海城!” 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眺望着兴海城,心里涌起了百般滋味,以前,她们也不解为什么赞普攻不破兴海城,但是现在她们明白了,因为她们和李庸一起上过战场,就跟在李庸的身边,亲眼见识到火枪和火炮到底有多么强大,那还是在空旷的战场上,若是将火枪和火炮架在城头上,哪怕兴海城的城墙并不算高,就算是再多的兵马也攻不下兴海城啊!虽然她们知道赞普是在回程的路上被禄东赞父子伏杀致死,但是看到兴海城她们还是禁不住捏了把汗,真珠公主幽幽叹道。 “当时我一直在劝兄长不要出兵,可惜,兄长不听我的劝告执意出兵。” 李庸宽慰道。 “往事已逝,就不必再想了,想再多也没用,我们应该活在当下,着眼未来。” 往事已逝,活在当下,着眼未来,真珠公主微微点头,目光越过兴海城望向大唐的方向,眼神重又变得坚定起来,大军并未在兴海城驻留,迅速越过兴海城,继续朝着大唐的方向前进,虽然吐谷浑是大唐的属国,如今更是决定归属大唐,彻底成为大唐的一份子,但是对于李庸他们来说还是感到陌生,当大军进入岷州地界,李庸、徐世绩他们才感受到了一股亲切的味道,终于回到大唐了!沿路的大唐百姓见到凯旋的大军全都欢迎鼓舞起来,消息传开,周围的县城都沸腾了,其他地方的百姓听到捷报更多的是感到自豪,而岷州乃至陇右的百姓听到捷报的时候不只是感到自豪,还有种踏实的感觉,吐蕃被大军所灭,对他们而言意味着最大的威胁从此消除了,再也不用担心会遭到兵祸,这怎能不令人激动?洛阳,一座奢华的庭院当中,袅袅的琴音在亭阁间萦绕,只是在这优美的琴音中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显得有些突兀,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王玖儿双手附在了琴上,琴声戛然而止,王玖儿抬头望着丫鬟的目光有些不悦,因为抚琴最重要的就是心境,被脚步声惊扰,她已经没了抚琴的心境。 “小姐,您吩咐说若是有了荣富郡公的消息,无论是在何时何地,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丫鬟也知道小姐最不喜抚琴的时候被打扰,王玖儿一听顿时就将刚才被惊扰的不快抛到了脑后,连忙问道。 “有李庸的消息了吗?” 船队出海之后,王玖儿并没有一直留在海州,毕竟船队出海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呢,她一直等在海州也没用,但是她又不想回到长安,毕竟长安也太多的回忆,若是留在长安,她怕自己会日日流连图书馆会太过想念李庸。其实家族内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原本王青云想带着她一起南下处理家族事务,但是她又不想南下,因为南下太过遥远,她怕会错过李庸的消息,思来想去之后,她决定留在洛阳,洛阳距离长安很近,能很快就得知李庸的消息,又不会触景生情太过想念李庸,而且家族在洛阳也有许多产业,她也算是能帮家族处理一些事务,想象的是很好,事实上,即便是待在洛阳,她对李庸的思念也没有较少半分,更让她十分无语的是,李庸不止是出征吐谷浑,竟然还领兵去攻打吐蕃,这让她十分的担心,她差点没直接去找长乐公主,不是说好的去吐谷浑吗?怎么又跑去打吐蕃了?皇帝还讲不讲道理了?而且,李庸这一去就很久都没有消息,这些天来她可着实请柬了不少,幸好终于等来了捷报,这才让她放心了不少,才有心情抚琴,不过她的琴音中却也全是绵绵的相思情意,有时候她甚至自嘲,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深闺怨妇一般。 “是的小姐,最新的消息,国公的大军已经到了吐谷浑伏俟城了。” 丫鬟连忙道,这下王玖儿直接就坐不住了,连声道。 “快去准备,我们这就返回长安!” 大军进入陇右之后,消息就不断的传到长安,长安城上到皇帝大臣,下到黎民百姓都知道大军即将凯旋,很快就会回到长安,所以,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在翘首以待,当时大军出征的时候,大家都只是以为这是一次复仇之战,却没想到打到最后竟然成为了灭国之战,不但是灭国,而且还是灭两国,吐蕃被大军攻灭占领,吐谷浑直接吓的要归属大唐,慕容顺随军来大唐觐见皇帝请求归属大唐的消息也早就传到了长安,李二对此还是很高兴的,这一次出征简直是一箭双雕,对于慕容顺的识趣他也感到很欣慰,不然他还得都费些手段,毕竟他是天可汗,要师出有名,只是,吐谷浑大汗慕容顺随军来长安觐见皇帝请求归属大唐的消息并没有在长安引起什么波澜,实在是因为如今的吐谷浑早已经没什么存在感,因为在大唐百姓眼中,吐谷浑实在是太弱了!吐蕃都被大军轻易的灭掉了,被吐蕃打的差点灭国的吐谷浑能有多强?一个被灭过一次国的国家,简直就是一个小弱鸡,这么个小弱鸡前来投降,骄傲的大唐人都觉得没什么成就感,吐蕃被大唐所灭的消息不仅传遍了大唐,而且迅速在西域诸国传遍了,原本吐谷浑之战就为世人所瞩目,哪怕是西域诸国也都对此十分关切,早在大唐出兵之初,西突厥、薛延陀、回鹘、韦室等国都对这一战十分关注,在知道领军出征的是徐世绩、李庸、程咬金、尉迟恭之后,他们觉得这一战唐军胜算很大,吐蕃人很可能会被赶回高原,果不其然,这一战唐军大获全胜,全歼了吐蕃人十分大军,就连松赞干布都险些死在兴海城下,知道这消息的时候,西域诸国的人都十分的失望,因为大唐实在是太强大了,给了他们极大的压力,所以他们希望大唐战败,希望大唐会被削弱,不过,结果却不如他们所愿,后来,他们又听说唐军如今入侵吐蕃,想要一举攻占吐蕃,他们顿时又高兴了起来,因为在他们看来,唐军这就是自寻死路,虽然大唐比吐蕃国力要强,打了一场大胜仗重创了吐蕃,但是吐蕃毕竟占据地利,而且大唐出征的兵力并不算多,他们觉得这支出征的唐军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就是不知道这次全军覆没之后,大唐皇帝是偃旗息鼓还是继续派兵征讨,就在各国都在等着看热闹的时候,却等来了禄东赞横刀自刎,吐蕃氏族全部投降,唐军彻底占领吐蕃的消息,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各国的大汗贵族们都有点蒙,因为这个结果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吐蕃地处高原占据了地利,而且兵力肯定也比唐军多,怎么可能会战败呢?可偏偏唐军就是攻下了吐蕃,而且是迅速攻下了吐蕃,再想想大唐势如破竹一般攻下了高句丽,西突厥、薛延陀、回鹘、韦室等国的大汗贵族等都怵然而惊,唐军竟然比他们预料中的还要强!就连和大唐相距甚远的博律、吐火罗人都吓了一跳,原本和大唐相距甚远,中间还隔着吐蕃,虽然他们听说大唐很厉害,但是感受还不算深,也不觉得大唐能够威胁到他们,能威胁到他们的是吐蕃,他们一直防备着吐蕃攻打他们,却没想到吐蕃竟然被大唐所灭,这也就意味着,大唐能够威胁到他们,大唐这些年东征西讨,疆域不断的扩大,说不定将来也会继续向西扩张,到时候他们就危险了,大唐既然能吞并吐蕃,那就说明大唐远比吐蕃还要强大,强大的吐蕃就已经够让他们警惕了,更何况更加强大的大唐!大唐吞并吐蕃的消息已经传遍四方,震惊了无数人,而出征的大军已经浩浩荡荡的临近了长安城,礼部的官员这些天来都十分的忙碌,因为朝廷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凯旋大典,长安城城外堪称是人山人海,水泥道两边更是人头攒动,李二已经派兵部和礼部的官员先行一步劳军,徐世绩、李庸、程咬金则带着一众将领们继续前进,道路两旁全都是欢呼的人群。 “英国公威武!” “荣富郡公威武!” “卢国公威武!” “大唐威武!” “大唐威武!” “恭贺凯旋!” 欢呼声此起彼伏,李庸等人骑在马上不断的挥手致意,李庸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人在痴痴的望着他,那人就是王玖儿,此刻她就站在人群当中痴痴的望着李庸,熙熙攘攘的长安城外此刻在她眼中却只有李庸一人,护卫环绕在她和丫鬟的周围,让人群不至于冲撞到了她,而人群中痴痴望着李庸的可不止王玖儿,还有郑丽婉、林若溪、罗凤香也在人群中眺望着李庸,看着李庸从远及近,看着李庸被簇拥着走过,逐渐远去,她们先是激动然后又感到怅然若失,郑丽婉和王玖儿环顾左右,然后四目相对,郑丽婉的小脸上顿时涌起了笑容,笑眯眯道。 “王姐姐何时回的长安,我竟不知道呢。” 王玖儿笑道。 “我也是刚回长安,你整天纵横商场,叱咤风云,哪里会留意到我。” 郑丽婉如云淡风轻一般笑道。 “钱庄那点小事哪有公爷回长安重要,我这些天日夜期盼公爷凯旋,哪还有闲情去处理钱庄的事,倒是姐姐回来的可真够巧的呢!” 王玖儿淡淡道。 “我就是听说郡公凯旋,特回长安向郡公道贺。” 竟然直截了当的就承认了,真是无趣,郑丽婉微微笑道。 “如此盛况难得一见,我还要回去等候公爷,就不打扰姐姐看热闹了。” 说完郑丽婉优雅的微微福身,然后和林若溪她们转身袅袅离去,打算直接回府,只留王玖儿怔在了原地,她明白郑丽婉这么说就是在炫耀,就是在刺激她,若是被刺激到了那就输了,但她还是禁不住心潮起伏,因为她真的酸了。 第八百七十五章 可把你盼回来了 冗长而又无趣的礼仪,至少对于李庸来说是这样。 “朕自即为以来,日日勤政,不敢稍有懈怠,朕发誓要让大唐昌盛,朕发誓要朕的子民过上富足的生活,朕发誓要让朕的子民永远能骄傲的挺起胸膛,灭突厥,灭高昌,平高丽,纳吐蕃,如今朕可以昭告上天,昭告列祖列宗,朕做到了!” 皇帝那慷慨激昂的声音在回响着,李二很激动,玄武门之变是他无法抹去无法回避的污点,然而现在他却丝毫不惧后世的评论,因为在他登基之后开创了盛世,不止四海升平,百姓富足,而且还不断的开疆扩土立下了赫赫武功,后世无论是谁都无法否认他的功绩,更重要的是,他能做到这些岂不正好证明了他已经获得了上天的认可?徐世绩的脸色古井无波,程咬金则是一脸的享受,李庸的脸上带着笑容,李二慷慨激昂的说完之后,他的目光越过李庸、徐世绩、程咬金,落在了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身上,蒙萨赤江抱着贡日贡赞和真珠公主一起上前,躬身见礼。 “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李二一脸的和颜悦色。 “王妃、公主,不必多礼,禄东赞大逆不道,犯下弥天大罪,如今已经伏诛,你们以后生活在长安,待遇如大唐亲王妃和公主一般,某绝不会亏待你们,也绝不会让你们受委屈,以后若有什么疑难,若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入宫,找某也可,找皇后也可。” 长孙皇后款款行来,笑道。 “今日乃国之大典,王妃和公主就由臣妾招待吧,她们一路辛苦,臣妾带她们先行入宫。” 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再次躬身。 “拜见皇后娘娘!” 嬷嬷上前来请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公主马车,车队浩浩荡荡的先行入宫去了,李二又继续慷慨激昂的演说起来,前面有两个侍卫扛着一个硕大的铜制大喇叭,李庸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搞笑,不过,一众将士们还有周围的百姓们倒是听的热血沸腾,事实上,大多数百姓并不在乎谁做皇帝,得位正不正,私德怎么样,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日子过的好不好,对他们来说,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皇帝就是好皇帝,李二带着文武百官和凯旋的将领们浩浩荡荡的入宫,凯旋大典的最后一步就是宫中赐宴,一众将领们听了还真挺期待的,曾经的宫中赐宴也算不上多好吃,但是自从宫里的御厨被李庸家的厨子培训过后,简直直上了几层楼,确切的说,是整个长安的厨子的厨艺都上了几层楼,而整个长安,最好吃的在荣富郡公府,第二好吃的就是皇宫,就连李庸都十分的期待,这么长时间行军打仗在外,那是真的想念长安的美食,这次宫中赐宴自狠很多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不止有美食,还有美酒,窖藏的一线天白酒,一线天白酒天下只此一家,早已经名扬天下,无数行商在贩卖一线天白酒到各地,而李庸因为顾及粮食,以至于一线天白酒的产量一直都不算多,窖藏的烧刀子酒更少了,即便是宫里也没多少,所以说,李二也算是大出血了,可见他心里是真的高兴。 “这第一杯,某敬出征的将士们,你们一路远征辛苦,某为你们感到荣耀!畅饮此杯!” 李二端起酒杯扬声道,一杯窖藏的烧刀子下去,那滋味就甭提了,程咬金他们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爽啊!哪怕喝一百碗马奶酒都不及这一杯窖藏烧刀子酒,太过瘾了!酒到杯干,觥筹交错,一众将领们酒量好的很,也不虞会喝醉,况且,大唐的君臣之间还没有明清那么严苛的规矩,像程咬金他们早就不止一次在皇帝面前喝的酩酊大醉了,立政殿也十分的热闹,一众勋贵大臣的女眷也都齐聚在了立政殿,蒙萨赤江作为今天的贵宾就坐在长孙皇后的下首,可以说十分尊贵,至于真珠公主则被李丽质拉着坐在了一起,落在一众夫人眼中也十分的显眼,毕竟李丽质的身份在那里,她能拉着真珠公主一起做,可见两人的关系十分的亲密,宴会的气氛活跃开了之后,两人才有机会说说悄悄话。 “收到那封信的时候,郎君看出信是假的,我就十分担心你。” 李丽质低声道,真珠公主低声道。 “确实是我兄长让人模仿我的笔迹写的,不过,兄长也不会害我,只是不让我出宫。” 李丽质低声叹道。 “我们虽然身份尊贵,但有时候真的身不由己,也说不上话,只能干着急!” 这话算是真珠公主的心里去了,她点头叹道。 “可不是吗,只能干着急!” 李丽质低声劝慰道。 “往事已矣,既然来到了长安,那就开开心心的在长安生活,我们姐妹也能时常团聚,若是有什么问题你尽可以告诉我,我们姐妹一场,我一定会帮你的。” 真珠公主平静道。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倒是都看开了,粗茶淡饭也好,锦衣玉食也好,都是身外之物,我唯一想的就是将侄子好好抚养长大,毕竟他是我兄长唯一的骨血。” 李丽质握着真珠公主的手点头宽慰道。 “会的,一定会的,都会好起来的,长安城有那么多名士大儒,将来他一定能成为栋梁之材。” 说起孩子,真珠公主不由眼前一亮,笑问道。 “对了,宝宝呢?还没见到呢。” 李丽质笑道。 “在后殿睡的正香呢,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这里太吵了就没抱他过来。” 真珠公主笑道。 “今天一身酒气倒是不好抱他了,改天吧,我一定好好抱抱他,你是不知道,在高原上的时候知道你生了孩子,我就可想抱抱了。而且你是没见啊!郡公收到消息的时候那个高兴啊,天天咧着嘴笑。” 听真珠公主提及李庸,李丽质满心的思念再也压不住了,此刻李庸也在宫里,就在太极宫参加宫中赐宴呢,虽然知道今天一定能一同回家,但是她却一刻都不愿等了,只想立刻就见到自己的郎君。 “我出去一下。” 李丽质叮嘱了一下真珠,随即起身走出了立政殿,她朝旁边招了招手,一个小内侍恭敬的走了过来。 “你悄悄去太极宫找到郡公,就说皇后娘娘召见,明白吗?” 李丽质吩咐道,小太监听的十分明白,哪里是皇后娘娘召见,分明是长乐公主思念郡公所以想法要郡公过来相见,这可假传懿旨啊!而且还是堂而皇之的假传懿旨,要知道外臣轻易不能进入后宫,尤其是今天这么热闹的日子,但是假传懿旨的可是长乐公主啊!那能叫假传懿旨吗?谁若是提出异议来,怕不是皇后娘娘会直接承认就是她下的旨意,所以,小内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一溜烟的去了,宫中赐宴十分的热闹,刚开始皇帝提了几杯酒之后,大家就都放开了,就连李庸都忍不住大快朵颐,一个小内侍出现在了李庸的身后,悄悄道。 “郡公,皇后娘娘召见,请郡公随奴婢来。” 李庸放下酒杯,有些疑惑的问道。 “皇后娘娘召见我?” 若是往常,长孙皇后有事召见他倒也正常。但是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大军凯旋的日子,整个皇宫都十分的热闹,长孙皇后这会儿估计也忙着招待朝廷命妇和吐蕃公主、王妃,还有时间召见他?李庸定定的看着他,小内侍连忙道。 “郡公,奴才不敢欺瞒,是真的,是长乐公主告诉奴婢皇后娘娘召见郡公。” 李庸听了不由莞尔,若真是皇后娘娘召见他,那也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怎么会让长乐传话?所以,分明是长乐假传懿旨,不过,假传懿旨就假传懿旨吧也没什么,而且他也十分想念长乐,想到这里,李庸直接起身笑道。 “前面带路吧。” 太极宫十分的热闹,李庸的离开根本就不引人注目,有皇后娘娘的懿旨,李庸跟着小太监一路去后宫也十分的顺利,两仪殿的侧殿前,春兰正在翘首以待,见到远处出现了一道挺拔的身姿,正在被小内侍引着朝这边行来,她的一双大眼睛顿时变得十分明亮,还有什么比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眼帘更让人欢喜和雀跃呢?小雪提着裙摆莲步匆匆的下了台阶。 “公爷!公爷!这边!” 春兰激动的小脸通红,看到雀跃不已的春兰,李庸心里也有些激动,终于见到家人了,春兰强忍着扑到李庸怀里的冲动,抿嘴笑道。 “公爷,公主在侧殿呢。” 若是在自己家里或者在外面的话,李庸早就一把将璎珞扯到怀里来了,但是这毕竟是在宫里,还是在立政殿前,还得注意影响,李庸一边向侧殿走去,一边问道。 “大家都还好吧?没遇到什么难事吧?” 小雪摇头道。 “没有,我们都好着呢,就是担心公爷。” 李庸点了点头,有皇帝和皇后在长安,府里确实不可能出什么事儿,侧殿里空荡荡的,李庸走进大殿目光就落在了亭亭玉立的李丽质身上,虽然刚刚生了孩子,但是李丽质倒也并没有丰腴,还如之前一样窈窕动人,李丽质也正吃吃的看着走进来的李庸,她不由自主的迈步向前,如燕归巢一般投向了李庸的怀抱,其他的宫女内侍早就已经被李丽质遣走了,所以李丽质才能如此忘情的抱着李庸。 “郎君,日思夜想可把你盼回来了!” 