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爆金主卡》 楔子 场面准备哀乐的大企业家于老的灵堂。 一层楼高的百合与白菊花花碑竖立在入口,两旁来自各界的花环、花篮延伸至数十公尺外。 于鸿扬生前长袖善舞、交游广阔,和黑道也有些渊缘,告肚式中前来致意的人不乏令人为之侧目的黑衣人。 在一群黑西装、黑西裤、黑皮鞋的彪形大汉行完礼要踏出灵堂时,一身白色套装的纤纽年轻女子正要入内,也不知是黑白对比太过明显、抑或是女子明明身材单薄得像是能乘云御风而去,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如同女王般的气势,吸引众人目光。 有人认出她来,忍不住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 「我的天呐,这种场合那狐狸精居然敢来!」 「狐狸精?」身旁的人有些是状况外,连忙追问。 「不就在门口的那个。」 「那年轻美人?不会吧!她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 「年轻才好啊,只要敢,青春的肉体可是索价不菲呢!你不知道吗?听说于老就是死在她床上的。」 「啧,真唔心!钦,你看你看,这种场合她居然戴着红色的耳环呢!啧!真不象话!」 「于老也真胡涂,临老入花丛,晚节不保!」 「于月呢?还是没回来吗?」躺在灵堂里的可是他父亲呐! 「他们父子感情本来就不好,而且我怀疑他根本不打算继承于老的遗产。」 对方压低声音,「不继承?怎么可能,那可是天文数字呢!」 「那孩子自个本事大得很,也许根本看不上这些钱。」儿子的企业王国比老爸大、比老爸稳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钱没人在嫌多的啦……」 耳语声不断,但对冯御春而言不过是「噪音」,对于这里听了有害的垃圾,她一向不放在心上。 纤细的手捻上清香三灶,她抬眼看着遗照。「老顽童,你送我的珊瑚耳环好看吗?我挺喜欢的呢,不过,这是第一次戴,以后再也不会戴了吧!」她的心酸涩了起来,因为脑海里蓦地浮现老顽童曾说过的话-- 丫头,你笑起来很像盛放的牡丹呢!要常笑! 收拾起忧伤,不在乎不相干人的诧异与不认同,她微微的勾起嘴角,「老顽童,就送你一朵盛放的牡丹吧,不知道你能否收到…… 「至于你生前要我答应你的事,那时我虽然拒绝你了,但现在我想通了,决定不要那么,我答应你,会把这件事列入考虑,当然你知道我的,不会这样白白便宜你,我也有我的条件,你要我爱他,那他想得到这份爱,就得先通过层层考验。 「先跟你预告一下,我会设下陷阱的『 请君入瓮』 哦?」 唉,没想到像她这样的人想要段感情还得如此绞尽脑汁,原来女王生活也不全然是呼风唤雨、予取予求的嘛。 「不多说了,一群人看我的眼神活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似的……老顽童,祝你一路好走。」 将香置入香炉,冯御春不做逗留的转身就走,出了灵堂没多久,一名高大的黑衣男子正好由加长型的奔驰车走下来。 首先跨出车外的是裹着高级西裤的长腿和擦得纤尘不染的皮鞋,随即映入她眼帘的是伟岸的身躯以及一张不带丝毫域情的俊脸。 黑色西服将男子衬得更加高瘦冷酷,整齐利落往后梳的发型更显一不出非凡的气势。冯御春不禁想,如果他那整齐到一丝不苟的发有一些滑落在额上,会让他展现一种危险的野性气息。 他就像是头被名为「教养」的伽锁给困锁住的黑豹。 他是于月,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比起相片,本人更具「危险性〕 ,优雅、俊美、冷傲……如果不是时地不宜,她很想吹个口哨呢遗呵呵,而她一向喜欢凶猛危险的动物。 啊。她得赶制一个特大的「捕兽笼」了! 第一章 于月面无表情的听完父亲的委托律师罗旭旸把遗言做大致的说明,对于那些冗长的明细他示意对方不用再报告了,因为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老头子的遗产有多少落入自己口袋。 「……所以除了两个以财团法人名义成立的机构外,于鸿扬先生名下的动产、不动产,以及投资公司的股票等等,有百分之七十是于月先生您的,而冯御春小姐则拥有百分之三十。」 冯御春?哼,那女人手腕之高,居然连老父的遗产她都有份?「你确定他在立遗嘱的时候,神智是清醒的?」 帅气的事务所首席律师一笑,「你是今天第二个问这个问题的人,于老生前是那种看起来很神智不清的人吗?」 于月冷漠的眼对上他的。「上一位是冯御春还是我叔叔?」 罗旭旸一笑。「你叔叔没资格也没必要看这份遗嘱。」言下之意,就是冯御春了。她是自家妹子罗之优的手帕交,对她他可熟了。「比起你冷淡的反应,她的反应有趣多了。」 于月不解的静待下文,他也不卖关子,接着又说下去-- 「她听完后先是一抚额,然后喃喃的说:『 真是麻烦的不义之财呐!老顽童,你又给我惹麻烦了,不过这样也好啦,起码保证我未来的日子绝不无聊。』 」 咳……就他罗旭旸有个外号叫「九尾狐」的敏锐度看来,那个「绝不无聊」的原因,可能就是眼前这一位啊! 于月霸气的浓眉略皱起,不悦的说:「一个情妇能得到这么多遗产,可以想象她眉开眼笑的样子。」他和父亲关系疏远,母亲也在多年前往生,他向来对于父亲在外的女人不是很在意。 不过他很看不起这种年纪轻轻却不思上进,贪图安逸,甘心出卖灵肉换取物质享受的女人? 「情妇?她?」罗旭旸一挑眉。根据他对那女人的了解,她还比较像会去养情夫吧。 关于家丑,于月无意多谈。「对于我父亲的遗产分配我没意见,我比较在乎的是『 碧海晴天山庄』 是属于谁的?」 那是楝美丽的别墅,也是他童年和父母亲有过数年美好记忆的地方,后来母亲身体转坏,得长期在美国治疗,每到情况好些她回国暂住,也是待在那里。 如果说父亲的遗产中有什么他非要不可的,大概就只有那楝别墅了。 罗旭旸翻看了一下资料。「那楝别墅是在冯御春名下。」 于月的眉间蹙得死紧,他的眉又浓又黑,五官中最阳刚的部份了,那两道眉一牵动,一议他彷佛春樱的俊美脸蛋也狂霸了起来。「那楝房子不能给她。」 罗旭旸并没有被吓倒,他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很遗憾的,于老是把房子给她的。」 「我可以用所有的遗产换那楝别墅。」 喂喂,这是在分遗产,不是在炒地皮啊!「看来你和冯小姐对那楝别墅都情有独锺呢!一知道那楝别墅,她一改原先意兴阑珊的表情,脱口说:『 总算留下了个象样的纪念给她了!』 」 象样的纪念?于月的心不舒服了起来。父亲和她还有什么纪不纪念的?难不成那楝别墅还是他们「定情」的地方吗? 一想到那女人得以在他们一家三口共」口子天伦的地方成天缅怀着她和父亲的不伦恋,一股难以形容的污秽感直叫他想吐。 他咬着牙说:「那别墅绝不能给她!」 「ok,我了解了。」罗旭旸飞快的在便条纸上写了什么,然后递给他。 「这是什么?」 「冯小姐的住址。我想接下来你一定用得到的,无论你是要用什么方式夺回别墅,搞不好想找人毒打她一顿,总得知道她人在哪里吧?这年头误伤事件不少,我得防止悲剧上演。」 「罗首席,我像是流氓吗?」 「不像小只的,像大尾鲈鳗!」很像啊!要不是他知道他于大老板是了不起的金头脑,电子业的金童,他会以为他是哪个帮、哪个派的「少主」呢! 啧,没事长得那么高大,还性喜穿黑衣,要是他衣服一脱,看见上头刺了一堆龙虎蛇象的,他也不讶异呐! 冰山脸又骤降了几度。不是说地球暖化,连冰山都在消融中吗?不过眼前的这座明显的不受影响。 于月最后还是收下住址。「……谢谢。」 他起身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令人很有压迫感。 啊~~火真的烧得很大。「事实上,你知道的,如果要赚疯子的钱,我也不能太正常啊!」 于月瞪了他一眼,摇下话说:「把给我的那份遗产全都捐出去。」接着转身走人。 全、都、捐、了?!唉。儿子果然不能偷生,老头是疯子,儿子也疯了!「咳,于先生,这可是天文数字呢!我再给你十天考虑,如果十天后你不改变主意,我会悲壮的成全你当第二个『 郭董』 的!」 目送于月的背影,罗旭旸的嘴角不禁微扬了起来。 呵呵,当强势的女王遇上永不妥协的硬汉,到底是女主厉害,还是硬汉了得,抑或是两败俱伤呢?嗯……这样的组合挺有看头的。 有点期待呢! 日本有钱人的消费天堂--代官山。 在这儿只要口袋里的钱够,你可以买到任何时尚名品,举凡lv、chanel 、burberry、rrada…… 如果够「大户」,还可以要求精品店封馆,独自一个人自由自在的选购精品,享受多人服务的女王般待遇。 下午四点五十五分,亚曼尼封馆了,工作人员在玻璃门上挂了个暂停服务的木牌。 五点整,一身打扮轻松、充满时尚感的年轻女子和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进入馆内,西装笔直的店经理带领着五位工作人员九十度鞠躬迎接。 「冯小姐,欢迎再度光临本店。」这位小姐可是白金级vip。 冯御春在众人的簇拥下开始采购,她来到领带专柜大略的看了一下,触摸其中几条她有疑问的领带,之后开口,「这个、这个、这个不要,蛇纹、太亮的颜色不要,其它全部包起来。」 「是。」店经理手一挥,工作人员开始忙碌。 接着她又来到外套区。「银灰、舰灰那两套包下来,其它不要。」又走到皮带专柜,「这个、那个,还有……」 约莫一个小时后她走出了名品店,身后那名五十几岁的男人手上满满是大大小小的纸袋,如果脑袋可以挂东西,只怕此时此刻也不会浪费了。 两人招了辆出租车,把那一袋袋价值不菲的精品塞上车后-- 冯御春笑吟吟的说:「林助理,你先回饭店,我要再逛逛才回去。」 「别太晚了,听说代官山最近的治安不太好。」 「这地方治安若好那才奇怪。」这里那么多有钱人出入,治安能多好?「我自己会小心的?」反正方才她那样把精品当十元商品在搬,她会提高警觉?以免真被人「锁定」。 送走了林助理,冯御春逛起街来可有趣多了。她这回到日本的采购全买齐了,缺的货只得请厂商想办法。一款全球限量二十只的月相表要价两千多万,她的一名客户哈得要死,偏偏一推出就被抢购得差不多,剩的那几只也只能透过一些门路,看看有没有办法买到了。 冯御春学的是服装设计,一些名牌设计她当然会注意,可她更喜欢看设计师品牌的作品,一连逛了几家,收集了一些资料,顺道探访一些大众消费的品牌,身为专职采买,她得时常做功课,从天价到平价的专业领域得要不时upgrade。 逛完街已经八点左右?她到一家日本料理亭,享用一餐地道的日本料理,然后搭上出租车。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下早在林助理走之前就跟踪她的黑衣人。 嗯,耐性不错!她逛精品店,他也逛精品店;她吃贵得要死的日式料理,他也叫了一份来吃。也就是说,这位黑衣人先生显然是不缺钱,可也不是想向她搭讪,要甩开他她一路上不是没有机会、可是呢,不为财、不为色,他为什么跟踪她? 她对原因很感兴趣。 「小姐,请问到哪儿?」长相忠厚的老司机一口大阪腔。 她不只日文流利,听力也不错。「附近有什么着名的女同志酒吧吗?」 司机偷偷由后照镜看了她一眼。 冯御春失笑,忘了老一辈的日本人观念还是很保守的。「我只是好奇。」 「我知道有一家,可是去那种地方还是要小心。」 「谢谢,我知道了。」 嘿嘿,接下来,后头那个黑衣人也会跟着她进入女同志酒吧吗?她很怕他进得去、出不来啊! 在女同志酒吧待了一个多小时,被搭讪了三回,原来她不但适合当男人的「情妇」,在蕾丝边的圈圈里也算得上是抢手货。 她此行还认识了一个叫「亚伦」的女同志,对方也是服装设计师,而且名气还不小。 亚伦身高一八○ ,一身中性雅痞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个t 。 也不知是学设计的比较敏锐还是怎么,亚伦一看就知道冯御春不是圈内人,但这并不妨碍两人在专业理念上的契合。彼此交换了名片,约好再见面。 出了酒吧,冯御春发现那名黑衣人还在,这下她更加确定他是受人指使来跟踪她的。 才往前走几步,又出现一名黑衣人挡住她的去路,原本那名黑衣人唤住她-- 「冯小姐,请留步。」 冯御春一扬眉。这种跟屁虫的游戏结束了吗?「真是的,今天我助理才警告我说这一区的治安很不好呢,结果我马上就亲身体验到了!」前有狼、后有虎,旁边还有不少只,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家大哥想请你去喝杯茶,请赏脸。」大哥?她有认识什么黑道份子吗?没有。她淡淡的开口,「我刚从酒吧出来,你觉得我会渴吗?」 另一个黑衣人可没有这么有礼貌了,他「呸」了一声。「你这女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有趣的一扬眉,道:「这位大哥,咱们现在可是同处于一条船上呢,我选择了喝罚酒,你回去只怕也不好过。」她笑看着他。「正常人都不喜欢被威胁的、对吧?」 「你这女人……」凶神恶煞的脸绝对能吓哭小孩! 「瞧,你也不过是正常人。」 一直跟踪她的黑衣人,不禁对她有点刮目相看。被几个似乎来意不善的大汉围住,她不但镇定如昔,还能谈笑风生。[田川,不得无礼。冯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哼!总算还有人识大体。「好、我跟你们走。」 他们带冯御春来到一楝日本传统建筑,长长的通廊、优雅的石材造景,看得出来「邀请」她的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到了一间和室前,黑衣人恭敬的隔着拉门对里头的人说:「会长,您要见的人带来了。」 「喔,来了吗?」 拉门一扇扇被推开,两旁各跪坐着两位西装笔挺的黑衣人。 在第三扇门往两旁推开、冯御春才见到了黑衣人口中的「会长」 「会长」一般给人的印象是年高德敔,而眼前这一位德助不劝她不知道,但绝不年高!不但年轻还长得挺不赖的! 「坐。」 她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反正学不来日本人正襟危坐的跪坐,她拣了个自己坐得舒服的坐姿。 「眼前这位是冯御春、冯小姐?」 「是。」 他从没看过哪个被「请」到这里的人能像她这样从容的,她彷佛是到一个熟悉的地方,见熟悉的人。「被带到这样的陌生地方,你不怕吗?」 「我表现得像只惊弓之鸟,你的部属就会放过我吗?」她的手肘撑上桌,模样更加放肆。 「不会。」 「也就是说怕也没用,还是会被逮过来,我这个人最讨厌做白工了。」冯御春一双美眸毫无惧色的看着对方。 「果然是情妇本色,凡事锱铢必较不肯吃亏,连『 怕』 都得先想到怕了有没有用。」不过他不懂,既是男人情妇的她,为什么会是蕾丝边?难道是障眼法? 原来她当「情妇」一事已经扬名国际了吗?还是她已经当到相由心生了?否则怎么连这日本人也知道? 心中恼意不断,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在这种利益挂帅的二十一世纪,不肯吃亏的人总比老吃闷亏的人好吧?」 「好!那我来和你谈一笔你绝对不会吃亏的生意。」 终于要扯入正题了吗?「吃不吃亏各人的体验不同,放高利贷的也不觉得跟他借钱的人吃亏。」 「碧海晴天那楝别墅我很有兴趣,想高价购入。」 一个不相识的日本人会知道碧海晴天,还消息灵通的知道它最近已经列在她名下?呵呵,那楝别墅哈时候变成台湾巳l ,连易个主都会扬名国际,到底是主事律师大嘴巴,还是有人不甘心没分到一杯羹? 昨天台湾的助理小孟告诉她,有个人强势的预约要见她,理由― 碧海晴天他誓在必得! 看来、最近她得扮演猎人的角色。 之前还苦思要如何请君入瓮呢,于月倒是自己暴露了弱点。 「那楝别墅对我有着不同的意义,不卖。」那里有着一个「笨女人」的青春岁月、苦涩而单纯的单恋思慕……别墅她不能放手! 「不过是和一个老头的不伦之恋,这样的意义有点可笑,你还年轻,不要背这么沉重的包袱,我出的价格绝对可以让你满意。」 冯御春的眼眯了眯,心火上冒,好个「不伦之恋」!「十亿,你出十亿,我就满意,那楝别墅也会成为你的。」 「十亿?!」一怔。是贵了,不,是十分贵?一咬牙,「好!我买。」 「这位会长,我说的十亿不是日币、不是台币、不是美金,而是英镑。」 一楝别墅两千多亿日元?摆明是刁难?「冯小姐你这是开玩笑吗?」 「会长,你么大俸仗的我我来,不会只是要我来开玩笑吧?」她一笑「你说的,出的价格要我满意的,十亿英镑我可以很满意。」 [……」 「看会长的脸色,显然十分不满意,也就是买卖双方没有谈拢的可能,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冯小姐,惹上我,你没什么好处。」 「那么,你就转告那位真正对碧海晴天有兴趣的男人,要他直接来找我谈?!她嘴角微扬,会长先生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证实了她的推测。「那么高大的男人会怕面对我这样的小女子吗?」 「……」 「没事的话,我要走了。」冯御春一起身,几个黑衣人身形微动,想阻止她。「会长、您这里该不会是进得来,出不去、或者是只准走的进来、横的出去的地方吧?」 「让她走。」 目送冯御春大摇大摆的走出和室,一名黑衣人有点气不过。〔 会长,要不要我叫手下……」 会长瞪了眼多话者。「多事,方才被甜胡子订得不够痛快吗?」有些懊恼的沉吟、「我的私自行动有可能替于月惹麻烦了。」 原以为女人嘛,只要叫几个手下请她过来谈谈、到了这种地方,命大概吓掉了半条,回去之后会乖乖的卖房子。谁知道情况会这么出人意表。 好个冯御春! 于月啊于月,看来这回你遇上对手了! 第二章 第二次打某支电话。 「我姓于,麻烦帮我预约见冯小姐。」一面讲电话,于月还一面签署文件。 「她最近很忙,可能没空接受预约。」接电话的助理如是说。 第三次打某支电话。 「我姓于,麻烦帮我预约见冯小姐。」一面讲手机,眼睛还看着部属由美国传过来的文件。 「她没空接受预约,很抱歉。」那头接电话的助理还是如是说。原班人马,原剧本演出。 第四次打某支电话。 「我是……」于月还没把话讲完,对方就开口-- 「于先生吗?冯小姐还是很忙,很抱歉。」 没空?这女人是一天兼了三、四份工作是不是?一个专职采买二十四小时都在精品店狂购吗?就算她有体力,那些时尚精品店也不是7-elevbn!他很忙,没时间和她的助理三不五时联络感情。 人家摆明了不接受预约,那好,他就现场挂号! 前一天打了「联络感情」的电话后,隔天下午三点二十分,于月无预警的出现在冯御春的工作室。他到来的时候,助理小姐正享用着下午茶,这种下着雨的天气喝热牛奶最棒了,可他一出现,黑云压顶的好大一只,让她口中的热牛奶差一点喷出去。 「冯御春呢?」 「咳咳咳……」一可怜的小孟被热牛奶呛得眼冒金星,一张脸涨红得像快中风,一面咳一面拭泪。 开不了口阻止他,娇小的她起身,张开双臂挡在门中央想阻止他往办公室里头闯,忽然,后衣领像是被什么勾住,颈子一紧、眼一花,回过神她又回到原座!手上还被塞了杯热牛奶。 「咳咳咳……不行、不行进去、小孟双眼含泪的目送着于月大大方方的走进门的另一端-- 方才老板因楼下的水洼滑了一跤,白色套装沾满了泥泞,现在正在换洗。 万一老板只裹了条大浴巾出来怎么办?还有,这位「黑豹先生」她认得,他和老板的关系很复杂,明显的不是可以裹着大浴巾相见的关系,但也不是需要打电话叫警察来的关系啊! 好……好挣扎啊! 怎么办呐?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多?不意,她瞥到桌上一角的钱……她又是一僵。完蛋了!老板进去换洗前,好像有叫她去买她换洗的衣物钦!她现在可是连内衣裤都没得换。 老板,我替你买衣服去了,那个不请自入的黑豹先生……你一定可以摆平的! 于月进到冯御春的个人办公室后,顺手将门锁上。他得和她好好谈一谈,外头那个小助理最好不要来碍事。 这间办公室不大,包含外头的其它空间约莫只有三十坪大,装渍简洁大方,摆饰不多,绿色植物倒不少。 那女人不在吗?才这么想,办公室里的另一扇门传来了一些声响,稍后,门打开,冯御春低着头理着开襟过低,且断了一边系带,根本没法子达到遮蔽效果的浴袍…… 于月惊愕的楞了一下,下一刻有些狼狈的忙把脸别开。只是一瞬春光,可那幅美景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努力抗拒的手握成了拳,指甲深陷掌肉里。 方才隐约看到个人影,冯御春以为是助理。「小孟,衣服买回来没有?」 