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道君降临》 第一章 道观 初春的早晨,天色一片漆黑,月亮还高高挂在枝头,已经解封的溪流,叮咚叮咚的从峡谷上奔流而下。大山深处的树木也发出了嫩绿的新芽。鸟儿早早的越上了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起来。 一点朦朦胧胧的月光从破旧的窗口斜照进了房间,床上睡着的少年翻了个身,又伸了个懒腰,这才不急不缓的从床上下来。 拖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少年爬起身,用手擦了擦眼里的眼屎,打量着全身上下打了补丁的贴身内衣,又看了看床榻边上木凳子上摆放的整齐的蓝灰色旧道袍,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地球上整天朝六晚九的打工人,而是大乾国南江省一座无名山上道观里的小道士。 虽然穿越过来已经好几个月了,但他还是有时候会忘记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 前世的种种已经都成了过去,少年今生的名字却叫做许渊平。 让他感觉惊奇的不是穿越到这个叫“许渊平”小道士身上,而是这个世上,有真实存在的修仙者、妖怪、魔、鬼、邪祟等神秘生物。 准确来说,他闯入了一个传说中的修仙世界。 更加意外的是他发现自己融合的这具宿体有修为,有道法在身上! “呵!” 许渊平摇头笑了笑,他这算不算是苦尽甘来,大难不死的后福呢? 不过上辈子为了救人也真是死过一回了,他苦中作乐的想道。 屋子里面的家具简简单单,除了一张床榻,一张桌子,两个凳子,一个老式大木柜子外就别无他物品了。 家具虽然简单,一眼望去打扫的倒也干干净净,让人觉得清爽简洁。 从床榻边上的凳子上拿起自己的道袍穿上,又下床穿上自己的灰色布鞋,将头发挽起扎成道髻,用木簪固定住,把身上的破旧道袍收拾利落整齐,许渊平拉开门闩,跨过门槛走出卧房。 沿着铺满青砖通道的墙院侧门出去,走进厨房揭开水缸木板,用瓜瓢舀好水到木盆里,又在旁边的灶台上拿起柳条拧成适合的形状,就着瓜瓢里的清水洗漱起来。 洗漱完后的许渊平看着水缸里的自己,一副十七八岁的青春面孔,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说不上多么英俊潇洒,长相很普通很平凡,唯有左边鼻翼上的一颗红痣给他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穿过小广场,顺着石板台阶而上,走到道观正门。 道观周围环境幽静肃穆,古木苍茫,环绕有序,偶尔一阵春风袭来,吹的刚刚发芽枝叶飒飒作响。 大殿前方地面垫高,铺设成青砖地坪广场,两人高呈三层塔状祈愿青铜鼎大香炉,伫立在广场上,经风吹日晒的大鼎上锈迹斑斑,反倒增添了几分历史的沉淀。 屋檐下方和广场周围边缘的地方由雕刻着各种图案的石柱围着,只是道观上雕梁画栋的门窗牌匾漆色有些斑驳掉落,和许渊平打着补丁的衣服莫名有些匹配,透出道观的日子并不好过。 许渊平来这里已经三个月了,也接受了前宿主脑子里的记忆,认字和说话自然不成问题。 他从腰间摸出一串长长短短的黄铜钥匙,选择了其中一片磨的油光发亮的铜钥匙,在大门中间黄铜圆环上的锁上面捣鼓了一阵,“咯吱”,推开了沉重的双开黑漆金边木板门。 清雅的香气从殿内飘出,许渊平收了铜钥匙,把锁锁在门上,再次整理了一下衣冠,神色肃穆,撩起下摆左脚迈过高高的包铜门槛。 从荷包里拿起火折子点亮边上的长明灯,又抽出三支线香,就着长明灯点燃。 双手捧香,合拢胸前上方,在三清殿给供奉的三清道祖的神像分别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将袅袅升起燃着的线香插入殿内小香炉。 再给左边帷幕阁廊端坐的历代祖师排位供奉香火,最后给右边不知名的将军神像也供奉了一份香火。 再用小铜壶给三盏长明灯添了一些香油,又加了些水进去,从供桌抽屉里面拿出黄铜小剪刀,修剪了一下灯芯,好让火焰烧的不是那么明亮。 前世的许渊平老是听说某某人“不是省油的灯”,现如今他倒是亲身体会了一把什么是“省油的灯。” 最后拿出干抹布擦拭围栏、案桌、条桌、香炉、铜烛台、灯罩、大门等物件,又拿出一块稍微沾了一点水渍的抹布打扫地面,打扫完毕后用清水洗过拧干晾晒在殿外。 忙完净手后,许渊平返回正殿,跪坐在中间的厚实麦草蒲团上,挺直身体吟唱《功课经》,虽然只有他一人诵经,却也一丝不苟。 他不疾不徐,用步虚韵起调,即使中间换气也没有明显停顿,显然对于经文十分熟悉。 殿堂内香雾缭绕,诵经声如潮水般起落,倒是给原本就肃穆的道观增添了几分宁静祥和的氛围。 最后在“叮”一响击磐声中,结束了他坚持了三个月的功课。 站起身,对着神像躬身三揖。 嗅着满屋子香火气息,只觉得浑身通透,灵台清明。 迈出三清殿,下了青石台阶,穿过小广场,许渊平直奔厨房而来。 起锅,淘米,舀水,生火一气呵成,看这熟练的架势就知道平时也没少自己动手做饭。 灶台下边火烧着,乘着这边烧火的功夫,许渊平到橱柜里边拿出碗筷和碟子,用水冲洗干净后把碗放在灶台上,又打开旁边的腌菜缸,用擦干净水的筷子夹了少许腌菜到碟子里。 沿着铺着青砖的墙坪走到小广场,许渊平摆开架势,双目微闭,双手在面前划着半圆,膝盖微屈,然后双手平肩探出,双臂垂直于胸,与扎地的双脚保持上下重叠。 提手上势! 如封似闭! 许渊平嘴巴自然微张,成小椭圆,呼气,气出。 聚气成力,以气催力,吐气发力。 许渊平手脚并用,声随意动,意随心走,此时一轮大日正从东方升起,映照着晨曦中练舞的少年,仿佛如同尘世间的嫡仙人。 也不知从哪里刚好飘来一片树叶,恰巧落在了许渊平的前方,许渊平刹时双眼一睁,原本微闭的眼神顿时精光四射,如同一只准备扑向猎物的苍鹰,目光锋锐,摄人心魄。 “啪”一声,树叶突然爆炸开来,裂成数块向前方激射了七八尺开外!如白蛇吐信。 吐息如箭!气贯长虹! 打完一套拳法后,许渊平只觉身心舒畅,又看了看太阳底下圆盘石头日晷,光影指向辰时三刻,也就是早上七点四十五左右。 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赶回厨房,灶台下面的火已经熄灭,打开锅盖,一股夹杂着浓浓米香味的蒸汽扑面而来,用锅铲添满了一大海碗,就着碟子里面的腌菜,也不嫌烫,边用嘴吹边稀里哗啦的喝起粥来。 第二章 退婚 早饭吃完了用瓜瓢舀水,又用抹布把锅碗洗干净。 接着就拿起厨房里放置的两个木桶和门后的扁担,木桶一左一右放好,用扁担挑起出门望山半腰走去。 挑过担的都知道这不但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术活,如果换做是没有挑过的人,不好容易掌握平衡不说,不小心的还容易摔个马大哈。 许渊平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可没少吃过这跳水的苦头,怪不得前世电视里面的少林武僧基础锻炼里面就是早上要挑水了。 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处处歇。 许渊平把水桶灌满水后,又一左一右放置好装满水的木桶,把扁担架上去,身躯一钻,钻到了扁担下面,然后整个人一起,腰一弹,扁担和箩筐发出“扑通,扑通”的水声,稳稳当当就被他挑了起来。 别看这这一钻,一起,一挺貌似挺轻松的,这两个木桶了不是平时家用的木桶,都是有平常人肩膀高的大木桶,木桶加水怕不得二三百斤重,若不是这具身体有点修为在身,还真挑不起这水! 普通人如果贸然去挑担,恐怕一下就会闪到腰。 亏的桶大,所以许渊平一天挑个2趟也就够用了。 这个无名道观上上下下就只有他一个人,自己虽说是观主,不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自己动手。 所以说他这个观主除了日常修行念经,画符修行医术,还得有半天时间用来劳作。 用前观主也就是他师父许老道的话来说就是:“修行之人需知人间疾苦,真正的大道就在日常生活中,刻意的追求反而是落了下乘,纸上得来终觉浅,修道之人要亲力亲为才会更加容易领悟大道。” 那前身是师父自小带大的,自然是师父说啥就是啥。 不过倒也学习到了不少的本领,像是医道,画符,琴棋书画,风水,武功都会一点。 当然现在都便宜穿越过来的许渊平了。 对这具身体的陌生感,也在每天日复一日的生活琐事中逐渐变得熟悉起来。 忙活了半晌,直到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之间〉才得到片刻空闲。 山下,四个人影往山上渐渐深入,其中打头的一人年纪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枯黑干瘦的脸上布满了沟壑,行走在深山中,无论是嶙峋的怪石还是茂密的丛林都如履平地,看他布满双手的老茧和在山林间娴熟的姿态就知道这是个经常和大山打交道的山民。 后头跟着个穿着绸缎,拿着扇子,戴着一顶瓜皮帽的白白胖胖的中年人。 “老吴啊,距离那个道观还有多远啊。”那白胖子边喘着粗气边用手擦汗。 那前边的山民回道:“不算太远了,熊管家,前边再走个半个时辰就到了。”那姓吴的山民微微躬着背,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回身说道。 那熊管家皱着眉头道:“还要走半个时辰啊,我这双脚可有些吃不消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那熊管家边说边找了块稍微平坦一些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下来,嘴巴还在呼哧呼哧喘着气,绸缎外衣就已经脱了下来,露出里边已经沾满了汗渍的白色衬衣。 后面跟着的两个彪型大汉适时的给白胖子递上了水壶,看样子该是打手护院手下一类的角色。 老吴无奈也只得找了个地方蹲坐着,拿起了灰布裢褡里面的烟竿子敲了两下,又从裢褡里面拿出一个布袋子,布袋子里面拿出农家自制的烟丝,用烟竿子扭了两下布袋子里边的烟丝,最后从衣服口袋里面拿出火石“咔擦,咔擦”的打起了火,“丝”的一下点燃了烟丝“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 约莫过了两三刻钟,胖子差不多也休息好了,又穿上了外边绿色的绸缎外衣叫众人出发。 今天虽然出了太阳,但是初春的天气可不算太热,山上风又大,这一热一冷就容易得风寒。 如此又走了大概三十分钟,前方就出现了一个微微向下凹进去的一块平地,地气升腾,丝丝缕缕的雾气环绕着不远处的略显破败的道观,在阳光下反射着七彩斑斓的光芒,显得格外神密。 “嗯……云烟缭绕,四季如春,这倒是个隐居度假的好地方,那个小道士就在这里边是吧。” 那白胖子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向旁边的老吴闻道。 老吴本不坚挺的背又弯了弯,擦了擦头上了冷汗,陪笑说道:“对对对,前边就是那小许道长修炼的地方了。” 说话间,四人已经走入了道观中 道观占地不算大,却带着一股暖意,环境极是清幽,青绿色的台阶,斑驳的外墙和古朴的大门无声的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这地方,这道观都很不错,老观主倒是个胸有沟壑的,可惜……。”那熊胖子内心想道。 老吴上前敲了敲大门。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在山谷回响,却不见有人应和。 “嗯?没人?” 吴老有些诧异,但旁边的熊胖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直接上前丝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越过无人的大殿,向后院走来。 那老吴无奈,也只能跟了进来,边走边大喊道:“许小哥,许小哥!” 而就在后院几株茶树之间,许渊平抬起头,放下手中的锄头说道:“是吴叔到了啊,请稍等,这株茶花马上就弄完了!” 此时的许渊平穿着破旧的短打上衣,卷起了袖口,洗的有些褪色的灰白色裤子,裤脚还沾着淤泥,有些不像是道观里面的道士,倒像是专心致志的老农。 “哦,小许啊,你忙你的,我们不急。” 或许是不告而入有些不好意思,老吴尴尬的笑着说道。 许渊平说道:“吴叔啊,你们先去旁边的厢房坐下,我这里清洗一下就过去。” 许渊平边说边往厨房走去,拿起水缸上的木瓢,对着自己的手脚冲洗起来。 这水取自山中活水,触肤清凉又没有冰冷刺骨之感,用来煮饭煮茶也是极为甘甜解渴,乃是上品的好水。 一番梳洗后,许渊平缓缓走到房中,就见到了满脸不耐烦的熊胖子和有些局促不安的老吴。 “吴叔,这几位是?” 他脸上带着一丝疑惑的表情。 “哈……我来给你介绍下。” 老吴笑着说道。 吴老刚准备开口,那姓熊的“管家”却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还是我自己介绍吧,我是纪府的三管家“熊清洋”。 “纪府?” 许渊平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纪府是何人的府邸,来自自己这里的穷乡僻壤的破地方有何贵干? 看着许渊平疑惑的神色,熊管家又开口说道:“就是纪小婉小姐所居住的纪府。” “纪小婉”? 许渊平凝神想了想,脑海里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这人还是原主小时候的玩伴。 记得那个时候师父还在,不管是风水占卜还是画符治病,师父都极为了得,所以声名远播,经常有人不远千里而来找师父求医解难,道观一度香火鼎盛。 那纪小姐小的时候体弱多病,他父亲听说许老道医术高超,不远千里带女儿前来看病,为了治病在道观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因此两个人童年时期倒也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许渊平和那纪小姐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小伙伴。 后来纪父有感于此,就和原主结下了一门娃娃亲。 “看这熊管家的样子,怕是来者不善啊。” 许渊平心里暗暗想道。 内心想的是一回事,说的又是另外的事:“不知道熊管家这次前来是……”许渊平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咳咳”熊胖子咳嗽了两声,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当初纪小姐和许小哥你订下了一门亲事,如今我们家小姐被选入王府做了个赞善才人,随侍在郡主身边,所以……” 接下来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一个是家世显赫,又攀上了高枝前途远大的豪门千金,另外一个是破落道观的穷小子,癞蛤蟆和白天鹅的比喻还是呼之欲出,所以说这个熊管家的来意也就不问自知了。 “哦,原来如此!” 许渊平听了,沉吟片刻,缓缓对那熊管家说道:“几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罢起身,往睡觉的卧室走去。 “咦?” 这姿态,倒让在座几人有些意外。 熊清阳自问自己年轻的时候如果遇见这种事情绝对没有办法保持这般冷静,就是现在遇见这种事情也只怕要甩脸色,那许小子倒是面色如常。 莫非是怀恨在心,要鱼死网破? 如果是原来的许渊平,说不得会火冒三丈,激进点有可能还会下山去讨个说法,来个鱼死网破,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注重信用的,当初既然交换了庚贴万万没有无故悔婚的道理,就是去官府告状也是不怕的。 但是现在的许渊平可不是几个月前的愣头青,傻小子了,而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油条! “熊管家!”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许渊平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捧着一个木盒说道:“这是我和纪小姐的婚书,这几年来我思前想后,自觉配不上纪小姐,今天熊管家你能来一趟,也实在是叫了我一场心事。” “嗯?”熊清阳颇有些意外的接过婚书,仔细查看了片刻,这婚书,是真的。 想不到事情如此顺利,他不由得怔在那里。 又带着算你小子还识趣的表情,看了看许渊平身上破旧带着补丁的衣服,拿起护院手里的箱子打开,拿出一个袋子递给许渊平。 说道:“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和纪小姐,有缘无份,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收下。” “既是长者所赐,那小子就厚颜收下了。” 那熊清阳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许渊平外貌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两个人相差了一个辈分,说是长者也不为过。 许渊平也不看这袋子里的是什么东西,直接接到手里。 许渊平越是这般从容淡定,那熊管家越是有点无地自容,再加上这天色也不算早了,索性找了个有事的借口,拉着保镖护院和做向导的老吴,飞快的走了。 “嗯,居然有两条小黄鱼,还有五个元宝,看样子那纪家还是挺大方的嘛。”许渊平不由得笑了笑。 以他前世摸爬滚打十多年的经验,这纪父当初之所以要让女儿和自己订下婚事,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师父许老道对自己女儿的救命之恩,一半是看中了许老道的本事,起了攀附之心。 现在自己的靠山倒了,对方攀上了贵人,家业估计也更加兴旺了,女儿前途远大,自然不是自己这个山村道观里面的穷小子可以觊觎的,能够客客气气上门退婚,而不是直接用手段逼迫,就已经是看在死去师父的面子上了。 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收下对方给的赔礼也是如此,否则让对方觉得自己心怀怨恨,很容易招惹麻烦。 要是不答应,学习萧某人喊几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那不是逼人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吗? 许渊平苦笑着,摇了摇头,内心想道。 好在是前宿主和她两小无猜,不是他和纪小姐两小无猜,也没有什么爱慕之情,非君不娶的念头,倒也不觉得气愤。 至于什么侮辱、名声什么的……对于他这个穷困潦倒的观主来说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改善生活条件来得实在。 所以说只要他自己不当回事,外界的毁誉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山脚下,熊清阳对老吴说道:“喏,这是给你带路的酬劳。” 说罢摆了摆手。 背后的护院保镖识趣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铜钱。 老吴讨好的陪笑着,用干枯黑瘦的双手接过那不多的几个铜钱,手指头在嘴里沾了点唾沫数了数,小心翼翼的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块蓝色小手绢,把铜钱放在蓝色手绢中包好放进口袋里,又用手压了压。 那熊清阳转身钻进来时停在路边的马车,那马夫很有眼色拉下帘子,两个护院骑着高头大马一左一右护持在马车两边,只听马夫“啪”的一声甩动马鞭,那马匹“嘶”鸣一声向着大山外驶去。 第三章 玄牝珠 夜凉如水,晚上的月亮就好像娇羞的少女若隐若现的在云层中撒下微弱的月光洒在郁郁葱葱的群山中,唯有星光依旧闪烁,映照着大山深处的无名道观。 道观的周围漆黑一片,唯有三清殿中和旁边的厢房中有些丝丝缕缕微弱的灯光传来。 远远望去倒像是只睁大了双眼,匍匐在黑暗中的择人而噬的巨大妖魔。 许渊平就着黄豆大小的油灯,手里攥着白天退婚得来的补偿,陷入了沉思。 他所在的世界如今是大乾王朝,这大乾王朝立国至今已经五百二十年了,期间也遭遇了几次危机,但是每到乱世总有明君贤臣中兴。 如今在位的乾帝算是一位中兴之主,继位60年,兴水利,轻徭役,薄赋税,很是有一番作为。 故而如今政治也较为清明,谈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是也没有什么盗匪横行,饥民遍地的情况发生。 许渊平看着袋子里面的小黄鱼和银元宝,小黄鱼约莫3两左右,两根就是6两,银元宝5两左右一个,5个就是25两,这在大乾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这几个月他偶尔也下过几次山,对大乾的物价也有一些了解,按照大乾朝廷定下的换算规则,一两金子可以兑换约莫十两左右的白银,如果金子成色好,民间商人当铺私下兑换的话更多。 白银和铜钱兑换大概是一两银子可以兑换一贯钱,一贯钱就是一千枚铜钱,而山下一个大饼也不过才一文钱,精米也不过才七八文钱一斤,一座县城里面的一般的宅子也就十几两白银就可以买到。 所以说这六两黄金二十五两白银可不算是一笔小钱。 这个世界的大乾国地大物博,共有十八个行省(州),每个行省(州)又有五到十个郡,每个行省(州)面积多的有数万里之巨! 地方大,人口也多,各地产出不同,物价也不一样,像南江省就是产粮的大省,糙米不过三四文钱一斤,精米也不过才七八文钱一斤,若是到了北方,那就得涨上五成都不止。 不过许渊平又岂会把区区几两碎银放在眼里?且不说前世他白首起家,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到有车有房小有身价的老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就说今世,许渊平师父许老道靠着风水医术和卜算堪舆的本事早些年也曾经积攒了一份家业,只不过许老道过世后外人欺负他年幼,一部分被侵吞,另外一部分除了购买他平时一些日常生活消耗品,大部分都被练武用掉了。 穷文富武,许老道为了帮许渊平筑基,耗费了不少灵材良药给许渊平务实基础。 师父过世后他也没亏待自己,每天肉食,药材不断,希望有一天可以修炼出灵气,光大门派。 这个世界曾经是一个拥有妖怪,魔头,鬼怪,仙人的仙道世界。 可惜许渊平运道不太好,赶上了末法大劫,天地元气日益消退,按照他师傅许老道的话来说他的资质算是中人之资,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放在大劫之前的话,可以说是金丹有望。 如今灵气消退,道法不存,中人之资的许渊平居然连最简单的铸就道基,引气入体都做不到,遑论施展道法? 也只能够走以武入道的路子,内练脏腑,外练筋骨,希望能够以武入道。 有鉴于此,师父传给许渊平的东西反而以杂学居多,像是琴棋书画,堪舆风水,占卜堪舆之类的杂学比较多,武功也多是以养生为主,不以杀伐见长。 当然论杀伐的话像是门派真传的御剑术,咒术,符篆,练气术,奇门遁甲都厉害。 可是厉害有什么用呢?现如今人道昌盛,灵气消退,功法有的是,没有灵气一切都白搭。 许老道就是看到了这点,将来的道法多半越来越难修炼,索性只着重传授杂学和一些养生武功给许渊平,好让许渊平有个安生立命的本事,至于修仙功法只传授了最基础的《符篆基础入门》和《太清如意经?筑基篇》。 至于给许渊平订下的娃娃亲也是因为他们道观属于“正一道派”而非“全真”,“正一道派”道士讲究入世修行,可居家悟道,也可以出家修道,没有什么特殊的限制。不禁婚配,可食荤。 道观也属于子孙庙,也就是可以是师父传给徒弟,也可以是父亲传给儿子。 许老道为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徒儿和门派的传承也称得上是煞费苦心了。 如今许渊平坐吃山空好几年,师父的积蓄早就被他消耗一空,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给别人看风水,靠占卜堪舆之类的赚钱,可在这个行业,一般都是越老越吃香,他一个半大的小子,又有谁会找他呢? 穿越而来的许渊平这几个月都忙着熟悉这具身体和了解这个世界的种种,又哪里有功夫去考虑怎么赚钱? 这一笔意外之财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许渊平前世终日忙忙碌碌,奔波劳苦,生活苦闷,犹如行尸走肉,如今有机会重活一世,还是穿越到有着妖魔鬼怪,修士仙人的奇异世界,自然一意勇猛精进,不想再重蹈覆辙,等到大限来临只能闭目等死。 就算是遇上末法大劫他也不慌,每个穿越者必备的标配“金手指”他也有! 就是前世他爷爷给他留下的一颗珠子,不知怎的也一起和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了,还在他脑海里。 那珠子据他爷爷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叫做玄牝珠,让他好好保管。” 好吧,好好保管如今都保管到异界来了。 如今他只要凝神静气,闭目内视就可以看见那颗珠子散发的光线越来越明亮。 也许是在这个还有着稀薄灵气的世界给它充能,也许是许渊平无意间找到了正确使用的方法。 经过几个月的摸索,他初步掌握了使用的方法,今天就要开启穿越的第一个世界! 许渊平集中精力和玄牝珠沟通,那珠子忽然间大方光明,满室生光,从那光明中凭空生出一道虚幻门户来,那门户一抖,化作红色光芒she向许渊平眉心,摄出一点萤火虫大小的紫色光点,投入门户后消失不见,只余那肉身端坐在床上。 此时的地面逐渐响起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却是不知道何时天空下起了雨,雨声越来越大,伴随着天空中沉闷的雷声“轰隆隆,轰隆隆”。 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急。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却有几个人,穿着蓑衣斗笠,拿着特制的火把照明,口袋里藏着匕首棍棒等物,气势汹汹的朝着山上道观的方向走去。 龙蛇篇第四章 王平 六月盛夏的一个晚上,天气从严寒变作酷暑,树林里面的知了聒噪不休的“知了,知了”的叫着,让燥热的夏天增添了几分烦躁之感。 许渊平被窗外的知了声音唤醒,以为天已经亮了,但是看了看床头的闹钟,这才知道才四点半左右,自己已经早醒了半个小时。 不过许渊平没有赖床的习惯,度过了前几个月没有手机的日子后,反倒喜欢起了这种早睡早起的生活。 今天是许渊平用玄牝珠从道观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 悄悄的从床头桌子上拿好自己的衣服,轻手轻脚的穿戴好,花了十分钟洗漱完毕,又用煮饭的锅淘米,洗米,放水,关好锅盖,开火,又听到隔壁睡着的这一世界的父母也发出了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音,许渊平这才出了门做了“功课”,又打了一套拳法活动了一下筋骨。 等到许渊平回来的时候,王父王母和睡在一个房间的弟弟王超也已经起床洗漱完毕,在餐桌上“呼哧呼哧”的喝着许渊平提前早起煮的粥。 王母见他回来,说道:“xiao平啊,妈给你在厨房透了一碗粥。” 许渊平听罢笑着点了点头,到厨房拿好筷子和已经透凉了的粥,三下五除二喝了个精光。 又把锅碗收拢在一起洗干净,起身回房收拾好东西就背着书包和弟弟王超一起出门了。 这个世界的许渊平,应该说是王平,是c市三中高二三班的一名学生,今年十六岁,身高一般,长相平凡,学习成绩如今一塌糊涂,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王超,家庭条件是父母早就已经下岗,每月两个人的收入加起来不超过两千块。 正是这一切,造成了弟弟王超沉默寡言的内向xing格。 王平家后面是一个公园,公园紧连着江,树林密集,地方偏僻而又yin森,里面有一条近道可以快速到达学校。 弟弟王超喜欢走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不喜欢人来人往的大路,每天放学,上学都是走的这条小路。 许渊平也因为这条小路可以节约不少赶路的时间,所以也喜欢走这条小路。 早晨的公园很安静,除了几只活泼的小鸟在树梢上叽叽喳喳,跳来跳去外,就只有几个早起晨练的老大爷在打着慢慢悠悠的太极拳。 许渊平和王超并肩而行,穿过鸟语花香的公园,没一会就到了学校,把车锁在车棚里面,兄弟俩向着教室走去。 许渊平和王超来的不算早,教室里有不少同学都已经到了,刚到门口,就从教室里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 有的在埋头苦干,奋笔疾书,由于书写的速度过快而发出了略带刺耳的“丝丝”声。 “你抄完了没有,抄完了快拿给我!”旁边的同学由于过于急躁而催促起来。 “喂,昨天的(流星花园)你看了没?” “看了看了,花泽类当众亲杉菜,道明寺的反应绝了!” 这是在讨论电视剧情的。 “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当然也有趁着早上背诵文言文以应对老师的抽查。 许渊平和王超走进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收作业了,收作业了,没写完的快一点,时间快到了。” 学习委员兼班长曹晶晶大声喊道。 王超性格沉默寡言,学习成绩中等,这样子的学生在班里很不起眼,但是也不会给老师同学添麻烦,作业自然是昨晚就写好了。 等曹晶晶走过来的时候早早把作业本递交了过去。 看到曹晶晶走到面前的时候,许渊平站了起来,左手插裤腰口袋里面,右手托着下巴,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面对面着班长曹晶晶说道:“哇,晶晶你今天的脸上有点不一样哦。” 曹晶晶看着叉腰坏笑的许渊平,用手摸了摸自己白皙光滑的脸颊,傻傻的说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许渊平笑着说道:“你脸上没有东西哦,就是有点好看呢。” 曹晶晶顿时羞红了脸,说道:“哼,整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油嘴滑舌。” 这个时代的网络才刚刚兴起,手机支付更加是没影的事情,对于后世一些撩妹的话术更加是听都没有听过。 许渊平说道:“那今天有点好看的大班长,能不能把数理化的作业借给我参考一下,好让我好好学习参考一下呢?” “呵呵,你说的好听,还学习参考,不就是抄作业吗?” 说归说,曹晶晶还是把作业本递了过来说道:“你快一点写,可别被老师发现了。” 许渊平左手比了个ok的姿势,右手摸了摸鼻翼的红痣,随后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奋笔疾书起来。 许渊平前世已经毕业好多年了,高中学习的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猛然间要重新捡起高中的知识还真有些难为他。 又不想给老师和家长增添麻烦(被老师叫家长),所以一些文科作业自己还能搞定,需要计算公式的作业就只能借班长的来参考参考了。 至于为什么不借弟弟王超的作业?学习要找好的老师,借鉴作业当然也得找成绩优秀的了,不然抄的作业都是错的那不是白费功夫吗? 穿越过来的三天,凭借后世一些撩妹骚操作和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验,许渊平和班长兼学习委员混了个脸熟,还知道了她爸爸是警察。 弟弟叫王超,学习委员兼班长是曹晶晶,她爸爸还是警察,家后面的公园和江河,这某一个可能是巧合,但是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像极了许渊平前世观看的一本小说中书写的内容,叫《龙蛇演义》的国术流小说。 《龙蛇演义》这本小说主要就是讲平凡高中生王超,也就是现在许渊平的双胞胎弟弟从一位普通高中生无意间结缘了唐门掌舵人唐紫尘后,经过15年苦修,一百零七场比武,八十七人点拨,悟山悟水悟日月终成一代国术宗师的故事。 当然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许渊平这具身体如今只有十六岁,而且半点修为都没了,通过玄牝珠得知他在这个世界最多只能停留十五年,十五年后就得回归。 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如何赚钱练武? 第五章 家庭 “叮叮叮”随着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也不知道是谁大声说了句:“老师来了!”刚才还乱糟糟如同菜市场一般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上课!” “起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语文老师用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战国末期伟大诗人屈原的《离骚》,把课本翻到……”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课,期间又和曹晶晶调笑了几句,王超在边上却也见怪不怪,如今他还是个沉默寡言,举止猥琐懦弱的人。 还没有遇见那个在他脚底板留下三颗痣的“紫霞仙子。” 孙悟空没有遇见紫霞仙子之前就只能是个山贼 王无敌没遇上唐紫尘之前也就只是个谁都能欺负的猥琐懦弱的高中生。 虽然感慨大哥这几天一下子变的能说会道起来,却也不好在人多的地方询问他,心想:等回去再问他为什么这几天变化这么大。” 两兄弟到车棚取了车,一路上风驰电挚的到了家,父母每天都早出晚归,由于工作的地方离家远,中午赶不及,所以午餐一般都是在外边解决。 回到家后,许渊平负责切菜,王超负责淘米煮饭,两兄弟配合的倒也挺默契的。 因为家里面的冰箱没有开,夏天天气又热,所以大部分菜都是王母早上提前到菜市场里买来的,大多以应季的蔬菜居多。 没过多久饭就煮熟了,许渊平把菜端了上来,就两个菜,一个是炒丝瓜,一个是煎豆腐。 王超也把饭锅端到了餐桌上,自己用饭勺添了一海碗冒尖的米饭,锅里还剩下了三分之二全给了许渊平。 许渊平也没客气,接过饭锅把饭全部打到自己专属的大号陶瓷汤碗里面!最后也不忘把饭勺上面粘着的米饭用筷子扒拉到汤碗里面。 接着两兄弟就“稀里呼噜,吧嗒吧嗒”的开吃起来。 “哥,泥着娘天饭量打了好多啊!” 王超嘴里含着饭,吐字不清的说道。 许渊平把嘴里面的饭菜吞了下去说道:“可能是我最近发育比较快,所以饭量比较大吧。” 事实上当然是因为许渊平每天都要打拳练功,所以这几天才会饭量大增,当然,他可不会对王超说实话。 不多的两盘菜被吃了个精光,连盘子里面的汤汤水水也没有浪费,被许渊平拿来倒进碗里拌饭吃。 吃完饭后许渊平主动收拾了碗筷,却被王超按住说道:“哥,我来收拾吧,你歇一会。” 这几天都是许渊平主动做饭,收拾桌子,清洗碗筷,两世为人,前世父母双亡,养成了许渊平独立的性格,平时一是为了省钱二也是自己做饭比较卫生,所以都是自己在家做饭吃,后来在道观里面孑然一身也是一个人做饭吃,所以许渊平厨艺不一定很好,但最起码一般的家常菜都做的了。 再加上穿梭到这个世界,王父王母都把他当亲生儿子,他虽然对现在的父母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也还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报答他们,让他们少操心。 王超是沉默寡言,但不代表他不通人情世故,这几天看见大哥又是主动打扫卫生,又是洗衣做饭,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他也想主动分担一点。 许渊平也没有和他抢,说道:“那我去房间休息一会,你洗碗别忘记抹桌子哦。” “嗯,嗯。” 王超点了点头。 许渊平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直到确认嘴里残留的饭粒都没了,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物,这才不急不缓的走进了房间 房间不算太大,约莫五六个平米的样子,走进门对应的是个老式的大木柜,里面放些换洗的衣物和之前小学初中的一些课本,左边是一张单人床,中间放置着一张两兄弟学习写字用的课桌,上边拉了一根绳子铺了块布作窗帘把房间左右一分为二,右边也摆着一张单人床。 本就不大的房间被两张单人床和书桌木柜塞了个满满当当,转个身都有点困难,躺在床上放个屁对面都能听到,实在是谈不上有什么隐私可言。 许渊平用手掀开帘子,盘坐在床上,左脚抱右脚,头正颈直,下颌微收。舌抵上腭,腰部自然挺直,呼吸放缓,慢慢定下心神,心里默念“十方肃清,河海静默,山岳吞烟,万灵镇伏,召集群仙,天无氛秽,地无妖尘……” 一日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 练武如此,做别的事情也是如此。 现在虽说不在山上道观,但许渊平每天的《功课经》可没有丢下,每天早中晚都不敢懈怠。 本来就不算是天才,还不勤奋的话那就注定一事无成。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许渊平可不认为有了金手指就可以为所欲为,说到底玄牝珠是外物,功法也是外物,只有学到了的,才是自己的东西。 师门的《太清如意经?筑基篇》和《龟鹤养生功》也没落下,每天坚持练习。 王超洗完了锅碗后没有进房间打扰许渊平,自己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本武侠小说,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叮铃铃”许渊平被桌上提前定制闹钟惊醒,这才发现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一个小时,升了个懒腰,不急不忙的走了过去关闭闹钟,整理了一下床铺,出了房门看了看脸上挂着傻笑,嘴里发着“嘿嘿”声音的王超。 “阿超,别看了,时间快到了,该出门上学了。” “哦。” 王超恋恋不舍的把书页对折两半,做好记号后放置在隐蔽的角落里面,随后和许渊平一道出了门。 因为是高二上学期,课程还不算太紧,所以下午的体育老师也不像高三的那样天天有事来不了,前十五分钟体育老师带大家跑了两圈操场后,又教了一些跑步的正确姿势,就让体育委员拿来篮球,羽毛球,乒乓球,跳绳等运动物品分发给大家。 六月的下午天se黑的慢,放学后太阳还坚挺的挂在西边不肯下去。 许渊平回到家后把饭煮上,又稍稍打扫了一下卫生,回到房间王超已经拿起作业在写了,许渊平也默默从书包里面拿出作业,挑选会写的优先写掉,不会的看书慢慢复习从前的知识。 也不知道是脑海里面的玄牝珠的缘故还是坚持修行的缘故,许渊平感觉自己的记忆力比以前好了很多,从前看了七八遍都记不住的东西现在看个两三遍就记住了,思维运转速度也快了很多,一些之前不能理解公式现在看了看例子也豁然开朗。 虽然达不到过目不忘,却也比以前好很多。 一个已经从学校脱离了十几年的人想要重新定下来学习课本上的知识可没有那么容易定下来,许渊平这几天都在强迫自己进入学习状态,务必要考上一所好的大学。 专业的话都想好了,选择中医学或者现代医学都可以,不然的话有了秘籍给自己,连人体穴道和结构都不知道的话怎么练习? 楼道里响起了“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听这脚步声应该是王母下班回来了。 “咔擦。” 门外传来了开门声。 许渊平走到客厅看了下,是弓着腰,驼着背,脸色蜡黄,满眼疲惫的王母回来了。 王母正在客厅门口换拖鞋,许渊平连忙过去拿起王母手上的菜说道:“桌上茶壶里面的水已经透的差不多了,地我也拖了,您去坐着休息下,我去做饭。” 王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连连摆手说道:“xiao平啊,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些家务我来做就好,你没事的话多看看书,学习要紧。” 说着又想抢过晚上去菜市场买的品相一般的打折蔬菜。 许渊平侧身躲过,说道:“您在外面工作一天就已经够幸苦了,做顿饭也不费什么功夫,这些事情交给我就好,您去年刚刚生的病还没好利索,可不敢不爱惜自己身体。” 说罢强行把王母拖到椅子上坐好,给王母倒了一杯凉白开后进厨房忙碌起来。 王母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坐下休息。 不多时厨房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厨具碰撞的声音。 金乌西坠,月兔东升,天色逐渐变的黯淡下来,路边的路灯也悄然亮起,不知何时王父也带着忙碌了一天的辛劳回到家中。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王超拿好碗筷帮忙给父母和许渊平乘好米饭,一家人就着不见荤腥的简陋晚餐,看着电视里面热播的武侠电视剧《侠客行》,享受起了久违的悠闲时光,一天的疲劳仿佛都被这充满温馨的画面所慰藉。 吃完饭后,许渊平照例去厨房洗碗抹桌子打扫卫生,王超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视中的电视剧入了迷,幻想着自己就是主角狗杂种,和大侠谢烟客学习着绝世武功。 不得不说男孩子就是对这些感兴趣。 许渊平自然不会对这些感兴趣,他自己就在修行的路上,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有看电视剧的功夫,不如自己多打两遍拳。 “都几点了,该睡觉了小超,明天还得早起上课呢。” 许渊平躺在床上听着王父对王超的提醒。 王超看了看时间,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还没有演完的电视剧,忍下心来关闭了电源,恋恋不舍的走到厨房洗漱去了。 等到王超躺倒床上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摸着黑进了房间,悄悄的关了门,蹑手蹑脚的悄悄走到床边,脱下衣物,钻进被窝。 轻轻的拉了下隔在中间的窗帘,悄咪咪的问了句:“哥,你睡了没?” 第六章 未来的路 今晚的夜空没有繁星,只有几颗孤单的星星,努力地在发光,零星地分布着,像是被人丢弃的玻璃弹珠,孤独,寂静,整个夜空如一墨盘,空中有一层淡淡的云,使原本就不明亮的夜空更添迷蒙。 许渊平一个人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窗外五光十色,绚烂多彩的灯光和客厅王父和王超聊天的声音仿佛都和他格格不入,也不知道地球上的父母如何了?如果知道自己去世的消息会不会很伤心? 摇了摇头,多想无益,人总是活在当下的,不能老是沉湎于过去。 如今这具玄牝珠凝聚出来的躯体半点也没有,得尽快恢复修为才是,要恢复修为一来就得用药材帮助自己伐毛洗髓,二来要走以武入道的路子前期少不得大鱼大肉补充身体消耗,仅仅只靠青菜豆腐可不行。 想当年八极拳高手李书文收弟子的时候就说过,如果每天没有最少一斤以上的牛肉吃的话,不要来报名学武。 而且在这个房子里面,连房间都得和别人共用,自己一点隐私没有不说,连打坐练气都不方便。 所以赚钱买药,租房子就是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了。 “都几点了,该睡觉了小超,明天还得早起上课呢。” 许渊平躺在床上听着客厅王父对王超的提醒。 王超看了看时间,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还没有演完的电视剧,忍下心来关闭了电源,恋恋不舍的走到厨房洗漱去了。 等到王超躺倒床上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摸着黑进了房间,悄悄的关了门,蹑手蹑脚的悄悄走到床边,脱下衣物,钻进被窝。 轻轻的拉了下隔在中间的窗帘,悄咪咪的问了句:“哥,你睡了没?” “还没呢,阿超。” 许渊平回复道。 王超犹豫了一下,有些纠结的说道:“哥……嗯……你最近怎么变化这么大?” 许渊平说道:“哪里变化大?你具体说下。” 王超愣了愣,想了想说道:“就是……比以前能说会道起来了,而且也勤快了好多,也不在开小差,逃课了。” 许渊平摸了摸左边鼻翼上的红痣,挑了下眉头说道:“咱妈去年生了病,为治病家里的积蓄花了不少,如今病治好了咱妈的气色还是不太好,受不得操劳,爸的皱纹和白发也比以前多了不少,我就想着想让他们少操点心,所以就想为他们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 王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许渊平继续说道:“也可能是我最近成熟了吧,感觉还是和身边的人说说笑笑比看武侠小说有意思的多。” “对了,阿超,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你打算暑假去哪里玩啊。” 许渊平反问王超说道。 “唉,还能去哪里啊,在家看电视呗。”王超郁闷的说道。 许渊平心想:“也是,王超性格沉默寡言,在学校几乎没有说的上话的朋友,上了一年多的高中了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叫不全,也只能待在家里了吧。” 不知何时对面传来了王超的鼾声,许渊平也只能睡觉了。 当别人还在享受着自由又自在的暑假的时候,许渊平顶着烈日走在喧嚣而又热闹的c市人才市场的大街上,望着各式各样的招工简介。 招聘岗位:客服专员,月薪1500,要求年龄18-30…… 这个工作时间有点长,而且不要暑期工,pass。 招聘岗位:农场饲养员,月薪1800,做6休1,工作内容,给猪投食,给母猪接生,会《母猪产后护理》的优先…… 许渊平摇头走向了下一家。 招聘平面生态理化环境资源整合专家。 这不就是清洁工吗? 世界500强大型外企工作,单位配车,负责与客户洽谈后期交易业务…… 这个好像有点意思,许渊平上去问了下工作内容。 好家伙,招收个kfc外卖都写得这么高大上吗? 许渊平感觉城市套路太深了! 急招销售员,全职,暑假工……公司地址……工资,日结。 嗯,许渊平眼前一亮,看着这份招工简介,摸了摸鼻翼上的红痣,用手摩擦了下巴。 s市商业一座商业大厦前,这是整个s省最为繁华的商业大街,高耸的玻璃钢化建筑折she出现代都市的气息,人来人往的环境透露出了热闹与繁华。 许渊平按照招聘信息所说的坐电梯到指定的地方,到前台说明是来应聘的,前台客服拿来纸笔给他填写简历,高跟丝袜职业装的小姐姐还很热心的给他倒了一杯水。 许渊平应聘这家销售类型的公司可不是无的放矢,是考察良久的选择,要知道,许渊平前世的某着名企业家,创立阿里baba的马哥就是做销售起家的,还有港岛首富老李,惊东的强哥,这些个富豪都是做销售起家的,可见这个行业前途大大的有! 可不是因为他前世就有着做销售的经验,也不是因为工资是日结的。 填写完了简历交给细眉桃花眼,事业线丰满的前台后,许渊平趁着起身倒水的功夫观察了一下四周。 不得不说大公司就是大公司,各个部门人来人往,打电话的,写文件的,一片忙碌的景象,以许渊平前世的经验看来,都是真的有事在忙,不是假装的那种忙碌。 看样子这个公司的工作氛围,工作效率还是很不错的。 过了几分钟,前台小姐姐叫到许渊平的名字。 许渊平起身走到了人事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了一声娇媚的声音说道:“请进!” 推门而入,办公室装饰的大方整洁,整个装饰以紫色为主,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光通过正对大门的落叶窗she进整个屋子,使得办公室异常的明亮。 坐在办公室椅子上的是一个美妇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瓜子脸,柳叶眉,脸色冰冷,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将丰腴的身材包裹住 许渊平走进房间,顺便把门带上,面带笑容,很自然的说道:“张经理,你好,我是王平。” 刚刚从客服小姐姐哪里已经知道了人事经理姓张。 “王平先生,你好,请坐。” 张经理淡淡的说了句。 张经理看着桌上的文件,用余光扫了眼许渊平。 边看着许渊平的简历边说道:“王先生,你是高中毕业吧。” “对的,没错,我想做销售是靠业绩吃饭不是靠学历吧。” 张经理点了点头又说道:“你的简历中比较擅长的事情其中有一项是有过十二年的形体锻炼是吧。” 许渊平点了点头说道:“对的,没错。” “请问这个形体锻炼指的是不是瑜伽或者舞蹈之类的呢?” “哦,当然不是,形体锻炼指的是本人从小学就开始做的广播体操,小学6年,初中3年,高中3年,加在一起刚好十二年。” 听到这解释,张经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着张经理的笑声,脸上的冰山也随之融化,嘴眼角下的风流美人痣加上她水汪汪的桃花眼,很是引人想入非非。 “那你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吧。” “本人姓王名平,性格男,爱好女,梦想是找一个像张小敏经理(全名是从胸牌上看到的)这样的小姐姐做女朋友。” 这样子的自我介绍若是放在前世那就是烂大街的存在,不过这个平行世界的年代,这种自我介绍还是很新颖的,有搞笑,有马屁。 “咯咯”,张小敏笑的合不拢嘴,半是开玩笑说道:“你这人还挺幽默,就是年纪小了点,不然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你。”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甘罗十二岁拜相,霍去病十八岁封候,我这个年纪还一事无成,惭愧的很。”许渊平边说还边摇了摇头,好似这个年纪一事无成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你这么能说会道,不做销售真是屈才了,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来公司报道。”张小敏看着有些搞怪的许渊平说道。 许渊平听说了明天可以直接来上班,满脸都是激动的神色,边说谢谢边伸手出去握住了少妇的双手不停的感谢道:“谢谢您,谢谢。” 至于是真的感谢她让他通过了面试还是趁机吃豆腐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七章 打工人,打工魂 第二天许渊平早上起来,特意梳妆打扮了一下,找了件白衬衫穿上。 又和王超说了中午不在家吃饭,让他自己做饭吃。 随后算好时间不急不忙的出了门。 得益于许渊平前世养成的好习惯,总是喜欢把事情提前做好,今天能做完的事情绝对不留给明天做,所以不用急急忙忙赶去上班。 父母得知许渊平在外面打工,特意给了他50块钱作为饭钱。 清早难得奢侈的在外面买了两个肉包子和一杯牛奶作为早餐,吃完早饭后特意提前到20分钟到达公司,然后在洗手间洗漱了一下,确保自己口腔没有异味,作为一名销售,就得时刻注意自己的外表。 可以穿的是旧衣服,也可以吃的是粗茶淡饭,但必须得保持整洁干净,人们往往只会通过一个人的美丽整洁的外表去了解他(她)的内在世界,却不会通过丑陋邋遢的外表去了解所谓的内在美。 深知这点的许渊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干净整洁。 八点左右,公司人员陆陆续续开始打卡上班,许渊平和其他新人一起被叫进了一个房间,看门牌写的是培训室。 在里面找椅子坐好,不一会儿,就进来了一个自称是培训老师的男人,约莫三十岁左右,发型看样子和理发店的托尼老师很是相似,衣服也很有个性,白衬衫,黑西装,打着红色的领带,看上去很骚包的一个男人。 “大家好,自我介绍下,我姓冷,大家可以叫我冷老师,接下来一个半小时左右,会由我给大家培训……” 台上冷老师不愧是做销售出身的,接下来一个半小时几乎没有停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从销售起源,jio思文化说到公司文化。 台下的许渊平听得是昏昏欲睡,还不得不装作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许渊平自己前世就是做销售起家的,现在听别人画大饼自然毫无兴趣。 过了一会儿,前台小姐姐进来和“托尼老师”说了一会儿,托尼老师这才意犹未尽的说道:“我们xx化妆品公司是在全国都拥有很多分店的大型公司,你们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接下来叫到名字的和我走。” “王志斌。” “到!” “吴林旺”。 “到!” …… “王平。” “到!” 接着客服小姐姐领着王平出门,把他介绍给了一个个子矮矮的小平头,说这是公司的销售主管。 那小平头倒是很热情的伸出手来说道:“你好!你就是王平吧,我也姓王,我叫王必超,说不定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哪里哪里,王主管客气了,我还要向您这样的优秀主管好好学习呢。” “小王啊,听说你是张经理轻自录用的人才,张经理的录取要求可是很高的,你能够通过她的面试必然有过人之处啊!” “王主管,我这也就是凑巧入了张经理的眼,我可听张经理说了,您在公司的销售业绩可是这个!” 许渊平说着做了个伸出大拇指的手势。 至于张经理是否真的说过这话根本不重要,王主管自然不会真的去找她对峙,就算他去找张经理对峙,许渊平也不怕。 经过这么一番相互吹捧,两个人也熟悉起来。 王主管带着许渊平去后勤部门领取了几套化妆品,许渊平很有眼se的直接接过来,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出了公司向车站走去。 公交车上,王主管说道:“小王啊,看你这么能说会道,以前有没有做过类似的工作啊。” “那倒没有。” “那你怎么想到做销售这行呢?” “听说这行挺赚钱的。” “你倒是个实诚人,就是不知道这一行打算做多久啊?” “做的好的话就打算做长期罗。” 许渊平自然不会老老实实说自己是做暑假工的,不然的话面对一个随时会走的短期工,谁愿意用心带呢?到时候好处落不到一点,黑锅都得自己来背。 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看上去半新不旧的小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爬山虎预示着这个小区的年份已经不小了。 某单元楼八层,王主管微微有些气喘的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许渊平说道:“小王啊,看不出你身体素质不错嘛。” “也就是在学校经常打篮球锻炼出来的。” 许渊平笑着说道。 “小王啊,等下你看我怎么推销化妆品的,你跟着学,有不懂的再问我。” 许渊平点点头。 “咚咚咚。”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王主管说着就上前敲了铁门问道。 “咔擦”一个小女孩拉开了里边的木门问道:“叔叔你找谁啊?” “小朋友,你家大人在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王主管见状说道:“那等下次你家大人在家的时候我再来。” 说着和小女孩挥了挥手,做了个再见的姿势。 然后很平静的带着许渊平去了下一家。 许渊平也没有觉得奇怪,做销售的碰上拒绝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反而见一个成交一个才是不正常的。 “咚咚咚。” “请问有人在家吗……?” “谢谢,不需要。” 下一家。 “咚咚咚。”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敲什么敲,大清早的找死啊!” 