李丽质喃喃道,李庸抱着长乐深情道、 “我也想你啊,夜夜都想你想的睡不着。” 两人深情的相拥在一起,仿佛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地点,仿佛世间只有他们彼此,直到一声婴儿的呃呃啊啊的叫声将他们从忘情中惊醒,侧殿中除了李丽质和璎珞,还有奶娘抱着孩子等在这里。 “啊,熙儿,郎君还没见过熙儿呢,刚才还睡的正香呢,这会儿正好醒了。” 李丽质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李庸向前走去,奶娘也连忙抱着孩子上前来,李丽质伸出手来逗弄着孩子,柔声道。 “呀,小熙儿醒了,是不是知道爹爹回来了,小熙儿也高兴啊?看,这是爹爹,爹爹打了大胜仗呢,爹爹可是了不起的大英雄呢,等小熙儿长大了一定和爹爹一样厉害,对不对啊?” 李庸望着这个咧着嘴笑的小小的人儿禁不住心中一热,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血脉后代,看着这个血脉相连的小小的人儿,李庸突然感觉有点慌乱,虽然他在这世界上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也时常想起金胜曼母子,只是她们母子相隔实在太远,感觉不会这样真切,虽然李庸懂得很多也经历很多,却唯独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他甚至不知该如何抱这样小小的婴儿,他很想抱一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抱,他只能伸出手指碰了碰孩子的小手,孩子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小小的手用力的握着他的手指,嘴上还哦哦的叫着,李庸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李丽质在旁温柔的看着,脸上全是幸福的笑意,然而只过了一会儿,小家伙就小嘴一撇哇哇的哭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 李庸讶异的问道,这变脸怎么比女人还快? “应该是饿了。” 李丽质笑着解释道,说完之后李丽质吩咐道。 “抱一下去喂一喂吧。” 奶娘连忙答应一声,然后抱着小家伙下去了。 “酒宴应该快散了,我也该回去了。” 李庸笑道。 “嗯,郎君快回去吧,少饮酒。” 李丽质叮嘱道。 “放心吧,小别胜新婚呢,我才不会喝的酩酊大醉呢。” 李庸笑道,李丽质听了小脸顿时羞的红润欲滴。 第八百七十六章 再生几个 早已经是过来人的李丽质自然明白什么是小别胜新婚,不过,即便已经是孩儿他娘了,即便心里对小别胜新婚十分的期待,但她还是羞红了脸,这可人的模样让人心中荡漾,李庸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长乐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又一把抱住了璎珞在她的小嘴上也亲了一口。 “行了,我走了。” 亲完的李庸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步离开了立政殿向太极宫走去,李丽质和春兰还站在侧殿中,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一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但是却她们觉得十分的甜蜜,哪怕只是这一问,所有的等候就都值了,李庸走进了立政殿,然后又突然离开了,这些都落在了立政殿的宫女和内侍的眼中,这毕竟是后宫,李庸突然来了,又突然走了,她们也不能不管不问,有宫女低眉顺眼的来到了长孙皇后身边,低声道。 “启禀皇后娘娘,荣富郡公来了又走了。” 李庸来了又走了?这是来干嘛来了?是皇帝让他来看看孩子,然后见到立政殿人太多所以又回去了?长孙皇后有些讶异的朝刚刚坐下的长乐招了招手。 “李庸那小子过来了,然后突然又走了?” 长孙皇后有些疑惑的低声道,李丽质也没想过能瞒过母后,别说这事就发生在立政殿,就算是整个皇宫能有什么事瞒得住母后? “他是奉母后的懿旨来的啊!” 李丽质一脸的理所当然,长孙皇后听了不由愣住了,李庸是奉她的懿旨来的立政殿?她什么时候下过这道懿旨了?难道是有人假传懿旨?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看着长乐那明媚的笑脸,长孙皇后电光石火之间就明白了过来,一定是长乐假传了她的懿旨,那么问题来了,亲生女儿假传懿旨让驸马来相会该怎么办?当然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喽,长孙皇后有些哭笑不得。 “李庸都已经回到长安了,一会儿宫宴散去之后就一起回家了,你们还差这一会儿啊?” 李丽质微微嘟嘴道。 “郎君为大唐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小熙儿出生了这么久,他都还没看一眼呢!” 太极宫距离立政殿挺远的,李庸走一个来回耗费的时间不短,等他回到太极宫的时候,不少武将已经有了很浓的酒意,李庸刚刚坐下,程咬金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拍着李庸的肩膀问道。 “你小子跑哪儿去了?撒泡尿你还能撒好几巡酒?” 李庸笑道。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我明明才出去了一会儿,这你都能记错?” 程咬金一听顿时愣住了,难道他真的记错了?难道他真的喝醉了?这一刻他不禁有些恍惚,因为李庸脸上的神色实在是太诚恳了,而且他头有点晕乎,真的有些不确定,就算是真的喝醉了,那也不能承认,程咬金一拍李庸的肩膀笑道。 “嗨,老夫还能不知道吗?老夫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老夫还能喝醉不成?” 李庸重新回到了太极宫,刚才想向李庸敬酒没有找到人的文臣武将们顿时又涌了过来,即便是李庸尽量推拒,等宫宴到了尾声的时候也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酒意,因为李二心里十分的高兴,所以也喝的畅快,以至于这场酒宴迟迟没有结束,直到长孙皇后派人来催促并且告诉皇帝立政殿的筵席已经散了,李二这才宣布宫宴圆满结束,至于这其中有没有李丽质的作用,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宫门外停着很多马车,都是朝廷命妇在等着,李丽质的车驾十分的显眼,毕竟是大唐最为尊贵的公主,车驾也不同凡响,李庸来到马车旁翻身下马,带着一身酒气直接进入了马车,李丽质关切的问道。 “郎君喝的不少啊?” 李庸有些无奈道。 “都来敬酒,很多实在是推脱不过。” 春兰一边奉茶,一边笑道。 “公爷出征凯旋,立下大功,朝中大臣当然都抢着敬酒。” 李庸接过茶来美美的抿了一口,笑道。 “放心吧,还没醉呢。多亏中途离开了一阵子,不然今天说不定真就被灌醉了!” 李丽质听了俏脸一红,轻轻啐道。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喝醉了也好,行军打仗那么累,也能好好休息一夜。” 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李庸微微点头道。 “你说的对,行军打仗太辛苦了,尤其是为了早点打下吐蕃,从头到尾那是一点都没休息,回城更是快马加鞭一路疾驰,人就是铁打倒也快散架了,我现在只想找地方一趟,然后狠狠的睡个三天三夜。” 李丽质和春兰听了倒是不疑有他,因为她们也知道大军能这么快攻下吐蕃震惊了不知道多少人,可见李庸说的没错,大军一定急着攻城略地,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一时间,李丽质心疼的不行,柔声道。 “真的吗?那就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两天。” 李庸笑道。 “当然是假的,逗你玩呢,打吐蕃其实就没怎么费力,回程也挺轻松的。” 李丽质听了不由妩媚的白了一眼李庸,马车迤逦而行,李庸将李丽质抱在了怀里,两只手开始变得不安分,就知道回家的路上李庸一定不会安分,所以她才将孩子交给了奶娘坐在了后面的马车上,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十分的明智,城外看热闹的百姓早已经散去,不过苏家庄却仍然十分的热闹,水泥道路两边依然挤满了人。 “来了,来了,公主的车驾来了!公爷肯定和公主一起回来。” 听到前面那喧闹的动静,李丽质一脸羞红的推开了李庸的手坐了回去。 “恭贺公爷凯旋!” “恭贺公爷再立大功!” 西山的百姓激动的大喊着。 李庸挑起车帘朝外挥手致意,西山的百姓看到李庸挑起车帘和他们打招呼,变得更加激动了,近一年的时间,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李庸快点凯旋。郡公府中门大开,管家带着家丁排着整齐的队列等候着。 “恭贺公爷凯旋!” “恭迎公爷回府!” 众人齐声见礼道,李庸钻出了马车,看向众人笑道。 “不必多礼,这近一年的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府里太平无事,全赖诸位。” 管家上前一步连忙道。 “不敢当不敢当,小人等不过跑跑腿打打杂,公爷和公主才是真的辛苦了。” 李丽质扶着春兰下了马车,小脸已经容光焕发,笑道。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府里准备了丰盛的酒菜,大家也都庆贺庆贺。” “多谢公爷,多谢公主!” “我们也都沾沾公爷的喜气。” 后院中,李雪燕、郑丽婉、武曌等女她们早就回来了,一直在等着,虽然知道宫宴结束之后李庸就会回府,但是她们还是等的焦急,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公爷和公主回府了!” 李雪燕、郑丽婉、武曌等女她们听了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迈着小碎步朝前院走去,等她们快到了二门处的时候,正好看到李庸和李丽质一起走进了后院。 “恭迎公爷回府!” 李雪燕、郑丽婉、武曌等女她们连忙躬身见礼,脸上都带着激动而又惊喜的神色,李庸二话没说,直接上前一步将能抱住多少个是多少个原则抱住她们,李雪燕,郑丽婉、武曌三人被抱在了怀里,李庸对着她们的红唇一一狠狠的亲了下去,然后是林若溪,然后是武顺、春兰、小雪最后是罗凤香,原本罗香凤还犹豫着要不要躲,毕竟她名义上只是府里的教习,虽然大家都对她和李庸的关系心知肚明,但是毕竟大家都还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呢,虽然她也很想被李庸抱在怀里亲,但她心里还想着要注意影响,然而,李庸却根本就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看着一张张娇艳欲滴的面容,李庸由衷而又深情道、 “想死你们了!” 郑丽婉深情的娇声道。 “我们也很想你呢!” 李庸迈步向前走去,左右张望看着熟悉的后院,感慨道。 “回家的感觉真好啊!你们是不知道啊,出征在外。” 虽然在皇宫内院大吃大喝了一通,俗话说的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皇宫里李庸还不觉得怎样,此刻回到熟悉的西山别院,李庸才真有种回家的感觉,就一个感觉,舒坦,李丽质在左,李雪燕、郑丽婉等女在右,听了李庸那感慨的话,武曌禁不住问道。 “是吗?那大军进了高原之后,连打了几场胜仗,为什么就不想着报捷呢?那么久都没个消息,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家里有多着急?” 李丽质也点头道。 “就是啊,我们正想问你呢,明明已经打了胜仗,为什么不报捷,非要攒到后面一起?” 李庸听了不由哭笑不得,解释道。 “刚刚攻下逻些城,禄东赞的大军就回援了,刚刚击败禄东赞的大军,吐蕃的氏族就会盟组建了联军,这来不及派人报信啊!” 李雪燕、武顺其余几女她们禁不住点头,原来是没有时间派人报捷啊!武曌听了目光流转,好似天真无邪一般问道。 “来不及派人报捷?派人报捷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难道还天天都仗?” 不得不说武曌这丫头真是冰雪聪明,想在她面前糊弄过去,那是真的不可能,李庸笑道。 “那里可是高原啊!你是没见过那地势,从吐谷浑到吐蕃千里无人烟,就算是吐蕃都鲜少有城池,虽然攻进了吐蕃,却不能像攻打辽东那样攻城据地,所以派人返回报信其实挺危险的,禄东赞父子一死,我们就知道战事很快就能结束,所以合计了一下决定暂时不派人报信,等各氏族都被打怕了,打服了,再派人回去报捷自然就不会有危险了,反正那些氏族联军也不过是乌合之众,用不了多久就能被打服。” 郑丽婉、武曌、李丽质听了忍不住点头,这仗打的确实快,快到皇帝还有朝中的大臣们都预想到了,郑丽婉笑道。 “我还以为你是被吐蕃的什么公主啊王妃啊贵族小姐给迷住了呢。” 李庸听了无语道。 “什么啊,什么王妃、公主、贵族小姐的,别瞎说!人王妃和公主就在长安呢,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武曌低声嘀咕道。 “可不嘛,都带回长安了。” 一时间李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武曌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醋劲儿有点大,当然也是因为他和真珠公主之间确实有点说不清,不然他早就理直气壮的反驳了。 李丽质轻叹了口气。 “当初真珠是多么开朗,多么英姿飒爽的一姑娘啊,这次见到她,不止清减了许多,而且心情低落,不复欢颜,家国沦丧,兄长惨死,她怎么可能欢颜的起来?” 虽然武珝心里有些吃醋,但其实也挺同情真珠公主的,李庸沉吟道。 “唯有时间才能抚平伤疤,要想让她回到从前活泼开朗英姿飒爽的样子,就不能让她闲着,这人一闲着啊,就容易多想。所以,我还请她做孩子的箭术师傅呢,让她也有点事做。” 李丽质听了不由抿嘴笑了起来。 “郎君这主意是不错,不过,熙儿还小呢,要学习箭术还得好几年呢,再说了,就熙儿一个跟着真珠学习箭术是不是太少了?” 李雪燕、郑丽婉、武曌几女她们听了连连点头,就一个熙儿跟着学箭术确实是太少太孤单了。 “那就再生几个。” 李庸有些无奈道,他哪儿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呢,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她们对生孩子的执着,李丽质听了颇有些心满意足的感觉,她早就听母后说过了,这女人生孩子就生第一个的时候最困难,如今她已经生下了熙儿,再生孩子就会容易很多,而且熙儿那么可爱,也一下子激发了她的母性,她很想给熙儿再生几个弟弟妹妹呢,李雪燕、郑丽婉、武曌她们就更不用说了,每天看着可爱的熙儿,她们当然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如今终于将李庸给盼回来了,这怀孕生子的事儿也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 第八百七十七章 再躺会儿 来到上房往软塌上一躺,哎呦喂,那个滋味就甭提了,若是怀里若是能再搂着个美人,那就完美了,可惜,这么李丽质她们全都围着他转,反倒是没有人依偎在他的怀里。 “哎呀,舒坦啊!太舒坦了!往这一躺,整个人都不想动弹了。” 李庸感慨道,李雪燕听了连忙道。 “公爷是累了吧?我给公爷捶捶腿。” 说着,李雪燕就蹲了下来给李庸捶腿,郑丽婉亲自端着茶盘走了过来,笑道。 “一早就煨好了醒酒汤,生怕公爷喝多了,姐姐,我这安排妥不妥当啊?” 她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丫鬟去炜醒酒汤,因为她知道李庸作为出征的有功之臣入宫赴宴肯定会有很多文臣武将敬酒,李庸推托不过肯定会喝不少,所以她提前就让人准备了醒酒汤,这一点确实安排的不错,李丽质捏了捏郑丽婉的俏,笑道。 “妥当,你安排的很妥当,就是不知道热水准备了没有。” 郑丽婉连连点头道。 “准备了,准备了,就算洗个十次都够了。” 李庸笑道。 “其实我根本就没喝醉。” 然而李丽质、李雪燕她们却看着他只是笑,李庸有些无奈,好吧,这还真的解释不清了,不管喝醉还是没喝醉,总之都会说自己没喝醉,那索性就不解释了,李庸接过温热正好的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又舒服的躺在了软塌上,李丽质笑着吩咐道。 “春兰、小雪,你们伺候郎君去沐浴,洗洗风尘和酒气。” 别说,这一路回京,又是枯燥的凯旋大典,又是宫中赐宴,李庸还有些累了,特别是此刻舒坦的躺在软塌上真的一点都不想动弹,甚至连澡都不想洗。 “不着急,不着急,让我再躺会儿。” 李庸懒散道,李丽质柔声道。 “知道你很累,但是呢,你就是去坐到浴桶中,又不用你动,而且沐浴也可以解乏啊!” “再躺会儿。” 李庸不为所动,虽然有春兰和小雪帮他洗他完全可以不用动,但是他真的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动,享受这帝王般的享受,李庸都觉得自己已经堕落了,被这无情的封建社会给毒害了,李丽质嗔道。 “郎君,再过一会儿熙儿就该醒了,你一身酒气小心熏着他。” “好,我这就去!” 听到自己宝贝儿子,李庸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站了起来,丫鬟们早就准备好了热水,春兰和小雪捧着崭新的衣裳跟着李庸走进了浴室,然后上前帮他宽衣解带,李庸足足有一年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在军营里的时候,他都是自力更生。 “舒坦啊!出征在外,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们,尤其是夜里,那是分外的想念。别说,这男人身边没个女人伺候还真不行。” 李庸感慨道,一边感慨着一边上下其手,都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严格来说这一路上李庸也不是没见过女人,而且真珠公主和王妃都长的挺美的,可问题是看得着摸不着啊,原本春兰和小雪就十分思念李庸,见到李庸心里就十分的激动,现在被李庸逗弄,自然十分情动,她们俩吐气如兰,小脸蛋红的都能滴出水来,正在为李庸宽衣的小手都在微微的打颤。 “公爷,还是快沐浴吧!” 春兰忍着身体的酥麻,低声道。 “沐浴急什么,难道你们就不想我吗?” 李庸低声笑道,小雪轻声道。 “怎么不想?吃饭想,走路想,睡觉想,无时无刻不在想呢,可是,公主还在等着公爷呢。” 春兰低声笑道。 “公爷凯旋第一晚当然的陪着公主啊!可不能陪我们呢!” 虽然她们很想和李庸亲热,但是她们毕竟只是一名妾室,还是知道分寸得,若是平时在伺候李庸沐浴的时候荒唐一下也没什么,可今天是李庸回府第一天,连公主都没和李庸亲热呢,她们俩作为妾室怎么能抢先呢?开什么玩笑,难道这是在怀疑他一夜七次郎的能力吗?李庸笑道。 “这有什么,摆平你们俩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 然而春兰和小雪却坚定的摇头。 “公爷都已经回府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公爷还是快沐浴吧!” 春兰和小雪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来到了浴桶旁,这一次沐浴很快,虽然泡个热水澡确实挺舒服挺解乏的,但是对于一个空旷了一年的龙精虎猛的男人来说,看得着摸得着却吃不着,这不是越洗越上火,越洗越难受吗?李庸回到上房的时候就听到咯咯的笑声,小熙儿已经醒了,李雪燕、郑丽婉、武曌她们正围着逗弄着小熙儿玩,见到李庸沐浴回来,武曌立即站了起来,微微福身笑语盈盈。 “公爷忙了一天肯定很累,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就先退下了。” 说完之后,武曌就转身朝外面走去,李雪燕和郑丽婉等女也福身告退,跟着武曌朝外走去,好不容易盼着李庸回来了,她们其实也很想和李庸多待在一起,但是她们也明白,今晚她们在这里是多余的,李雪燕她们都识趣的告退了,但是有一个人却一点都不识趣,那就是小熙儿,原本那么多人围着他逗着他玩,他玩的挺高兴的,现在突然见到大家都不理他了,而且还都离开了,他顿时不满的叫了起来,当然他也只会哦哦的叫,含糊不清的表达着不满,李丽质在旁边坐了下来,柔声笑道。 “看,爹爹来了,高不高兴啊?” 李庸也来到床边坐了下来,拿起了个小拨浪鼓摇了摇,小熙儿顿时高兴了起来,咧着嘴哦哦的叫了起来,还伸出小手来抓啊抓的,像是要将小拨浪鼓抓到手里一样,这小家伙还是很可爱的,李庸正要将拨浪鼓塞到他的小手中,李丽质却伸手拦住了,笑着解释道。 “太沉了,他拿不动的,会掉在身上。” 李庸听了将手里拨浪鼓抬了抬,继续晃了起来,小家伙依然高兴的哦哦的叫着,李丽质坐在旁边看着爷俩玩的高兴,眼中全是柔情蜜意,心里头被幸福填的满满的。逗弄小孩子玩耍确实很有趣,尤其还是自己的孩子,李庸和孩子玩的倒也不亦乐乎,不过,这孩子怎么越玩越精神呢?李庸停下手里的拨浪鼓,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不困吗?不是说小孩子整天都在睡觉吗?” 李丽质笑道。 “今天立政殿那么热闹,他在后殿倒是一点都没受影响,睡的那叫一个香甜,都睡了一天,这会儿可不精神了嘛。那些国公夫人还说呢,小熙儿这么小就如此淡定,长大了一定有出息。”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这能看出什么淡定不淡定来?况且这小家伙什么出身,那可是大唐顶级二世祖,长大了当然有出息,看到拨浪鼓不响了,小家伙有些着急了,一双小眼睛直直的盯着拨浪鼓,小手抓呀抓,手上还哦哦的叫着,李庸顿时有些傻眼。 “那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睡?” 李丽质抿嘴笑道。 “这谁知道呢,有时候半夜醒了都要玩好久呢。” 她当然明白李庸为何想让小熙儿快点睡觉,因为李庸在路上不止一次的说过小别胜新婚这样的话,其实她心里也是这样的想的,可是小熙儿玩性这么好,就是不肯睡觉,那能怎么办?她也想过让奶娘将小熙儿抱下去,可是她脸皮薄啊,还不知道奶娘会怎么想呢! “这么精神,他不会玩一夜吧?” 李庸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李丽质轻声道。 “应该不会吧,顶多也就玩到半夜就睡了,大概是因为郎君回来了,所以他才这么高兴。” 珠帘后面,奶娘正和翠墨、璎珞站在一起,透过珠帘能看到内室,她笑道。 “公爷可真是稀罕小公爷,一直都在逗弄小公爷呢。” 璎珞笑道。 “那是当然,熙儿可是嫡长子,公爷能不喜欢吗?” 翠墨若有所思的笑道。 “小熙儿可真够精神的,看这样子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睡觉了。” 奶娘笑道。 “可不是嘛,今天在立政殿的后殿睡的可香了,皇后娘娘、皇妃、王妃还有那么夫人来看他,他都没醒呢,皇后娘娘都还夸他呢。” 奶娘一边说着,脸上笑开了花,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虽然才做了小熙儿的奶妈几个月,但是她却跟着见识了不少大世面,连皇帝、皇后都经常见到,翠墨沉吟道。 “公爷一路行军肯定十分的辛苦,偏偏小熙儿有这么精神,怕是公爷也没法休息,我看,王妈妈你不如进去将小熙儿抱出来,我们陪他玩耍,让公爷早些休息。” 奶娘听了有些迟疑道。 “可是,我看公爷很喜欢小熙儿,一直都在逗着小熙儿玩” 璎珞笑道。 “公爷已经回来了,以后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时间陪小熙儿玩,你进去问问就是。” 璎珞和翠墨虽然不是妾,却是公主最为倚重的两人,她们的话奶娘也不得不重视,犹豫了片刻之后,奶娘点头道。 “好,那我进去问问。” 说完之后,奶娘轻声轻脚的走了进去。 “公爷,公主,小公爷睡了一天了,怕是还要玩好一会儿,公爷一路行军赶路十分辛苦,要不我先将小公爷抱下去,让公爷歇息?” 奶娘试探的问道,李丽质笑着点头道。 “看小熙儿这精神头儿,怕是还得玩一两个时辰,你把熙儿抱下去陪他玩吧,好好看管着点,别因为看顾的人多就都大意了。” “是,公主放心,我眼睛不离的。”奶娘连忙答应道。 李丽质将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笑道。 “哎呀,你还想玩啊?可是爹爹累了要歇息呢,明天再陪你玩好不好?” 奶娘接过孩子一边小心的往外走,一边在心里想着,看来还是翠墨和璎珞更了解公主和公爷,以后还是得多听听她们的提醒,璎珞和翠墨走了进来,抿嘴笑道。 “奶娘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像木头,我们提醒她进来将熙儿抱下去,她还犹豫呢。” 李丽质笑道。 “当初选中了王氏做奶娘,一是她健康奶水也足,二就是觉得她本分老实。” 李庸笑道。 “木一些挺好的,以后熙儿长大了,围在他身边的少不了油滑机灵的人,选个本分老实的奶娘也能影响到他,让他长大以后不要太跳脱,毕竟将来是继承家业,还是四平八稳的好。” “郎君说的是。” 李丽质笑着点头,以她大唐嫡长公主的身份,以李庸立下的那么多功绩,将来熙儿继承家业,以后根本就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守住家业,这富贵就能绵延,孩子被抱下去了,最大的障碍已经消除了,李庸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眯眯道。 “来,坐!” 璎珞和翠墨已经笑着走过去,将内室的门合了上来,李丽质红着脸依言坐在了李庸的腿上,李庸贪婪的将她搂在了怀里,闻着这熟悉的幽香,李庸感慨道。 “出征在外的时候,做梦都想抱着你。” 李丽质像是一条八爪鱼一样抱着李庸,呢喃道。 “我也是,夜夜都想睡在郎君的怀里。” “一年了,可算是回来了,来,让我检查一下是胖了还是瘦了。” 李庸调笑道,李丽质在李庸的耳边轻声笑道。 “生完熙儿之后,好像是变大了呢。” 李庸一听顿时就精神了,原本长乐的身材就十分修长匀称,若是再变大了一点,那当然是更好了,这算不算是一个不小的惊喜? “来,来,来,快让我检查一下!” 李庸迫不及待道,很快,内室里就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出现了衣裙落到的声音,翠墨和和璎珞也在内室之中,她们就在珠帘的另一边,因为她们还要时刻候着以防公爷和公主又什么吩咐,不过她们却十分默契的没有上前打扰,在这个充满浓情蜜意的夜晚,她们若是上前去也是多余的,小别胜新婚啊!她们心里也很期待,期待属于她们的小别胜新婚。 第八百七十八章 今晚无眠 在李庸离开皇宫没多久,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也离开了皇宫,因为早就知道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会带着小王子前来长安,所以李二早就让礼部做好了安置的准备,安顿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的府邸是按照郡王府的规格来安排的,毕竟她们的身份摆在那里,且不说厚待她们对吐蕃的安定有利,李二身为天可汗也不可能为难女人孩子,为了避免有流言蜚语产生,李二并没有让她们留宿在宫中,自从进入大唐之后,蒙萨赤江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有些吐蕃的地方方圆百里都没有人烟,但是进入了大唐之后一路行来到处都有人烟,当进入了长安城的时候,蒙萨赤江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以为逻些城已经是这世上数得着的繁华大城,在进入长安城的时候她才由衷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繁华,到处是都人,到处都是楼阁,笔直而又宽阔的大道,太大了,太繁华了,可能一百个逻些城都比不上长安城!这一刻她才明白什么叫富庶,什么叫繁华,进入皇宫之后,她再次被震惊了,相比大唐皇宫,吐蕃王宫实在是小太简陋了,离开皇宫之后,她们也略微松了口气,到目前来看,大唐皇帝和皇后都对她们十分的礼遇,就是不知道会将她们安置在什么地方,长安如此繁华,哪怕只是给她们一座普通的民居,应该也不会太差吧?就在她们这样想着的时候,跟随在旁边的内侍突然停了下来,笑道。 “王妃,公主,这就是圣人和皇后娘娘为你们准备的府邸,礼部按照郡王的规格都置办好了。” 望着眼前的这座府邸,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呆若木鸡,这就是皇帝和皇后给她们准备的府邸? “这是郡王府?” 蒙萨赤江吃惊的问道,内侍笑着解释道。 “是的,这原本就是一座郡王府,不过闲置了许久,工部又翻新修葺了一遍,还请王妃和公主入内吧!” 内侍和侍女正聚集在大门处恭候着。 “恭迎王妃,恭迎公主,恭迎小王子。” 一众内侍和侍女齐声道,内侍笑着解释道。 “圣人为王妃、公主和小王子安排的侍卫,皇后娘娘安排了这些内侍和侍女好照顾王妃、公主和小王子的起居,皇后娘娘特意叮嘱过,这些都是下人,若是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王妃、公主尽管责罚就是,不用顾忌什么。” 其实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身边带着侍卫和宫女,完全用不着皇帝和皇后特意安排侍卫侍女,但是她们却无法开口拒绝,因为她们心里明白,皇帝和皇后为她们安排侍卫和侍女并不只是为了保护和照顾她们,还有就是监视她们,所以,根本就容不得她们拒绝,蒙萨赤江笑道。 “没想到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安排的如此周到,我们十分感激,还请代为转达我们的谢意。” 内侍笑道。 “王妃和公主是皇后娘娘的贵宾,以后有很多机会能见到皇后娘娘。王妃和公主一路劳顿,请好好休息,奴婢就不多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内侍带着护送的侍卫离开了郡王府,王府的大门缓缓关闭,其中一个侍女缓缓上前,福身笑道。 “奴婢似锦见过王妃,见过公主,王妃、公主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请王妃公主沐浴更衣歇息吧?” 真珠公主点头道。 “好,前面带路吧。” 似锦引领者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向前走去,而来自吐蕃的侍女则紧紧的跟在她们的身后,虽然天色已经渐暗,但是郡王府内却灯火通明,一路朝郡王府内走去,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她们都感到很震撼,虽然刚刚从皇宫里出来,刚刚见识到了皇宫的奢华壮丽,但是她们还是被眼前的这座郡王府给震撼了,皇宫虽然更加的奢华壮丽,但是却不属于她们,而这座郡王府却属于她们,是她们在长安的府邸,或许她们会在此度过一生,虽然吐蕃的王宫比这座郡王府要大,也更壮观,却不及这座郡王府精美绝伦,只是这雕梁画栋就已经让她们看的目不转睛,实在是太美了。 “这里是正殿,再往后就进入后院了,公主和王妃的寝殿就在前面。” 似锦一边引领一边介绍着,蒙萨赤江一路走过来十分的震撼,虽然这座府邸比不上皇宫,但是也早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不过,真珠公主倒是没有像蒙萨赤江那么震撼,毕竟她来过大唐,在长安待过很长时间,她对荣富郡公府十分熟悉,相比而言,这确实是郡王府的规制,但是却不及荣富郡公府更大更美,更比不上魏王府等王府壮丽奢华,不过,不过,她倒也并没有感到失望,若是皇帝和皇后真赐给她们一座像魏王府那样的府邸,她心里反倒是不踏实,走进寝殿里,蒙萨赤江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寝殿里各种各样的陈设一应俱全,而且全都是崭新的。 “这也太华美了吧?” 蒙萨赤江环顾左右呢喃道,再怎么说她也是吐蕃的王妃,在来长安之前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有自惭形秽的感觉,沐浴,更衣,献茶,一众侍女如鸦雀无声如行云流水一般优雅而又利落,让蒙萨赤江大感震撼。 “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吩咐你们!” 真珠公主笑着吩咐道,一众侍女福身退了下去,寝殿里只剩下了真珠公主、蒙萨赤江和跟来的吐蕃侍女。 “这就是大唐长安啊!” 蒙萨赤江感慨道,真珠公主微微点头道。 “是啊,这就是长安,李庸说只是当世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我当初来长安的时候也大感震撼。” 蒙萨赤江沉吟道。 “在来长安之前,我怎么也没想到大唐皇帝会赏赐我们一座郡王府,这座郡王府是如此的奢华精美,让我心里有点不踏实,大唐皇帝和皇后对我们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眼前这一幕幕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所以蒙萨赤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心里十分忐忑,看看这寝殿里的陈设,实在是太华贵了,华贵到让人窒息,她身为吐蕃王妃,倒也不是没有见过用过大唐的精美器物,但是和眼前这大殿中的陈设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听说大唐的犯人在临死之前都会给吃上一顿好吃的,然后再行刑,大唐皇帝和皇后对他们这么好,该不会是就像对待死刑犯人一样吧?真珠公主微微摇头解释道。 “这确实是一座郡王府,不过却也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等你去过荣富郡公府你就明白了,这些陈设若是放在吐蕃那自然弥足珍贵,但这是在大唐,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很贵重,但是相对于大唐权贵来说却也不算什么。” 这对大唐权贵来说还不算什么?蒙萨赤江疑惑而又吃惊的问道。 “真的吗?” 真珠公主笑道。 “明天我们就去荣富郡公府拜访,然后有时间我们就去长安的东市、西市逛逛,然后你就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还是早些沐浴歇息吧!” 听了真珠公主的解释和安慰,蒙萨赤江心里安心了不少,真珠公主转身看着周围的侍女,用吐蕃话吩咐道。 “大唐是礼仪之邦,规矩和礼仪比我们吐蕃要多,所以你们要多多学习,尽快适应大唐的生活,这王府里的侍女未必会有什么坏心思,但是她们终究和我们不是一条心,我们心中也要提防,你们尤其要谨慎,万一有什么话传到了皇帝陛下和皇后的耳中,会对我们不利。” 