她绕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手一离开浴袍,胸前春光又露了一大片。奇怪,平常吱吱喳喳的像只麻雀的小孟怎么突然变哑巴?她不解的抬起头看向她。 「你怎么……」声音因为眼前的人突兀的断了一秒,不过,女王不愧是女王,最不缺的就是气势,她神情镇定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身价非凡的集团大总裁,哈时也学会这种偷窥招数了?」 于月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的表现不像一般女子,一遇到这种尴尬唐突的情况会忙着尖叫,手忙脚乱的狼狈遮掩,她看起来还挺自在安适的。 难道是习惯了在男人面前大方送免费的冰淇淋吗?他不屑的想。 「我不是故意的。」看不惯她的态度和牢记在脑海中的那片春光,在他内心不断拉锯着。可恶,他干么猜想起她那副曼妙身躯到底有多少男人看过! 不管他的事! 「呵,那就是有意的喽?」 冯御春纤腰靠在沙发扶把上,半坐卧的凝视着他。她姿态更加狂恣,如入无人之境的伸展、胸前浴袍的交迭处拉开,春色呼之欲出,腰围下的浴袍虽有交迭好,但还是露出诱人的修长双腿。 有人想唐突牡丹盛放的风华绝代,身为国色生香的花王又怎能开得畏畏络缩的呢? 今天失礼的不是她,她毋需慌乱羞愧的宛如失贞女子,安然做自己就好。 「我说过我要见你。」 「我没空。」 「是真的没空,还是不想见我?」他一针见血的问。 她只笑了笑,转了个话题。「于月先生原来是个野蛮人。」连敲门问一声的礼貌也不懂。 他冷哼回应,「看人、看事、看情况。」 「所以,冯春、别墅、不愿意出售尉墅黠就让你野蛮的性子爆发了?」 「碧海晴天让给我,我可以把我父亲给我的所有遗产全让给你。」 「罗律师提过你诱人的提议了。」她露出一个困扰的表情。「可怎么办?我一点也不心动。」钱够用就好了,太多也麻烦。 更何况这可是两个人的游戏、规则也该是两人共同订下,而非单方面的。 她不喜欢跟着别人的规则走。 被拒绝了。「拒绝了我、你并不聪明。」 冯御春又笑了,姿态更加狂恣。「我的人生,难得胡涂。」一个人聪明了一辈子,难得胡涂,有价值啊! 「冯御春,只要你让出别墅,条件随你开。」 他应该讨厌这种难以沟通的女人的,可为什么盯着她笑态可掬的模样,他的视线却越来越移不开!为什么? 前些日子滕堂来了通电话,说很抱歉在不经他同意的情况下,「请」了冯御春到家里坐坐,顺道提到这女人的厉害,结论是--请他保重。 他此时真是深有同感。 「这样没有上限的条件,你不怕吃亏?」 「你明显对钱没多大的野心,那么我一个男人的,能吃什么亏?」 说实话,这种人才真的难缠。 那么,她又是为什么成了父亲的情妇?是因为真的爱上了? 于月冷淡的表情又冷了几分。 女人这种动物他本来就没懂过,对于不爱钱的女人,他就更不懂了。 「呵……有趣的话。」没人告诉过他,他的男色也挺有卖点的吗?冯御春拉拢着衣襟站了起来,走到沙发后的酒橱拿了两个杯子,开了瓶红酒斟上,举高酒杯。「敬……该敬什么好呢?嗯,就敬有胆势的你好了。」 于月迈开步伐走了过去,端起另一杯酒,和她杯碰杯,一饮而尽。 契约条例。 一、于月先生无条件完全履行于鸿扬先生遗产中所有的条件。 二、于月光生无条件聘请冯御春小姐为个人专属采购,并赋予冯御春一张无消费上限信用卡,无条件接受冯御春小姐代为选购的任何衣物及配件。 三、于月先生无条件即日起搬入碧海晴天别墅与冯御春小姐同居。 四、契约期限为一年,这一年内,双方不得以任何理由终止此契约条例。一年后,于月先生得以彼时、市价购得碧海晴天别墅。 五、…… 大致看完了契约内容,修长的手指将契约书放回牛皮纸袋里,俊美的脸蛋上扬起浅浅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笑容此刻看起来特别刺眼。」于月拿回好友手中的牛皮纸袋。 他将罗旭旸今天带到他办公室给他的这份契约书拿来让宣镜宁看。新婚的好友也不知是心情正好还是表错情,这种鬼东西他看了还笑得出来?还笑得这么的……有心机! 「这份契约很有趣啊!」宣镜宁扬眉,提醒自己有人最近心情很郁卒,最好别太刺激他。 不过话说回来,也真是难得啊!这世上居然有女人敢招惹于月,而且还是很用力、一点也不客气的招惹呢! 「有趣?」他没听错吧? 「当然有趣!有人邀你『 同居』 一年,我知道这个冯御春是个公认的美人,别说你,连身为你好友的我都与有荣焉呢!」 冯御春是他新婚妻子金碗儿的手帕交,老婆口中的「女王」,他和她并不熟,仅见过一次,不过对她的事迹倒听了不少。 有一次他家碗儿开玩笑说要帮于月牵红线,有了女友后他大概也端不住那张冷冰冰的脸了合那时自己也没多想的脱口说:「就把『 女王』 介绍给他好了!」 金碗儿怔了一下。「小春?」 「怎么,不配吗?」 「那倒不是。只是你开口前,我也刚好想到她呢!!」 「要约吃饭吗?」 她想了一下,摇头。「小春是个很特别的人,别人介绍的她没兴趣。你觉得女王会如何挑选自己的另一半?」 「设下重重陷阱,来个瓮中捉鳖。」 被老公这么说,金碗儿忍不住想大笑。 「噗之哈哈哈……」虽然小春的对象不见得是于月,可她已把那只「鳖」直接想成于月,如果真是他,那还真是很大尾。「没错没错,小春呐,她是个从来不会错失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人,如果她真的非要不可的话,她会让他成为她的。」 看了于月的那份契约书,宣镜宁想起了和老婆这段无聊时说的话。 设下重重陷阱,来个瓮中捉鳖?咳,他不会一语成谶了吧? 于月被好友亏得恼意连连。冯御春可是他老爸的情妇!「别开玩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缘份的事,谁知道呢?」 「不可能。」于月霸气的浓眉拢近,十分困扰。「你应该听说过吧?!她是我父亲外头的女人。」 「我老婆未和我交往前,也一度以为我是个同志啊。」 「我们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总之,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滕堂说她是个女同志。」 宣镜宁向来偏冷的脸难得的露出了滑稽的表情。「原来我家碗儿也是『 高危险群』 呐!」 「什么?」 「没什么。」在未搞清楚状况前,他还是不要多嘴好了,免得多说多错,坏了人家好事,到时老婆大人可是会跟他没完没了。 于月把注意力拉回契约上,他啜了口马丁尼后说:「我看不出她和我订这份契约有什么目的?」 「签下去就知道啦!」 「大少爷,契约一签下,除非打算赔款违约,否则就没转圆的余地了。」 宣镜宁凉凉的开口,「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从契约内容也看不出你会损失了什么,根本就算是你的大利多,有位专业人士帮你打理门面,连你每次出席一些场合的携伴问题都一并解决了,你一个大男人的,应该也没有什么贞操可以『 损失』 的吧?」 他亏于月亏得很乐,以前在日本学武时,他在拳脚功夫上总是差了于月一点,咳……他所谓的「一点」,不是躺在地上很久起不了身,就是直接飞出去的那种!所以说,若有机会能扳回一城,他很乐意出手。 于月冷冷的看着他。自己最近于公于私已经烦到焦头烂额了,这家伙还这样消遣他! [我当你今天没出现过!」他知道他老婆金碗儿和冯御春交情不错,本想由宣镜宁这里问出些什么的,看来他是白费心机了。 于月喝完杯中物,正打算起身时,宣镜宁忽然看向酒吧门口,偏冷的脸露出像是被太阳照到的笑脸,然后招手。 于月懒得回头,光是看宣镜宁脸上那不争气的笨熊笑也知道,来的人绝对是他那位一度想遗弃他的新婚老婆--金碗儿。 人家新婚燕尔的你侬我侬,他没必要当灯泡。「我先走了。」 身后突兀地传来令他光是听就很头疼的声音! 「也好,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们好好聊聊!」 他倏地一回头、对上了冯御春那张有些挑衅的脸。 「于先生,你看我的表情像看对讨债公可似的\我该不该去买个喷漆来满足一下你的想象?」 讨债公可和她拿喷漆有哈关系?「你拿喷漆干么?」看到她太讶异,他想也没想就问。 「到你家大门喷字啊,你没看过社会新闻吗?欠钱不还,全家死光光!」 「……」 第三章 这里就是她的住所? 原以为像冯御春这种女王个性的女人,会是性喜奢华,一问房子装满得到处金光闪闪,再不也该是巴洛克华丽风格的爱好者才是。她的办公室是颠覆他这种印象的第一次,再来就是她这间空问不大的小公寓了。 依他目测,只有不到十六、七坪大,一间卧室,一问浴室、餐厅兼厨房。 「坐啊,我家没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你不必一脸像走错了空问似的。」冯御春走到冰箱前打了开来,「有果汁、啤酒,还是你要热咖啡?〕 她自己则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 「啤酒。」 随即凌空飞来一瓶,他顺手接住。 她手上端了一盘下酒菜,走到于月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我的房子有什么奇怪的吗?」 果然是女王气势、尽管空问小小、她还是一副多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以为你会住在空问宽敞、装渍一流的高级公寓。」 打开啤酒他也学冯御春就口喝,看了一下下酒菜,有凉拌梅汁雪藕、酒渍蛤蜊和明太子鱼卵,他举筷各吃了一口,然后颇惊艳的一口接一口,压根停不下来。 「空间大,一个人住是浪费了。」她淡淡的说。 只是一瞬间,于月捕捉到了她一闪即逝的落寞。原来这女人怕寂寞!以她的经济能力,她绝对买得起那种数千万,甚至上亿的高级公寓华厦,可她却喜欢这种小房子、所以她那句「一个人住是浪费了」,让他感觉到,她真正想说的是--一个人住太寂寞了。 只是这样可怜的话,身为女王的她是不可能会说出口的。 「你的东西很少。」屋子里除了必要的东西外,就是一盆盆装饰甩的盆栽。 「我很忙的,有时忙到甚至睡在公司,也住过客户家,我买一堆东西谁用?」 「我以为你是购物成性的女人,即使不工作,最大的嗜好也是买东西。」 「拜托、探购是我的职业、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近三百天在血拚,打个比方,提拉米苏再合胃口,叫你天天吃每天吃、我保证你以后远远的看到它,就开始掏心掏肺的吐了。」 于月嘴角微扬。「那倒是。那么……你不工作的时候,做什么休闲?」话一问出口,他自己却皱眉了。他问这个干什么? 「到户外写生、踏青,或者为自己做一顿好吃的料理、小菜。」说到小菜,冯御春想到要夹一些下酒菜来吃时才发现― 一你拌梅汁雪藕?没了!酒渍蛤蜊?只剩一个孤零零的独自留在玻璃小碗中。明太子鱼卵呢?也没了。然后,她在于月的碗里发现了一小截。 于月异常尴尬,碗里头的那截鱼卵要还回去不是,不还回去也不是。 「原来于大老板也会来阴的!抛个问题给我,趁我滔滔不绝的解释时,你就把东西吃光了!」 [……] 看到他那「羞愤欲死」的表情冯御春、心中大乐。算了,不整他了。「不过,感觉还不错,你的行为虽不可取,却以行动给了我这个大厨最大的赞美。」 他不吝惜给予赞美,「你的手艺很不错。」 「那得归功于我有个厨艺了得的妈。」纯先天遗传而非后天学习,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她。一想到母亲,她默默的把啤酒喝光。「来吧,该切入主题了。」 「主题?」 「是啊,我们不是要谈谈契约书吗?」将桌面稍作收拾后,她煮了两杯咖啡端来。 于月把契约书摊在桌上,两人一项项讨论,气氛不再像方才那样轻松,不时互有争执。 口气越来越僵,到后来几乎像快一触即发。 「我自己的事业已经够我忙了,这遗产问题令我困扰!」对于契约第一条于月十分不满,他继不继承与这女人何干?! 「你只要大方向的管理,于老的公司有很能干的专业经理人帮忙,你等于只是坐享其利,就真不知道要送钱给你,哪来那么多啰峻!」 「那是他一生的心血。」 「就因为是他的心血,他才给你!」于月是个深沉冷漠、不太有表情的男人,可此刻脸上却有着难得的任性倔强。「你只是闹别扭的不肯继承,因为你最亲爱、最渴望的父亲在你的成长岁月里缺席了一大半,努力的不靠他而打出自己的一片天是因为这样的别扭,不肯继承也是如此!」 被一语命中与父亲之间的心结,于月的脸色绷得难看,他咬着牙警告她,「不要以为你什么都懂。」 得不到父亲的关注,应该是这男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吧!她也一样,不过,他们的情况有很大的不同。 「好,我什么都不懂。可正如你所说的?那些公司、那些资产都是于老一生的心血,你一旦放弃,最后可能是落入第二位继承,也就是你叔叔的手中,他是个贪婪而不学无术的人,你该知道吧?」 于鸿扬只留了些公司股票和现金给其弟,他知道一日一公司落入他弟弟手中会有多惨。 见于月不语,冯御春知道自己说服了他。「契约第一条没问题了,其它你还有什么意见?」 她问了也是白问,光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她也知道,每一条他都有意见。 「关于于老遗嘱里的心愿,我不可能更改。」明确的告诉他,他的专职采买她是当定了。 「就算你是我的专职采买,也没有必要同住一屋檐下,而且还长达一年。」 「身为一个专职采买,我需要了解我的客户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什么又是适合他的。你觉得、我可能看了你几眼、相处了几个小时后就全盘了解了吗?」 不过她真正想要的了解,和她刚刚所谓的了解可是两码子事,有件事情……她想确定。 她的感情。 他会不会爱上她是一回事,她对他的感情得先厘清,囚为没相处过,仅凭几张相片和老顽童的谈话,想象的情人难免会被美化。 啧!比起网恋更危险。 虽说这「有计划」的同居敌「明」我「暗」的,对于月而言是有些不公平,但她是女王,她说了算! 再说、她抛出的诱饵也算美味了。 [你可以不必这么了解我。」光是想到有个人一天到晚像部x光机一样的透视他,他就浑身不自在。 啧!怎么可以!「可我尊重自己的专业,一日一你成了我的雇主,你等于是我的作品,我可不希望因为一个失败的作品影响到我的专业。当然,除非……我是故意的。」 哈哈哈,果然近朱者赤,近墨则黑,和罗之优那女人走得太近的结果就是!任何浑话都可以说得理所当然。 只是为达目的的浑话,偶尔为之没关系吧? 为什么她这句话让他很毛? 「就算你真的要了解什么样的打扮适不适合我,同处于一个屋檐下就够了,为什么我的任何应酬、娱乐你都得一起出席?〕 感觉上她成了他的专属女伴似的,又加上同进同出……在别人看来,她会不会就像他的……他的情妇?! 父亲的情妇,父亲死后儿子接手?!这简直是丑闻! 「还是以专业的角度来解释。」 「这又有什么专业的问题了?」 「你应该不是喜欢应酬的人吧?会去应酬当然是为了利益关系,面对什么样的客户该有什么样的穿着,甚至是投其所好给予最好的印象,成就利益,这也是门学问。 「就我知道,有些人着重谈生意的手腕、口才,却不怎么在乎衣着。然而在我的客户中,他们可是很在乎对方给予自己的第一印象。先进国家的上流社会很重视衣着礼仪,也通常会把对方的穿衣哲学列入是否合作的评分标准,甚至有位着名的心理学家出版一系列由穿着看心理状态的书。」 于月冷笑,「这么玄?光看穿着就能看对方的心理?」 冯御春打量了他一眼。「你这么一提……」又看了他一下。「运用到你身上,那理论还真玄到很邪门。 「你喜欢黑色,这颜色代表高贵、沉默、冷静、冷酷、内心有某部份残缺,以及些许的……变态,别人准不准我并不知道,可你的话……还真的很准呐!」 内心有残缺,还是个变态?这女人跟里的他是这个样州〔 冯御春,你很自以为是。」 「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 「不是吗?」冯御春啜了口咖啡。「那么你来说说,在你眼里的我又是怎样的人?」 「我不了解你,又怎么能评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啊,你不了解我,可我却咸觉得到你的敌意。」 「你可能不知道你自己在外的风评有多糟吧?」 也就是他不否认不了解她,却听了不少她的八卦?!「那么请问,外面那些人又了解我吗?他们是我的朋友、和我长期共事过,抑或是我有做了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于月先生对一个人的了解,都是由旁人的话所拼凑出的吗?」 「身为我父亲的情妇,你觉得我有必要亲自去了解你吗?」 又是情妇!冯御春笑了,放肆的眸子眯了一下。「于月,你很怕我呢!就算我是你父亲的情妇又怎么样?徐非你心里有鬼!」 于月的心一跳,目光顿时凌厉了起来。「不是怕,只是觉得保持距离对彼此都好。」他一向不会去注意到和工作无关的女人,但她却一再骚动他心绪……她是个麻烦,绝对要从他生命中消失?绝对! 像是突然意识到两人的处境,他蓦地醒悟过来。老天,他怎能像是卸下心仿一样和她边喝酒、边聊天?! 他的心跳得好快,快到……像是快震出了什么他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等等,他跟冯御春还能震出什么样的答案、怯! 「可借,这契约一旦签定,伺住一个屋檐下、同进同出,能保持多少距离?」 「我签了契约后,如果到时候是你自己提前结束契约?那又如何?」 冯御春露出自信一笑,「那碧海晴天就直接送你。」 「空口无凭。」 「可以找罗律师来把这一项也加进去。」呵……有趣!看来于月是想到什么让她「受不了」的方法了,好啊!她很期待的。 事情若都照她的规矩来也太无趣了,人生不就要有些意外才精彩嘛。 于月呐,希望别让她失望才好。 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于月给了冯御春一张信用卡,方便她为他购物,对于她这边刷刷、那边刷刷的买了一堆东西,他也符合了契约上所订的!完全没有意见。 但他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吗?当然不! 他对她刷卡买东西没意见,可不表示他得用。 这天冯御春到于月的更衣室查看还有什么需要,这才发现她买的东西全部都还装在纸袋里,压根没动过。 她有些错愕,蹲下身翻看着纸袋里的衣服、配件……她忍不住想起了在买这些东西时的心情-- 这件那位黑豹先生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这领带夹很时尚又不花俏,于月一定会喜欢…… 啊!于月的肩宽,很适合这种硬挺材质的西服。唔,如果里头搭了浅灰丝质衬衫一定很帅。 呵呵!这条领带很有型!脑海中出现于月系着这领带的模样……好看!买了! 不同于买其它客户的衣服,只以专业判断选购,她在买于月的东西时,心情是十分愉快的,总是边挑边想象着于月穿戴起来时帅气的样子。 她愉悦的模样,连熟识的店经理都忍不住问她-- 「冯小姐,帮男友挑衣服吗?」 「呃?」那时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下一刻努力的平息倏地加速的、心跳,力求镇定的想否认。 店经理比她更快接话,「八成是,你从方才一直哼歌,falling in love,我知道那首歌哦!」 冯椰春的脸全红了。 不过、那时候的好心情在现在看到于月根本没动她买的衣服时,一下子荡了下来。 这几天她请辞其它客户的专职探买,在做一些收尾的动作,忙得不可开交,也因为这样她没有多加注意于月。 再说,她早上八点起床,他早就上班去了、晚上她十一点就寝时,于月也还没回家。两人碰面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要办到这点可不容易,于月不爱夜生活、是个生活规律的男人,为了避开她,他可辛苦了! 哼!他以为她买的东西他不穿,同住一个屋檐下见不到面,久而久之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就会主动求去吗?呵呵呵……头脑简单的家伙!她这人是九命怪猫,没那么容易被打垮的!既然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来玩玩吧? 隔天,冯御春起了个大早?