开门的是一个赤luo着上半身膀大腰圆的光头,在其身上还缠绕着许多不同图案的纹身,看上去是个脾气不好的社会人。 王主管不卑不亢的说道:“大哥您好,很冒昧的在周末这个时候打扰您,主要是想要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您爱您的妻子吗?” 光头男有些疑惑的问道:“当然爱,你问这个干什么?” “大哥,是这样的,马上就是咱们传统的七夕佳节了,也就是中国的情人节,您既然爱您的妻子,那您想过要送他什么礼物吗?” “嗯,这个嘛?” 光头男想了想说道:“那倒没有。” 看样子是彻底陷入王主管的节奏里面去了。 “那您不妨看一看我们xx公司的化妆品,专为女性设计,您的妻子一定会喜欢的。” 光头男看上去有些意动:“你这个化妆品多少钱一套?” “原价199的化妆品现价只要99!看我和大哥您这么投缘的情况下,您拿两套的话再给您打个折,169您拿走!” 大哥一听价格似乎又清醒了几分,面带犹豫之色,似乎有些举棋不定。 许渊平看着有些犹豫的光头大哥说道:“大哥,看您的样子,您一定和您的妻子很相爱吧,这么多年以来,我想您的妻子一定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如果您的妻子知道了您这么有情调,给她送礼物,她一定会很高兴吧,反正这么多年也就这么一回。” 王主管有些意外的看了许渊平一眼。 光头大哥听了这翻话,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心想:“这么多年来也确实没有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给妻子,今天就难得奢侈一下。” 说道:“给我来2套!” 楼下,许渊平装作有些疑惑的问王主管说道:“王哥,为什么你知道这个光头男有妻子而不是单身呢?” 王主管好像被人瘙到了痒处,有些得意的说道:“哈哈,那光头大哥一开门我就看见了客厅里面挂着的婚纱照,所以知道他是结了婚的。” 许渊平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啊!还是王哥你够细心啊,怪不得公司里面大家都称赞您是公司的定海神针啊!” 有的时候作为下属,就得懂装不懂,不然你什么都懂,怎么显示领导的聪明才智呢? 三国时期的杨修和明朝的解缙就是“聪明”过头了,结果都不太好。 王主管又反问许渊平说道:“小王,你又是怎么知道那户男主人和她老婆感情很好呢?” 许渊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也就是顺着您的话往下说,我也是凑巧猜的罢了。” 王主管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许渊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许渊平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两个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光头大哥开门许渊平就看见了挂在客厅的婚纱照,室内环境也很干净整洁。 婚纱照说明光头大哥结了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光头大哥显然不算太勤快,那么客厅这么干净的卫生就只有可能是他妻子打扫的,一个愿意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妻子又怎么可能不爱她的丈夫呢? 一个愿意给老婆买礼物的男人想来也很爱他的妻子吧,许渊平心里想着。 在许渊平的刻意奉承下,王主管对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好,觉得他会来事,同意他下午单独作业,并且表示到时候他自己做的业绩算他自己的。 两个人中午吃完饭后又到小区ab作业,也就是一个去1、3、5、7楼,一个去2、4、6、8楼,相互隔的近也方便互相照应。 “咚咚咚。” “有人在家吗?” “谁啊?” 许渊平刚刚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第八章 曹警官 许渊平听着这声音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等到这户主人开门一看。 一男一女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的开口说道: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那开门的居然是许渊平和王超的同班同学曹晶晶! 曹晶晶穿着一身宽松的居家服,白里透红的脸蛋透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许渊平又开口说道:“刚刚听声音就觉得很熟悉,原来你家住这里啊。” 曹晶晶有些惊奇的问道:“我都没有告诉你我住这里,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实说,你是不是下课后偷偷跟踪我?” 对于这个最近在班上“油嘴滑舌”的小子曹晶晶还是印象非常深刻的,谈不上喜欢,但也总归有着一丝少女朦胧的好感。 这也难怪,许渊平在学校为了抄她的作业没少撩拨她,凭借前世不少段子经常把她逗弄的哈哈大笑,所以曹晶晶在问许渊平的时候才会略微带有一丝调侃的意味。 许渊平举了举手上的化妆品嬉皮笑脸的说道:“老班长,这不是放暑假了吗?我下到基层体验体验民生疾苦,哪里晓得和你这么投缘,到哪都能碰到你。” 曹晶晶带着一丝羞涩说道:“谁和你有缘了?还老班长,你这是觉得我老吗?” 许渊平说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你看华国有这么多的高中生,偏偏就你和我成为了同学,放暑假了也没有碰到别人,偏偏是我们两个人遇见了彼此,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呢?” “晶晶啊,是谁在外头啊?” 曹晶晶还想说些什么,屋子里边突然传来了一声铿锵有力的话语。 许渊平抬头向曹晶晶身后望去,迎面走来一个膀大腰圆,个头一米八多的中年壮汉,那壮汉国字脸,一脸正气,皮肤呈暗黑色,看样子平时应该经常在外面奔波。 许渊平看着突然走过来的彪形大汉,目光在他双手扫过,这人的拳骨是平的,基本没有普通人常有的拳窝,双手上面有一层灰褐色的老茧,应该是常年打拳练成的。 曹晶晶转过头来,对着中年男子说道:“爸,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同班同学王平。” 然后又对许渊平说道:“王平,这是我爸爸。” 许渊平心想,这就是传说中杀人放火的曹jin官,原着中他来头可不小。 嘴巴上立马说道:“曹叔叔你好,我是晶晶的同班同学王平。” 曹父上下打量了一眼许渊平,说道:“哦,是晶晶的同学啊,是来找晶晶的吧,天气这么热,进来喝杯水吧。” 许渊平似笑非笑的说道:“那就打扰了。” 曹晶晶给许渊平拿来拖鞋换上,许渊平走进客厅,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曹父招呼他进来后客套的交谈了几句,就识趣的借口要去房间处理工作,把时间让给了他们两个年轻人。 许渊平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四周,这个小区外边看上去破旧不堪,曹晶晶家里的家用电器却一应俱全,看这装修也是价格不菲,看样子应该是个隐形的土豪。 许渊平坐下来喝了杯茶,怕王主管找不到他人,稍微和曹晶晶聊了一会儿天就起身就告辞了。 曹晶晶在许渊平临走的时候还主动掏钱买了两套化妆品,说是支持他工作。 出门下楼梯的时候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个浓妆艳抹,体态妖娆,相貌十分xing感的女子,两个人上楼向着曹家走去。 许渊平抬头望了眼,看见那大腹便便的男子正在敲曹家的门,看样子应该是找曹父的。 许渊平下楼后见天色不早了,就去了和王主管约定好的地方集合。 像这种一对一的面销有的时候碰上难缠的或者特别热情的顾客聊个一两个小时都很正常,一个人在和顾客推销产品的时候另外一个也不可能经常待在旁边,那样太浪费时间。 等到许渊平到达和王主管约定的地方的时候,王主管也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两个人见面交换了一下情况,许渊平主动把货款交给了王主管,王主管算了算货款,拿了90元给许渊平,说是今天的酬劳。 王主管今天一共领取了九套产品,上午王主管在许渊平的推动下成交了两套,下午两个人分了分,王主管四套,许渊平拿了三套。 出来的时候拿着产品步履蹒跚,回去的时候买了个精光一身轻松。 回到公司后王主管让许渊平去培训室培训,自己去交接货款,汇报情况。 晚上的培训和白天不一样,工作了一天回来后,晚上说是培训,其实就是玩玩游戏让大家舒缓一下一天的疲惫。 让公司的老业务员和新人对练广告词,指出他们的不足之处。 所以说为什么销售行业工作一年等于别的行业工作两年的经验。 白天要作业,晚上要总结练习,这种强度比之前在学校学习的强度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一段时间后不被淘汰,那么必然可以很快成长起来。 最后由冷老师灌输了一堆“好,很好,非常好,明天会更好”的心灵鸡汤后终于宣告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和王主管只会了一声后许渊平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公司。 摸着口袋里面的用汗水赚来的90块钱,许渊平内心涌现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一直以来都毫无反应的气海也隐隐有了些动静。 不过现在在大街上不是探究的好时候,许渊平只能加快脚步先回家再说。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想到家里面已经八九天没有开荤了,许渊平去菜市场割了一斤五花肉,又到旁边的摊位买了两个土豆。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许渊平放下手中的肉换好拖鞋,王超看着许渊平手里的肉高兴的跳了起来说道:“哇,今天有肉吃了!” 许渊平暗笑:“现在的王超还是太年轻了,一块猪肉就可以让他高兴半天,若是换作三两年后,就是满汉全席摆在他面前只怕他眼睛都不会眨下。” 晚上躺在床上许渊平算了一笔账,今天父母给的五十暂且不算,买化妆品净收入90元,早上吃早点花了4块钱,中午和王主管一起吃的是盖浇饭,他15自己12一共花了27,中间还给他买了一瓶饮料,自己买了一瓶水一共花了4元,晚上买一斤猪肉花了15块,两个土豆花了3.2块,今天一共花了53.2元,净收入只有36.8元。 果然是钱难赚,翔难吃啊。辛苦一天就赚了这么点,许渊平暗道,虽说比起今天的其他新人是好了很多,可是这点钱连自己一天的修炼所需都不够。 第九章 张总 淡淡的晨雾还未彻底散去,太阳刚刚升起,还未爬到抬眼就能够望见的地方,早起锻炼的几个老人已经在公园里面打起了慢悠悠的太极拳。 许渊平已经结束了一天的早课,他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用手摸了摸鼻翼的红痣。 “总感觉就差了那么一点,到底是差在了哪里呢?” 许渊平自言自语的说道。 在街道边上照例买了两个包子,一杯牛奶作为早餐。 穿过宁静凉爽的公园,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耳畔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热闹人声。 两侧的人家大部分都已经起床开始忙活了,从隔音效果并不太好的墙壁里边传来人们洗漱的声音,孩子们嬉笑的声音,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时不时的还可以看见几个睡眼惺忪光着膀子出来倒垃圾的人。 抬起头来,往上望去,可以看见花花绿绿的衣服挂在晾衣架上随风飘荡,间或夹杂着几件让人看着耳红心跳女性贴身衣物不知xiu耻混杂在其中,让人想入非非。 昨天晚上还下过一场来的快去的也快的暴风雨,坑坑洼洼的地面和墙壁还残留着昨晚没有干透的水渍。 脚下若是不小心踩到了不太稳固的石板,免不了会被溅得一身的水渍,很容易弄湿裤子鞋袜。 许渊平稍微踮起脚,小心翼翼的走过这里,三两下吃完早点。 等到刚好到达公司附近的时候,眼尖许渊平一眼就看见了走在前面的人事部门的经理张小敏,她今天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小西装,九分裤,胸前的两个大灯被白衬衫撑的老高,脚下的肉色短丝袜搭配了一双黑色高跟鞋,脸上画着浓淡适宜的妆,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 许渊平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张小敏的身旁笑着说道:“小敏姐,这么巧啊。” 张小敏看着许渊平略带稚嫩的面容有些严肃的说道:“在公司你要叫我张经理!” 许渊平听罢装作有些慌乱的样子说道:“啊,小敏姐,不不不,是张经理,我看着你就觉得很像我的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堂姐,她和你一样漂亮有气质,我平时也是这么称呼她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我还是叫你张经理好了。” 许渊平这话说的很讨巧。 许渊平虽然面容稍显稚嫩,但是气质却有些老成,加上今天穿的是王父之前的老式衬衫,看上去年岁比实际大了三四岁左右,如果不看户口本的话说他20岁估计也没人觉得不对。 张小敏却已经三十多岁了,如今许渊平说张小敏看上去和他堂姐一样不过比她大一岁而已,那不就是变相夸赞她年轻吗? 再加上说她堂姐有气质又漂亮,又说她和他堂姐一样,那不就是也夸赞她漂亮有气质吗? 张小敏在人事部门工作多年,又哪里会听不出许渊平话语间的意思呢? 那略微有些严肃的冰霜面容顿时露出笑容来,如同鲜艳的牡丹花盛开一样。 张小敏笑着说道:“小王啊,以后你在公司里面还是叫我张经理比较好,如果是在外面的话叫我小敏姐也可以,记住了吗?” 许渊平点头说道:“好的,小敏姐。” 接着又故作严肃的说道:“小敏姐,你脸上的妆容我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张小敏听闻连忙从包包里面拿出镜子左照右看,看了半天疑惑的说道:“哪里怪了?” 许渊平严肃的面容顿时转换为坏坏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道:“小敏姐,我觉得你今天的妆容确实有点怪怪的,就是有点……怪好看的。” 张小敏瞪大了双眼傻傻的看着许渊平,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用手轻轻捂起嘴“珞珞的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夸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要是姐姐年轻个10岁的话,非的得倒追你不可。” 两个人说说笑笑,在许渊平的妙语连珠下,张小敏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等到到达公司电梯里面的时候,许渊平刚准备关上门,前面就穿来了一声匆匆忙忙清脆悦耳的叫声:“请等一等!” 接着就见一只纤纤玉手伸进了电梯阻挡电梯门关闭。 许渊平正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丝袜,高跟鞋,职业装,皮肤 白皙凝华的美艳少妇走了进来。 那美艳少妇在电梯站好后用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请按一下顶楼,谢谢。” 许渊平站在电梯按键旁边。话显然是对她说的,这女人说话的内容很礼貌,语气却很强硬,看样子应该是久居上位习惯发号施令的美女总裁一类的人物。 能够去顶层工作的人对于现在的许渊平而言无疑是个大人物,最起码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是惹不起的,反正按下电梯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虽然这个女人的语气让人不爽,但是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人家。 张小敏看见这少妇走进电梯,本来和许渊平有说有笑的表情瞬间变得拘谨起来,双手放在衣襟前面,脸色僵硬的说道:“张总好!” 那张姓美少妇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小敏说道:“是小敏啊。” 许渊平有些玩味的看着有些尴尬的二人。 好在电梯很快到了三楼,张小敏有些慌乱的逃出了电梯,临走的时候好像是说给许渊平听,又好像是在解释给那个张总听:“小王,我们到了。” 电梯里面的张总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电梯外的张小敏,直到电梯门关闭才拍了拍有些气喘的胸脯,松下了一口气。 许渊平想问下张经理那个张总是谁,可无奈张小敏已经推门走进公司,见张小敏脸上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询问,也就作罢。 上午简短的开了一个早会,培训了一些专业知识,许渊平看见了昨天的平头哥王主管,连忙上去打了个招呼。 培训结束后看见一些业务员去后台领货(化妆品),许渊平也有样学样报上自己的名字给后台准备领取货物。 那后台划货的看了许渊平一眼,问道:“今天是你第几天来公司作业?” 许渊平回复道:“今天是第二天作业。” 后台划货的听完说道:“新人加入公司最少也要三天以上才可以独立领取货物,而且领取的货物每次不得高于三套!” 第十章 打工人,打工魂(二) 这下就麻烦了,本来许渊平今天还准备大干一场,早点赚够钱好修行,毕竟修行讲究财侣法地,没钱是万万不行的,不曾想公司还有这个规定。 不过仔细想一想公司这么规定也是有道理的,一个新人加入公司开始也不得适应学习个几天,哪里能够一来就销售出去产品的? 连销售产品的专业术语,销售用的话术都没学会,顾客一看,一听就知道你是新手,谁会买你的产品?要买也是找专业的。 又不是你的家里人,别人可不会惯着你。 就算新人里面有机灵的,有人带有人教开始的时候学习的快的,那也得有个两三天才能够单独作业。 到时候再领取个三两套货物试试水,慢慢来。 哪里有一加入公司第二天就领这么多货物的?万一拿了产品就跑了公司找谁去? 安排主管带新人,一是为了教授新人在市场上的作业知识,二也是为了监督新人。 就在许渊平感觉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平头哥王主管刚好走了过来,了解情况后让后台给他划了十套货物。 许渊平自然再三向其表示感谢。 看样子昨天给平头哥王主管主动支付午餐钱和给他买饮料还是有点用的,。 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有的时候花一点小钱就能够起到意向不到的作用,没有许渊平昨天的付出,人家和你不熟,凭什么开这个口?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正当许渊平背着产品汗流浃背的爬楼梯挨家挨户推销产品的时候,另外一边,hb省某监狱内。 一堵高高的围墙把这里分成两个世界,外边的人自由自在享受着阳光带来的自由,里边的人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巨大的铁窗栏杆,铁将军把门,即便是炎炎夏日,房间里面依旧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亮,从外边看过去,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只听见不时从地面传来了“砰砰砰”的巨大的跺脚声,地面都震动得好像发了地震似的,让人觉得里面好像关的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如果有耳聪目明的国术高手在这里,一听就知道这是有极为高明的拳师在这里面练拳,拳风鼓荡,打的墙壁啪啪震荡,好似巨浪排空。 古tian竺国某座金碧辉煌的寺庙。 一个白衣胜雪,相貌相当年轻的俊俏和尚在胎室内向着两个相貌奇特,叠迦而坐天竺番僧虔诚跪拜。 那两个印度番僧分别坐在左右两边,其中左边坐着的两鬓圆满耳朵极大,耳垂肉嘟嘟的,是其他普通人的三倍大,面容平静、空灵,双手也异常宽大,掌心饱满,色泽如同黄玉,条条掌纹凹现,条理清晰,远远望去,好似佛陀下凡。 坐在右边的番僧头上有一个个螺旋状的肉髻,眉间白毫处,清净柔软,如兜罗锦,齿白齐密,观其面容说他20岁可以,说是40岁也行,双手,颈脖露出来的皮肤滑嫩光洁,如同二八少女一般无二。 那少年恭恭敬敬跪下,双手撑开呈五指状,五体投地,头重重跪在地上发出“咚咚”声,说道:“弟子不远万里从华国而来,只为虔心修行佛法,还请上师不吝赐教!” 那二位上师左右对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其中一人用着生涩结巴的华语说道:“既然……你……不远万里……前来…诚心求法,我们一定倾囊相授。” 东nan亚某热带丛林内,大雨倾盆。 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衣的人站在一颗大树下,仿佛如同古代侠客一般,在等待着另外一名侠客与之决斗。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从树叶渗下的雨水落到这个神秘人身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弹开,这人处在大雨之中,身上居然滴水不沾,他的呼吸,脉搏,心跳频率都几乎和雨水落下的频率融为一体。 丛林另一头,一个肌肤光滑水嫩,如同玉石一般的女子在这大雨滂沱的热带丛林里面极速奔跑着,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捕他一样。 这女子每踏出一步地面上的积水都被踩踏出现一圈圆形的涟漪,随即,圆形涟漪一爆开,化成无数的水滴在地面上激she铺开,好像一朵朵巨大的白莲花一开即谢,只在原地留下一个个深可见底的脚印留在原地。 那女子身后不远处,十多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衣的杀手刺客在两个鼻梁高挺,双目凹陷,身穿西装,眼珠湛蓝的白种人带领下以极快的速度向那女子追去…… “小姐姐,你好漂亮啊!看你皮肤雪白,身材苗条,特别是你那一头乌黑的秀发,让我沉沦其中!” 那开门的女子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相貌平平,鼻翼有一颗红痣,神采奕奕的男人对自己一顿夸赞,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推销员一边想方设法花言巧语的夸赞着女孩,一边极力用夸张的手势,连珠炮似的动作推销着自己的化妆品。 那推销员自然就是许渊平,其实销售这行说容易做也容易做,说难做也难做。 只要张的开嘴,迈的动腿,嘴甜一点,脸皮厚一点,心里承受能力强一点,其实业绩不会差到哪里去。 许渊平深得其中三味,通过他的花言巧语,把不少顾客都迷的神魂颠倒,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把10套产品全部甩空。 顺便还去平头哥王主管那里把他的几套产品也给做了。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许渊平这个月每天销售的产品少则七八套,多则十几套,偶尔运气好的时候能够卖出去三四十套! 这一个月除掉自身花费,请客吃饭的的钱,还剩下9000左右。 新人要连续三个月达到业绩标准才能转正,那平头哥王主管看许渊平业绩突出又会做人,所以想提前替他转正。 转正的话福利多多,像五险一金只有转正才有,而且每个月完成业务量还会有额外奖金,福利待遇远比新人好得多。 一般像这种销售公司都是宽进严出,人员流动大,今天来的明天就走了也不稀奇,公司也不可能给每个新人购买五险一金和办理工资卡,不然消耗太大不划算。 大浪淘沙,留下的才是金子。 许渊平应聘进来的时候虚报了自己的年纪,人家招聘公司招聘最低年纪是18岁,他只有16岁。 之前应聘不用身份证,他气质老成看上去约莫28左右。 现在要转正就得要身份证办理工资卡和社保,许渊平年纪就瞒不住了。 第十一章 入道 c市某偏僻的小区内,天色将明未明,许渊平面东盘膝坐下,五心向天,准备采集大日东升,天地间的第一缕紫气用于修炼,第一缕紫气为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的时候散播于天地间,为分割阴阳的日精之气,得之可以固本培元,淬炼肉身。 许渊平运转《太清如意经?筑基篇》中记载的吐纳练气之法。 静心凝神,无思无想,若有存,若非存,恍恍惚惚,杳杳冥冥,仿佛化作风,化作云。 恍恍惚惚之间,许渊平察觉一股温热气流入体,知道是紫气已经入体,立刻运转法诀,将其炼化。 那丝丝缕缕的紫气许渊平还未将其收入丹田,就已经被经脉肉体所吸收。 又修炼了半个时辰,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从修炼中缓缓退出,许渊平只觉得神清气爽,呼吸若有若无,周身也是一阵亲灵舒畅,显然是修行大有进益。 不过他脸上却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 修炼果然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许渊平上个月辛苦工作赚的9000元不到三天就花了个大半。 为了有个修炼不受打扰的地方,许渊平对父母说是公司有专门的宿舍可以免费住,还可以管饭,费尽唇舌才让他们同意自己在外面住,临走的时候给了父母五百块钱安他们的心,又偷偷给王超塞了五十块钱,可把他高兴坏了。 然后出来租房子专门找了这种偏僻不受打扰的地方,地方不过是个20平米的单间,租金却是很便宜,不过才350一个月,押一付一。 不过这些都不算是大头,真真正正花钱的大头就是辅助筑基用的调理肉身的药方,一共四张。 第一张药方是负责调理肠胃的,人吃五谷杂粮,体内就容易积攒杂质,借助特定的药物帮助人体排泄,以达到人为去除肠胃杂质的目的,随着体内杂质越排越小,用药也会越来越小,这个是根据用药的药效和个人的资质来算的。 第二张药方,是舒筋活血,强肾健骨的,一般吃下后配合师父传下的龟鹤养生功修炼效果最好。 第三种是淬体用的药方,沐浴的时候加在里面用来淬炼皮肉的。 第四种药方是调理五脏,固本培元用的,对于修炼产生的一些内伤也有一定治疗效果。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许渊平把药方拆开,跑了许多药店这才凑齐了几副药,筑基用的药物少则四十副,多则一百二十副,用药多少因人而异,因药性而定。 也不是他不想一次性买齐,可问题是钱根本就不够,药方里面的人参,鹿茸,灵芝,虫草,石斛等珍贵药材根本就不是他那区区几千块钱就可以买的齐的。 再加上熬药用的瓶瓶罐罐,一些必须品也要自己购买,许渊平的经济状况已经是入不敷出了。怪不得修行讲究财侣法地财排在第一了!没钱真的是寸步难行。 许渊平现在体会到了什么是赚钱如同针挑土,花钱如同水冲沙。 不过这个月他也不是单单就是做销售赚钱,那样赚钱的话实在是太慢了。 刚开始穿梭过来是因为没有启动资金,这才打了一个月工,现在既然有了启动资金,赚钱大计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很多穿越前辈用经验告诉许渊平,想要稳赚不赔又不用投入太多本钱还不犯法的买卖除了做环保卫士和讨饭以外,性价比最高的就是做文抄公了。 什么?你说做文抄公不用成本?如果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如果你穿越去了古代,人家要你作诗你是选苏轼的《水调歌头》还是选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呢?两首诗都经典,但明显《水调歌头》更加适合。 八九十年代的《甜蜜蜜》可以响彻大江南北,放到今天只会泯然众人矣,现代的《孤勇者》放到八九十年代也不一定就会这么火爆。 所以说一些经典作品想要火起来不单单只是内容,也得切合时代的背景。 许渊平最近就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一些市面上比较火爆的作品观看。 这个时代网络才刚刚起步,还不算太过发达,人们大多喜欢订阅纸质书刊,高雅小资的以意林,读者,青年文摘为主。要求有一定的文笔,多以人生感悟,心灵鸡汤为主。 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以故事会,各种武侠书刊,桃色书刊为主,这个就要求以猎奇性,故事性为主。 还有就是长篇书籍的都要求要有一定文笔,比如说金yong,古long,黄yi等武侠大师的书籍。 像抄《斗破苍穹》这种小白文就不如抄《昆仑》,《沧海》,《诛仙》这类作品,不是前者没有后者经典,而是后者更加符合时代的特性。 许渊平结束修炼后坐在书桌前铺开纸笔凝思片刻,而后在纸上写下第一章孤云出岫。 晚春。 江畔桃花已透出衰意,怀着一川汉江阔水,平缓缓地流向南方。 “肠断江春欲尽头,杖藜徐步立芳洲。 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 这首《绝句漫兴》为杜甫困居蜀中时所作,专道人事兴废、去留难知之意…… 许渊平自从穿越以来,记忆力和学习能力就日益提高,很久以前看的小说动漫电视现在都清清楚楚的记在脑海里,神思敏捷灵动,随时都可以回想起来,学习上更是一日千里。 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这才停手看了看自己的作品。 这昆仑的前三章算是大致不差的写了出来,许渊平之前查过,这个世界有金yong,古long,等武侠小说大师,至于凤歌却是没有,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写出山?海?经三部曲。 写完后前三章检查完没有错字后,找到楼下附近复印店复印好几份,封好放在不同信封贴上邮票,到邮政寄出。 许渊平之后每日早上天不亮起来洗漱做早课,待到旭日东升打坐练气,上午写作,下午在屋内熬药练功,打熬筋骨,晚上复习功课,至于一日三餐,都在外面解决,由于经济状况不佳,往往只去不要饭钱只收菜钱的快餐店狂吃猛塞。 许渊平本来就是能吃的年纪,再加上每日写作,学习,练功都是耗费心力,体力的活。那饭量自然奇大无比,别人一餐吃一两碗饭,他一餐得吃个十碗以上,人家没赚到他钱不说,还得倒贴! 弄得好几家快餐店都把他列入了黑名单! 第十二章 唐紫尘 许渊平一个人走在黑黝黝的没有路灯的楼道,阳台的门也没有锁,总是在晚上起风的时候被吹得砰砰响。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白天也看不到几天的阳光,一到夜里,没有暖气的房间就冷得好像一个冰窖。 c市的天气就是这样,夏暖冬凉,没有秋冬之分。 许渊平为了防止被别人看见,特意早上天不亮到家后面公园的小树林里面练功做早课,就在他走过一片密集的松树林时,发现了里面有人影晃动。 “这么早就有人出来活动?莫不是她?”许渊平心里好奇,努力朝树林里面看去。 原来树林里面活动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白跑鞋,结着一个爽利马尾辫的女子在打拳。 这女子咋一看20岁左右,面部皮肤白皙光滑,找不出丝毫瑕呲。 许渊平看着这女子在树林里面练功,提手,按腹,踩脚,吐气。 她吐出的气息遇到冷空气如同一支又长又细的利剑像远方she去。 许渊平看着这女子不说话只是点头示意。 那女子早就发现许渊平在旁边看她练功了,看许渊平这个看官对她点头示意,她也点头微笑,神色和气,也不说话,两个人相视一笑后各自离去。 回到家后见王父王母和王超都已经在穿衣洗漱了,许渊平拧开煤气罐,起锅烧水,从厨房找出挂面,水开后加入挂面,胡椒粉,盐,酱油,一点辣椒,等出锅前打一个鸡蛋进去当点缀,四个碗依次排开,把面和汤均匀倒入,等到许渊平把面端上桌后,父母和王超也都洗漱完毕了。 王父和王母赶着上班,用嘴巴吹着热气,好让面条凉的快一些,吃完好上班。 许渊平和王超见时间还早,也不着急,一口口的吃,最后连汤也喝了个干干净净,带着一肚子暖气两兄弟起身去上学。 不知不觉许渊平和王超也进入了高二下半学期,王超还是老样子,在班上就是个沉默寡言,没人注意的小透明,木讷中带有一点呆愣,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自卑。 许渊平经过半年的修炼看上去虽然相貌依旧平庸,但整个人气质却丰神俊逸,沉稳有度,若不是相貌和王超有些几分相似之处,怕是两人站在一起也没人会觉得他们是亲兄弟。 这个世界比之许渊平穿梭过来的大乾世界要好一些,也有着微薄的天气灵气,虽然修不成能够移山倒海,改天换地的神通境界,不过入门却不难。 有同学来的早的没有什么事做,聚在一起闲聊着奇闻趣事。 许渊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这段时间经过修炼如今已是初步铸就道基,练气一层的修士了! 不过这也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租的房子为了修炼不被打扰不能退,筑基用的药材不能断,平时的吃食也得是大鱼大肉,写作赚的那点稿费也就堪堪够用。 许渊平他们这一脉杂学挺多,护道的手段却没多少,如今到了龙蛇世界,自然是要找高手学习国术。 现如今世界上排名前三的是杀手之王god,唐门掌舵人唐紫尘,武斗之王巴立明。 这三个人god常年在国外活动,巴立明在hb监狱也不好接触,唯有为了逃避god追杀潜入华国的唐紫尘是个合适的目标。 今天早上在树林里面见到的那个女子许渊平猜测多半就是原着中的天下国术排名前二的唐门创始人唐紫尘,同时也是国际数个赫赫有名的雇佣兵组织的教官和黑dao大佬。 想要和其学武却也不能操之过急,她武功虽然是天下第二,可对于感知却是天下第一,已经达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的境界。 换而言之,就是对于第六感的感知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举个例子,别的高手躲避别人she来的子弹通常都是枪手瞄准,高手生出感应,枪手she击,高手在she击前判断枪手she击的位置,然后躲避。 而唐紫尘躲避危险的手段是你还没有瞄准她,她就可以提前生出感应然后躲避子弹。 接下来一连几天许渊平早上都去公园里面看女子打拳,当然也没有忘记带上自己的小弟王超,这女子总是在老地方打拳,到了早上六点,便准时走了。 王超自从见到唐紫尘后,便每天神魂颠倒,上课也经常恍恍惚惚。好几次都忍不住想上前搭讪,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不敢上前。 许渊平见时机已经到了,在唐紫尘快要走的时候见王超还在那扭扭捏捏不由得自己大步走上前拦住唐紫尘说道:“你好,我叫王平,之前每天在这里看你练功,不知道你练的是什么武功?” 说着许渊平落落大方的伸出手去。 那唐紫尘握住许渊平的手笑着说道:“我叫唐紫尘,打的是国术。” 直到这时,王超这才走上前,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叫王超。” 唐紫尘依旧笑语晏晏的点了点头算作是打了招呼。 王超平时喜欢看些武侠小说,电视剧之类的,对于“降龙十八掌”,“蛤蟆功”之类的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国术却不太了解。 看大哥刚刚面对白衣女子落落大方,侃侃而谈,自己却连手都不敢伸,却又少年慕艾,不由得想和她亲近,鼓起勇气对唐紫尘说道:“什么是国术啊?” 唐紫尘依旧不急不躁,笑着回复王超说道:“只杀敌,不表演的功夫就是国术。” 许渊平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想着:“如果可以把这经典的一幕拍下来的话,放在后世应该可以买不少钱吧。” 王超听了,越发觉得厉害,说道:“小姐姐,你能够教我们兄弟二人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超的这句小姐姐自然是和许渊平学的。 那唐紫尘听着这新奇的称呼不由得莞尔一笑,说道:“你们兄弟跟着我看了七八天,还算有点毅力,那就试试看吧。” 王超急于在唐紫尘面前表现,说道:“不知是怎么个试法?” 唐紫尘说道:“你根基不好,以前从来没有学过,腰腿和脚都是稀的。要学,先教你站马步吧。” 接着又把站马步的姿势和道理都和王超说了,让他先练习半个月,半个月后再来这里让她检查效果如何。 这其中就有个说法,一般师父教授弟子的,先教授其中一个动作,演练一遍,然后稍微讲解一下道理,就让你回去练习十几天,等练熟了,再来演练一遍,姿势如果标准,有悟性,再传授你下面的功法,当做入室弟子。 如果你练得不标准,那就说明你是笨蛋,没有天资,那师父就看情况传授给你一点皮毛把你给打发了。 唐紫尘传授给王超扎马步的练法的时候,并没有讲解的很明白,而是似通非通的样子,让他回去练习。 这不是有意保留,而是考验他的悟性和资质,如果王超练习的好,那就还有再见的机会,如果天资愚钝,那就山高路远,再见无期了。 教授王超马步打发他走后,又见许渊平内莹神仪,外宣宝相,下盘稳固,精气十足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看你下盘稳固,手脚灵活,精神充沛,之前可是练过什么功法吗?” 许渊平在她面前可不敢撒谎,唐紫尘的“至诚之道,可以前知”过于灵敏,在她面前撒谎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许渊平点头说道:“小时后有个道士看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教授了一点强身健体的武术给我,就和小姐姐你刚刚练习的差不多,慢慢悠悠的,这么多年练下来,感觉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 唐紫尘听完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那教你功夫的老道也是个高人,你这练法不错,我想想看,该教你点什么好呢?” 第十三章 桩功 “你既然有一定基础,手脚腰部看着也还算灵活,那你就向我攻来,我且看看老道士教你的功夫如何。” 唐紫尘笑着说道。 许渊平听闻虽然知道眼前的女子功夫了得,却也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你可要小心了!” 说罢摆了个白鹤亮翅的手势。 唐紫尘点头示意,又把手抬起招了招手。 许渊平前世最多也就平时偶尔健健身,练武的时间满打满算加起来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会的也只有那套龟鹤养生功,《太清如意经?筑基篇》是修仙功法,不算是世俗武学。 龟鹤龟鹤,乌龟只听说活的长的,没听说有用龟形拳打人了,平时许渊平练龟形也只是伸头缩颈用于活动头部,既然要对敌,也只能使用鹤形拳了。 单看鹤形,其长喙有尖锐进取之意思,鹤可以用长喙进攻,人没有长喙怎么办呢?用手代替就可,只见许渊平前腿微屈,重心落在后腿,双手如同白鹤挥舞翅膀呈曲线进攻唐紫尘两肋,呼啸一声,好像提速的列车窜过,带起的风浪和气息把周围的蒙蒙细雨吹了个七零八落。 面对这样的凶猛的进攻,唐紫尘丝毫不乱,也不躲闪,身体扩身缩气,咔嚓一声响,整个人似乎矮了一截,原来是她双脚发劲,竟然原地不动用手架住许渊平这来势汹汹的鹤拳攻击,为了化解力道,竟然把地面踩出了一个三四寸厚的脚印。 随后唐紫尘抓住许渊平手腕一拧,一扭,一推,只见许渊平如同喝醉了酒的醉汉一般,跌跌撞撞的被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甩了出去。 见许渊平还要起身再战,唐紫尘却摆了摆手说道,:“我大概知道你的层次了,考教到此为止。” 你下盘看似有力,实则还是有些虚浮,力道有却又没用对地方,整个身体素质不算差,比普通人好很多,但是练法却也只是比那些公园里面打太极的老人家好一些,更别说是打法了。 许渊平又问道:“练法和打法有什么区别?到底是练法好还是打法好?” 唐紫尘说道:“像是泰拳高手,从小就对着木桩,石头练习搏击打拳,把身体练得坚韧不拔,到了赛场上自然无往不利。可是由于长时间的透支身体,又得不到修养,往往巅峰期一过就容易死于旧伤,很少有活过四十岁的。这样的人可以称得上是打法高手。像是公园里面每天晨练太极拳的老人就是得了练法的皮毛,练法不以竞击为主,而是以养生为主,像是五禽戏这样的武功最初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以养生为主,据说华佗的弟子经常练习五禽戏,年过百岁仍然耳聪目明。” 唐紫尘顿了顿又说道:“不过现在你也不用知道这么多,你基础比你弟弟好一些,我今天就教你一个长力气拳架子吧。” 说着,唐紫尘,用脚在地面上画了一条直线,让许渊平两脚一前一后站在线两边。 整条直线,把身体分成了两半。 唐紫尘见许渊平站好之后,让他一手按在肋下,一手竖起,平伸出去,整个人,都好像端着一柄枪,又好像托着刺刀。 “这条就是中线,人的身体中线就是一条脊椎。脊椎的顶端在后脑,脊椎的尾部就是尾椎骨,任何武功,不把功夫练到脊椎上去,就是一场空。” “你听好了,我现在要对你讲的,是所有武功的根基,国术的源流,不知道这东西,只能在门槛上摸索。” 许渊平见到唐紫尘神情严su庄重,也立刻竖起耳朵,聚jing会神地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唐紫尘教也最多只会教一遍,要是听漏了听差了,到时候练错了可没处说理去。 “说到武术,必定要说到一个关键的字,那就是‘气’,这个气,不是呼吸的气。也不是空气中的任何一种。” “人一运动,全身发热,发热厉害了,就要流汗。这股热就是气。所谓炼jing化气,就是人的运用产生的这个热。” “但是,人的身上无数个毛孔,一运动发热,气就从毛孔中散发出去了。” 许渊平心里暗想,如果把唐紫尘说的热气改换成灵气的话会怎样? “人身体上的毛孔,就好像竹篮的孔一样,竹篮打水,无论怎么装,水都要流出去,同样的道理,人的身体,无论运动得多么剧烈,气都要随着毛孔散发出去,变成一场空。” “在运动中,保存住这股气不散就是国术最为基础、又最为jing深的东西。这也是道家之中养生的法门。” “气是通guo毛孔散发出去的,人要养气,就要在关键的时候,闭住全身毛孔。” 许渊平问道:“那具体如何发劲呢?” 唐紫尘解开了自己扎起头发的一根毛巾,让乌黑的秀发披了下来,摆了一个步子:“你看我真正的发劲。” 唐紫尘身后是一株胳膊粗的白蜡树,许渊平只见她一转身,啪!的一掌,抽在了树干之上。 唐紫尘披下的头发宛如电击一样,陡然向上一竖,随后又落下。 与此同时,咔嚓一声,那白蜡树杆从掌击的地方断成两截,平飞了出去。 许渊平暗想只是普普通通的热气练到高层次都能够发挥这么大的威力,若是把站桩的气换作灵气的话威力提高个两三倍不过分吧。 武功高一寸都是高到没边,若是高个两三倍那也不用打了,同级别的高手一个打十个估计也不在话下。 正当许渊平意淫的时候,却见唐紫尘对他说道:“该说的都和你说了,你练习一段时间再来找我。”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渊平看着唐紫尘离去的身影,也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向学校驶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唯有断裂的白蜡树,留在原地的脚印诉说着早上这一幕。 若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王超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了,每天上课琢磨练功,下课也琢磨练功,本来就一般学习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本来家里有许渊平这个大胃王存在王父和王母就够头痛的了,又加上王超现在每天练功,动的多自然消耗大,吃的也多了起来,两老口是又喜又忧虑。 许渊平也是每天勤加练习唐紫尘教他的桩功不提。 第十四章 谋大事 (上)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雪下得多,风也比往常冷多了。早晨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刮一样,路旁的杨树枝在风中狂舞着,那干巴巴的树枝,不时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路边枯萎的草,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在狂风中战栗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许渊平的内心却是无比的火热,每天早上天不亮起床做功课,练气,站桩,回来做饭,上课,晚上回来写作,琢磨武功,周末去出租屋用药材加速洗炼身躯。 环境再冷也无法阻挡他一颗求道学武火热的心。 王超自从遇见唐紫尘后,每天上课魂不守舍,上课练功,下课练功,回家也练功。很是惹来一干同学老师的诧异目光,好在他本来就是个透明人,没什么存在感,再加上他虽然行为怪异,但是也没有影响到其他人,老师和同学也就对他听之任之了。 许渊平和王超这一个多月以来多次接受唐紫尘的教导。 王超自是不用说,虽然身体素质一般。不过他肯下功夫钻研,练功又勤快,这些唐紫尘看在眼里,自暗点头,觉得王超算是个可造之材。 许渊平自是更加不用说,如今借助药材伐毛洗髓,又练气入门,精气神十足,加之玄牝珠对其潜移默化的改造,武功一学就会,一点就通,还经常能够举一反三,就连心高气傲的唐紫尘都多次夸奖他是练武的奇才。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相对于举一反三的许渊平,勤奋练功的王超也就勉强算是个可造之材。 这也引得王超对其很是不满,也难怪。十六岁的小男生难免都喜欢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显摆,吸引异性的注意力,也不一定就怀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出于情窦初开,对异性的向往罢了。 之前是没有接触过什么年纪相仿的异性,在学校王超又是个不会讲话的榆木疙瘩。 如今有个长的好看的“神仙姐姐”经常指导他练功,偶尔还靠近用手给他纠正姿势,闻着近在咫尺的芳香气息,少年心性难免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之前不管什么事情,许渊平都压了王超一头。暑假期间许渊平在外面打工赚钱交了一些钱给父母,平时在家又经常在家做家务,给父母的感官就是长大懂事不用父母操心的好孩子。 反观王超暑假在家虽然也做些家务,但大部分时间不是看电视就是看武侠小说,平时又沉默寡言,半天都打不出一个屁来,这一对比高低就显现出来了。 在学校也是,之前成绩都差不多,说好的一起摆烂,结果半年过去了,王超自己的成绩还是原地踏步,甚至还因为学武倒退了。许渊平经过玄牝珠的改造再加上有些不懂的也经常向老师和曹晶晶请教,如今已是班里的前五名了。 本来这一切都没什么,每次许渊平比他强,做的比他好他都可以安慰自己说:“那是我哥哥,哥哥做的比弟弟好是应该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句话说的好:“如果我没有见过光明的话,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王超一见唐紫尘就如同杨过遇见小龙女,看着近在眼前的“神仙姐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万种风情都深深地刻在了少年的脑海里面,成为了他脑海里面挥之不去的美丽风景! 难免就想吸引她的注意,如今看到自己的“神仙姐姐”唐紫尘对着许渊平赞叹的眼神就像一把刀一样刺进少年的心里面。 未必就对许渊平起了什么坏心思,就是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证明自己。 王超这个月不但学会了马步,站桩,还和唐紫尘学习一些打法,也就是原着中的撩阴腿,猴偷桃。 正所谓心怀利器,杀心自起!王超经过一个多月修炼,自觉有所成就,想要做一些“大事”来证明一下自己比大哥要强!也好让父母和“神仙姐姐”对自己刮目相看。 许渊平如今借助药材的力量练气入门,又得了站桩法门。唐紫尘见他鹤拳练习的还不错,因材施教,就教了他形意拳中鹤形拳的打法。 鹤形拳是模拟鹤的各种姿态而来,看鹤形,其长喙有尖锐进取之意,其展翅有开合之意,其细腿有精干之意,其爪有挠撕之意,其全形孤傲不群、舒展飘逸。 鹤拳是南拳的一种,又叫白鹤拳,经过多年演变,分为宗鹤,鸣鹤,食鹤,飞鹤四大种类。这四大种类即是同出一源,又各有特点。 许渊平这些日子跟随唐紫尘不断学习站桩,鹤拳,间或听唐紫尘讲解国术由来,各个武术,门派,高手的特点,也是涨了不少见识。 放寒假的第一天,许渊平照常回出租屋练功。对父母自然是说在外打工或者去同学家里学习,要是王超说这话,王父王母说不定还得问个半天,对于这个懂事听话的大儿子,王父王母却是很放心,只说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就放他出门了。 许渊平走后,王父王母趁着周末难得休息的时间在房间窃窃私语说道:“当家的,最近肉价又上涨了。” “唉,再上涨也得买点回来给孩子们补补身体,如今正是发育的关键时候。” “可将来小平和小超还得上大学,这又是一大笔钱!将来结婚生孩子哪样离不开钱!不得节约一点啊。”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王父王母在房间里面切切私语殊不知却被门外的王超听了个正着,王超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整个人都变得耳清目明,之前芝麻绿豆大小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面如同雷鸣般清楚。 知道家里面经济条件不好,想着父母斑白的头发和日益操劳变的苍老的面孔,又想起上次大哥打工回来交给父母的那几张红票子时父母脸上露出的欣慰笑容,王超心想:“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得 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不能老是成为别人眼里长不大的孩子。” 心里想着这事,默默把碗洗了,桌子抹干净,地面杂物清理好,拿着外套心事重重的出了门。 第十五章 谋大事(中) 首乌,鸡血藤,人参,当归,苏木,紫苏…… s市一所偏僻的房屋内,一个样貌清秀,鼻翼有一颗红痣的少年正在一大堆药材面前念念有词。若是他的外貌再大个三四十年的话,说他是一位精通中医,医术精湛的老中医怕是没人会怀疑。 许渊平把药材分门别类的一一摆放好,又按照药方配好所需的药材,之后按时取用即可。 自从许渊平和王超修炼国术入门后,唐紫尘就回s省的天星湖去了。 走之前还留了一张卡片给许渊平,说是要是他们兄弟如果修炼有成可以过来找她学习下面的国术,如果修炼不成的话却是不用来了。 前面半句话是对许渊平说的,后面半句话是对王超说的。话虽然没有说的那么明白,但是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王超如今修炼也快两个月了,自我感觉也算是个小“高手”了,自然想找人试一试身手如何,如果可以赚点钱的话就更好。 在家父母看不起自己,学校老师同学也看不起自己,学习武功唐紫尘也更加偏向大哥! 王超如今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出了门就开始四处游荡,想要看看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这一逛就逛到天黑下来,晚上的夜景五光十se很是绚烂多姿,王超走着走着,来到了城南体育中心旁边。 城南体育中心这一片,说是体育中心,其实就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体育中心旁边开着几家游戏厅,台球厅,各种武馆之类的,像是真正想要运动的人都很少来这里,多是一些小混混来这里取乐子的多。 这个年代的网吧还不算很流行,年轻人主流的娱乐方式多以游戏厅,台球厅这类地方为主。 年轻人当中也包含一些辍学的小混混,街边的二流子,道上的马仔,所以说这类地方通常也比较混乱。 “全闷了,我就不相信这把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有种,老子今天手气旺,你闷多少我都跟了!” “啊,金花!良哥这把又大杀四方,一家吃三家!” 乱七八糟的声音吸引住了王超,王超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张桌子上五六个人吆五喝六的边大声说着脏话边玩着扑克,头顶还吊着几个明亮的红色灯泡。为首的是一个凶恶狰狞的光头,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 神奇的是王超这样的老实学生居然认识在道上混的大哥,不但认识这个混混大哥,对他的底细也稍微知道一点。这个是男子叫良哥,是个混混,手下有十几个小弟,经常在学校外面干些收保护费,调xi女孩之类的龌龊勾当。 王超之前就没少受他们的祸害,因为家庭的因素,在学校沉默寡言,别人看上去就是懦弱无能,这样好欺负的凯子自然不会放过。 几个小混混曾经为了勒索他欺负了他好长一段时间,对他非打即骂,后来见他实在是穷的榨不出什么油水,就放过了他。 当时,王超为了不让父母担心选择了忍气吞声,也不敢告诉老师,知道告诉了也没用。以后见了这群小混混都绕着走,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之前的王超浑身加在一起没二两肉,和这几个五大三粗的混混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自然不敢反抗。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他现在练了功夫,自觉有所成就,正是想要找人试一试本领的时候。正所谓心怀利器,杀心自起!王超今天正好新仇旧恨和他们一起算! 一群人在闷金花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这样的情景,不由得让王超变的更加冲动。 “有仇不报非君子,老子今天要报仇,顺便捞一把。到时候赚了钱给父母一半,剩下的再给尘姐买个礼物,还有多的话和大哥一人一半。” 王超一边用充满贪婪的目光看着桌上红彤彤的钞票,一边心里想着如何花这“赚来的”钱! 摇了摇头,把事后怎么花钱的想法先抛之脑后,还是先想一想怎么把它搞到手才是关键。 王超心中快速地想,“这么多人,打起来要怎么搞?”虽然这段时间习武增强了体魄,但是王超之前几乎没有和别人动手打架的经验,对面又人多势众,到时候一旦打起来怕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想着想着难免就有些患得患失不知如何是好?