一众侍女们听了连忙答应了下来,很快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就开始沐浴,她们也体会到了大唐王妃和公主是如何沐浴的,连她们都被震惊了,更不用说那些吐蕃侍女,更是目瞪口呆,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整个过程,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就只有一个感慨,那就是奢侈享受,躺在床上,盖着柔软丝滑锦被,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都失眠了,蒙萨赤江之所以失眠是因为今天遇到的这一切都打破了她对生活的认知,曾经,她以为逻些城是世上最繁华的城池,她以为吐蕃是世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她以为吐蕃王妃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之一,她以为自己的生活是世上最奢华享受的生活,而进入长安之后,一切固有的认知都被颠覆了,原来这就是大唐!原来这就是长安!以前她曾听人说,在大唐人眼中,吐蕃不过是边陲蛮夷小国,当时她听了还很不服气,觉得大唐不就是土地多能种粮食能养蚕能烧制瓷器吗?但是现在,就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相比大唐,她们吐蕃真的就是荒凉的边陲蛮夷小国,以后若是真的能在长安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似乎是一件不错的事呢,真珠公主则更是心潮起伏,当初兄长让她跟着使团来长安,是想和大唐联姻,那时候她不是没想过留在长安生活,不过最终她还是返回了吐蕃,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终究还是来到了大唐生活,而且是一这样一种形势,今天见到了长乐,她的感触反倒是更多了,当初在长安的时候,她英姿飒爽性情开朗,长乐明媚温柔知书达理,两人引为好友,一别经年,长乐已经成为了母亲,却依然如同几年前的少女一般温柔明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幸福的光晕,而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自己,却已经饱经沧桑,长安城里有很多人在今夜无眠,王玖儿也丝毫睡意都没有,窗外明月高悬,房间里暖意融融,窗边的花开的绚烂,丫鬟们往来穿梭,然而她却觉得十分冷清。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王玖儿呢喃道,这是李庸的诗,也是她今夜心情的写照,近一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李庸,听到大军凯旋的消息,她立即从洛阳返回长安,只为能第一时间见到李庸,今天在城外她确实第一时间就见到了李庸,然而也只是见了一面而已,就只是远远的见了李庸一面,这并不能缓解她心里的相思之苦,反而像是星星之火点燃了她心里的相思之情开始燎原,尤其是武曌今天当着她的面说的话给了她极大的刺激,今天在城郊,她和武曌一起看到了李庸,武曌回去就能见到李庸,而她回来却只能顾影自怜,甚至,在城郊的时候,李庸未必注意到了她,想到这里,王玖儿不由幽幽叹了口气,春光明媚,草长莺飞,正是踏春的好时节,长安城外游人如织,蒙萨赤江同真珠公主一起骑着马出城,看到这雄伟壮阔的城墙,看到城外的游人,她还是忍不住的感慨,虽然郡王府有马车,但是她们还是骑马出行,不习惯做马车,而且骑马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更好的了解长安,战马不徐不疾的行走在水泥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蒙萨赤江总是忍不住低头去看,进入大唐之后不久就踏上了水泥路,如此坚硬平整的水泥路着实把她给震惊了,那时候只有一条水泥官道,而到了长安却到处都有水泥路,而且竟然还有水泥建造的房子 “看,那是什么?” 蒙萨赤江指着远处惊呼道,真珠公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座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简直能亮瞎人的眼睛。 “那似乎是琉璃?” 真珠公主张着小嘴有些不确定,当初她离开长安的时候不曾见过这样一座明亮的大楼,才不过几年的时间,这里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连她都感到有些陌生。 “琉璃?用琉璃建房子?怎么可能?” 蒙萨赤江摇头道,虽然那看上去确实像琉璃,但是她却觉得不可能,什么人会用琉璃建房子,疯了吗? 第八百七十九章 幸福的味道 琉璃一直都十分的珍贵,一只琉璃盏都是天价,在高原上能换到很多很多的牛羊,虽然后来听说大唐能够产出琉璃了,琉璃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珍贵,但是琉璃依然是稀罕玩意儿,用琉璃建一座楼,这怎么可能呢?望着不远处那闪闪发光的大楼,真珠公主十分感兴趣的笑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咱们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蒙萨赤江迟疑的问道。 “可以吗?” 那么大的一座楼看起来闪闪发光,就跟仙宫一样,能让人走近去看吗?尤其她们还不是大唐人,而是吐蕃人,真珠公主笑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有好些人在进进出出呢,可见那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而且这是离荣富郡公府不远,这座楼肯定和李庸有关,我们去看看无妨的。” 蒙萨赤江听了转念一想觉得也是,这离荣富郡公府不远?那座亮晶晶的大楼肯定和李庸有关,从高原到大唐,这一路上她和李庸打过不少的交道,和李庸也变得很熟悉,自然也了解李庸,蒙萨赤江兴致勃勃的点头道。 “走,咱们快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不只是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兴致勃勃的想要去看看,她们身后的侍女也都想快点去看看,这世上的女人大概都对亮晶晶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她们拍马直奔向前而去,很快就到了,到了跟前她们才确定了,真的是琉璃,这座大楼上真的镶嵌了很多,很多琉璃,而且不是那种小琉璃,是整块的大琉璃,太让人震惊了!蒙萨赤江目瞪口呆道。 “还真有人拿琉璃盖大楼啊?” 仰望着亮晶晶的大楼,真珠公主也张着小嘴一脸的震惊。 “这一定是李庸建的大楼。” 既然这座大楼离荣富郡公府不远,那肯定就是李庸建的,而且听说李庸钻研出了琉璃的秘方,整个大唐据只有李庸能制造出琉璃,之前蒙萨赤江还在想,谁会用琉璃来建房子,除非是疯了,她和李庸也算是混熟了,自然知道李庸不是疯子,不但不是疯子,而且是一个智勇双全的人,所以,李庸为什么要用琉璃来建房子呢?难道就是为了炫富吗?在蒙萨赤江的眼中,这不是一座大楼,是无数的牛羊,一眼望不到头。 “这大楼到底是干什么的?” 呆呆的望着大楼上的琉璃良久,蒙萨赤江这才回过神来,这座大楼虽然是在苏家庄却不是在国公府里,那这座楼总不可能就是为了炫富吧?就算是炫富那也应该是建在郡公府里啊!怎么就建在外面了呢?这谁要是给偷走了或者,谁使坏给偷偷扔石头砸碎了,那怎么办?其实蒙萨赤江是真想多了,还真没人打过这里的琉璃的主意,跟别说使坏扔石头砸碎,要知道,这在读书人眼里那可就是圣地,就连朝中的大臣都时常来图书馆看书,因为这里的藏书实在是太多太全了,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加当中,谁要是敢对图书馆使破坏,那不只是跟李庸作对,跟所有长安的百姓作对,而且还会招全天下的读书人记恨,所以,谁想不开对图书馆使坏? “上面写着图书馆呢,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的。” 真珠公主也有些疑惑,真珠公主其实也不知道长安城有这么一座建筑,因为平时李庸都在李家庄或者在西山,所以真珠公主都是去李家庄找李庸,所以她并不知道早在以前就有这么一座建筑而言,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真珠公主拦住了一个过往的年轻人问了起来,年轻人有些诧异的看着真珠公主她们,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图书馆?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竟然连图书馆都不知道?你们不会是哪个荒无人烟的山旮旯里走出来的吧?这可是全天下读书人的圣地!是全天下藏书最丰富的地方!真要说起来,那还得从荣富郡公发明了活字印刷术说起,自从荣富郡公发明了活字印刷术,这印书就方便多了,造福了天下的读书人啊!” 年轻人滔滔不绝的说着,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听的有点蒙,这年轻人看着挺精神也文质彬彬的,怎么还是个话篓子呢?她们俩根本就不想知道什么活字印刷术,生在高原长在高原的她们也不理解活字印刷术的意义,她们只想知道这座大楼到底是干什么的。 “于是荣富郡公就收集藏书,并且将收集到的书印出来,放在了图书馆里,谁都可以来图书馆里看书,这里的藏书越来越多,堪称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啊!” 说到最后年轻人感慨道,真珠公主恍然大悟道。 “所以,这里就是看书的地方?” 年轻人点头道。 “对,图书馆嘛,当然就是看书的地方。” 蒙萨赤江疑惑的问道。 “那进去看书收钱吗?” 年轻人一甩袖子,哼道。 “俗!这可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谈钱未免太俗了!荣富郡公乃是天下第一才子,是何等的心胸?这是造福天下读书人,尤其是对于寒门学子而言,这是莫大的恩惠,你们懂不懂?” 蒙萨赤江和真珠公主听了大概也明白了,这图书馆虽然不能得利,但是却造福了很多学子,于名声大有好处,真珠公主疑惑的问道。 “那为什么要镶嵌这么多琉璃呢?” “这是玻璃!你看多么明亮!阳光都能透进图书馆里,这样看起书来不费眼!” 年轻人解释道,蒙萨赤江听了整个人都傻了,之前她还在想之所以镶嵌这么多琉璃是为了炫富,谁能想到竟然就是为了看书不费眼?这可是琉璃啊!而且这么多琉璃啊,就为了看书不费眼?而且还不是李庸自己看书,是为了让这些读书人看书不费眼,这回她心里再次产生了一个念头,李庸该不会是疯了吧?蒙萨赤江一边和真珠公主继续朝着李家庄的荣富郡公府走去,她在吐蕃王宫的时候有一套琉璃酒杯,被当她当成了宝贝,当时她怎么而已没想过在大唐长安竟然有一座琉璃建的大楼,看到这一座大楼,她终于明白了,那座郡王府好像真的不算什么,根本就比不上长安的一座图书馆,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但是李庸依然在熟睡,不过李丽质却早已经起来了,虽然她也很想赖在床上,赖在李庸的怀里,不过她却还是一鼓作气起来了,因为李庸有理由睡懒觉,毕竟出征打了一年的仗,而且打了那么多的胜仗,何其辛苦,如今终于凯旋睡个懒觉谁会说什么?但是她若也跟着睡懒觉,那传出去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呢,起床的时候,李丽质是咬着银牙起来的,因为她浑身酸痛,这都是被李庸折腾了大半晚上的成果,如今整个郡公府还在呼呼大睡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男主人李庸,一个就是小主人苏熙,爷俩是各有理由,睡的是心无旁骛,睡的是理直气壮,李丽质一边牵挂着睡熟的男人,一边牵挂着睡熟的儿子,这俩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所以,李丽质索性将熟睡的熙儿抱了过来,轻轻放在了李庸的身边,然后李丽质就在床边坐了下来,一脸柔情的看着睡熟的爷俩,于她而言这就是她生命中的所有,这就是全世界,她这么柔情看着,怎么也看不够,睡熟的李庸模糊的嘟囔了一句,然后翻了翻身,壮硕的胳膊直接甩了过来,他这是习惯性的抱一抱枕边人,李丽质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抱住了李庸的胳膊,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李庸这一胳膊若是落在了孩子身上,指不定会伤着孩子呢,抱住了李庸的胳膊,李丽质一颗心还砰砰直跳,只想着让爷俩放在一起,却把这茬给忘了,李庸睡觉可没那么老实,尤其是根本就不知道小熙儿谁在身边,正在熟睡的李庸突然被李丽质抱住了胳膊,顿时就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疑惑道。 “干嘛?” 李丽质朝床里面努了努嘴,嗔道。 “睡觉一点都不老实,你差点压到他了。” 李庸歪了歪头,这才发现小家伙趴在小被子里跟个蛤蟆似的谁的正香呢。 “什么时候抱过来的?” 李庸疑惑的问道。 李丽质笑道。 “刚刚抱过来,看你们爷俩睡的正香呢,就放在一块了。郎君是在睡会儿还是起来?” 李庸打了个哈欠问道。 “什么时辰了?” “辰时都快过去了!” 李丽质抿嘴笑道。 原来才九点啊!李庸在心里嘀咕道,这要是放在后世,九点起床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可这是在闻鸡起舞的古代,九点起床已经是十分离谱了。 “那就起来吧!” 李庸懒散道,既然都已经醒了,那李庸也不打算再睡了,毕竟回来之后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他呢,而且看着儿子那小胳膊小腿的样子,他还真怕翻身压着,李丽质起身亲自去取挂在衣架上的衣裳伺候李庸穿衣,翠墨、璎珞她们听到里面的动静也连忙带着丫鬟鱼贯而入,准备伺候李庸洗漱,这边洗漱完成,外间已经摆好了早膳,李庸终于又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堕落生活,李庸在饭桌前坐下,笑问道。 “你们都吃了?” 李丽质笑道。 “原本是想等着郎君一起的,只是见郎君睡的正香,所以就没有叫醒郎君。” 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的,都是李庸爱吃的早点,相比出征的时候,一天到晚都是压缩饼干和肉汤,这简直太美味了,所以李庸吃的可以说是狼吞虎咽,李丽质有些心疼的问道。 “出征在外都吃什么啊?” 李庸笑道。 “还能吃什么?一天到晚就是压缩饼干和肉汤,有时候是牛肉汤和羊肉汤,那还好,最让人头疼的就是马肉,每次一打完仗都要吃很久的马肉,那味道是真的不好吃,不过却能提供充足的营养,所以,虽然不好吃,但是咬着牙也得吃下去,回到陇右的时候,全军将士吃了一次白菜豆腐,好家伙,把好多将士都给吃哭了,白菜炖豆腐都是无上美味啊!” 在高原上吃的最腻的就是肉汤,他最渴望的就是吃点青菜,这会儿吃着爽口的腌黄瓜条,李庸都觉得十分的幸福,李丽质在旁听的十分的心疼,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她却能想象天天喝肉汤吃干粮会是什么感觉,别说天天吃干粮喝肉疼了,若是现在没有了暖棚,没有了各种各样的青菜,她怕是在冬天里都吃不下饭,在军中待了一年的李庸已经形成了习惯,那就是吃饭要快,如风卷残云一般,因为出征在外要行军赶路,所以留给将士们吃饭的时间可不多,所以,李庸很快就狼吞虎咽的吃饱了,捧着肚子打了个饱嗝,爽啊! “公爷,公主,吐蕃王妃和公主求见。” 侍女匆匆前来禀报道,李庸笑道。 “怎么一大早的就来了。” 李丽质抿嘴笑道。 “还一大早呢?再过一会儿就该准备午膳了。” 李庸微微侧头笑道。 “若是我们假装有事不见她们,她们会不会吓个半死?” 今天登门求见,若是不见她们,她们还不知道在心里怎么想呢!李丽质语气微嗔。 “郎君就促狭吧,若真吓到了她们,小心父皇和母后找你算账。” 李庸笑道。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她们孤儿寡母的生活在长安也不容易,只要她们不想着复国,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和真珠再怎么说也是闺蜜呢!郎君,我们还是一起去迎接一下吧。” 李丽质笑道,虽然他和真珠公主、吐蕃王妃都已经很熟了,但是毕竟吐蕃王妃是第一次上门做客,还是应该客套客套的,李庸和李丽质携手走出了上房,一路优哉游哉的朝着外院走去,外院,真珠公主和吐蕃王妃正在迎客厅中等待着,一边等待,她们一边打量着荣富郡公府的布局和陈设,蒙萨赤江禁不住在心里感慨,昨天她还被郡王府所震撼,今天她才发现,所谓的郡王府还真比不上李庸这郡公府。 第八百八十章 话里有话 只是,等了许久都没见李庸和李丽质过来,蒙萨赤江心里不禁感到着急,虽然她和李庸已经很熟悉了,也知道真珠公主和李庸互有情愫,和李丽质也关系不错,但是毕竟来到了陌生的长安,她心里还是感到不踏实,如今在迎客厅等了这么久都没见吓人请她们进去,她也禁不住开始多想,该不会是李庸回来之后就躲着她们吧?如果李庸是故意躲着她们的话,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像李庸这样的身份肯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也许皇帝,虽然桌上就有香茗,但是蒙萨赤江却没有任何的兴致,不过,真珠公主倒十分淡定,她淡定的坐下来品着香茗,虽然李家的香茗也传到了高原上,但是和郡公府的香茗差的真不是一点半点,高原上的李家香茗放在郡公府里估计下人都不屑喝,也就饮牛的货色,但是高原上的氏族贵族们却全都当成了宝贝。 “真珠,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蒙萨赤江忧心忡忡的问道,真珠公主笑着宽慰道。 “没动静正常,这会儿李庸还不知道起床了没呢,这家伙经常睡懒觉,昨天才刚刚回长安,辛苦了那么久,他肯定会睡懒觉。” 蒙萨赤江转头看了看天上高高升起的太阳,睡懒觉还能睡到这个点?就算是李庸睡懒觉,那不是还有李丽质吗?蒙萨赤江疑惑道。 “那长乐公主不可能也一起睡懒觉吧?昨天宫中赐宴的时候她对我们还挺热情的呢?” 其实不止李丽质对他们挺热情的,长孙皇后对她也挺热情的,甚至一众国公夫人们对她也挺热情的,真珠公主笑道。 “嫂子莫着急,到现在还没动静,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荣富郡公府太大了。” 蒙萨赤江听了不由微微一怔。 “比我们住的郡王府还大吗?” 真珠公主笑着解释道。 “何止是大,而是大的多,其实真正的郡公府是在长安城里,但是后来李庸搬到了城外李家庄住着,这里是他刚来长安的第一座住处,也是他的封地,所以这里不像长安城里寸土寸金十分拥挤,但是,这里的郡公府却格外的大,这几年不知道有没有扩建过。” 听真珠公主这么一说,蒙萨赤江心里倒也踏实了不少,笑道。 “这李家庄和西山都挺好的,没有长安城那么熙熙攘攘的感觉,但是也很繁华,而且距离长安还这么近,真是个好地方啊!还有种悠然自在的感觉。” 真珠公主笑着解释道。 “现在看着李家庄和西山是个好地方,但是当初李家庄不过是一个小村子,西山就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后来这里和那个小村子被李庸买了下来和被皇帝封为封地,最后才几年的时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这长安谁不知道李家庄和西山。” 蒙萨赤江一边说着一边朝外张望着,看到李庸和李丽质携手走来的时候,她心里长松了一口气,惊喜道。 “来了,来了。” 两人连忙站了起来朝厅外走去,蒙萨赤江微微躬身道。 “郡公,公主,冒昧来访。” “什么冒昧,就盼着你们来呢!王妃,真珠,欢迎欢迎。” 李丽质笑着打招呼,相比蒙萨赤江的拘谨和客套,真珠公主就自然了许多,当初她在长安的时候可是三天两头就跑来玩,和李丽质是好闺蜜,虽然她和李丽质已经好几年不见,但是昨天在宫里一起许久,几年的陌生感早就已经一扫而空,真珠公主看着李庸有些惊讶道。 “没想到你竟然起来了?没睡懒觉?” 如果是别人或许还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是李庸可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笑道。 “你们来的还真够巧的,我刚起来你们就来了,公爷出征一年多十分疲惫,如今回到长安,可得好好歇息两天。” 李丽质笑着解释道,如果只是真珠公主在的话,那他连解释都不用解释,但是她和蒙萨赤江毕竟还不算熟,真珠公主听了不由笑了起来,李庸出征在外到底累不累别人不知道,她就跟在李庸的身边还能不知道吗?而且,以前她在长安的时候,李庸也没少睡懒觉呢,真珠公主笑道。 “他还累啊?他还没我累呢,这一路上我可没少给他洗衣裳。” 李丽质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是吗?那我今天可得多敬你几杯。” 真珠公主笑道。 “那感情好,来到苏家庄我最想的就是你家的桂花酿呢!” 李丽质笑道。 “我把我最珍藏的桂花酿取出来,管够,今天若是喝多了,就直接住在这儿算了。” 真珠公主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 李丽质带着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朝内院走去,李庸并没有跟上去,毕竟她们女人家说话,他也不好凑上去。 “你们进去叙话吧,我四处看看。” 李庸笑道,李丽质笑道。 “若是郎君有暇就让管家将账目报来看看,我管了一年的家也不知道出没出什么错漏。” 阳光很好,李庸在厅中刚刚坐下,管家就带着几个小厮抱着账本匆匆赶来。 “公爷,这是一年来的所有账目,公主早就吩咐小的准备好了,就等着公爷过目呢!” 管家恭声道,李丽质和郑丽婉、武曌虽然年期还小,却一个比一个聪慧,李庸当然信得过她们,不过,对于自己的产业李庸也得了解一下,做到心中有数,所以,李庸大体翻了翻总账也就撂下了,品品茶,看看风景不香吗?武曌袅袅走来,还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装着点心水果。 “里面应该挺热闹的,你怎么出来了?” 李庸笑问道,武曌将点心水果摆了开来,然后在李庸的身边坐了下来,可惜这不是后院花园中的凉亭,不然她就直接坐到李庸腿上了,但这是在外院,所以她还是乖乖的坐在了李庸的旁边。 “难道你就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武曌嫣然笑道,李庸微微笑问道。 “你想我吗?” 武曌气息微微一滞,点头道。 “这还用说嘛,当然想啊,你就不想问我点别的吗?” 这明显是话中有话啊!很明显武曌是希望他问什么,可到底是问什么呢?李庸禁不住沉思起来,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要想猜透女人心里到底想什么并不容易,尤其是像武珝这样古灵精怪丫头,更是让人难以猜透,而且这都一年没见了,上哪儿猜去?见到李庸一脸沉思的样子,武曌不由嘟起了嘴巴。 “就这么难想吗?” 李庸的目光从武曌迷人的小脸蛋上开始向下逡巡,问道。 “又大了?” 武曌给了李庸一个妩媚的白眼,娇声道。 “这还用问啊?大没大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根本就不用试,李庸目测着就感觉又大了,毕竟武曌还处于发育的时候,长大一些再正常不过了,但是武曌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不是,李庸沉吟道。 “你娘和你那妹妹还好吗?” 武曌点头道。 “好,她们好着呢!” 确实家里确实好的很,不说李庸如今的权势地位,就只是她手上掌着的产业都富可敌国,不知道有多少人见不到她跑去求她的母亲呢,家里怎么可能不好?看武曌的样子,显然他又猜错了,李庸沉吟道。 “莫非武元庆兄弟俩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武曌娇笑道。 “那也得他们有那胆子,好好的提他们干什么?” 武元庆兄弟俩早就被她拿捏的跟哈巴狗一样了,现在她心里早就没恨了,甚至懒得搭理他们,倒是他们整天跟哈巴狗一样去巴结母亲和妹妹,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下李庸有些无奈道。 “到底是什么啊,这我着实猜不到了。” 武曌听了噘着嘴有些委屈。 “你就不想问问钱庄的事儿吗?” 李庸听了不由恍然大悟,笑道。 “我当时什么事儿呢,原来是钱庄的事儿啊!” 出征这一年的时间,李庸确实没讲钱庄的事儿放在心上,因为本来李氏钱庄就占据了先机,加上武曌的能力,他觉得李苏氏钱庄一定能开设起来,而且生意肯定不会差,就算是这桩生意失败了也没什么,这赚钱的生意多的是,不差这一桩生意,他更在意的还是提出了这个设想,给商业创造便利,加快了商品的流通,但是武曌可不这么想啊!这一年的时间李庸又不在长安,她又没有别的事,就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经营钱庄上,钱庄这桩生意大有可为,正好是她施展的舞台,而且她也想将钱庄的生意经营好,等李庸回来好给他一个惊喜,就算是给李庸庆贺的礼物了,能把钱庄开办的红红火火,武曌就等着李庸问呢,她就想看到李庸惊喜的样子,结果呢,李庸昨天根本就没有问出来,她觉得是李庸第一天回来还没来得及问,所以今天特意跑了过来,还给了李庸一点暗示,结果,就算她给了李庸暗示,李庸竟然还是没有问出来,见到武曌有些不开心,李庸连忙道。 “对,对,忘了这茬了,钱庄怎么样了?” 武曌有些委屈的嘟嘴问道。 “钱庄的事儿你怎么就一点都不上心呢?” 李庸也不傻,这时候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武曌肯定下了苦功夫将钱庄开设的十分红火,就是为了给他个惊喜,说实话他心里还是很受用的,结果他却一直都没有提起来,这让一门心思讨好他的武曌心里感到十分气馁和沮丧,李庸拉着武曌的小手,解释道。 “出征在外,白天满脑子想的是如何打仗,夜里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哪有空闲去想钱庄的事儿?相比你而言,钱庄根本就不重要,钱庄哪怕再红火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重要,你说对不对?你是希望我想你还是想钱庄啊?” 钱庄哪怕再红火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武珝掌管着钱庄自然知道钱庄是如何的财源滚滚,所以她心里才十分的高兴,刚刚还很气馁很沮丧,现在她心里一下子就充满了甜蜜,武曌甜蜜的笑道。 “当然是希望你想我!” 李庸笑道。 “对啊,所以说,钱庄不重要,你最重要。” 武曌含情脉脉的看着李庸,目光里都是柔情蜜意,既然挑起了这个话题,李庸反倒是好奇了起来,钱庄到底经营的怎么样了?李庸笑着问道。 “既然说起来了,那钱庄到底经营的怎么样了?” 武曌含情脉脉的看着李庸,好似永远都看不够一样,微微摇头道。 “那不重要,这个时候非要提钱庄的事儿吗?” 这可是在外院的凉亭中,不提钱庄的事儿还能干什么? “既然都提出来了,那就说说吧!” 李庸笑道,在说钱庄的事儿之前,武曌的脸上露出了小小的得意的表情,笑道。 “短短一年的时间,我们李氏钱庄已经在大唐主要城市开设了三十家钱庄,可以说涵盖了整个大唐,因为我们的钱庄更多,我们的信誉也更好,所以我们的生意十分的红火!前来存钱的人很多,我们利润十分可观呢,而且我们多出来的钱还能房贷,利息更不少呢!” 李庸听了倒也十分满意,笑道。 “不错,不错,你做的很好啊!” 武曌笑道:“那是当然,这主意可是你想出来的,我们占据了先机,而且我们银钱多啊!公爷盛名满天下人们都信得过我们,有这么多优势,我若是不能将钱庄开设的红火,那我也太笨了!” 李庸笑着夸赞道。 “笨字可跟你一点都不沾边,在我看来,你就是女中诸葛啊!虽然有很大的优势,但毕竟是这么大一摊子,要捋的井井有条就不容易,更何况你还是扩张的这么快,有时候啊觉得你身为女儿身真是屈才了,若你生为男儿身,将来一定能出将入相!” 其实武曌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若是生为男儿的话,一定也会大有出息,武曌目光一转,笑问道。 “问你一个问题,若我是男儿身的话,那你还会喜欢我吗?” 噗!正在喝茶的李庸一口茶直接就喷了出去。 第八百八十一章 有点慌 李庸怎么也没想到武曌竟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直接将他给问懵了,虽然这时候好男色也不算是什么见不到的人,甚至有些人将这当作是雅事,但是李庸是真不好这口,李庸微微摇头道。 “别瞎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男人一向没兴趣。” 武曌娇声道。 “假若我是男人,那我肯定也长的很俊俏。” 李庸摆手道。 “别,就是天香国色我也没兴趣。” 武曌听了不由嘟起了嘴,以前她还真幻想过自己生而为男,纵横官场,出将入相,权倾朝野。现在,算了,还是别幻想了,还是做女人吧,谁让李庸就喜欢漂亮的女人呢! “算了,那我下辈子还是继续做女人吧。” 武曌嘟囔道,一边说着,武曌将账本取出来摊开在了桌上,有些得意的笑道。 “这就是今年钱庄的总账” 武曌对李庸汇报今年钱庄的总账,后院里也十分的热闹,李丽质正带着真珠公主、蒙萨赤江一起在后院里溜达参观呢!蒙萨赤江还真有些大开眼界的感觉,虽然郡王府论形制比郡公府要高,但是论精致还真跟李庸的西山别院是没法比,她不止注意到了精致,还注意到有很多窗户都镶嵌了琉璃,如果不是在长安城看到了那图书馆,指不定这会儿她也震惊的不行,现在看到了荣富郡公府里这么多琉璃窗,她倒是没那么震惊了,不过这倒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在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座图书馆,竟然全都镶嵌了玻璃,为什么啊?” 蒙萨赤江疑惑的问道,李丽质笑道。 “图书馆啊?郎君说装上玻璃落地窗很亮堂,看书也不累眼,所以就装了,别说,还真挺好的,如今都快成了长安城的地标性的建筑了。” 看到李丽质那随意的样子,蒙萨赤江更加的疑惑了。 “就为了亮堂?” 李丽质点头道。 “对啊,就是为了亮堂啊。” 还真就是为了亮堂啊,蒙萨赤江吃惊道。 “琉璃多么珍贵啊,就为了亮堂就镶嵌那么多大块的琉璃?” 李丽质笑着解释道。 “自从郎君学到了玻璃的秘方,这玻璃早就不珍贵了,这玻璃啊其实就是沙子烧制出来的,不过这玻璃易碎,吐蕃地处高原不好运输,所以比较少见玻璃,王妃若是喜欢,走的时候拉两车玻璃。” 蒙萨赤江一听不由愣住了。 “啊?给我带两车琉璃?” 之前她有一套琉璃盏,一直都当成了宝贝,十分的珍惜,在写清单的时候她还特地将那琉璃盏写上了呢,希望皇帝能够赐还。 没想到来荣国公做客,李丽质就要送她两车琉璃。 什么时候琉璃都能论车送了? 李丽质笑道。 “是啊,就是些器皿,玻璃的酒杯茶杯花瓶什么的,若是你喜欢玻璃窗,我让人给你量一量换上玻璃窗,这玻璃窗是真好,尤其是天冷的时候不好开窗,拉开窗帘,屋里十分的亮堂,还能看到外面,太阳也能照进来,十分的好。” 刚才她也看到了玻璃窗,心里也十分的喜欢,没想到李丽质不但要送她两车琉璃,还派人给她按上琉璃窗,蒙萨赤江连忙道。 “这怎么好意思?” 李丽质笑道。 “说的好听一点叫玻璃,说的不好听点,不就是沙子嘛,不值什么,再说了,我和真珠可是好姐妹呢,这一路行来,我们公爷也多亏有真珠和王妃照顾。” 蒙萨赤江怎么也没想到琉璃竟然还是沙子烧制出来的,琉璃晶莹剔透那么美,怎么会是遍地都是沙子烧制而成的呢?蒙萨赤江笑道。 “遍地的沙子是不值钱,可这里面一定很讲究,有很多繁杂的工艺,这才是最珍贵的。” 李丽质笑道。 “工艺其实也不算复杂,已经有人能仿制出玻璃来了,不过还不纯净。” 真珠公主听了惊讶道。 “啊?有人仿制出来了?那怎么办?” 照她想,有人仿制玻璃,那不就等于抢荣富郡公府的生意啊,李庸能忍?长乐公主能忍?李丽质笑道。 “仿制就仿制呗,挺好的,郎君经常说有竞争才有进步。” 有竞争才有进步?真珠公主和蒙萨赤江听了心里不由十分的感慨,从这话就能听出李庸的心胸来。武曌汇报了一通之后,这才依依不舍道。 “快要用午膳了,我也该去后院了,得帮着公主招待真珠公主和王妃。” “去吧,去吧,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李庸笑道,武曌刚刚依依不舍的离开,外院就又有了动静,豫章公主带着侍女款款走来,如今豫章公主来都不用通报了,熟悉的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直接就进来了,正准备径直去后院呢,豫章公主转头一看就发现李庸正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优哉游哉的喝茶呢,于是她立即转身朝李庸走了过去。 “姐夫,喝茶呢?” 豫章公主语气中带着雀跃,现在见到豫章公主,李庸都懒得站起来,笑道。 “真珠和王妃来了,她们都在后院呢。” 豫章公主也没见礼,而是轻轻提了提裙摆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怎么你不去后院啊?” 李庸有些疑惑的问道,主要是他看到豫章公主小脸通红一脸雀跃的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他心里有点慌。豫章公主笑道。 “去啊,等会儿再去,干嘛?怕我啊?我还能吃了你啊?”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愣,豫章十分文静,一向都温温柔柔十分守礼,所以这些话出自豫章公主之口还真让她感到十分惊讶,这一年来,豫章跟着长乐、武曌她们都学了些什么啊?肯定是跟着武曌学的! “你一个小丫头,我怕你干什么?” 李庸笑道,豫章公主嫣然笑道。 “我今天来不是找姐姐,就是想找姐夫你!” “找我?找我干什么?” 李庸惊讶道,刚李庸他心里只是有点慌,现在他心里更慌了,豫章公主特意跑来找他能有什么事?李庸是什么人?大唐最年轻的郡公!大唐第一才子!大唐最聪明的人!功劳最多的人!指挥过千军万马,在朝中大权在握!所以,李庸这幅有点紧张的样子还真是难得一见,豫章公主看的津津有味,突然觉得李庸竟然还有点可爱呢,豫章公主嫣然笑道。 “姐夫你猜一猜呀?” 怎么都想让我猜一猜呢?谁不知道这女人心海底针啊!这上哪猜去啊?李庸微微摇头道。 “我这出征了一年,昨天才刚刚回到长安,我哪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上哪儿猜去啊?不猜不猜,猜不出来。” 豫章笑道。 “我来找姐夫就是想向姐夫汇报一下慈善总会这一年来的工作和账目。” 李庸听了不由微微一愣,笑道。 “啊,是慈善总会的事儿,我当是什么事儿呢!” 看到李庸那略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豫章公主突然有点牙痒痒,笑盈盈问道。 “姐夫以为是什么事啊?” 李庸恢复了镇定,淡定的端起茶来抿了口茶,笑道。 “没什么,慈善总会这事和我没啥关系,你跟我汇报啥啊,你应该跟圣人汇报,或者跟皇后娘娘汇报。” 豫章公主一听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慈善总会是你折腾起来的,现在你竟然说和慈善总会没有关系?难道你就不脸红吗?然而李庸确实是一点都不脸红,一开始,豫章公主还真去找父皇汇报一下慈善总会的事儿,但是每回父皇看着账本眼睛都能发绿,明显是眼馋慈善总会的银钱,后来她不就不去找父皇汇报了,只是跟母后说说,母后自然会告诉父皇,但是,跟母后汇报归跟母后汇报,李庸才是慈善总会的创始人,她当然也得跟李庸汇报,豫章公主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无辜。 “我不向你汇报我向谁汇报?怎么?你把我骗上了贼船就不管我了?” 李庸听了一脸的黑线,什么叫把你骗上了贼船?虽然慈善总会也确实能叫做是贼船,可是听着怎么就是有点不对劲儿呢?豫章公主接着道。 “我年纪小,不懂事,你不得帮着我点儿?万一我哪里做错了,你不得给我出出主意啊?” 再说下去,说不定连始乱终弃的话都说出来了,李庸连忙道。 “我管,我管,我当然管了,我没说不管,你汇报吧!” 豫章公主从身后的侍女那里接过了账册,然后摊开来细细的说了起来,春天的阳光十分的明媚,洒落在身上让豫章公主由衷的感受到了温暖,李庸听的倒也挺认真的,毕竟慈善总会是他出的主意,他也由衷的希望慈善总会能运转的好,能发挥作用,帮助一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豫章公主将这一年来慈善总会的发展情况,筹集到了多少善款,支出了多少善款,主要是哪些方面,又遇到了哪些问题,这些问题又是如何解决的,全都一一的向李庸汇报,听完之后李庸倒也挺感慨的,慈善总会发展的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好,当然,一方面是一开始他制定的规章制定就很好,而且李世民对慈善总会也十分重视,特意挑选了有才干的人进入慈善总会来帮助豫章公主管理,也不得不提豫章公主,她除了借助自己公主的尊贵身份之外,也确实很有能力,所以才能将这一大摊子管好,李庸很是感慨的点头赞许道。 “很好,慈善总会发展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豫章公主听了嘴角顿时就翘了起来,原本就天生丽质的小脸上带着一丝俏皮,看起来十分的可爱,李庸接着感慨道。 “这么大一摊子,就算是来一能臣干吏也未必能做起来,未必能做好,一个你,一个珝儿,都还是小丫头呢,却能把这么大一摊子搭建起来,发展的更好,不容易,你们俩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若是生为男儿身,假以时日定能封公拜相!” 能被李庸夸奖原本应该是一件很高兴事儿,但是豫章公主听了却又有那么一丝不开心,忍不住嘟囔道。 “我们还小啊?我们哪儿小了?” 还哪儿小了,反正比起长乐应该确实是小了点儿,李庸干咳了一声没接茬,端起茶来准备喝茶,豫章公主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李庸手里的茶杯上,刚才她可一直都在跟李庸汇报工作呢,说了这么久的话,还真有些口干舌燥。 “姐夫,我渴了。” 豫章公主道。 渴了?可是这里就只有一只茶杯,因为没想过豫章公主会过来,所以他也没让人准备其他的茶杯。 “光顾着说话了,忘了给你斟茶了,快去取一只茶杯来。” 李庸连忙向旁边的侍女道,豫章公主伸手直接将李庸手里的茶杯接了过来,然后一饮而尽。 “我急着去后院见姐姐呢,我先走了,你慢慢喝吧!” 豫章公主放下茶杯立即转身,小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底,小脸红的能滴出水来,李庸看了看桌上空空的茶杯,再看看已经转身款款离去的豫章公主,啧,瞧把这丫头给渴的!堂堂一公主竟然渴成这样!李庸禁不住感慨起来,西山别院十分的热闹,图书馆也十分的热闹,在这样春光明媚的天气里,有的人喜欢踏春游玩,有的人喜欢吟诗作赋,也有很多人喜欢泡在图书馆里看书,所以图书馆里热闹的很,满满当当都是人,虽热闹却不喧闹,不过图书馆的三楼却十分的冷清,因为图书馆的三楼依然没有对外开放,上面只有聊聊数人,此刻一道倩影静立在落地窗前,更显落寞,站在落地窗前能遥望荣国公府,虽然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但是王玖儿却知道,此刻的西山别院一定十分的热闹,因为她一大早就来到了图书馆,在图书馆的三楼待了很久,她亲眼目睹真珠公主她们从图书馆门前经过,一路朝着西山的荣富郡公府进发,她也看到了豫章公主的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去了西山的荣富郡公府。 第八百八十二章 望眼欲穿 不用想就知道,此刻西山荣富郡公府那么热闹,李庸的身边肯定莺莺燕燕,所以王玖儿心里有些发酸,因为她也很想去西山荣富郡公府见李庸,真珠公主和吐蕃王妃同李庸一起回的长安,自然方便去西山荣富郡公府,豫章公主是李丽质的妹妹,随时都能去西山荣富郡公府,但是她若去西山荣富郡公府只能以客人的身份去西山荣富郡公府,但是李庸才刚刚回到长安,谁会这么不识趣的上门去做客呢?就连一向没脸没皮的李崇义他们都没上门呢,她怎么好意思这时候跑去登门做客?最重要的是,她若是去了西山荣富郡公府,长乐公主和武曌会怎么看她?到底是世家大小姐,虽然十分渴望见到李庸,但是十几年坚守的矜持还是有的,她可以在李庸面前不矜持,但是不能让长乐公主和武曌看轻了,尤其是武曌那丫头昨天还向她炫耀刺激她来着,她若是去了,指不定武曌那丫头会说什么呢,王玖儿就这么站在图书馆三楼的落地窗前,痴痴的眺望着远处的西山荣富郡公府方向,她就一直这样站在落地窗前,她的丫鬟自然也跟着站在落地窗前,就站在她的身后,说起来,她们经常站着倒也习惯了,但是,现在她们却觉得腿都麻了,旁边就是有排椅,她们很想坐下休息休息,但是小姐一直站着呢,她们哪能坐下啊?问题是,从这里看向西山荣富郡公府能看到什么啊?什么都看不到。小姐若是想从这里看到郡公,那怎么可能?别说就这么用肉眼看了,就算是把望远镜取来,这么远的距离也不可能看到郡公啊!所以,小姐何必一直站在这里痴痴的望着西山荣富郡公府方向呢?根本就没有必要,只能说小姐对郡公实在是太痴情了。 “小姐,您都在这儿站了这么久了,您也该注意点身体啊!” 丫鬟忍不住再次开口劝道。 “是啊小姐,我们都看到真珠公主、王妃还有豫章公主去了西山荣富郡公府,既然小姐那么想见到郡公,那小姐也去就是,郡公见到小姐肯定高兴,长乐公主也不会说什么的。” 丫鬟们劝道,其实她们很想问一句,小姐您站在落地窗前这么久了,您腿不麻吗?您不想去排椅上坐下找本书看吗?王玖儿又何尝不知道站在这里根本就看不到李庸?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站在这里朝外看,因为她期待李庸会来,今天李庸在家又没有什么事儿,或许会来图书馆逛逛,或许李庸能猜到她在图书馆,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是王玖儿还是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在这儿等着,王玖儿微微摇头道。 “昨天李庸才刚刚回长安,哪有今天就上门做客的道理?我来到图书馆自然有事,并不是要去西山荣富郡公府做客,就是许久都没有来图书馆,想来坐坐散散心。” “小姐,您都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要不,您坐下休息看看?” 丫鬟劝道,丫鬟不提醒还好,经丫鬟这么一提醒,王玖儿才感觉到自己的腿都站的麻了。 “也好,那就坐下歇息一下,找本诗集我看看。” 王玖儿吩咐道,丫鬟连忙上前去扶着她到排椅上坐了下来,另有丫鬟去取诗集,丫鬟心里就跟明镜一般,虽然小姐没具体说要看什么诗集,但是她们却明白,拿荣富郡公的诗集来肯定没错,王玖儿坐在排椅上结果诗集摊开放在了面前,这是她最爱的诗集,然而这诗集摆在她的面前,她却一个字都读不进去,李庸还没回到长安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李庸,现在知道李庸已经回了长安,就在西山荣富郡公府里,她的心里的相思之情不停的翻滚着,根本就没法平息,虽然王玖儿坐下了,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丫鬟都能跟着坐下,有丫鬟目光朝外看去,只见图书馆的水泥路上有一群人骑马狂奔而过。 “快看外面,好多人啊!” 丫鬟惊讶的出声道;外面有很多人?难道李庸真的来了图书馆?王玖儿听了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落地窗前,图书馆外面的水泥路上,真的有一群人骑着马在狂奔,虽然隔的挺远,但是王玖儿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不就是长安那有名的几个大傻子吗? “李崇义他们也真是的,昨天李庸才回来,又是参加凯旋大典,又是参加宫中赐宴,回到家时间就已经很晚了,所以说,今天才能真正算是李庸回来的第一天,李崇义他们竟然还跑去西山。” 王玖儿嘟囔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心里又酸了,可惜出海的船队还没有回到大唐,不然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去找李庸了。 “小姐,既然李崇义他们都跑去西山荣富郡公府了,西山荣富郡公府今天这么热闹,我们去也没什么啊!” 丫鬟在旁边道,王玖儿听了也很是心动,不过随即却缓缓摇了摇头道。 “今天不能过去!不能过去!” 开什么玩笑,李崇义他们都跑了过去,西山荣富郡公府得乱成什么样?李庸哪有时间和她相处?今天就算是她过去了,也顶多和李庸打个照面,然后就是由长乐公主和他的那些侍妾她们陪着,难道她是跑去看美人的吗?李崇义他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荣西山荣富郡公府门口,全都跳下马来在西山荣富郡公府门前探头探脑的张望,其实他们也知道今天来找李庸有些不合适,毕竟李庸也才刚刚回到长安,但是他们还是禁不住跑来了,因为他们十分想念李庸,这不是客套话,而是他们的心里话,这一年来他们都十分的想念李庸,想念李庸在长安带着他们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日子,虽然李庸不在长安,他们依然能鲜衣怒马,依然能横行长安,依然能饮酒作乐醉卧美人膝,但是他们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就像是缺了主心骨,缺了精气神一样。没有李庸在,他们好似就没有了方向,只能做一个醉生梦死的纨绔,然而,他们却渴望得到认同,渴望得到喝彩,真诚的喝彩。这些年来,李崇义他们一直横行长安城,平民百姓他们不屑欺负,却没少和权贵子弟争勇斗狠,在长安城里闯下了偌大的名声,提起他们的大名,长安城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却从没有人夸赞过他们,他们的名声并非是什么好名声,但是自从李庸来到长安之后,情形却有了很大的不同,李庸带着他们干了不少大事,他们也因此在长安城里大出风头,甚至在陛下面前都大出风头,这种风头和他们以前靠争勇斗狠得到的风头完全不一样,长安的百姓会对他们竖起大拇指,会夸赞他们,看着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们很喜欢很享受这样的目光,这样的夸赞,但是,自从李庸出征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目光,再也没有得到过夸赞,他们很怀念啊!他们很想念李庸啊!如今李庸终于回来了,他们心里惊喜不已,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李庸给盼回来了,虽然知道李庸一年都没回家了,但是听说真珠公主和王妃来了荣西山荣富郡公府,他们才按捺不住也来了,反正都过去了一夜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李崇义一边探头探脑的朝里张望,一边鬼头鬼脑的问旁边的门房。 “你们郡公在家吗?在干什么呢?” “我们公爷在家呢,在前院理账呢。” 门房连忙笑着答道,虽然有一年没见到李崇义他们了,但是他们和李崇义也十分的熟悉,毕竟之前李崇义他们没少来,李景恒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 “在前院理账呢?我就说他肯定闲着没什么事吧?王妃和真珠公主来了肯定是长乐公主接待,李庸他一个男人肯定得避开!” 旁边门房听了一脸的黑线,不是都说了在理账吗?什么叫闲着没事?感情在你们的眼里理账就是闲着没事啊?李崇义听到李庸在理账,心里也大松了一口气,笑道。 “就说嘛,得亏我们来了,不然的话他今天岂不是很无聊?” 门房听了都傻眼了,虽然早就领教过李崇义他们的脸皮之厚,现在也还是被震惊了,张志龙笑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啊!进去!” 门房听了连忙道。 “几位小郡王小公爷稍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公爷!” 李崇义一听直接就大步流星的朝里走,笑道。 “行了,你忙你的吧,不用麻烦了,我们自个儿进去就行了!” 如果李庸是真的有事,那他们会等门房进去通禀,可李庸在里面都闲的蛋疼开始理账了,那还能有什么事?豫章公主雀跃的去了后院之后,李庸就彻底闲了下来,他翘着二郎腿喝着茶,觉得十分的惬意,吹面不寒杨柳风,春光暖意融融,小花也开的绚烂,最重要的是人闲着啥事都没有就是舒坦,偷得浮生半日闲啊,就这么翘着二郎腿发呆,什么都不干,就惬意的很啊!就在李庸享受着的时候,前院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好像传来了很多嚷嚷的声音,李庸面向阳光,虽然没有回头却也听出来了,指定是李崇义他们来了,不止李崇义他们来了,还有门房也战战兢兢的跟着来了。 “哎呦,兄弟你可算是回来了,想死我们了都!” 李崇义他们激动的大声道,李庸对门房笑着摆了摆手。 “行了,你们下去吧。” 门房如蒙大赦的去了,李庸没好气道。 “行了你们,甭说的这么恶心!” 李景恒一脸真诚道。 “怎么能叫恶心呢?这是真的,兄弟你不在长安的这些日子,我们是真的很想你啊!” 李庸疑惑道。 “想我干什么?” 李崇义笑道。 “当然是我们一起叱咤长安啊!没了你,我们就缺了灵魂,没了主心骨。” 李景恒连连点头道。 “对啊,对啊,李庸你若再不回到长安,长安的百姓都快忘了你了,你难道就不想折腾出个大的,让给长安的百姓提个醒吗?” “不能吧?我才离开长安一年,长安的百姓就忘了我是谁?” 李庸淡淡道,他才不信长安的百姓会忘了他呢,哪怕他离开了长安一辈子都不回来了,长安的百姓一辈子也不会忘了他。 “肯定是没以前那么念叨了!” 张志龙连忙找补道。 “凯旋大典才刚刚过去一天呢,还不够轰动长安的?不是,你们几个到底来干嘛?” 李庸笑道,李崇义笑道。 “当然是为你接风洗尘啊!我们想你啊,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跑来看你。” 李景恒也跟着连连点头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当然也顺便问一下你接下来准备干啥。” 李庸笑道。 “不干什么啊,就在家里歇着,或者四处逛逛。” 李崇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账本,连连摇头道。 “你看看你,闲的都开始看账本了!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啊?” 李庸听了很是无语,看账本怎么就不是正事了?也就在这些眼中看账本不是正事,估计让李崇义他们看账本,比让他们接受接受老头子父爱还要难受,李庸舒服的换了个姿势,笑道。 “出去奔波一年,啥正事也不想干,就想躺着,就想逍遥自在,话说你们怎么跑来的?怎么没在家挨打?” 他的老岳父们他们都一年没少打儿子吧?如今看来,还是没打个过瘾啊!李景恒一听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 “我老爷子平时都很忙,现在都没空打我!” 李崇义抽了抽嘴角,没好气道。 “呵呵,拖的越久,打的越狠!” 李景恒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对于未来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你们先坐,我让厨房准备酒菜,咱们也有一年没见了,真得好好喝一杯!” 李庸笑道,闹归闹,见到李崇义他们,李庸还是感到很高兴的,毕竟和李崇义他们在一块能相处的很自在,不用顾忌一些,也不会掺杂一些利益关系。 “就等着你这句话了,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 第八百八十三章 他来了 李崇义等人的到来就像是开启了一扇门一样,前来西山别院的人络绎不绝,原本正在体会岁月静好的李庸顿时就忙了起来,忙的脚不沾地,来的人太多了,门槛差点没被踏破了,李庸和李丽质都很忙,甚至就连小熙儿都很挺忙的,因为稀罕被抱来抱去打扰了好多次美梦,去西山荣富郡公府必经过图书馆前的水泥路,所以,图书馆前可以说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王玖儿每天都会来图书馆,每天都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看着图书馆前的水泥路上车如流水马如龙,她十分的不高兴,一群马屁精!李庸出征了一年才回到长安,难道是想见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吗?这不是耽误人时间吗?王玖儿天天来图书馆就像是为了和李庸偶遇,这帮人屁颠屁颠的跑来西山别院拜访李庸,李庸光是应付这些人就累的够呛,怎么可能还有时间有精力跑来图书馆看书?李庸不来图书馆,她怎么能见到李庸?王玖儿每天都站在图书馆的三楼上,站在落地窗前,等啊等,终于图书馆前不再像前几天那样车如流水马如龙,虽然王玖儿简直是望眼欲穿,但是却仍然没有见到李庸的身影,她心里很是疑惑,李庸到底在干什么呢?其实李庸什么都没干,他正在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这些日子一直应付上门拜访的客人,真比打仗还累,更重要的是脸累,人来了总得挤出点笑容来不是?