七点不到就在楼下享用苏妈准备的早餐了。约莫十分钟后于月也下了楼,当他看见她悠哉的啃着香蒜面包时,朋显的怔了一下。 她抬起跟凉凉的说:「早啊,于先生。怎么你一大早看见我,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呢?!」 于月不看她,径自入座。 还不理人呢?这是消极的抵抗方式吗?冯御春有趣的一扬眉,她往意到了,他仍是一身黑?且身上没有任何她这几天为他买的配件? 于月拿了块面包吃,倒了杯热咖啡,连跟她道声早都没有?无声的进食? 冯御春好笑的有些朋白了?他是打算不见她,就算见了也不理她?不穿她采购的衣服?彻底的把她当透明人看就是了。他打算这样辛苦的过完一年吗? 他不理人,但她可不是木头人。 「我方才还在想,为了避免和我见面,你接下来是不是打算更早起床?最早可以多早?六点、五点,还是四点? 「呵呵,我无所谓呐!不过我可得先提醒你,无论你多早起床,为了见你这位同居人,我绝对可以比你更早起来!反正,我现在是你的专属采购,时间多得呢!就算凌晨起来,等你出门后我还可以睡回笼觉,可大总裁,你怕命可没这么好了。如果你继续用这招来避不见面,容我不敬的说一句--真是蠢毙了! 于月没有回应,可吃东西的速度明显变快,而且拉扯面包的动作也变大了。 「啊,吃东西请细嚼慢咽,像你们这种大总裁,通常工作压力都挺大的,得胃溃疡的机率也高于常人,要是吃饭狼吞虎咽,那中奖机率就更高了。你不希望在你躺进医院奄奄一息郁卒的时候,和我相对看的时间变得更长吧? 「干么这样看我?你都躺进医院了,身为同居人的我,没道理不去医院照顾你吧?」钦,额上的青筋暴凸……果然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咕噜咕噜的把咖啡一饮而尽,以往他会在客厅边喝咖啡边看报纸,可今天……算了!他打算把报纸带上车看。 看着于月拿着报纸往外走的那份有些倔强的滑稽样,冯御春忍不住失笑,原来黑豹先生也有这么幼稚的表情。 「等一下!你最近每天都很晚回来,不会是去应酬吧?可为什么都没听你提起?可别忘了,无论你要参加什么样的应酬都是得带我同行的。你没忘了违约的下场吧?」应酬不带她前往可是视同违约了一次,结果对她来说是无所谓啦,但对他可就很严重了,因为违约一次同居时间就要延长一年。 于月已经走到玄关了,听到她的话突然止步,凶神恶煞的旋过身,朝她走了过来。 哎呀呀……生气了、生气了! 距离她三步时,他从口袋里摸出小笔记本,生气的在上头写了几个字,拿到她面前要她看清楚-- 我在加班,没有应酬!这样满意了吗?!!! 后头还加三个惊叹号表示他极度的不爽!奇怪了,签了约的是他,耍花招的也是他,干么还把自己气得额冒青筋?! 她凉凉的开口,「你失声了吗?干哈用写的?人家人鱼公主是拿美妙的声音去换了两条腿,不知道你换到了什么?希望不是也是两条腿,四条腿不会让你变千里马,只会成怪物可驯」 怒!火气更大工他拿笔又写-- 我只是不想和你说话! 他的火气是直冒冲天!然而,其实他生气的原因一部份是冯御春,大部份却是自己。 说真的、这种把她当空气以达到逼退她的方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可笑,活似小孩见要不到糖吃,他一向是个直来直往、称得上强势的人,可遇到了这女人、他真的没辙! 英雄气短呐! 现在他都已经「不要脸」的卖力演出到这种地步了,冯御春还是老神在在、他真的、真的很无力! 看到他根本不穿她买的衣服,同住一个屋檐下也避不见面,见了面还当她是空气,她难道一点也不难过、不受伤?!他可是演得很难过钦! 她不是该哭着来泣诉她的委屈……呃,光是想象那画面、他的鸡皮疙瘩全竖起来了~~~好吧,她不是那种会用眼泪当武器的女人,可好歹她也该怒气冲冲的来质问他吧? 没有、完全没有! 很显然的,他卖命的演出却换得了极差的评价,只希望不会成为「票房毒药」的提前下档。 「嗯,好习惯,请保持,记得要保持喔!如果你在我面前能够一直保持这种安静无声的最高质量状态,那我就输了,以后你高兴装聋作哑,或成为美人鱼都随你高兴,要不然这样好了,哑满三个月,就免费得到这楝碧海睛天。」 于月眼睛亮了起来,差一点开口破功,嘴巴才开就想到冯御春的话,忙用笔写下-- 你是说真的? 「当然。不过,你要是未满三个月就开口,就请你照规矩来,别给我游走法律边缘,要不然,契约咱们当没签过,反正名下多了楝别墅,对我而言,绝对没有坏处。」 于月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目送着他离开,冯御春心里盘算。哼哼,要让一个人失控的出声有两种情况,一是狂喜,要不就是暴怒。若要对付于月,当然是后者比较容易制造啦! 因为要看是谁招惹他的喽! 女王一出招,他只能乖乖投降吧! 第四章 高手过招的第三天,早上七点四十分。 于月今天起得有些晚?想必有些急了。他没有迟到的习惯。 从楼上传来推门、然后门自动卡上的声音开始,冯御春放下了手上盛着牛奶的马克杯开始倒数-- 「五、四、三、二、一!」 「冯、御、春!」 如同猛兽的吼声后的三秒,一阵强风刮至楼梯间,于月身上还穿着睡衣。 「冯御春,我的衣服呢?」 「衣柜里不是很多,还全新的呢!」哎呀呀,果然破功了!不过他会不会太激动了,连破功一事好像都没注意到呢! 「我是说我的,不是你买的!」咬着牙说话,额上青筋浮现。冯御春该庆幸她是个女人,要不现在她一定忙着在地上找牙。 「我是你的专职采购,我买的也是你的。」 于月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我问的是我、的、衣、服呢?」 她又啜了口牛奶,纤指往嘴上一搁。「唔……我想想、我想想……大部份旧衣回收了,少部份留在家里用。」于月虽然是大少爷却没有养成浪费的习惯,他有不少衣服还真的是满旧的了!那也使得她丢起来毫不手软。 旧衣回收?于月头皮开始发麻,希望她丢掉的不是他最常穿的那几件。「留在家里的呢?给我!」 「你确定你要看?」 「我现在要穿!」 「穿?」 「对!现在就要!」 「那可能有困难呢!我昨天已经把一些吸水好一点的棉质衣料裁成抹布了,早上苏妈还夸说新抹布很好用,而且黑布看不出脏。对了,如果你坚持『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唔……流理台上好像有一块。」 她一副得意的模样往厨房走,回来时,手上拎着一条近四角型的黑布。 「咯,在这儿。」 「这……这是什么?」于月看着那块布,无法认出它的「前世」是什么。四角型的棉布又有松紧带? 「看不出来吗?」冯御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怕说出来你会害羞。」 「这是……」 「你那条已经破了个洞的三枪牌内裤。」 「……」 「那条内裤是你和谁的定情纪念吗?想不透,都破了为什么不换掉?」 「你……你……」他每天忙得昏天暗地,哪来的时间去注意这些小细节! 她悠悠哉哉的看了下表。「快八点了呢、你不快换衣服可能没时间了。」 见他转身,她又说:「还有,忘了告诉你,你方才说了不少话了,之前我们的约定--你不说话满三个月,免费得到这楝碧海晴天已经破功了!」 「所以呢?」方方他太生气,根本忘了不能说话这件事。 「以后我买什么你就穿什么。」 于月一咬牙,他还是怒火中烧、可衡量继续和冯御春唇枪舌剑及工作、后者显然重要多了,于是他愤愤然的踏着重重的脚步离开。 冯御春笑着目送他上楼。他别以为只有这样、还有下一波「震撼」呢,敢招惹女王?咱们就斗一斗吧! 果然没多久,又传来于月的咆哮声,「冯御春!」 把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她伸了个懒腰后回应,「来了、来了,啧,火气那么大!」 缓步拾级而上、到了更衣室推开门,于月依然穿着睡衣。 「又怎么了?」 「你……你买这是什么衣服?」 「这件costee、这件是polo ralphuren,这件是arnrold palmer 、这些品牌知名度不低,你不会不认识吧?」 「为什costee的头是……是仰天长啸?polo ralph uren那个拿球杆的男人会改拿棋子?arnrold palmer的伞是打开的,而这件的伞是收起来的?」这根本是仿冒品!这女人当她的专职探购,拿他的卡去刷了一堆地摊货给他? 「你不觉得这只仰天长啸的鳄鱼很符合你的形象吗?呐,polo ralphuren这拿球杆的男人之所以不拿球杆改拿棋子的原因,是因为他是队长、arnrold palmer伞会收起来是因为今天是晴天、你又不是女人、大热天的撑着伞象话吗?」 冯御春正经八百的解释,在心里笑翻了。 「你要是不满意这些,也还有别的呢。咯,你不是喜欢黑色的吗?这里就有一件。」她收敛住笑意,并且将衣服捞了出来,将正面展示给他看,素面的黑,「如何?」 于月警戒的看了她一眼,再瞄向那件黑色衬衫。还可以,跟他被她「回收」的一件有点像。 算了,也没时间多挑了。「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冯御春下了楼,正好看到苏妈在收拾桌子。「今天真是好热啊!」 「可不是,才稍微活动一下,就满身大汗。」苏妈看她走下楼,闲聊似的问:「冯小姐喜欢画画吗?之前整理你的房间时,看到好多漂亮的画。」 「无聊的时候随手涂鸦。」 「才不!我觉得你画得真好,那些风景画好漂亮,人物像也是,画得像真人一样,啊,我记得那幅人物画左边空了一大块,只是为什么要空那么大的位置?」像是还要画另一个人似的。 还有啊,那位少女是谁,是冯小姐十几岁时的模样吗?呵呵……好清纯又很温和,和她现在这种一看就很精明的感觉不同。 冯小姐是她看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了,不过她虽然还算好相处,但气势惊人,尽管自己年纪大她那么一截,也有一种该听她的感觉。 冯御春笑了笑,她看着外头才八点多就显得有些毒辣的太阳。「苏妈,你想,在这种天气要是一整天都没办法脱下西装外套……」 「厚!那一定会死人的啦!」 「……是吗?」 不一会儿,于月把西装外套挂在手上,匆匆忙忙的奔下楼。 「先生,要吃早餐吗?」 「我快迟到,没时间了。」 于月从苏妈身边走过,苏妈正好看到他背后,瞠目结舌。 「先……先生!」 「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再说。」 「可是……可是你的衣服……」 衣服两个字让于月煞住了脚步。「衣服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冯御春,发视她的脸涨红了。这其中一定有鬼,他走到玄关找镜子照,前面没异状,转身-- 一阵无言。 正面很正常的黑衬衫后印了一大条七彩缤纷、很雄壮威武的龙? 「噗~~~哈哈哈……」冯御春再也惩不住的狂笑。「于先生,这才能显示出你的一条一斤重的黄金项链回来给你搭配这件衣服,这样才对味。」 第一次看到她笑成这样,于月有点怔住,好一会回过神后,他抓狂了。「冯御春?你以为我会这样就屈服吗?我可以自己买衣服回来!!」 「好啊,你就尽量买,你买几件我丢几件,看看是你买的速度快,还是我送去回收的速度快,有全新的衣服穿,格信那些收到你爱心的人会很高兴的!」 这女人实在是……要不是心脏够强,他真的会挂掉! 「哈哈哈……容我提醒你,现在,八点十分了,你快迟到了!」 于月气愤的穿上外套,几乎是把牙咬断般的气愤,上了司机开过来的车。一上车他就吩咐,[把冷气开到最强!」以免自己中暑。 啊~~他真的好想找个地方狂吼狂叫发泄一番呐! 车子在一个红灯停下的路口,他看到车窗外就有一costee ,他看着那条身子微转的鳄鱼商标忍不住想起和冯御春的对话-- 这件costee。 为什costee 的头是是仰天长啸? 你不觉得这只仰天长啸的鳄鱼很符合你的形象吗? 「噗……哈哈哈……」这下他也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这女人,有时候他真是服了她! 一笑之后,方才的事他好像也不是这么在意了。 算了,她会这么整他,也是因为他先挑起的吧? 接下来到公司的这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于月难得的没摊开卷宗阅读,他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心思飘远。 那女人原来也有这样毫无心机、很单纯的笑的模样。笑到泪光闪闪,一张脸还红扑扑的。 他的确是不了解她。 现在开始认识她,会太迟吗? 打从那件「雄壮威武」的衬衫事件过后,于月和冯御春都很有默契的决定和平共处,不再耍花招去招惹对方。 这天于月下了班后直接回家,约莫七点左右进门,在门口他就闻到令人食指大动的洋葱汤香味,还有阵阵的香……琅面包香气。 苏妈是很爱干净,打扫功力一流,可说真的,她的厨艺有待加强,那现在的香气……还是其实是深藏不露? 冯御春围着围裙由厨房里端了一小篮香蒜面包走出来,发现他的身影,「你回来啦,要吃饭了吗?」 那句「你回来啦」令他有些尴尬,可、心里又矛盾的暖了起来。「苏妈呢?」 只是一句对平常人而言再简单不过的问候,对他而言却是如此的珍贵而遥远。从母亲走后,他已经十来年不曾听过有人对他如此说。 你回来了吗?感觉就是有人在家等他,让出门在外的他有了牵挂悬念的人。是错觉吗?因为冯御春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会等人的人,可她的那句「你回来啦」却一议他觉得很理所当然,像是,她一直在等的人就是他…… 等的人是他吗?这念头让他胸口热了起来!有点希望,事实就是这样。 「今天她休假。她不在家我就随便弄些想吃的东西。吃牛排可以吗?」 「随便。」于月淡淡的响应以掩饰内心的彼动和心跳的失速,然后像要逃避什么似的说:「我去换个衣服。」接着就匆匆的上楼。 十分钟后再下楼时,客厅和餐厅已换上柔和的昏黄小灯,长桌上还有一盏巴洛克风格的烛台?点上精油蜡烛,烛光柔黄,散发淡淡香气 怕他不习惯,冯御春解释,「吃西餐就是吃『 气氛』 ,不介意我满足一下自己的想象吧?」想象自己和心爱的男人在高级西餐厅里,共同分享恋人问的浪漫! 如果他的表情能笑容多一点,她的想象会更像真的。 现实中很难达到的目标,她都是靠着想象来给自己加满动力的,努力「美梦成真。」 于月没说什么,径自坐下?他拿起叉子吃了口鲜脆的生菜色拉。「你用的是和风酱?」 「嗯,因为洋葱汤和牛排热量都很高,色拉用和风酱比较清淡,还是你要千岛酱?我也有做,在冰箱里。」 他摇了下头。「和风酱就好?」他对吃没那么挑食,更何况,和风酱就很好,没必要换。 每吃完一道菜,冯御春起身撒毽子,换下一道菜,就这样由色拉、汤、面包、牛排一直到水果,于月只是默默的吃,全都捧场的吃光光,也不多话,更没赞美什么的,可她看得出来,他吃得很尽兴。 她牛排吃不完,剩下三分之一也是于月帮忙解决了。 餐后她要收拾盘子,他却卷起袖子,主动说:「我来洗吧。」 「算了吧,你可是大少爷呢,要是你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是菜瓜布、什么是泡舒,我一点也不讶异。」说着要把他由洗碗槽前挤走,可他却不动如山。 一百九十一公分的他对一百六十五公分的冯御春说:「除了做菜外,你会的家事我都会。」 见她不信,他又说:「小时候我被送到一个专门教授武术的地方强健身体,那里无论你是王子、贵公子、大少爷,生活起居都得自己打理,别说洗碗了,我还曾和宣镜宁一起去刷过马桶。」 看他侧面柔和的脸,冯御春很自然的分享起以前的他的点点滴滴。「听起来像是苦差事,可感觉上你还满怀念的。」 「嗯,在那里认识了很多朋友。」他将碗盘先用热水略烫过,再用菜瓜布揉了些泡舒。「你呢?你似乎很习惯做家事,一定有个严格的妈。」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等不到响应的于月偏过头看她。 她有些犹豫的开了口,「我妈在生下我后就死了,我是在育幼院长大的。」 像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脆弱,她动手煮咖啡。 「我之所以看似很『 万能』 ,那是因为我从国小五、六年级就偷偷开始打工,洗过碗、端过菜,跟在大厨的身边跑过堂,也待过咖啡连锁店、当过服饰工厂的女工……哇,想一想挺不得了的,可能你想得到可以赚钱的,我全做过。」 「你父亲呢?」 「……也死了。」 「所以你才会被送到育幼院吗?」 正确来说是她母亲的好朋友在育幼院工作,她是在那里被生下来的。 冯御春没多加解释,看到他的表情,她忍不住自动敌动防卫机制。 「于月,你这种男人最不合适露出同情的眼神了,收起你的同情吧!我即使没有父母陪着成长,也不觉得遗憾。」她是个习惯向前看的女人。成长过程中的辛酸她从来不去回想,怕想得太多,就没法子说服自己往下走。 因为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人,所以这女人得无时无刻武装起自己,她若一旦软,一旦倒了,绝对没人会伸出援手,也没有人在她背后支撑着她。原来她是这么寂寞,这么的……孤立无援。 于月彷佛看到小冯御春,孤零零的走在成长路上,即使跌倒了,也只能自己挣扎的爬起来;在同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时,她只能不断的说服自己--不要羡慕、不要回头,那不是遗憾!她可以的,没有人陪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对于她强势的女王性子,于月好像慢慢的可以理解了。 他突然为她涌起了一股心疼的情绪--不,那跟同情不一样,他想将她拥入怀里,告诉她他会陪着她、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想伸出去的双臂终究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还是很在意一件事--她是父亲的情妇! 有一段时间,他们一个静静的洗着碗,一个默默的煮咖啡、准备甜点,一种欲言又止、有些什么正在改变中的气氛笼罩其间。 于月洗好碗盘,放进烘碗机,一转身才发现冯御春早准备好甜点和咖啡。 他坐了下来,看着餐桌旁的她。「冯御春。」 「嗯?」 「我终于有点了解你了。」 「是吗?」她有些好奇、只一顿饭的时间他又了解她什么? 「你会成为我父亲的情妇,是因为自小缺乏父爱吗?」 她闻言忍不住失笑,「啊?嗯……这也是个合情合理的理解啦!!」 「不过,我却还是有些遗憾。」话一出口,于月觉得自己好像说得太暧昧了。 遗憾?他在遗憾什么?遗憾那身份将成为自己和她之间的一道阻碍吗?他不愿深思的藉由喝咖啡的动作来掩饰那份不自在。 而那句遗憾听在冯御春耳中,她眸子里也闪过一瞬异样的情绦。「遗憾我这样的灰姑娘该找个王子,而不是王子的爸吗?」自嘲的笑笑。「于月,我讨厌懦弱的人,我想追求的是很疯狂、不顾世俗眼光,为了我什么都可以放弃的爱情,因为真正爱上了,我也会这样。 「像我个性这么执着的人,如果没有遇到同样的情感,我将爱得很寂寞、很孤单,与其要这样天秤倾一边的情感,我选择什么都不要!也就是说,如果遇不到我要的男人,那么对我而言,什么样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那么,那样的感情,你遇上过吗?」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对她的答案既好奇又怕受伤害。 想到如果真有一个男人那样爱她,他竟觉得有些……嫉妒,只是不知是嫉妒哪一方就是了。 「没。」 他略略松了口气,「那为什么非要不可?」 冯御春像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开口似的。「我认识一个女人,她在喜欢的男人家帮佣。男主人有个心爱的妻子,有个让他引以为荣的漂亮孩子,于是她只能默默的将这份爱意藏在心中。 「好景不常,男主人发现了他宠爱的儿子居然是妻子和前男友有的,体弱多病的妻子一直是他心头的一块肉,他舍不得对她发作,只能藉酒浇愁,有一次醉得离谱,把女佣当成妻子,发生了关系。男人清醒后懊悔不已,可他又是极有责任感,这件事使得他的情绪更加的低落。 「而雪上加霜的是,女佣怀孕了。几经思索后,男人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妻子,可看他痛苦的模样,女佣力劝他不要这么做,免得对他妻子打击太大,结果她当晚就离开,不知去向。 