“我是先打倒几个镇住他们?还是抓一把钱就直接逃走?还是怎么搞?” 王超心里想了半天,直到想好了等下该怎么做,这才不慌不忙的走了上去! 一群人的心思都在牌上,百元大钞递来递去,丝毫没有察觉到王超从后面靠近。 那其中一个小混混对良哥说:“妈的,老子这把再闷200!就不信你运气把把这么好!” “哼,今天你闷多少老子都接!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旁边还有几个小混混在摇旗呐喊对良哥拍着马屁说道:“老大今天太猛了!下一把肯定也可以大杀四方!” 那良哥哈哈大笑道:“等下散了场去大富豪,我请客!” 旁边的小弟见状说道:“大哥英明,大哥威武!”各种肉麻的马屁话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王超这个时候可没有兴趣听那小弟拍马屁。走到良哥身后,王超突然出手,猛地用手锁住光头大哥的喉咙往后一扯! “嗝嗝嗝!”光头大哥没有丝毫防备,猛然遭遇到这样的袭击,一张脸涨的通红,想叫叫不出来,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脚还在胡乱蹬着。 咔嚓,王超这一猛拽大哥喉咙,带起他的的身子拖到地面,连椅子都被折断了。 王超刚刚早就想好了,小混混要教训,好处也要拿,抓大哥喉咙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猛地朝桌子上一扫一抓了一大把,也不仔细去数抓起了多少红钞票,往裤兜里一塞。 这一下,再愚钝的混混也都反应过来了,牌桌上所有的混混都从刚刚牌桌上的骤然站起来。 从来都只有他们勒索欺负别人的份,哪里有人敢动他们的?这小子居然敢在太岁面前动土! 那剩下的几个小混混见大哥被人拖在地上,钱被抢了,连忙分作两边围了上去。 王超这边也没有闲着,接连飞起一脚,把桌子踢倒,随后狠狠在大哥脸上踩了一脚,立刻如猴子般的跳出了两三米远。 听见大哥在地上的惨叫,王超心里那个舒服,一朝大仇得报,内心不由得痛快的如同吃了仙丹一般。 “打人果然舒服!活了十几年,今天扬眉吐气!爽!” 那大哥在地上痛的满地打滚,现在才算是缓过来了一口气,恶狠狠的说道:“小杂种,你找死!”又指了指王超说道:“兄弟们,给我上,废了这小子!”随后爬起来抄起一块板凳就上,显然打架经验很丰富。 旁边的小混混见状也有样学样抓起旁边的凳子,地下的石头,台球上的球杆围了上来! 那良哥说罢把板凳往王超站的一方一扔,随后用脚一踹。王超毕竟经验不足,躲过了飞来的板凳却躲不过踹来的一脚。 若是换作之前王超挨了这一脚怕是就得躺在地上,可如今经过两个月的国术练习,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提升。却觉得虽然有点疼痛,还可以忍耐。 再说今天抢了他们的钱,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一但被他们打倒下就完了! 良哥不愧是经常打架的人物,见自己一脚居然没有把王超踢倒,微微一楞,又轮拳头,扑了上来。 王超到底还是经验不足,居然急忙转身,把后背留给了良哥。 良哥自然不会放弃这天赐良机,一拳打在王超的后背上,王超忍住了疼痛,猛回身,使了“撩yin掌”。 原来王超这却是来个以伤换伤的打法。 这一招撩yin掌的功夫,唐紫尘教授给他后他这个月内日夜琢磨,早就使得滚瓜烂熟,他在小混混打在他身上的同时转身就使了个肘击! 大哥虽然打架经验丰富,骤然遇袭,虽然挡住了王超一记肘击,但是王超小臂一弹甩,正好撩在了良哥的睾丸。 良哥没有想到王超还有这一手!打在了男人不能承受的痛苦的地方,当时就蹲了下去,捂住裤裆在地下翻滚,痛得翻白眼死去活来。失去了战斗力。 王超见到五六个拿着“家伙”的小混混追了上来,急忙拔腿就跑。 就连地上散落的的红钞票也管不得了。 体育中心很大,但是四面都有围墙,而出去的大门,却被两个小混混提前堵死了,王超知道,要是让其中一个拖住自己,剩下的人一拥而上,自己马上就得完蛋,立刻左右腾挪,上下翻滚,如同跑酷高手一样朝另一边的楼梯上跑。 六七个人大声呼吼,追赶了过来。 这些小混混喊打喊杀的,也引起体育场外面许多出来看热闹的,看着一群小混混追着一个少年打,人群中有好心人偷偷报了警。 王超腿快,体力好,跑了一会,那些人始终没有追上来。 正在王超想着要不要回身再给那几个小混混来一下的时候,只听见体育馆外面传来“滴嘟滴嘟”的警报声!接着就看见一群穿着警fu的人从响着“滴嘟滴嘟”的警che上下来! 那两个守门的小混混首先被警cha用手铐铐住,接着追赶王超的那群小混混听着警笛声下意识的扔下武器想要四散而逃,但是跑出几步路又有人反应过来了说道:“这次我们又没有打到别人,我们大哥被打,钱被抢了,我们才是受害者啊!我们跑什么呢?” 那几个小混混一听这话,才恍然大悟的停止了逃跑的步伐,有的反而朝警cha叔叔的方向走去。 那警察见到一群小混混朝他们走过来,立马凶神恶煞的说道:“放下武器,举起手来,都老实点”。 一边说一边把他们都烤了起来,其中一个膀大腰圆,个头一米八多的国字脸的中年壮汉说道:“快把这些打架斗殴的全部带走!不要人围观!快!” 那几个混混还没有来得及喊冤枉,就被铐住手,和在地上打滚的大哥一并塞进车里绝尘而去。 当然,地上散落的红钞票也被收集好后当做赃物放在指定的地方。 至于王超,也被当做打架斗殴分子被一并带走。 第十六章 谋大事(下) 话说王超因为打架斗殴被拷上警车带走,人群中许渊平站了出来,看着渐行渐远的警车,许渊平摸了摸鼻翼的红痣,锐利的眼神一闪而逝。 这件事情不好不管,不然这么晚王超还没回来,王父王母还不得急得报警。 到时候让他们得知王超因为打架斗殴被抓起来免不得要闹个鸡飞狗跳,许渊平是个怕麻烦的人,为了不让麻烦扩大,自然是提前解决最好。 更何况练武这么久了,许渊平一直想找一个高手练一练,看看自己如今处在什么档次。和唐紫尘练手每次三两下都被甩出去,试不出来自己的高低,想找王超又怕打击他的自信心,许渊平感觉现在的王超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如今去把王超弄出来,还能顺便和高手切磋一下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许渊平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都老实点,靠墙角蹲好,手放在头上!” 一下车,几个执法者就毫不客气的对这些混混大声呵斥,有几个动来动去的马上就一脚踹过去,毫不留情! 这也难怪,晚上大家都准备下班的时候搞这一出,让人被迫留下来加班,换谁谁不冒火呢? 王超今天出门的时候穿着的是校服,再加上那呆愣的气质,一看就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 那领头的大汉一看他这副模样就对底下的人说道:“这人看样子是个学生,和那群混混不是一起的,把他手铐解开。” 又把王超单独带到一个房间说道:“你小子学了一点武功就无法无天,今天就让我称一称你的斤两!” …… …… 等到许渊平赶到地方的时候,先是和门卫说明情况,刚准备进去的时候,对面忽然走过来一个明眸皓齿,肌肤雪白的漂亮女孩,许渊平定睛一看,还是熟人。 “怎么是你?”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开口。 许渊平看着迎面走来的曹晶晶,开口说道:“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这话应该是我来说吧,哪哪都有你,你真是阴魂不散啊!” 曹晶晶见了许渊平打趣道。 “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曹晶晶问道。 许渊平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见曹父和捂着手臂鼻青脸肿的王超,走了出来。 许渊平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王超干大事不成,被抓了起来,在里面被曹毅教训了一顿,现在放了出来。 那王超见了许渊平嗫嚅的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最终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 王超本来是想人前显圣,让大家看一看自己的本领,露露脸。可现在倒好,脸没有露出来反倒是把屁股露出来了。最狼狈的样子被亲近的人看到总归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 曹毅见了许渊平,对这小子还有点印象,说道:“王平同学,你怎么在这里啊。” 许渊平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毅回复道:“我来这里接我弟弟回家。” 曹毅看了看王超,又看了看许渊平,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意有所指的说道:“你这弟弟,看着觉得老实,却是个不安分的主,你这个做哥哥的得多多管教才是,不然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我这个做哥哥的还得谢谢曹叔叔在里面对他的管教!”许渊平一边看了看王超浮肿的手臂,一边看着曹毅锐利的双眼,一语双关的说道。 曹毅听着这话严肃的看着许渊平,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改天也可以管教管教你!” “哼,不用改天,我看现在就不错!” …… …… 和曹毅曹晶晶父女俩分开后,许渊平扶着王超打车回家。 等到了家后,已经是晚上十多点钟了。见兄弟俩回来了连忙问道去哪里了?许渊平路上早就和王超对好了口供,找个理由敷衍过去。 回到房间后,脱下衣服洗澡的时候,手臂上的拳印被水一冲,顿时把他痛的龇牙咧嘴起来。 曹家,曹毅脱掉上衣,面容扭曲的躺在沙发上,咬着牙说道:“嘶,晶晶你轻点。” 曹晶晶边帮曹父涂抹着红花油,边帮他用手揉搓好让药效更快吸收,嘴上也没闲着。 “嫌我手重了你就自己来,亏你还是个队长呢,连个高中生都打不过,真丢人。” “晶晶啊,你那个同学,可不简单哦。” 曹父眼珠子一转说道:“晶晶啊,你把王平和王超的在班上的一些情况说下……” 王超躺在床上,想着刚刚执法者门口,许渊平说要和曹毅比划比划。 两个人越说火药味越浓,许渊平有心想要检验自己实战功底如何,曹毅也想称一称许渊平的斤两好看一看他够不够格去做那件大事。 曹晶晶和王超虽然在旁边劝阻,但两个人还是不为所动,到旁边的小树林里面比较了一番,结果勉强算是不分胜负。 这个不分胜负是大哥回来对他说的。 看着曹毅最后从小树林里面一瘸一拐的出来,被曹晶晶扶走。再看看大哥一脸轻松的从树林里面走出来就知道大哥说是不分胜负,其实还是赢了。 王超想着自己在里面三两下被曹毅打倒,却被大哥在小树林里面打的一瘸一拐,这是不是说明自己不如大哥?一想到这里,本来还自我感觉良好,想要找大哥比试一番的心思彻底没了。 许渊平摸着手臂上的印子,想着刚刚的那场比斗。 小树林里,许渊平曹毅分两边站立。 那曹毅托大说道:“你是后生晚辈,又是晶晶同学,我站在这里,让你先出招。” 许渊平本来就想试一试自己的斤两,看自己和高手的差距,如今曹毅让自己主动向他出手,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喝!”许渊平左脚微微抬起,足尖轻轻落地,两手一前一后五指并拢,伸颈提脚,好似一只准备向前捕猎的白鹤。 曹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不变应万变, 许渊平向前快速走两步,左手使了个“上下拨水”的招式向曹毅打来。 那曹毅见许渊平的路子就知道他使的是鹤拳,鹤拳讲究的是两手如竹绳,两脚如车轮。进如猛虎出林,退如老鼠饲猫。 看许渊平这姿态,曹毅暗暗心惊:“这小子看着年岁不大,看其下盘步伐却是稳固又不缺乏灵活,双手也是强健有力,一看就是有章法的,自己万万不可大意。” 曹毅内心想着,手刚刚搭上去。只听“吧嗒”一声,就觉得好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到,“噔噔噔”连退了七八步这才站稳了脚跟。不用看也知道,手臂肯定肿了起来。 “这小子看上去瘦弱,力气好大啊!一般的明劲高手都没有他这样大的力气!看样子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曹毅也是在军中服役多年,练就了一身不俗的外家功夫。一身功夫对付五六个壮汉不成问题,手上也是有把子力气的,岂不料对上许渊平却是一触即溃。 许渊平得理不饶人,五指并拢向曹毅关节喙去。 曹毅不敢硬接许渊平招式,只是一味闪避。 曹毅侧身闪躲,不敢再硬接许渊平的攻击。 第十七章 各自的道路(上) 龙蛇演义中武功境界分为明劲,暗劲,化劲,抱丹,罡劲,打破虚空,见神不坏。 所谓明劲就是指以脊椎为核心锻炼全身力量,使得全身的劲都合在一处激打出去。空气炸响,威势惊人,所谓千金难买一声响说的就是这个境界。 小树林里面,一少年,一中年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不敢轻举妄动。通过刚刚交手,许渊平力大势沉,一拳打出就有千斤之力,曹毅接了几拳就觉得手臂发麻。曹毅实战经验丰富,许渊平也觉得不好应对。二人都死死叮住对方,期望对方露出破绽的时候发动雷霆一击! 对视良久,许渊平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向前一踏步,身子如同离弦的箭,手臂直伸,五指并拢如同白鹤捕鱼一般直扎曹毅面门。 宽大的袖子发出啪啪破空声,犹如浪花排击船舷! 他身体灵活变动,如同一只灵活矫健的白鹤。 曹毅脚下不动,身体猛的后折,躲过这记爪手!脚下发劲,踢向许渊平胸腹面门! 许渊平一击不中,鹤手改为拳打,下压击打曹毅大腿! “砰” 曹毅被迫倒退,在空中接连翻滚如同猿猴般卸去冲击。 许渊平一个鱼跃,翻身而起。一个踏步,闪电般追上。 才不过交手几分钟,许渊平身上居然就有白烟冒出,若是仔细观看其双手,就会发现其双手冒汗! “打人急在手心!” 许渊平快打快攻,不留退路,脚下擦着平地面轻点过去,鹤拳拳劲一发,手臂高抬下爪,真如大枪一般冷冽无匹! “飞鹤冲天!” 刚刚落地的曹毅面皮一抖,身体猛的一矮,铺地前行,居然不顾面皮从许渊平胯下穿过! 反手就是一个猴形拳中最为出名的一式绝招“猴子偷桃”! “好猴形!” 许渊平不以为意,反而暗赞一声! 双腿一夹,如同铁钳般锁住曹毅手臂一扭。顺势一个飞踢,如同苍鹰搏兔击向曹毅胸腹! “认输了!”曹毅面色发青,连有道是宁挨十拳,不挨一脚!按照人体结构来看,腿部的肌肉远比手臂发达,这个少年一身巨力,刚刚和他对拼几拳就把手臂振的发麻,真要被他踢中不死也要在医院躺上几个月! 许渊平闻声停手,脚尖擦着曹毅的制服停下。 “果然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听别人说一百遍不如自己做一遍来得有用!” 第一次和人正经对战,许渊平也不敢留手。使出全力向曹毅攻过去,把曹毅击退了七八步,看上去是威风凛凛,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停下手来,却觉得手臂发麻胀痛,想必是用力过猛,劲力能发不能收的缘故。 还有刚刚对战的时候看上去连连抢攻大占上风,实则也是大大耗费体力,若是下次碰见身法灵活的对手不硬碰硬,选择游走对敌,那就容易吃大亏。 所以身法也很重要! 刚停手,许渊平脑子里就在想着刚刚对敌的种种不足以后该怎么改进! 见曹毅一身冷汗,脸色灰败的站在那里说道:“唉,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曹叔叔何必妄自菲薄?我今天吃饱喝足养精蓄锐,你今天工作了一天精力难免有所不足。如果让你调整好状态的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既然赢都已经赢了,里子已经有了。那就买个面子给曹毅,给他个台阶下,不让他太难看。 那曹毅见许渊平话语谦虚,表情没有一丝得神后的喜悦之情,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没什么不敢认的,你小子,不错。” 曹毅看着许渊平满意的点了点头。 许渊平笑而不语。 见曹毅一瘸一拐的样子,许渊平立马上前搀扶他出了小树林,向树林外的王超曹晶晶两人走去。 曹晶晶见许渊平搀扶着曹毅一瘸一拐的走来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的表情,连忙扶住了曹毅另外一边问道:“爸,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就是不小心扭伤了,回去擦点药膏就好了。”曹毅笑着回应道,就是眉宇间不时的抽搐和额头上的汗水显示他的身体并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松。 那曹晶晶见状,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许渊平,仿佛在说:“你死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渊平心虚的摸了摸鼻翼的红痣,目光下移,不敢看曹晶晶。 曹毅见状说道:“晶晶啊,有空可以让小王常来家里坐一坐,年轻人之间要多互相交流嘛。” 曹父说道互相交流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戏谑的看着许渊平和自己女儿,有种岳父看女婿的感觉。 “爸,你说什么啊,他都把你弄成这样,还互相交流?不揍他就算好的了!” 曹晶晶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气氛,有些赌气害羞的说道。 “嘶”王超嘴里发出了极力压制下疼痛的嘶哑的低沉声。 大家见时间不早了,曹晶晶扶着曹毅,许渊平扶着王超。四个人分作两边,一人扶着一个伤员,向着相反的方向缓缓走去。 许渊平洗完澡后给王超涂了点红花油活血化瘀,又给自己也涂抹了一点,用手揉开加速药性挥发。 坐在床上检讨自己此战有哪些优点,哪些不足,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那曹毅的优势在于格斗经验丰富,身法灵活。我的优势在于力气比他大,年纪轻,精力充沛。如果以后面对这种类型的对手,就得直取中宫,逼他和我硬碰硬,让他不得不接我的招式,好发挥自己力大的优势。 当然许渊平口袋里面还有石灰这种战略性物资没有用,这可是穿越者打架必备的神器之一。因为今天是和熟人交手,彼此也不是以命相博,而是以切磋为主,这种大杀器许渊平也就没有用。 如果哪天是和别人以命相博,那各种手段就得用上,当然人家的种种阴险的手段也得有所防备。 许渊平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再说比武决斗既分上下,也决生死。为了生存什么手段都能用!有句话说得好 “站着的就是赢家,躺下的就是输家。” 很多武术家赢了一辈子,输了一次就抬不起头来。 武术界就是这么残酷! 想着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许渊平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第十八章 各自的道路(二) 晚上许渊平刚想睡觉,就听见王超在床上翻来滚去声音。 “怎么了?擦了药酒还疼吗。” “我疼…的厉…害,手臂里面好像有……上千根针在扎我。” 被窝里面传来王超颤抖的声音。 许渊平见情况严重,立马下床开灯查看王超伤势,掀开被子脱下他衣服,只见他手臂关节处高高肿起,瘀血不但没有因为涂抹酒精而化开,反而聚集在一起使得手臂颜色呈紫黑状。 “嗯,情况这么严重!看样子是不能再等了。” 蹑手蹑脚开门借着月看了看客厅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许渊平立马回房间叫王超穿好衣服起床,随后自己也穿戴整齐。 “你这个情况有些严重,这个伤不是一般的损伤。普通医院恐怕未必看的好,我现在带你去找尘姐看看。” 许渊平前世跟在许老道身后很是学习了一些治疗外伤的手段,常常有受伤的武林高手和进山讨生活的村民摔伤找师父治疗,许渊平耳濡目染对于治疗外伤的正骨推拿,针灸之术也懂一些。 但是一来他手里没有可以实施针灸的工具,而二来他也无法解释自己的医术从何而来,三来也想找个理由把王超带去见唐紫尘,把他引向之前的道路上去,好利用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 寒冬腊月的天气,王超脸上居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可见疼痛到了什么程度,听大哥这么说王超连忙点头穿好衣服。 许渊平刚要出门想了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索性又回了客厅留了一张纸条给王父王母,说是带王超去之前的销售公司做寒假工。 下了楼直接去车站坐的士往省城驶去。 s省的天星湖,水质清可见底,不时有鱼儿在水中嬉戏。方圆十多平方公里,被北接雁河,西通白鹤山,湖畔两旁,绿树亭亭如盖,或如倒挂金钩,环境很是幽静清雅。 早上六点半,天还蒙蒙亮,许渊平带王超打车赶到了天星湖小区的门口。 “这天星湖小区依山傍水,藏风聚气,阳光充足,环境优雅干净,却是个宜居的好地方。”许渊平看着眼前的小区想道。 大门口左右两旁各有两个门卫站岗,那门卫目视前方,四肢孔武,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看样子这些门卫不是当兵退役就是接受过专业的训练。门口安装着一些看上去很高档的设备。光看外面就知道这是个有钱人住的地方。 许渊平前世也算是见过了一些世面,这些阵仗对他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拿出唐紫尘给他的卡刷卡输入进去,一路上在小区里面看到了超市,银行,居然还有一个医院! 王超跟在许渊平后面,一副张大嘴巴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许渊平看着王超吃惊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 一栋,两栋,三栋……许渊平看着风格迥异的不同号码的别墅,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十八栋。 刚带着王超刷卡进去,就见宽敞的客厅中央地上坐着一位穿着纯紫色唐装,气息深沉内敛的女子跌迦而坐。 寒冬腊月,外面还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许渊平刚刚进门,就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就好像房间里有大火炉在熊熊燃烧一般! 那女子身上的肌肉好似呼吸一般一起一伏,周身上下皮肤一鼓一送,好似有龙蛇在她体内爬行! 周身上下的骨骼如同雷鸣虎啸一般的声音不断响起! 许渊平一看就知道这是有国术修为十分深厚的高手在用虎豹雷音锻炼全身骨骼肌肉。 那女子耳朵微动,听得有人进来,双手手掌摊开和身体平行,往上升到头顶,后手心朝下缓缓下降,在这热如锅炉的大厅中,嘴巴居然吐出一口白气,那白气刚刚吐出,就好像利剑一样向地面she去。 那女子挥袖起身,剧烈的大风吹散了屋内的热气,这才看向大门处的许渊平和王超。 许渊平看着气度深沉内敛,外边却透露出一股灵动飘渺气息的唐紫尘颔首致意。 “哎呦!” “嗯?” 唐紫尘一听就知道有问题,三步并两步垫了上来,抬起王超的胳膊,看了下异常肿大的关节和紫黑色的皮肤立刻用手指在关节处一挑,如同小鸡琢米,在关节处轻轻点了一下。 王超本来就疼痛难忍,被唐紫尘这么一抬,两眼一黑,差点没给痛晕过去!被唐紫尘用手指轻轻一琢,先是感觉身体有些发麻,然后居然感觉整条手臂居然不痛了!就仿佛困扰多年的沉坷烂疾一朝而去,感觉身体都轻了好几斤! “都进来吧。” 唐紫尘看着表情飘飘欲仙的王超和许渊平,随后带他们进了客厅沙发坐下。 大厅空旷,装饰的简朴内敛,如同唐紫尘的性格一般,低调内敛。 “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被人伤成了这个样子?” 王超在“神仙姐姐”面前自然不会有所隐瞒,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出来,连之前小混混勒索他的事情都没有隐瞒。 唐紫尘听完说道:“王超,你能够在两个月内学会桩功很不错!不过这三体式的桩功是用来长力气出功夫的内家拳的练法,那曹毅听你形容应该是修炼军中擒拿拳,军体拳的外家高手,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唐紫尘说完了把缠绕在手上的一枚金戒指取了下来,然后缓缓把它拉直,王超这才发现原来这竟是一根一尺多长的金针。 用金针帮王超针灸后又用暗劲帮他推宫活血,散去瘀血。然后打电话叫佣人端来水和毛巾清洗。 王超经过唐紫尘的一番医治后只觉得像是三伏天喝了杯冰可乐似的,浑身飘飘欲仙。身上说不出来的舒服,原先紫黑色肿大的关节如今变的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就是受伤的手臂有些发红。 昨天紧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突然一下子放松下来,王超突然一下子就产生了睡意。 看着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王超,唐紫尘让佣人带他到客房休息。 许渊平刚准备说话,肚子就“咕咕咕”的响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昨天和曹毅交手后又扶着王超回家没赶上吃饭,半夜打车直奔过来,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如今饿了一个晚上了肚子在向他严重抗议了。 第十九章 各自的道路(三) 唐紫尘听着这“咕咕”的叫声看着许渊平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模样不由得莞尔一笑,随后让佣人端来早餐。 许渊平这具身体的年龄不过十六岁左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说的就是这个时间段。早餐端上来,许渊平虽然腹中饥饿,却不愿意先动筷子,而是看向唐紫尘。 唐紫尘见状也不多说,先下筷子夹了一个包子。许渊平见主人家动了筷子这才夹了两个包子到碗里开吃。 在佣人膛目结舌的目光中,许渊平这一餐吃了20个大肉包,10个鸡蛋,5大碗白粥,这才满意的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停了下来。 这一餐也是许渊平吃的最痛快的一餐,食物管够,对面又有美女相陪,不禁让他产生一种人生得此,夫复何求的感觉来! 唐紫尘笑语晏晏的看着许渊平吃饱喝足躺在椅子上说道:“现在却是不便教你练拳,吃饱喝足了就去休息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出门,有什么事情晚上回来再说。” 许渊平听闻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昨天晚上和曹毅交手半天,回来又一夜没睡,如今吃饱喝足躺在椅子上还真有点困意来袭。让佣人带许渊平到客房安置后唐紫尘出门办事去了。 冬天的晚上来的特别早,才不过下午六七点钟,天就黑了下来。 许渊平王超和唐紫尘三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咕嘟咕嘟! 炭火滚滚,舔舐着小红壶底肚,令里面的水不断打着翻,冒着水泡,炽热的水蒸汽升腾。 唐紫尘面前摆着茶具,神态一丝不苟,先将泉水煮沸,第一遍过水不饮,用来清洗器皿,滤茶洗茶,旋即封壶、分杯、分壶、奉茶、闻香、品茗,一举一动中都浑然天成,带着致虚守静的味道。 看得出来唐紫尘是个很会泡茶,喝茶的人,看她炉火纯青的烹茶手艺,就知道在这方面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杯盏之中,清茶喷香,唐紫尘神态从容,抬手示意,然后自己轻轻端起,慢慢品尝。 许渊平看见此情此景不觉想起了一首诗: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虽然窗外无雪,窗内无酒,但就是觉得这诗十分应景。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茶香,端起白瓷茶杯轻呷一口,许渊平初时入口时只觉得苦涩,一股暖意随着咽喉直入肚腹,又化为冰线,带着温凉之意,再回味起口中的味道,只觉唇齿留香,许渊平不由得轻舒一口气,觉得心思一片空明。 唐紫尘放下茶杯神态悠闲的说道:“这练武功就如同喝茶,先苦而后甜。初时只觉得苦涩无比,但是越喝到后面越觉得甘甜。练武也是如此,开始的时候觉得辛苦,越练到后来越觉得轻松,如果越练越累,那就是方法错了。” 许渊平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王超见状,也跟着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内心却想着:“虽然搞不懂尘姐说什么,但是大哥都点头了,如果我不懂的话会不会太丢脸了?会不会让尘姐觉得我蠢?” “茶喝好了,那你们就认真听我接下来说的话。” 唐紫尘一脸严肃的说道。 许渊平和王超很少见唐紫尘有这么严肃的样子,见状不由得都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唐紫尘严肃的说道:“先前在公园偶遇你们见你们还算有点毅力,这才教了你们一点皮毛。如今你们练出了点东西,也算是有点资质的,如今有幸再次遇见,我今后决定把我的毕生所学教授给你们,免得哪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承就断绝了,你们愿不愿意学?” 王超连忙说道:“尘姐,我们当然愿意学,你是不是教授完我们后就要离开?” 龙不与虫交,凤凰不会和野鸡玩到一块。许渊平可是知道唐紫尘真正身份的,自己和她现在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如同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如果现在不够努力,那将来就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努力提升自己的话,那么将来还能够有相交的机会! 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了金手指就一定可以无敌天下,连满天神佛都有陨落的时候,世界也有终结的一天。自己又怎么可能骄傲自满,止步不前呢?金手指只是辅助自己向上的工具,而不是自己骄傲的资本!一路走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目标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这一世,一定要得道成仙,体会一下寿元无尽的烦恼! “不错,我交完给你们我的功夫之后,我就要离开了,从现在开始,关于我的一切问题,除了和武功拳术有关的,其他的不要问,不要问我从哪里来,也不要问我要去哪里否则我就把你们的武功收回来,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许渊平听罢,知道唐紫尘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听话她是真的会把武功收回去的,连忙和王超一起点头。 “今天天色已晚,我就和你们说一说拳术的一些基础理论知识,明天再正式教你们功夫。” 唐紫尘喝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拳术分为三重境界,三种练法,三步功夫。三重境界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精化气我之前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就是封闭毛孔把站桩的时候产生的热气想办法封在体内,起到锤炼肉身的作用。” 许渊平听到这里,不由得想到:“光是运动产生的热气锤炼身体就可以发生这么大的改变,我用修炼国术的方法,用灵气作为“炼精化气”中的气不知道威力会不会有所提高,以后想办法试一试。” 唐紫尘接着又把明劲,暗劲,化劲的三种练法和易骨,易筋,易髓的三步功夫说了个明白。 这三种练法明劲暗劲和化劲只是一个境界上的划分,不代表本身的实力。在实战中,明劲武者和暗劲武者交手,赢得不一定就是暗劲武者。 一个身体素质很厉害的普通人也许就可以把练习了多年的明劲高手打趴下。举个例子,北边毛熊国膀大腰圆,身体素质出众的人和国内明劲高手对拼,人家挨了十拳都没事,你挨了一拳就倒下了。 所以说实战的话还得看身体素质的高低。不过普通人假如是站在一楼的话,那明劲高手就是站在二楼,二楼的人不一定打的过一楼的人,但肯定看得比一楼的人更远。 第二十章 各自的道路(四) 初冬清晨,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雪。屋檐上结着一串串的冰溜子,空荡荡的大街上空无一人。许渊平起床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凌晨四点,又看了看窗外昏暗中带有一点朦胧月光的夜色,没有半点犹豫就从温暖的被窝里面爬了出来。 别墅院子里。 许渊平凝神静气、呼吸自然地扎着唐紫尘教授的“三体桩“。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脊椎一起一伏,肌肉随之一伸一缩,腿部的肌肉微微紧张。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练习,许渊平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肌肉的力量与骨骼的承受力有很大的提高,与之前的自己不可同日而语。 “三体桩”不愧是最基础的功夫桩。 站桩站得好,可壮肾腰,强筋骨,调节精气神,而且下盘稳固,平衡能力好,不易被人打倒,还能提升身体的反应能力。 现在的许渊平,身姿矫健,身材看似显瘦实则肌肉爆满匀称,不是那种健身房吃蛋白粉练出来的死肌肉,而是匀称而又有爆发力的流线型肌肉。 不是那种很夸张的大块的爆炸性肌肉。 而是呈现流线型的形状。 更重要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武术训练,再加上昨天和曹毅的比试,磨砺了许渊平的意志力,他的精神状态有了很大的提高。 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自信坚毅,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锐意。 那是前世的他不具备的一种锋芒。 说是习武之人独特的气质也可以。 练了没多久,王超也出来找了一块空地在许渊平附近练习起了马步。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太阳光线全被乌云遮住了。像这样的天气早上打坐就吸收不到阴阳交替的那一缕日精之气,或者说也可以吸收,就是效率不高。 平时吸收的那一缕日精之气可以抵平时打坐练气的三四个时辰的功效,像这种天气的话最多只能抵半个时辰,不划算。 修真练气就和练武一样,不是每天修炼的时间越多越好。讲究一个适量,一个人肚子饿了就要吃饭,如果吃的多了就容易不舒服,对身体造成不好的损伤。修真也是一样,新入门的修士如果成天打坐练气的话就容易损伤身体,人体是很奇妙的,适当的锻炼有助于养生,过度了就会造成损伤。 过了一会儿,唐紫尘起身晨练看到在门口院子里面顶着冬日冷风练功练得脸颊通红的许渊平和王超,目光中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一勤天下无难事!所有的一鸣惊人都是厚积薄发。唐紫尘能有今天这么高深的武艺也是靠着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换来的,如今看到自己两个名为弟弟,实则为徒弟的人如此勤奋练功,自己又怎么能不高兴呢? 站好三体桩后许渊平又开始练习起了尘姐教授的鹤拳。 “喝!” “唔!!” “呼!!” 许渊平因势发声,以便于发力。 俗话说打人先打胆!一般和人对敌,把对手的胆气吓没了,那对手十成功力一半都发挥不出来,自然可以大占便宜。 像武打明星“李小龙”对敌的时候嘴里面总喜欢发出哼哼哈艺的声音恐吓对手,这也是为了吓破敌人胆气!有的人看高手的目光就好像被刀子划过一样,这就是目击,也是打击敌人胆气的一种方式。 许渊平左手五指并拢居于腰侧,右手成掌缓缓探出。 猛一探出。 翻手朝下一琢,脚步跟上,左拳顺势砸出,空气中隐约发出一道“啵”声。 接着一招一式,连续使出。 虎鹤双拳十二手,在许渊平的手中打得并不快。 没有那种手如残影的速度。 但是动作刚劲有力,节奏明显,步稳灵活,拳势威猛。 端的叫一个标准方正。 收势后按掌吐息,收完工后三人一齐吃过早点后,王超这才想起要和家里面报平安。许渊平拦住他说已经和家里留了纸条,昨天晚上还打了电话说过了这事,又和王超对了口供,避免回去穿帮。 唐紫尘见得两个良才美玉在身旁,这整个寒假都对他们倾囊教授,毫不私藏。 将八卦,形意,太极三大功法一一传授。又每天用虎豹雷音给他们锻炼骨骼,洗炼内脏。晚上睡觉用金针针灸帮助许渊平和王超进入深度睡眠,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就觉得精神奕奕,唐紫尘好像恨不得把时间分成两半用似的,让这两个弟弟学的再快一点。 寒假就在这紧张充实的练武中过去了。 回到家里见了父母,又免不了被他们说了一通。一个多月的暑假没见,许渊平还好。王超整个人和寒假前大不相同,本来一米六五的身高窜到了一米七五,气质也变得阳光开朗起来了,原本消瘦单薄的身躯好像强壮了一些,父母不由得问东问西,许渊平不得不又扁了一些瞎话,王超也在旁边配合,这才把父母糊弄过去。 后来每到周末,兄弟两都去天星湖别墅练武,整个暑假也是勤学苦练。 八卦的双,单,顺,转,回,撩,摩,揉。抽,戳,砍。 形意的劈,崩,钻,炮,横,十二身法龙,虎,猴,马,鸡,鹞,燕,蛇,鼍,骀,鹰,熊。 太极的听劲和暗桩劲功夫。 以及自己自创的龙蛇合击。 种种武功,步伐,发力技巧,唐紫尘一一传授,毫不保留,也没有什么留一手的想法。 这就很难能可贵了,一般师父教授弟子都讲究三年打杂,三年看,三年听,三年学,最后还得留一手。虽然许渊平是占了先知先觉的优势知道唐紫尘是想留下传承这才愿倾囊传授他武学,可这不意味他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好意,许渊平的性格是以恩报恩,以直报怨。对于唐紫尘的恩惠,许渊平暗暗记在心里,将来一定要报答。 直到暑假的最后几天,许渊平和王超准备回去了。唐紫尘也说过这个暑假过后就要离开s市,这让王超内心不由得十分惆怅。 今天你们两个不要练习了,随我出去走走,一天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唐紫尘对着许渊平和王超说道。 第二十一章 各自的道路五 夕阳西下,金色的太阳随着时间的流逝落下山去,只留下绚烂火红的余辉遍洒在大地上,鸟儿也叽叽喳喳的叫着往回飞。 天星湖一处静谧的森林处,两男一女乘着小船推开波浪,往湖中心游去。 远处的白鹤山前,落日的余晖把水面照耀的金光闪闪。 水面波澜不兴,许渊平望着晚霞,鹤山,森林,候鸟,小船,不由得沉醉在这美景之中。 远处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清脆的童谣:“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杯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许渊平一边听着清脆的歌谣一边沉浸在了此情此景中,内心似有无限感慨。 也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父母过的怎样了?自己那个喜欢碎嘴唠叨的妻子有没有改嫁?女儿长大后又会被哪个坏小子拐走? 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就在昨天发生,又好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直到天色渐黑,清脆的童谣声不见,唐紫尘突然脱掉鞋子,露出一双晶莹剔透仿佛珍珠美玉的一双可爱小脚丫,两腿伸进水中晃荡,这才把陷入回忆的许渊平惊醒了过来。 望着唐紫尘清澈见底的眼神,小巧挺翘的鼻子,白皙光滑的皮肤,晶莹剔透的玉足。如果光看外表很难想想眼前这个凛然不可方物,美艳绝伦的女子已经三十多岁了! “唉,该教的,我都已经全部教授给你们了。该说的,也已经全部和你们说过了。” 人这一生的路上总归会经历许许多多的分分合合,有的人遇见了,就会一起同行一段路,到了分岔路口,还是得分开独行。 许渊平在社会上浮浮沉沉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现在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重聚,现在的他和唐紫尘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分开是迟早的。如果他现在努力提升的话,将来还有再重聚的日子,否则只怕再见无期了! 那王超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听唐紫尘话中似有离去之意,他下意识的不想让她离去,哪怕多待一天都好,连忙说道:“尘姐,我和大哥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你能够多留下教我们一段时间吗?” 说罢用渴望眷恋的眼神看着唐紫尘。 唐紫尘听王超说着孩子气的话,不由得莞尔回道:“东西都已经教给你们了,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有你们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办,如果有缘的话,将来依然还会再见。” 许渊平平静而又诚恳的说道:“这些日子多谢尘姐对我们兄弟的教导,大恩不言谢,将来我一定会用实际行动报答你的恩惠!” 这段时日唐紫尘对两兄弟可谓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一天三餐有人送饭,白天照看他们练武,矫正练武的姿势。晚上给他们针灸,按摩。许渊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大恩不言谢说的是指小恩小惠可以用口头表达感谢之情,而较大的恩惠就要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并不是说较大的恩惠就不需要口头表达,而是口头表达不够。有的时候爱就要说出来,感谢也是一样! 看着许渊平郑重其事的说着这话,唐紫尘笑道:“想要报答我的话,你现在的本事可不够。你虽然天生神力,习武不过半年多就已经修炼到了明劲大成的境界,如果是实战的话,一些暗劲高手也不见得打的过你,不过不成化劲终究还是对我无用。” 顿了顿又说道:“更何况拳术就算练得再好也不能当饭吃。拳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枪炮的时代,武术高手一辈子的苦练敌不过一颗子弹。我教授你们武功不过是想留下一份传承,不叫我这一门的拳术失传,也不求你们的报答。” 那唐紫尘自顾自的说道,也不等许渊平回复,就突然一下脱离了小船,整个人站在了水面上,水只是刚刚没过她膝盖! “当年杨露蝉见王宗岳的时候,王宗岳踩水过大河,水只过膝,这就是拳术中的最高境界化劲。” 许渊平虽然知道了唐紫尘是化劲宗师,可看到这一幕,还是被惊得目瞪口呆,暗想:“到底我什么时候也可以修炼到这种境界?” 唐紫尘提起自己的鞋子,一步步提膝踩水向远方走去。 “姐走了,你们保重姐的房子留给你们,钱得你们自己赚,佣人我已经遣散了,你们雇佣不起,卫生自己打扫。房间里面姐给你们留下了一本书,这是姐一生的拳术精华,你们慢慢领悟……” “尘姐!” 王超望着唐紫尘离去的身影,伸出手去抓了抓已经空无一人的河面,好似想抓住什么,脸上满是不舍的表情。 “扑通”一声,只见王超扑在水面上,顾不得泡在河里满身的水,只是恋恋不舍的望着唐紫尘离去的方向如同在家中送别丈夫上战场的妻子。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漆黑一片,许渊平把失魂落魄的王超拉了上来摇动着双桨向岸边划去。 回到别墅里面,王超呆愣愣的走进练功房,在里面发呆。许渊平也不去管他,少年心性就是这个样子,容易大喜大悲,让他自己安静一下就好。 许渊平现在没有睡意,索性跑到楼上,拉开抽屉拿出唐紫尘留给他们的书籍,一个人静静的看了起来。 这本书被唐紫尘取名《国术实录》,里面一半都是教授实战打法,杀人技巧,人体结构。后面一些介绍了太极拳的架子,八极拳,通背拳等等一些零零散散的拳术特点打法。 许渊平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一个晚上看得是津津有味。 直到听见“噔噔噔”上楼的声音,许渊平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第二天白天了! 许渊平看着书最后临摹“王羲之”兰亭序后就不再往下看了。 那兰亭序中,一个个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够挑撇捺都很有造诣,后之览者写完后还留了最后一句没写,似乎是想让后人接上去。 王超眼巴巴的看着许渊平手里的书,许渊平哪里还不知道这小子的意思,把书轻轻合上,连同别墅门禁卡一并递给王超。 “这书上的内容我都记下来了,这书连同别墅一并都归你,我以后应该是不会来了,这卫生以后也归你打扫。” 如果没有许渊平的话,这些东西原本也是要全归王超的,他要是外人就罢了,既然是自己这具躯体的弟弟,留给他也无妨。反正国术大全自己记下来了,别墅现在要了也没用。 王超见状连忙双手伸出,像是叩拜佛祖一样崇敬的接过了卡片和书籍。 “大哥,我们之间不分彼此,书和别墅是尘姐留给我们两个人的。我不会独占!现在先放在我这里保管,你要的话虽是可以来拿。” “不必了,你比我需要这个,你读书没天分,练武更加适合你。我决定了要去考大学的,这些东西留给你可以发挥它最大作用。” 第二十二章 各自的道路(六)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但是听自己的亲哥哥说这话王超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王超经过这半年多的武术锻炼,再加上唐紫尘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过是十七岁的年纪个头就已经窜到了一米八左右,整个人也变得神采奕奕,自信满满起来。 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猥琐的王超了,之前就想找大哥练练手,只是上次被曹毅教训了一顿,大哥为了给他找回场子和曹毅打了一场,把曹毅打的鼻青脸肿。 自己三两下被曹毅收拾的服服帖帖,大哥三两下把曹毅收拾的服服帖帖,之前的自己肯定不是大哥的对手,可如今经过半年的刻苦训练,王超又抖起来了,又觉得自己行了! 不得不说少年人的思维就是奇特,昨天还为唐紫尘的离去难过了一宿,今天因为许渊平的几句话内心一瞬间又产生了别的想法, 王超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大哥,从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学习上我是不如你有天分,但是别的地方我自认为不差你的,今天难得有时间,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许渊平诧异的看了王超一眼,内心暗暗称奇。习武居然可以让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改变,让懦弱的人变得自信,胆小的人变得勇敢。换作是以前的王超哪里会说这种话? 胸怀利器,杀心自起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不会游泳的人不会下河玩耍就不会被淹死,不会武功的人不会强出头也就可以平安过一生。如今的王超自信满满,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刚学了一点本事就拽起来了。 “看样子我这个做哥哥的该给他一点颜色瞧一瞧,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出去让人打死。” 许渊平内心想一套,嘴巴上说的又是另外一套。 “切磋一下倒不是不可以。” 许渊平说着伸出了手,手一伸一缩,筋骨一动。 “啪!” 空气中传来了一声轻微的爆鸣声! 在普通人耳中,这一声爆鸣声还不如一个哈欠声大,但是这声音传到王超耳朵里面,在他听来不啻于是平地下的一声惊雷。 假设全世界有一亿练武的人,能够练出这一声响的武者不会超过十万人,这就是尘姐说的明劲大成的标志! 所谓明劲,就是锻炼全身的力量,以脊椎为核心,使其集中在一拳击打而出,空气炸响,威力惊人,所谓千斤难买一声响说的就是这个境界。 王超自问自己如果摆好姿势,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自然也可以打出这一声响来,但是和大哥这种随手就能使出的话肯定不能比。 “你如果也可以随时随地打出这一声响的话,我就和你比!” 许渊平边说边摆了摆手往门口方向走去。 王超涨红了脸嘴唇嚅嗫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最终只能看着大哥的背影离去。 “你们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我一定会追赶上你们,超过你们!” 王超捏紧了拳头,胳膊上青筋裸露,脸上神色狰狞,内心暗暗发誓!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暑假已经过去了,学校又开学了,已经高三了,高考的氛围弥漫着整个高三年级。 不过这一切都和许渊平王超没什么关系。 前者有足够的自信考上大学,所以不慌不忙。后者一心练武,根本没有考大学的想法。 许渊平现在对高考根本不在意,他所在意的就只有三件事情。 第一就是自己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入门级别的修真者,怎么说也得搞几件法器撑场面,不过能够用来做法器的材料都不怎么便宜就是了。 第二就是原着中曹毅为了抓捕走私犯罪分子得罪了东楠亚地区的陈氏家族,他们决定派人绑架他女儿曹晶晶,时间自己记得好像就是最近。自己和曹晶晶关系还不错,到时候顺便救她一命就是了。 第三就是钱不够用了,写作换来的钱抵不上消耗。许渊平现在每天都很少在家里面吃饭了,基本都是去下馆子,找稍微干净一点的店铺吃牛肉,大虾等高蛋白质的食物。 武功练到他这个层次,既要练也要养。每天米饭白菜豆腐不是不可以,但是练武消耗太大,吃这些容易饿,没有高蛋白质食物来的划算。 到他这个层次,时间就是金钱,不能浪费时间在吃喝上。同理,也不能自己买菜做饭吃,不然也是浪费时间。 赚钱和法器的事情可以稍微往后拖,拯救曹晶晶的事情却是迫在眉睫,自己又不能告诉她或者曹毅自己怎么知道有人打算绑架她的。 消息来源没办法解释,总不能告诉他们我是穿越过来的吧。 之前是王超被曹毅打了,每天跟踪曹晶晶想找到她家把场子找回来。 如今王超被自己打击到了,一门心思沉浸在武学的海洋里,谁都不理,更别说跟踪曹晶晶了。 没办法,许渊平只能每天放学跟踪曹晶晶,好在关键时刻救她一命。 秋天的傍晚天气依然还是很燥热,高三的学生下课本来就晚,等到学生从学校鱼贯而出的时候,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 许渊平和往常一样慢慢在后面跟踪曹晶晶,以他现在的本事,曹晶晶自然是发现不了的。 转过了几个街道,在曹晶晶进入巷子的时候,突然!一辆面包车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眨眼停住,里面冲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一拥而上,吾嘴的,抓手的,抬脚的,这几个人分工很明确。 曹晶晶都来不及求救就被毫无还手之力的抓上了车。 许渊平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如果他想阻止的话以他明劲大成的修为对付那几个大汉不成问题,可是他有自己的打算,反正陈氏集团的人抓曹晶晶是为了威胁他父亲,短时间内她肯定不会有事。 这些个出来绑架曹晶晶的大汉都是些小喽啰,真正的大鱼还在城外。许渊平刚好可以跟着这辆面包车顺藤摸瓜,找到这伙人的老巢把他们一网打尽! 第二十三章 各自的道路(七) s市的傍晚,已是万家灯火时;缕缕炊烟,在空气中弥漫着。大街小巷中满是喧闹,满是尘烟,此时的马路上,拥挤、喧闹,灯火四起,鸣笛声、喇叭声,小摊小贩叫卖声声声不断。 昏暗偏僻的小巷子里面,一个看不清人影的少年双腿发力,甩开膀子,脚尖轻轻一点,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向前随便一跃竞有两三丈之远。 若是碰上前方有建筑物堵住去路,那少年手脚并用,如猿猴爬树般灵活一跃而上,那围墙建筑丝毫不能迟滞他分毫的动作! 此时的巷子不比后世,大多路灯都设置在主干道,巷子里面大多没有路灯,一到晚上就漆黑一片,只有巷子两旁窗户偶尔she出的微弱光芒照she在巷子里面,使得大家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人形轮廓。 “幸好做销售的那段时间把s市跑了个遍,市里面大大小小的道路我都熟悉,可以炒近路追。那车的车牌和样子我也已经记下来了,也不怕认错。” 那少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脚下健步如飞。 此时漆黑一片的巷子里面偶尔有下班回来的普通人,见到健步如飞的少年脚不沾地,如同一阵风似的从眼前“飘过”还以为是碰鬼了! 有那胆子小的吓得坐在地上不敢动弹,还有胆子大的连忙回家报警!第二天寺庙道观中的香火倒是兴旺了不少,还有部分媒体报道了这事,这些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那绑架了曹晶晶的面包车走街串巷专门走那偏僻的地方,为了不引人注目车速倒是不快。 直到驾驶出了城区,走到人迹稀少的郊区那面包车这才开始加速起来。 许渊平在城里面的时候车速不快还可以抄近路轻松追在后面,等到了郊区,人生地不熟,那面包车车速又快,渐渐觉得吃力起来。 好在郊区没有什么路灯,面包车又开启了远光灯,今天晚上的月亮较为明亮,许渊平跟在后面也不怕跟丢。 在点点月光的笼罩下,许渊平一甩脊椎骨,重心下降,背部微微下驼,目视前方,浑身汗毛炸起,脊椎,胯部,大腿,小腿,脚掌一同发力,一个箭步向前猛冲,一跃就是三四丈,整个人如同黑暗中追逐猎物的狼王,紧紧叮住前方的猎物不肯放松! 许渊平追击过程中好几次都差点跟丢,毕竟人怎么能够和汽车长时间赛跑呢?好在他现在明劲大成,一拳有千斤之力,耐力也是非比寻常,又有灵气滋润肉身,药材伐毛洗髓,这才勉力支撑下来。 