两个小丫鬟给李庸捶着腿,李庸眯着眼睛在半睡半醒之间,十分的悠然自在,听到身边传来了动静,他微微侧头,只见李丽质抱着儿子走了过来,在旁边坐了下来。 “看爹爹在晒太阳呢,我们小熙儿也出来晒一晒。” 李丽质笑着逗弄着孩子。 “让孩子多晒晒太阳挺好的,尤其是这个节气,太阳也不烈,晒在身上暖洋洋,真是舒服啊,回来了这好些天,也就今天才真正的能休息休息!” 李庸感慨道,璎珞抿嘴笑道。 “那公爷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就是大朝会了呢。” 李庸一听顿时就愣住了,对啊,明天又是大朝会了,经璎珞这么一提醒,李庸身上的惬意顿时就不翼而飞,听李庸这么一说,李丽质其实也十分心疼,因为李庸说的确实是,回来这些日子李庸根本就没闲着,根本就没有怎么休息,李丽质笑道。 “那就推了,先不上朝了,先好好在家休息,反正朝中也没什么大事,也用不着郎君非得去上朝。” 在她看来,李庸那是干大事的人,若是朝中有什么大事,那李庸当然不可或缺,可现在朝中没什么大事,既然都是小事那就交给别人就行了,这话算是说到李庸的心坎里了,李庸点头道。 “说的也是,那就继续告假,再休息几天!” 郑丽婉笑道。 “听说前几天卢国公和英国公已经开始上朝了,公爷您还窝在家里,就不怕圣人说啊?” “管他呢,爱说他就说!” 李庸毫不在乎,李丽质笑道。 “这多天没入宫了,母后很想小熙儿,明儿我带着小熙儿入宫去,会和母后说的,有母后的枕头风在,父皇不会多说什么的。” 李庸点了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 “大朝会可以不去,但是火器监和神机营却不能撒手不管,还是得去看看,尤其是火器监,我这出征一年也不知道火器监成啥样了,如今大唐四海升平,国富民强,兵强马壮,若是什么时候能致仕就好了!” 李丽质他们听了顿时就愣住了,什么?致仕?才多大啊就致仕?这一刻李丽质也是哭笑不得,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父皇有时候会想打郎君的板子了。 “年纪轻轻就想着致仕,这要是被父皇听到了,不打你板子才怪呢!” 李丽质嗔道,武曌也笑道。 “人家这个年纪仕途才刚刚开始呢,你就想致仕了?” “人家是刚刚起步,我这不是已经到头了嘛!” 李庸摊手道,李丽质和郑丽婉、武曌两个智囊听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李庸说的好像也没毛病,虽然他年纪轻轻但是仕途确实已经到头了。 “放心吧,我就只是感慨一下,并不是真的想要致仕,就算我想致仕,圣人怕是也不同意啊!” 李庸说完之后直接站了起来,虽然说偷得浮生半日闲很悠哉,但是该干的事儿还是得干,别的不说,火器监还是得去一趟的,整整一年没去过火器监了,想必火器监积攒了不少事儿,毕竟只靠自己的西山是办法完成他要做的事情,火器监是国家重器,自然会帮他完成他想做的事情,所以,还是先去趟火器监再回来晒太阳也不错嘛,将来就算皇帝怪罪,他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他去过火器监也不是一直在家偷懒,李庸带着小牛和警卫们离开了西山别院,一路向着长安城的方向前进,进入长安城经过图书馆的时候,李庸也禁不住转头看向了图书馆,虽然这座图书馆放在后世不算什么,但是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超前的令人震撼的地标性建筑,所以李庸还是挺自豪的,不过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图书馆前的一辆马车上,那马车看上去十分的熟悉,越看李庸越觉得那像是王玖儿的马车,难道王玖儿就在图书馆里?出征的这一年里,李庸不但想着李丽质她们,也时常会想起王玖儿,这样一个貌美如花出身高贵又对他十分痴情的世家大小姐,换做谁会不想呢?在他出征的时候,王玖儿就离开了长安,难道王玖儿已经回来了?一年不见,也不知道她还好吗,李庸立即拨马朝图书馆行来,图书馆三楼,王玖儿正坐在排椅上看书,因为心不静,所以算是半似看书半似走神,她身边的丫鬟一直时不时的瞄向窗外的水泥路,因为她们都知道小姐是在等候荣富郡公,说不定什么时候荣富郡公就会经过呢,突然,有丫鬟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喜的叫了起来。 “小姐,小姐,荣富郡公,那好像是荣富郡公!” 原本正处在半走神状态的王玖儿顿时就来了精神,直接从排椅上坐了起来快步来到了落地窗前,果然是李庸!而且李庸貌似正在朝着图书馆行来!盼了这么久,终于将李庸给盼来了!王玖儿一脸的惊喜转头就迫不及待的朝楼下走去,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扑进李庸的怀抱中,但是,走了几步的王玖儿却又停了下来,她在图书馆的三楼等了这么久,天天站在落地窗前守候着,都快变成了望夫石,虽然她心里十分的想念李庸,但是也不是一点怨念都没有,李庸都回来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想着来见她,难道那些溜须拍马的官员勋贵比她还重要吗?想到这里,王玖儿转身又回去坐了下来,既然李庸来到了图书馆,没道理会不来三楼,她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就是了,倘若李庸没有上来的话,那她就再追出去,李庸其实也仰头看向三楼,不过因为玻璃的反光加上三楼太高了,并没有看到人影,图书馆人来人往,这些读书人见到李庸走来,全都恭谨的见礼。 “拜见郡公!” “郡公来了!” “郡公威武!” 李庸一边朝里走,一边笑着颔首回应,图书馆的一楼和二楼对外开放,但是三楼并不对外开放,平时楼梯处的门都是锁起来的,李庸登上二楼之后,一眼就看到通往三楼的楼梯门打开着,而且有人守在那里,楼下停着王玖儿的马车,通往三楼的楼梯门也打开着,那就说明王玖儿一定就在楼上,李庸毫不犹豫的上楼,守在楼梯处的警卫并没有阻拦,而是恭谨的见礼,王玖儿的面前正摆放着李庸的诗集,但是她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只是在竖起耳朵听动静,听到拾阶而上的脚步声,王玖儿激动的一颗芳心都快跳了出来,来了,他来了,他终于来了!王玖儿激动的抬头望着楼梯口,李庸拾阶而上一眼就看到了王玖儿,四目相对,全是柔情蜜意。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李庸笑道,就知道她在这里?王玖儿听了心里突然感到十分的甜蜜,笑盈盈道。 “原来你知道我在这里啊?” 李庸笑着点头道。 “知道啊,我看到图书馆前的马车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原来是看到了图书馆前的马车,她还以为李庸一直都知道她在图书馆呢,王玖儿有些委屈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图书馆?” 李庸惊讶道。 “啊?你一直在图书馆啊?我还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回到长安呢!” 王玖儿旁边的大丫鬟十分识趣的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丫鬟都福身默默的退了下去,只留下大丫鬟低头侍立在一旁。 “你凯旋的消息早就传开了,我知道你要回京,我怎么可能不来长安?你凯旋的那一天,我就在长安城郊,你一定没看到我!” 王玖儿起身一边幽怨的说着,一边朝李庸走来,李庸有些尴尬道。 “原来那天你也在啊,那天城郊人山人海,我还真没看到你,李雪燕、郑丽婉、武曌她们也都说去了,我也没看到。” 听到李庸说他也没看到李雪燕、郑丽婉、武曌她们,她心里顿时就平衡了,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激情,快步上前投入了李庸的怀抱之中,王玖儿紧紧的抱着李庸的腰,依偎在李庸的怀里,呢喃道。 “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好想念,走着想你,坐着想念,梦里也想你!心里都是你!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让我这辈子这么喜欢你!” 李庸伸手抱着她,轻声道。 “我出征在外也十分想念你!” 王玖儿抬起头来问道。 “真的吗?你真的想我吗?” 李庸认真的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我以性命起誓,我出征在外的时候真的很想你!” 王玖儿连忙伸手印在了李庸的嘴唇上阻止他发誓,有些委屈道。 “你说你也想我,那你怎么不给我写信?” 李庸笑道。 “我还真给你写过一封信,但是写完之后我又不知道该将信送到哪里,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总不能让人将信送到你父母那儿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之前没跟李庸越好将信送到哪里,王玖儿连忙道。 “那下次你若不在长安想给我写信的话,就将信送到我现在住的庄园,我会嘱咐下人们将信送到我手上的。” 李庸痛快的答应道。 “好,我若再离开长安,一定给你写信。” 说完之后,李庸立即低头亲了下去,王玖儿也闭上眼睛抬头火热的回应着,空旷的图书馆三楼,气氛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两人浑然忘我,也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一切,侍立在一旁的大丫鬟玉绣早就已经一脸羞红的低下了头,这一幕对于她这个未经人事的处子来说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她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因为她心里莫名的禁不住想看,抬头看了却又禁不住害羞的低下头,其实她心里十分的好奇,两个人这样亲在一起真的很舒服吗?抱在一起她能理解,但是亲在一起就有点,应该是很舒服的,不然小姐和郡公也不会抱在一起亲个没完,只是,她很好奇,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呢?作为小姐的大丫鬟,她其实一直都有一个觉悟,那就是等小姐成亲之后,她就会成为通房丫鬟,只是,现在小姐偏偏又因为喜欢荣富郡公而立誓不嫁人了,这倒也让她迷茫了,良久,唇分,王玖儿睁开了眼睛看着李庸,一双大眼睛娇媚的都开能滴出水来。 “自你回长安以后,我就每天都来图书馆三楼,每天都站在落地窗前等着你,一直站到腿麻的站不住了,你若再不来,图书馆的三楼就多了一块望夫石了!” 王玖儿娇声道,原来这些天王玖儿一直来三楼等着他,李庸听了也不由感到心疼。 “我不知道你在长安,若是知道的话,我早就扔下那些俗务来见你了!” 第八百八十四章 心情美美的 虽然之前王玖儿心里有些许怨念,但是现在听了李庸的情话,她心里的那些许怨念也就消散了。 “还算你有良心,不枉我天天来这里等着你,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王玖儿满心欢喜道,李庸惊讶道。 “啊?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王玖儿优雅而又自信的笑道。 “对啊,礼物,一件绝对能让你感到十分惊喜的礼物!” 让他感到十分惊喜的礼物?什么礼物能让他感到十分的惊喜?以李庸如今的财富权势还有超越时代的见识,这世上能让他感到惊喜的礼物还真不多,所以,李庸对王玖儿口中的期待并没有很大的期待,不过,王玖儿能主动为他准备礼物,他心里其实就已经很高兴,而且王玖儿肯定花了不少心思,李庸笑道。 “礼物?什么礼物?” 王玖儿笑盈盈道。 “你猜一猜啊!” 为什么女人都喜欢让男人猜呢?这倒是让李庸感到十分的为难,这上哪儿猜去?以王玖儿的身份要出手送礼物肯定不会是什么常见的礼物吧?金玉古玩字画?还是王玖儿亲手做的什么东西?李庸沉吟道。 “莫非是亲手绣的荷包?” 王玖儿似笑非笑道。 “我倒是想送你亲手绣的荷包,可是你敢佩戴吗?就不怕长乐不高兴啊?” 李庸听了不由干笑道。 “这有什么不敢戴的?” 不过这话倒也确实,自从成亲以来他佩戴的荷包都是长乐亲手绣的,就像是女人宣示主权一样,王玖儿听了不由眼前一亮,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回去可就真给你绣个荷包送你了?” 话都说出去了,李庸难道还会认怂不成?李庸点头笑道。 “好啊,那我就期待了。” 王玖儿笑道。 “不过,我这次准备的礼物却不是荷包,而是别的,是你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 李庸听了十分的惊讶。 “我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 这下李庸自己都有点懵,如今他富可敌国大权在握声名显赫,还有什么东西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王玖儿点头道。 “啊,我记得你提过好几次呢,我也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搞来呢。” 在王玖儿面前提过很多次?李庸一脸懵,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他在王玖儿面前有提过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李庸疑惑道。 “到底是什么礼物?” 看到李庸有些茫然的表情,王玖儿自己也懵了,她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李庸就只是随口一说,根本就不在意吧?她自己虽然为这件礼物花费什么力气,但是却花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才将这件礼物找回来,若是李庸根本就不在意的话,那她真的会欲哭无泪。 “你不是说,你想找到橡胶吗?就是橡胶树?用刀割上一刀之后会流出白白的汁水?” 王玖儿有些忐忑的问道,原来是橡胶啊?李庸听了不由恍然大悟,原来橡胶啊!他确实在王玖儿面前不止一次的提过橡胶的事儿,要找到橡胶可不容易,绝对会付出极大的人力物力,由此可见王玖儿为了送他一份让他感到惊喜的礼物还真是十分的上心,李庸笑道。 “原来是橡胶啊!我确实很想找到橡胶,只是觉得不好找,还想等以后有闲了,再安排人去找。” 见到李庸脸上全是喜色,王玖儿终于放心了,她最怕的是自己费心费力的找来橡胶,然而李庸却根本就不感到惊喜,如果是这样的话,哪怕她付出的再多都没有用,都是白费,王玖儿点头道。 “我已经找到了。” 李庸感慨道。 “要找到可不容易啊,要付出极大的人力物力,真是麻烦你了!” 王玖儿甜甜地笑道。 “只要真的有用,哪怕是付出再多也值得啊!真的有用吗?” 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橡胶是不是真的有用,之前她确实听李庸说过,但是刚才她没说出来的时候,李庸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很怕李庸是为了安慰她才假装说有用,李庸十分肯定的连连点头道。 “有用有用,真的有用!非常有用!” 王玖儿有些满意又有些好奇的问道。 “真的有用吗?都有什么用?” “橡胶的用处那可就大去了,比方说,有了橡胶的话,我能造出不用马拉不用人推就能往前走的车!” 王玖儿听了一脸的惊诧问道。 “不用拉?自己就能走的车?” 李庸点头道:“对,不用拉,不用推,那车自己就能走,只需要人来掌握方向!” 王玖儿小嘴微张,一脸的不可思议,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她一定以为对方是在吹牛,但是说这话的可是李庸啊,那能有假吗? “不用拉,不用推,车自己就能走,那一定仙术吧?” 王玖儿激动的小脸通红的问道,一定是仙术!除了是仙术她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难道橡胶其实是能够施展仙术的仙家材料?这样珍贵的仙家材料一定十分的珍稀,世间少有,会被这么轻易的找到吗?虽然花费了很大的人力物力,但是相比于仙家材料来说又微不足道了,所以,王玖儿这一刻突然开始怀疑起来,不会是找错了吧?其实那根本就不是李庸想要找的橡胶,而只是像李庸所要找的橡胶而已?李庸笑道。 “什么仙术,那叫科学技术!” 难道是一种叫科学技术的仙术?王玖儿望着李庸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仰,这个男人会仙术啊! “我不会是找错了吧?那会不会不是橡胶?只是像而已?” 王玖儿有些不自信,如果是找错了的话,那就糗大了,李庸笑道。 “不就是割一刀然后就流出白色的汁水吗?应该不会错的!” “我派去的人带回来了两车橡胶块,其中一车留在了族地,另一车我带来了长安,你看一看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橡胶!” 王玖儿回道,到底她找到的是不是李庸想要找的橡胶,只要让李庸看一看她带回来的东西肯定就能分辨的出来,王玖儿派人去寻找橡胶树,要动用很多的人力物力,自然也免不了要动用家里的人,所以,带回来的那两车橡胶块被家里留下了一车,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橡胶块到底有什么用,但是既然这是李庸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那就说明橡胶块一定有极大的价值,如果不是对李庸的能力完全的相信,他们也不会同意王玖儿调动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寻找橡胶树,他们坚信,既然李庸心心念念都要得到橡胶,那橡胶一定是无价之宝!