「女佣的体质其实不适合怀孕,可她坚持生下心爱男人的孩子,在生下那孩子没多久,她就死了。这女人……够笨吧?」 「那女人……是你的母亲吗?」她脸上的笑很苦涩,让他的、心蓦地一缩。 老天!他怎越了解她,心绪越受到她牵引? 冯御春没有回答。「爱一个人却得不到响应,就算男人娶了她,也不是因为爱她,身份过于悬殊使得她根本不敢去争取爱情,这样的单向情感太辛苦了。」 这就是她想要「很疯狂、不顾世俗眼光,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的爱情」的原因,她不要像母亲一样,爱得那么卑微。 「于月,你有没有想过想要什么样的爱情?」 「没有,完全没有。」几乎毫无犹豫的回答得斩钉截铁,却反而更显、心虚? 想要什么样的爱情他是真的没想过,不过想要的女人……今晚刚刚出炉一个。 「哦。那么要不然说说于老给你的感觉吧!」 提到父亲,于月被扰乱的心思一下子冷静下来。「花心、自私、可恶!」 「儿子对父亲不都该歌功颂德一番吗?少有这么差的呢!」她笑笑。「你真的认识他吗?也许其实他心里放的都是同一人。」 于月将咖啡一饮而尽,杯子重重的放回盘子上。〔 我要回房间了,谢谢你的晚餐。」他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明天有个企业聚会,你要出席吗?」 「当然。」 他顿了一下,又说:「你到那里不会好过。」 「你在担心我吗?」 于月看了她一眼。「随便你了!」 第五章 五星级饭店二楼欧式餐厅正举行一场企业界的餐会。 这类的企业的企业聚餐并不少见,大都是一些企业名人以聚餐为由,好拉拢一些政商关系。 在美国时,于月对于这种餐会一向懒得参加,可在秘书和部属的建议下,这一两年他还是强迫自己出席,毕竟企业生态,他得重新适应。 这回的餐聚主办人是一位交情颇深的世伯,也就是好友宣镜宁的大伯。 原以为他也会遇到那小子呢,看情况他是不卖自家伯父的帐了!他想起宣镜宁和自家大伯好像有些不对盘,无所谓啦,反正哥儿们要见面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差这一回。 于月和冯御春一抵达会场没多久,他就被宣伯父带去认识一些企业名人,彼此交换名片,寒暄问候,当然冯御春也微笑的站在他身旁。 一些不认识冯御春的人纷纷猜测她是于月的什么人?朋友、女友,还是情人?认出冯御春是谁的人,当然不会当面给难堪,只是一些八卦就快速的有如瘟疫般在会场蔓延开来。 稍后,宣伯父找了个理由「借走」于月,把冯御春留在会场,她带着笑容淡扫周遭那些越来越多不可置信、鄙视的、唾弃的……目光的人。 钦钦,果真呐,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向侍者要了杯调酒,她找了个较不受注目的角落静静的享受美酒,可还是有人不放过她,很故意的要来说几句浑话才高兴。 「专属情妇的定义,原来得代代相传,父死子继。」 冯御春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皮皮的笑脸。「之优!」 罗之优继续说:「叹,合伙人,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位活得不太好,因为你每天都买鳄鱼头转不同边coste 给他穿的金主就是于月啊?」 「我都不知道于月这么有名,连你都认识。」那男人的企业王国普腾斯可能比他本人出名多了,他一向十分低调。她的几个死党中最有可能认识于月是碗儿,当然是因为老公宣镜宁的关系,怎么连之优也知道他? 说起来这世界真的挺小的就是,之优的大哥就是罗首席律师罗旭旸,之优主持的服饰品牌连锁and,她除了有股份外,也担任美学顾问。 「普腾斯很久以前就听过,国外的大企业嘛。至于于先生,是从女厕里的八卦听来的。」奇怪了,她好像特别容易从厕所里听到一些有的没的。「所谓的父死子继就是刚听来的,女人的文学素养在骂人时特别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好像是。」 「喂,于月的老头儿,不会是你口中的老顽童吧?」 这女人,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是又怎样?」 「那就是了。」冯御春又啜了口调酒。 「喂,你不会喜欢上那位于月先生吧?〕 看她又要了杯酒,罗之优好笑的说;「如果是的话,那不叫父死子继,而是父债子还?」 「罗之优,没事一双眼不要活似x 光机一样。」好朋友是交来吐槽的吗? 讨厌! 「是的,女王陛下!」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我说,你陪着那位金主先生出席这种宴会是来练胆识的吗?」到处都是不友善的眼神呢!虽说她相信,会受到这样的高度注目绝对是在好友意料中的事。 练胆识?「你是说我,还是他?」 「呵呵呵……我知道你的胆子够大了,属于『 高处不胜寒』 级的,那你干么捉于月来练心脏?」 「一个连这么点压力都受不住的人,不配去爱人。」 哎呀呀……很有意的一句话呢,她是指…… 有人已经对她动了心、她得先让他知道爱她真的要很有勇气,心脏要够强,要不就请回头吗? 而依小春的性子,她这个人除非也喜欢对方,要不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喜欢她,半点暧昧也不会给。 也就是说,他们目前的状态是彼此都有点意思喽? 嗯、有些事问得清楚明白就没味道了、小春一向是个懒得说太多的人、她给了一些点、要看清楚轮廓就要懂得将点点相连成形。 看戏吧、看戏吧,再有杯酒助兴就更好了。 罗之优向侍者要了杯鸡尾酒,她向好友举杯。「祝什么好呢?呵……就祝某个男人够格一议你爱吧!」 冯御春一扬眉。让她爱?又被之优看穿了吗?钦。这女人,自己的感情迷糊得很,别人的她倒是精了。 「干杯!」杯子一碰,酒波在杯中荡漾。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罗之优被未婚夫贺曜墀给逮走了。冯御春这才发现,于月被宣伯父借走很久了,她四下梭巡,在一根大柱子下,发现于月高人一等的身影。 她注意到宣伯父的表情有点严厉,而于月则冷着脸。 她知道宣伯父是认出她后,才「忽然有事」表示要和于月谈,而且还故意避开她。她想对方要说什么,她也是心知肚明的。 这就当是他们之间第一场暴风雨吧。 熬得过,他们之间的爱情种子才有可能发芽,否则啊,爱情是够美丽,但没有绝对的勇气、绝对的抗压性、十足十的执着,便保护不了美丽的花朵开花结果,终究使得花儿受到更大的伤害罢了。 于月像发现她在找他,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快步朝着她走了过来,脸上有着恼火的怒意。 冯御春笑吟吟的看着他,「聊完了啊?」脸色有够臭的。 「我们走吧!」 「我刚喝了些酒,可还没吃东西呢!」五星级的欧式自助餐,不吃可惜。 于月不知是在气那些人,还是气她脸上不当一回事的笑意,恼火的说:「有人看到你都快吃不下了,你不会以为你在这里是受欢迎的吧?」 「看到我会吃不下?呵呵!这样才好,那我可以多吃一些。」 于月的脸色臭到都发出味道了。「冯御春!」 「ok!ok!ok!不吃就不吃,那就回家吧!」 两人出了会场,上了车后,于月似乎还平息不了郁闷的心情,他冷脸看着外头炫目的霓虹,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以后,你不要参加这种无聊的餐会了,我也不参加。」 整个晚上,男人聊的不外乎和事业有关的事,再不就是女人,而后者被谈论的话题,除了身材美貌外,再来就是娶了这女人之后的「附加价值」。 冯御春就是被归类在除了美貌外,没有什么附加价值不说,还会带来麻烦的女人。 宣伯父不说,于月都不知道原来他是这么八卦和势利的人,他说冯御春手上有不少他父亲给她的遗产,那些都是他的,他一定要无所不用其极的抢过来。 宣伯父又说,蹈垣金控的林董也对她很有兴趣,如果想办法牵线让冯御春当上三夫人,将来要谈合作一定没问题。 他说他还年轻,不明白红颜祸水的道理,也不知道形象对一个企业家影响有多大,可他当人长辈的得多加提醒。末了再告诉他,有一门亲事结了对他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于月听到最后是强忍住冲动才没将拳挥了出去,也不管宣伯父还想说些什么,他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拂袖而去。 他很气,几乎是快控制不住怒火的恼怒,感觉像是他心爱的东西受到了侮辱,也让他不悦得理智都快燃烧殆尽! 经过今晚,他也明白宣镜宁为什么会和他大伯不和的原因了…… 于月忽地一怔。呃,等等,他刚刚想了什么?感觉像是他心爱的东西受到了侮辱?! 心爱的东西?是指冯御春?! 开什么玩笑!他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什么时后变得那么重要了?然而越想否认,心情越变得焦躁不安。 见他话停好一会,冯御春试探的问:「那位宣先生说了什么吗?」 「你不会不知道。」他烦躁的回了一句。 八成是说于月怎么带他老爸的情妇出现在这种场合,或是要他和她保持距离,不要让人说闲话之类的吧。 见她沉默,意识到自己语气的攻击性,他缓了缓情绪。「你不是饿了?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你可以接受野菜吗?」 这是他的「安慰」方式吗?可她压根没事,她的心脏很强,想伤她的那些三姑六婆得再练一练,更何况,与事实不符的「中伤」她一点也不在意。 不过,她决定接受他的安慰,还是先不要解释太多好了。 「吃野菜的地方最好也要很乡野、很纯朴的感觉,最好有种些花花草草,或有池塘,养一些鹅啊鸭的,你不会告诉我,要去什么大饭店吃野菜吧?」 「当然不是。那间店之前秘书带我去过,距离别墅不会很远,古典的中国式建筑,的确有种些花花草草,也有池塘养一些鹅啊鸭的。」 「我开始期待了。」 「你不会失望的。」 如同于月所说,冯御春真的没有失望。 「卧云小筑」是个纯朴的地方,每楝木屋都是建在池塘上,池塘里养了一群色彩鲜艳的鲤鱼,偶尔可以看到两只乌龟爬在石头上看月亮。 木屋和木屋间有木桥连接,桥上有一盏盏小灯,夜里桥上灯火通明,听于月说白天虽没有晚上的旖旎夜色,但也别有一番明媚风光。 这天并不是假日,生意不算特别好,也因为这样,少了喧嚣的人声,多了几缕徐来山风,几声纺织娘的唧唧叫声,更有一种静谧气氛。 卧云小筑的老板是个喜欢蒋花弄草的人,小筑里随处可见可爱的花花草草,尤其以香草为主,薄荷、香茅、熏衣草、柠檬草、迷迭香……可能因为香草植物有防虫效果,因此虽在山区,蚊蝇却少见。 叫了几道炒山菜、白斩鸡和一盅鲜鱼汤,两人可能真的饿了,吃饭的速度比平常快了许多,于月吃了不少,他一共多叫了两碗饭和加炒了一份炒龙葵。 偶然一抬头,发现冯御春正盯着他瞧。「你在看什么?」瞧她那托腮的姿态,显然看很久了。 「当你老婆应该还满幸福的。」 「怎么说?」 「看你吃东西的样子、为你煮菜的黄脸婆应该很有成就感。」他又塞了一口龙葵,她问:「你好像很喜欢吃这道炒龙葵?」 「有淡淡的甘苦味,还满特别的。」初入口有些苦,可滑至喉咙却有股像喝乌龙茶的回甘甜味。 「那两道菜也不错。」她指了指刚上桌的另外两样野菜。「这叫山芹菜,那叫山苏,你试试。」 「你对野菜挺熟的。」 「以前育幼院就在近山边,每逢假日院长会带我们去拔野菜。」尉说野菜名了,就连野外求生的技能她也是个中高手。「对了,我先提醒你,龙葵是不能吃太多的。」 她说这话时、于月正吃下最后一口。「为什么?」 「它是很寒凉的东西,适合退火,吃多了:; :嘿嘿嘿……」 「难道会感冒不成?」 这家伙越来越有幽默感了,可惜接下来她要说的话,他可能会笑不出来。「是不会感冒,可是会……倒阳。」 「噗……咳咳咳……」 「中毒都中毒了、你以为喷那么一些些出来就会没事吗?」冯御春凉凉的说:「反正于先生您向来不近女色,多吃几盘其实也没差吧。」 于月横了她一眼,忍不住反击回去。「不近女色又姐何?那也好过你是个女同志,还有严重的恋父情结好。」不吃了,想到这些事突然就没胃口。 「女同志?」 「你到日本时,不是去了当地着名的女同志酒吧?」 「进去妇产科就一定是要去堕胎吗?」 「你不是?」 冯御春看着他认真又松了口气的模样、她笑了。「我不是女同志,你开心什么啊?」 「不要转移话题,你到底是不是?」 见他皱眉又有些恼意的样子,她笑得更开心了。 也不卖关子了,她老实回答,「不是。」 于月点点头,突然觉得那两盘山芹菜和山苏味道也很香,配着吃又多扒了半碗饭。 吃完饭两人沿着弯弯曲曲的木桥闲步而走,桥下三、四十公分大的锦鲤在清澈的水中优游。 冯御春攀着栏杆看着水中的鱼。「听说鱼在晚上也是会睡觉的,可为什么牠们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馋样?」 从口袋里摸出盒东西交给她。「要喂吗?」 「你怎么有这个?」鱼饲料? 「入口处有部贩卖机,想喂就买了。」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吃饭时,注意到很多年轻女孩和小朋友都喜欢买饲料喂鱼,而且喂鱼时心情似乎都是愉快的,他想也许她也会喜欢。 将饲料一颗颗往池里丢,鲤鱼抢成一团,鱼嘴一张一阖的浮出水面,因抢食而水花四浓,冯御春看牠们贪吃的样子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原来有得吃,牠们也可以舍弃睡眠的!」 于月倚在一边的栏杆上,静静的看着她开心的侧颜。是月光的关系吗?此刻的她没有平日那种令人生畏的女王气势,反而像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一般,爱闹、爱玩的童心未泯。 看到她笑,他方才在餐会上的不悦也跟着烟消云散,抿直的薄唇也微扬起来。 手上的鱼饲料没了,鲤鱼抢食也告一段落,冯御春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一回头,看到于月就站在她身后,他的视线像是一直看着她,热烈得让她的心跳有点失速。 「你似乎挺喜欢这里的。」 「……很好的地方啊。」今天天气明明有点热,凉风一吹,她该觉得通体舒畅才是,可她却很想找件衣服穿,觉得有些冷。 虫声唧唧,目光融融,呕呕传来锦鲤拍打水面的哗拉声,没人说话,但气氛是魔魅的,像有一条无形的绳子,拉着他们越靠越近。 于月的手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似的,抚上冯御春的脸,她美眸注视着他,不闪不避,看着彼此身高差距越来越小…… 暧昧的网,已兜头朝他们撒下,无可脱逃也不想逃。 于月脸上洋溢着春风般的温柔,她心跳如鼓,可心中却不断有道声音出现-- 这样就可以了吗?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暧昧的情绦如半空结网的蛛丝,轻轻一扯就断,而她想要的感情圆满可是还要有更深更厚的浓烈执着! 她会是于月心中的那个「非要不可」吗?她迟疑了。 在彼此的唇即将接触前,冯御春杀风景的开口-- 「你确定要『 父死子继』 吗?」很刺耳,锐利得几乎当场刺破这勾情的旖旎。 她只是想,如果对这句话他可以听而不闻的继续吻她,那他若不是纯粹好色之徒,反正也不是认真的,父死子继又怎么?就是即使知道她是父亲的女人,仍无法控制的爱上了,所以打算挣脱道德伽锁,不理会世俗眼光的豁出去爱了! 他会怎么做呢? 于月闻言一怔,满怀的柔情像被瞬间凭空倒下一桶冰水,他倏地一醒,心都凉了。 他的表情让冯御春心中的长叹更重更长。原来,他对她的喜欢只不过是这么多啊,老顽童的话又在耳边绕啊绕的-- 丫头,那是因为你没真的爱过,女人和男人不同,真的动心了,很多在未遇到爱情时的信蓉,旦旦都会忘得一乾二净。 她不会忘记她的坚持的。 为彼此找了个台阶下。「花前月下气氛好啊!连你冷静的脑袋也想谈情说爱了吗?」她转过身去,佯装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时间有点晚了,回家吧!」 是离开他温暖体温的关系吗?她突然觉得山上好冷…… 径自往前走,山风吹来,冯御春忍不住喷嚏连连,于月追了上来把外套搭在她肩上。 「不是因为气氛的关系!」他人高腿长,拦住了她的去路,双手按着她纤细的肩。 不可否认,他还未厘清对她的感觉,因为喜欢上她不单单只是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那么简单,她和父亲的关系是一道沉重的伽锁,所以,即使明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在变,他也不愿意承认心动了。 他想吻她,却因为懦弱而选择了接受冯御春替他找的台阶优雅下台,然而,却让他感到更狼狈。 承认自己的心意有这么困难吗?他既然踏出了步伐,不打算缩回去了。 喜欢呐!他承认喜欢上冯御春了! 「于月,有些话一说出口就收回不去了。」她看着他,眸子里锁着浓烈狂放的情感,以冷静理性去覆盖、去掩饰。「我这个人讨厌被撩拨、讨厌暧昧、讨厌被欺骗,更讨厌被放弃。没那个勇气、没那个能力许下承诺,就不要来招惹我。」 她在告诉他,她要什么。愿者上钩,不愿者回头。 于月定定的看着她,「……请,给我时间。」 第六章 冯御春感冒了。 其实早在三天前,和于月到卧云小筑时,她身体就有些不适了,而接下来的两天,明明喉咙有些痛、鼻涕搂不完、全身骨头酸痛得像刚登完喜马拉雅山,她还是忙这个、忙那个,甚至连and拍摄广告,她这美学顾问也到现场看过才放心。 她这个人一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除非真的病到连床都下不了,要不即使再闲她也不会躺在床上。 这么以一么的结果就是,现在她真的下不了床了。 前一天晚上吞了一颗成药,烧没退,头还是疼,连说话的声音都哑得像鸭子,最惨的是,凌晨四点多她被热醒,迷迷糊糊的下床为自己量了体温……眼花了吗?四十点八度!她脚才踩在地毯上,一阵铺天盖地的天旋地转让她跌坐回床沿。 勉强下床吞了颗药后,她又躺回床上,浑浑噩噩之间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恶梦连连,梦中的她又回到童年。 国小三年级时,有一次她感冒得很严重,平时凶悍的她病得奄奄一息院长伯个哥哥在大家都睡着了后,摸黑到她房里,试探性的压低声音叫她-- 「冯御春!冯御春!」 她其实因为发烧没熟睡,只是也没力气响应他。接着,她感觉到那个哥哥在她身上乱摸一通,还亲她,最后居然脱她裤子! 他……他要干什么?「走开!」 大哥哥恶狠狠的威胁她,「你安静一点!你要是敢大声说话,我以后不会让你好过!」 「走……走开!」他为什么也在脱裤子? 好……好嗯心!才小三的她一知半解,却也隐约知道对方在欺负她!她生病的时候大家都想欺负她!不行!她很强的,不会被打倒!生病的时候一定要变得更强 才能保护自己! 她要保护自己…… 迷迷糊糊之际,她摸到十分钟前院长拿过来的保温杯,也不知道哪儿生出来的力道,连杯带水的往他身上砸。 「啊……」 他痛极的大叫声引来院长和老师,结果就是大哥哥被送往中途之家,由关护人长期观察其偏差行为。 她也在那之后,每到生病时就讨厌有人接近,那会令她有十分不愉快的联想,恶劣的态度有时把照顾她的人弄得也火冒三丈,索性就不理她了。 冯御春在服了退烧药后并没有明显的降温,高温使得她神智不太清醒和错乱,以为自己又回到被欺负的小三女生。 早上七点半见冯御春没下楼,苏妈奇怪的上楼查看,被她不友善的口气吓得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那么……我帮你拿杯热牛奶上来。」冯小姐脾气一向还不错的,可方才她居然用像唐老鸭的声音叫她不要烦她! 「不要、不要!出去!」 苏妈又杵了一下才离开,不到五分钟,有人接力。 门被轻叩了数声,冯御春懒得回应,把棉被拉得更高。 于月见没有响应,径自旋转门把直接走了进来。 「你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令冯御春皱了眉。头昏脑胀的她现在只想休息,讨厌任何人的关心! 不需要!她不需要! 