那面包车往郊区开了二三十公里,这才拐弯进入了一个村子里面,在一栋两层楼的水泥房前停下了车。 既然车停在这里,那这里估计就是这伙绑匪的老巢了。 许渊平刚刚一路跟过来累的够呛,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伙也不会转移老巢,许渊平在路旁调匀气息,过了半天休息好了之后这才慢慢摸上来。 这栋房子是典型的农家民房,周围也没有围墙,面包车停留在门口,大门紧闭。不过就算大门敞开许渊平也不会傻到从大门进入。 许渊平周围转了一下,发现了一根直通楼顶的水管,许渊平双腿如同老虎一般向上一蹬,双手向前一扑,身形一扭,如同狸猫一样轻巧的爬了上来,这一蹬,一扭,一扑,就是使用了形意拳中的猛虎硬爬山发劲和蛇行狸翻的灵巧,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说,还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可见许渊平这形意拳的功夫已经算是初窥门径了。 上了二楼顶楼,那顶楼是一片平坦,边上放了一个太阳能热水器,旁边就是通向二楼的楼梯。 许渊平沿着楼梯蹑手蹑脚往下走去,脚掌轻轻垫在地上不发出半点声音,双目放光盯着脚下避免踩到杂物被绑匪发现。 从顶楼下去,只见二楼一间屋子里面亮着灯,许渊平沿着窗户往里面看去,可以看见几个彪形大汉在房间里面商量着什么。 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对为首的一个穿着红色背心的光头大汉说道:“大哥,你说怎么办?抓了这小妞,我们要不要通知她老子过来?” 那光头大汉坐在旁边玩着手里面的闪亮匕首对着围坐在圆桌前的手下说道:“我已经打电话给曹毅了,让他一个人过来。如果他愿意给我们做事的话,这箱子里面的十万块钱就给他,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我们就把他的女儿先女干后杀!” 光头大汉说着要把曹晶晶先女干后杀的时候咧嘴一笑,眼神中凶光闪过,显然这话不是开玩笑的。 被捆在角落里面,嘴角塞着布的曹晶晶听着光头大汉要把他先女干后杀的话原本还强装镇定的神色瞬间变得惊慌失措起来,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晶莹剔透的琼鼻此时也低声啜泣起来。 “老大,这十万块钱真的可以收买曹毅?” 一个长头发,结了个马尾的小弟问道。 “光靠十万块钱当然不行,曹毅这个人狡猾的很,之前又是特种兵出身,身手很不错,脑子也好使,所以我们这次要给他来个恩威并施。” “大哥,这次怎么不让我们带木仓过来?要是有这家伙,那问题不就好解决了吗?” “哼,内地对这玩意查的紧,你带木仓能上的了飞机?再说他一个人我们五六个人还有人质,你怕什么?如果他没带木仓过来,那我们五六个人收拾他绰绰有余,如果他带了木仓过来,那不就成我们的了吗?” “大哥就是大哥,想得周到不说,各方面都考虑到了。” 一个小弟边夸赞大哥边伸出大拇指拍着大哥的马屁说道。 “这伙人除了那个大哥关节处有很多灰褐色的老皮,是个练外家拳的练家子。其他几个小弟看似都是肌肉鼓鼓的大块头却是中看不中用,我两三下就可以解决他们。” 许渊平暗暗思索。 “就是那个大哥我也有把我战而胜之,不过如果被他们发现把曹晶晶作为人质的话,反而容易让我投鼠忌器,到时候就难搞了,我得需要一个出手的机会!” 就在许渊平在等待机会的同时,突然下面传来了汽笛声。 第二十四章 各自的道路(八) 一个小弟头伸到窗外看了看,然后又环顾四周张望一下说道:“大哥,就一辆车,周围应该没有人。” “嗯,下去两个人搜他的身,确定没有武器后把他带上来。”那光头大汉一脸严肃的说道。 “好机会!”许渊平内心暗喜! 本来以自己明劲大成的修为对付带头的光头大哥和他手下的几个小喽啰绰绰有余。不过贸然冲出去的话怕这伙人把曹晶晶作为人质,到时候许渊平反而难办! 现在外面有人过来刚好分散了这伙绑匪的注意力,是个偷袭的好机会! “哈哈哈哈,是道上的哪位兄弟,难道不知道祸不及家人么?” 那粗犷豪迈的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就从楼梯口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 从下方走来了一条彪形大汉,那大汉一米八的块头,膀大腰圆的身材,不是曹毅还能有谁? 随着曹毅慢慢走近,许渊平蹲在楼梯死角处慢慢调整状态,准备给这群人来个狠的! “曹队长可谓是贵人多……” 那光头大哥带着一左一右两个小弟刚到楼梯口一句话还没说完。 就是现在! 许渊平突然从楼梯死角处冲了出来,趁那带头大哥说话的功夫,许渊平居高临下双脚连踏,从隐蔽处一拳袭来,居然把那水泥地面都踩出了几个半寸的印子来! 那红色背心的光头大汉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一阵恶风从侧面传来!霎时间就觉得大事不妙,大汉侧头望去,仿佛感觉是一头猛虎一往无前的从高处扑下来,还未到眼前,迎面就刮来了一阵拳风把他吹得心惊胆战!这拳不能硬接,猛虎下山是要吃人的! 那光头红色背心大哥知道现在躲避已经晚了,不想硬接也不行了,连忙架起双手呈十字状护在胸前,双腿微屈,不得已准备硬接这一拳。 “啪,咔擦。” 拳臂相交,左右两边的小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大哥手骨传来咔擦的断裂声,接着人就“噔噔噔”连退了好几步化作了滚地葫芦从二楼栽倒到一楼去了。 许渊平有心算无心之下,全力尽出,还没有等那光头大哥反应过来就使出一招猛虎下山一拳就废了他! 光头大汉旁边的两个小弟现在才反应过来,见状立刻从口袋里面掏出刀子围了上来。 许渊平见状立刻上前,伸手架住了左边小弟的刀子,右腿用力狠狠一铲,踢在了左边小弟的关节处。 “啪啪!” 骨头断裂之声响起,“啊”那小弟发出一声惨叫被许渊平用拳头打飞到了一丈远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右边小弟同时使用匕首杀到,直直往许渊平胸口刺来,许渊平身躯一扭往旁边一躲,再伸手往小弟手腕处一拉,那小弟立马站不稳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向前栽倒。 许渊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五指合拢向前一琢,朝小弟肾脏刺去,左脚一记干净利落的鞭腿甩向了小弟的睾丸处。 “啊嗝嗝嗝” 只听见小弟传来了一声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惨叫声,左手捂着自己的命根子,右手捂着肾脏。双眼发白,脸色铁青,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 这一切的事件不过在短短几秒之内发生,那留在里面看守人质的长发男子听见惨叫声传来,连忙出门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开门还没有看清楚什么情况,就看见迎面撒来了一片白色的粉末,双眼顿时一阵火烧火燎的巨痛感袭来,再接着脑袋一疼,视野陷入一片黑暗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之前许渊平常备的石灰如今用在这些匪徒身上刚刚好。 许渊平开门进去看见绑在角落里面的曹晶晶。 “呜呜,呜呜!”曹晶晶看清楚了是许渊平,瞬间激动起来,眼角滑落了喜悦的泪水,嘴里不停的喊着,身体不停的扭动。 许渊平见状连忙扯下曹晶晶嘴巴里面的布,然后拿起桌上绑匪的匕首割开她身上的绳子。 随后一把抓起桌子下面的皮包,那收买曹毅的十万块钱在这皮包里面。 “有了这十万块钱倒是可以稍稍缓解我的经济压力。” 许渊平见状好似忙碌了好几个月看着收获季节田里面满是金灿灿稻谷的老农一般,嘴角上扬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许渊平刚转头朝门口望去,高兴的神色就戛然而止。 不知何时,只见已经解决了两个搜身小弟的曹毅一阵风般从门口冲了进来,看见了满脸笑容的许渊平愣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曹毅有点懵,又好像是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看着许渊平手里提着的黑色皮箱,曹毅下意识的说道:“把箱子放下!” “哼,曹叔叔,你不感谢我对你女儿的救命之恩也就算了,还想抢我的东西,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十万块钱可是自己凭本事赚的,断断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许渊平轻蔑的看了曹毅一眼,提着箱子向门口走去。 曹毅望着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许渊平,皱着眉头,拳头紧紧的握着,直到许渊平从他身边走过才缓缓张开紧握着的手。 刚刚在门外许渊平和那红色背心的光头大哥还有旁边的小弟交手的情况他可全看见了。 这小子一段时间不见,武功却是大有长进! 自己之前就不是他对手,现在的话更不用说,动手就是自取其辱! 再说这小子也算是救了自己女儿,也算是有恩于自己,就由他去吧。 想到这点,曹毅叫住了许渊平。 许渊平转身似笑非笑说道:“怎么?曹叔叔上次交手还没过瘾?还想在这里打上一场活动活动筋骨吗?” 曹毅连忙摆了摆手说道:“绝无此意,箱子你拿走可以,就是想请你顺便把晶晶送回家,这里你不用管,我来善后。” 许渊平见状点了点头,用眼神对房间里面发懵的曹晶晶示意,曹晶晶见状立马跟了上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跨过门口长发壮汉的身躯向楼梯走去。 曹晶晶见门口,走廊躺着好几个不醒人事的绑匪满身是血的躺在地面立马抱住了许渊平的胳膊,拉着许渊平走了出去。 许渊平和曹晶晶刚走出去几里路,回头望去只见刚刚的两栋水泥楼房冒起了冲天大火! 许渊平觉得这善后工作做得还真是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第二十五章 少女的心思(一) 无边的黑暗从四周袭来,天上淡淡的残月并不能为走在荒郊野外的行人提供多少光线,放眼望去,四周静悄悄,黑乎乎一片。 入秋的季节,白天天气依然燥热,一入夜天气气温骤降,加之又是在郊区这无遮无拦的荒野,时不时的从四面八方刮开一阵冷风,吹得人直打哆嗦。 曹晶晶紧紧的依偎在许渊平身上,她上身穿的就只有一件内衬衫加外面一件薄外套,之前在房间里面还好,如今走在这四下黑乎乎刮着风的旷野,不由得又冷又怕,把外套上的领子往上扯了扯,不着痕迹和的向许渊平靠拢。 许渊平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钱拿到了,人也救下了。本来是打算独自走回家,不想被曹毅叫住要送他女儿,那曹毅估计是想处理掉几个混混顺便把证据抹除,见许渊平武功高强又是曹晶晶同学,这才让他做个护花使者把她女儿送回家,不想让她看到这黑暗的一幕。 想着曹晶晶本来就是自己的同学,平时对自己也不错,上次还主动支持自己的工作,买了两套化妆品。 基于以上几点,带她一程也无妨。 不过他却忽略了一点,本来一个人的话走二十里路程自己一个小时绰绰有余。前世看原着,王超武功大成后和陈艾阳两个人一个晚上就走出去几百里路程!民国时候燕京天津一带的拳师,常常拜访友人,晚上一会儿的功夫就从天津走到燕京,有的时候甚至火车都没到,人就到了。 许渊平虽然没有那么变态,不过一个晚上走个二三百里还真不在话下。 如今带了个拖油瓶,四下又打不到车,可恶的是曹晶晶还一直抓着自己不说,还不着痕迹的往自己身上靠,以为自己没有发现吗?只是自己看破不说破罢了,这种情况下怎么走的快? 如果是对她有想法的话那和她离得那么近自然是求之不得,问题是许渊平对她根本就没有那种男女之情,就变成了负担。 本来带着一个累赘走的就慢,走着走着越走越慢,后来也不知怎么了,曹晶晶突然停住了脚步。 “嗯,怎么了?” 许渊平见曹晶晶的手一下子用力抓住自己,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不由得开口问道。 那曹晶晶眉眼低垂,白皙光滑的脸颊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膝盖在不停的摩擦着,手也握成了拳头状。 许渊平看着曹晶晶娇羞的模样,略微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的说道:“你是不是想方便啊?” 曹晶晶真是脸红似火,黑暗中抬头望了许渊平一眼,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许渊平狭促的眸子,四目相对,不由得如小鹿受惊一般,收回了目光。 下午上了体育课,本来就喝了不少的水,回家的路上被绑架到了这里,到现在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之前由于紧张还不觉得什么,可如今一放松下来尿意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曹晶晶这才不得已停住了脚步,听到许渊平的话,终于,她声如蚊蚋道:“那…那个我…想上…上厕所。” 许渊平环顾四周说道:“这荒郊野外的可没有厕所,你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吧。” 说着许渊平就打算走开回避一下。 “别,我怕。” 曹晶晶见他要离开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不肯放下。 曹晶晶本来就被今天的绑匪弄得是心惊胆战的,再加上这月黑风高夜,望着黑咕隆咚的荒郊,像是有一群妖魔鬼怪躲在里面,随时会钻出来把她抓走,她哪里还敢放开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啊。 许渊平回头看着曹晶晶抓住自己的双手心念电转间有些明白了她的想法,但是这抓住他的手还怎么上厕所啊? 思索片刻说道:“要不,你就在这边上解决,我回过头站在你背后不看你,可以吗?” 曹晶晶害羞的点了点头,又怕他看不见,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道:“嗯,那你……转过头去,不……不许看……” 许渊平回应一声后转过头去,背后传来了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接着就传来了哗啦啦的小溪流水的声音。 许渊平明劲大成后,耳力早就胜过了寻常人许多,听着这让人血脉喷张的声音,想着背后就有一个大美女背着他方便,绕是他两世为人也不由得想入非非,前世诸多经典*****在他脑海里一一重现。 “有纸吗?” 后面传来了曹晶晶低如蚊蚋的询问声。 好在许渊平听力惊人,不然一般人还真听不清楚,从口袋里面掏出袋装抽纸递给曹晶晶。 曹晶晶方便后站了起来,一双俏脸已然羞得霞飞双腮,秋牟生水,煞是动人,可惜在这天急风高的晚上没有人欣赏的了这美景。 黑暗中许渊平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双柔荑紧紧拉住,黑暗中的一男一女这才又一前一后的向市区走去。 “你又有什么事情?” 还没走一会儿的功夫,许渊平就感觉身后的少女脚步越走越慢,最后几乎是他托着她在走,这样子走下去的话,天亮都走不到市区! 女人啊,真是麻烦的生物! 曹晶晶刚刚憋着尿还好,想着一鼓作气走到市区去上,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解决了一个问题另外一个问题又来了。 今天一天经过绑架,被救,心情由惊到喜,大起又大落,精力消耗严重不说。双脚又走了一路,又酸又胀,又被吹了一路的冷风,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现在感觉是又冷,又饿,又累。 刚刚还在一个大男人面前方便,如果眼前有个洞,她恨不得马上钻进去! 听得他不耐烦的语气,内心的委屈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哼,不用你管我,要走就先走。” 许渊平回头看着女孩双目红肿,一脸委屈的表情。绕是他在社会上经过了十几年的摸爬滚打的经验现在也是一点都派不上用场。 所以说青春少女的内心就如同天上的云,看不透,摸不着,琢磨不清,变幻无常。 第二十六章 少女的心思(二) 许渊平不过是随意问了一句怎么了,曹大小姐就大发脾气,弄得许渊平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见得曹晶晶腿一屈蹲在地上,双手抱膝,一张瓜子脸蛋上布满泪痕哭的梨花带雨,好似眼前的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似的。 许渊平心想:“老子跑这么远救了你一命,又不求你报答,还送佛送到西送你回家,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耍大小姐脾气,老子不伺候你了。” 想到这里便对曹晶晶说道:“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可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她应对,她爱跟来就跟来,不爱跟来拉倒。 曹晶晶见着许渊平渐行渐远的身影,又看了看四周漆黑的环境。此时一阵大风刮过,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配合着不见光的夜景,曹晶晶抬头望去,黑暗中的一切像极了恐怖片的片场,风吹得曹晶晶直打哆嗦。 也顾不得脚上的酸痛和腹中的饥饿,连忙起身说道:“等…等等我啊,你别落下我啊。”边说边往许渊平方向追去。 许渊平终究还是心软,说是不管她先走。其实速度不算快,见她追了上来,把本就缓慢的脚步再度放慢。 曹晶晶“噔噔噔噔”的追了上来,死死的抓住许渊平的手臂不肯放松,仿佛背后有洪水猛兽在追着她跑似的。 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后早上下雪她不肯起床去上课被父亲从床上毫不留情的拽起来的画面。 这下她也不敢再耍小脾气了,拉着他的手沉默的走在路上一言不发。 “咕噜咕噜” 许渊平回头看着曹晶晶,曹晶晶顿时羞愧的底下了头,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这下惨了,本姑娘一辈子的名声在这天都丢尽了!怎么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让我给碰上了。”曹晶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诺,饿了就拿着吃吧。” 曹晶晶接过许渊平不知从哪里拿过来的袋装小面包。 许渊平看曹晶晶接过了他递过去的面包,背对着他说道:“衣食住行是每个人都需要的,肚子饿了不丢人。” “他,他这是在安慰我吗?” 曹晶晶听着许渊平说着安慰她的话,吃着手中的面包,感觉这块超市里面购买的普通面包无比的香甜,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面包。 饱时喝蜜蜜不甜,饥时喝水甜如蜜。 “你渴不渴?我这里还有半瓶水你要不要喝?” 许渊平从书包里面拿出水递给曹晶晶说道。 不说水还好,一说道水曹晶晶只觉得喉咙干的不行,连忙说道:“我要喝!” 曹晶晶本来经过刚才的惊吓口就渴了,又吃了面包,面包本来就是比较干涩的食物,吃完后只觉得嗓子都要冒烟了! 许渊平不说喝水还好,一说就再也忍不住了,连忙拿过来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半瓶水不过十几秒的功夫不到,就喝了个jing光。 喝完后曹晶晶这才有空看着这个瓶子,瓶子是超市常见的矿泉水,瓶中喝的时候只有一半的水,那还有一半不就是他喝了吗? 一想到这里,曹晶晶的双颊又添上了一层红晕,曹晶晶觉得今天一天脸红的次数比十七岁之前的加起来还多! 水也喝了,面包也吃了。曹晶晶口也不渴了,肚子也还能支撑一下,就是双腿和灌了铅似的,速度越走越慢,许渊平暗想这可不行,再这么走下去天亮都走不到! 看曹晶晶的样子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动了,既然如此,得想个办法加快速度才行,不能再这么浪费时间了,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喂,你还走的动吗?”许渊平停下来回头问道。 “我,我…还可以…坚持。” 曹晶晶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趁着许渊平停顿的功夫用手揉了揉发酸的双腿。 怕许渊平和刚刚一样抛弃她,她不敢再耍小脾气。 许渊平见她一脸气喘吁吁的样子,蹲下来单膝跪地,说道:“你这个样子天亮都走不到家,上来吧,我背你。” “啊?” “啊什么啊,趁我还没有后悔快上来。” “哦。” 曹晶晶听完也不知怎么了,乖巧的爬上了许渊平的背。 许渊平双手托着曹晶晶的腿,颈脖被曹晶晶双手搂着,耳边感受到了她呼出的热气。 曹晶晶爬在许渊平的身上,害羞得把头埋进了许渊平的背上不敢出声。 许渊平托起双手站起身来说道:“你扶稳了,我要出发了。” “嗯。” 要不是许渊平耳力惊人,离得很近还真听不到那低如蚊蚋的声音。 许渊平调整脊椎,双腿微弓,重心前倾,目视前方,整个人如同一颗炮弹一样向前发she而去。 曹晶晶爬在许渊平的背上,感受着由于高速移动而产生的狂风吹拂在脸上,内心却是无比的温暖!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刻如同天兵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这种英雄救美的剧情她一直以为只有小说里面才会发生,想不到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她现在倒有些明白为什么英雄救美后美女会以身相许了。 趴在这个男人的背上,曹晶晶小乔精致的鼻翼嗅了嗅他的气息,只感觉无比的安全,温暖,就像是小的时候趴在父亲的背上一样,希望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不要停下。 之前向他发脾气与其说是发脾气不如说是撒娇,谁会不熟悉的人撒娇呢?曹晶晶愿意向许渊平发小脾气何尝不是亲近他的表现呢?只不过她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粉色的墙壁,hallo kitty的抱枕,四周贴满了卡通图案的贴纸,窗前的梳妆台上堆着的化妆品无不说明这是一个少女的闺房。 曹晶晶现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许渊平的身影,一会儿脑海里面浮现他打倒坏人解救自己时帅气的身影,一会儿又浮现他递给自己矿泉水和面包时冷酷的表情。 跨过山是你,越过海是你,满目星辰皆是你! 郊区,曹毅深吸一口烟,长长吐出一口白气,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被打大火笼罩的民居。 c市简陋的出租房内,许渊平坐在椅子上望着桌上的一沓沓红色钞票陷入了沉思中。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十七章 各自的道路(终)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夏去秋来,秋去冬来,不知不觉中一年又过去了。 之前的那起绑架案子被定义为普通失火的案子匆匆了结。 经过绑架时间后,曹晶晶倒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许渊平说话,许渊平也乐得清净,女人只会影响他出拳的速度。 后来曹晶晶邀请他去家里做客,他自然知道这是曹毅的意思。 曹毅邀请他去家里面谈也是想把他介绍给武馆做镇场子的,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想培养他,给他点好处,把他背后的唐紫尘给这条大鱼给吊出来。 要知道唐紫尘可是在世界各地都拥有巨大势力的一方大佬,手底下光是门人弟子就有十几万之多,拥有的资产简直不计其数。本人也是黑曼巴,响尾蛇,毒蝎,bbn,华龙等多个雇佣兵公司的教官,其势力之庞大甚至可以影响一些小国家的总统选举! 曹毅背后的势力也不简单,是组织高层的一方大佬,他现在只想安安心心练拳修炼,不愿意过早的掺和进江湖庙堂上的种种漩涡中,随即把王超介绍给了曹毅,王超刚好也在琢磨如何赚钱,曹毅也对他别有所图,两个人倒是一拍即合。 许渊平如今明劲大成,之前对付陈氏集团的马仔功力比他们高深又是偷袭,所以三两下就被他收拾了,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现在许渊平最缺乏的就是实战! s省一处人烟稠密的街道中,许渊平站在一处武馆前面,抬眼望去,只见武馆招牌上写着“泰拳正宗”。 许渊平走进武馆,一眼就看到了华国的国旗和tai国的国旗悬挂在墙壁上,整个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给人一种干净,整洁,正规的感觉。 大厅前台,一排漂亮的前台客服小姐姐站在那里,看过去使人十分赏心悦目。 见得许渊平走了进来,一个前台小姐姐巧笑倩兮的走了过来问道:“萨瓦迪卡,同学是要报名学习泰拳吗?我们这家泰拳武馆是泰拳大师阮洪修先生所创建的,无论您是想要强身健体还是想要实战搏击,我们都有能够让您满意而归……” 不得不说这做前台的嘴皮子就是利索,许渊平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前台刘巴拉巴拉的介绍了一大堆项目让你听得目不暇接。 许渊平用收势做了个暂停的姿势,对那前台说道:“你刚刚说泰拳可以用于实战搏击是吧。” “对的,像我们老板阮洪修大师就是连续三年在tai国举办的泰拳格斗大赛上的冠军得主!” “哈哈哈哈,能打就好,就怕他不能打。”许渊平听说这里的老板是什么泰拳格斗大赛冠军,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左右转动了一下脖子,又捏了捏拳头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声音,不怀好意的看着场地内正在踢打木桩,专心致志教授学院训练的泰拳教练。 “光说不练假把式,要是能打的过我的,我就报名学习,要是打不过的话,你们还是趁早关门大吉吧!” 前台小姐姐这才反应过来了,这主看样子不是来报名学习的,这是来找茬的! 想到这,前台小姐连忙转身往训练场地跑去,边跑边说道:“有人来踢馆拉!” 听得有人来踢馆,前台客服小姐,大厅周围的顾客和旁边训练的学员教练都纷纷看了过来。 “是谁要踢馆?” 一个头,手,腿都绑着白色布条的明显带有东nan亚特色人种的年轻男子用不熟悉的中文大声说道。 “听说你们泰拳很能打,我想试一试是不是真的。” 许渊平双手放背后一脸笑容的说道。 看这架势不像是来踢馆的,倒像是领导来视察。 擂台中心,许渊平和一排年纪稍大的教练相对而站,场地外零零散散坐落着十几个看热闹的顾客,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打量着中间的许渊平。场地两边,站了一排绑着白色带子练习泰拳的学员。 某路人甲 “这小子看上去像是个学生,看他浑身没有二两肉,也不知道能坚持几下。” 某路人乙 “估计是读书读坏了脑袋,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人家没两下子能开武馆吗?” 台下的诸多路人对许渊平皆不看好。 这也难怪,两相对比,站在擂台上的那一排教练,各个肌肉鼓鼓,四肢发达,消瘦jing悍。反观许渊平穿着一身运动装,一副悠闲懒散的模样,看着不像踢馆的,倒是像来度假的。 “说了一大通的废话还不是得开打”许渊平内心默默吐槽道。 先生,请换上练功服,有旁边的学员提醒他道。 “不必了”许渊平摆了摆手直接穿着鞋子走进了擂台。 “你,你太过分了!”见许渊平衣服不换,鞋子都不脱就走进了上来,一排排学员和教练看许渊平的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鄙夷和怒气,那个最先问谁要踢馆的短小精悍,皮肤黢黑,头发略微带着一点褐色的东南亚教练冷哼一声,走了上来。 唐紫尘的“国术实录”中有介绍,泰拳源于泰国又称“八臂拳术” ,主要运用人体的双拳、双腿、双手、双肘、双膝这四肢八体作为八种武器进行攻击。 看这青年男子,长相凶狠,左侧眉毛上的一道疤更加增添了几分戾气,身上的肌肉一块接着一块,看样子是个高手! 两个人抱拳行礼后,许渊平站在原地不动。泰拳教练进步一冲,同时右手向上猛扫,当手向上猛扫时,胯部几乎同时向前拧转,带动身体前冲,一记凶猛的左勾拳砸向许渊平。 这一拳只是试探,他用的是快拳。 一只手出拳,另外一只手用来防备,随时可以变招。 如果许渊平跟不上他的速度,他就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取胜。 如果跟得上,那就说明这小子有两下子,也能趁机试探他的路数力道之类的。 许渊平见那泰拳教练来势汹汹却巍然不动,决定以硬碰硬,以拳对拳。 脚掌蹬地,身体猛向左拧转,右拳向前直冲而出。 “咔吧!” “啊!” 围观众人只听见拳头碰拳头的一声脆响,然后就看见刚刚还勇猛无畏的教练捂着拳头倒在地上哇哇乱叫。 那教练居然一个回合都没撑过? 第二十八章 踢馆(一) 某路人甲 “我就说嘛,这年头的学生都有两下子。” 某路人乙 “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没两下子人家会来踢馆吗?” “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还有能打的吗?”许渊平勾了勾小拇指对剩余的教练说道。 至于那被打倒的泰拳教练,早就被旁边的学员扶了下去。 “泥等着,我以后回来找你的。”那泰拳教练被扶下去的时候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紧紧盯着许渊平,嘴巴里面还用生硬的中文说着狠话。 手下败将,何足道哉。许渊平懒得和他打嘴炮,目光锐利的看着剩余的教练。 “古武流泰拳,察猜。请指教!” 这时,一个说着流利中文的中年男子一步一步沉稳的走上前来,无论是身形,气势,还是表情,都比刚才咋咋呼呼的年轻人好很多。 这察猜在许渊平看来,可能是这几个教练里面武功最好的一个。这正合许渊平的意思,许渊平现在满心欢喜的期待实战,巴不得对方越强越好。 “好!” 就在许渊平见猎心喜的同时,刚刚一个好字说出口。那察猜突然一个前冲,正面冲了过来,整个人如燕子抄水,飞马踏燕一般用膝盖猛烈撞击许渊平腹部。 这一下出腿深得泰拳精髓,力量展现极为充沛,攻击力猛锐,来势汹汹! 许渊平只觉得劲风扑面而来,感觉呼吸急促,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要是被击中腹部,恐怕肠子都要被撞断! 许渊平心知不能硬接,连忙后退闪避。 许渊平闪避,察猜得理不饶人,脚步下沉,使出一招下段扫踢! 这要是踢中对手,肯定能够破坏对手重心,继而迎来察猜狂风骤雨般的打击! 许渊平不愧是被国术大宗师唐紫尘称呼为练武奇才的好苗子。 见那察猜连连抢攻,知道再闪避也是会落入下风,对局势更加不利,在刚刚后退的同时弯曲蓄力,快速噔伸。 “中位蹬踢!” 许渊平不退反进,直踹察猜膝盖。 察猜见状,知道许渊平力大,若是被他踢中膝盖,那这条腿就废了。 要是一退的话,那就被许渊平占了先机,攻守局面瞬间就要逆转。无奈只能架起双手准备格挡,两人拳脚接触,察猜顿觉身体一顿,对方的腿部力量相当重,就连他这个从小对着铁桩练功忍耐力非比寻常的汉子,都感觉拳头发麻。 不能和他硬碰硬,只能游走,不能力敌,察猜心里暗想。 接下来察猜也不和许渊平硬碰硬,就迈着小碎步,依照灵活的身手不时向许渊平出拳,一触即走,不给许渊平硬碰硬的机会。 许渊平毕竟吃了没有实战基础的亏,在察猜灵活的防守进攻下不停的闪避着,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取胜方法。 但是,这样的躲避,在外行看来,却是察猜大占上风,连续猛攻,让许渊平只有躲闪,没有还手的机会。 某路人甲 “我就说嘛,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怕是坚持不了两下。” 某路人乙 “年轻人读了两本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活该让人教训!” 旁边的低等级学员见许渊平刚刚甚是无礼,刚刚又把他们教练打倒,各个横眉冷竖的看着许渊平,现在见察猜压着许渊平在打各个在旁边鼓掌助威,拍手叫好! 站在旁边的那几个眼力高明的教练却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看出了其中的关窍。要是察猜能够一直保持这种灵活的走位和出拳的速度还好,一但体力稍有不及,露出空隙,战斗也就结束了。 许渊平在格挡察猜拳头的同时腿出丹田发力。 “丁、踹、拐、点、蹶、错、蹬、碾”各种腿法通过前后,左右,直斜等不同方位的变化闪避察猜攻击的同时,也在把唐紫尘交给他的东西融会贯通! 五六分钟过后,察猜的小碎步的速度和出拳的速度明显的缓了下来。显然是体li消耗得过多的缘故。 反观许渊平,反而越打越jing神,越打脚下的步伐越灵活。 这察猜不知道每天吃的是什么?营养补充得不错,居然能剧烈运动这么长时间?”许渊平心中也暗暗称奇。 不练内劲锁毛孔,要练成高手,有充沛的体li,那必须要得到很好的调养。有这样条件的人,练出来以后,因为招法纯,速度快,体li好。往往一些内家高手都不是对手,除非练到了化劲的地步,才能稳胜这种靠金钱和努力锻炼起来的纯外家的人。 不过察猜显然还没有达到纯外家高手的境地,而且步伐虽然灵活,却没有太多变化和后手,全凭强大的体力支撑,时间一长,体力下降,也就渐渐没有威力。 就在察猜再次猛的一击出拳的时候,许渊平身一侧,脚步斜踏,让了过去。 就在察猜收拳后退的时候,许渊平趁他体力下降,速度减慢已经抢了进来,开合吞吐,以身调气,以气催力。 眸光里透着迫人的寒光,一股莫名的沉重感笼罩着察猜。 说时迟,那时快,许渊平曲指成鹤嘴,闪电般的琢向察猜的关节处。 好快!!! 察猜刚想抬手格挡,但是速度根本赶不上许渊平的攻击。 “咄!” 鹤嘴琢中后,察猜一吃痛,他的胳膊不自主的弹了起来。 就像是膝条反she一样,不受控制。 “嘶!” 许渊平鹤形立马转变为蛇手,穿过空气,发出“呼呼声”迅速的缠绕上察猜大胳膊。 大事不妙! 察猜刚想用劲强行缩回胳膊,但是哪里又来得及呢? 许渊平蛇手发力,瞬间一扭。 “啊!” 察猜发出一声惊人的惨叫! 这叫声还只发出一半,就戛然而止。 原来是他还没完全叫出口,就被许渊平一个熊形中的老熊撞树给顶飞出去,当然许渊平这是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这一撞下去,手臂粗的树都得被他撞断,那察猜哪里还有命在? 尽管最后许渊平已经手下留情,那察猜一口气停滞在口中被撞飞了出去,双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那察猜应该是这个泰拳馆最能打的,见他落败,其余教练都不敢上前应战,许渊平见状也不纠缠,扭头就走,准备换下一家。 第二十九章 踢馆(二) “可恶!要是馆长在就好了!” “唉,可惜馆长最近去印度学习瑜伽功法去了,不然肯定把这小子打的屁滚尿流。” 背后传来教练和学院的窃窃私语,许渊平也全然不管。见这泰拳馆的教练没有一个敢上前的,许渊平抬脚就走,准备换下一家。 “等等!” “嗯?” 听到后面有人叫住自己,许渊平转头望去,却被其中一个领头的头发花白,高鼻梁,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老者叫住。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超是也!” 那老者问他的名字明显是想等那所谓的馆长回来找回场子,今天他过来踢馆,许渊平只想磨练自己,可不想被人家找麻烦。哪里会留下真名?所以毫不犹豫报出王超的名字,就当给他一点磨练,许渊平露出了一个带有恶趣味的笑容。 刚柔流空手道? 这是家ri本人开设的武馆,许渊平走进去,发现这家ri本武馆无论是装修还是环境都比刚刚那个泰拳馆还要好上一些。 这也难怪,毕竟ri本空手道和gao丽国的跆拳道都以动作华丽,姿势帅气闻名于世,再加上背后诸多财团的推动,各种武打电影,交流团队的运作,已经成为了一个商业性质的产业,在全国各地都有道馆泰拳的话重实战,论起表演性和商业性还是差了一点。 至于中国武术,只杀人不表演!哪些个高手也不愿意在人前表演,再加上当年国内动荡,大批有真功夫的武师流落海外。除了在沿海地区和京畿重地有一些国术馆之外,其他地方寥寥无几。 许渊平刚一走进大厅,就发现墙壁上挂着许多相框,里面都是一些空手道的着名人物和历史介绍,其中一副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宫城良田,日本刚柔流空手道第一人。 许渊平右手摸着下巴,思索着:“这宫城良田好像是ri本仅次于皇家教官,ri本剑道第一人的伊贺源的第二高手,希望在这里能够可以给他一点惊喜。” 许渊平再往里面走,就看见大厅侧面的报名区和资询区,墙壁上还写着一些“勤学苦练”“百折不挠”“自强不息”的标语,大厅四周宽敞明亮,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感觉。 周围也有许多穿着练功服饰练习空手道的学员在各个练功房间进进出出,有老有少,每个人见面交谈都相互鞠躬行礼,让人宾至如归。 旁边地面上铺着地毯有沙发茶几给人休息放松的地方。 许渊平刚刚靠近,就有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鞠躬问道:“先生,您是哪个训练室的学员?请出示学员证,我带您去更换衣服。” “看样子这个空手道还分房间分场地训练,这么大的训练场,应该会有几个高手让我尽兴吧。” 此时一个练功房内,四个人分成两组正在相互搏击,你来我往,招招带风,打得威猛精彩。另外两个人跪坐在旁边目不转睛的观看指点。 两个人跪坐的姿势是ri本的标准动作两腿并拢,跪在垫上,臀部坐在两脚之间,保持背部挺直向上,脚背贴于地面,保持随时可以起身应敌的姿态。 “我可不是这里的学员,我是来这里踢馆的!”许渊平摆了摆手说道。 “什么?踢馆!” 那个工作人员没有反应过来,用着疑惑的口气问道。 “对的,没错,把你们这的高手叫出来,我是来踢馆的。” 许渊平见那工作人员一脸茫然的表情,估计是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就加大了声音说道。 许渊平的话音刚落,就好像向平静安详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大的石头,一排排穿着雪白练功服的男男女女和场外沙发上休闲的人,都用或是疑惑或是有趣,或是不屑的目光看着他。 许渊平见状又大声说道:“我是来踢馆的,有没有敢于应战的!” “八嘎!” 其中一个平头,鼻子下留着一撮小胡子,穿着雪白练功服,绑着红色腰带的日本人突然大喊一声,脚步好像马蹄一样践踏地面,“咚咚咚咚”震的人心神雷动,他速度和奔马一样快,七八米的距离几乎不到一秒就冲到了许渊平面前,带起一阵刚烈的旋风! 可惜的是他来的快回来的更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绑着红色腰带的ri本人就被击飞,躺在地上捂住胸口动弹不得。 见那ri本人被打飞出去,有认识的连忙过去将其扶起说道:“宫城教练,没事吧。” 那旁边的众人见有热闹可看纷纷围观起来,议论纷纷,整个大厅瞬间变成吵闹的菜市场。 练功房内坐着的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听着大厅吵闹的声音皱了皱眉头做了个停手的姿势,指向其中一个人说道:“你,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嗨。” 那个人鞠躬行礼后出门换上木屐向门外众人打听情况。 大厅内有机灵的工作人员,连忙跑去通知各个教练和馆主。 “嗦嘎!有人踢馆?有意思,叶玄君,我们出去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我们刚柔流道场踢馆!” 一个年纪稍大,目光中略带一丝残忍的男子用日语对另外一个身穿练功服,面容坚毅,眉宇之间透露出一丝刚强的少年说道。 那少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右手手指一粘,地上的一柄木剑好像是碰到了胶水一样,被粘了起来,抱在他怀里,随后也不用手撑地,只见他膝盖往上一抬,整个人拔地而起,目光中带着坚定的神se,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他! “砰!” 许渊平颇为无趣的随手把一个黑带教练一拳击飞出去,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么大的空手道道馆,没一个能打的,我看你们还是打哪来回哪去。” 许渊平之前看李小龙,陈真在ri本武馆以一敌众威风凛凛的样子,很是过瘾解气,今天也终于体会了一把以一打十的快感。 不过让他感觉无趣的是这些个黑带教练都不经打,三两下就解决掉了,论武功还比不过之前的泰拳教练察猜,根本起不到实战锻炼的机会。 这也难怪,许渊平如今明劲大成,又有练气功法加持,一拳击出足有千斤之力,普通人有几个挨得住他一拳?现在的空手道主要是以表演性质为主,花拳绣腿的多,能打的还真没几个。 再加上s省的尚武之风不算浓郁,不比沿海地区和东nan亚地区,各种利益交织,违法犯罪集团猖狂,那边才是真真正正的武术高手过招的地方,不像s省,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第三十章 踢馆(三) 正当许渊平觉得索然无味,准备回去的时候,只见后面突然走出几个穿着练功服的ri本人走了过来。 许渊平之所以能够确认那几个人是ri本人,是因为这几个人在头上都绑了ri本国的国旗在头上,华国人的话一般不会这么做。而且一路走来,凡是叽里咕噜说着ri语的ri本人都对这几个人很尊敬,那带头的人嘴唇上留着一撮ri本人特色的胡子,一般华国人不会这么修理胡子。 见这几个人过来,中间的教练学员连忙让出位置,那旁边的教练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许渊平,叽里咕噜的用ri语和这几个ri本人说着什么,估计是没什么好话。 “哟西!上门踢馆?原来如此。想不到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对面的跆拳道联盟踢馆,自己这边反而碰上了来踢馆的,有意思。” 那个领头的年纪偏大的ri本人听了旁边教练的叙述,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边说边点头,狞笑着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许渊平。 “我就是宫本阪神,ri本宫城家刚柔流的传人,你是来踢馆的,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宫本阪神?好像是那个宫本良田的弟弟还是侄子,许渊平懒得去记。” 原着中这个略带几份嚣张的前期精英boss带人去王超镇的场子挑事情,被王超用暗劲打伤了肾脏,成为了废人回到ri本后被宫城家的老祖处理掉了,想不到阴差阳错被自己捷足先登。 那跟在后面的两个人示意,左右两边立刻让出一片场地。 随后宫本阪神摆出一个拳架子,双臂如同鹤翼舒展,右腿提膝,左腿微屈,整个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起伏之间,有飞腾之势。 许渊平一看这个拳架子就知道,这是白鹤门的招术,他自己最先练习的就是鹤拳,对鹤拳的架子再熟悉不过。 除了白鹤门的鹤拳,好像还掺杂了一些别的路数,小ri本就喜欢这样,东偷学一点,西偷学一点,拼拼凑凑就大言不惭说是自己的东西。 当年侵略战争爆发,ri本人趁着战乱偷学的不少华国的武功,要是没有老一辈人舍生忘死前赴后继的保家卫国,别说武功,连国家都差点灭亡! 许渊平每每读到这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往事,都恨不得早生个一百年和老一辈仁人志士一起保家卫国,驱除胡虏! 那宫本阪神摆好拳架子后,许渊平也不想和他说什么废话,上前几步刚准备摆出拳架子。 四周围观群众见状都鸦雀无声,屏住呼吸观看着台上两位高手的过招,生怕发出声音打扰到他们。 那宫本阪神见许渊平向前走了几步,也不等许渊平做好准备,左手迅速凝成鹤喙状,足尖轻点,好似仙鹤凌空一跃而来,看得人目眩神迷,快得见人反应不过来。 不得不说这宫本阪神对于时机的把握还真是不错,趁许渊平立足未稳之际抢先发动攻击,速度快,力量足,时机把握的也恰到好处,显然鹤拳被他修炼的有了一定火候。 那鹤喙袭来,带起阵阵恶风。 许渊平不敢大意,立刻压低重心,摆好架势硬接。 他这一下硬碰硬也是准备感受一下宫本阪神的拳力有多大,以便之后应对。 那宫本阪神见许渊平立腰收腹,沉肩垂肘,左手居于腰侧,右手猛一握拳带着“嗖嗖”的破空声翻手向下一劈! 宫本阪神手成鹤喙状,见许渊平握拳向下劈来,如同樵夫砍柴锯木一般从上向下,自己的鹤喙又哪里有他的斧头锋利呢?怕不是要被他一劈两半。无奈只能变喙为拳,准备硬接一拳试探敌方虚实。 “嘣” 有那离得近的听到拳拳相碰撞的声音如同被大锤锤了一下脑子,顿时有些眼冒金星。 宫本阪神“噔噔噔”连退三步才勉强止住后退的步伐。 反观许渊平站在原地却是一动未动。 高下立刻分明。 宫本阪神见状脸色一黑,浓眉一蹙。 “这家伙的力量比我大,反应也很快。华国武林果然是卧虎藏龙的地方,随随便便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看样子我可不能大意!” 那宫本阪神太阳穴鼓鼓,双臂双腿粗壮有力,平时都是他以力压人,如今却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输给了别人。 许渊平自然不会给予宫本阪神太多的思考时间。 既然知道自己力气比宫本阪神大,那就逼他和自己硬碰硬,比武本来就是要扬长僻短,有优势许渊平自然不会放过。 许渊平迅速下盘发力,双脚连续弓步向前,同时右拳向前冲,方便攻击的左胸,同时左手藏在腰间蓄势待发。 “脱手劈拳。” 宫本阪神知道自己力气不如许渊平,不敢硬接,只能以巧取胜!左掌经前向左前方绕行,化拳为掌想要挑开许渊平右拳。 挑开许渊平的右拳后,宫本阪神右手变拳,直插许渊平的肺部,力达拳面。 “粗糙的招数。” 许渊平暗道。 那宫本阪神平时都是仗着自己年轻力壮以力压人,在招式上的锻炼自然不如经过化劲大宗师唐紫尘调教的许渊平来得丰富。 只见许渊平右脚退一步,身体右转成马步。同时左拳变掌经上向里绕行,以扣住宫本阪神的右腕。 手上发劲,向外一翻。 许渊平整个人挤进了宫本阪神的身前。 肩膀一用力,腰背合力,顿时把宫本阪神给撞出两米远。 那坐在旁边面容坚毅,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刚强的少年见了这一撞眼前一亮,用着流利的普通话说道:“八极拳贴山靠!” 宫本阪神揉揉自己的胸膛,大口呼吸着。 绕是他身强体健,明劲大成也被刚才许渊平腰马合力一撞打的胸口发闷! “啊哈!” 宫本阪神仰天咆哮一声,脸色狰狞如同被激怒的大猩猩,脚踩鹤步,双手变爪向前快速抢攻! “哼,偷师学来的鹤拳还敢拿出来用,关公门前耍大刀,真是不知死活!” 许渊平见宫本阪神用偷学华国的鹤拳用来攻击自己,瞬间发怒,他也偏要使用鹤拳来个李逵打李鬼!左腿高高抬起,以右脚单腿站立,宛如仙鹤独立于高崖。 目力直视宫本阪神,精光四射。 “飞鹤步!” 许渊平整个人如灵鹤跃向宫本阪神。 以食、中两指配合姆指一起形成如爪状的形态,以鹤拳对鹤拳! “砰!” “嘣!” “咔擦!” 二人你来我往,以攻对攻,速度快的不见人影,只听见连续不断的打击声传来! 第三十一章 踢馆(终) “哈哈,看样子宫本君要胜出了!” “是啊,真是大快人心啊!这小子只会欺负低手,遇见像宫本君这样的高手就不行了。” 旁边的观战者见许渊平和宫本阪神二人对战,从刚开始的宫本阪神稍落下风到旗鼓相当,再到现在猛烈攻击,那和宫本君对战的小子现在已然是防多攻少,在外人看来,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唯有那跪坐一旁,稍显稚嫩的少年脸色中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似乎并不看好宫本阪神能够取胜。 这时,擂台上的交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两人已经打出了真火! 那宫本阪神虽然看似威风凛凛一路抢攻,从白鹤门的鹤拳杀招到空手道的各个招式,开手型,闭手型被他行云流水的使出来,三战,转掌,碎破,制引战,四向战,十八手,十三手久留破顿等等招式衔接的洋洋洒洒,叫人眼花缭乱。 他也是有苦自知,一般来讲,功高一寸就高的没边,武术高手对决分胜负就在分秒之间,能够对决三五分钟就证明差距不大,对决半个小时以上那就说明双方武功,招式,力气,环境,心态,气血,筋骨,临阵对敌的经验这些条件都相差无几才有可能打这么久。 而现在显然不是这么个情况,自己武功不如这小子却能对峙这么久,这小子好像是在拿自己练功? 宫本阪神说的不错,许渊平正是在拿宫本阪神锻炼自己的各种打法!这和原着中王超拿张彤保镖刷人桩是同样的道理。宫本阪神力气不如自己,招式这么久的交手下来早就被自己看破,还有比这更好的刷人桩的工具人吗? 宫本阪神就算是知道了这小子在拿自己练功也是骑虎难下了,以攻代守还可以勉强维持不败,一但停手,这小子攻过来自己可就抵挡不住了! “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想要赢,也只有出那招了!”宫本阪神内心默默思考取胜的方法。 突然间,场面局势一变,只见宫本阪神陡然间发起右脚,仿佛一扎拧紧的钢绳,迅雷不及掩耳的抬攀到许渊平的头部,轰然砸下! 刚柔流空手道的高难度腿功,高鞭腿! 这一式腿功,靠的是脚跟骨节打击,所发的是寸劲,而且动作势高,必须要用强大的腰力作支撑, 是自己的最强杀招!之前多次比赛中,不知道对手被自己这一式高鞭腿砸成重伤,甚至休克死亡! 这式高鞭腿被宫本阪神施展出来,威势滔天! 噼噼啪啪! 宫本阪神这一脚砸下,直接将空气压缩得爆炸连连,威势一时无两! “宫本君要胜出了!”几个跟班和ri本教练露出自信的微笑:“没有人能接的住这一招!” “情况不妙,宫本君要输了。” 那拿着木剑的少年皱着眉头突然开口说道。 旁边的几个宫本阪神的跟班不解的看着他。 那拿木剑的少年却也不解释,只是面露凝重之se看着场中的二人。 果不其然,见宫本阪神凌空一跃,朝自己头部袭来,许渊平沉肩收膀,甩膀带肘,甩肘带腕,以手作斧,不闪不避向宫本阪神劈去! “噼噼啪啪!” 空气中徒然响起一串打鞭炮的爆炸声音! “啊!啊!啊!我的腿!” “纳尼?” “什么!” 场外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只见刚刚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宫本阪神躺在地上用杀猪般的声音惨叫着,他的腿好像被高速行驶的轿车碾压而过,已经严重扭曲变形。 “哼,看样子你们是没有比这个什么宫本饭桶更加能打的了,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许渊平一边说着告辞的话一边看向在地上跪坐拿着木剑的年轻少年,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比宫本阪神更加厉害,是个高手! 旁边的人被他的威势震慑,听见他说的侮辱的话语也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应战! 那拿着木剑的少年用平静的目光看着许渊平,却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许渊平见状转身离去,整个道馆没有一个敢于阻拦的。 许渊平观那持剑少年的神态,目光就知道是个劲敌,自己对上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本想激他出手,让他情绪激动之下露出破绽,却不曾想他年纪轻轻却如此沉得住气,许渊平没有必胜的把握,再加上今天连续打了好几场,并不是最佳状态,所以没有再强行出手,选择离去。 “宫本君,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 那几个跟班见许渊平已经离开,连忙扶起宫本阪神。 医院内 “病人腿骨严重扭曲变形,起码要做三次以上手术,修养一年以上才可以尝试下地走路!” 病房外传来了医生的交谈声,病房内吃了止痛的宫本阪神稍稍振作,扭头看向面容坚毅的少年略带怨气的说道:“叶玄君,你刚刚为什么不出手?” “没有必胜把握!”那少年惜字如金的说道。 “纳尼?连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吗?” 别人不知道他可对这少年的本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个叶玄十三岁就在瀑布下练拳练剑,经过ri本诸多武学大师的指导,三年后又徒步步行到了北海道冰雪之中磨练意志,如今虽然声明不显,但是论武功,还要在他之上! 就连叶玄这样的高手都没把握吗? 那踢馆的少年居然恐怖如斯! 宫本阪神见叶玄说没有赢那小子的把握,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要知道比武较量本就凶险莫测,一个弄不好轻则见血,重则残废甚至一个收不住手被打死的也大有人在。 如果叶玄有较大的把握打赢许渊平,那买个面子给宫本阪神还说的过去。交情没到那个程度,人家凭什么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帮你出头? 就像现代社会,同事找你借个几十几百块钱你可能还会买个人情借给他,他一开口就找你借个十几万你肯定不会借给他。 “唉,家族把拓展s省的业务交给我,如今业务没有拓展不说,反倒把事情搞砸了,这可如何向家族交代啊。” 就在宫本阪神为了如何向家族交代而烦恼的时候,许渊平正在收拾行装,准备踏上大学的旅途。 第三十二章 搭火车 早上的风带着一丝丝的凉爽,许渊平带着昨天收拾的行礼和清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拒绝了父亲的陪同护送,一个人悄悄的踏上了去往京都的火车。 这个暑假许渊平过的非常有意义,几乎所有的武馆都被他挑了个遍,很是增长了不少临阵对敌的经验,打完了就跑的感觉,真爽! 当然也不怕他们报幺幺零,开武馆的碰上踢馆的打输了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是再把事情搞大,那不是砸自己招牌,嫌自己不够丢脸吗? 许渊平买的车票是卧铺,这火车得坐二天一夜,没必要为了一点小钱给自己找不痛快,赚钱就是为了把它用在该用的地方,为了避免被人打搅,把一个房间内的四个铺位全部买了下来。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非常明智,许渊平上车经过各个车厢的时候,火车里面坐满了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汗臭味,脚臭味,饭菜味,火车地铁腥气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 武者的五官本就比常人更加敏锐,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更是受罪! “咣当,咣当,咣当……” 这个时代的火车噪音大也就算了,车速也慢,哪怕他买了卧铺票也没有感觉有多舒服,索性也就三十多个小时的路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泡面,饮料,面包,火腿肠……” 火车上,有服务员推着小推车沿着车厢叫卖食物。 