所以,他们甚至想过将两车橡胶块全都留下,但是有一个问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橡胶块到底有什么用,因为这橡胶块看起来也不算美观,不是什么值得欣赏把玩的珍宝,要想知道橡胶块到底有什么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给李庸一车橡胶块,然后看看这些橡胶块到底有什么用,李庸感到十分的惊喜,他没想到王玖儿不但找到了橡胶树,而且还直接带回来了一车橡胶块。 “竟然带回来了一车橡胶块?而且就在长安?太棒了!” 李庸惊喜道,王玖儿说完之后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派去的人带回了两车橡胶块,家里人却留下了一车。 “家里人非得留下一车,想看看橡胶有什么用处,所以,我就只带来了一车。” 然而李庸却一点都不在意太原王氏留下了一车,其实橡胶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别说太原王氏的人不知道橡胶该怎么用,他反倒是更希望工业能够在大唐发展起来,李庸笑道。 “没事,他们想留下就留下,橡胶的用处有很多,比方说,可以做轮胎,现在是没法做成充气的,做成实心的应该也不错,肯定比木轮有弹力会更舒适耐用。” 王玖儿听的一头雾水,不是说橡胶可以做成自己动的车吗?怎么又做成轮子?还更舒适耐用?难道是做成轮子就会自己动吗? “关键我也不知道我找到的到底是不是橡胶!” 王玖儿有些忐忑道。 “到底是不是橡胶,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庸笑道。 “现在吗?” 王玖儿有些诧异的问道。 “若是没什么事的话,那就现在吧!” 李庸笑道,王玖儿听了既感到高兴又有些失落,失落是因为她还想和李庸多相处多亲热一下,高兴是因为她准备的这个礼物真的让李庸很高兴很在意,王玖儿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后和李庸一起并肩朝楼下走去,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图书馆里倒也有不少人认出了王玖儿,毕竟王玖儿经常来图书馆,而且也是图书馆的主要筹建人之一,图书馆前的贡献榜榜上有名,一个是大唐荣富郡公、长乐公主驸马,一个是太原王氏的大小姐,在图书馆里并肩走在一起,一定是因为图书馆的事!一定是这样的,毕竟两人都为改造图书馆立下了功劳,原本李庸是打算去火器监,然而现在他早已经将去火器监的事抛到了脑后,满心想都是橡胶,其实蒸汽机已经在西山工坊和华亭县工坊已经很成熟了,毕竟蒸汽机的原理还是比较简单的,李庸对此也了解,但是让他犯愁的是,活塞用什么来达到密封的效果,若是有了橡胶的话,那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不就是制作橡胶密封圈嘛,李庸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硫磺很容易找到,炭黑的话可以收集植物油、松枝燃烧的黑烟凑合着用,硬脂酸的话可以用植物油或者蜡代替试试,氧化锌的话要找到锌矿石用碳酸锌制备,至于促进剂啥的就不用去想了,不就是硫化的速度慢嘛,无所谓,又不是有什么高要求就是制造个简易的密封圈,李庸觉得只凭这些粗浅的手段就足够了,李庸骑着马走在王玖儿的马车旁一直在出神的想着,心里头却跃跃欲试,蒸汽机啊,那可是催动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蒸汽机啊!不说别的,只是用在火车和轮船上就会对这个时代产生巨大的影响,用蒸汽机制造一辆汽车,想想李庸都感到很带劲,在前世,汽车早就已经十分普遍,没什么稀罕,但是现在,李庸却很怀念后世的汽车,虽然他现在还没法制造内燃机,但是用蒸汽制作一辆汽车也能过过瘾啊!而且他也不是瞎玩,因为蒸汽汽车虽然不靠谱,不可能推广开来,但是蒸汽火车却可以推广开来,一路上,王玖儿时不时的撩起车帘向外看,确切的说是在看李庸,不过李庸却一直没有转头看她,这一路上,李庸时不时蹙眉沉思,时不时傻笑两声,让王玖儿忍俊不禁却又看的目不转睛,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好看,李庸这样认真思考的模样,她觉得十分的迷人,眼看都快到了,李庸却仿佛忘记了她在身边一样,王玖儿微微嘟嘴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 李庸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她,笑道。 “我在想怎么制造能自己走的车啊!” “想出来了吗?” 王玖儿好奇的问道,李庸点头笑道。 “大体上都理明白了,不过还需要尝试,应该很快就能做出来!” 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蒸汽机的原理,那要发明改良蒸汽机或许得几年甚至几十年,若是一个人本就了解蒸汽机的原理知道成熟的方案,那想明白怎么制作蒸汽机只需要半个时辰,看到李庸那自信的样子,王玖儿心里充满了期待,能自己行走的车啊,那会是什么样子?一定很优美,一定仙气缭绕,说不定还会散发着金光呢,王玖儿努力的在心里想象着。 “到了,橡胶块就在庄园里面的库房里。” 马车驶进了庄园,李庸也随着一起进入了庄园,王玖儿抬头看了一眼李庸,心里突然变得十分紧张,她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可千万不要出差错啊!李庸连怎么制造不用拉不用推就能自己走的车都想好了,若带回来的东西不是橡胶的话,那李庸得多么失望啊! 第八百八十五章 橡胶块 王玖儿毫不避讳的带着李庸打开了库房的大门,虽然这座庄园只是太原王氏在外的产业,但是因为是在大唐的国都长安,所以库房里也堆积了不少奇珍异宝以备不时之需,然而这些奇珍异宝却都被放在了一边,在库房的最中央位置的架子上整齐的摆放着一块块橡胶块,和周围的奇珍异宝实在是有些不搭,说实话,橡胶块无论何时何地都算不上什么奇珍异宝,这或许是橡胶能享受到的最高的待遇了,王玖儿对周围的奇珍异宝视而不见,她的眼中只有那些算不上多美观的橡胶块,李庸也没在意太原王氏的库房中到底有多少奇珍异宝,他的目光也全都被中间的橡胶块给吸引了过去。 “没错,这就是橡胶!” 李庸十分肯定的点头道,王玖儿心中长松了一口气,心中感到十分的欢喜,还好没有弄错,这就是橡胶,这个礼物送对了。 “这就能制造出不用推不用拉自己就能往前走的车?” 王玖儿关心的问道,李庸笑着解释道。 “只是用橡胶制作一个十分关键的零件,叫活塞,活塞是能活动的,同时又得起到密封的作用。” 虽然李庸解释了一通,自以为解释的十分明白,不过王玖儿听的还是一头雾水,纵然聪慧如王玖儿也有些茫然,她望着李庸的目光中充满了仰慕。 “听着好高深啊,我很好奇能自己动的车到底是什么样子。” 李庸笑道。 “我的封地西山的作坊里就有造车,你若好奇随时都可以来看,不过不要感到失望就好。” 王玖儿听了一脸的惊喜。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看吗?我不会将制作的过程告诉家里人的!” 她心里很激动很惊喜,不只是因为很好奇会自己动的车到底什么样子,而且还能时常见到李庸,和李庸相处,李庸坦然笑道。 “当然是真的,随时欢迎你莅临视察,至于造车的过程你告诉家里也无妨,怎么说橡胶也是你找来的,是造车的重要投资人。” 王玖儿抿嘴笑道。 “我才不好告诉他们呢,就让他们抱着橡胶块自己去想吧!” “那我就将橡胶搬回去了?” 李庸笑问道,王玖儿连连点头道。 “嗯嗯,都搬走吧,我让人都搬到车上去,送到西山去。” 李庸和王玖儿走出了库房,自然有小厮进来搬运橡胶块装车。 “要不,去喝杯茶?” 王玖儿轻声问道,俏脸有些羞红,听王玖儿这么一说,李庸还真有些渴了,点头道。 “好啊,先去喝杯茶!” 两人肩并肩一起往前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李庸心里却有些呐喊,喝茶的地方竟然这么远的吗?而且这分明不像是去前厅啊,怎么直奔后院去了?等会儿,前面出现的那小楼不是王玖儿的闺房吧? “玉绣,快去给泡茶!” 王玖儿有些不敢看李庸,转头红着脸吩咐玉绣,既来之则安之,李庸直接在软塌上坐了下来观察着王玖儿的闺房,典雅而不由不失大气,王玖儿在旁边坐下,红着脸解释道。 “兄长一直都不在长安,我也是刚刚回到长安,前厅已经很久没有待客,也没有收拾出来,只有住的小楼先收拾了出来,所以……” 堂堂太原王氏在长安的庄园,客厅竟然没有收拾出来?虽然主人一直不在长安,可是主人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客厅还能荒废着?这座庄园那么多家丁仆妇是干什么吃的?堂堂太原王氏竟会连这点规矩都没有?李庸连连点头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明白的。” 说完之后王玖儿突然觉得自己好傻,这种说辞怎么可能糊弄的了李庸?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以王玖儿敢爱敢恨的性格,岂会如小家碧玉一般娇羞? “好吧,我就是想让你来我的闺房喝茶,这里比前厅还干净,安静。” 王玖儿直截了当道,李庸笑道。 “那是当然,还是你的闺房好,幽香袭人令人心旷神怡,就算有再大的疲惫也会一扫而空啊!” 说完之后,李庸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王玖儿没有犹豫,乖乖的上前坐在了李庸的大腿上,李庸顺势将她搂在了怀里,当玉绣泡茶回来的时候,抬眼就看到两人已经如胶似漆的亲在了一起,好似两人要化作一人一样,不过玉绣却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在路上意识到小姐要带郡公来闺房喝茶的时候她就预感了,毕竟,庄园里这么大,光迎客厅就不止一个,花园里还有亭阁水榭,哪里不能喝茶?为什么非要去闺房喝茶呢?放下茶水之后,玉绣十分识趣的退到了门口的地方守着,心里却在暗暗的纠结,小姐该不会一时情浓就在今天失身了吧?虽然知道小姐对国公倾心,但是平日里交往归交往,可这要是生米煮成熟饭,那可不是小事,现在可还不是时候啊!小姐可千万要慎重啊!玉绣时不时抬头瞄两眼,在心里不断的祈祷着,事实上玉绣是想多了,她们的大小姐虽然学识渊博,但其实对男女之间那点事也了解,就是想失身也不知道该怎么失身,若李庸凯旋回来先遇到了王玖儿这样,恐怕还真就把持不住化身禽兽了,但是现在的李庸虽然也被撩拨的一身火气,但其实还能保持理智,他也知道,虽然王玖儿倾心于他,若是他就此要了她,她也不会抗拒,但是两人的身份却都有些敏感,若是让王玖儿的家里人知道了,肯定会带来极大的波澜,更重要的是,这对王玖儿来说不公平,太草率了,这可是五姓七望的太原王氏嫡出的大小姐啊!所以,李庸也只是浅尝辄止,最终还是悬崖勒马,不过,对王玖儿来说,都到了这个地步,有没有突破最后一步都不重要了,她都是李庸的人了。 “我该走了。” 李庸柔声道。 “嗯!” 王玖儿缩在李庸的怀里,脸上全是幸福的光晕。王玖儿有些不舍的离开李庸的怀抱,坐到了软塌上,也是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不止两腿发软,而且她还感到有点湿湿的黏黏的,李庸端起早已经凉了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了下了下去,好平息一下心里的火热。 “我走了!” 李庸回头柔声道。 “嗯,我,我就不送你了。” 王玖儿一脸羞红的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抬头看李庸的眼睛,虽然她很确定李庸看不出来,但是她还是感到十分的羞赧,然而透过王玖儿那羞赧的样子,作为老司机的李庸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不用这么难为情,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说明你情动,说明我们两情相悦!” 李庸笑着解释道,李庸不解释还好,李庸这一解释王玖儿顿时变得更加的羞赧,她抬起头来娇嗔道。 “你快走!” “行,行,行,我走,我走!” 李庸笑着走出了闺房,王玖儿看着李庸离开之后,这才从软塌上站了起来吩咐道。 “给家里带个信儿,就说李庸用橡胶块制造不用马拉不用人推的自己能走的车,至于怎么制造,就让他们自己想去吧!” 玉绣听了抿着嘴差点没笑出声来,她已经能想象的出那画面了,老爷们全都围着橡胶块苦思冥想怎么造出能自己动的车。 “还有,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立刻,马上!” 王玖儿红着脸吩咐道,李庸离开了王氏的庄园,除了警卫之外还有一辆马车,马车里装的都是橡胶块,原本李庸是打算去火器监,只是今天是去不成了,而且李庸根本就没打算再去,倘若火器监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监丞肯定会来禀报的,如今李庸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制造一辆蒸汽汽车,只要顺利制造出了蒸汽汽车,只要稍加改造就能成为火车头,李庸带着警卫兴高采烈的回到了西山别院,马车也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进入了西山别院,郡公在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着马车,怎么回来的时候却带着马车呢?而且这马车也不是府上的马车啊?这分明是太原王氏的马车! “快把车上的橡胶块都卸下来,然后腾出一间库房来放进去,我有大用处!” 李庸吩咐道,橡胶块是什么?虽然管家十分的不解,但是却一丝犹豫都没有,立即召集家丁小心的将马车里的东西卸下来,橡胶块全都卸了下来,管家等人看着地上的橡胶块都十分的懵逼,因为他们从没有见过,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李庸很高兴,直接赏了车夫一贯钱,后院中,李丽质她们其实都在好奇,怎么李庸还没回来,不是只是说去火器监打个逛看看吗?难道火器监积压了那么多事? “公主,公爷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辆马车,说是拉了一车的橡胶块。” 有丫鬟匆匆前来禀报,李丽质、郑丽婉、武曌她们三个李府后院管事听了不由面面相觑,橡胶块?那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拉了一车什么东西?” 李丽质疑惑的问道。 “公主,是橡胶块,奴婢也不知道什么是橡胶块,小厮听公爷是这么说的,还说有大用呢。” 丫鬟回道,李丽质转头看向林若溪和罗凤香问道。 “你们在江湖上有听说过吗?” 罗凤香一脸茫然的摇头道。 “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什么橡胶块。” 李丽质自己没有听说过那她就能确定不是什么奇珍异宝,罗凤香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就说明民间也没有,这突然出现的橡胶块到底是哪儿来的?难道是火器监制造出来的什么东西?郑丽婉问道。 “公爷不是去火器监了吗?怎么拉回来一车什么橡胶块?” “听说小厮说,好像是太原王氏的马车。” 丫鬟回道,李丽质和郑丽婉、武曌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诧,李庸不是去火器监了吗?哪来的太原王氏的马车? “走,我们也去看看热闹,看看听都没听说过的橡胶块到底是什么。” 李丽质笑道。 “小心点儿,都小心点儿,这东西金贵着呢,公爷还有大用。” 管家叮嘱道,李庸笑道。 “是还有大用,不过这玩意儿也不金贵,弄不坏的,不用这么小心。” 然而一个个小厮还是十分的小心,将橡胶块整齐的摆在了架子上,李丽质、郑丽婉、武曌她们袅袅而来,笑道。 “听说郎君得了什么宝贝?” “其实也不算什么宝贝,就是橡胶树流出的汁水,干了之后就形成的橡胶块。” 李庸笑着解释了起来,其实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宝贝,毕竟谁家的宝贝能用车拉呢?郑丽婉盈盈笑道。 “这东西,公爷是从哪儿来的啊?公爷不是去火器监了吗?怎么拉回来了一车这个?” “原本我是想去火器监,但是路过图书馆就进去看了看,结果玖儿也恰好在那儿。” 李庸笑道。 “我之前曾经在她面前提过橡胶,说这东西很有用,以后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到橡胶,没想到玖儿竟然耗费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找到了橡胶。” 李丽质等人听了才明白,原来是王玖儿费了很大的人力物力才帮李庸找来的,这一刻,李丽质和郑丽婉、武曌心里都有些酸,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王玖儿这么做,李庸心里肯定很高兴很感激,李丽质娇声道。 “郎君也真是的,既然这东西对郎君有大用,怎么不跟我们说啊?” 李庸笑道。 “我原本是想得闲了,再安排人去寻找,只是在玖儿面前偶然提到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上心。” 武曌微微笑道。 “公爷的事儿,她能不上心吗?” 既然王玖儿都已经找到了,那说什么都晚了,这个人情不欠也得欠,李丽质笑道。 “要找这从没听说过的橡胶肯定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可得好好谢谢王姐姐呢!” 李庸笑道。 “倒也不用那么客气,就当是她入股投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