于月走到床边看着那团隆起的棉被。「要不要去看医生?」他知道她前天就不舒服,叫她去看医生她也爱理不理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讨厌看医生,真是糟糕钦。 那团被子动也不动。 「不舒服就去看医生,我送你去。」 很烦钦,管她做什么!「不要!」 「那叫司机送你去。」 头好晕!她什么都不要,不要来烦她就好!「不要!」 「要不叫家庭医生过来?」 冯御春忍无可忍的拉开棉被,一脸凶狠的说:一不要不要不要!你出去,不要烦我:」吼完后体力虚脱得厉害,她软绵绵的躺在床上,连伸手把被子再盖上的力气也没有。 于月皱起眉头,「你看起来很不对劲。」 「不要管我……」她额上冒出细汗,体温高得吓人,现在她的脑袋几乎是当机状态,对方说了什么,和她说话的人又是谁,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讨厌生病!非常的讨厌!因为那是她最弱的时候,她得花更大的心力保护自己,避免任何人、任何事在这种时候困扰她、占她便宜。 她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哟,在任何时候都得武装、都得强悍才能够保护自己。 于月不理她的拒绝,手径自的放到她额上,胸口和脸却被她乱挥的手打中好几下。「好烫!」若想强行押她上医院,只怕沿途要有被当沙包打的心理准备。 这女人是什么性子?他看过一些女人生病的样子,有些在平常牙尖嘴利,一生病会突然乖得像绵羊,有的则是认命的吃药打针,只有眼前这一位,平常时是强势的女王,生了病后更升级为女暴君。 若她坚持不上医院,也只有要医生到家里来了。他打了手机给家庭医生家,要他过来一趟。 「冯御春……」 于月靠近她,想告诉她他请了医生过来,不意肩膀被她用抱枕挥中。 她含糊的嘟嚷着,「讨厌!走开!」 他既心疼又无奈,「你呀,都冒了一堆汗后,还这么逞强。」 走到浴室拧了条湿毛巾出来,他才靠近她,她的攻击又来。刚开始他会躲,她虽然生病,可揍人的力道不是什么花拳绣腿,后来他也由得她了,为了她好若是被她打成重伤,他也认了! 这女人真的很蛮悍,他每叫一次她的名字或和她说一句话,她的拳头就来了,方才苏妈送冰块上来时,看她打他的样子,吓得嘴巴张得大大的,连吭声都不敢,东西送了忙找个借口下楼。 她这么要强,是因为想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保护自己吗? 想换下她额上的毛巾,他的手才靠近,她又抬高手要攻击,他早她一步的压住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冯御春,我是于月。于月你记得吗?」 冯御春迷迷糊糊的转头看他,可那双眼却是被高热重一得迷蒙,看了他半天,还是一脸懵懂。 「我是于月,你不记得吗?」 「……于月?」那双眼依旧迷蒙,可脑海里有个高大身影渐渐成形…… 「我是于月,和你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男人。」 「于月……」那个喜欢穿黑衣的伟岸男子,总是冷冷的看着人,冷冷的看着这世界,世上能让他开心的事只怕不多……「那个笨蛋!笨蛋!」 于月怔了一下?在她心里,于月这名字是和笨蛋划上等号的吗?而她在骂他笨蛋之后,为什么眼眶红了? 「不是非要不可,就不该撩拨我、不该让我存着希望、不该让我爱上……」 他整个人怔住了,有几秒钟甚至不能呼吸! 这是她的内心话吗? 平常在重重理智高墙阻挡下说不出的真心话?!现在她因为生病,浓烈的情感才有可能趁隙而出。 他想起前几天在卧云小筑时、她说的话-- 我这个人讨厌被撩拨、讨厌暧昧、讨厌被欺骗,更讨厌被放弃。没那个勇气、没那个能力许下承诺,就不要来招惹我, 原来她的那些「讨厌」是指他、因为他喜欢的程度和她相差太多吗? 她是那种即使爱上了,在对方还不能以同等浓度的情厩回应时,就会选择沉默的人吗?无论她有多喜欢! 如果她遇到的是一个不能响应她的人呢?她也会选择放下,转身离开吗? 这女人的性子真的很不讨喜,骄傲、固执又脆弱而纤细,只是这样的她却令他心疼,想多宠她一些,多保护她一点。 他真是败给她了! 「冯御春,如果我真的是非要不可,你也逃不了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于先生,陈医生来了。」 「请他进来。」 流行性感冒真的很讨厌,非得折腾人个五、六天不可。 打从陈医生来过,给了三天的药且为她打了点滴后,冯御春还是在床上足足躺一了五天。 第三天之后她是好多了,可光是天旋地转的头晕和老是徘徊在三十七点五度上下的微烧,她还是下不了床。 躺在床上的这几天她的胃口差得不得了,苏妈送上来的三餐,她几乎是原封不动,短短几天,她体重掉了三公斤,原本就瘦的身材更显得风一吹就要随风而去似的。 到了第五天,头晕的状况好多了,烧也退了,照理来说胃口应该也会慢慢的恢复才是,可她还是什么都吃不下。 下了床盥洗后,一杯热牛奶她只喝了几口,然后就坐在一楼落地窗前拿着画板作画。 中午苏妈问她想吃什么,她还是没胃口,最后只得替她煮了碗鲜鱼汤。结果她也只喝了半碗汤,鱼肉连动都没动就撒下了。 生病初愈,她虽不像生病时那么富攻击性,可脾气还是不太好,苏妈不想让她觉得烦,所以劝她多吃一些这样的话她也不敢多说。 到了晚餐时间,冯御春还是没有畏口,苏妈心想不行,就偷偷打了通电话。 冯御春生病后,「于月一天会打两、三通电话问苏妈她的情况,中午知道她几乎没怎么进食时,他有交代,要是晚上她还是不吃东西,就打电话给他。 几分钟后结束通话,苏妈上楼敲了敲冯御春的房门。 「进来。」刚洗完澡,她一头直长发还有些湿。 「冯小姐于先生说今天有个聚会,秘书约莫一个小时后会来接你,要你准备一下。」 冯御春眉头皱了下。「什么聚会?」为什么这么临时才通知她?最重要的是,她一点也不想去! 苏妈摇头表示不知道。「于先生说,这聚会很重要,他不能没有女伴。」 她烦躁的回了句,「我知道了。」 司机八点十几分就到了,冯御春的打扮很随性,穿了件简单却不失大方的洋装,连妆也没化,只抹了点唇蜜,头发任由它如黑瀑般直泄而下。较之平日的风情万种,今天的她反倒清纯得像个女大学生。 上了车,她懒洋洋的靠在车子的一侧,连和司机寒暄的气力也没有。 她托着腮发呆,好像也没过多久,车子居然就停下来了。 「冯小姐,到了。」 冯御春一怔?怎么这样快?一往外看才发觉! 「卧云小筑?」 司机为她开了车门。「老板他们都在里面了。」 「……嗯。」 由卧云小筑的老板亲自带领,远远的她就看到于月和几位她不认识的人坐在一楝木屋里似乎在谈论什么,在她快接近时,他一个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她。 彼此凝视的时间不到两秒,而在这短暂的交会中,她竟然感觉到于月目光热烈且温柔,唇边为她绽放的笑意让他整张脸一亮……老天,她是病得太久导致两眼昏花了吗? 于月怎么看起来像是看到心上人的感觉?! 他的心上人,是她?! 她一进到木屋里,于月简单帮她介绍屋子里的三男两女是他公司的主管,众人和她打过招呼后,又继续讨论之前的话题。 冯御春坐到于月身旁的空位,桌上有份干净的餐具,看来是为她留的。 一桌子的杯盘狼籍,看来用餐已近尾声了,就不知道于月还要她来做什么? 卧云小筑老板看冯御春坐定后,他问于月,「两位的套餐可以上了吗?」 于月忙里偷闲的回了句,「好。」 冯御春的眉不禁皱了起来。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他还叫套餐!而且还连问都不问她,感觉很糟钦!还有,他和公司主管的餐会要她来干什么?「我没有胃口。」 「我知道。」 「套餐的份量很多。」她吃不完。 「我会请老板减量。」 「你又不知道我要吃什么,为什么不先问过我?!」 「好吧,那你想吃什么?」他像哄个孩子似的极有耐、心。 「什么也不想。」 「那就是啦,所以我替你拿主意。」 听到两人的对话,一旁的主管们觉得有些尴尬和不可思议。 他们没想到一向冷酷、作风霸道强势的老板,会有这么「爱、心」大发的一面。嗯,原来总裁谈起恋爱来,个性就会变好啊? 接下来,于月等人做完最后的总结,有几个主管明天要飞往鹿特丹谈生意。冯御春因为不干她的事,自始至终都沉默着。 服务生收走桌上用过的餐盘,之后陆陆续续的上了菜,说是套餐,讲究摆饰和气氛的卧云小筑老板却不是把一堆菜和饭放在一个大盘子,而是每样菜都精心的用造型有趣的粗陶瓷器盛装。 在卧云小筑不论哪一种餐点,一定都会有生菜色拉,因为那些有机蔬果是老板亲手栽种的,食用香草也来自于卧云小筑,连优格酱都极富特色,等于是这里的招牌。 看着配色漂亮的生菜色拉,于月一边吃,心思却还在工作上,看他那副「食不知味」的模样,冯御春就更没胃口了。 感觉到有两道灼灼目光看着,于月很自然的看向她,见她的餐点完好没动的搁在她前方,他担心的说:「没胃口也多少吃一点吧!」 「我没有叉子。」服务生忙中有错的忘了。正好,她也吃不下。 「那再请服务生送过来。」说着就要按下服务铃、冯御春却阻止他。 「不必麻烦了。」她因为不想吃耍赖的说:「就共甩一支好了,你喂我啊,这样就不用麻烦服务生了。」他不喂她就不吃! 她的话才说完,那几个主管忍不住抽了口气,眼睛睁得铜铃大、然后装咳的装咳,装忙的装忙,大家都不愿意成为顶头上司吃鳖时的一目击证人」! 这年头当人部属的可辛苦了,老板的需要要看到,老板的不名誉事件要忘掉,老板的丰功伟业要争相走告…… 冯御春讪笑的看着于月,笃定他不会照做。 等着看好戏似的把身子往椅背上靠,随即一根叉子送到她面前。 「吃。」 冯御春讶异得嘴巴微张,叉子就顺势往她嘴里送。 「唔……」 于月一手捧着沙拉,一手拿着叉子,看起来很有当「奶爸」的架式。 怎……怎么会这样?一群人全看傻了眼? 他态度自若,活似此刻喂食的是他的小孩。「刘经理?继续你方才的报告。」一面说,一面又叉了颗圣女西红柿塞进冯御春嘴里,见她嘴角沾了些优格酱,他还拿起湿纸巾帮她拭干净。 「是……」刘经理被眼前的「奇景」给惊吓到说不出话,被于月一提醒才回了神。 原本是故意恶整于月的,没想到却整到自己身上来。 冯御春的脸不自在的红了。在她年纪小的时候都没人这样喂她了,这男人实在是……可恶、可恶、可恶! 狼狈的抢回他手上的色拉和叉子,她低低的说:「我自己来。」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消退过。 公事讨论得差不多了,那些主管们识趣的先行告辞,很快的,小木屋走得只剩他们两人。 感觉到两道灼灼目光就盯在自己的头顶,活似打算把她烧得「童山濯濯」才甘、心,她为掩饰小鹿乱撞的、心情,凶巴巴的抬起头,「你在看什么!」这男人一整个怪! 以前的他明明就会和她保持距离的,可今天他像是完全去除了心中的疑虑,接近她的速度快到像搭火箭! 难道……她生病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于月一扬眉,「看你还要在空了的色拉碗中耗多久,要不要连酱汁也不浪费的舔干净?」 给他一记大白眼,冯御春讪讪然地把碗推远。「你的部属走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吧?」 「我还没吃。」他拿回她手上的叉子,用起自己那份色拉。 对吻,方才他的叉子在她手上,她这也才注意到,他的餐点几乎没动……他的部属都吃饱了,所以……他是在等她一块吃饭? 「我没胃口,方才你该先吃的。」 他避重就轻的说:「就是因为没胃口,你才更应该要强迫自己多少吃一点。看着她也还没动的餐点,他挑起一道眉,似笑非笑的说:「要我喂你吗?」 「你实在是……」担心他真的又会喂她,冯御春连忙拿起筷子夹了东西吃。 吃了几口,老板过来了。 他手上拿着托盘,在她面前放下一个漂亮的莲花图案瓷杯。 老板解释说:「这是鸡蛋酒,对于胃口不好或是感冒有不错的效果。」他也注意到她几乎没动的晚餐。「你感冒刚好,要多吃一点,这份菜单可是你先生特地打电话来和我讨论的哩!」 「我先生?」冯御春直觉的看向于月,他神态自若的继续吃东西,她的脸却红了。「那个……我想你可能……」搞错了。 老板对于同是「爱妻」一族的于月很有好印象,不待她把诂说完,又道:「这鸡蛋酒也是他打电话到日本问,要对方传真做法,然后又打电话来请我做的。这么用心的好男人,你要是不为他多保重,就太对不起他了!我啊……」他还想讲些什么,服务生走过来,有事要请他处理,这话题这才打住。 木屋里又再度只剩冯御春和于月,没有人说话。冯御春努力压抑着内心满满的感动,开始一口一口的甩餐。 当她拿起蛋酒喝时,突然一阵激动,眼眶红了,她掩饰的低垂着密长的眼睫,啜着蛋酒,那暖暖的感觉不断的扩散、直透四肢,最后凝聚在方寸间、久久不散。 于月看她终于愿意进食了,松了一口气。 冯御春喝完蛋酒,两人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吃饱了,可以走了。」 走在木桥上彼此因为距离近,连影子都显得亲密。 「喂鱼吗?」于月从口袋摸出一盒鱼饲料。 她看着他手上的鱼饲料,内心又被一股感动所充满,「你……不必为了我做这些!鱼饲料、专程打电话给老板做蛋酒,不要……」 「为什么?」他只是想对她好。 「男人很狡猾,总是以温柔为名,做着很残忍的事。」 有些男人习惯温柔的对待周遭的女性,成就了自已众星拱月的虚荣,可那对想独占他温柔的女人又是何其的残忍!于月不是这样的男人她知道,可她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性子的女人啊。 真的很想叹气,她啊……没想到已经陷得这么深了,超出她的预期,她很怕!因为越喜欢一个人,她就越沉不住气。 她承认她很骄傲、不可爱,可是这就是她!「我说过的,如果!」 「你这个人讨厌被撩拨、讨厌暧昧、讨厌被欺骗,更讨厌被放弃。没那个勇气、没那个能力许下承诺,就不要来招惹你。」于月正色看着她。「道德的伽锁对我而言,曾经是安全而明智的,可怎么办?我只是一个陷入爱里的男人。」 冯御春屏住呼吸的看着他。 「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也不会许下瑰丽的承诺,因为,我想说的我会用行动让你看见。」 「你会不会有一天后悔对我说这样的话?」心跳得好快,眼眶也红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性子的女人。」 「骄傲、任性、脾气不太好、凡事都很伏一么……」 「喂喂,全都是这么负面的评价,你还能喜欢上?」 「单独看是满糟的,可全部加起来就……很可爱。」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这男人还说不会说甜言蜜语,他根本就是高手好不好!平常冷冰冰的人说起情话,威力强得连她都无法招架!她看着他,想起了老顽童。 她打开了鱼饲料转过身喂鱼,她迟疑的开口,「于月,其实……」有些话是不是该说清楚? 于月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一抬头看到圆圆的月亮。月光洒在她身上,好美! 「我现在才发现今天是满月呢!」月光下的她圣洁得像是被贬下凡间的仙女。 「干么,你变身的时候到了吗?」这男人干哈像是被说中心事,一脸被打击的样子?本来还不觉得好笑,可他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笑意,越笑越遏制不住。 有这么好笑吗?瞧她笑得都把鱼饲料抖进池里头了。 冯御春侧过脸要说什么时,于月将唇凑了上来。人家都说他要变身为狼了,那他也不必客气。 他强势的主导了这个吻,将她扳向自己,修长的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勺,炽烈的热情透过唇舌不断的传来,火花四射的热吻让两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冯御春的娇喘和于月有些浓重的呼吸声,在徐风轻送的夜里传递着有些煽情的暧昧,才分开不到五秒钟,他的唇又凑了过来,那吻蚀人心魂的游走在危险边缘。 在承受着他热情掠夺的同时,她不免想起第一次看到于月时的感想-- 他就像是头被名为「教养」的伽锁给困锁住的黑豹。 是啊,一向冷漠的他,谁料得到当他动了心时,他的热烈情感会让人招架不住呢? 他也是不是零就是全部的人吧? 然而她并不觉得一切否极泰来了。从于月承认自己的感情那一刻起,彼此考验才要开始。 而她……不打算放水。 第七章 前几天还晴空万里的,今天一过了中午,蕾实量明显增加,没多久外头就一片黑压压的了。 大楼里成天开着空调,对外头的天气变化没感觉,一直到下午会议结束,于月回到办公室,偷了个闲站在落地窗前喝咖啡,这才发现外头怎么变黑了,不一会儿工夫倾盆大雨就倒下来了。 下雨了呢,那女人最不喜欢这种天气了。她这些日子好像常常在画画,每一次一走近,她就拿画布遮起来不一误他看,他很好奇她到底在画什么,问她,她却只是噙着笑的说了句「秘密」。 这样的天气她还是躲在画室里作画吗?还是又上网找一些想去踏青的地点?前几天她兴致勃勃的宣布,她许久没去清境追绵羊了,这礼拜一定要成行! 那女人一副女王样,认识得越久他发现,她骨子里还躲着当年小孩时不能拥有的孩子气,一有机会就发作。他心疼她,只想满足她、宠溺她。 一想到她,于月脸上不禁浮现淡淡的笑意。 秘书走了进来,看到上司难得有心情欣赏外头的雨景,于是在他桌上将文件放下,然后走到他旁边一同欣赏外头的人疲于奔命……咳,雨从天而降。 「最近天气预报倒是挺准的。」秘书说。 「这场雨会下多久?」最好明天就放晴,那冯御春的计划还是可行。 「可能一个多星期,也可能更久,锋面滞留,只怕不会那么快放晴。」 「是吗?」 于月走回座位,翻开卷宗打算继续工作,秘书报告道:「老板,方才于鸿飞先生打电话来。」 一听到这个字,于月的眉微拢。「他要干么?」他这叔叔不学无术,年轻时四处惹是生非,老时越发贪得无厌,他打电话来准没好事。 「他要钱。」 「这回又是什么名目了?」他父亲死后半年不到,他已经跟他要了三次钱了,之前他都没理会他,因为父亲留给叔叔亿余的资产,只要他不过度挥霍,够他这辈子花用了。 父亲的丧礼他也末到,听说是因为他对于父亲留给他「少得可怜的钱」感到很不满。 「投资。」 于月冷笑。「一向游手好闲的人忽然想投资?」 「我想投资只是向你要钱的名目吧。就我所知,于鸿飞先生之前到拉斯韦加斯赌了一阵子,后来又养了个舞女,若以他挥霍的程度,手上的钱只怕所剩不多。」 「拒绝他的请求。」他和父亲向来不亲,更遑论是更疏远的叔叔了。他对这位叔叔从没好感,因为他每次出现都是来要钱的,而且老是色迷迷的看着他美丽的母亲。 「我如同前几次一样回绝,可这一次……」在于月的示意下,他往下说:「他似乎听闻了您和冯御春小姐的事,他说有一手数据您一定会感兴趣。」 「笑话!」他和她的事别人会怎么看,他已有心理准备,不会轻易被动摇的。「他说你要是不见他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他要提醒你,你最近大手笔的想买下龙神百货一事引起媒体的注目,一些新闻记者对你十分感兴趣。还有,冯御春小姐是近来爆红的and美学顾问,她上了几次媒体,引起不小的惊艳,你们两位现在算是话题性高的公众人物,如果有什么『 不可告人』 的事,相信那些记者绝对会有兴趣。」他一字不漏的转述。 于月很不以为然,「父死子继的话题、他以为记者会拿多少钱买这样在企业界中公开的事?」 「老板,对方开出的价格数字不小,只怕不只是这件事。」秘书不敢掉以轻心的道。 「他要多少?」 「三亿。」 于月沉默了一下,长指在桌上打着节拍,过了好一会儿,他吩咐道:「安排一下时间见他,我有兴趣知道,什么的数据可以卖到这样的价格。」 一个消息可以让叔叔狮子大开口,这个消息的杀伤力只怕很惊人。 如果他只有一个人,是可以不理会他的威胁,可现在还有冯御春,他得把她纳入他的羽翼下,好好保护着。 「是,我会尽快安排。」 坐在画室里,冯御春把一张泛黄的黑白照放在一边,相片中的年轻男子帅气轩昂,一身的西装,油亮的西装头。 她拿起相片,仔仔细细的端详。「老顽童,你年轻时真是长得不赖!怪不得有女人会为你神魂颠倒,在那样保守的年代有勇气未婚怀孕,甚至……牺牲生命也要为你把孩子生下来……」将相片放下,她拿起炭笔修起细部。 「那个笨女人一直到死还捏着你的相片,想必真的是爱疯了你。把你画在她旁边,也算是替她圆了梦,了了她生前来不及完成的梦。」一面修着画,一面像是说给画里的人听。「隔不久就是笨女人的忌日了,我要去看她,顺道把这画烧给她,你没有意见吧?