许渊平早上特意吃过了东西,也不准备再用,于是在车厢内盘膝而坐开始打坐。 山中岁月长,修行岁月短。 许渊平刚准备打坐入定,就听见了敲门声。 “咚咚咚……” 发车没多久,有人前来检票。 查看了票据之后,检票员嘀嘀咕咕的走了:“一个学生,居然买了四张车票,将一个车厢的房间包下了,看样子又是个富二代。” 许渊平也不去理会,继续打坐。 过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许渊平开门一看,是刚刚的检票员和两个容貌姣好的女孩。 那两个女孩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一副学生的打扮,估计也是考上大学去学校报道的。 果不其然,一开门,检票员就开口说道:“同学,这两位也是考上大学去京都报道上学的,她们没有买到车票,你看能行个方便吗?” 许渊平眉头一皱,满脸不悦的看着检票员。 他之所以一个人包下一个房间,就是想安心修炼,不想被打扰。 那两个拖着行李的女孩看出来许渊平的不情愿,其中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说道:“同学你好,我们愿意出一份车费,而且保证不会打扰你,麻烦行个方便。”说着脸上露出恳求的表情。 检票员也在一旁帮腔说道:“同学帮个忙,其他车厢卧铺都满了都,只有你这里还有空位,反正你一个人也睡不了四张床,就匀给他们两个呗,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这检票员是真的热于助人还是还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不得而知了。 许渊平没有说话,不说话也是一种态度。 另外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牛仔裤女孩看出了他的不情愿,满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同学,我们知道是麻烦你了,可是我们也是不想的,我们第一次出远门没有经验,买票的时候太晚了,卧铺票都买完了,麻烦帮个忙。” 唉,许渊平沉默少许,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丑话说在前面,我这个喜欢安静,你们最好不要打扰到我。” 两个女孩欣喜若狂连忙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打扰。 等到她们拖着行礼走进来的时候,许渊平又说道:“下次记得提前做好准备,不然难为了别人,也难为了自己。” 有人在车厢里面,打坐是打不了了,许渊平索性闭目养神,在脑海里面思考拆解打法招式,复盘自己的不足之处,模拟如果下次遇见察猜这类速度快的,宫本阪神这类打法犀利的,该如何用应对。 古时候一些拳术高手在练拳的时候,脑海里面就会模拟一个厉害的对手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向他进攻。 平时练习的多,想的也多,对敌打起来自然就比其他人更占便宜。 所以说有的时候想象力丰富也是资质好的表现。 两个女孩刚开始还安安静静的,时间一长就免不了叽叽喳喳小声聊起天来,自以为许渊平听不到,却不知许渊平现在明劲大成,三丈之内,一只蚊子震动翅膀的声音都瞒不住他。 火车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就已入夜,车上大部分人都在睡觉。车厢里,除了脚底下传来“咣当,咣当”的车轨交击声,还有各种各样的鼾声,忽的,又响起一阵“咔擦咔擦”的声响。 黑暗中,有人推开了许渊平所在车厢的房门。 “你想干什么!” 突然,一道淡漠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不知何时,许渊平已经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身前的一道身影。 一个相貌猥琐,獐头鼠目的矮小汉子正偷偷摸摸把他的一只手伸进了许渊平的行李箱里面,却被另一只手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小子,放手!”见到无法挣脱,那獐头鼠目的矮小汉子变偷为抢,他另一只手瞬间就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想要刺向自己被锁住的那只手,给这黑暗中的小子来个深刻的教训! “哼!”许渊平眼神微微眯起,以他的本事当然不会被一个佛爷轻易刺中。 突然间,嘎吱一声,好像有什么断了,与此同时,旁边车厢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周围的旅客纷纷惊醒,随后就发觉了不对。 “我东西呢!” “我的钱包不见了!” “抓小偷啊!” ······ 惊叫声不断响起,一时间,车厢里开始变得混乱起来,很显然,有人趁他们大意熟睡之际,将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偷走了。 能够在短时间内偷走这么多人的东西,看样子,小偷应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作案团伙。 许渊平自然没被偷,他正坐在床铺上,一把匕首在他指尖上下翻飞,身前,那猥琐汉子抱着手腕,哀嚎不已,手腕末端,一只大手正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那两个女孩这才后知后觉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三十三章 颠倒黑白(上) 看着那小偷慌忙逃走还不忘撂下狠话,许渊平就知道他肯定是去叫人去了。 车上,但凡是贼,永远不可能单独作案,基本上都是拉帮结派,成群结伙,暗地里都有其一套规矩,而且这里面可分工明确着呢,盯人的、掩护的、动手的、还有掉包的,负责武力恐吓的。 如果是之前混乱的年代,火车上甚至还有杀了人,直接丢到车外边或者丢到锅炉房里烧了,不明不白死在路上的外乡人可不在少数,不少失踪人口就是这么没的。 好在经过了几次严打,这才好了不少。 果然没过一会儿,那猥琐的瘦小汉子带着几个目露凶光,身上都带着股子彪悍劲,腰间鼓囊囊的彪形大汉围在门口,隐隐将许渊平的出路都堵着,看样子,这些人都是一伙的。 “大哥,就是这小子!” 那猥琐汉子一边用完好的那只手托着用外套胡乱包扎的被许渊平刺伤的那只手一边指着许渊平恶狠狠的说道。 “小子,你是哪条道上混的,竟然敢动我的兄弟!” 那胳膊和胸口上纹着纹身,眼角上留着一道疤痕的带头的大哥死死叮住许渊平说道,仿佛随时准备冲进来教训许渊平这个毛头小子。 这时候旁边一个圆脸小弟突然上前拉着大哥的衣袖开口说道:“大哥,我看这小子出门在外不懂事,不如就让他赔个礼,道个歉,再赔偿给猴子一点医药费就算了吧。” 一般人见到这阵仗,也就顺驴下坡,赔礼道歉再赔付一些医药费也就算了。 许渊平可不是刚刚出道的毛头小子,哪里还看不出他们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先是仗着人多势重恐吓你,再是让个面色和善的人出来做和事佬,让你赔钱。至于这钱赔多少,那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什么?你说学生没有钱?这个年头的学生上大学,家里给的学费一般都是带在身上,一般人用的都是存折,更别说支付宝微信了。 如果身上没钱,那不会打电话问家里人要吗?银行还是有转账功能的。 至于事后报警?你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赔钱?火车上又没有监控,人证物证都没有,小偷一口咬定是打架斗殴赔的医药费,你怎么办? 忽然,身后床铺上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原来是身后床铺上的两个女孩看见这么多不怀好意的彪形大汉堵在门口,被吓得脸色煞白,呼吸急促。 许渊平见状从床铺站起身来,隐隐挡在门口。 说道:“偷了我的东西,还敢恶人先告状!你们胆子不小啊!” 对付这种人,你弱他就就强!千万不能示弱,不然的话就要被他们敲骨吸髓。 “话不能这么说,你说他偷了你东西,你看看你包里面丢了什么东西?他手掌被你戳了个窟窿,却是事实!这一受伤,耽搁工作不说,还得花一大笔钱看伤呢。小兄弟,我看你还是息事宁人,破财消灾来的好。” 许渊平一听这圆脸大汉拉偏架的话语怒极反笑道:“偷东西的反倒有理了,你们这颠倒黑白的功夫倒是一绝!” 许渊平知道和这帮人说道理是说不通的,也不愿意和他们多费口舌。 到最后还是得手底下见真章,看是他们的嘴巴硬还是自己的拳头硬。 那带头大哥见状握紧了拳头,双眼一蹬,摆出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说道:“看样子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没个说法,你可下不了这趟车!。” 现在这年头出来混的讲的可不全是拳头,而是脑子!疤脸大哥能够混到现在就在于他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靠着一点审时度势的小聪明几次躲过了严打。那些个只知道一味争勇斗狠的不是吃了花生米就是还在牢房里面吃着免费的午餐。 和气生财是疤脸大哥一贯的做法,毕竟出来混的求的是财不是命。如今这小子既然这么不识趣,那就只能够给他点颜色瞧一瞧了。 想到这,疤脸大汉退开一步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小弟上前。 做小偷的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许渊平也不想再和他们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懒得回那疤脸大哥的话,“你要说法,我就给你个说法!” 既然无法善了,那就各凭本事说话! 见那大哥背后的两个小弟一左一右向许渊平袭来,一个攻击头部,一个往腹部招呼,两个人平时没少做这事情,配合的极为默契。 隔着半米的距离,许渊平都能感受到拳头上带着的凌厉拳风,要是一般人被这拳头打中了,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不过那是针对普通人而言,对于明劲高手而言,这两个人挥舞拳头的力道和速度比公园里面练太极拳的老爷爷差不了多少。 许渊平见状不退反进,左肩微微一沉,脚步向前一踏,腰身齐齐发力,速度又快又猛,尤若一座大山撞了过来,车厢地面被他的发劲震得一荡,同时,躲过这两个彪形大汉左右夹击的同时,双手一抡,轻飘飘的两巴掌呼过去。 “啪啪”的声音自左右两边彪形大汉脸面上炸起,这左边彪形大汉的脸上好似开了个酱油铺子,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一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了出来…… “扑通!” 右边的彪形大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见他眼眶眉梢眼棱裂缝,鸟珠迸出,也似开了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被这一巴掌打得东倒西歪,分不清上下左右,一头栽倒在地。 许渊平这还是怕弄出人命留了手的,不然一巴掌打下去能把人打死! “好家伙,果然是个武艺不俗练家子!” 那带头大哥心里暗暗发凉却不惊讶。之前看到那叫猴子的小偷受伤的伤口,又听猴子说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别人空手入白刃在手掌上扎了个窟窿,就知道这小子不好惹,本想仗着人多势众给这小子来个下马威,让他赔钱了事,不曾想却是碰上个硬茬子,这下疤脸大哥骑虎难下了。 这个场子要是不找回来,那大哥的位置以后怕是就坐不稳了。 关键的时候你不替小弟扛事,人家小弟凭什么听你的? 人心一散,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那大哥见状把心一狠说道:“这小子就一个人两只手,兄弟们抄家伙并肩子上!” 说着掏出匕首指挥小弟向前袭来!自己却躲在后方观战。 就在此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另一侧车厢传来,“都散开,你们几个,搞什么?” 第三十四章 颠倒黑白(下) 什么? 几个小弟刚准备在疤脸大哥的指挥下抽家伙杀进去,却不曾想被一个人高马大,面色不善穿着制服的警察给叫住。 “警察叔叔,救命啊!这人仗着自己会点功夫欺负人,还把乘客打伤了,我们见义勇为想要制止他,他非但不收手还威胁我们,您要是不来,他就拿那把匕首杀人了,警察叔叔,你来的太及时了!” 那叫瘦猴的猥琐男子不仅是手上功夫有一套,嘴上功夫比刚刚的圆脸大汉还要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前因后果给说了个清楚,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功夫连许渊平这种混迹江湖十几年的老油条都要甘拜下风! “就是就是,这人别看是个学生的样子,坏的很呢,把人打伤了还不讲理!” “我东西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偷的。” “这样的坏分子就该抓走!” 这群大汉见警察来了不但不怕反而七嘴八舌的开始污蔑起了许渊平。 看着猴子手上的伤痕和地上倒着的两个大汉,不知情的人见了还真以为像他说的那样。 那警察缓缓走过来,两边准备冲进来的小弟见状很有眼色的让出位置,看到房间门口地上两人的惨样,这个人高马大的警察面上闪过一丝严肃之色,再看看疤脸大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他拍了拍猴子的肩膀和颜悦色的对着这群大汉说道:“你们放心,有我在这,这家伙不敢乱来。”说完,就转过身,目光冷峻的看着许渊平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匕首,又死死的叮住许渊平平静的神色,目光更冷。 坐在床铺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女学生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那穿着连衣裙的姑娘连忙开口说道:“警察叔叔,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那个叫猴子小偷偷东西不成被我旁边这位同学教训了一顿,又去找了几个帮手过来要打击报复。” 穿牛仔裤的女孩也连忙开口附和到:“对的,对的,就是这么回事,警察叔叔,你可别听这几个小偷流氓瞎说啊!他们才不是好人呢。” “两位同学,你们放心。我们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 那警察一脸正气的和那两个小女生说道。 “你,把匕首丢过来,抱头蹲下,跟我走一趟!你们两个暂时待在自己床位上不要乱动!”那警察指着许渊平,又看了看女学生冷冷说道。 边说还边从怀里掏出一副手铐走过来准备给许渊平拷上。 话语一出,那连衣裙女孩连忙说道:“那这几个人呢?”说着指了指门口的猴子和那伙大汉。 “这几个人也一起和我回警察局接受调查。” 说着不怀好意的看了许渊平一眼。 然而,许渊平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谁抓谁,还不一定呢。 “真是不知所谓,连警察都敢冒充,你们这帮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许渊平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什么?” 短短一句话,在两个女孩心中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这警察,是假冒的? 这个假警察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作为警察最基本的就是不该偏听偏信。那警察看见了这群大汉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和颜悦色,见到许渊平就像见到仇人一样一脸严肃。 许渊平的匕首放在桌子上那警察见了如临大敌,要拿手铐过来拦住许渊平,那群大汉手里拿着的匕首这警察却视而不见。 一个人的外貌是父母给的,气质却是后天养成的。这假警察气质看着不像警察倒像是混hei社会的打手流氓一类。 其他的破绽也不比去说,在许渊平看来实在是漏洞百出的拙劣表演。 那假警察神色大变,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居然敢拘捕!” 那假警察神色一变,事到临头还不忘恐吓许渊平!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兜里面掏家伙,后面的那群大汉见状又重新围了上来。 许渊平懒得和这群人打嘴炮,直接踏步上前,一拳击出,那假警察的小腹就传来剧烈的撕痛,肠子都好像要断掉一样。 “叮当。”怀中的家伙还没拿稳就掉在地上,他也蜷缩在地,捂着肚子步了先前左右两个大汉的后尘。 “点子扎手,兄弟们并肩子上。”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许渊平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打翻在地。 对于刚刚颠倒黑白的猴子和圆脸大汉,许渊平更是重点招呼。 “高手饶命啊,我们认栽!” “服了,服了,别打了。” …… 把这群彪形大汉教训一顿后许渊平就让他们滚蛋了。 不是不想报幺幺零,而是不划算。这群人能够在这车上混迹这么久还不被抓,估计背后是有点关系的,报幺幺零的话估计前脚抓进去,他们后脚就出来了。 这些人都被他打的遍体鳞伤,万一去了警察局倒打一耙说是互殴的话许渊平说不定还得被拘留赔偿人家损失。 不过他也已经下了暗手,教训他们的时候用灵气破坏了他们手脚的经脉,过一段时间这群大汉就会变成手脚不便的废人,去医院也看不好,也算是他们作恶多端的报应。 那旁边的两个女孩见许渊平机智的识破了假警察的把戏,大发神威三下五除二把这群坏蛋打跑。 对许渊平好感大增,争先恐后的开始找许渊平搭话,一会儿问他去哪里上大学,一会儿问他能不能够传授自己武艺,对此许渊平摆出一副冷淡的神色不加理会,两个女孩见他臭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样子没多久就感觉无趣也就不再和他说话了。 另外一节车厢中,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一伙大汉围站在一起。 “强子哥,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那圆脸大汉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一边咬牙切齿的向那坐着的假警察说道。 看那架势,原来那假警察才是他们真正的大哥! “算了?哼,没那么简单!”那假警察一脸阴沉的吐了口带血的口水,阴沉的说道。 沉吟片刻后,强子哥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后,吐出来一圈白色的烟雾。脸上露出放松中带有一丝痛苦的表情, 不到两口的功夫,一支烟就被他吸没了。 周围的小弟都知道大哥在思考的时候就喜欢点燃烟深吸,没人在这个时候说话。 “疤脸,你现在就去联系一个生面孔,把那小子盯住了。” “是,大哥,我马上去办。” 那疤脸大汉说着就迈开步伐,起身离去。 第三十五章 黄毛 车站内,来来往往的人群接踵摩肩。 许渊平还没有出站,就碰上三四个中年妇女和男子上来拉扯他去什么招待所,有的还暗示他有特殊服务。这些人扯住许渊平的包和衣服,好像抢劫一样,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他们打发了。 出来不到十分钟,许渊平就发现十几起扒窃行骗的事件,好在到底是天子脚下,还没有敢于当街抢劫的。 不过火车站本来就是龙蛇混杂的地方,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奇怪。 他并没有要管闲事的想法,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农夫与蛇的故事从古至今一直在上演。 正当他即将走出车站的时候,突然,一个青年从他身边走过,飞快的伸出一双手想要从身后锁住他的脖子,许渊平冷笑一声,看都没看一眼。 微微侧头,恰好到好处的躲过袭来的大手,这群家伙,还没出火车站就按耐不住,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许渊平也不回头,只是右手肘尖如枪般扎向身后的那个家伙。 “砰!” 那小青年眼睛一凸,感觉被大炮弹炸了一下,呼啸着飞出五六米,倒在地上惨叫。这一声惨叫就像是信号一样,从四周迅速围上来几个小混混。 “艹!废了他!”围上来的几个小混混先是吓了一跳,随即自兜里掏出弹簧刀,狞笑着上前。 附近强哥一伙人正躲在偏僻角落观看着这一幕。 “强哥,那小子有多厉害我们不都告诉黄毛了吗?我们七八个人抄家伙都不是他对手,怎么还硬上啊。他们根本打不过那小子,要吃大亏的!” “哼,就是因为我把那小子吹上了天,黄毛他们才要试一试他深浅。年轻人不听老人言是要吃大亏的。” 那强哥绕有深意的看着前面对峙的两波人,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吃大亏的是哪一波人。 “哼!” 许渊平挑了挑眉,这群混混手段熟练,一人抱,几人围上来,遇到反抗的就动刀子可见平时没少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普通人要是遇见这样的阵仗,聪明的掏出积蓄破财消灾,碰上不愿意破财消灾的那就要见红! “今天哥几个教教你,不管你是龙是虎,到了这片地,都要给老子趴下!”一个身穿灰色夹克,牛仔裤一头黄毛的小混混惦着弹簧刀,阴测测的说道。 车站里面来往的人群猛的散开,都低着头,迅速离开,没有人敢多管闲事。 “教我,哼!谁教谁还不一定呢!” 黄毛使了个手势,手底下的小混混立马和他一并上前。 “废了他,抓去给强子换赏钱!” 黄毛老大一声令下,四五个小混混带着狞笑扑上来,刀子直扎许渊平。 许渊平眯起的眼睛猛的睁开,闪过一道冷光。脚下猛的一踏!坚固的瓷砖地面犹如蛛网一般迅速龟裂开来! 如果有拳术大师在此,定能认出这是太极拳中“白鹤亮翅”“扇通背”的步法,以脊椎骨为扇轴,背肌为扇幅,运力抖动,背肌就好像仙鹤翅膀,同时腿步交错,上下一体,速度瞬间超过了豹子。 这几个混混凶狠,许渊平比他们还要凶狠! 这群小混混见许渊平不但不躲不避,反而踏着奇异的步伐朝着他们冲来,就好像是下山的猛虎朝他们扑过来! 那几个混混好像是被猛兽叮住了的猎物,瞬间就被夺了心神,愣在原地。 这些家伙,死有余辜,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啊!我的手。”这群小混混只觉眼前一花,手中弹簧刀纷纷落地,同时手腕传来剧烈的刺痛感,低头一看,上面一片鲜血淋漓,顿时哭嚎不已,额头疼的冷汗都冒出来。 刚刚那一刹那,许渊平瞬间出手,趁着他们一愣神的功夫竟然直接点断了几人右手大筋! 许渊平接着大步向前,一人赏了一个鞭腿。几个小混混看都没看见就感觉脑袋一痛,直接被踢飞出去。 “大哥!大哥!我们认栽,放我们一马吧!” 为首的黄毛被许渊平打得涕泪横流,竟是“噗通”一声跪下来,叩首求饶。 “是谁指示你们这么做的?!”许渊平冷漠扫过几人。 几个倒在地上的小混混看见许渊平凶残的模样连连后爬,垂着脑袋,生怕再被打上一拳。 许渊平如今明劲大成,一拳一脚都足有千斤之力!虽说这几个小混混刚才就挨了一两下,但也不会那么好受。此刻,这几个小混混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浑身上下就像是被大铁锤用力锤了一下! “是强子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对付你的,大哥,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你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黄毛受痛不过很快就把强子他们给买了。 “强子是谁?” “就是火车上的那帮人。” 黄毛刚刚有多嚣张现在回答问题的速度就有多块快。 许渊平一想,也不奇怪,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但凡是混江湖的谁不认识几个道上的朋友呢?强子他们在车上吃了亏,找人来报复自己也是合情合理,让他疑惑的是这几个小混混明显还不如强子他们厉害,找他们来报复自己不是送菜吗? “还不老实!” 然而,许渊平心念电转间,冷笑一声,脚下一踩,轻轻一拧!随后,他眼睛一转,就把目光转向其他人身上。 那黄毛五指瞬间被踩烂,成了一摊血泥!伤口处还看得到森白的骨茬,见此情景,那些小混混脸色更加惨白,连哀嚎声都小了许多。 “啊!” 黄毛平时养尊处优惯了,何曾收受过这种折磨!平时稍微划一个口子就痛的不得了,何况踩成这样?他疼的在地上连连打滚,脸上涕泪横流,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 许渊平还想逼问却不曾想不知道谁报了警,远远有警车汽笛声响起,许渊平并不想惹事,直接脚步一点,消失在车站中。 至于这几个家伙,手筋都被点断,即使被放出来,以后也只剩一只手能做事,跟残废没什么区别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等许渊平走后,那些个小弟这才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鬼哭神嚎的带头大哥黄毛给送进医院去了。 第三十六章 古玩 京师作为华国的首都,再加上现在正巧碰上新生开学报道,所以火车站内,摩肩擦踵,人潮汹涌。 许渊平身体素质虽强,可从下火车动手教训那群小混混到走出检票口,也感觉身体有些燥热。 从自动贩售机上买了瓶矿泉水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找到迎接新生的一排大巴车。 大巴车这边,已经有不少学生了。 许渊平过来的时候,各个学校那几位负责接待新生的学姐,立刻看向了他。 “这个男生气质好飒!” “这个男生肌肉线条这么棒,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 “哇,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火车站前的大广场上,人潮涌动,因为各所大学的开学日都是这几天,所以大学生很多。 一张张充满朝气的脸庞上,写满了年轻的恣意和昂扬。 年轻,就是资本。有挥霍岁月的权利,有享受青春的资格。 那些各大学校派来接新生的大巴上,都挂着本校的名字和欢迎标语,还有担任志愿者的学长学姐们在等候。 新生们绝对不用担心上错车。 许渊平拉着行李箱过来的时候,那些大巴前的学姐学长们立刻看了过来。 “妈耶,这也太有男人味了吧!” 许渊平习武也已经一年多了,相貌变化虽然不大,但是身材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变的强健有力,充满爆发力,气质充满阳刚之气,和刚穿越过来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就好像早期港岛电影明星李小龙和李连杰主演精武英雄中的陈真,比他们帅的男星一大把,像他们这种锋芒毕露的气质就没几个比得上的。 许渊平也不去理会这些个赞叹声和一些两眼放光的花痴女,拒绝了热情主动的学姐们,把行礼放好后找了个没人的空位坐下闭目养神。 火车站另一边,一个身材瘦小手掌上包扎着伤口的猥琐男子一边观察着迎接新生的大巴一边用手机汇报着情况“大哥,调查清楚了,这小子是清北大学的新生。” “嗯,知道他上的是哪辆车就回来,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直接去他学校门口等他,搞清楚他的落脚点再说。” 另一边黄毛众人也被姗姗来迟的警察和幺二零救护车给拖走。 等到人齐后大巴车离开火车站,许渊平睁开双眼隔着玻璃窗,看着华国首都的风景。 不愧是数百万人口的首都,公路宽敞,车水马龙,在老家很少看到的跑车,在这里不时的就能看到一辆疾驰而过。 许渊平对车不是很懂,只是认识奔驰,宝马,法拉利,宾利几个常见的豪车车标。 街上的女人们穿的很时尚,也很开放,还有一些穿着职业装,透着精明干练的都市女白领气息。 绿化带的植被郁郁葱葱,地上却几乎没有落叶和杂物,环境卫生打扫的很干净,能看到环卫工一直在忙碌。 大巴进入校园后缓缓前行,沿着校园内的主路,一路行驶,来到了教学楼前。 楼前有一块大广场,此时挂着好多条幅,摆了两排桌子,聚集着不少新生和家长。 “到地方了!” 司机喊了一嗓子,打开车门。 新生们像一条条从渔网中蹦哒而出的沙丁鱼,充满着活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大家兴奋又忐忑,很是注意自己的形象,担心第一天报到就闹出笑话。 “大家拿好自己的行礼,去自己所在的院系处报名,领取生活用品,学费的话,请在一周内去学校的缴费处缴纳。” “校园卡也是在缴费处办理,在学校食堂吃饭,澡堂洗澡,水房打水,都需要用到校园卡,领到以后,请妥善保管!” 大巴停下后,就有一位学长带着一些学生会的志愿者过来了,帮新生们从车上取行李,给他们指路,说一些注意事项。 许渊平从大巴车拿到自己行礼后,去医药学院的报名处排队。 他的第一志愿填的是清北大学的医药专业。 等到全部忙完已经是下午时分。 许渊平前世对于京都就有一种向往,如今难得有时间,不由得生出了出去走走的心思。 看着沿途的风景内心很放松,许渊平走走停停也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 七拐八转走到一条街上全是买卖旧东西的,甚至连旧像章,红宝书都有人买。像什么各种瓶瓶罐罐、老钟表老怀表、三寸金莲穿的旧绣花鞋,成堆成堆的铜钱,鼻烟壶、各种古旧的家具,烟斗,字画,雕花的研台,笔墨黄纸,老烟斗,蛐蛐罐,瓷器,漆器,金银铜铁锡的各种玉石的各种饰,只要是老东西,就基本上什么都有。 看样子像是一个买古董旧物的市场。 许渊平既来之,则安之。这里走一走,那里瞧一瞧。大部分人见他学生打扮,穿着普通,也没几个愿意招呼他,他也乐的自在。 医院内,一个柳叶眉,长睫毛,皮肤白皙,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看着病床上被包成“木乃伊”的黄毛皱起了眉头,“小黄,听你手下说你被人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可姐,这次你得帮帮我!我今天和几个朋友走在大街上被一个小子撞了一下,不成想他不但不道歉,反而对我大打出手……” 早就知道黄毛是什么德行的陈可自然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他说的话得反着听还差不多。要不是因为自己喜欢他表哥,他表哥又很看重这个表弟,她才懒得管这个成天惹是生非的黄毛。 “唉,你表哥早就劝过让你不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找份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 顿了顿又说道:“你表哥现在在执行任务,不方便过来看你。你先安心养病,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黄毛知道这叫陈可的女人可是和他表哥一个单位的同事,将来还有可能成为他的表嫂。 他表哥的单位可是国家安全局!放在封建时期,就是东厂锦衣卫这样的特权机构,正是由于有这层关系在,黄毛才能够在京师之地横行无忌。 虽然表哥执行任务没有回来,不过这个准表嫂愿意帮他出头也是一样。 知道可可姐能耐的黄毛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安心养病。 第三十七章 托 许渊平顺着人流,不慌不忙的在道路两旁的地摊上边走边看。至于店铺里面的话他没有去,一般古玩店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自己又不是一定要买什么东西,没有必要进去自讨没趣。 许渊平对于一些卖风水法器如八卦镜,铜葫芦,五帝钱,玉佩之类的比较感兴趣,时不时的蹲下来仔细观看。 看他小心翼翼认真观察的模样,要不是装扮过于年轻,说是个内行估计也有人相信。 “这位兄弟,我这有个老物件,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许渊平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给喊住了。 “是你叫我?” 许渊平转身看去,出现在他后面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戴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样子。 “这位兄弟,我在旁边看了你老半天了,看得出兄弟您是行家,这才找您的,不知道您对于一些风水法器感兴趣不?可以去我的摊位看一看,我有些压箱底的好东西,一般人我可不拿出来,今天难得碰上个合眼缘的……” 稍微有点社会经验的都知道这眼镜男明显就是个托,也许是看许渊平年轻好糊弄,想要从他这里大赚一笔! “左右也无事,不如跟他去看看,也算是给平淡无味的生活增添一抹色彩。” 想到这里,许渊平随意问道:“哦,你的摊位在哪里?太远的话我可不去。”说着还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 “小兄弟,我的摊位就在旁边,几步路就到了。” 眼镜男一脸谄媚的笑容,微微躬着背,指着一个距离不到二十米的小摊位说道。 既然距离不远的话,那过去看看也无妨。 “汪哥,把咱们那柄五帝铜钱剑给拿出来,给这位兄弟掌掌眼。” 两人刚刚走到摊位前,那眼镜男立马大声对着坐在摊位前的一个摊主说道。 这个坐在摊位前的汪哥约莫四十岁的样子,身材瘦小,一张锥子脸上还没二两肉,风一吹就要飘走似的,之前经常听人形容某某人瘦的和麻杆似的,许渊平今天算是见到了活着的“麻杆”了。 这汪哥的摊位和旁边的地摊上摆放的物件其实差不多,一张不大的红布上摆放着一些青铜器具,罗盘,瓷瓶,鼻烟壶,字画等器物,光看外表,倒是显现的有些年头了。 “老许啊,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嘛?那把剑早就被一个港岛过来的风水大师给看上了,没看到我都没摆出来,你怎么还带人过来看货啊。” 看着麻杆一脸不耐烦的模样,要不是许渊平眼尖看见了这两个人私下里互相使眼色的小动作,一般人还真容易被他们这一套给蒙过去。 许渊平似笑非笑的看着这演双簧的两人,故意说道,“既然有人已经先订下了,那我也不好夺人所好,我看我还是再去别家看看吧。” “别,别急着走啊,兄弟,这好东西可是难得一见,既然来都来了,不看一看开开眼界怪可惜的。” “汪哥,哪里有你这样往外面赶客人的?订下了又没付钱,看看怎么了?” 这眼镜男一边拉住许渊平不让走一边又疯狂给麻杆使眼色让他别用力过猛把人给真给说跑了。 “看看倒是没什么,可要是这位兄弟看中的话就不好办了,我可是提前答应别人的,定金都收了的……” 那麻杆一见许渊平要走,也是慌了神,边说着自抬身价的话边手脚麻利的从旁边的木箱子里面拿出了一个木头盒子。 看这两位拙劣的行骗技巧,许渊平就知道他们也就能蒙骗一些不懂行的新手,许渊平对于他们所说的宝物不抱有丝毫期待,不过都到这一步了,就像眼镜男说的那样,“看一看掌掌眼也好。” 眼镜男和麻杆男见许渊平停住了脚步,内心也是暗暗窃喜,他们观察了良久,见许渊平这个毛头小子在每个出售风水法器和一些古籍摊位都待了良久,看了又看,就是不买。 这样的人一般可能在哪里看了两本书,听人讲解了一些相关知识,对风水之类的知识比较感兴趣,看他的年龄也属于半桶水的那种,这种半懂不懂的外行人最好糊弄。 那麻杆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木头盒子后关上了木箱,把木头盒子小心翼翼放在木箱子上面,看那木头盒子的模样周身暗红色,上面还雕刻着一些样式古朴的符文,由于年岁过久的因素导致上面的符文有些模糊不清。 麻杆轻手轻脚的打开盒子,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用黄布包裹着的物件,打开虚掩在上面的黄布,露出了里面的一把用铜钱串制的一把剑。 许渊平凑近观看,这把铜钱剑由红黄双色线编纂而成,上面串着密密麻麻不同字号的铜钱,是一把典型的五帝铜钱剑。 所谓五帝铜钱剑就是取用五位在位期间国力强盛有作为的皇帝铸造的铜钱,将其制造为一把铜钱剑,懂风水的人普遍认为有作为的帝王在位期间铸造的铜钱有避邪,挡煞,旺财的功能。制作成为铜钱剑效果更加强大,至于为什么是五位而不是四位或者六位是因为这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五行。 许渊平的师父许老道对这方面特别精通,许渊平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不少相关知识。 光看这把铜钱剑的做工就让人觉得很精美,铜钱的样式也很古朴,充满锈蚀的铜绿色让这铜钱剑显得更加古朴厚重,充满着岁月沉淀感。 许渊平瞅了半天铜钱剑,那眼镜男和麻杆一看两人相视一笑。 “兄弟,哥哥我这物件不错吧,可还入的了您的法眼啊?这老编清代五帝铜钱剑可是当年皇帝下令龙虎山张天师亲自编造的……” 对于这些话,许渊平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这些个常年混迹古玩市场的,甭管是小摊小贩,还是店铺里头的伙计老板,个个都是讲故事的高手,一把破木梳子可以说成是慈禧太后的心爱之物,一个尿壶都是康熙皇帝用过的宝贝。 “这东西多少钱?” “这五帝剑……什么?多少钱?” 那眼镜男还在一旁滔滔不绝的吹嘘这剑的光辉历史,不曾想许渊平开口问价格了。 做生意的都知道,一般拿着东西看了许久,又开口问价格的顾客,那就有很大的购买意愿。 见许渊平开始问价格,眼镜男和麻杆面露喜色,肥羊上钩了。 第三十八章 麻烦上门 见许渊平开始问价,眼镜男使了个眼色,麻杆面色难色的说道:“这位兄弟,不是我不肯卖,这物件别人早就定下了的……” 许渊平也不说话,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还在演双簧的二人。 眼镜男和麻杆见状互相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这小子看样子面相挺沉稳的,今天这事看样子不好糊弄。 等那麻杆絮絮叨叨说了一大截许渊平却只是冷笑不接话,见场面有些尴尬,眼睛男连忙捧哏说道:“汪哥,相逢就是有缘,我第一眼看到这小兄弟就觉得合眼缘。您这件宝贝只是和别人预订好了还没出手吗,他又没有付钱,这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啊,您出个实诚价,合适的话您就出手如何?” “唉,也罢,看在小许你的面子上,这个数你拿走……” 许渊平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把铜钱剑仔细放好。 这清北大学虽说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师资力量教学坏境在国内那都是顶级的存在,就是宿舍环境太过一般。 第二天一早许渊平就找个了中介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巷子里面租了一套带院子的房子,房租押三付一,花了四万块钱。 学校宿舍是四个人一间的住着实在是不方便。 花了半天时间把行礼带过来安置好,打扫卫生,添置必要的生活物品,忙到傍晚才全部搞定。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许渊平才有时间仔细查看这柄经过讨价还价花了五千块钱从两个托手里买来的老编清代五帝铜钱剑。 要不是许渊平吐纳术入了门还真察觉不到这柄剑是个法器,虽然是最不入流的法器,可能是某个不成器的弟子闲暇时做着玩的。 不过这后面透露的东西就很值得玩味,既然有法器的话,那就有修士或者某种超凡的力量,看来这个世界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手里拿着眼镜男写下的地址,这柄法器据说是港岛的某个地方收购来的,有时间的话许渊平打算去一趟。 “咚咚咚。” 一夜无话,正当许渊平在租住的房子里面收拾整齐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个容貌姣好,两眼闪**人的女子,“你就是王平吗?” 那女子紧绷着一张脸,话里行间带着几分英气和高傲,听这人说话的口气,许渊平就知道来者不善。 那女子正是答应替黄毛出头找上门来的陈可。 陈可这边通过黄毛的小弟问出了事情的经过,又假公济私用国安局工作人员查案的理由找到铁路局和公安局调取监控找到强哥等人,通过了强哥知道了许渊平是清北大学的学生,接着马不停蹄的找到清北大学调取许渊平档案,学生在外租房要报备给学校知道,通过报备又一路查找到了这里。 要说黄毛这事本就上不得台面,拿钱办事,事情没办成反被打。如果把这小子抓回去一来不好给他定罪,二来他毕竟是清北大学的学生,要是闹大了的话影响不好,三来她是国安局的不是警察局的,这事也不归她管。 这事情毕竟是私事自己这边又不占理,陈可思来想去不如直接上门给他个教训。 自己昨天刚租的房,今天人家就已经找上门,有这么大能量的人估计来头不会小。自己的底细应该被人家摸透了,许渊平自然也不指望能够蒙混过关,便很光棍的点头默认。 “我是组织(为了避免404,对于一些不好明说的词汇只能模糊化,大家明白就好)上派来的,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违法犯罪的证据和事实,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陈可上来就先发制人,给许渊平扣上一顶违法犯罪的大帽子,好让他乖乖和自己走一趟,等到了地方再慢慢炮制他。 这女子估计应该是强哥或者黄毛的后台了,打了小的,老的就出来给小的出头了。许渊平什么人物?心念电转间就把这女子的来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东西呢?”许渊平伸出手说道。 “什么东西?” “你说你是组织派来的,你的证件呢?” “诺,证件,看清楚了没?” “还有呢?” “还有什么?” “你说你已经掌握了我违法犯罪的事实,要我和你回去接受调查,那总得有有关部门下达的逮捕令吧,要是没有的话我有权利拒绝。” 华国虽然暗地里面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但是按照正规律法来说的话,要逮捕嫌疑人的话还得有逮捕令,陈可私下里来的又哪里有什么逮捕令呢? 陈可查看了许渊平档案,本以为许渊平就是个普通家庭出身的,从小地方出来的学生。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往往她一亮出身份三言两语就能够拿捏住,没想到这可恶的小子讲起律法来一套一套的。 本来还想把他带到自己部门审讯室教训一顿再给他录一份认罪口供让他签字画押,再让学校开除他,饶他一命让他哪里来滚哪里去也就算了,没想到他这么不识抬举,那也不要怪自己了。 “你小子居然敢拒捕!” 陈可眼见用言语拿捏不了这小子,再给许渊平扣上一顶拒捕的大帽子,直接过来动手擒拿许渊平。 许渊平知道这女子来者不善就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见这女子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是皮肤略显粗糙,关节处有褐色老皮印记就知道这也是个练家子。 不管是火车上那帮人还是黄毛那帮人,都是他们出手在先不讲道理,如今打不过自己还派人过来报复,这手段实在是太过下作。 “你既然不客气,那我也没必要和你客气了!”许渊平内心对这个一上来就盛气凌人的女子并无好感,见她说不过就动手,也决定不再留情。 练武的人要宽宏大量,对于别人的无心之失要能容忍。 但是别人故意挑衅,那就是受辱了。容人而不受辱,这是许渊平一直以来的原则。 见陈可上来就给她扣大帽子,一言不合就出手,分明就是把他当做软柿子捏。 “你硬是要动手抓我是吧,也好,让我称一称你这个华国安全局警员的斤两!”说罢微微一个“鹰爪”小擒拿,朝陈可伸出的手捉去。 第三十九章 毫不留情 就在陈可抢先出手闪电般要捉到许渊平的时候,突然,一只手呈鹰爪,五指如勾,皮肤上泛出黑青的颜色,凌厉如疾风劲弩,后发先至,眨眼就抠到了陈可的手腕上。 陈可这一击擒拿,在外人看来发劲凌厉,快捷迅猛,极其准确。只要一下被捏中,许渊平感觉到,就是钢板都会捏出深深的印来。 不过陈可速度快,许渊平速度比他还快!就在陈可手要碰到许渊平左手手腕的时候,却不得不缩回去。这当然不是她想手下留情,而是许渊平后发先至,逼得她不得不变招。 陈可见一击不中,她五指小关节抖响,发出咝咝咝咝的声音。左手并拢向许渊平眼睛喉咙方向袭来,右手五指呈鹤喙姿态按于腰间不动。 许渊识得这是蛇鹤八打“少林五形拳”中的杀招,蛇是虚招,晃人眼睛,消人的胆气。鹤才是杀招,一啄之下,血肉之躯立刻出现窟窿。 这陈可,上来擒拿就是打算捏碎许渊平手腕,见一击不成又使出这样的杀招,“看样子是打算废了我 ”许渊平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杀气敌意。 这个陈可,虽然只是明劲高手,不过实战经验丰富,下手又狠辣,是个难缠的对手。 不过虽然对方招式狠辣,不过招式转换之间还是有凝滞之感,显然是拳术没有练到家,女人力气天生不如男人,这是生理结构造成的,好,就从这两点下手。 许渊平单手朝头上一举,一记“抬身掌”,并掌如刀,顺着自己的喉骨,鼻梁中线向上冲,手刀刀尖的落点冲劲,正是对着陈可的手腕,好像打蛇打七寸一样。 既然结了梁子,就不要给对方报复的机会!陈可身为华国国安局的成员,多次执行秘密任务,深知对敌人温柔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因此一但确定对方是敌人就要使用杀招结果对方,绝不给他留下反手的机会。 之前通过黄毛手下的小混混就知道了许渊平是个刺头不好搞,因此一出手就是最凌厉的杀招,最凶猛的气势,力求一招之间就废掉许渊平的手腕,好慢慢炮制他。 哪里知道这小子功夫居然高到这种程度,自己杀招跌出却占不到分毫便宜,反而隐隐被对方克制,内心已经生出去意。 见许渊平一个手刀向自己砍来,陈可见对方整个手,脖子,都成了黑青的颜sè,隐隐约约看到皮肤内,黑筋纠结,如松树的虬枝,刚劲有力,恐怖非常。 这要是被他手刀打中,非得骨断筋裂不可,陈可哪里肯吃这么大的亏!猛的把心神提到了最高,气势陡然一变,脚步斜踏,两腿一盘一缠,腰一拧,整个身体就好像扭动的蟒蛇,连脸上细小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瞬间朝许渊平侧翼袭来。 陈可变招速度快,许渊平速度比她还快!就在陈可变招的一霎那,许渊平唰!一个扭身的盘步,猛的抢到了陈可变招瞬间的破绽,出拳上冲,一记“勾拳”朝陈可的下巴击去。 不好!要遭!见许渊平迅如闪电般袭来,陈可来不及再去变招,只能够后退暂避锋芒。 许渊平急走奔腾,如影随形,连续攻击陈可前胸,下阴,眼睛,喉咙,太阳穴等要害,招招狠辣诡秘,功夫全部施展开,宛如和陈可有杀亲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你既然一开始就咄咄逼人,也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咔吧。” 许渊平一记撇身捶使出,陈可避无可避只能硬接,两人拳拳相碰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好刚烈的锤劲!”念头在陈可脑中一闪而逝,她也来不及多想,因为许渊平的下一拳已经到了眼前。 “碰碰碰!” 陈可被迫硬接许渊平数记拳头,只觉得周身热血翻腾,两只手微微颤抖,想要捏紧成拳头的形状,只是稍一用力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感向她袭来,她受过特殊的训练,就算是被毒蛇咬伤,被子弹打中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之所以不能够握紧拳头恐怕是她的手骨已经被打碎了! “滴滴滴。你们不走的话让一让,别人还要过去呢!” 许渊平刚准备上前要彻底废了这女的。却不曾想许渊平刚刚连续进攻,陈可连续后退,两个人从门口一路打到了门外的马路上,路上开车的行人见到这两个站在路中间的傻叉走又不走,让走不让,不耐烦的鸣喇叭开始催促。 好机会!陈可见状双腿发力,猛的一个冲刺,瞬间不见了踪影。 许渊平见状也不好去追,也只能够暂时放过她了。 要是去追的话,万一陈可大喊大叫说他是流氓抢劫犯的话,他就是央视名嘴也说不清楚了,总不可能把路人也都一并杀了吧,他又不是杀人狂魔。 要是惹得国家机器出手,那再厉害的高手都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陈可双手被他打伤,没有几个月的修养休想恢复,希望她能够暂时消停一会儿。 之前双方的比斗看似长,实则短,兔起鹘落间不过数秒时间的功夫,胜负已分。 国术世界可不是武侠小说可以让你一来就打个三天三夜不分胜负,往往抓住敌人一个破绽,就可分生死。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许渊平踱步走出巷子,找了间人多的地方吃早餐。 人少的店铺味道不一定就不好吃,但是人多的店铺味道一般都不会太差。这是许渊平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看着自助早餐铺里面油乎乎的面茶,豆泡汤,淋上卤汁的咸口豆腐脑,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豆汁,许渊平咽了咽口水,仿佛遇见了比对付陈可更大的难题。 素来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许渊平最后还是选择了向自己的肠胃妥协,糖油饼,炒肝,羊杂汤,这些才是他可以接受的,像什么放卤汁的咸豆腐脑在他看来就是歪门邪道,哪里有清清白白的甜豆腐脑好吃。 心满意足的吃完早餐,去电子商城买了个手机,电话卡的话学校里面有校园套餐,比外面更加实惠。 去学校办理了套餐卡后许渊平顺便打了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 没过几天学校军训结束开学分班,许渊平报的是医学类专业中医科目,这个科目是个冷门专业,大多数人都选择从事西医,选择学习中医的人越来越少了,相应的班里的同学人数也不算太多。 第四十章 炼丹 军训结束后,许渊平到自己选择的医学专业中医科班级上一看,自己班级人数粗略看过去也就三十多个的样子,反倒是隔壁的西医专业人满为患,一个班级六七十人。 “唉。“ 许渊平见状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对于中医的没落深有感触。 记得小时候许渊平发烧发热,白胡子中医大夫常常一碗汤药下去就药到病除了。长大后去医院看病,又是挂号,又是做检查,病还没看钱就花了不少。 “同学们静一静。” 正当许渊平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突然从教室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高颧骨,薄嘴唇的男人走了进来。 “同学们早上好,本人吴大勇,是你们的辅导员。接下来的大学四年,将由本人负责你们的思想工作,日常生活管理,心理辅导等工作,这是本人电话,大家记一下。有qq的可以加一下qq群,群号码是。” “大家都记下了我的号码的话上台做个自我介绍,这位同学,就从你开始吧……” 大家好,我叫叶凡,来自…… 大家好,我叫叶北玄…… 大家好,我叫李倩梅…… 许渊平随大流上台做了个普通的自我介绍。 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辅导员又说了一下竞选班干部的事情,有意向竞选班干部的可以提前和他说,三天后开始竞选。 一般来说在学校有担任过班干部或者加入过学生会的,毕业后找工作会更有优势一些。但是许渊平又不是一般人,班干部对他来讲就是浪费时间,他自然不会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事做。 院子里面,许渊平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打劲装,正撑着一个拳架子。 他的呼吸时而重,时而轻。 脸色一会儿涨红,一会儿苍白。 周身鼓荡,像是在蹭着什么东西一样。 全身好像无处不动,像有虫子在身上到处钻似的。 其实这都是许渊平在控制全身肌肉一股股地在动! “凌厉刚猛”的八极拳被他这么打着,慢悠悠的,完全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猛烈之势。 反倒像是轻手轻脚的小猫,爪子一摸然后瞬间就收回。 这是许渊平含着劲地练习暗劲。 明劲有声,大开大合,威猛霸烈;暗劲无声,如蟒蛇缠身,横绵不绝。 “咔咔。” 许渊平耳边忽然听到骨骼的声响。 只觉得劲力节节贯穿,顿时全身无一处不可发力。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暗劲成已! 许渊平之前就已经明劲大成,如今经过和泰拳高手察猜,刚柔流空手道高手宫本阪神,华国安全局陈可的交手,隐隐就摸到了暗劲的边,如今细细打磨自身,暗劲终成!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一眨眼好几个月过去了,之前的陈可,黄毛,火车上的强哥并没有如同小说里面的那样,非要学脑残反派送人头。 许渊平这几个月的生活反而很平静,学习,练武,在租住的家里面,学校两点一线来回奔波。 没有所谓的在战斗中突破,现实生活中也没有那么多人开给你装逼打脸。 闲暇时间仔细钻研医术,抽空去买了医药箱,银针,拔罐,药罐,酒精灯,艾条,温灸盒,刮痧板,号脉枕,纱布,碘酒,剪刀,手术刀等。 同时还买了一些中药药材人参,鹿茸,枸杞,天麻,灵芝,麝香,田七等。 又抽时间去古玩店买了古代炼丹用的炉鼎,购买一大堆的东西把许渊平的家底花了个底朝天。 没错,许渊平打算开炉炼丹。 十五年后就要回归,这里的修为,金钱,宝物都不见得可以带回去。能够带回去的东西只有修炼的经验,和高手对战的经验,学习到的知识,无数次的试错机会。 修炼的话不是越多时间越好,得有一个度量,过犹不及。和高手对战的话他现在刚刚突破,还得稳固一下境界,现在不是和人动手的最好机会。 所以许渊平这段时间购买中医器材,炼丹用的炉鼎和药材,努力学习这个世界中医理论知识,准备开炉炼丹,一来可以为以后积累经验,二来要是出了成品,那就是万金不换的宝贝,以后可以和人交换多少资源? 炼丹和制药这种事情,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许渊平之前的那个世界的药材和这个世界的药材名字有的一样,有的根本就不一样。 一个国家的相同物品在不同地区叫法不一样,一个简单的馄饨,有的地方叫抄手,有的叫云吞,还有的叫肉燕。 更别说复杂的炼丹术,那个世界的朝路玄草,阳起石,可能这个世界就叫鱼腥草和朱砂。 不得不说上大学的话还是很明智的选择,起码有不懂的知识,可以随时问老师,不用自己幸幸苦苦查资料。 对于人体关节内脏的知识,学校也提供尸体用于教学。这要是在外面自学,哪来的样本给自己解剖呢? “简化版淬体液丹方:二十年人参二两、野生枸杞子四两三钱;玄草一两;阳起石三两、红孩儿一两五钱……元气露一两、九阳赤炎竹切片四两……” 一连串四十八种药材,其中有比较眼熟的人参、枸杞之类,也有比较生僻的红孩儿之流,还有一些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听过的什么九阳赤炎竹之类的。 许渊平按照师父传授给自己的丹方加以修改,再和龙蛇世界的药材功效做对比,好不容易加加减减凑齐了药材开始了第一次炼丹。 不出意料的是第一次炼丹以失败告终了,这也不奇怪,炼丹师有一句话说的好,“炼丹师的炼丹技术往往取决于你的身价。”越是富裕的人拥有的资源就越多,试错的机会也就越多,当失败的路都被你走完了,剩下的路就是通向成功的那条路。 许渊平也不气磊,努力分析其中失败的原因。 第一次炼丹,加入药材顺序人参,红孩儿,紫苏草,元气露…… 火候,小火熬制半小时转中火…… 此次炼丹失败原因可能是,火候转变不够快捷。 改进方案,下次炼丹小火熬制一刻钟转中火…… 第四十一章 交换生 夏去秋来,又是半年光景过去了。 今天一大早,辅导员吴大勇就打电话给许渊平说学校有重大事情要让他过来一趟。 等到他到达教室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听了他们的絮叨许渊平才知道,原来今天有一批交国际换生要来清北学校,辅导员叫大家过来的目的就是欢迎这些国际友人,美名其曰让国际友人感受来自华国的热情好客。 “这吴老狗也是的,大清早就把人从被窝里面叫起来,生怕我们不来,还恐吓说不来的,今天迟到的期末扣考勤。”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别的学院的辅导员都让学生自愿的欢迎国际交换生,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就他表现最积极。” 开学快一个学期了,在大学里面,你可以不认识班主任是谁,也可以不认识身边的同学是谁,但是辅导员是谁一定会认识。 大学里面的班主任可不会像初中高中那样关心这关心那,都是成年人了,你爱学不学,许渊平这个班级的班主任更是一个星期难得来一下,有事情都是找辅导员。 许渊平虽然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在同学眼中就是个不合群的书呆子,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看书,实际上他只是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也听说这个叫吴大勇的辅导员在他们班风评不怎么好,刚开学就登记学生家庭情况,对于家庭富裕,有权有势的学生额外照顾,对于家境条件一般甚至比较差的学生眼高于顶,找他也是爱搭不理。 值日打扫卫生总是叫家庭情况较差的学生去,美名其曰多锻炼,至于入dang,助学金之类的好事情那都是家庭情况好的学生的福利,这里面也有个名头,说是响应国家号召,让先富带动后富。 大学生大多数都只是单纯,不是傻,对于这种人品卑劣的人大家心里面都有数,也无怪呼会给他取个“老狗”的外号。 至于其他什么对于贫困生补助,低保户补助,这个衣冠禽兽也总是吃拿卡要,对于家庭情况较差的女学生经常暗示他们%@%*…… 这种人哪里都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态度,人活在俗世难免会有功利,虚荣,世俗等等,只要他不惹到自己身上来,许渊平也懒得理会。 上次贫困生,低保户补助其实许渊平家庭也是符合情况,前几年父母双双下岗没了收入,后来母亲又得了重病花了不少积蓄,那段最困难的时期王父写了一份证明去居委会办理了低保,每个月有两百多一点的补助。 可是上次办理贫困生低保户补助的时候,许渊平拿着材料去办理,那吴大勇却说名额有限,贫困生补助金要给班上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学生,这个最困难的学生是怎么评选出来的辅导员吴大勇表示要经过慎重研究考虑,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只是后来听小道说请他吃饭,给他塞了红包的部分同学助学金批了下来。至于许渊平这种“不识抬举,不懂人情世故”的人自然被评为家庭条件尚可,不需要帮助的学生。为了一年的几千块钱许渊平也懒得去弄,太麻烦不值得。 许渊平今天一大早本来没有课被叫了过来还疑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哪里知道是做拉拉队欢迎国际交换生,这不是浪费他时间吗?他一天到晚练武,炼丹时间都不够,哪里有功夫再去搞什么迎接外国友人的面子工程。 “同学们,吸引外国留学生来华国学习是一项国家战略需要,这项政策可以带来什么好处呢?第一,可以提升华国在国际上的影响力,第二,可以让更多外国友人爱上华国……所以说我们一定要给他们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一种家的感觉……。” 经过一个小时的说教后,今天西装革履,满脸红光的辅导员吴大勇见时间差不多了,停止了喋喋不休的唠叨。 “王平(许渊平这个世界的名字),叶凡,陈北玄,伊观,王煊,你们几个来搬下东西。” 吴大勇随便点了几个穿着打扮一般的学生帮忙搬东西,许渊平平时并不注重穿着,所以也被吴大勇点名,这也不是第一次点他们的名干这种苦力活了。 “你们几个把这些带到学校门口,我去做一下准备工作,待会见。” 吴大勇把几个人带到杂物室领取了一些热烈欢迎的横幅彩带之类的物品后,就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让他们去学校门口等待。 “哼,什么人啊,鼻孔朝天给谁看啊!” 个子瘦小的王煊首先开口抱怨道,这也难怪。班上那么多身强体壮的同学不找,专门来找他这种身材矮小的人来干这种体力活,这也就算了。叫人搬东西帮忙连个笑脸都没有,搞的好像欠了他的一样,谢谢也不知道说一句,难怪他发牢骚。 “算了算了,别和这样的小人一般见识。” 旁边和他一道搬东西的叶凡宽慰他说道。 陈北玄和伊观的脸色也不怎么好,许渊平其实内心也有些不舒服,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想着赶紧搞完赶紧回去好了。 杂物间距离学校大门可不算近,走过去得有两三里路程,箱子的重量不算轻。五个人里面,许渊平力大单独拿了一个箱子,王煊和叶凡一组,伊观和陈北玄一组,中途休息了两三次才把这些装饰用的物品抬到门口。 在门口等到班上的人都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骑着自行车姗姗来迟的吴大勇。 吴大勇刚下车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吕教授啊,是是是。您放心,这事一定办妥,好好好。” “王平(许渊平这个世界的名字),你看吴大勇卑躬屈膝接电话的样子像不像讨食的一条狗啊。” “嗯,你这么说的话确实有些像。” “我倒觉得有些像伺候皇帝的太监。”陈北玄说道。 “哈哈,还是你笋啊,北玄。” 王煊和叶凡也不禁莞尔一笑。 刚刚开口的是伊观,人如其名,生性乐观,喜欢开玩笑。 陈北玄性格冷淡,沉默寡言,但是有时候这样的人说出的笑话往往让人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刚刚吴大勇接电话的时候微微躬着背,脸上挂满了笑容,像是古代给皇帝请安的臣子一般恭敬。 “你们几个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把这些横幅安装好!场地也布置好,可别耽搁了正事。” 第四十二章 交换生(二) 王煊一看班上这么多同学都到了,吴大勇偏要使唤他们干活,也不看看他们一路搬着东西走了两三里路过来热的满头大汗,就要和他讲道理,“辅导员,我们搬了东西过来已经很累了,想稍微休息一会儿。班上还有这么多同学在这里,不如让他们一起动手帮忙吧。” “几个年轻小伙子才干了这么点屁大的事情就要休息?想当年我通宵奋战72小时的时候都没说一句累,我这是在给你们锻炼的机会,你们身体这么虚弱要多锻炼。” “赶紧的你们五个都起来,一鼓作气把事情做完再休息。” “吴大勇,你……”王煊刚指着吴大勇准备继续争辩,却被叶凡给拉住了,“王煊,算了,不要冲动。” “怎么,看样子你对我意见挺大啊。”吴大勇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冷笑着说道。 “没有的事情,我们马上做。”叶凡一边对吴大勇陪着笑容,一边把满脸气愤的王煊拉走。 “我们来帮你们做吧,人多力量大。” 旁边有些同学看不下去,也一起过来帮忙。 在众人的帮助下,又花了半天功夫把横幅,彩旗,丝带等物品弄齐之后,再看时间已经到中午了。 “辅导员,你看时间都已经到中午了,事情也已经做完了,我们现在能不能先去吃饭啊?”叶凡找到一旁站在树下乘凉的吴大勇好声好气的问道。 虽说已经是秋天了,但是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太阳格外的炙热,大家又忙活了一个上午,个个都站在门口太阳底下热的满头大汗。 吴大勇正坐在树下乘凉,手中还拿着手机玩着贪吃蛇的游戏,头也不抬的说道:“再坚持一下,马上人就要到了,没看我也在这里等着吗。” “谁知道你刚刚在来的路上有没有吃饭呢?再说我们几个可不是和你一样坐了一个上午的,而是搬了一个上午的东西,干了一个上午的活,那能一样吗?”这话自然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叶凡却是不敢说出口的。 只能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众人听了纷纷敢怒而不敢言。 老子一大早空着肚子赶过来义务劳动,没一句谢谢也就算了,大中午的还不让人吃饭,在这里晒太阳! 许渊平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直接走上前去,“辅导员,我身体不舒服,要去看一下。” “我看你问题还不是很大的样子,你暂时忍耐一下,国际交换生马上就到了,等欢迎完了他们你再去看一下吧。” “那为什么班长刘云志和学习委员李小曼他们可以先走,我们就得留下来呢?” 家境一般的同学被留了下来做拉拉队欢迎国际友人,一些家境优越,在班上身居高位的班干部和所谓的“优秀同学”被吴大勇以有别的任务为由,不用在此等待。 其实原因大家都明白,留在这里的同学都是没有给他送过礼,没有请他吃过饭的“不识时务”的落后分子。 “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人家是有正事要办理,怎么能一样呢?” 许渊平摇了摇头,和这样势利的人实在是没有沟通的必要,这个一心向钱看,向利看的人,也没有必要和他多说什么。 “大傻逼,你聋了吗?我现在身体不舒服要回家休息。”说完直接往大门走去。 “反了反了,王平(许渊平这个世界的名字),你给我站住,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现在你要是走了,回头我就把你无组织无纪律的事情告诉学校,给你记大过!” 许渊平摆了摆手,这吴大勇别的本事没有,扣大帽子的本事倒是可以和棒子国的奥运作弊手段有的一拼。记就记吧,反正对他没有影响,记大过这东西对一般学生有很大的影响,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 本来还想忍一忍让一让,哪里知道你忍让别人当你软弱好欺负,要是这个吴大勇敢记自己大过,那他也别想好过,许渊平可不是好欺负的。 回到家里继续研究如何炼制出简化版淬体液。 原版淬体液共有八十一种材料,其中不泛百年人参,人形何首乌之类的珍品药材,许渊平根据实际条件简化调整为四十八种药材。 第十三次练药记录,按配方比例逐次投入药炉,小火闷烧约十五分钟转大火,投入新药材,继续闷烧约半小时。注意火候!如此循环,直至药液成糊。 按照配方成品的记录,淬体液成品淬体液色泽为透明色,味冲。 如今这成品的颜色黑乎乎的一片,颜色和药方上说的明显不对。还带着一股焦臭味道,就像是点燃的汽车轮胎混合着铺路的沥青那种味道,让人难以忍受。这个味道是够冲的,要是以味道来说的话,倒是和药方上的一致。 这种连狗见了都要摇头的东西许渊平可没有想要尝试的勇气,这炼制出来的药还是让别人尝试吧。 第二天当许渊平去学校上课的时候,就看见贴在大门口的告示,关于我校大一中医班级同学许渊平在昨天迎接国际交换生的活动中,无组织,无纪律,当众辱骂辅导员。给学校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学校高度重视,第一时间成立工作组,开展调查工作。经调查认为,许渊平的行为严重违背了学生的行为规范,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学校研究决定,对许渊平同学的处分如下、取消其评选奖学金,三好学生的资格,并给予行政记大过处分。学校对违反校规校纪的行为始终坚持“零容忍”,将以此为鉴,进一步健全相关机制,加强各位同学的思想品德建设。 这个吕大勇的后台据说很硬,昨天刚说给自己处分,今天通告就贴出来了,看样子自己不给他一点颜色瞧一瞧,他还当自己好欺负。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果然看见很多外国人种混杂其间,有黑人,白人,还有穿着民族服饰和木屐的ri本人。 许渊平刚到食堂打饭的时候,就听见食堂窗口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fuck you,@#啊*%amp;!” 刚过去就看见一个粗壮的黑人在那里激动的说着什么。 第四十三章 交换生(三) 中午的时间对于学生而言,比金子还贵重。因为大家下课的时间都差不多,一但晚了,到了食堂就要排很久的队。 清北的食堂更是如此,虽然有六七个食堂,但是作为华国排名第一的大学,学校师生加在一起有七八万人之多,每到用餐的高峰区,那都是人山人海。 好在大家素质都很高,一到用餐的高峰区虽然人潮汹涌,但却都井然有序的排队,所以人虽多却不乱。 可是今天井然有序的队伍里面却多了一道不和谐的身影,那是一个黑人交换生,正在窗口前面大喊大叫,神情激动的说着什么。 “这人怎么这样啊,这么没有素质,直接插队。” “可能他们觉得这种插队的事情理所当然吧,毕竟是特权生嘛。” 许渊平通过路人的谈论,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个非洲来的留学生不排队直接来到窗口要求阿姨给他打饭。 说自己是国际交换生,有朋友在花旗国,可以享有优先打饭的特权,人家阿姨不肯,他就在打饭窗口抓着阿姨衣服大打出手,那食堂阿姨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那黑人莫名其妙打了一顿,理由居然是他有朋友在花旗国?他是交换生有特权? 旁边有会英文的给他解释说要在华国吃饭排队,让他把人先放开。那黑人根本不听,态度极其嚣张,说是如果不给他优先打饭就是种族歧视,是会引起国际矛盾的大问题。 有人要上前把食堂阿姨解救下来,黑人把上前帮忙的七八个人一一推开,众人怕伤到食堂阿姨,不敢再刺激到他。 许渊平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后,见到阿姨脸上的巴掌印后再也忍不住了,在华国人的地盘上,怎么还能够让外国人欺负自己人?,双眼一蹬,踏步上前,身形如弓,双手猛的向前一抓,踏步,顶膝,穿退,抬肩。 四个动作一气呵成,他体态轻柔,动作矫健,五指并拢扯住那闹事黑人的衣服,肩头用力直接将那黑人给甩飞出去。 那黑人被许渊平一个过肩摔摔到地上,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趴在地上哀嚎起来。 “现在的华国已经不是以前的旧社会了,在华国人的地方,就要遵守华国人的规矩,这就是你欺负欺负华国人的代价。” 许渊平本来是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但是看到这人蛮不讲理还动手打人实在是忍受不了,练武之人可以忍耐,但是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就无需再忍。 这个世界的华国有着和他前世类似的历史,同样有末代王朝的闭关锁国,外敌入侵。无数仁人志士,英雄豪杰在为国家出生入死,为华国抛头颅,洒热血。 中山先生,伟人,总理,鲁树人,文一多,李云龙…… 许渊平的爷爷就是参与了解放战争的一名战士,听着爷爷讲述的老一辈人为国家不计牺牲经过千难万险推翻了压迫,剥削人民的外虏和地主。今天看见这个外虏在华国人的地盘上欺负华国人,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许渊平教训完了黑人后,转身把食堂阿姨从地上轻轻的扶起来一脸关心的问道:“阿姨,你没事吧?” “谢谢你,小伙子,阿姨没事。” “啪啪啪。” “好!” 周围围观的众人不由得鼓起掌来,纷纷叫好。 “走开走开,大家不要围在一起!都散开点。” 外面突然走过来四个保安,在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后让两个保安扶着地上受伤的黑人先去医务室看看,剩下的两个保安押着许渊平去保安办公室做一个笔录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等到许渊平做完笔录出来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匆匆吃完饭赶到教室,还好没有迟到。 下午这节课讲的是《中医基础理论》,给他们讲课的是华老师,许渊平很喜欢这个华老师,因为他讲课风趣幽默,对待学生谦逊而有耐心。 下课后,两两三三的同学纷纷收拾书本,或是独行而去,或是结伴而行。许渊平照常拿着平时不懂的问题向华老师一一请教。 华老师不厌其烦的给这位十分好学的学生一一解答。 等到问题全部弄懂后许渊平打算离去,华老师急忙叫住了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小王啊,你这次的事情老师也听说了,记大过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可惜老师人微言轻说话不管用。记大过也没什么,你不要想那么多,要好好学习。” 许渊平心念电转间就明白了华老师是怕自己想不开特意安慰自己,这个华老师不管是学识还是师德都不愧对老师这个称呼,是个好老师。 “华老师你放心吧,一点小事我还不放在眼里。世间的一切荣辱我都不在意,我只在乎我在乎的。” 华老师见许渊平一脸淡然的模样,看样子不像是伪装的,也就欣慰的点了点头,收拾课本离去。 网络上,不知道是哪个热心同学把带有照片的插队事件发到校园小说论坛上,这件事情直接触动了不少学生的神经,很快就传爆了整个校园。。 很多学生和老师纷纷表达了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有的人认为这可能是别人的习俗就是这样子,或者是人家语言不通过于紧张引起的。认为对于国际交换生应该采取劝说,教育的手段,对于许渊平使用暴力的手段要强烈追责。认为他这种手段破坏了华国的形象。 也有部分清醒的人认为像这种素质低下的交换生应该让他赔礼道歉,许渊平的行为是见义勇为。极端的甚至认为要把这个插队的交换生驱逐入境。 双方各有各的理由,你说交换生插队不礼貌,他又认为这是人家的习俗。你说他打了食堂阿姨,他说可能是语言不通一时激动,双方针对这个问题越演越烈,闹得不可开交,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后来话题越演越烈,越来越歪。从交换生插队问题又说到对于一些交换生待遇问题,交换生素质问题。 也有人附和说道,“对的,对的,优待他们这些外国来的学生。这也太不公平了。” “楼上,我不同意你们的说法。作为在国际上越来越有声望的华国,为了华国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让更多外国人了解到华国,感受来自华国的优良文化和传统,让他们体会到华国人民的热情,给予他们一点待遇也是无可厚非。” “来我们华国学习,感受华国的一些文化,让更多人了解华国。我们固然欢迎,但是我们自己给出这种待遇,是不是一种自我歧视,对于我们这些华国学生而言是不是很不公平呢?”有网友反驳说道。 你方唱罢我登场,双方各有各的观点,各有各的理由。 第四十四章 交换生(四) 网络上人人都是装逼界第一天王,千度喷神,纸糊叶圣陶,文坛先知,不是在喷人,就是在喷人的路上,什么自号第一狠人,扛把子,阅读纪检委,吐槽小王子,怼人天王,喷人大帝,立志把自己活成一个段子的奇男子。 现实生活中该上班的上班,该上课的上课,和平常不一样的是许渊平因为制止黑人的插队行为一下子就火了起来,有人将其称为当代活**,也有人认为他就是个暴力狂。 到哪里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妹子直接过来问他要电话号码,对此他当然是严词拒绝,男孩子在外面得保护好自己,谁知道这些个女孩子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内在还是喜欢自己强壮的身体? 到了班上,几个和他熟悉的同学一并围了上来。 性格开朗的伊观直接拍着许渊平的肩膀打趣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嘛,放倒那个黑人交换生的动作真是干净利落,有时间教兄弟两招啊。” 叶凡,王煊,林佳这些和许渊平关系不错的都上来打趣他。连不爱说话的陈北玄都难得对许渊平露出笑容,纷纷缠着要他露一手。 弄了半天许渊平才搞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怪不得过来的时候那么多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哼,学校好不容易才引进了这么多国际友人,想要让更多人感受我们华国人民的友谊好客和优良传统,某些人就知道用暴力解决问题,这下好了,华国的形象全被某些人给破坏了,丢脸都丢到外国去了。” 那人说这话的声音还不算小,好似故意让许渊平他们听到似的。 众人转头看去,原来说这话的是班长刘云志,之前竞选班干部他又是请大家吃饭唱k拉票,又是贿赂辅导员和班主任,凭借着钞能力一直都是班上众人吹捧的对象,如今看许渊平成为了班上的焦点,忍不住嘲讽了几句。 “是啊,某些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知道暴力解决问题,给班级学校抹黑不说,还破坏国际形象。我建议以后清北大学招生不但要看成绩,还得看品德,像这种有暴力倾向的坚决不能要!” 旁边在一旁的小弟李长青也跟着摇旗呐喊。 有人说如果社会是个大染缸的话,那学校就是个小染缸。攀比,巴结,傲慢,嫉妒,这些人类刻在骨子里头本能总能够吸引一些苍蝇聚集。 从开学辅导员吴大勇以更好了解学生家庭情况为由登记学生父母工作和家庭情况开始,到竞选班干部,这个人数不过才三十几个人的班级就分为了两组。 以刘云志,李小曼为首的家庭情况较好又能说会道的富二代,官二代,又是请客吃饭,又是在班级极力发言,很是获得了一些班上同学的支持和跟随。 以叶凡,王煊,伊观为首的普通学生,甚至是家境贫寒的学生为首,他们有着类似的成长背景,彼此之间走的比较近。 两方互相看不顺眼,彼此之间虽然谈不上要拼个你死我活,却也老死不相往来。 还有一部分中立,如许渊平,林佳等人。不过现在似乎刘云志他们自动把许渊平归类为平民了。 对于班上的划分在许渊平看来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无知可笑,他可没什么兴趣加入其中。 叶凡王煊他们刚刚听到刘云志阴阳怪气的话语就要上前,却被许渊平拉住,“人被狗咬了一口,难道你们还想咬回来吗?” 许渊平这不就暗指刘云志他们是狗吗?叶凡王煊他们一听,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杂种,他tm说谁呢!” 刘云志旁边的小弟李长青忍耐不住,直接出言辱骂,许渊平却懒得理会。 对于这种程度的挑衅,他又不是毛头小子,哪里会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你骂我两句,我骂你两句,或者动手互殴没什么意义。 现在又不能够当场打死他,就当他是疯狗在狂吠就好,如果哪天碰上了好的机会,许渊平也不介意当场打死这条疯狗。 那李长青骂了半天,见许渊平并不理会,觉得没意思,也就住嘴了。 那刘云志见许渊平被骂了半天却脸色平静不受影响,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经过这么一闹,众人都没了谈话的兴致,纷纷回到座位上。 今天的吴辅导员穿的也很正式,领着两个走路一板一眼的人进入了教室,一个鼻子下面留着一撮小胡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另一个留着个小平头面无表情。 吴大勇猜了个让大家安静的姿势,“大家静一静,这两位是来自ri本国的交换生。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将会和我们一起学习,希望大家要和这两位ri本来的同学和平相处。” 交换生入读许渊平通过学校的宣传倒是知道了一些,这次来的交换生有ri本的,非洲的,花旗国的,毛熊国的加在一起共50多人。至于他们的去哪个班级也是根据他们的各自爱好选择的。 “哈级么吗西的,都无作哟容西,窟哦呢噶一西嘛苏(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这两个ri本人一边鞠躬一边说着介绍自己的客套话之类的,看上去很有礼貌。 经过了一番自我介绍后,许渊平他们才了解到这两个ri本人有胡子的叫龟田太郎,面无表情的叫冈坂日川。 吴大勇安排好这两个ri本人后看了许渊平一眼,冷哼一声离开了教室,看样子是彻底记恨上了许渊平。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对于上次食堂事件,学校经过开会讨论,把一个食堂专门划分为交换生专用食堂,许渊平他们中午吃饭不得不跑到更远的食堂去,王煊为此还抱怨了一段时间。 至于那个食堂阿姨,听王煊这个校园小灵通说好像是被开除了,至于原因也没有说为什么。有小道消息称校领导对许渊平本来也要处罚的,后来见网络上的舆论大多数都站在许渊平这边,不想再处罚他把事情弄大,这才算了。这个小道消息也是王煊打听来的。 第四十六章 冲突 “其实从大局观来考虑的话,引进国际交换生没有错。” 许渊平平静的说道。 大家都一脸惊讶的看着许渊平。 陈北玄更是红着一张脸愤怒的问道:“既然他们没有错,难不成错的还是我们不成?” 叶凡拍了拍陈北玄的肩膀,“别急,北玄,听他往下说。” 许渊平接着开口说道:“其实……之前……可惜……” “所以说这步棋实际是很好的,可惜再好的妙手到了某些人的手里全变了味道。” 许渊平说到最后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苦笑。 众人都被许渊平条理分明,高屋建瓴的分析所震惊!不过仔细想一想确实很有道理,能够说出这番话来,众人不得不为许渊平博学的知识所倾佩。 放在后世,大家都是键盘侠,分析专家。换谁都可以扯上两句,不过作为这个网络刚刚兴起,人们接受信息的渠道还停留在报纸,书籍和电视的物品。科技发展相当于2000年前后的时代,许渊平这番话自然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烦恼反而越多,见众人心情有些沉闷,林佳连忙转移话题说道:“这个周末你们有什么活动吗?如果没有的话不如我们搞个宿舍联谊会。” 王煊见女神如此说道,身为宿舍长的他自然说是没有,还对旁边叶凡伊观他们不停使眼色。叶凡他们也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很识趣的都说没有。 “既然周末大家都没有别的活动的话,那就这么决定了。许渊平,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也一起来怎样?” 林佳知道他住校外,怕他不来,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眼含春水的看着许渊平。 许渊平本想拒绝,联谊会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哪里有修炼来的要紧,贪玩的年纪早就过了,他只想一心修炼。 再说以他过来人的经验来看,林佳邀请众人参与联谊会是假,邀请他才是真的,只是怕他拒绝,这才找个理由邀请大家一起去。 不过这也难怪,许渊平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突飞猛进,无论是气质上,还是体型上,都有脱胎换骨的变化,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平平无奇的少年了。 一米八的个头,俊朗不凡五官,炯炯有神的双目,英武之气外现。 外观高大帅气,身手不凡,思维敏捷,任是哪个女生见了不喜欢呢?林佳心生爱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望着众人期待的目光,许渊平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到嘴边的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大家很快就参与了进来,纷纷商量着联谊事宜。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 许渊平无意参与这种话题,呆在旁边不再言语。 眼见时间不早了,众人纷纷离去,该吃饭的吃饭,该去参加社团的参加社团。许渊平什么社团都没参加,去食堂吃完饭就直接回出租屋修炼去了。 院子内,许渊平正在演练拳脚,辗转腾挪间犹如仙鹤展翅,忽然身形一变,胸腔气息突然变得尖锐无比,好像利刃从喉咙中迸发出来,又尖又利,正如飞翔在千米高空之上的大鹏雄鹰展翅俯冲而下。 咔嚓!许渊平一抓击在树上,暗劲勃发,碗口粗的树身立刻被生生抓出五个深达一寸,湿漉漉的指洞。 形意拳每一形到每一形的衔接,都着实要下大功夫练习。衔接是最为关键的,也是最容易出破绽的地方,高手打拳,找的就是这个薄弱环节进行攻击。 许渊平鹤拳转换成为鹰爪用的机变神巧,毫无破绽,可见其在形意拳上造诣之深 接着许渊平一记虎形慢悠悠的劈出,动作轻柔,就好像是打太极拳养生的架子一样。 等劈到树身的一刹那,他骤然间,所有的精神,目光,都集中到了五指指尖,猛烈一抓一提,全身汗毛一起一伏,皮毛紧张到了极点! 一次劈抓,两次劈抓!三次劈抓!…………………… 一直练了几百次之后,许渊平所有的精,气,神,全部集中到了自己的指尖。在他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消失,眼睛只剩下简单的轻柔一劈,重重的抓提这样的动作。 手臂抡起,在空中重复着一道道相同的弧线。 忘我的练习,沉迷的劈抓。令他完全忘记了时间。 他每一次的抓劈,都把形意拳练法中的“轻出重收”这四字真诀做得很好。 不知道抓劈了几千下,许渊平豁然从沉迷中清醒过来,五指关节通红,显然是已经运动到了极限。 外面天色微微见明,不知不觉一个晚上已经过去了。 “咔吧咔吧” 不知何时一阵风吹了过来,那树干竟然被这阵风吹的咔擦作响,化作木屑纷纷落下。 许渊平不知不觉练习了一个晚上武功后,当时沉迷其中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人清醒过来只觉得气血虚浮,精神略感疲惫。 看着通红的双手,连忙进屋用药水浸泡双手。 那些个练武,特别是练习外家功夫的,一般都要使用药汤药膏内服外敷,不然年深月久就容易练得残废。 但是药方都是各家的不传之秘,有些武术大师,宁愿自己的药方失传,都不愿意泄露出来,无他,这是一个武师安生立命的根本。 这也是为什么现代武术失传的部分原因所在,像之前许渊平用鹤拳鹰爪撕扯树干的高强度的动作,没有药物滋养身体,不但起不到锻炼身体的作用,反而容易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许渊平这药方就是唐紫尘《国术秘录》里面记载的,在京都药店自己买了不少药材用于制药,现在正好用上。 要是和大家一起住宿舍的话,光是药材置放的地方就是个问题。好在自己居住就没有这个烦恼。 用过药后许渊平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又去吃过早餐后,前去教室上课。 许渊平不喜欢早到,也不迟到,每次都是刚好上课的时候到达教室。 今天也不例外,等他到达教室的时候,却看见平常几个熟悉的身影都不在教室。 许渊平询问伊观这才知道,原来王煊昨天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被人打伤,现在正在医院,林佳请假在医院照顾他。 什么情况?是谁打伤王煊? 第四十七章 冲突(下) 许渊平听伊观说王煊在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被人打伤,向伊观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伊观支支吾吾却不肯说明白,无奈只好问清楚王煊住院的地址,下课后到超市买了点营养品立马赶去医院看望王煊。 一路上,许渊平仔细思索,昨天还有说有笑的同学今天就住进了医院,许渊平不由得感慨人生真是无常。 匆匆忙忙赶到王煊住院的病房,推开门进去,许渊平终于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王煊。 王煊本来躺在床上,。气色灰暗,整个人都黯淡无光,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样子。 看见许渊平进来,他眼睛闪过一道亮光,随后艰难的翻动身体,好像要爬起来的意思。 “别动,你伤的不轻,不要乱动造成二次伤害。”许渊平一看见王煊这模样和打着绷带石膏的手脚,就知道他这下子没个半年的功夫怕是下不了床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见到这个样子,许渊平皱起眉头,心里泛一丝怒意。 王煊嘴角蠕动,好像是懊悔和难以启齿,刚想要说些什么,旁边的林佳突然打断了他,“王煊,你现在还是少说话,安心养病要紧。” 许渊平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林佳。 这位平日里爽朗大方的美女,此刻黛眉微蹙,眸中满是忧色,一张白皙脸蛋上面还挂着泪痕,白纸如曦,纤纤玉手不着痕迹的扯了下许渊平的袖子,许渊平会意,和林佳走出病房,在走廊上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林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煊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许渊平急不可耐的问道。 王煊为人很讲义气,好打抱不平,很合许渊平的胃口,两人关系一向不错,见要好的同学被打成这样,他难免有些气愤。 “这事其实都怪我……”林佳坐在医院长椅上低着头,晶莹如雪的俏脸上羞的通红,两只纤纤玉手不停的捏着衣角,不好意思的说道。 搞了半天,许渊平这才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他们昨天散伙后,林佳就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林佳参加的社团活动是空手道社,王煊凑巧参加的也是空手社。 其实哪里有什么凑巧呢?不过是男追女的老套故事罢了。 两个人换好练功服后开始相互切磋。 既然是互相切磋,那有点肢体接触再正常不过了。 就算没有,也可以上前走两步,身子贴上去,创造接触的空间。 王煊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许渊平看他骨瘦经弱的样子也不像是爱锻炼的主。林佳在高中的时候就开始练习空手道,据说还得过市青少年空手道的亚军,许渊平看林佳平时走路的姿态,动作就知道这姑娘平时肯定没少运动。 两个人练得好好的,却不曾想之前在班上的ri本交换生龟田太郎和冈坂日川见林佳长的漂亮,借着指点的名头趁机揩油,王煊见了,这哪里能够忍得住,想要英雄救美却不曾想被打成这样。 许渊平一听,难怪林佳这个平时落落大方的姑娘今天却如同害羞的小媳妇是的,被人调戏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王煊因为“英雄救美”的事情被打进了医院,这件事情因为林佳而起,她自然不好不闻不问,也就请了假来医院照顾他。 见时间差不多了,林佳打了个招呼去帮王煊买饭去了。 许渊平独自一人回到房间,宽慰了王煊两句,让他好好养病就准备离去。 “王煊同学,我代表学校过来慰问一下你,你身体好点了吗?” 许渊平刚准备离去,就看见吴大勇碘着个肚子,双手插在背后,一副领导前来视察工作的样子,这架势哪里有半点看望的意思? 王煊平时就看不惯吴大勇媚上欺下,捧高踩低的小人嘴脸。吴大勇也看不惯这个在班上总和自己作对的王煊。双方相看两厌。 这下见到这个小人过来看他笑话,一张脸霎那间化作寒冰看着吴大勇。 “不劳你关心,我暂时还死不了。”王煊没好气的说道。 病房里面就许渊平和王煊两个人,吴大勇索性也不再掩饰,直接说道:“你有没有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龟田同学和冈坂同学有没有事情!” 吴大勇冷笑一声说道:“你平时在班上不服管教,经常违反学校规定也就算了,现在居然随意殴打ri本来的国际交换生对于你这种不恰当的行为,学校经过调查决定,记大过一次,取消你评定三好学生,助学金的资格,限定你写一份十万字的检讨,随后向龟田同学和冈坂同学道歉。” “什么?”王煊一听这话,差点从病床上跳下来!“明明是他们调戏林佳在先,我不过是上前把他们推开, “哼。我们已经找了龟田同学和冈坂同学调查过了,他们去空手道社团好端端的指导林佳同学练习,你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打了人家一顿,事实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你必须要给他们道歉,为你的错误行为买单。” 许渊平站在旁边都听不下去了,找当事人调查就找一边调查。 “当时应该还有其他同学在空手道社练习吧,学校调查有没有问过这些同学事情的经过呢?” “两位ri本交换生说被打了,不知道身体哪里不舒服呢?” “调查就问了一边当事人的情况,王煊和林佳的情况你怎么不问?” 许渊平一连问了吴大勇好几个问题。 “我已经代表学校向那两位同学道过谦了,好在人家胸怀宽广没有追究你的过失,你啊,好自为之吧。” 吴大勇摇了摇头,一副懒得再多说什么的样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病房。 第四十八章 无需再忍 王煊脸色铁青,手指死死扣住病床边上的扶手,因为用力过大而导致手臂上青筋luo露,显然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许渊平现在的表情很平静,但是在这平静的表情下,内心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怒气早就充满了胸膛,需要找到一个宣泄口把它喷发出来。 许渊平又劝慰了王煊几句,但是这个时候的王煊又哪里听得进几句轻飘飘的废话? 别说是他,就是换作自己,遇见这样的事情恐怕也要气炸胸膛。 知道多说无益,许渊平只得离去。 下午许渊平回到学校,在班上又看见那两个ri本留学生龟田太郎和冈坂日川。 不同的是他们身边围绕着好几个班上的同学。 “龟田君,我一向佩服贵国的英雄人物织田信长……?” 那刘云志每天见到两个ri本交换生比见到自己亲爹还尊敬,一通马屁拍下来,许渊平这个经历了互联网信息时代的人都听得头皮发麻,觉得他不去做汉奸真是可惜了。 “呦西,刘君。想不到你对我国的历史如此精通,哈哈哈。有机会的话你来我们ri本一游。” “冈坂君,这是我做的甜点,你尝下合不合你的口味……” “龟田君,你渴不渴,我这里有汽水你要不要喝?” 男的夸赞着他们国家的文化,女的不停的奉承讨好着这两个ri本留学生。 如果要让一个国家灭亡,男的只要让他们丢掉骨气和自信,女的只要让他们丢掉贞洁和廉耻就够了。 许渊平默然无语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下课后,伊观叶凡他们找许渊平一起去看王煊,许渊平说中午去看过了没有和他们一起去。 许渊平也没有和往常一样离去,而是去了空手道社团。 “华国人武术,不行。武术,还是我们的厉害!” 许渊平刚进去就看见ri本交换生冈坂日川昂首挺胸的把一个华国的空手道社团成员踩在脚下。 “好,冈坂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冈坂君厉害!” “冈坂君,加油!冈坂君威武!冈坂君,加油……” 旁边站着一堆人,以刘云志和李小曼为主,围着冈坂日川和龟田太郎加油助威。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倒在地上受伤的人,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只得忍住伤痛自己爬起来。 看着这一幕,许渊平握紧拳头大声说道“是谁说华国人武术不行?” 众人纷纷看向门口。 许渊平走进来对龟田太郎和冈坂日川说道:“昨天的王煊是被你们打伤的吧。” “是又怎么样?” 那留着胡子的龟田太郎一脸嚣张的回应道。 在他心目中,华国人蠢得和猪一样。自己打了人,他们不但不处罚自己,还给他们道歉。 他觉得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他就是上帝,在天堂里面无所不能!现在这个天堂中出现了和他做对的撒旦,看样子得让这个愚蠢的撒旦知道他的厉害! “既然你承认的话,和我去医院当面向他道歉,这样的话我也许可以放你们一马。” “放我们一马?哈哈哈,冈坂君,我没有听错吧,这个华国人说要放我们一马。”龟田太郎对旁边的冈坂日川说道。 “龟田君,也许是这位华国人说错话了呢,我们可以再给他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许渊平,你知道这两位高贵的ri本交换生是谁的徒弟吗?他们可是ri本高手伊贺源大师的弟子!我劝你别不自量力,你现在跪下来为你刚才的话道歉的话,也许我还可以向龟田同学和冈坂同学求情,让他们原谅你的无知。” 那刘云志一脸嚣张的说道。 “哦,你说的伊贺源是号称ri本第一实战高手,皇家教练得伊贺源吗?” “你还知道我师父的名头?看在这一点的份上,你如果愿意磕头向我道歉的话我可以饶你一命。” “不必了,我倒是想领教一下ri本实战大师伊贺源高徒的实力。” 许渊平说罢也不想再和他们bb,全身猛一发劲,整个身体发出轻微的咔嚓声,身体向前踏出一步,逼向冈坂日川, 那冈坂日川见许渊平突然上前,全身鸡皮疙瘩骤然隆起,汗毛倒竖,眼神锐利无比,好像盯住猎物的豹子! 许渊平这一步踏出,其实只是个试探,见那冈坂日川一下子把精神提升到了极致,就知道这个冈坂日川有点真功夫在身上。 就算不如自己,也不会相差太远,最起码是个明劲高手。 碰!许渊平脚步向前一踏的同时,身体横撞向冈坂日川,仿佛一头巨熊撞了过来。速度又快又猛,地面被他的发劲震得一荡。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那冈坂日川虽然不如自己,却也不能大意,许渊平一出手就是八极拳中的铁山靠,力求一击毙敌! 那冈坂日川见许渊平来势汹汹,不想弱了气势。直接双手成拳状和许渊平的铁山靠硬拼一记。 “咔擦!碰!” 众人只听见咔擦一声清脆的骨裂声,然后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众人定睛看去,原来倒在地上的不是大家想象的许渊平,而是ri本交换生冈坂日川。 “八嘎!” 那龟田太郎见同班倒在地上,怒气冲冲的看向许渊平。 “太卑鄙了,居然偷袭!” “这小子不讲武德!” “想不到他居然是这样子的小人,趁人家不备偷袭。” 众人见冈坂日川被打倒,纷纷出口声讨许渊平。 “冈坂君,你怎么样了?” “快送他去医务室!” 还有几个在旁边给ri本交换生加油的女学生见情况不对,扶起冈坂日川对他嘘寒问暖,和刚才倒在地上的华国学生形成了鲜明对比。 “习武者的眼里,哪里有什么卑鄙不卑鄙,你们说我刚刚偷袭,好,那我现在不动,让他攻过来。” 许渊平说完向龟田太郎勾了勾小拇指,做了个挑衅的姿势。 “八嘎,支那猪,这是你自找的!” 龟田太郎嘴角拢起一丝残忍而又愤怒的表情。歪歪脖子,捏捏拳头。发出一连串的骨节响动的声音,突然如利剑般的冲出去,狼一样地扑到了许渊平这边。一拳勾勾在许渊平下巴,另一拳护住自己,同时一膝超许渊平裆部顶了过去。 许渊平闪电般地出爪,一个鹰捉擒拿,准确地擒住了龟田太郎的拳,同时手肘关节往下一顿,正宛如一杆枪,扎在了龟田的膝盖上。 喀嚓!骨肉破裂的声音传来,龟田的膝盖和许渊平肘关节对击,毫无悬念地被打碎了。 “啊!”惨叫声响了起来。许渊平抓拳,一拳击出,又一下抓碎龟田太郎拳头骨。 许渊平并不饶人,双手互伦。在龟田太郎脸上左右开弓,连连打了他十几个大巴掌! 边打边笑着问道:“怎么样?华国武术如何?” 那龟田太郎被许渊平打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只有出气的份,没有进气的份。 对付狠人。要比他们更狠才能镇得住。 对付畏威不畏德的ri本人,只有这样才能够震慑住他们。 哗!全场一片哗然。 第四十九章 各方反应(上) “天道好还,华国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 许渊平伸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说道:“你们ri本武功,也不过如此。别以为华国人都好欺负,辱人者,人恒辱之!” “龟田同学,你怎么样了。” 刘云志见龟田太郎被许渊平打倒在地,连忙将其扶起来,那表情和自己亲爹妈死了一样难看。 旁边的小弟李长青见了,和几个人一起把龟田太郎抬去了医务室和冈坂日川做伴。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大家都是同学,你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 李小曼柔媚、明艳的玉容上,满是愤怒的表情,好像许渊平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错事一样。 “我下手重?昨天他们把王煊打进医院的时候也没有见你们这么愤怒,今天我把他们收拾一顿你们怎么和死了爹妈一样?” “那怎么一样呢?昨天王煊和龟田同学,冈坂同学不过是普通的切磋,王煊他自己身体太差,被碰了两下就倒下了……” 李小曼还想说些什么,许渊平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直接插话打断了她,“好一个切磋!那我今天也不过是和两位ri本来的同学切磋下,我也是还没用力,他们就倒下了。” 许渊平来的时候特意问了下当时其他在场的学员,事实也确实如同王煊林佳说的那样。 昨天林佳王煊练的好好的,这两个ri本留学生来到空手道社团,上来说要和林佳互相切磋练习。 林佳开始不知道他们的险恶用心,和他们对练了几下,发现他们的手不是对着自己上面就是对着自己下面,动作粗鲁,言语下流,脸上还挂着猥琐的笑容。 见情况不对,林佳不想再和他们在一起切磋,没想到他们两个人还不肯放过林佳,王煊看不下去,主动挡在林佳身前,被这两个ri本留学生打了一顿。 他们打倒了王煊还不够解气,还对着倒地的王煊的狠踹,这才导致他伤的这么严重。 最后还是见围上来的同学越来越多,怕影响不好这才大摇大摆离去,昨天刘云志和李小曼也在场,不说上前拉架,反而纷纷拍手叫好! 听,见他们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所许渊平实在是忍无可忍,要是不教训他们一顿怕自己憋出病来。 练武之人所求的就是一个念头通达,要是自己想心不通的话,气就不顺,气不顺的话武功就难以进步。 所以古代侠客该出手时就出手,行事但求问心无愧!用李白的诗句形容就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李小曼摇了摇头说道:“昨天发生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就算他们昨天做错了事情,你让他们道歉不就好了,干嘛还要那么歹毒?王煊又怎么能够和龟田,冈坂同学相提并论呢?” 李小曼这个双标狗,已经完全被外国文化所腐蚀,她就是那种觉得外国月亮比华国圆,空气都比华国新鲜的jing日分子。 许渊平已经不指望能够和她讲通道理了,前世十几年的社会经验告诉他,永远不要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对于这种双标狗,唯有一种方法能够让他认清现实。 “啪!” 李小曼听着清脆的巴掌声,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过了几秒,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这才知道被人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你是因为你崇洋媚外。”许渊平冷笑说道。 “啪!” “这一巴掌,打的是你数典忘宗。” “啪!” “这一巴掌,打的是你是非不分……” “啪啪啪!” 李小曼脸上的脸上接二连三响起清脆的巴掌印,一张白皙柔媚的脸蛋瞬间变得和猴子屁股一般通红。 许渊平接连扇了李小曼十几个巴掌这才停手,只觉得痛快至极。 李小曼开始还想反抗躲避,但是她一个普通人又哪里快的过暗劲高手的速度,硬生生受了十几个巴掌,整个人被打的梨花带雨,晕头转向。 许渊平对于女人一向很尊敬,轻易不会去计较。但是李小曼这个双标狗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怎么这样啊,这也太暴力了。” “这小子怎么能够打女孩子呢?” “小曼,你没事吧。” 旁边的群众和一些李小曼的追求者纷纷出口声讨许渊平的暴力行为。 “我看这个女的就是欠打!” “这女的从头到尾帮ri本人说话,他是华国人还是ri本人啊?” “虽然我不赞成打女人,但是觉得刚刚那几巴掌打的真是痛快!” 终究不是所有人都是汉奸走狗,旁边也有清醒的同学觉得许渊平刚才的举动大快人心。 双方相互争吵,对骂。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许渊平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纷纷扰扰,吵闹的如同菜市场一般的空手道训练馆。 回到院子内,许渊平只觉得多日以来积攒的怨气,怒气全都一扫而空!心灵明净如赤子,意志坚强似钢铁。这便是许渊平如今的内心。 “我这些时日,日夜苦练,拳术的进步却越来越缓慢,原来是心不纯的缘故,看似对一切毫不在意,却也不知不觉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内心真真正正想要的东西,一直都在压制自己的本性,再这样下去,终究会止步不前,终生不能领悟到更高的层次上去,看来是要静下来,纯净自己的心灵,锻炼自己的意志。今后所作所为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古人修道,先出世修神通,然后入世修人心。若能在入世的最后关头,斩断红尘羁绊,就能真正得道,成就正果。 这虽然是神话比喻,但是用在别的地方也也同样适用。 俗世中的麻烦,恩怨,情仇,大义,利益,亲情都交织在一起,扯不断,理还乱。惟有真正去亲身经历,感受,最后放下,才可以算作是出世入世的正确道路。 如果都没有拿起过,没有经历过,就要谈放下,又拿什么放下呢? 第五十章 老师 华国京都一家大型医院内。 冈坂日川全身昏迷,口鼻之间插了管子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只有床左侧的心电图发出波纹,还表明他还活着。 隔壁的龟田太郎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到处绑着白色的布条,膝盖处用石膏固定好,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之前送来的那个内脏受到很大的损伤。就算以后痊愈了也会留下后遗症,以后身体功能也会大大降低。另外一个主要伤在了手和膝盖上面造成了粉碎性骨折,要是调养得当的话还能够看上去像个正常人,不过腿不能跑手也不能够做重活了……” 一个头发花白看上去很有经验的主治医生的看着面前这个威严的领导模样的男子,然后用尽量通俗易懂的语气述说着冈坂日川和龟田太郎的病情。 领导模样的男人越听脸色一寸一寸的阴沉下去。直到听到医生说医治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的时候,终于抑制不住怒火。 “啪!” 这个领导模样的男子走出房间,对着旁边的吴大勇一个耳光抽打过去,吴大勇立刻被抽掉了眼镜,转了个圈倒在地上,两只手畏畏缩缩的摸索着。 “吕教授,请您息怒。我会尽快平息此事,给受害人一个交代。”那吴大勇被吕教授一巴掌打在脸上,连忙点头哈腰表示会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哼,怎么息怒?龟田君和冈坂君都是我的老朋友伊贺源的弟子门人,如今被打成这样,我怎么和老朋友交代?” “还有学校这边也很关注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我也得跟着吃挂落!” 那领导模样的吕教授越说越气,说着说着又“啪啪”给了吴大勇两个巴掌,把吴大勇打得晕头转向,吴大勇还得一边挨打一边点头称是 “是是是,吕教授,您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即便被这位吕教授像狗一样训斥,吴大勇也不敢有丝毫不满。 他深知这位教授的背景,不但在清北大学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连整个华国的课本都是他编纂的。 在国际上,特别是ri本,都有一定影响力。 他要是发一句话,自己别说清北大学,就连京师都不一定能够待下去。 吴大勇费尽心思靠着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手段好不容易当上清北大学辅导员,他可不想失去这份“油水”丰厚的工作。 院子内,许渊平知道自己打伤了那两个ri本交换生肯定会惹下大麻烦,学校一定会找自己,索性也不再去学校,只在自己租住的房子内专心练功。 当然这不意味着自己像个鸵鸟一样把头蒙起来不闻不问,许渊平已经朝着最好的方向做了努力,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天,许渊平提着之前买好的东西,大清早就出了门。 穿过广场,拐进街巷,再穿过几条满是灰尘,凌乱不堪的胡同。 