啧,有意见也没用,你啊你,欠人家太多了!」 这幅素描画里是一对新人,新娘的婚纱她还费了一些工夫,找到二十几年前最流行的婚纱款式,新郎和新娘胸前各别了一朵很「耸」的大胸花。 修得差不多了,她起身退了一步打量着。 看着这世上和她关系最密切的两个人……冯御春的心情沉了下来,不由得红了眼眶。 敲门声响起,她没有回过头还是盯着画,身后半敞的门边传来苏妈的声音-- 「冯小姐,时间到了,我要回家了。」她每天早上六点半来准备早餐,晚餐六点准备好就可以离去。 这份工作工时看似很长,却还算轻松,除了煮三餐外,就是做些简单的家事,还有专职打扫的佣人一个星期会来打扫两次,主人待人不错,而且薪水优渥。 苏妈好奇的多望几眼。冯小姐那幅画中的女人好像在哪儿看过……这才想起之前曾看过她那幅画了[一半」的图,那时她还问她,为什么左边空出了一大半的位置,不过冯小姐也没回答就是了。 原来,她是要画另一个人。 画中的女人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啊,是多披了婚纱,不过,新娘身边那个男的是谁?并不是于月先生耶! 嗯?冯小姐穿新娘服,新郎却不是于先生,他们不是一对吗? 两人从搬来后,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就看在眼里,一开始简直是比较像仇人,彼此过招看得她这帮佣的欧巴桑跟花撩乱。可没多久后两人似乎休战了?和平共处了一段时日?而在冯小姐得了一场重凤冒后,戏剧性的交往了,两人间的气氛也变得不太一样。 原以为像于先生那种冷冷的男人,当他的女友只怕不好过,谁知他是标准的外冷内热,对冯小姐可真是好。 比如说他知道冯小姐常常一工作就忘了吃东西,他会要人帮她准备好小点心,就算她不吃正餐,也随时有东西可以吃。 知道冯小姐喝咖啡喝得凶,要人把咖啡和牛奶的比例做调整,把卡布偷政成拿铁。 知道冯小姐个性倔强好强,他总是低调的不让她发现他的关心…… 所以,现下看到冯御春的画,苏妈实在有些挣扎。她真的很想告诉冯小姐,人啊,要惜福,不惜福的话,福气会跑掉的! 可这话她实在没立场说,想了想,她还是带上门离开了。 冯御春没留意到欲言又止的苏妈、她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心思始终在手上的画作上。大致把图修了修,之后她拿出一张显然已经完成的八开尺寸的水彩画。这幅画她花了近两个星期完成的。 画中的背景大房子一看就知道是这楝碧海晴天,图中有一男一女在前头的大草坪上野餐,由于是远景,因此画中人面目不清,可那对男女只要是识得于月和冯御春的人一看,就看得出来是在画他们。 这幅画她打算送给于月当生日礼物,等会记得拿去被框。 才这么想,她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她接起,「于月先生,不要告诉我你突然改变主意要回来吃饭!」 「不是,我还在公司忙,大概要十点以后才下班。」 「知道了。」 「你晚上吃什么?」 「等一下要出门,然后去吃大餐。」逗他的,一个人去吃大餐多没意思。 「好啊,多吃一点,你真的太瘦了,我抱着你时感觉真像抱到一个纸片人。」他用肩膀夹着话筒讲话,手上签着秘书呈上的卷宗,全然没发现自己的失言,而秘书则是力持镇定的装没听见。 冯御春的脸红了,悴了一口,「喂,你别乱讲!我们根本没有……没有……什么叫『 抱着我』 ?你的话会让人误会。」 她和于月是交往一阵子了,可前阵子他因为公司的事忙得早出晚归,她也因为and和之优忙成千手观音,好不容易她比较有闲了,于月还是忙,甚至成了空中飞人,飞来飞去的奔波在几大洲间。 两个大忙人能偷个小闲窝在一块,给彼此一个拥抱、亲吻,聆听对方的心跳都是一种幸福。有一回于月刚从美国回来,她也正好刚进门,近一个星期不见的两人瞬间思念和渴求在胸口引爆,热情的拥吻、爱抚,就在于月抱着她要上楼继续时,一将她放到床上才发现--她睡着了。 这件事到现在还常被于月拿来取笑。 那种事……咳……不急,他们好像有默契,性爱该是很甜蜜很幸福的,是给予也是接受,应该发生在身心最没压力、最轻松的时候,而不是偷了个闲草草了事,要不就会像上次一样,明明是勾人魂魄的爱抚,她却感觉上像马杀鸡,马着马着就给他舒服得睡着了。 于月注意到向来正经严肃的秘书两边的耳垂诡异的红了,他才恍然大悟,自己说了些什么,他轻笑,「……总之,你太瘦了,该吃胖一点。」 「真是的,我要出门了。」没事打电话来扰乱人! 「我大概十点下班,那时候再打电话给你,如果你还在外面就一起回家吧。」 「好。」结束了通话,冯御春准备外出时,室内电话响了,电话屏幕上显示着陌生的号码。 「喂,请问哪位?」 「于月在吗?」 尖锐刺耳的男人嗓音,感觉上是上了年纪了,声音给人的印象并不太好。「他不在哦?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传达,还是你要留下电话,我请他回电?」 「他是不是还在公司?」 这老男人是怎么回事?连个名字也不说,她问的问题也不答。印象分数又往下扣。「不清楚。」 「你是哪位?」 问不到于月的事,现在改问她了刘这人倒有趣。「先生,是你打电话来的,理应是你该先报上名字吧?」 「你是冯御春对吧?啧!你的强势作风还真是多年如一日啊!嗟,不知死活的丫头!」 她闻言的眼眯了眯。看来这人不只是冲着于月来,她也有荣幸加入,而且对方似乎是她的「旧识」! 懒得再多问,因为问了他也不会说。 「呵呵呵,为什么不说话?冯御春也会害怕吗?」 这么了解她「冯大胆」的性子,可见对方对她有一定的认识。「这年头变态和诈骗集团很多,这种人通常是连自己名字也不敢说的,对于这样的宵小,我为什么要害怕?」 这女人敢骂他变态、诈骗集团?!「谁说我连名字也不敢说、我是于……呃-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哼了哼,「你告诉于月,我急需要一笔钱,他以为不接我电话就没事了吗?啧,要是我把事情掀了,对谁都没好处!」说完就用力的把电话挂了。 冯御春放下话筒,陷入了沉思。 姓于?和她认识,且很明显的是掌握了于月的什么弱点,打算以此威胁他拿到钱。 她眼睛眯了一下。有本事光是声音就让人想打他的人,她倒是想到一个。 如果是他,那么她和于月直芷的考验才要开始呢! 她要的是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的爱情,因为真正爱上了,她也会这样,若没有遇到同样的情感,她知道自己会爱得很寂寞、很孤单,与其要这样天秤倾一边的情感,那么她会选择什么都不要。 她心里有个结,很紧很紧的结,如果她找不到一个非打开不可的理由,她会辈子将这秘密放在心里。 考验就要来了吗?她期待,同时也害怕,不是零就是全部的爱情,结局会是哪一个? 第八章 这阵子,冯御春和于月都忙坏了,好不容易有个两人都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星期日。 这星期日刚好也是苏妈生日,冯御春大方的包了个红包给她,放她一天假。 冯御春睡醒时已经九点近十点了,经过于月的房门口还是静悄悄的想必他真的累坏了,她也不打扰他,打算先去弄早餐。 今天想吃中式的,昨夜就先泡好的白米煮粥很快就好,她又在冰箱里翻出几样食材,打算做几道小菜。 早餐弄好后,她上楼去敲于月的房门。 他顶着微湿的发,身着浴袍前来开门。 冯御春笑吟吟的说:「懒虫,我以为你还在睡呢!」她知道他有早上淋浴的习惯,只是看对他这样浴袍微敞的模样,好像还是第一回。 咳……以前画戴维的石膏像时,它完美的身性身材比例也没让她有何遐思,可于月的「活色生香」现下却叫她心跳加速,她忍不住幻想,他浴袍下的身材一定很有看头…… 「那个……我煮了粥,下来吃吧!」已经很克制不去看了,但不看并不代表不去想、一想……不行不行!再想下去她都要自行焚烧了! 她转身想先离去、蓦地,一只有力的臂勾住了她、将她推入房间,还上了锁。 这种情景以连续剧的拍摄手法来看,是会让人有超a 的期待,如果后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话,观众可是会大量涌入留言板,大骂编剧是骗子! 冯御春被于月看得「面红耳赤」,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脸皮还不够厚。「我的身上都是油烟味喔!」讨厌,早知道方才就不要假贤慧了,弄得她现在身上都是九层塔蛋的味道。 她要优雅、优雅! 「我喜欢。」 但她不爱呀!她想闪躲他的接近,连连往后退,后脚跟撞上了床沿,人一整个往后栽。于月本来要伸手拉住她,可没想到也踢到床沿的往前扑。 「呃,你是不是该给我时间去……去洗个澡……」她不要以后回忆起这段就想起浓浓的九层塔蛋味! 于月任性的俯下身吻住她,含糊的说:「不用……」 他的吻一向都是霸道强势,主导性十足,冯御春只能意乱情迷的接受这样的热情,剩下少得可怜的理智犹作挣扎。「九层塔蛋的味道好重……」 「我喜欢的菜!」他有些蛮横的解开她的衣服。 她哭笑不得,想要试着推开他,忽地感到胸口一凉,他低下头吮住了她一只花蕾,大掌寻获另一只,掌下时而温柔、时而粗鲁的爱抚引发她的激情,突来的电流一议她倒抽了口气,脑袋里一阵空白,他初生的胡殖摩拿她敏感的胸前肌肤,酥麻的感觉让她娇喘连连。 「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于月呓语般的低喃,伸手要去脱掉她的裙子时,他的手机突如其来的响了,但他没打算接的继续挑逗她,美丽的薄裙飘然落地,长指勾下了她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 手机响了十来声停了,可两秒后再度响起,于月还是不理会,灵巧的舌沿着她曼妙的胴体滑下…… 吵死了! 两人终于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像是不敬业的演员般的笑场,一笑不可收拾,原因就是手机可笑的铃声。 都得怪她啦!是她故意替于月把铃声换成滑稽版的顽皮豹。 两人的第一次在九层塔蛋味中进行,她已经有点受不了了,背景音乐还成了搞笑版的顽皮豹,一面进行火辣辣的亲密互动,背景音乐却像小偷要出现,感觉真是很杀啊! 冯御春拉过被单遮住赤裸的身体。「去接吧!只怕是有急事。」 「最好是!」将浴袍重新套上,于月拿起那放在床头上的手机接起。「喂?叔叔……」 冯御春隐约听到两天前那令人讨厌的尖锐声音,眉一扬,她取来衣服穿上,拉开门先下了楼。 约莫十分钟后,于月也下楼,换上了外出服。 她已经先盛好稀饭放凉。「过来吃早餐吧!」 他坐了下来,神情有些严肃。「我待会儿要出去一下。」 「嗯,知道了。」脸上表情没有异样,然而心里却忍不住有些介意。他一向不太理他那不学无术的叔叔,如今他找他就出门?而且也不跟她解释一声? 于月挟了口炒地瓜叶,喝了口粥。「冯御春……」 「嗯?」 「躲在我的羽翼下,好不好?!」 冯御春怔了一下,噙着幸福的甜笑,却摇了摇头。「我也有想保护的人,我一向不是个柔弱的女人。」 他笑了。「我选择了一份主导权在别人手上的爱情。」 她假装没听懂的继续吃着东西。 主导权在别人手上的爱情吗?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只是她还不想太早让他知道她的心思,她的爱情城堡尚未坚固到可以进驻。 一个十分隐密的日式包厢。 于月到来时,里头早有人等着了。他淡淡看了眼多年不见,可却一点也不怀念的亲人。 印象中,叔叔那外露的贪婪和色欲董一心的气质,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于鸿飞也打量着他。「我说于月啊,你那张脸还真是遗传嫂子当年令人惊艳的美貌呢!」 他讨厌别人以这种不尊重的语调谈论着他的母亲,他这叔叔当年就常常用色迷迷的表情看着他母亲,还有他也讨厌别人说他「貌美如花」! 「我想叔叔的时间宝贵,有话请直说。」开门见山不必客套了,把事情早些解决,他早点不必面对话不投机的人。 「呵呵呵……不过是叔叔跟亲侄子拿点钱花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月冷笑一记,「我父亲死的时候留了不少钱给你。」 「比起你那百分之六、七十的遗产,他给我的根本连零头都称不上。」说到这个于鸿飞就一肚子鸟气。「你父亲够绝的了,你吃的是上等好肉,我当了他六、七十年兄弟却只得了肉屑!我是他亲弟弟啊!」 「你把祖父给你的一半遗产挥霍光了,当年父亲在困难的时候也曾请你投资,可你怎么说的?你兄弟分了家就各自为家了,哪来的情份?」 这些事都是父亲的老部属告诉他的,对于叔叔这种人,他不必存有妇人之仁。 「后来你坐吃山空,外头的情妇一个一个换,没钱的时候接济你的又是谁?」他查过,这些年来父亲陆续接济他,金额已高达近五亿!「说真的,要是我,别说是一、两亿的遗产了,我连一毛也不会留给你!」 他根本就觉得父亲不是太念旧情就是疯了! 虽然知道这小子是个难缠的家伙,但没想到他的话会讲得那么难听!「哼,看来咱们叔侄俩完全没有情份可讲!」 「很高兴,您明白了这点。」 「那咱们也甭说什么场面话了,我要三亿!」 他在说什么梦话?凭什么他说要他就给!「我如果不给呢?」 「呵呵,我不意外呐!敢找你过来,我就不怕你不乖乖掏钱。」于鸿飞十分有把握的冷笑。「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会一次又一次的汇钱给我吗?因为我手上有他的把柄。」 于月眯眼,不明白叔叔他想耍什么把戏。 「你想,一个有名有利、社会地位崇高的大总裁,要是让人知道他是个『 老牛吃嫩草』 的老猪哥会怎样?」他喝了口茶。「他还真敢呐!那种十五、六岁、和自己差了近四十岁的小女生他居然也敢动!」 于月的心开始凉了,脸色十分难看,握紧的拳里泌着汗。 「看来,你也猜到了那个『 援交妹』 是谁了吧?没错!就是冯御春!」 于月的心乱成一团。虽然他早听说冯御春是父亲的女人,但那都只是没有证据的臆测耳语,叔叔竟然声称握有把柄,那事实就像揭了面纱般,毫无遮蔽的刺着他的心。 他努力维持不动声色,「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无所谓,我想杂志社的人应该会比较愿意相信我。」 「……」 「我手上有证据可以证明冯御春在高中时就和你父亲交往,也有证据她去『 上过班』!也不知是少女的青春肉体令人沉迷还是怎么着?他老是往她住所跑,而且还曾彻夜不归呢!」于鸿飞丢出几张相片给他看。 相片中他父亲和一名少女走在一块,少女神情冷漠,身上穿着某名校女中的制服,他父亲则和颜悦色的状似在讨好她。那少女长相十分秀丽,一看就知道是冯御春。 「够了!」额上青筋暴凸,手指往内缩,折损老相片,于月抹了抹脸。「你要三亿是吗?」 「不是不给吗?」 「少废话!」他咬着牙瞪着他。「把所有相关数据都交出来,你要的钱很快就会入袋。」 「真是感恩呢!」 「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还有……不准去打扰冯御春。」 「呵呵……你还真像你老爸,口味有够像!」于鸿飞讽刺道。 不过……不去打扰她?当然当然,三亿到手前他会让她有几天好日子过,之后嘛,他绝对会让她不得安宁! 边且不说她手上那些遗产叫人眼红,这女人一直对他十分无礼,不过是个援交妹罢了!居然还敢欺负到他于某人头上! 他很有兴趣看那女人痛苦的模样,非常期待在不久的将来,能看到她和家世一流、貌美出众的富家千金一较高下,云泥立现的狼狈样! 于鸿飞不怀好意的试探道:「我前阵子碰到宣镜宁的伯父,他跟我说他有意帮你牵红线。」 「我拒绝了。」 「你这样让宣先生很没面子,听说你连人家小姐的面都没见着就拒绝?」听说那场餐聚上扬成集团的千金胡凤君也有来,但于月却不给面子的先行离开。 胡凤君其实对于月十分有好感,前些日子胡夫人主动又向宣先生提了一回,宣先生怕又碰了钉子,才在见了他时多说了几句,要他为这个侄子的姻缘帮衬一下。 要他帮忙成就好事是没门,不过若是「推波助澜」一番,他可乐意得很。 「见过了再拒绝,宣伯父会比较有面子吗?」 于鸿飞不屑的哼道:「就我看来,胡家小姐是比冯御春好太多了。」 「我一向不赞同叔叔的眼光,如果你觉得好,在我看来可能就是很不好的。」他又不是没看过他的情妇! 「那倒是有点遗憾。」于鸿飞耸耸肩,「不过,你得去为之前的事向胡小姐致歉。」 「笑话!我要去道什么歉?」 「你非去不可。」他坚持道。 「愿什么?」 「你可以不去,在你答应出席吃顿饭前,我每天就到碧海晴天找冯御春聊聊,说来我和她也算旧识,好些年不见了,想必有不少话题可以聊,例如,问她想不想见见以前对她照顾有加的酒店妈妈桑,或者--」 「够了!」于月不想再多谈的站了起来。再多待一秒,他越有可能出拳打人!「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冷冷的看着于鸿飞。「你的要求都遂了意,我期望的事请你也务必做到。」 自己一向是个和平主义者,即使他师出一个连黑道人都敬畏三分的地方。 若是要叔叔不敢再来招惹他,甚至要他这辈子再也不敢出现在他面前,他只要动动手指拨个电话就行了,但那不是他的作风。 我不犯人,人不犯我,希望他这位叔叔的脑袋还管用,别逼他走到最后一步。 第九章 「喂,喝慢一点!」 罗之优啜了口威士忌后,瞥了冯御春一眼,心里嘀咕着,这女人心情铁定不太好,要不然不会这么喝酒…… 不过,反正她酒量好得很,也不用太担心她啦!托着下巴看着她,「哎呀呀,心情有这么糟吗?啧啧啧,藉酒浇愁呢!」 啧!来到气氛这么好的酒吧喝闷酒,实在杀风景,现在流行复古,该建议小春要喝闷酒可以,买包花生米和一瓶米酒头,再找一家怀旧杂货铺喝,那才有感觉。 「谁说我心情不好?」又喝下一大口酒,冯御春招来服务生再要了一杯。 喔。今天打算不醉不归吗?可得先说啊,她可没那个神力搬得动这位比她还高的女王! 「咱们几个是打从高中就认识了,我还会分不出你心情好不好吗?」罗之优笑她。「咯,现在的你应该是事业爱情两得意才是啊!」 「那是你吧!」 「怎样,跟黑豹先生吵架了喔?」 「没,只是他这几天怪怪的,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打从他去赴于鸿飞的约回来就不太对劲,她不会笨到不知道问题出自何处,她等于月开口质问她,可她什么也没等到!这个笨蛋! 「你不是告诉我于老头出现了,还跟于月要钱?」 「电话里是听到类似的话没错。」 「那就是啦!黑豹先生的怪一定和那老不修有关。」 「我也知道,只是……」 罗之优一扬眉,笑得贼贼的。「还是问?!以往的你只要掌握了事情的关键,通常就是一派的气定神闲,一切尽在你的掌控中。可此刻的你却还在心情会不好,哎呀呀。我说冯女王,你陷得不浅呐!」 冯御春瞪了她一眼。「那又怎样?」 嗯,不愧是女王,被说中了心事也不会忸怩作态,而是直接承认了!好吧,人家那么大方,身为人家损友的她「解析」她也不必太客气,要知道这年头敢直言不讳的人,已经比凤毛麟角少了,冯女王有她这样的好友,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我觉得你的心情不好除了于月的反应外,大部份的原因是来自于你自己吧?就像一个预计一百公尺要花十五秒跑的人,却花了近十八秒的时间才完成,事情无法在自己的掌控中,这才是你闷的真正原因。」 罗之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又道:「爱情这码子事就像是气候,即使有一堆的数据可参考、有最精密的仪器可预测,可失误率还是不低啊!你想在于月通过『 严苛』 的考验前观察他,却没想到在观察中,你的情感无法静止不动,还与日俱增,累积得越多,你就越焦虑,是不是?」 冯御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之优。」她早知道自己「输」很多了,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嗯?」 「我好爱你喔~~」 「因为有个人可以这么了解你,对吧?」 「同时也恨你。」 「恨我没事像部x 光机一样。」人嘛,都不喜欢被赤裸裸的一眼看透。 「我的确是很不喜欢目前这种状态,我以为,在我得到想要的感情前,我能够冷眼旁观的。」事实是早就无法冷眼旁观了,可在好友面前还是要「重申立场」 「你母亲留给你的日记太苦情了,对你的负面影响也太大了。」罗之优叹了口气,「你不是她,而且,我觉得于月是真的爱你。」