许渊平很快走进了一个胡同内,在一排小平房中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房子大多是三四十年前的老建筑,那时候的规划还不完善,胡同里面的乱搭乱建现象很严重,各种杂物充斥着平房的周围,旁边还有挂着晾晒的衣服,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许渊平在其中一间小平房门口发现了一个个陌生的男人,大约三四十岁的岁年纪,满脸皱纹,衣衫褴褛,luo露在外的皮肤上充斥着因为常年劳作而产生的老茧。手肘和臀部打着可笑的补丁,脚下是一双沾满泥尘似乎经年未洗的布鞋,手里提着一个大蛇皮袋,正在向平房处张望。 那男人的旁边还有一个人,西装革履,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微微露出的手腕处是一只镶钻的黑色瑞士手表,看来身份非富则贵。他们似乎并不相识,眼睛却和许渊平一样看着同一个方向。 许渊平看向那男子的时候,那西装男似乎有所察觉的回头用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对视了许渊平一眼,看到了他手上提着的礼品这才收回目光。 “咚咚咚。” “谁啊?” 随着一阵“咯吱”的开门声传来,露出了屋子主人的真面目, 只见一个头发半黑不白的老者,微微仰着脑袋的,伸长了脖子费力的看着门外的众人,冷风吹的老者的银白色的头发在空中飞扬,他扶了扶脸上的眼镜,极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众人。 门一开,那两人连忙迎上去,穿布鞋的中年人说道:“老师,快到元旦了,特地从乡下赶来看看您。” 那西装男接着说道:“老师,又是一年了,我刚从gd省回来京师,一路上很想念您就过来看看您!” 原来元旦将至将至,华老师从前的学生都赶回来看望恩师。 华老师的这两名学生一个从乡下,一个从gd省赶来,听言下之意,似乎是每年一次,这着实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许渊平之前所认识的大多数学生自从毕业后就不再踏足母校,甚至永远与自己的老师失去联络也不觉得可惜,在他们的生命中,学校就像不愿回首的生命片刻,巴不得离越远越好。 他们两个居然不远千里跑来看望曾经的老师,这实在令人感到意外。 华老师还是和以往一样板着老脸,不露一丝笑意:“廖俊华,我不是说过很多次工作太忙的话就不要来了吗?看你大老远的又把工作抛开,成何体统?” 西装男廖俊华有点惶恐,赔笑道:“学生思念老师,所以迫不及待……老师当年的教导言犹在耳,是您让我懂得了生命的意义……”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罗嗦。”华老师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又想起了当年的趣事。 ”转头对穿布鞋的中年人说:“今年地里收成怎么样?生活过得好不好?” 那穿着布鞋的中年人将手里的袋子递出去,“老师,这是腊肉,特地孝敬您老人家尝鲜的。今年收成还不错,现在种田都不用缴税了,反而国家还会给我们补贴,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对了,他们今年没来看您吗?” “昨天严元仪他们来过了。唉,你们这帮人真是的,明知道我不喜欢礼物,偏偏还要送那么多东西来。你儿子怎么样?快读中学了吧?我有个朋友在市一中中学当校长,到时候通知我一声,能给你减免的费用尽量给你减免。” “谢谢老师。”那衣衫褴褛的男子紧紧捂住老师的手不肯放开,眼角似乎有泪花闪现。 “都别愣在这里了,外面冷,进去坐,里面有热水。” 华老师边说边把这两个人拉进了小木屋。 许渊平站在门外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们。 第五十一章 高手 他或许教学水平不够高,没能教出世界顶级人才,他或许能力不足,没能让陷入贫困的学生生活有所起色,或许脑筋有些僵化,思想跟不上年轻人,但他却是学生最敬爱的老师。 他把每个学生都当做自己的子女一般爱护,学生们也把他当做父亲一般爱戴。 他一定给过学生最深刻的教诲,最温暖的怀抱,以至于多年以后还有学生不远千里前来看望他!渴望再次聆听他的教诲。 “老师,我地里面还有活要干,就先过去了,您不用送了。” “看到老师您身体还安康就好,我明年有时间还来看您!” “不急那么一时半伙,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不了,吃了饭就来不及了。” 西装男和穿着布鞋的男子坐下和华老师聊了好一活儿才见天色不早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不想劳烦老师做饭。 “那我送送你们。” “不用,老师,外边风大,您把我们送门口就好。”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见到车辆记得避让。” 听见这唠唠叨叨,带着对殷切的关爱的话语,许渊平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人。 之前那么厌烦,那么讨厌的话语却总想着能够再听一遍多好啊。 “老师您也千万保重身体……” 他们走后半天,许渊平这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敲了敲门。 “谁啊?” 华老师开门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低头看地下,却看见了一堆的营养品。 许渊平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看一看这位老师,既然看到他一切安好,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又何必非要见面去打扰它平静的生活呢? 这次趁兴而来,趁兴而归内心莫名觉得放松,惬意,不由得唱起歌来。 刀光剑影不是我门派, 天空海阔自有我风采。 双手一推非黑也非白, 不好也不坏。 没有胜又何来败, 没有去哪有来。 手中无剑心中无尘, 才是我胸怀。 随缘而去乘风而来,才是我胸怀。 唇枪舌剑不合我姿态。 天空海阔才是我风采,双手一推非虚也非实。 不慢也不快,没有胜又何来败。 没有动哪有静。 手中无剑心中无尘,才是我胸怀。 随缘而去乘风而来, 才是我胸怀。 “啪啪啪!” “声音激荡,曲调高昂,歌词磅礴大气。好一句随缘而去,乘风而来,无胜也无败。简简单单的几句歌词,却是道尽了天地造化。” “想不到小兄弟你年纪轻轻,但却有一颗豪迈大气的心,之前那歌曲磅礴大气,不知是何人所着,此等曲调畅快淋漓,但之前我却从未听说过,必定是隐士高人所着。” 刚才从平房出来的西装男没有离去,从旁边走出来一边鼓掌一边笑着夸赞着许渊平的曲调。 许渊平其实早就发现了西装男暗中隐藏在附近窥探自己,只是弄不清楚敌我,暂时故作不知罢了。 此时现在见他出来,言语之间多有夸耀结交之意,眼神中也带着赞赏的目光,就知道此人是友非敌。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花花轿子众人抬,西装男这么看得起他,他也乐的交个朋友。 “这曲子是我从小听一位游方道士唱的,因为见他唱的好听,就记了下来,偶尔兴致来了就唱上两句。” 这个世界和他前世似是而非,有的东西一样,有的又不同,许渊平一句话就把歌曲推给了行踪飘忽不定的游方道士,叫西装男无从考究。 “看小兄弟你神清气足,龟背鹤身,脚底稳健,走路似扎枪,想必有些功夫在身体吧。” “你叫我小兄弟,我姑且叫你一声大哥吧。” 这西装男约莫三十一二岁上下,剑眉星目,天庭饱满,五官匀称。可以称的上是英俊极了。 看其走路方式却是和常人不同,是胯带着腿走路的。脚底非常稳,脚腕是活的,走路不是迈步,是脚尖往前探,找着了地面然后把身体勾过来。 手腕的关节和肩窝、胯有明显的凹下去的窝,明显是个手脚厉害的练家子。 这西装男一眼看出许渊平是个有功夫在身的高手,许渊平又哪里会看不出他也是练拳的高手。 一般练武的人行走坐卧都和常人不一样,除非是功夫练到化劲级别,整个人的功夫练到内脏,掌握好身体每一个器官,力达牙齿,发梢,指甲,毛发的地步。达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境界。 “那我岂不是无缘无故又多了个兄弟?” “多个兄弟多条路不好吗?”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这人说话真是有趣。” 那西装男听闻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要做我的兄弟的话,光是有趣可不行,还得看你够不够资格!” 许渊平什么人物?前世摸爬滚打十几年的江湖老油条,这西装男一身的衣服且不如说它,光是手腕上的那块表就价值不菲。 光是有钱的话许渊平还未必会把他放在眼里,问题是这人功夫同样不差,在他看来是个高手。 许渊平刚刚内心放松之下,似乎领悟到了阴阳动静的道理,正有心找人比试好印证自己所得,这高手就送上门来了。 “搭手如何?” “搭手也可。” 一般高手都不会轻易动手个人比武,为什么呢?因为高手动手比武的话一般都是非死即伤。如果功夫相差不大的人比武都要全力以赴,不敢留手。明劲高手一拳击出就有千斤之力,更别说暗劲化劲高手,你留手别人不留手,你就容易被别人一下打死。 所以通常高手之间轻易不动手,要动手比武解决恩怨的人上擂台的都要请各方人物见证,签生死状,上了擂台,双方各安天命。 那有没有不上擂台比武就能够分出谁的武功高,谁的武功低的办法呢? 答案当然有的,“搭手”就是先辈们为了不伤和气又能分出双方武功高低而创造的一种方法。 西装男话音刚落,整个人如同巨大的龙虾跳跃,背脊一弓,弹身而起。直接蹦过了六七米的距离,从许渊平后面一下子落到许渊平面前。 “好一招龙形胯步。” 看着西装男一蹦六七米远,许渊平不由得赞叹不已。 这一手功夫是龙形中的蹦跳,看两人起跳的姿势,好像龙虾出水,又好像鲤鱼跃龙门。 龙,本来就是综合了马脸,鹿角,蛇身,鹰爪,鱼鳞等动物构建出来的一个神话物种,在拳术里面,龙形也是很多动物的综合演变。 许渊平赞叹的原因是,这西装男一跳而起的时候,隐隐约约从空中中传来深沉的呼吸长啸声,就仿佛是真个蛟龙出海,升天而上。声随手出,窥一管而知豹,这人的武功显然是已经到达了武学大师的境界。 第五十二章 交手 天气不算太好,已是中午时分,天空中仍然飘着朦朦胧胧的细雨。临近元旦,大街上偶尔走过几个路人,都行色匆匆不愿在外停留。 惟有巷子深处的一块小空地上,一个衣冠楚楚,穿戴整齐的西装男和一个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对立而站。 要是叫旁人见了这两个下雨不去避雨反而在雨中淋雨吹风的人,不得嘲笑他们是两个大傻子才怪。 “小兄弟,你注意了,我要出手了。” 话音刚落就见那衣着打扮整齐的西装男子脚步向左右轻盈分开,整个脊椎骨好像一条大龙,弓起一弹,眨眼之间,已经抢到了那学生模样的青年面前。 西装男的双掌左右开弓,如插花一样,轻飘飘中蕴含着内敛的刚劲。击打向青年男子的手臂。 那青年男子自然不会让他轻易得逞,只见他双脚分开,左脚向前踏出一步,右脚微蹲,丹田向下一沉,胳膊一拧,双手一磕,将那西装男的双手拨向两边。 “好刁钻的龙形架子!和我的形意拳又有些不同,用了很多阴毒和柔劲。有些老拳法的意境在里面,这是,心意六合拳术的架子!” 这青年也就是许渊平边化解西装男的招式,边琢磨他的拳法路子。 只是一搭手,就把这人的招式动作分析了个七七八八。 一般形意拳术的打法,一发动就是抢中宫,打人中线。一往无前。刚劲勇猛。 但是这个西装男的拳术一动,虽然也是猛抢中宫,但是两手用劲袭来,看似是抢中宫的打法,实际手掌却是微微向下,隐隐有朝着人体腰肋的侧线击打的趋势,脚步踏击,他正面强攻其实是虚晃一枪。 这样的打法,正虚侧实,阴毒非常。 普通练家子,常常一交手,看对方朝中线进攻的气势,也自然的中线抵挡。结果只要一下,就会被拍碎两腰肋骨。 装做正面强攻的强大气势,其实杀招却在侧线。 好在双方也只是相互“搭手”,“搭手”顾名思义就是双方伸出双手相互摩擦之意。 西装男的杀招也是隐匿其中,藏而不发。但是许渊平一双招子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其中暗藏的杀机! 那西装男见许渊平间不容发,转瞬之间沉腰躬步,气沉丹田,正面对攻,气势澎湃用劲将自己双手拨向两边。 一下子也看明白了,这也是形意拳的打法! 两个人所用的拳术都是形意拳,练法都是一样。只是打法不同,各有所长,运用巧妙,存于一心。 二者你来我往,你进我退,我进你退,互不相让。 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越打越起劲,越打越痛快。 搭手的实质是寻找对方身体所在的重心,用自己的重心去破坏别人的重心,好让别人失去平衡。 许渊平就在和西装男较量的一进一退,一轻一重间慢慢领悟武学的奥秘,不知不觉中超常发挥。 他强由他强,他横由他横,我自一口真气足…… 只见西装男双手快速袭来,许渊平一拨一转,那西装男“噔噔噔”后退了三步,直到第四步才稳住身形,转瞬之间胜负已分。 许渊平见西装男被他推飞出去,也不上前追击,而是拱手说道:“大哥,承让了。” “哈哈哈,小兄弟还是你技高一筹,我输了。” 那西装男见自己被甩出去,很痛快的认输了。 “我刚刚也是超常发挥,要是生死相搏的话我肯定不是大哥你的对手。”许渊平谦逊的说道。 许渊平这话也没有说错,搭手的话被甩飞出去自然胜负已分,要是生死相搏的话不但要考验武功的高低,还得看各自的临场发挥,对敌经验,各家的打法等等,不是说武功高的一定稳赢。 要是刚刚是生死相搏的话,这西装男别说是被打退好几步,就是被打趴下只要没有失去战斗力那许渊平就不算赢! 所以说搭手是只分高下,比武是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危险打法。两者不能一概而论。 二人在雨中站立了半天,头发,衣服都被淋湿了。之前双方专心致志的相互试探深浅还没什么,现在回过神来见双方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来。 见时候不早了,找了个路边的饭店双方边吃边聊天。 那西装男说他叫做廖俊华,前几年刚从花旗国留学回来,在gd省开了个小公司。 许渊平也把自己的名字和一些能透露的信息告诉他。 双方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一顿饭从中午吃到晚上。 酒逢知己千杯少说的就是如此。 一个是花旗国留学生,知识广阔,见识丰富,一个是前世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油条,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你说什么都能够给你接上。 双方从形意拳的武功招式聊到各个流派的武学大师,从现代教育的成败聊到华国的目前所面对的局势。 双方互相留下电话号码后依依惜别。 晚上院子内。 许渊平望着廖俊华留下的电话号码,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看过原着的他那里会不知道廖俊华才十几岁的时候,就被他的家人送出美国留学,在留学期间,认识了当时急于找关门弟子传承衣钵的拳术大宗师朱洪智。 廖俊华资质非常好,人又聪明,更能刻苦,立刻被朱洪智看中,手把手教了他四年功夫。结果他一练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竟然在美国纽约的华人社团圈子里面,打出了“双花红棍”的名头来。 自古以来,从唐代开始,就不断的有华人流落海外,开枝散叶!上千的时光过去了,流落在海外的华人千千万万。欧美,加拿大,俄罗斯,新加坡,等等等等,都有无数的华人圈子。 华人在外国,生存很不容易。经常受人歧视和欺压。不结成社团联合起来,那是根本活不下去。 美国的华人社团当然是比较大的一个,秉承了古老的传统,武术界也比现在的大陆要发达许多。 这其中有两条原因,第一,清朝,民国时期,国家乱糟糟的,许多有名的武术界都离开了大陆,在解放初期更是有大量武术家随常凯申跑路。 能够在国外那种遍地高手的地方打出双花红棍的人又岂是浪得虚名? 这人在原着中无论是武功,智商,情商都很高,为人也讲原则重情义,可以一交。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更是讲究人情世故。 交的朋友越多,能够走的路就越多,这是许渊平前世出了社会花了好几年才明白的道理。 “滴滴滴,滴滴滴。” 许渊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喂……” 原来是学校同学叶凡打来的电话。 看样子学校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第五十三章 学校处置 清北大学一间会议室内,若干位大腹便便的领导模样的男子高坐在其中,吴大勇,刘云志,李小曼,叶凡,伊观,林佳,陈北玄等人站在旁边,许渊平则是孤零零的一人站在会议室中间,看这情况,像极了古代官员三司会审的架势。 之前事情发生之后学校就派出代表前去慰问两个ri本交换生,后来又多次开会讨论此事,所以耽搁到今天才把许渊平找来了解情况。 “咳咳”坐在中间的一位肥头大耳的男子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王平同学(许渊平这个世界的名字),你不要怕,我们这次过来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你呢,就把当时发生事情的经过说明一下就好。” 这位坐在中间肥头大耳的男子可是学校的一位重量级人物!是清北大学的常务副校长! 清北大学作为华国排名第一的大学,光是学校师生就有十几万人之多,处理学校日常事务的几位常务副校长,那起码也是相当于市长级别的存在! 不过是几个学生之间的打架斗殴事件,居然可以引动这种级别的大佬,可见学校对于此次事件的重视程度。 这也难怪,毕竟这件事情说小了可以是几个人之间的打架斗殴,说大了那可是影响华ri两国的关系的。 龟田太郎和冈坂日川这两个人本身无须挂齿,厉害的是他们的师父号称ri本第一实战高手,皇家教官的伊贺源。 伊贺源在ri本武术界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和ri本皇室关系密切,他的弟子被打的消息已经传回了ri本。 所以说这件事情搞不好就容易引起外交纠纷,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此次事件看到的人太多了,在学生那里广泛传播,如果处理不好,也容易对学校的声誉造成很大的影响。 综上所述,学校这才派出一位常务副校长和若干人组成的调查小组调查此事。 不然一般情况下别说打架斗殴这样子的小事情,就是死了人的大事情也未必可以惊动级别比市长略高的清北大学副校长。 许渊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平铺直述的说了下,其中没有丝毫添油加醋,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等下自然会有人替他“添油加醋”。 虽然这些调查组成员已经从别人那里了解的事情的情况,之前多次开会讨论此事,但是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 询问完许渊平后,早有记录员把他的口供记录下来,确认无误后,让许渊平签字。 许渊平确认无误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那肥头大耳的副校长见许渊平回答完毕后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又开始询问当时在场的刘云志。 刘云志见领导问自己当时的情况,对许渊平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却看见许渊平面无表情,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 没有见到许渊平狼狈的样子让刘云志很不爽,“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给谁看?看你等下死不死。” “哼”刘云志在嗤笑一声,不再去看许渊平装模作样的丑恶嘴脸,转过头去露出了灿烂的假笑对着上面的调查组成员说道。 “王平(许渊平这个世界的名字)同学平时就喜欢独来独往,性格孤僻,不爱和同学来往。上次还因为顶撞辅导员被记过,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要是我这个班长平时可以多给他一点关心就好……。” 刘云志边说边叹息,一副“我”作为班长没有帮助到同学的模样。要是让不了解他为人的吃瓜群众见了,还真会被他的外表所欺骗,觉得他是个热心负责的好班长。 这个刘云志不得不说还是很有头脑的,没有直接说许渊平的坏话,而是采用迂回的方式,什么又是性格孤僻,又是被记过,一般人一听到这样的评价,第一印象就是这是个坏学生。 以他的演技拿个奥斯卡小金人可能还需要磨练个几十年,不过拿个金马奖最佳男配角那也是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调查组的一些成员听到刘云志这样说,看向许渊平的目光中不由得带着一丝偏见,眉头也微微皱起。 “刘云志同学,请你说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稍后再说。” 副校长见他一直喋喋不休声情并茂的说着一些表面看上去是夸奖实际上是贬低许渊平的话,不得不打断了他。自己的工作忙的要死,哪里有空听他说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 刘云志正说在兴头上被副校长打断发挥,心里有些不爽。看见许渊平脸上的微笑,觉得他就是在嘲笑自己,顿时大怒! “小崽子,看老子待会怎么炮制你。” “当时的情况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正在和龟田同学,日川同学交流空手道心得,然后这个不法分子直接闯了进来,对着……接着……然后……事情的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刘云志边说边比划,其间少不得增减内容,对自己有利的,能够突出自己光辉事迹的大说特说,比如说送同学去医院。 对于许渊平不利的,对同学施暴的行为也是大说特说。至于ri本交换生嚣张的态度,辱骂许渊平是支那猪的不雅用语自然是能减则减。 “好的,刘同学你是否还有需要补充的呢?” “没有了。” 刘云志意犹未尽的摇摇头说道。 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好的,李小曼同学,你也是当时在场的人之一,也是许渊平的同班同学,也请你说下当时的情况。” “好的。” 李小曼走到李小曼用仇恨的眼光看了许渊平一眼,许渊平毫不躲避的对视回去,还伸手在只有李小曼能够看到的角度做了个打脸的动作。 李小曼望着这个挑衅的动作,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下意识的跳开两步,伸手护住双脸。嘴角不由得抽搐两下,又想起了那天被狂删巴掌的经历。 那副校长见状,还以为李小曼身体有什么毛病,连忙关心问道:“李同学,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没什么,就是刚刚腿部有点抽筋。” “嗯,没事就好,既然腿部有点抽筋的话,那就坐着说吧。” 刘云志很有眼色的搬来一把椅子给李小曼。 第五十四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谢谢领导关心。” 李小曼朱唇轻启玉容绯红,道谢过后用手抓拢裙子避免走光然后坐下。 回过神来望着身旁这个貌似阳光开朗露出温和笑容的少年,芳心不由得轻轻一颤。 上次她可是见识过了这个少年的另外一面,蛮横,凶猛,霸道!不过转瞬之间就把那两个交换生打的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越看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自己越害怕。 要不是现在人多,她都想逃出会议室去。 李小曼平时也算是能说会道,嘴皮子利索的很,不然也当不了班上的学习委员。现在在许渊平面前变成了被魔王压榨的小可怜,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起来。 实话实说,没有丝毫添油加醋的把那天的事情娓娓道来。 初绽风华的妖娆身影拘谨的坐在椅子上,酥媚、柔软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怯懦之意。 “同学,你不用紧张,我们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那台上的调查员见李小曼说话磕磕巴巴,还以为她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过于紧张导致的。还给她开了个玩笑想要舒缓她紧张的情绪。 “搞什么?这个李小曼平时的精明劲哪里去了?怎么今天和个傻子似的?” 皇帝不急太监急,刘云志见状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把李小曼换下去让自己来。对于得罪过他或者他看不顺眼的人,刘云志陷害起来可是不留余力。许渊平刚好两样都占了,他今天要是不全力以赴的陷害怕是晚上觉都睡不好。 “李小曼同学,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 李小曼摇了摇头说道。 “吴辅导员,你来说一下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今天的吴辅导员穿着同样很正式,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鼻梁上挂着金丝边的眼镜,身上打着领带西服,脚穿皮鞋,手腕上还戴着骚包的浪琴手表,任是谁见了都要夸一句靓仔。 大学里面的辅导员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小到寝室卫生,个人心理问题和生活作风,大到奖学金和各种荣誉的评定,都有一定话语权。 而大学的班主任的职责就是管理学生成绩的好坏,对于其他方面反而没有太大话语权。 吴大勇不急不缓的走上前,在路过许渊平身旁的时候用恼怒的目光看着许渊平,转过头去又对着副校长和调查员露出恭敬的脸色。 “哼,王平,看你这次怎么死?” 刘云志刚才看见了吴大勇的小动作,知道上次许渊平辱骂吴大勇的事情。 那吴大勇又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写下许渊平有苦头吃了。 “惨了惨了,这下王平(许渊平)完蛋了。” 边上叶凡,伊观,林佳等人纷纷为许渊平担心起来。 “尊敬的xx校长各位调查员,你们好。” 在华国,正的不在场那称呼某某副局长或者副官员,一般都是去掉这个副字,这也是华国的特色。 “对于王平同学和ri本交换生发生的一些误会和冲突,我虽然当时没有在场,不好发表一些看法。不过对于王平同学一些平日里面的所作所为,还有有些了的。” “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就说一下王平同学平时的表现或者你知道的事情就好了。” 副校长说道。 “好的,那我就捡一些我知道的说一下。” 吴大勇点头表示理解。 “王平同学平时虽然说话不多,性格属于那种比较安静的。但是他这个人平时学习认真刻苦,尊重老师,团结同学,班上有什么事情总是抢着帮忙,是个好打抱不平的热心肠。” “什么情况?到底是我不正常还是这个世界不正常?怎么吴大勇开始说起了许渊平好话?”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眦睚必报的吴大勇吗?刘云志有点开始怀疑吴大勇是不是被调了包,脑子进了水。 叶凡,林佳也是一脸惊奇的看着不正常的吴大勇,觉得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 陈北玄甚至用手狠狠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昨天打游戏用眼过度出现幻觉。 “要说也怪那两个ri本国际交换生,调戏班上同学,随意殴打他人,把王煊同学打的骨折住院,简直是无法无天。王平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的所作所为这才愤然出手……”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王平同学是一位品学兼优,尊师重道,出身贫寒却奋发上进的好学生……” “尊敬的校长,各位调查员们,我掌握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这有些不对啊,刚刚刘云志同学不是说王平同学平日里面性格孤僻,前不久还因为顶撞你被记过处分吗?” “唉,这都怪我之前工作不够细致,导致是非不分,被某些人蒙蔽了双眼,没有经过调查就武断的对许渊平同学下达了错误的处罚,对此在这里我向他表达深深的歉意。” 吴大勇像是提前准备好了说辞一般,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些话后向许渊平鞠了一躬。 “吴辅导员,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关于王平同学的为人,您也可以问一下在场的叶凡,陈北玄,林佳,伊观等同班同学。” 接下来校长又问了林佳他们许渊平平时的一些表现,林佳叶凡他们平时和许渊平交好,自然帮许渊平说了不少好话。 刘云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莫名其妙被“啪啪”打了一顿脸,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他现在完全看不懂局势了。 吴大勇刚刚说被人蒙蔽了双眼,这个蒙蔽了他双眼的人是谁? 他刚说许渊平这里不好,那里不妙,现在吴大勇又出来说许渊平又好又秒。 吴大勇说许渊平好,还有那么多同学替许渊平背书,那他刘云志成什么了? 虽说现在大家的目光都不在他身上,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收到了莫大的侮辱。 自己今天本来被吴大勇叫来是要看许渊平笑话的,没想到小丑竟是他自己。 “嗯,大致情况就是龟田太郎同学和冈坂日川同学调戏林佳同学,王煊同学出来阻止被打伤。然后王平同学出于哥们义气又把他们打伤,大致事情就是这样对吧。” 众人点头称是,那副校长也不宣布结果就让众人先回去。 对于许渊平的事情稍后汇报给上面后再说。 吴大勇一言不发的走出会议室,刘云志随后一脸阴沉的紧跟其后。 等到人都走光后,叶凡,伊观,林佳他们这才一拥而上把许渊平团团围住。 “说实话,刚刚这场面真是吓了我一跳。” 林佳拍着胸脯后怕道。 “那吴大勇怎么会说你的好话吗?你们不是有仇吗?” 伊观一脸不解的问道。 众人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第五十五章 选择原谅 “可能是吴大勇良心发现所以才会在今天不偏不倚的说了几句实话吧。” 许渊平随口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 又不是演电视剧,哪里会有那么多改邪归正的坏人呢? 吴大勇今天一反常态也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另有隐情。 让我们把时间提前一点,在许愿平打伤龟田太郎和冈坂日川之后,他就知道这学校是待不下去了。 只不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情明知道退一步可以海阔天空,但是真退的了那一步吗? 反正打一个也是打,打两个就赚一个。许渊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跟踪吴大勇到他家里面准备把他教训一顿,哪里知道还有意外收获,拿住了他和另外一个人的把柄,他自然只能够俯首帖耳,听话照做。 不然的话,要害许渊平把叶凡他们叫过来干嘛? 一间装修精致豪华的办公室内,副校长和吕教授相对而坐,吴大勇很有做狗腿子的潜力,主动前去给他们端茶倒水。 这两个人一个是常务副校长,一个是医药学院的院长,两个都是他巴结的对象。 “滋。” 副校长坐在豪华的真皮办公老板椅上,态度悠闲的滋溜一口茶水,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对吕教授说道:“老吕啊,你们学院的许渊平这个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吕教授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按照他的本意,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可无奈,自己的把柄落在人家手上,要弄得他不好过,那他把自己的把柄一公布,估计自己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吕教授现在也是骑虎难下,身不由己!一边是和自己交好的ri本着名武术家伊贺源和对于拨款大大有利的ri本交换生,一边是无权无势没有利益瓜葛的穷学生,傻子也知道站在哪边。 可无奈自己的把柄落在自己的小弟吴大勇手里。 吴大勇他自己暗中收藏吕教授的把柄和他自己的把柄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落在了这个王平手上。 自己要是不保下他,万一他把自己的把柄公布出去,那自己就得身败名裂,晚节不保! 权衡利弊后,吕教授开口说道:“嗯,我觉得吧…学生在学校里爱护同学并不算是太重大的过错,我从前念书时也常喜欢打抱不平。这个王平同学平时爱护同学,尊敬师长,学习成绩又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学校只要详加教育,引导得当,将来华国说不定又能够出现一个像钱老,袁老这样的人才。何况看那学生的表情也有悔过的诚意,我看不如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给那两个ri本交换生道个歉也就算了。” 同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嘴巴里面说出来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不然为什么有人愿意花钱听别人说话,有人花钱别人都不愿意听他说话呢? 别人嘴里的打架斗殴到了他嘴巴里面就变成了爱护同学,不得不说文化人就是会说话。黑的可以说成白的,白的也可以说成黑的。 所谓读书人杀人不用刀说的就是唇枪舌剑有时候比真刀真枪的威利还要大。 “是啊,是啊,王平同学平日里干活积极,团结同学,尊敬师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看应该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吴大勇也低头哈腰一脸讨好的替许渊平开口说好话。 其实他心里腻歪的要死,要不是把柄落在他手上,自己…… 副校长摸了摸脸上肥嘟嘟的下巴,沉思片刻说道:“虽然这件事情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不过吕教授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对于一些犯了错误的学生,我们确实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样吧,让那个学生去给两位国际交换生道个歉,再赔偿一些医药费,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副校长一听吕教授和吴大勇的意思,话语虽软,表达的态度却很坚决,看样子是坚持要保下这个叫王平的学生了。 反正国际交换生和那个学生都和自己没有厉害冲突,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己不如买吕教授一个人情就是。 倒不是说自己不敢得罪吕教授,只是值不值得,有没有必要的缘故。到他这个位置上,想要更进一步不是看有多少人支持自己,而是有多少人反对自己,所以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 吕教授一听副校长的意思就是给他这个面子,连忙起身对副校长说道:“非常感谢校长(正的不在一般称呼副的时候会把副这个字去掉)能够给这个学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替他谢谢您的宽宏大量。” “唉,学校的宗旨就是教书育人,培养人才嘛。对于一些犯了错误的学生,我们不能够因为他犯的一件错事就否决他,只要改正了就还是好同学嘛。” 说罢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副校长一句话就把这件事情定性为误会。 至于王煊被两个国际交换生打进医院这件事情却无人问津。 “反正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我就这么把结果汇报上去就好。” 也是多亏了吴大勇从中瀚旋,在吴大勇吕教授的努力下,目前影响还比较小,学校准备私下处理,不打算把事情公开处置。 副校长把调查结果和自己的一些主观建议交给校长,吕教授又劝说校长这不过是一起民事纠纷。说ri本交换生那边已经原谅了许渊平的无礼行为。校长觉得既然ri本交换生选择了原谅,那就让许渊平去给他们道个歉赔偿一些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就好。 这件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说上面有人说话和没有人说话差别真的很大。 京都hd区,某条偏僻小路上的某咖啡馆内。 两个畏畏缩缩,藏头露尾的人鬼鬼祟祟走了进来。 “两位先生,您好,请问几位?” 见到两个猥琐的身影走进门来,服务员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走上前来询问。 “包厢,三位,谢谢。” 其中一个人边左顾右盼,边言简意赅的说道,仿佛生怕有人看到似的。 第五十六章 未来打算 许渊平一步一步从学校走了出来,来时风雨欲来,黑云压城。回去时鸟语花香,阳光明媚。太阳高挂天上,枝头麻雀跳来跳去。抬头看了看刺目的阳光,颇有种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的感觉。 之前打定主意做了最坏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努力,机缘巧合下拿捏了吴大勇和吕教授的把柄,有他们帮自己说话,很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现在留在学校还有没有意义呢?许渊平扪心自问。 前世十几年的摸爬滚打自个把人心险恶四个字体会的淋漓尽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和自己讨厌的人一样,每天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相互算计,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 曾几何时自己的梦想是仗剑走天涯,和武侠小说中的英雄一样惩恶扬善,扶危济困。又或者是做一个伟大的探险家,去发现,去探寻,去寻找世界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多东西以为是记得的,其实忘记了,很多东西以为忘记了,其实却又记了起来…… 长大后的自己,为了碎银几两,为了父母的期待,终日劳劳碌碌,奔波劳碌,生活苦闷,活的犹如行尸走肉…… 自己之前痛打那两个ri本交换生不就是因为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吗?原来小时候惩恶扬善的大侠梦自己从未忘记过。 也许,是时候好好追寻自己曾经的梦想了。 不过在走之前,有些事情还得做完才是。做人嘛,就得有始有终。 咖啡馆包厢内,三个男人对立而坐。 一个看上颇有书卷气息的老者和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颇为拘谨的坐在椅子上,在他们对面的是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那老者和中年人卑躬屈膝,低头哈腰的面对对面的少年仿佛这少年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一样。 “王平同学,你看,学校那边的事情我和吕教授已经按照约定帮你说明了情况,在我们的帮助下学校也已经既往不咎了,你可以正常去上课了。你看你上次拿走的东西是不是……” 说着那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伸出手做了个要东西的动作。 那戴着金丝边的中年人正是吴大勇,只是他现在面对许渊平又哪里还有当初的嚣张模样?完全是对待领导,祖宗的架势。 “对的,许同学是吧,你把东西还给我,以后你考研究生和申请奖学金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许渊平可不会被他们的外表所欺骗,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就算现在自己把证据还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有丝毫感激之情,只会以后想尽办法报复自己,更别说什么奖学金和考研究生的事情了。 “当初我怎么说来着?” 许渊平摸了摸鼻翼的红痣,装模作样的想了想。 “哦,我想起来了。” 接着又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卑微的二人。 这二人一脸讨好似的笑容期待的看着许渊平,期望他把证据还给他们。 “当初我说了我要是被开除或者有什么事情,你们也别想好过!” 许渊平瞬间变了脸色,上一秒还笑语晏晏,下一秒就寒霜满面,睁大眼睛死死看着眼前的二人! “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绝对没人会找你的麻烦!” 吴大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一脸笑容的说道。 心里想的是:“小崽子,等东西到手了老子找人弄死你!” “切。” 许渊平嗤笑一声,不紧不慢的瞟了吴大勇一眼,然后兴致缺缺的收回目光。 见他这副模样,吴大勇笑容一僵,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还想开口,忽然被吕教授伸手阻止,感叹似的说道:“小伙子,事情已经按照你说的办妥了,你要是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要是要求合理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能够满足。要再想得寸进尺不肯归还东西的话,那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你也别想拿到毕业证书!” 那吕教授到底是老江湖,多吃了几年的饭,这一番话软中带硬。一来暗示他要是想要好处可以提,只要不过分估计这吕教授都会满足,二来也是提醒他,自己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要是惹急了,他也别想拿到毕业证。 他以为毕业证是许渊平的命门软肋。 但凡学生,有哪个不想要毕业证的?一但拿不到毕业证,那几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可恰巧许渊平就不是一般人,别人视若珍宝的毕业证他却不当一回事,他连书都不打算读了,又哪里会在乎什么毕业证呢? 在学校读书的这段时间,不是碰见交换生胡作非为,就是被吴大勇这种小人各种打压。 现代社会又不像古代那样可以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国家机器一但认真动起来,就算是武功强如god,唐紫尘和后期的王超都不敢正面交锋。 许渊平也只是一个武人,并不是传说之中,能飞天遁地的神仙,也要吃,要住,也有生老病死,也能被枪打死,被人杀死。 “我当初说的是如果我在学校待不下去了,那你们也别想好过。” “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还想怎样?”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老是被许渊平威胁,吴大勇也有些怒了。 “不想怎么样,这书我不想读了。” 既然学校已经待的没意思了,那自己又何必再留在这里呢? “你说什么?” 吴大勇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我说,书我不念了,学校我也不会再去,东西自然不能够还给你们。” “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就凭你们这样的人渣和败类,又哪里能够教导出什么好学生来!” 许渊平看过他们贪污腐败的账本和一些不堪入目,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 “还有就是,你们的贪污腐败和一些视频我已经上传在网络上了,你们不用感谢我哈。” “你……你……” “吕教授,你怎么了!” 那吕教授听到后面把他的把柄上传到了网络上,捂着自己的胸口倒了下去,似乎引发了什么疾病,旁边的吴大勇连忙扶起他。 许渊平说完也不管身后手忙脚乱的二人,一口气喝完杯中的咖啡径直走出了出来。 第五十七章 见义不为非勇也 从咖啡馆内出来,街面上已经亮起了路灯。京师的冬天很冷,天空像被墨水涂抹过一样,浓重而幽远,星星没有露面,月亮倒是又大又圆,只是洒下的光芒清清冷冷,如同揉碎的寒冰,静静的铺在柏油路面。 许渊平走到站台准备坐车回去,这条路比较偏僻,在车站等车的只有他一个人。 不一会儿车来了,许渊平上车投币后环顾四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可能是初始站点的缘故,人并不多,坐在靠窗位置上舒舒服服地倚靠在靠背上,不一会儿汽车发动驶入了一条繁华的街道,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来往车辆川流不息,科技潮流感十足,火锅店,珠宝店,美食店,钟表店,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的,科技潮流感十足。许渊平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感觉内心无比的祥和。 经过几站,因为都是繁华地带,车上人逐渐多了起来,座位坐满了,便有人站着。许渊平发现一个包着头巾,身穿蓝花土布衣衫的老太太,用扁担挑着两个箩筐,艰难的上了车,佝偻的身子随着车辆行驶而摇摇晃晃。 他本想装作已经睡着,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望着周围人冷漠的脸色和老太太脸上疲惫不堪的表情,又想起他多年前去世的祖母,终究是心一软,受不过良心的谴责,起身说道:“老奶奶,我快下车了,这个位置你坐吧。” 老太太沙哑着嗓子说:“好孩子,谢谢你。” 一步一摇晃佝偻着身子艰难坐上去,揉揉酸痛的双腿,掏出几个西红柿,用衣袖拭去泥土,笑眯眯地递给他:“孩子,这是我家里种的,拿几个回去尝尝,味道很好的。” 三四个西红柿,圆滚滚红彤彤个个结实饱满,就是不好拿。许渊平不忍拒绝老太太的好意,掀起衣襟,用手兜着,样子十分滑稽。他微笑道:“谢谢阿婆。”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死老太婆,快起来!把位子让给哥们,没看到我没地方坐吗?” 许渊平猛然扭头,是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衣着稀奇古怪的非主流冲老人喊话。 这辆公交车上二十个多个座位,其他的位子有穿着时尚的大妈,一看就是泼辣相,不好对付,还有皮肤黢黑,胳膊粗壮的中年男子,更不好惹,其他三三两两的位子,看样子都有几名同伴,唯有这个老太婆最好欺负。至于给她让座的学生仔,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只知道死读书的弱者,根本不用考虑。 非主流今天白天和朋友在会所嗨了一整天,现在累的两腿打颤。苍白的面孔,漆黑的双眼圈在无声的告诉他自己,他现在需要休息,哪怕有个位置躺一下都好。 老人家看着非主流既猥琐有恐怖的非主流男子,沉默片刻,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那男人得意的神色溢于言表,嫌弃老太婆动作不够快,一把将其拉起来推到一边,脚下的两个箩筐嫌它们碍事,一脚将其踢翻,任由里面圆滚滚,红彤彤的西红柿掉了一地。 非主流左右环视,发现根本没人敢看向这边一眼,他笑容更加灿烂,直接走过去大摇大摆的坐下,却不想手臂突然一紧,接着突然被人从座位上掀起,右肋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一股沉猛的大力从肚子上传来,顿时吃不住劲,整个身子都撞到车厢边壁上,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直翻白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直到肚子上和右肋的疼痛感到了可以忍受的地步,他才有机会回头看见袭击自己的人,顿时叫骂道:“小屁孩,你找死啊!” 许渊平刚刚已经手下留情,不然这个非主流今天可以直接送火葬场了。 见他还不知死活的辱骂自己,也不再留情,上前两步对着他连续几脚猛踹,全踢在人体十分脆弱又不致命的肋骨手脚关节这些部位。 那非主流男子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生生受了几脚,仿佛是被打桩用的铁锤砸在身上,痛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在地上不停的传来惨叫声。 谁也想不到许渊平外表看上去是个柔柔弱弱的知识分子,实际上却是一言不发,不声不响直接动手,刚才还温顺谦和的让座给别人,转眼间就变成暴怒的猛虎。 满车厢的人都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一幕,喋喋不休的大妈停止了唠叨,时尚女郎收起了手中的化妆品,几个学生停止了交谈,一时间车厢内寂静无声,只听到汽车发动机传来的轰鸣声。 那非主流男人瘫软在地,基本丧失还手的能力,哎哟哎哟地叫唤着,用含糊不清的语气询问:“你……你凭什么打人?” 说完话发现嘴角有不明液体落下,用手一摸,骇然发现口鼻渗出鲜血,伤势不知有多严重,说不定内脏已经破裂都有可能。 许渊平一把揪住非主流五颜六色的头发,对着他的脸就是“啪啪”几个巴掌下去,“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不知道尊老爱幼,欺善怕恶,整日里胡作非为的社会渣滓!” 公交车不多时在一个车站停下了。许渊平抓起那人的头发,拖着走了几步扔下车去,一脸冷漠的说道:“如果不想失血过多而死就自己爬去找医院,下次记得不是你的座位不要乱坐!” 车上众人慑于他的武力和正义感,无人报警,许渊平一眼扫过车上众人,所有人都回过头去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时尚女郎再次拿起镜子打扮起来,大妈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唠叨着,几个学生小声的交谈着,车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大家连表情都没变。 车上站着的人虽然多,但是那个空出来的位置却无人敢坐。 许渊平重新请老太太回位子上坐好,老太太抓住他的手,深深地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说道:“孩子,你要做个好人。”那语气表情和他的亲人像极了。 许渊平见状立马说道:“奶奶你放心,我从就是个守法诚信的好学生。 说着帮老太太把箩筐摆好,俯下身去捡取刚刚散落一地的西红柿。 第五十八章 离去 车站到站后,许渊平和老奶奶告别后用衣襟兜着老奶奶硬塞给他的七八个西红柿转身下了车, 回到出租房后,许渊平用水洗干净西红柿上面沾染的灰尘和泥土,嘴巴咬了一大口,酸酸甜甜,鲜嫩多汁的西红柿在口中爆开。 从舌尖开始到舌根,再到喉咙、食道最后是胃里,每一点汁水经过的地方都在欢呼雀跃。 “这玩意,还挺好吃挺开胃的。” 许渊平三口并两口,不一会儿的功夫,干掉了所有的西红柿,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像这种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吃起来口感就是和大棚里的不一样。 许渊平吃完西红柿后还是觉得饿,又出门找了家川菜馆点了几个菜。熟门熟路的到消毒柜拿起碟子在自助区装了一大碟子泡菜过来吃。 这家川菜馆的泡菜五颜六色的看上去赏心悦目。 原料有白萝卜、红萝卜、辣伴黄瓜、酸豆角等。 其口感也很不错,咸酸开胃,色泽鲜亮,香味扑鼻,用来做开胃菜或者下酒菜再好不过。 主菜还没有那么快上来,许渊平捞出一块白萝卜放在白米饭上用筷子扒拉进口中细细咀嚼,平淡无味的米饭混合着清脆有味的萝卜,酸、辣、甜、咸,几种层次分明的口感在口中混合绽开,加上米饭的中和,更加凸现了泡菜的美味。 许渊平的味觉完全被打开,就着泡菜就直接干掉一碗米饭! 不一会儿,主菜上来。油光透亮的红烧肉,厚实有嚼劲的狮子头,青翠欲滴的香菇炒青菜,再配上一个紫菜蛋汤就齐活了。 许渊平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对着餐桌上的几个菜狼吞虎咽,最后连汤汁都拌在饭里面一扫而空。 站在旁边添饭的服务员在许渊平饭桌上和厨房之间跑来跑去,从头到尾就没停下过添饭的步伐。 直到两个小时后这才摸着八分饱的肚子满意的站起身来在饭店服务员永远都不要再来光临的眼神中付款离开。 回到家的许渊平起身上了一趟厕所,蹲了十几分钟才出来。 “练武的人,食量大,残渣也多,许渊平也不能勉俗,每次吃饭上厕所耽搁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之前许老道教授给他的丹方中就有辟谷丹的修炼方法,不过由于资金问题,他一直没能够炼制出来。 修仙门派的入门弟子在修炼的时候,吃五谷杂粮就容易有一些食物的毒素残渣积累在肠子里面,年深日久就容易造成危害。 但是如果长时间不吃东西,只用灵气孕养身体,由于初学者灵气不够,就容易对内脏造成损伤。一来肠子长时间没有食物消化容易粘到一处,造成严重的疾病。 二是胃液分泌太多,没有食物撑着,容易造成萎缩和穿孔。 三是饥恶度上来了,人体力精神都支持不住。 至于那些法术道行练到极为高深的地步的大能,自然不怕这个。 有鉴于此,有高手大能发明了辟谷丹用于给入门弟子温养肠胃,节约进食的时间。 有些上好的辟谷丹甚至可以提供修行所需要的灵气! 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连夜收拾好行李。 