就她听说了解的,于月虽不是什么卫道份子,但也是一个冷漠而正经的男人,他能因为爱而不顾旁人眼光,和好友这种流言满天飞的女人在一起,这样还不足以说明他爱她的决心的话,那也太严苛了。 「他的好,我感觉得到。」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什么时候亮『 底牌』 ?」 「时候还不到。」其实这也是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罗之优实在很不解,那张牌一亮,很多事都会变得简单。 「底牌一亮,有些事是解决了,可也有些事会变得复杂。」冯御春又啜了口服务生端来的调酒。「之优,我有没有跟你提过,于月要拿老顽童的遗产换碧海晴天的事?」 「嗯。」 「他非要这楝别墅的原因是因为这里留有他和双亲的美好童年回忆,他十分敬重他的母亲,在他的心里,他美丽的母亲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女性形象。」 也就是说,小春的底牌一掀,第一个受到打击的人可能是于月啊「小春,你变温柔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于月没你想象的脆弱?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他母亲的事对他的影响也许没有那么大,再说,他的母亲也已经死了。」 她摇摇头,「总之,如果事情没有变化,我会把那张底牌封住,让它永远不被揭开。」 「好啦好啦,这么美好的夜不要谈这些了啦,今天就让我们不醉不归!」看得出好友的心情越说越不好,罗之优逗着她。「你的同居人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他最近像在躲着我似的,都很晚才回来。」他的反应更是加强了她撑到最后的决心。 走得长久的爱情不是几次的坚定和决心、浪漫和感动就可以的,像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娱乐新闻,某个玉女明星搭上了大企业家的第三代,却遭父亲反对,那位少爷不也在第一时间内出来护女友,还对其父呛声,其魄力赢得了不少叫好声。 乌龙的是,在呛完父亲没多久,被经济封锁不到两个月他就和玉女明星分手,且让另一位门当户对,其父没意见的富家女怀孕了。 她当然不认为于月是那种烂草莓,不过,爱情真的要禁得起考验,若禁不起考验,无论曾爱得多轰轰烈烈、多么赚人热泪都是笑话。 「那好,喝吧!」 两个女生在没有男性友人陪伴的情况下,当然不会真的不醉不归,约莫十点左右,罗之优找来司机送她们回家。 在路口等候司机时,冯御春突然看见一对男女正好下车,目的地显然是她和罗之优刚离开的酒吧。 男的身高很高,很难不让人注意,女的则是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哪个富毫之门的千金。 冯御春直盯着某方向看的举动也引起了罗之优的好奇,「哎呀呀……好个『 捉奸在床』 呐!」 那男人正是于月!他兀自和女伴进入酒吧,并没有发现「偷腥事件」败露。 「听说,公狗在发情的时候只会呆呆的跟着母狗走,连身陷危机也浑然不觉,原来真的没错,我们都发现他了,他居然没有发现我们呢!」 冯御春皱着眉不发一语,十分恼火。 厚厚,女王发火中,于月惨了!看来小春对他严苛的考验是不会中途罢手了! 「啊,那女的很面善呢!」 「扬成集团的千金,胡凤君。」冯御春在时尚趴见过她两、三次。 「哇"名门千金耶!」罗之优很坏心眼的说:「于月终于觉悟了吗?与其『 父死子继』 的谈个不被祝福的败德恋情,不如挑个轻松如意的豪门千金?就说咩,挑康庄大道走一向是人的本能,又不是野生动物,非得要有些地形、杂草来躲躲藏藏的,没有遮蔽,就没有安全感。」 上了车之后,冯御春还是沉着脸,这是她很不痛快时的一贯反应。 罗之优觉得有些好笑,她知道以好友敏锐的观察力和聪慧,应该很清楚于月和胡凤君之间没有什么。 因为他俩根本就各走各的,于月全然不理会胡凤君跟不跟得上他的脚步,而胡美人显然就别有用心多了,她拚命的想黏上于月,在进酒吧时,好像成功的扯住了他的袖子。 明显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那么,女王陛下还有什么好不快的呢? 以她过来人的体会,即使明知道那男人跑不掉,可看到他背对着自己和别的女人约会,甚至一想到有女人在觊觎她的男人,那种滋味绝对很不痛快。 不过像小春这么理智又伏一江的女人,偶尔吃一点醋绝不是坏事,爱一个人如果连「吃醋」的咸觉都没有过,那就不是真的爱上了! 冯御春揉了下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她今天真的喝太多了。「不知道现在情趣用品店关门了没有?」 「呃?」罗之优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好友。好样的!原以为于月回去可能会被「严刑伺候」,看来她等级不够高,根本没想过可以这样欺负男人! 女王不愧是女王,连欺负人的手段都不是撒泼了事。 钦。若不是不合宜,她也想跟着小春回家看好戏呢! 「应该还没关吧?那种店有很多是二十四小时的喔!以备客人的不时之需咩!之前我看过一本杂志,里面有介绍一些有趣的情趣用品专卖店,真的很有趣,有一些角色扮演的道具服装,如果你有被虐倾向可以扮成兔女郎、爱奴、电车女,如果有虐人倾向也有女王、女变态…… 「啊,对了,那个兔女郎服装真的好好玩,胸部最高点和紧身裤全都有镂空,爱奴的衣服根本不叫衣服而叫碎布,该遮的全没遮,连神秘第四点都露了哟。」 冯御春似笑非笑的看着好友,「这是你家贺曜墀不为人知的嗜好吗?」 「没有。不瞒你说,有这种嗜好的人是我。」 两女互看了一眼,然后噗啡一声的大笑了出来。 「喂,上回我在杂志上看到后,真的很想去『 朝圣』 呢,可后来因为忙,都快忘了这件事了。」罗之优愉快的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就今天去吧!」 「到底是你陪我去,还是我陪你?」怎么兴致勃勃的反而是她呀?!冯御春突然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真的很愚蠢,她刚才想必是被嫉妒冲昏头了,怎么会想到色诱于月这招? 只是话都出口了,加上之优一副非去不可的模样,钦"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当增广见闻吧,撩落去了! 于月车子开进园子里时,明明看到房子里有灯光的,可待他将车停好,一打开门后,里头却一片暗,连平常时候会开的小灯都没有亮。 御春在躲他吗?可是,为什么? 打开灯,他被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看到不少……很特别的怪东西。 镶水钻和黑色羽毛眼罩、皮鞭、手铐、大铁链和皮制的颈套,还有黑色的薄纱内裤、蜡烛? 于月一阵无言,俊脸上一阵灼热。 不是他心术不正,也不是他想太多,可这些东西让他真的很难不联想到sm中的女王与奴隶。 不过,还少了金属镶边的马甲和网状丝袜、细高跟的高筒皮靴!……于月一阵困窘。他在想什么! 本想直接上楼,可一想到若明天苏妈看到了不知道会怎么想,他叹了口气的弯下腰,一样一样的捡上楼。 家里就只有两个人,不是他买的,那就是另一个人了。话说回来,御春会买这种东西,他虽然是有些讶异,不过也觉得可以理解。 她一定会占住女王那角色的,那他呢?奴隶?他忍不住在脑海里就先扮演了起来…… 穿着网状丝袜、长筒皮靴的修长美腿一脚踩在奴隶的膝上,上半身穿着紧身马甲,女王小脸蛋上戴着神秘而优雅的眼罩,一手拿着正滴着蜡油的蜡烛,一手拿着皮鞭。 跪在地上的奴隶身上只有性感的黑色内裤,肩上滴着几滴蜡油,正一脸痛苦的求饶,鞭子和蜡油齐下 「叫女王!」鞭子狠抽! 「啊……」 「叫女王!」蜡油多滴点! 「啊……」 「叫女王!」 「啊~~女王陛下,我将永远臣服在您的脚底下,甘做你一辈子的奴隶。」吻上擦得油亮的皮靴。 「咕咕咕……」 于月蓦地一醒。好……好番石榴的剧情! 他抹了抹脸,最近的他真的是太累了。 上了楼,他打算先把东西还她。 叩叩叩……敲了门之后,于月直接旋转门把走了进去。 十分钟前,他还看见灯是亮的,御春不是那么容易入眠的人。 「你还没睡吧?」 他手放在电源上,要把灯打开,冯御春发觉他的动作,尖叫着要阻止他,可太慢了-- 灯火通明的一瞬间,于月看到地上躺着一只长筒马靴,而她诡异的把棉被拉高到下巴,力求镇定的模样,大异于她平常的狂放。 「你回来了啊?」镇定点!不过是穿了件紧得要死的马甲,没有那么见不得人吧……老天,你故意恶整我的吗?第一次穿马甲就拉炼卡住,脱不下来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方才她因为发现于月回来了,逃得太快而让穿着马靴的脚扭伤了。 「这些东西我先帮你拿上来,要不然明天早上苏妈看到会吓到。」 「谢谢。」一张俏脸还是忍不住红了。于月看到这些东西会怎么想? 「早点睡吧!」 「嗯。」看见他走了出去,冯御春在松了口气之余,却也有些失望。 一般男人见了女友买了情趣用品,不都会上半身当机的改由下半身思考?可于月甚至连问都没问她买这些做什么! 闷闷不乐的掀开棉被,打算把另一只靴子脱下之际,门突然又被打开,于月探头进来! 「对了……」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声音突兀的中断掉,就连呼吸也屏住了。 「你……」 冯御春完全呆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于月很快的恢复理智,想起折返的原因。「下礼拜你不是要到巴黎看展?我想,这几天你帮我到日本买一些衣服回来。」 叔叔像颗不定时炸弹,那贪得无厌的小人会做出什么事很难预料,天晓得他会-不会也跑来威胁她,在彻底解决叔叔的事之前,他得把她弄出国,越快越好! 「那我到巴黎买就好了。」于月冷冷的态度叫她冒火!他对她这身穿着都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一款月相表我觉得还不错,你帮我去日本碰碰运气。」 他是这么注意流行的人吗?而且为什么要她去碰运气,凭着他于月两个字,还用得着她跑一趟日本?! 但她没多问,「知道了!」咬着牙兀自心想,为什么他巴不得把她往外送?他难道想趁她不在时,和那富家女双宿双飞吗? 人在极度不快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他和胡凤君的互动谁冷谁热她一目了然,可她心里还是极度的不痛快!她在嫉妒、她在藉题发挥,因为她无法忍受别的女人觊觎她的男人。 「没事了,早点睡。」 「等一下!」冯御春忍不住还是叫住了他,她扬高脸,「你都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很晚了。」 「那好,帮我把靴子脱了。」她的表情看来倔强而任性。她不痛快时就会变得很女王。 于月叹了口气,上前替她把靴子脱了,顿时,那微微踵起的脚踝藏不住。「哈时扭伤了?」 她不说话。 他脱掉她腿上的丝袜,耐心的帮她推揉好一会。「明天如果没有比较好,就去看医生。」 冯御春沉吟了一会才开口,「我看到了,你和胡凤君去酒吧。」她感觉到他的动作停滞了一秒。 「嗯。」他承认的一应。 「有人说,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而我,眼里可是连粉末都容不下。」她就是醋女! 于月冷冷的眼神柔软了许多。「要我解释吗?」 「不用!」她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不发泄一下她心里就是不舒坦。 他低低的笑了,「没想到你会为我吃醋。」 冯御春压抑的情绪爆了,「废话废话!我连情趣用品都买了,你说我吃醋吃得严不严重!」啊。勒!她说出来了?! 他又是一怔。她吃醋和买情趣用品有什么关系?随即很快的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想勾引他,让他把全副心思放在她身上,再也没有心思理会其它女人! 咳!感觉还不错!于月一扫这些日子以来心情的烦闷,包括看到冯御春画作的郁闷。 「你在笑!」 「没有!」 「你明明在笑!」 「真的没有!」 「你心里在笑!笑我穿成这样,妄想勾引你!」 她今天感觉真是糟透了,脚扭伤了,而身上可笑的马甲还脱不下来!她一身的情趣穿着,却有着诡异的乌龙效果,最让她失控的是,于月从头到尾都没多瞧她一眼!她真觉得自己好狼狈! 想到这里,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大吃飞醋、自尊受伤,还是被于月的态度给刺伤,抑或只是酒喝多了,控制不了情绪,一向高高在上的女王形象突然瓦解,眼眶灼热了起来,泪水咱答咱答的掉在棉被上。 「你……」看她掉泪,于月有些慌了,他伸出手笨拙的拍了拍她抽动的肩。 「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都穿成这样了,你还是只觉得好笑!我讨厌你,要开始恨你了!」 这样的话出自她口中却变得像挑逗、像勾引,又可爱得让人心软!于月捧着她的脸,热情的吻着她,她刚开始的抵抗在他的热吻下走了调,热情的回吻。 卡住的马甲轻易的在他的巧手下离了身,他在脱下自己身上所有的束缚后,再度回到冯御春身边,柔情万千的吻着她。 「你想这一次还会不会有人打扰?」她想到那顽皮豹的手机铃声。 于月也极有默契的想到同一件事。「不会,因为我的手机在楼下。御春,备好了吗?!」 第十章 八点五十分于月进了公司,秘书看他过来,起身为他冲了杯黑咖啡。 于月坐在皮椅上沉思了许久。 御春是处子?!一个当了他父亲近十年情妇的女人还是完璧之身?他永远忘不了昨夜自己进入她体内时的震撼。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问她,她也不回答。 昨天他要得太过火了,初试云雨的她没法子承受他过度的需索,让原本会起来陪他吃早餐的她根本起不了床,出门前他交代苏妈不要吵她,让她睡到自然醒。 秘书开始报告今日一整天的行程。 「等一下,今天是不是会把钱汇到我叔叔户头里?」 「是。」 「通知会计部门,取消汇出动作。」 「是。」 报告到一半时,于月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要秘书先去处理别的事,然后接起。 「重芳,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蔡重芳和他是在美国念大学时的好友,他毕业后就返台工作,现在是某大报的主力记者。 「我得到一个关于你的消息,有人跟报社爆料,说你的女友曾是援交妹,在高中时就被你爸包养,对方提供了一些相片和证据,我方才看到那份资料吓了一跳,连忙跟你通风报信。」 于月的手握成了拳。「提供的人是谁?」 「不清楚,不过,老板应该知道,而且对方要求我们明天才能上报。」 因为叔叔得先拿到钱,是吧?!看来,他是打算拿到钱也不与人消灾了。 「事情有办法压下来吗?」 蔡重芳苦笑,「就我所知,得到这个消息的不只我们报社,事情要压下来不太可能。」 「我知道了。谢谢你打电话来告知。」结束通话后,他把秘书叫了过来。「帮我取消三天后飞往日本的机票,改订一张今天的,航班越早越好。」 他得马上把御春送出国,十点一到,要是叔叔没收到钱,势必打电话来质问,而谈判绝对破裂,那些负面新闻恐怕也无法封锁了。 他一点都不想要她受到伤害,不管她是否承受得住。 把她送出国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说。 于鸿飞果然在十点过后没多久就来了电话,他语气不悦的说:「截至目前为止我尚未收到我要的钱,你打算怎样?」 「三亿买一个人人都知道的秘密,怎么想都不划算。」于月直截了当的道。 「你……你在说什么?」 「对于你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决定,我只是觉得遗憾。」他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泛白,要是于鸿飞就在他面前,想必他拳头立即奉上。「不明白吗?还是你等明天新 闻上报就知道了。」 知道纸包不住火,于鸿飞恼羞成怒的吼,「你的钱可以不给,我会让那姓冯的女人下地狱!」说完就挂了电话。 于月揉了揉眉心,他按下了对讲机叫秘书进来。 「机票订了吗?」 「是。」说了时间犹豫了下,秘书报告道:「刚刚有记者打电话来问一些……关于冯小姐的事,用词上有些失礼锐利。」 他眯了下眼,「动作真快。」想必是于鸿飞挂了他电话后,就马上通知各家媒体吧?「等一下要司机去接冯小姐去机场,早点出发,说不定等一下就有记者去别墅那里骚扰她了。」 「是。」 「通知公关部门发稿给各家媒体记者,下午两点召开记者会。」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若由公关部门统一发新闻稿,就能让事情平息下来。 「是。」总裁要亲上火线?他是佩服上司的勇气,可是,为了一个名声不怎么样的女人这么做,值得吗? 他在第一时间只担心冯小姐会不会被伤害,为了保护她而要送走她,然后自己面对一切,以他旁观者的眼光来看,总裁一定是爱惨了那个女人。 于月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联络各部门主管,半小时后召开临时会议。」 「为什么这么突然?不是说好过几天才要去日本的吗?」冯御春匆忙的收拾了行李,上了车她还是忍不住抱怨。 她觉得莫名其妙,也隐约嗅到不寻常的味道,可她根本联络不到于月本人,她打了三通电话都是他的秘书接的,他说总裁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 于月的秘书语气也怪怪的,最后一通电话时,他像是考虑了很久,然后说-- 「总裁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因为你,他临时要你出国也绝对有他的考虑,不好意思,我蹦矩了。」 他的话令冯御春更加怀疑于月,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车子接近国际机场时,她那位做起事来算利落,可却胆小如鼠的小助理打手机给她,而且奇怪的是,那个小气的女人居然不是用公司电话,而是自己的手机! 「冯……冯姊!呜"。」 「你干哈?遇到抢劫,还是又遇到诈骗集团了?」这没用的丫头,上一回接到一通一开口就喊她妈,还说他被绑架了,不来救他,他要被砍手断足的诈骗电话,结果小妮子比那「小孩」哭得还凶,直嚷着好可怕、好可怕,让诈骗集团的人自觉无趣的骂了她一句「肖查某」后就挂了电话。 「不是啦!工作室外来了好多记者,说要找你,问你在高中时是不是援交妹还说一堆难听的话……电话也被打爆了,因为那些记者一直打电话来,我干脆把电话线整个拔掉了。」 听到这样的话她也没有太讶异,早在于鸿飞在向于月要钱时,她就猜到他是凭什么跟于月要钱了,大概就是凭着当年他的那些「收藏」。 想一想于老头也算是厉害啦,几张相片、一些似是而非的数据可以威胁父子两代,了不起! 看来,应该是这些数据曝光了。 不过,这也终于解释为什么于月急着把她送出国了,而接下来于月会如何做才是她所在意的。 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到什么地步?他会不会……想放手的另选一条好走一些的情路呢? 「冯姊,我说的话你有在听吗?」 「有,怎么没有?」 「那我现在怎么办呐?那些记者很恐怖钦,一个个像是忠狗一样的守在工作室外。」 「那好啊,这样公司比较不会遭小偷。」 「冯姊!」小孟急得尖叫。 「好吧!你不用怕,那些人要找的人是我,你不会成为过街老鼠的,他们顶多只是问问你我的去处,而你只要说你不知道,他们也没辙。现在,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会打电话知会一下银行,然后你去替我拿一样东西,再到我常去的那家咖啡厅等,我会要人去跟你拿。」 「好,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后,冯御春闭上眼眸,想着心事。 于月啊于月,你为了我这样的女人会怎么做呢?自己的那份底牌又有没有必要曝光? 「司机,我不去机场了,等一下有交流道就下,我要回去。」 「可是,秘书说……」 「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你不听他的只是被他念一念,不听我的就没这么简单了。」 「呃……是。」 老板的女人真的好恐怖啊?明明就长得很漂亮,而且说起话来也轻声细语的说,可是那气势就是令人不敢不听她的。 长长的通廊,打从于月一现身,有几位眼捷手快的记者马上冲上前追问! 「于总裁,听说冯御春小姐是你父亲的情妇,外传你是『 父死子继』,对于这样的传闻,你要怎么解释?」 这个记者刚被保全架开,下一个又来-- 「总裁,听说冯小姐在念高中时就是援交妹,这是真的吗?一个女高中生又是怎么搭上一个上市企业的总裁?」 「听说于鸿扬先生还将百分之三十的遗产留给冯御春小姐,对她而言也算是情深意重,您今天召开记者会是不是也是打算护着她?」 于月一身深色西服,高眺的身材显得轩昂挺拔,他一脸沉静的抿着唇不发一语,偏冷的气质较之平常又冷了几分,长腿大步的迈开,对于记者们的问话充耳未 闻。 到了记者会会场,于月在主位坐了下来,两点整时,公关部发言人大致的说了召开记者会的缘由。 「首先感谢各位记者朋友们的热烈与会,于总裁对于私事让各位如此劳师动众感到抱歉!也由于是个人私事,烦请各位体谅,莫再穷追不舍的挖新闻。谢谢。接着开放二十分钟的时间供记者朋友们发问。」 「于总裁为什么钟情于父亲的情妇?你有什么怪癖吗?」 十分麻辣失礼的问题,于月淡淡的看了该名记者一眼。「感情的事是很难捉摸的,人心也不是理智能控制,就好像有些人习惯把语言暴力当成正义凛然,我们也不能说他是变态啊!」回马枪桶得该名记者面红耳赤。 现场一阵讪笑声。 「于总裁会不会对冯御春小姐保护过度了?事情发生到现在,为什么只有你面对大众,冯小姐却好像躲了起来?」 「她不是躲起来,而是被我藏起来。其实这件事情要不是有心人炒作,冯小姐可以免去这种二度伤害,所以,认真要怪谁的话,我想我的错比冯小姐多,是我追求她、是我逼着她正视我的感情的。」镁光灯拚命的闪,于月沉静的面对。 「难道于总裁对于爱上父亲的情妇,、心里都没有挣扎过吗?」 「我一开始十分讨厌她!」不知道这样的实话为什么引起台下一阵笑。「可后来我慢慢受到了她的吸引,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爱上父亲的情妇,这算是十分严重的豪门丑闻,为了一个女人而声誉受损,这样值得吗?不会觉得遗憾吗?」记者问题一个比一个辛辣。 于月沉默了下,然后低沉富磁性的声音宛如来自心底最真诚、最瑰丽的一块。「在我的一生中少有感觉到遗憾的事。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种东西一旦得到了,我的生命才能因此而完整,那么无论有再大的舆论、再重的道德咖锁,我都愿意去承受! 「御春的存在对我而言,就是那一个『 非要不可』 「有些感情错过了就错过了,老天不会给第二次机会,我不想在未来的日子再回首这一段时,才懊悔的责怪此时的我--为什么不多努力一些?」 记者们原本心里还盘算着要怎样抛出更辛辣、更令他无法招架的问题,可听着于月的真心告白,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些感性的女记者更是红了眼眶。 在这爱情快餐的年头,要找个这样深情又有担当的男人已经不多了,而且还是多金三高男,一样是女人,命运真是大不同啊!一个女人一生中如果能获得这样一个把自己放在第一考虑的男人,这才叫幸福。 「于总裁对于冯小姐的情感令人动容,不过冯小姐的一些作为的确是冲击到道德层面,也引起社会反感,难道您不担心因为您的形象不佳,第一个受到冲击的就是贵集团?」 「对于这点,两个小时前我已召开临时会议,辞去总裁之位,下星期会对董事会提出正式辞职。」 记者们又是一怔。数兆的企业帝国啊乞他居然可以这么轻易放下?! 冯御春对他而言真的那么重要? 相信这场记者会结束后,冯御春会成了全国女性最羡慕的对象,于月会成为女人们的最新偶像、男人们唾弃的对象,笨啊,多少人这辈子做不到的位置,他就这样说放弃就放弃。 把握最后的两、三分钟,记者们猛举手,此刻有一道人影悄悄的进到会场,没人注意直到于月的视线蓦地一定,众记者才察觉有异。 喔!天!是冯御春! 记者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浑身散发女王气势的冯御春,一步步的朝着于月的方向走去。 出风头、众所瞩目的感觉就是这样啊?!好个「君临天下」的虚荣感!可众位记者先生小姐们的表情像是等她出完了风头后,就打算集体动手扑杀她了!她在心里自嘲道。 果然,各家记者一回神,现场又一片混乱。 「冯御春小姐,对于有人爆料你曾是援交妹……」 「冯小姐,你真的是于鸿扬先生的情妇吗?」 冯御春压根不理会记者的提问,她看着于月,于月也看着她,彼此的视线胶着在一起,她的眼里有着感动柔情万千,他的眼中却满是责怪和不舍。 于月身旁的公关主管让了位,冯御春大方坐下。 「你不该来的。」他无奈的道。 「你可以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可以,如果我是你的那个非要不可,你在我心中也有着同样的位置。」她看着他,语重心长的提醒着,「不过于月,当我们之问最艰辛的部份除去,你心中曾经最美的回忆也许会因此而蒙了尘,我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 于月很疑惑,冯御春的手却在此刻主动握住他的,与他十指交扣。如果她的勇气来自于他,那么,她也希望她是他往前走的动力。 「冯小姐,你今天出现在记者会上,是做好心理准备要为过去的荒唐行径向社会大众道歉吗?」 辛辣的问题没有让她拉下脸,她仍是一脸从容。「那么这位记者小姐,你要不要也为你未审先判的含血喷人,先向我一鞠躬呢?」她的不答反问惹得该名女记者红了脸,现场一阵讪笑。 众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也不多问,等着她开口宣布来意-- 「首先,我已经掌握了提供本人不实资料给各家杂志报社的幕后人是于鸿飞先生,本人决定向于先生提出毁谤,求偿十五亿。」 现场记者一片哗然-- 「对于你的过去,于先生的确是提供了一些数据?冯小姐敢说相片中人不是你和于鸿扬先生?」 「那相片中的人确实是我和他没错。」 「你名下的第一楝公寓也是他买下来给你的翅」 「当初是跟他租约,后来才知道他把房子登记在我名下。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若没有提供值得的服务,于鸿扬先生会把房子给你?」 有记者不等她回答紧接着又说:「而且他不也死在冯小姐的住所吗?」 她大方承认,「是。」 「这些都足以证实早在十年前,你和于鸿扬先生有来往,关系匪浅。」 「我和他的关系的确是你们无法想象的亲密。」感觉到于月的手僵了一下,她以为他会松放,可下一封他却是负气似的握得更紧,紧到她的手都微微的发疼。 「如何的亲密,又是如何的超乎我们的想象?」 冯御春抽回自己的手,打开她带来的牛皮纸袋,拿出了一张纸。「因为……于鸿扬先生是我父亲。」 答案太出乎意料之外,记者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谈论。 冯御春感觉到于月震惊的瞪视着她。她在心里祈祷着,把我当成你的勇气啊,于月!她拿高了手上的证明。「这是于鸿扬先生和我的亲子关系证明。」 反应快的记者马上提问:「既然于鸿扬先生早知道你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你没有认祖归宗?」 「私人问题,无可奉告。」 「那么于月先生和冯小姐是亲兄妹喽!」现场又是一片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她瞥了整个人都僵住的于月一眼,他看起来活似被雷劈倒。 冯御春一笑。「不是,我和于月先生没有血缘关系。」 哇!这豪门内幕真是曲折离奇!「冯小姐可否解释一下?」 「无可奉告。」她又接着说:「即使于月先生和我……我父亲没有血缘关系,他对他的倚赖是无庸置疑的。我今天出席这记者会的目的已达到,谢谢大家。」 见她就要离开了,一名记者出声追问:「不好意思,可以让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冯御春看是一只斯文的菜鸟,方才也没什么攻击性的言词出现,她点了点头,「请问。」 「冯小姐既然早知道和于鸿扬先生是父女,且知道和于总裁没有血缘关系,为何任由别人误会,让于总裁承受沉重的舆论压力?」 「一部份是我和父亲的约定,一部份是……我的自私……我要的是一个可以为了爱我不惜一切,遇到了再大、再艰辛的困难,都有破釜沉舟决心的男人。」 「那么于总裁合格了吗?」 冯御春甜笑着没有回答,留给记者们发挥的空间。 参记者会结束后,于月没回公司,而是和冯御春回到别墅。 一路上他不发一语,她也不打扰他。和父亲不合是一回事,可真正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又是另一回事,而且,这也涉及到了他的母亲,那在他心中一直有着完美形象的美丽母亲。 到了家之后,于月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起来有些疲惫。「你骗得我好苦!」 「要我道歉吗?」 他摇了摇头。「我也有不对,我不该三人成虎的就信了你是我父亲……不,该说是于老先生的情妇。」叫了三十几年的父亲,要改口并不容易。只是当不喜欢的人有朝一日真的变得一点关系也没有时,他反而有些落寞。「其实只要有心去查,就没有后来的这些误会了。」 讨厌御春的时候,这是讨厌她的理由,等到爱上了她,他又怕查出来的结果令他更在意,索性就放着不管了。 原来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在坚韧的同时,也是脆弱的。 「原来你母亲迷恋的男人就是……我父亲~~」不想改口了,人都死了,政了称呼又如何? 这么一想,之前有些疑问全部有了答案。例如,她为什么在他开高价,甚至要用父亲全部的遗产换碧海晴天时她不肯换。原来,这里也同样是她怀念她父母的凭藉。 他也想到,她老是喜欢待在那里的那问小画室,如果他记忆无误,在很久以前是女佣住的房间。 「嗯。我一直到国中时,才知道我有父亲,而且在那年见着了面。 「其实我国小时,常常有人会寄东西到育幼院给我,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就是老顽童,这也是我一直无法原谅他的原因,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在那里了,可他却没有来接我。」 「既然知道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去接你回来?」 「因为你母亲还活着。虽然那时你们已经在美国,可家里的佣人会把话传到她耳中,那时你母视的身体状况一直很不好。一冯御春有些嘲讽的笑了。「我看过我母亲留下的日记,我只能说,她的一生好像都是为了老顽童,可惜的是,他并不爱她,他的心一直在他元配夫人身上,他对我妈,只有责任。」 她一直不能接受于鸿扬最大的疙瘩就在于此,总为自已的母亲感到不值,不想原谅他。 「他那么爱我妈,为什么后来会把我们送到美国?」他清楚的记得父亲一向疼爱自己,可自从有一次母亲到美国休养,他留在国内,有回不小心发生了车祸,父亲对他的态度就很怪,后来隔不到半年,他也被送到美国了。 「他跟我提过,有一回学校打电话来,说你发生车祸在急救急需捐血,而且你的血型十分罕见,就是那一次老顽童发现你不是他亲生的,后来才知道,你母亲在和他结婚后还一直和旧情人有来往。 「刚开始他选择原谅,也努力的爱屋及乌把你当成亲生的,可你母亲并没有断了和旧情人的来往,在有一次亲眼撞见她外遇,他终于狠下心把你们送到国外。 「他曾很感叹的对我说:『 有人说,真正爱上一个人就有无与伦比的宽容和雅量,可御春,爱一个人爱到狂了、疯了,根本做不到!我和于月的妈就是这样,也或许是,她没有爱过我吧?所以她看不见我的伤、我的痛……』 」 于月沉默不语。其实他也发现过母亲和一位医生走得很近,他们搬到美国后的某日,母亲有天忽然穿了一身黑,带着他去参加那位医生的丧礼,打从那之后,母亲的身体变得更差,不久后也走了。 「即使知道了妻子的外遇,老顽童还是爱她。他对她,较之对我们母女,根本无法比,这也是他去找我、要接我回去,我根本不领情的原因,我甚至还拿扫帚赶过他,不接受他的接济,更威胁他,如果他敢对外说我是他女儿什么的,我就离开育幼院让他再也找不到我! 「到了高中,我找到了一份到酒店洗碗打扫的工作让他知道了,他气得跑来找我,把我狠狠的训了一顿! 「后来我们彻夜长谈,他几乎是乞求的请我答应接受他为人父的一些弥补,让他偶尔可以看看我,我答应他的要求,同时也开出了条件--我不会认祖归宗,不会改姓氏,更不会喊他爸爸,因为我连妈妈都不曾喊过,我为什么要喊一个从来不曾爱过妈妈的男人爸爸?!」想到老顽童那时的受伤表情,她的心还是有些酸。 她必须公平的说,虽然她并不是在他的期待下出生的,可他真的很努力的在修补生疏的父女关系。可那时候她真的不能原谅一个为了外遇的老婆而迟疑着不敢把女儿接回家的父亲。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盼望过,有一天她不知生死、何方人氏的父亲会来接她,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从失望到绝望,努力的说服自己,没有父母也没哈了不起。 就在她放弃的时候,他出现了,然后告诉她,他早就知道了她在哪却不来接她的原因…… 那种受伤的感觉,比起知道他死了还痛! 「我曾经为自己的母亲心疼、咸到不值的恨你母亲,可渐渐长大之后、我明白了,其实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爱或不爱。「你的母亲无法忘记旧情人,她没错;老顽童专情于自己的妻子,他也没错;而我的母亲憧憬着一份遥不可及的梦,也不能说她错了、也许,他们同样都是可怜人,在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或者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他们都有我们无法想像的遗憾。」 于月叹了口气。「御春,你长得和你母亲十分像、大概只有那两道有些霸气的眉像他。」 他看到了画室里的那张画了?「听育幼院的院长说,我妈在生下我短暂的清醒时,不断的抚着我的眉说:『 小丫头的五官中,最漂亮的就数眉毛了,像她爸爸呢……』 」 那样深情的女人,也怪不得概春无法原谅她父亲。「你和父亲他曾有什么样的约定?」方才她在记者会上提过。 「在老顽童生前最后几次到我住所吃『 免费饭』 时、有一回,他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忽然问我想交什么样的男友?我说:『 像我这样的女人,我要的男人绝对不是那种只陪我谈一场轰轰烈烈恋爱的伴,而是那种为了我可以舍弃一切,永远把我放在第一顺位的男人!荫」 她向于月细纽诉说起那段回忆-- 于鸿扬吐糟的道:「丫头,男人是绝对自私的、他们不会知道把任何人放在第一位,除了他自己。」 「那好,反正我也不是那种非得要有男人才活得下去的女人。」 他笑着说:「哈哈哈……丫头,那是因为你没真的爱过,女人和男人不同,真的动心了,很多在未遇到爱情时的信誓旦旦都会忘得一乾二净。」 「老顽童,你这是逆向的在激励我呢!」 「哈哈哈……我只要你幸福。」 「在没有找到可以让出第一的位置给我的男人前,我才不会昏头呢!」 「那么,假使有个男人让出了第一,你打算怎么样?」 「他让出第一的位置并不吃亏,因为……我也会这样。」 老顽童忽然又天外来了一笔,「那个位置可不可以试着留给于月?」 「你有病吗?且不说我留不留,他大概也把我当成你的情妇看,你知道他要真的喜欢我,得承受多少的压力吗?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舍弃康庄大道不走,选择得披荆斩棘且崎岖难行的山路。」 「那也就是他真的爱上了,那就符合了你所谓的--为了你可以舍弃一切,永远把你放在第一顺位的男人。」 「不想理你了!无聊!」 老顽童笑了。「丫头,如果有那么一天,于月通过了考验,答应我,试着去爱他。」他那时只顾着笑,根本没注意到她脸上可疑的红晕。 冯御春一笑,看着于月接着说:「当初我没有承诺他,是因为我、心里泛着酸,到头来他爱的还是你的母亲,因为即使你是你母亲背叛他的证据,你身上还是流着一半你母亲的血。」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没有想过,感情这玩意儿也是会「潜移默化」的。 在她和老顽童见面的时间,他常提到于月,早在于月知道她之前,她就看过他的相片,听过他许多事,包含他在事业上的丰功伟业。 是老顽童那预约似的玩笑话,将这份欣赏化成了行动。 于月疑惑的问:「既然你当时没有答应老顽童,何以有后来的『 要求同居』 之举?」现在怎么想都觉得……很可疑! 「于月,我想……这个也没什么好讨论的嘛,哈哈!同居愉快才重要。」 打死也不能说,他被设计了。 打马虎眼!他还注意到她脸上可疑的红晕,她一定心里有鬼,难道说她对他早就有「预谋」?忍不住有点愉快! 清了清喉咙,冯御春赶紧转移话题,「你……恨你母亲吗?」 他摇了摇头?「人都走了那么久,无从恨起,只是对我父亲有些抱歉,长大后再见到他,我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 「他活着的时候,我知道他很渴望我能唤他一句『 爸爸』 ,可我从来没有满足过他。」冯御春想起他老是耍宝的想要逗她开心,却弄巧成拙的使她火冒三丈的点滴。「其实当我看到他的遗嘱时,我的心里是很不快的,因为他摆明是要把我和你凑在一块!狡猾的家伙?」她不太认真的笑骂道,有点口是心非的嫌疑。 「我想他是故意把碧海晴天留给你的,因为他知道我对接下他的公司一点兴趣也没有,可这楝别墅对我而言却有不同的意义,他让我们两人一交手,彼此的交集互动自然多了,才有可能发现对方的优点。 「对了,为什么你的口之斗鉴定最后才拿出来?」 「一开始就让你知道,我还怎么玩?那就什么考验也没了。而且,老顽童知道你母亲在你心中是最完美的女人,他也不想让你知道这个事实。」 「你后来为什么决定公开?」冯御春笑看着他。 「你的话威动了我,这么样深的感情……足以让我大方的、甘心的去承认我是于鸿扬的女儿。同样的,较之于你对于我的用情,我想你母亲的过去应该对你的打击没那么大,所以我才赌上了。」她报复的笑了笑,「当然,想看到于鸿飞那臭老头受到教训也不得不公开资料。」 「你啊……」于月失笑。 「于月,你真的不会为我欺瞒你那么多事而生气吗?」她嘟着唇,女王难得一见的放软了姿态。 「刚听到时是有点气,可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御春,为了爱你,我可以放弃那么多东西?能走到这里实在不容易,如果因为这样我们就闹得不愉快,那并不明智。」 「那你觉得做什么才明智?」 他将她拥入怀中。「我爱你,冯御春!」 她的心在柔软之余,忍不住的激动了起来,她不禁想起了于月在记者会上的一番话-- 在我的一生中少有感觉到遗憾的事。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种东西一旦得到了,我的生命才能因此而完整,那么无论有再大的舆论、再重的道德析锁,我都愿意去承受! 御春的存在对我而言,说是那一个「非要不可」。 「于月,我不知道一个人的爱可以多深,可我知道,从此以后,冯御春为你而活。」 于月抱紧了她,吻上了她柔软的唇。 一切尽在不言中。 想知道其它爱情上上签的甜蜜恋情吗?请看-- 新月春天系列r048 爱情上上签之一《 相中董事长》。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