一夜无话…… 清晨,朝阳初升,万物复苏。 许渊平照常起得很早,直接走出房间,来到庭院打坐调息,他盘坐在院子内,五心朝天,盘膝而坐,好似和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个整体。 他这时,太阳从东方升起,散出万道霞光,一缕紫气被许渊平从头顶摄入,他的瞳孔微不可查的泛起一抹紫意。 这是太阳初升时的第一缕阳光被天地间残留的太阴之气洗礼后诞生的初阳紫气,至纯至净,可以调理肉身精神。 许渊平修行道家功法有段时间了,已经将吐纳调息化为了自身的本能。 随后,他就在庭院中打起了拳,没有章法,只是他信手拈来之作,一招一式,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但又能从其中看到形意、太极、八卦、龙蛇桩,三体桩等等拳术的痕迹。 看似软绵无力,实则刚强霸道,劲力非常。 颇有种千拳归一路,百川汇成海的趋势。 今天他就打算离开京师,至于去哪里还没有想好。看着昨天收拾好的行礼,该扔的扔掉,一些笨重的物件也不去带,就整理打包好一个行李箱准备轻装上路。 至于压在房东那里的三个月押金当初签订好了合同,自然是拿不回来的。 仔细想一想,在京师除了几个要好的同学,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昨天就打电话通知了几个要好的同学,他们听说许渊平要走,非得在今天中午聚一聚给他送行。 算算时候差不多了,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聚会地点而去。 出租车司机很健谈,许渊平也乐的吹吹牛逼。 “什么?小兄弟你原来是清北学校的高材生啊!失敬失敬。小兄弟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可以教授给我不?” 司机叹了口气说道:“我儿子整天不是吃就是玩,没有一点心思用在学习上,不让他吃喝玩乐就发脾气,现在肥得跟猪差不多,我一看见他就想揍他,可又下不了手。”司机唉声叹气,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其实教育孩子吧,不能过于溺爱,适当打骂其实是有益孩子健康的。” “唉,自家孩子,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忍心打啊?再说要打的话也不是他对手,我那小兔崽子都念高中了,站起来比我高半个头……” “要说我能够考上清北大学还得感谢我爸妈教育的好,敢顶嘴的话他们马上就是一巴掌过去,要是做错事就饿饭一顿,学习偷懒就拳打脚踢,偶尔也动用皮鞭棍棒,打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就是由于他们的鞭促和教导,我才能够从一个学校排名几百名的差生一跃成为年级前三名,后来还评上了市优秀学生干部。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感谢他们对我的谆谆教导,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那司机又是惊讶又是羡慕,“打孩子效果这么好?我要不要也回去试试……” 司机下班后回到家里,看见肥头大耳的儿子缩在沙发上捧着一袋零食,一如既往的一边看电视一边往嘴里猛塞零食,想起许渊平的话,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抡圆胳膊往儿子脸上甩了一记沉重响亮的耳光。 “啪”! “爸,你怎么打我?” 司机一脸嫌弃的看着懒馋痴肥的儿子,气不打一出来。摸出藤条朝他身上抽去:“你又肥又蠢,不打你打谁?” 儿子抱头鼠窜,边躲边叫:“爸!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妈,妈,救命啊!杀人了…… 已经下车的许渊平自然不会知道他随口吹牛说的一番话会对一个家庭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说几句心里话 作者君开书到现在也有差不多将近两个月了,从躺在床上开始更新第一章的时候想着只是随便写一写,没有想到第一本小说就被签约,顿时觉得自己就是天选之子。 从一开始的每天更新一章到现在的两章,其中和很多书友的鼓励,投票,支持是分不开的。 在此特别感谢书友认认真真,没有你的支持和投票鼓励我可能真的坚持不下来。 第一本书难免写的不够好,其中有辱骂,有支持,有催更,你们的每一个意见我都会去看,都会认真努力的提升自己。 最近加班时间比较多,说好的更新时间常常不能固定。 本来在现实生活中就已经这么艰难的时刻,还有部分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举报了,导致部分章节现在还出不来。像我这种扑街小说都不放过,真的是服了。 开始的时候作者还想在小说中表现一点自己的思想,掺杂一些对国家,对民族的思考,可是现在看来在书中是不可能实现了。 很多剧情不是作者不想写,是真的写不了了,所以主角也只能够草草离开去外国发展,不是作者想要虎头蛇尾,是真的被那些黑粉搞怕了,求求你们,放过我这个扑街的小作者吧。 第五十九章 聚会 雪是从昨晚开始下的,到今天早上就停了。只是在屋檐下,街面上,结着许多晶莹剔透的冰溜子。太阳的光芒照射在冰溜子上经过反射,给许多建筑物上都覆盖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彩,道路上车辆往来川流不息,人流络绎不绝。 许渊平下车后在路边等待片刻,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靓丽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 许渊平见状迎了上去。 “叶凡他们几个没有和你一起过来吗?” 朱佳朱唇轻启道:“没,我是从医院过来的。” 林佳一如往昔青春靓丽,穿着很随意,白色羽绒服搭配紧身牛仔裤,穿在常人身上会略显得臃肿,在她身上却是恰到好处,把修长柔美的躯体勾勒的更加曲线起伏,婀娜多姿。 “王煊最近怎么样了?” “前天做的手术很成功,听医生说恢复的还挺不错的。” “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许渊平笑了笑说道:“自由自在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人的一生总是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才有意思,不是吗?” 林佳鼓起脸颊恨铁不成钢的问道:“你说你为什么那么冲动呢?学校不是说了不追究了吗?给ri本交换生道个歉真的那么困难吗?” 许渊平摇了摇头说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我就要管!有些事,非做不可。” “我又没有做错,让我给他们道歉,做梦吧。” 许渊平轻蔑的一笑。 “再说小爷我还差那张毕业证不成?” “就你能耐。”林佳丹凤眼斜瞟,光波流转,红唇亦非常性感,甚是妩媚的看着许渊平。 “你说,我……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吗?” 林佳一双柔荑捏着衣角,一脸羞涩的问道。 许渊平刚想回答,就听见不远处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到近走了过来,嘴里还喊着二人的名字。 “王…平,林佳。” 二人转头望去,却见叶凡,陈北玄,伊观都到了。 见众人到齐,许渊平带头走向这次聚会的地点,铜锣湾广场。 这是一家集餐饮休闲购物为一体的商业广场,地处黄金地段,周围非常繁华,从其停车场中的停满了的车子就可以知道此地的人流量如何,重点是价格也不算太贵。 许渊平和几人说说笑笑走进一家中式餐厅,气氛非常浓烈,在等上菜的功夫,五个人两两三三的聊了起来。 “王平,你是不知道,吴大勇最近被学校解聘了。” “哦,还有这回事?” 许渊平装作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 伊观一脸淫荡的开口说道:“昨天下午不知道谁在网上放出了吴大勇和吕院长的视频,想不到人前道貌岸然的吴大勇人后这么开放!” “关键是不但场地覆盖大,什么家里面,酒店,公园。就连女主角都个个身材超棒!” 连一向高冷的陈北玄都参与进来了,可见这个消息的火爆。 “剧情也不错,黑丝秘书,白丝人妻,会所嫩模,护士jc一应俱全。” 几个人都露出了男人那种憨厚的笑容。 “我说你们几个注意点,没看我们这里还有女同志吗?” 听他们越说越不靠谱,许渊平赶快出言打断了他们的话语。 几个人看着林佳尴尬的笑容,也就停止了这个话题。 大家又聊起了一些学校里面的趣事,从学校趣事又聊到了新闻时事等,话题从天上说道地上。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因为都是上大学不久,大家口袋里面都不算宽裕,许渊平觉得这样的聚会重点不是吃的有多好,多高级,而是几个要好的同学在一起聚会聊天的那种氛围,所以菜点的不算多,也不算太奢侈。 也就点了红烧肉,毛血旺,小鸡炖蘑菇,香酥鸭,酸菜鱼,炒青菜,最后再来个山药排骨汤。 期间叶凡提议小酌一杯,这个建议大家都欣然接受,许渊平也不好违背大家的意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吃吃,说说,笑笑。 许渊平很享受当下的这种感觉,几个同学彼此之间没有利益瓜葛,也没有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染的“成熟稳重”,可以无忧无虑的讨论着自己的将来,自己的梦想,年轻就是好,年轻就是资本,他们肆意挥霍着青春。 许渊平本打算下午去车站买票出发,抵不过他们的好意,想着此去一别,不知何年能够再见?也就由着他们推着自己去k歌。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想她。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由于众人都带着醉意,唱起歌来难免走调忘词。 最离谱的是陈北玄,醉酒的陈北玄和清醒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长时间霸占麦克风,但声音实在让人无法恭维,用天崩地裂,鬼哭神嚎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不过在摧残众人双耳的同时倒也带来了一些欢乐气氛,让人笑作一团,离别的氛围被冲淡不少。 直到很晚众人才走出ktv,许渊平今天看样子是走不了了,好在钥匙还在,可以回出租屋再住一宿。 叶凡,伊观,托着醉的不省人事的陈北玄悠悠晃晃的打车离去。 许渊平望着他们三个离去的背影,也不知今日一别,何时日能够再见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把许渊平和林佳两个人给撂下了。 “林佳,天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去不安全,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嗯。” 林佳螓首低眉,清纯的鹅蛋脸上涂满了腮红,轻轻应了一声。 要不是许渊平听力过人,还真听不清楚。 两个人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巧的是出租车司机居然是上次那个。 “小兄弟,这么巧啊。” “哈哈,几百万人口的京都都能再碰上师傅你,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两个人一路上相互吹牛侃大山,把林佳逗的开怀大笑。 两个人到达学校女生宿舍楼的时候,才发现大门都已经锁了。 “这可怎么办办啊?” 林佳抿了抿樱唇,娇媚白皙的脸蛋上面满是为难的神色。 第六十章 顺水推舟 许渊平也没有想到女生宿舍现在已经关门了,他又不好把林佳一个人丢在这里走掉。 “要不,去把宿管阿姨叫起来?” 许渊平试着出了个主意。 “这……要是惊动了宿管,我怕会挨骂,而且半夜三更也不好打扰其她同学。” 林佳一脸为难的说道。 “那……你带了身份证不,要不去外面找个酒店待一晚?” 这个年代手机支付还不盛行,一般人都会有钱包,将证件放在钱包里面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习惯,所以许渊平才有这一问。 “我身份证刚好在宿舍。” “那你现在有什么地方可去吗?” “嗯,这么晚了,我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 林佳低着头,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到我租住的地方对付一宿如何?反正我那里地方够大。” “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林佳一脸羞涩的低下了头,毕竟大晚上去男同学还是她头一回。 因为许渊平租住的地方离得不远,这么晚又很难打到车,两个人就这样步行走过去。 走着走着林佳两条白嫩的小手,就很自然的搭在许渊平的胳膊上。 许渊平惊讶的看着她,她脸上有些红,微微带着一点笑意。 不一会儿两个人走到门前,许渊平开门带林佳走进去。 “你要洗漱一下吗?” “好。” 许渊平这里空间虽然不小,不过被子就只有一床,这么晚了也没地方买被子,只能给稍微整理一下让林佳将就将就了。 许渊平已经想好了,自己睡的房间给林佳,然后去沙发上将就一宿。 不多时林佳洗漱完毕,换上许渊平的睡衣走了出来,湿漉的头发散发着洗发水和少女身上独有的芳香,柔媚娇俏的脸蛋上还有未曾擦拭干净的水珠,如同夏天盛开的牡丹花。 白里透红的脸蛋在在柔和的灯光照射下越发显得娇艳欲滴,仿佛能够掐出水来。 绕是许渊平前世因为应酬去各个会所见过大场面也被眼前的美景所倾倒。 林佳望着许渊平发呆惊讶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了,许渊平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翼上的红痣。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许渊平和林佳说一声就跑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发现林佳还坐在客厅,许渊平还以为她不好意思,直接带她去自己的房间。 “今晚你就睡我房间吧,这个被子是我平时盖的,我这里没有多余的被子,你别嫌弃。” “那你睡哪里?” “我今晚去客厅对付一宿。” “要不还是我去客厅吧……” 林佳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许渊平自然不会让她一个女孩子去客厅,直接把她按在床上,然后开门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突然从背后传来一股拉力,许渊平低头一看,原来不止何时林佳白嫩的小手从背后“偷袭”缠住了许渊平。 “客厅太冷了,要不……今晚你就别走了” 许渊平闻着背后少女身上传来的芳香,听着她低如蚊呐的声音,感受着她抱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许渊平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房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房间内只有一盏小灯,将两人的影子分别投到一边的墙上。 过了好一会,林佳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涩声问道,“你,不愿意?” “不是。” 许渊平听出她情绪有点不对头,头皮有些发麻,但还是不得不解释,“你……” 墙边那道稍矮一些的影子,突然低下去一截。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林佳喃喃地说道,声音有点嘶哑,说到后面,像是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一下,许渊平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转身看去,见她蹲在地上,肩膀微微抖动着,脸上还带着泪痕。 看到她这个样子,许渊平一下子醒悟过来,刚刚的沉默不语,伤到她了。 人家一个女孩子付出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那句话,可自己却…… 他有些着急,按住她的双肩,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喜欢我,就直说,你不要以为,我非你不可。追我的人从清北大学可以排到颐和园去。” 林佳的声音依旧空洞带着一点抽噎。 “你听我说。” 许渊平见她根本不听自己的解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里有些愧疚,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拉过来坐到床沿上。 两个人到床沿坐下,她身子背对着许渊平,不愿意转过来,把脸别到一边,头发垂落,将脸挡住了,一边挣扎着,嘴里喊道,“你放开我——” 只是,她的挣扎显得很徒劳,又哪里会是许渊平的对手呢? 许渊平把她强行转过来抱在怀里。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在她的耳边大声对着她说道。 “五——” 突然,林佳哽咽的一声,哭出声来。 “你哭什么?”许渊平有些头大,他最怕这种场面。 “你凶我……五……” 许渊平:“……” “别哭了。” 他只得耐着性子安慰她。 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将她挡在脸上的头发拨开。见她脸上一道道,全是泪痕,已经哭成了小花猫。 许渊平现在知道说理由,讲道理是完全没有用的,只能够伸手帮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刚抹掉,眼角又不断地往下淌。 “别碰我!” 林佳把许渊平的手打开,拿起衣服站在房间门口准备开门出去。 “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如何是好。” 许渊平索性三步并作两步,提前赶到门前,顺手把房间里面的灯给关了,房间内顿时黑漆漆一片。 “啊!你——” 林佳一声惊呼,她只觉得yao间一紧,背后靠上了一个坚实的胸怀,她浑身一僵。 本是寒冬腊月的天气,林佳此刻却觉得自己好像绑着个火炉。那种燥热,让她的额头上,脖子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上穿的那件睡衣,都被打湿了。 …… 此处省略3万字。 第六十一章 真的离去 早上,许渊平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所惊醒。 起身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揉着惺忪的双眼,最后环顾四周。 昨天晚上和他缠绵的佳人已经不知何处去,只余下满屋的芳香和床单上的斑斑点点鲜红的痕迹提醒着许渊平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如此也好,不然的话许渊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佳。 昨天从他送她回宿舍开始,她就一直在暗示许渊平,许渊平又不是雏,哪里会不懂这些? 不过是不想伤害到她罢了,但是昨天人家都那么主动了,要是自己不接受她的好意的话,肯定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 为了不给她造成更大的伤害,许渊平也只好牺牲一下自己了。 昨天痛快是痛快了,一夜七次郎。 就是今天起来腰有点酸,脚也有些发软,废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古人诚不欺我也。 许渊平暗暗告诫自己,多少英雄好汉倒在了温柔乡里面。自己要引以为鉴,千万不能沉沦其中。 收拾好行装,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昨天就已经装好了。 把床上的战斗痕迹清理一下,什么粘血的床单许渊平觉得根本没收藏的价值,直接一股脑的丢垃圾桶里面去了。 钥匙本来是要留给房东的,不过这个时候估计还没起来,给他放屋子里面用手机短信通知一声也一样。 把门锁好,顺便去犄角旮旯的地方把垃圾处理了。 路过一条巷子,许渊平突然闻到一股烧肉的香味,瞬间觉得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看样子昨天晚上的消耗有点大,是时候补充一点营养了。 循着香味走到一间摊子面前,这个摊子是寻了个房子和房子之间的空隙用棚布搭建起来的,地上摆着两张桌子和几个小马扎,老板正在摊位前忙活着。 许渊平看这摊子不大,吃东西的人却不少,就知道老板摊位上的早点味道肯定差不了。 买肉夹饼 走过去一看,原来老板买的是肉夹饼。 那老板大约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汉子,穿着一双老bj布鞋,胸腹间围着条围裙。可能是年深日久在炉子前忙碌的缘故,那翠绿色的围裙看上去有些发黑。肩膀上还搭着条白毛巾用来擦汗。 那老板看许渊平走近张望,就知道生意来了,连忙边招手边笑着说道:“小兄弟,来尝尝我这现做的烧饼夹肉,保管叫你一吃难忘!” 许渊平抬眼望去,只见篓子里放着几个烤得金黄酥脆的面饼,那面饼上撒着些被烤的微微发黄的白芝麻,不经意间从面饼里面露出来的红色酱肉让人垂涎欲滴,饥渴难耐。 许渊平舔了舔嘴角边流出的口水,“看你说的那么好,那我就试试看味道如何。给我来十个牛肉夹饼。” 说罢就大马金刀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十个?” 老板被这个数量给吓到了,好心提醒他说道:“小兄弟,我们这里的饼子厚实,一个肉夹饼连肉带饼子怕不下大半斤重,油水也足够。一般人吃两个就饱了,就是大肚汉吃上三四个也够,十个的话有些多了。” “没事,老板,我等下要去赶火车,吃不了我正好打包带去车上吃。” 说着许渊平还指了指放在地上的行李箱。 老板闻言也不再劝阻,毕竟谁也不会嫌弃自己的生意太好。 老板把篓子里面的五个现成的牛肉饼先给许渊平端了上来,还差五个开始在炉子前忙碌起来。 许渊平用手拿起一个牛肉饼,一口咬上去,饼子的酥脆和牛肉的咸鲜很好的中和在一起,再加上面饼表层的芝麻香味,叫人食欲大开。 老板锅里面的饼子还没做好,许渊平桌上的牛肉饼就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老板被许渊平干饭的速度惊的目瞪口呆。 吃了一半下去,许渊平只觉得嘴巴有些干燥,又问老板要了一碗羊杂汤解渴。 所谓的羊杂汤就是羊的各种下水,比如说羊肚、羊心、羊肺、羊肝、羊肠等,收拾干净后煮汤。 许渊平吃了一段时间的京师早餐,这个羊杂汤是比较合他的胃口的。 老板端上来一碗羊杂汤,乳白色的汤汁上面淋着芝麻酱和韭菜花,香味扑鼻。许渊平并不喜欢酱豆腐汁那种味道,就没让老板加。 许渊平直接对嘴喝了一口,口感醇厚,鲜香味美,不由得打了个隔,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一顿早餐足足吃了许渊平三十六块钱,牛肉饼三块钱一个,十个就是三十块钱。羊杂汤两块钱一碗,许渊平喝了三碗! 这个时期的京师,一个普通服务员的月工资不过一千多元左右。要是在一些二线城市的话,这个薪水还得降一半。 所以说许渊平一餐就吃掉了普通服务员几乎一天的薪水! 可见他平时的消耗有多大。 吃饱喝足后去火车站买车票,现在的火车票不比以后可以在网上购买。 现在的主流购买方式就是去火车站窗口排队购买,要是碰上逢年过节,特别是春运。那车上人山人海的激烈程度难以想象,具体可以观看yd国的火车运输情况。 好在元旦刚过,春节还没到来。许渊平站在空荡荡的售票大厅里面,望着正在观看故事会的工作人员有些无语。 随便买了一张车票,又在书摊上买了几本故事会用来打发时间,再去买了一些水和吃的放好,就在候车厅等起车来。 苍穹碧蓝。 一阵阵冷风吹刮过耸立在茅草地上的一座座平顶石头房子,也钻进许渊平的衣领里,把他的衣袖吹的呼呼作响。 他整了整脖领子,双手用力撑起略带些许杂草和碎石子的地面,将虚弱的身体撑了起来,在昏暗的天色里辨认着四周的景物,看到地上趴着黑漆漆的一道人影,也看到地平线上隆起的群山。 山顶在黯淡天光下映照出雪白的颜色。 ——那是一座座雪山。 无暇顾及远方在白色太阳照射下里尤显圣洁祥和的雪山,他跌跌撞撞的向一座寺庙走去。 那是一座由几间平房错叠而成的小庙,每一间涂着红漆的平房墙壁上方,都围拢着黑色的经幔。 经幔上有一个个似蚯蚓般扭曲的文字,在天边蓝色的日光的映照下颇显神秘。 许渊平看了眼半开的朱红庙门,未看到有人在庙门口。 他在庙子坐落的高岗下停了停,观察过四周环境以后,发现不远处的地方有几个工人搭着架子在寺庙周围修修补补。 许渊平激动的看着前方几个工人,正想向他们招手,不由得腿脚一软,他竟有些站立不稳。 接着眼前两眼发懵,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再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叔,你看那好像有个人躺在那里……” 第六十二章 傻根 昏昏沉沉之际,许渊平又想起了这一段荒唐受骗的经历。 说起来也是自己太傻了。 话说穿入龙蛇的总要效仿王超走一走长征路,徒步追溯那上个世纪,那条振奋人心的路线,在一步步的行走中,踏遍山川河流,过雪山,草地,崇山峻岭,瞻仰当年的感动,去掉自己心和意中的杂念。 好像这么走一走,看一看功力就会大进似的。 龙蛇世界的武功说实话在诸天万界中不算什么,不说风云世界那种玄幻级别的高武修仙类别,就算是天空八部这种中等武侠世界都未必比得过,龙蛇世界真正珍贵的是对心灵的磨练。 许渊平心想有这种增进功力,磨练心性的大好事,那还不跟着照做? 把行礼一丢,身上就留着一张存钱用的银行卡和一些现金轻装上路。 这几天深入人迹罕至的荒山绝地磨练自己的心性。 心性有没有磨练成功不说,结果就是鞋子磨破了,衣服也变得皱皱巴巴破破烂烂,鞋子也走没了,人也差点饿死在这一望无际的雪山旷野之中。 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个方法目前看来对自己并不适用。 等到许渊平还在半睡半醒间的时候,只听见一阵窸窸萃萃的说话声从墙壁另一边传来,觉的他心绪不宁。 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支起身子,向周围看去。 只见自己此时身处一座简陋的土砌棚搭的房子之中,厢房四周一眼望穿,除了自己睡觉的那张床,就只有一张年代久远的桌子和几个修修补补的凳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许渊平支起耳朵凝神定气就听见墙壁另一边传来窸窸萃萃的说话声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会计,今天傻根说要把这几年攒的钱都取出来盖房娶媳妇,你明天去镇上的银行取一下给他。” “中,那我明天上午就去。只不过这临近过年,小偷也多,这傻根带着这么多钱回去一路上可不安全。” “这样,明天你取钱的时候去邮政局问下,把钱寄回去要收多少手续费?到时候我劝傻根把钱寄回去。” “嗯,这倒是个稳妥的法子。” 听着听着许渊平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他走出房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傻根,傻根,钱给你取出来了。你数数,一共六万。” 许渊平刚出门就听见一个中年人喘着气骑车过来对着一个另一个人说道。 “我跟你说,这寄回去六万块钱就变成五万九千四百块钱了,得交邮费。” “六百块钱?六万块钱交六百块钱邮费?” “国家规定的。” “六百块钱在俺老家都可以买头驴了。” “省六百,你丢六万,还是给你寄回去吧。” “这贼可多着呢,小心给你偷了。” “哪有那么多贼?” “听叔一句话,还是让会计给你寄回去吧。” “咳咳” 听见背后发出了声响,站在门口说话的几人回头望去,只见昨天他们救治的那个穿的如同乞丐的男子走了出来。 “你醒了。” 只见一个头戴皮帽子,身穿一身蓝色工人装,长相憨厚的年轻人笑着迎了上来。 许渊平也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经过一番沟通,许渊平知道昨天就是这个长相憨厚的年轻人救了自己。 这个长相憨厚的年轻人叫傻根,是个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这些年跟着村里面的长辈学了些手艺,以修葺寺庙为生。 当然这些都是许渊平旁敲侧击问出来的。 至于他自己的来历和昏倒的原因,他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说是旅游路上迷了路的大学生。 这个年代的人对于大学生还是很尊重的,几个工友和会计听说他还是清北大学的高材生,那更是高看一眼。 “对了许大哥,你还没吃饭吧。饿了不,我给你盛碗稀饭吧。” 傻根说着去厨房帮许渊平盛了一碗稀饭,还给他拿了两个鸡蛋补充营养。 许渊平肚子却是饿了,道谢后狼吞虎咽的把稀饭和鸡蛋一扫而空。 “慢点吃,不够锅里面还有呢。” 傻根一脸憨笑的看着许渊平说道。 对于这个朴实憨厚的年轻人,许渊平也很有好感,连连点头道谢。 吃过饭后,许渊平问明去镇上的路线,傻根还想送他过来,被他拒绝了,说是骑车还没有他走路快,傻根自然不信,许渊平说不信就比一比。 许渊平边说边哈哈一笑,赤着脚大踏步行进,一个踏步就是七八丈开外,等到傻根拿自行车转过头来,哪里还看得见许渊平的踪迹。 许渊平按照会计给他指的路线行走,渐渐的越走人烟越加稠密起来,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许渊平来到了一座繁华小镇。 大街上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许渊平许久未见过这样繁华的城市,颇有一种修士入世的感觉。 “喂,你挡住我的道了。” 原来是自己刚刚看的入神,现在道路中央,把别人的路给挡住了。 许渊平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让出道路。 “年纪轻轻好手好脚的怎么这副德行,真给你爸妈丢人。” 一个打扮妖艳的时髦女子用一脸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许渊平。 此时的许渊平一身破烂堪比犀利哥,头发乱七八糟的搭着,脚上穿着的还是傻根送给他的烂拖鞋,至于自己那双运动鞋早就走烂了。 那妖艳女子的朋友也是眉头一皱,破口大骂:“小小年纪有手有脚不去学个一技之长,整天就想着好吃懒做,真是没出息。” 许渊平冷笑一声,走上前去,双手一左一右抓住两个人的脖子一提,那两个人顿时被提在空中手舞足蹈的哇哇大叫。 许渊平也不管这许多,大步走到一旁,一个发力,将这二人高高抛起! “碰!” 许渊平脚下轻点,在空中一个跃起,直接将二人推送到了一旁一座五层自建小楼房顶上! 那房顶四周空旷呈三角形,没有下来的路。 整个街道上,看到这一幕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全部都看的目不转睛! “啊!” “外星人!” “你们爸妈没有教过你们祸从口出的道理,今天我就来教一教你们,不要随便辱人父母!” 许渊平语气冰冷。 这两个女人虽然出言辱骂许渊平,但是罪不至死,许渊平小惩大诫,让她们长长记性。 房顶上,衣着打扮时髦的两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屋顶的扶手哭天喊地的叫着救命! 许渊平兔起鹘落间在墙壁屋顶连点几下,一跃七八丈开外,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去买了一身衣服鞋子换上,又去理发店修理了一下头发。 然后买了点礼品包了几个红包回去要送给傻根他们,没成想红包他们死活不肯要,说救人不是为了钱。 没办法,许渊平就把礼品硬是塞给了他们。 第六十三章 佛爷 火车站内,一个面相憨厚的傻小子带着不耐烦的表情在人群中大声嚷嚷着:“我就不喜欢你们嘀嘀咕咕,烦死我了。我这六万块钱又不是偷得,是我在高原上干五年赚出来的,光明正大,看谁敢偷俺!” 这奇怪的一幕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许渊平在火车站内听见这攘攘的声音扭头一看,那人看着也就二十郎当岁,穿着土气,头戴皮帽,黝黑的肤色遮不住脸上的稚嫩和青涩,一看便是处世未深,不通人心险恶。不是傻根又是谁呢? “唉,你们谁是贼啊,站出来给俺老乡看看!” 那傻小子似乎还想证明给他工友看,这天下就没有贼! 虽然和傻根相处没多久,但是他那憨厚朴实的性格给许渊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照他这样攘攘下去,没贼他也能把贼招过来。 “怎么样,没贼吧?” 傻根还在那一脸得意洋洋的对工友说着傻话。 虽然工友一再对他说社会乱的很,还是把钱寄回去安全,可傻根还是不信。 傻根的确从小没见过劫贼。老家的村子在hn省一个偏远的山区,那里民风淳朴,道不拾遗。有人在山道上看到一摊牛粪,可是没带粪筐,就捡片薄石围牛粪画个圈,然后走了。过几天想起去捡,牛粪肯定还在。因为别人看到那个圈,就知道这牛粪有主了。 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劫贼?傻根在高原上待了五年,同样没碰到过贼。工友说路上有贼,傻根怎么也不信,六万块钱还没一块砖头重,他在寺庙搬了那么多快砖头,就不信这还没一块砖头重的五万块钱带不回去! “你嚷嚷啥?” 工友有些紧张的看着四周,对这个傻小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渊平想了想走上前去拍了拍傻根的肩膀,傻根回头一看,一脸惊喜的说道:“许大哥,咋是你啊!” “咋就不能是我呢?看到我你还不欢迎啊。”许渊平笑着说道。 “那哪能啊!俺高兴还来不及呢。” 傻根一脸笑容的说道。 他确实应该高兴,对于一个醇厚朴实的农村人来说,见别人有困难帮一把是应该的,帮助别人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应该高兴。帮助过的人还送了那么多好吃的给他们,那就更加值得高兴了。 “傻根啊,我打算去hb省一趟。你去那里啊。” 傻根一听,兴奋的说道:“大哥,还挺巧的,俺也去hb省!” “那敢情好,咱俩正好顺路。待会坐一起有个照应。”许渊平笑着说道。 他自然不是真的和傻根顺路,只是这傻小子不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刚刚大声攘攘,暗中不指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看在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份上,自己也得保他一路顺利到家。 那几个工友见是昨天救下的许渊平,知道他是个大学生,还知恩图报送了许多礼品吃的给他们,就知道这是个好人。 有他照应傻根是再好不过,叮嘱了傻根几句后又拜托许渊平帮忙照看点傻根后这才念念不舍得离去了。 另一边候车厅内。 一个手拿红旗,身材壮实的男子拿出二十几顶帽子分发给众人,看上去是个导游。 发到一个衣着时髦的女子手上的时候,那女子却没有接。 那女子是个留着长发的年轻姑娘,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候车厅座位上,脚穿着深筒皮靴,裹着一件艳丽的红色大衣,似笑非笑的望着壮汉,手里还把玩着一枚硬币,略显稚嫩的姣好面容上满是桀骜不驯之色。 “诶,小叶。你咋个不戴帽子?还有你没事不要老去寻黎叔,要保证黎叔的休息,黎叔厚道不说你,但是你自己要懂点规矩,嗨,你到底听么听……?” “我说你能别找我茬行么?四眼不也去了,你怎么不说他?” 这个叫小叶的女子一脸不耐烦的模样说道。 旁边的一个瘦小男子一听这话好像被踩住尾巴的猴子,立马跳起来反驳道:“我招你惹你了?” 看到这一幕,一个穿着一灰色老旧中山装,满头白发,满脸老年斑,留着雪白的山羊胡的老头说道:“说了多少回了,要团结,眼睛要看着人别人的长处。这次出来,一是通过实战锻炼队伍,二是为了考察新人,这里我要提出特别表扬的是小叶,和四眼。两位虽然刚刚入道,但是突破了自己,也超越了在座的许多前辈。” 这老者边说话边用手敲了敲身边放着的拐杖,在座的众人皆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看这架势,这老头才是众人的头目,也就是壮汉嘴里的黎叔。 那戴着眼镜的瘦小男子听罢直接坐到老者身边开始表忠心,“黎叔,您放心好了,以后有事我一定竭尽全力。” 黎叔侧过身赞许的看了瘦小男子一眼,满意的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你们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说话间,不等众人反应,他手一抖,袖筒里一块金表已经滑了到了瘦小男子的手腕上。 那瘦小男子定睛一看,居然是块金表,忍不住惊呼一声!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动身吧,记住,分散坐位,别扎堆。”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那带头的黎叔发话了。 候车大厅里的一些老头老太太率先出去,接着是女人孩子,最后才轮到他们几个混在浩浩荡荡的人群中向着火车站内走去。 火车站内傻根的大声攘攘自然引起了这一伙佛爷的瞩目。 所谓的佛爷就是小偷的意思。 “呜呜呜” 不多时火车开始进站了,许渊平和傻根随着人群缓慢移动到露天的候车站等待火车进站,冷风刮过,站在寒风中的众人被吹的瑟瑟发抖。 “许大哥,你冷不?我这围巾给你戴。” 傻根见许渊平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站在寒风中,好心的把围巾解下来要给许渊平戴上。 许渊平道了一声谢后接过了傻根的围巾。 虽然自己武功进入暗劲已经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但也没有必要拒绝别人的好意。 火车进站后,人踩人,脚踩脚,摩肩擦踵的人群迅速向着火车门奔去。 傻根虽说不相信有贼,但在汹涌的人群中怕出现什么闪失,一手护着装钱的包,一手拿着行李,艰难的挤上了车。 许渊平跟在傻根后面,身边有特意挤过来人,想趁乱用小刀去割傻根的包,被他瞧见,用手轻轻一捏,只听见咔擦一声,那人顿时惨叫一声,扶着扭曲断裂的手指跌跌撞撞倒向一边,瞬间就被汹涌的人群所淹没。 傻根还一脸高兴的走在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六十四章 大爷 火车上警务室内,坐着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都在二十六岁到三十岁之间。 虽然穿着便装,但是身上那强健干练的气质和眼神中透露出的凌冽锋芒都显示出与众不同的味道。 两个男的,其中一个,穿着一件黑色夹克衫,手指修长,白皙,光洁得玉一般,尤其是身材,十分的匀称,给人一种完美的感觉。 这个男子,面孔也十分的好看,五官端正,脸皮光滑,没有一点褶皱,但却不像那种奶油小白脸,而是皮肤红里透黑,显现出无比的健康。 他双目紧闭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嘴唇不动,整个看上去,深沉中又带有勃勃的英气和帅气。 另外一个年轻男子,就比他差了很多,虽然也是五官端正,但却缺少了一份神韵,而且手上皮肤粗糙,身材壮实,关节粗大,有一锋芒毕露的感觉,如出鞘的宝刀,寒光闪闪,却是没有深藏。 那个女孩,却有了几分姿色,眉毛柳叶,睫毛很长,脸上皮肤很好,手上的皮肤却有些粗糙,关节处有褐色老皮印记,但是身材高挑,两眼闪**人,微微上挑的嘴唇,显现出傲气和不容人亲近的气质。 如果许渊平在这里的话,一眼就能够认出这个女的就是上次从他手里逃走的陈可! 看她一脸轻松的样子,手上的伤应该是养好了。 “段哥,这次上头怎么给我们下达这样的任务?一伙小偷有什么值得我们ga局出马?还派了我们三个人一起来。” 也难怪陈可有这一问,ga局在古代就相当于东厂,锦衣卫这样的特务组织,干的都是xx大事(怕被和谐,大家懂的),一般抓小偷这种事情可不归他们管。 陈可就亲密的靠在夹克衫男子身边,对着那男子轻声细语的说道,眼睛里面透露出来的柔情傻子都看得出来这男的就是陈可的心上人。 “这个事情说来有些特殊。” 夹克衫男子微微睁开了双眼,嘴巴不见动弹,轻微的声音从腹部传来,“这伙佛爷可不一般,最近下面抓获了一起特大盗墓团伙,缴获的文物不计其数,据犯罪嫌疑人交代说还有一批珍贵的文物落在了其他人的手上,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全部抓获归案,并且追回这批珍贵的文物。” 说着那叫段哥的夹克衫男子看着桌上的素描画,画像上的人和之前在候车厅的黎叔有几分相似之处。 火车车厢内,傻根一马当先上了车,在车内寻到了一个座位,兴奋的大喊着“哥,这里有座位,快过来坐这里!” 那架势仿佛生怕慢了一秒座位就被别人掺去似的。 “唉,就来就来。” 许渊平一边应合着一边左右腾挪滑过去坐在他对面。 “弟弟,怎么是你啊?” 就在这时,一对年轻情侣走了过来对傻根说道。 傻根一脸疑惑的转头看去,接着就兴奋的说道:“大姐,你咋也在这里啊!” “我回老家啊。” 那大姐笑着说道,遇见这个傻弟弟这大姐也挺开心的。 “咋这么巧啊。” 傻根边说边往旁边坐了坐说道:“哥,姐,咱们坐一起吧,互相有个照应。” 许渊平抬头望去,就看见一个留着鹰钩鼻,长相酷似华仔的男人和长的很像粉红女郎中女主角的若英坐在了他们身边。 傻根坐在靠窗的位置,那个长相酷似若英的女子自我介绍说叫王丽,挨着傻根坐下,男的长的像华仔的叫王薄,坐在许渊平这边,两个人是一对情侣。 经过一番介绍后几个人渐渐熟络起来。 王丽在路边叫车的时候,傻根顺手载了她一程,他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其实不用介绍许渊平也知道他们是谁,《天下无贼》这么经典的电影他前世是看过的。 之前看到傻根还不能完全确定,毕竟叫傻根的全国找过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这三个人聚在一块,那就实锤了。 《天下无贼》故事剧情大概就是说王薄和王丽是一对扒窃搭档,也是恋人。两人经常边旅游边作案。 王丽发现自己已经怀孕,因此想脱离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但出于对二人小偷身份的羞愧,令她怀疑自己和王薄能否当好爸爸,因此决定退隐,而王薄对这些无从知晓,两人在途中几次发生矛盾。在回程的火车上,二人遇到了一个名叫傻根的民工,带着在西部打工挣下的一笔钱想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傻根不相信天下有贼执意带着钱上了路,王丽因与傻根曾有一面之缘,深深被他的纯朴所打动,决定保护傻根和他包里的钱,圆他一个天下无贼的梦。 而车上另有一扒窃团伙,想将傻根的钱偷走,于是,王薄、王丽二人与这个团伙展开了一系列明争暗斗。 小小的车厢卡座里面,三男一女相对而坐,王薄和傻根相对而坐,此时的他盯着呆头呆脑的傻根说道:“看着我,你觉得我像贼吗?” 只是傻根的回答让人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你看着不像贼,就是有些瞧不起俺。” 王薄发出一声嗤笑,“那你看大姐她像贼吗?” “大姐她要是贼,俺把眼珠子扣下来,俺说到做到!” 傻根一脸信誓旦旦的说道。 王丽这是恶狠狠的盯着王薄。 “你盯着我干嘛?” 王薄对王丽说道。 见她并不回应自己,有些赌气的对傻根说道:“你看谁都不像贼,你看谁都像菩萨,我看你这双眼睛长着也没用了,趁早抠出来吧。” 许渊平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个个电影中的人物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让他觉得有趣的很。 就在这时,火车“呜呜呜”的启动起来。 窗外的景色开始飞速倒退,远处在太阳照射下显得雪白圣洁的雪山,附近站台的工作人员,在轰鸣声中越变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花生瓜子矿泉水啦,啤酒饮料八宝粥啊,麻烦让一下!” 就在这时,推车售卖小吃零食后面,跟过来一个老头。 那老头穿着灰色老旧唐装,满头白发,满脸老年斑,留着雪白的山羊胡,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一扭一拐走到傻根坐的位置就要往里面挤,边挤边喘着气说道:“我年岁大了,腿脚不好,让我挤一挤。” 傻根一听,连忙让开些许位置说道:“大爷您坐这里吧。” 这时候许渊平一听,连忙拦住这老头说道,“葛大爷,不不不,是老大爷,我们这里坐满了,那边我瞅着还有空位,来,我扶你过去。” 许渊平边说边起身扶住葛大爷就往前面车厢走去。 旁边的王丽也连忙拦住了想要让座的傻根。 就在许渊平扶住葛大爷往车厢里面走的时候,旁边坐着的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六十五章 齐聚 绿皮车厢内到处都是人,座位上是人,狭窄的过道上也是人。 这是一辆行驶在铁路上的火车,密密麻麻的人群好像沙丁鱼罐头一般挤在一起,人们在不大的空间内做着各不相同的事情。 抠脚丫子的,吃泡面的,打呼噜的,打扑克的…… 空气中弥漫着烟味,臭脚丫子味,汗臭味,各种食物的味道和火车独有的铁锈味在一起发酵。 狭窄的过道上一个年轻人扶着一位步履蹒跚,满头白发的老者在人流汹涌的地方一点点往前费力的挪动着。 “麻烦行个好让一让。” 年轻人边扶着老者边在抱歉的吆喝声中挪到车厢和车厢的连接处。 等视线到了傻根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后,年轻人,也就是许渊平这才一手把老者推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爷子,别装了。” “什么?小伙子,你不是带我来找座位的吗?这里哪来的座位啊?” 那老者喘着粗气,一脸疲惫,用颤颤巍巍的口气说道。 许渊平冷笑道:“老爷子,明人不说暗话。那傻小子是我要保的人,你要找肥羊打猎去别处找去,别来我这里咣当。我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妨碍谁。” “哈哈哈,小兄弟好眼力!” 那老者听许渊平把话挑明了说,瞬间腰也不弯了,背也不驼了,昂首挺胸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许渊平。 老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右手成拳,左手包住,稍往前伸了伸脖子,压低声音笑道:“鄙人姓胡,古月胡,胡黎,承蒙道上的朋友抬爱,叫我一声‘黎叔’,敢问兄弟是哪路神仙?” 这黎叔见三两下就被许渊平看破自己的意图,如今却是打算要盘一盘许渊平的来历了。 许渊平知道,和这种老于人情世故,精于算计,尔虞我诈的老狐狸打机锋,绕圈子,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老爷子,您甭管我是哪条道上的,话我已经说明白了,您啊,好自为之吧。” 说罢许渊平转身离去。 “有意思。” 黎叔望着许渊平离去的背影,嘴角带着笑意,喃喃自语的说道。 等到许渊平走回车厢的时候,冲着一人点头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那人是个老太太,穿着布衣布鞋灯笼裤,肤色黝黑,身子干瘦,脸上堆满了皱纹,瞧着像是地道的庄稼人,不是上次在公交车上见到的老太太又是谁呢? 那老太太见了许渊平,褶皱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想要起身打招呼,又怕惊醒怀中抱着的婴儿,也只能够点头示意。 不管怎么说,在火车上遇见熟人总算的上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回到座位上,傻根还问许渊平老爷子怎么样了,许渊平说是给老爷子找了个好位置给糊弄过去了。 许渊平在座位上不敢闭目养神,之前在看电影的时候就知道,这节火车上的贼可不少,而且这些人大都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设局布局,信手拈来,说的通俗点就是“托”。 饭有饭托,酒有酒托,贼当然也有托,打掩护、盯梢,负责背地里动手,负责武力恐吓的打手一起配合真正圈羊的好手神不知鬼不觉偷东西。 往往顾客还没察觉过来,东西就丢了。 被发现了就有专人制造混乱,然后转移赃物,所以往往被偷的顾客只能够自认倒霉。 事实上这已经算不上贼行里的手段了,有些类似于“千门”里的“作局”。 好比排兵布阵,明面上看得见的就那么几个,可但凡真信了眼睛看见的,裤衩子八成都得让人扒了去,这便有几分“骗”的意思。 他是练武的,这次为了保护傻根买的又是坐票。 不比上次。 上次包了个卧铺,有人进来他一下就能够发现。 这次在龙蛇混杂的坐票车厢,这人来人往的,稍有不慎就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要是正面交手,他自信谁也不怕,但是论到这鬼蜮伎俩,他就自认不如了。 所以此次坐车,他没有练功。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注意力倒有大半放在傻根身上。 好在保护傻根的不止他一人,还有王薄和王丽夫妇,他们两个也是有名的雌雄大盗,手下功夫不弱,警惕性也足够强,倒是可以和他们换班。 一间卧铺车厢内,黎叔恢复本来面貌,把身上戴着的假发,胡子,等化妆物品一一取下。 油亮的大背头,卡其色衬衫,脚蹬一双亮色皮鞋,整个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哪还有那个在车上一瘸一拐,步履蹒跚的老头模样。 “黎叔,那个肥羊太张扬了,我看,还不如早点把他给切了,省的兄弟们闻着肉香,心里乱的慌。” 躺在床上的壮汉漫不经心德说道。 “我看,是你心里乱了吧。” 黎叔斜眼看了躺在床上的壮汉一眼,接着一语双关的说道:闻着是肉味,吃到嘴里就是毒药。传我的话下去,这趟车,不打猎。” 黎叔之前就去探了许渊平的底,没有弄清楚他的来历,那傻小子身边还有一对夫妻看上去也不好惹。 像黎叔这样老谋深算的人物,一向是谋定而后动,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得手。不然的话传出去平白损了自己威名不说,还容易让手下人小瞧。 那六万块钱虽好,却也不是轻易能够到手的。 “黎叔,现在那只羊身边藏了两只有贼心的狼,咱们要是不动手,那羊不就便宜那两只狼了吗?” 壮汉一脸可惜的说道。 黎叔说完“这趟车不打猎”就开始闭目养神,那壮汉的话好像没听见似的。 是真的没听见吗? 有时候不回复本身也是一种回复。 做大哥的发了话,手底下的人还不愿意听,这哪里是可惜那只“羊”啊!这是公然挑衅做老大的权威! 然而即使是知道,黎叔也不能和他争辩,凡事哪有老大带头冲锋的?那还要小弟干什么? “几个小钱把你给馋的,肯定干不成大事。” 在旁边帮黎叔卸妆的小叶突然插嘴说道。 “我和黎叔说话你插什么嘴?你说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点规矩都不懂。我跟你说,老子出道的时候,你这个女娃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壮汉一脸不高兴的呵斥道。 见壮汉在这和她充大佬,摆资历,她满脸挑衅的说道:“你少跟我在这摆谱,有种的咱们俩过过手!” 第六十六章 过手 “你信不信,我挑了你的筋!” 小叶走过来满脸不服气的说道。 那壮汉一听,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面相稚嫩的小叶说道:“你这个碎女子,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不得不住嘴。 因为小叶手掌一转一翻,指缝里就和变戏法一样凭空冒出来一截不长不短的刀片,自下往上,贴着壮汉的领口就朝脖颈滑了上去。 那壮汉是团队的二号人物,手上自然也有两下子,只见他用手一挡,小叶划向壮汉的小刀顿时擦出火花,原来是和壮汉手里的刀片来了个面对面的摩擦! 小叶见状不服气的又再次朝壮汉发起进攻。 那壮汉确也了得,二人你来我往,在这方寸之间把拉、带、挂、挎、钩、缠、啄等技施展了个遍! 贼行首重眼力,其次是手上功夫,再就是心算能力。 这两人兔起鹘落之间的较量若是让外人看来,只怕是眼神都跟不上他们的动作,真不愧是个中高手! 最后小叶刀片和壮汉的一同被打落在地,那小叶五指并拢用手指尖戳向壮汉的喉咙,壮汉也不甘示弱,不知何时从身上摸出一个小闸刀,那小叶的中指已经被拷了进去。 如果小叶硬是要伸手去戳壮汉喉咙,那她的中指也别想保住! 同样的道理,壮汉要是真的闸掉小叶的中指,那他的喉咙只怕也要被小叶开个洞! 双方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 可是谁也不愿意相让,小叶烦这个壮汉老是在她面前冲大做拿摆架子,那壮汉也恼怒小叶不给她面子,双方都是骑虎难下,不好收场! 那黎叔见状,敲了敲桌面,扣指轻点,声响清晰。 有些生气的说道:“我说你们俩心里还有我吗?跟师哥逞强不算本事,没大没小的。” 至于这没大没小,表面上说的是小叶,实际上却是说给壮汉听得。 这就是敲打,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至于你听不听得懂,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你们既然这么有活力,那就去探探那对贼鸳鸯和那个挂子行的底!” 所谓挂子行,在古代指的就是表演武术和练把式的。 黎叔什么人物,见惯了人情世故,尔虞我诈,一双招子更是练得炉火纯青,打眼一瞧,甭管他是妖魔鬼怪还是神仙佛陀,只要不是咽了气的都别想逃过他老人家的火眼金睛。 这老二既然不服管教,就让他前去探探底也好,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 壮汉见黎叔开了口,也就顺驴下坡,收了闸刀。 小叶见状,也收回了手。 壮汉一听黎叔要让他们去探底,连忙说道:“黎叔,你就瞧好了吧,到了咱们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 另一边的小叶也不甘示弱:“黎叔,你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另一边,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引起了许渊平的注意。 那走过来的男子穿着一件黑色夹克衫,手指修长,身材匀称 五官端正,脸皮光滑。 如果是常人看到这人只会觉得这人看上去十分健康,最多有些强壮。 但是许渊平从武者的角度看上去却不一样。 这人脖子上,手上的皮肤极为圆润,没有疤痕,白里透红,带点微微的黑青色。 就好像时长沐浴阳光,受紫外线照射影响的健康皮肤。 不过许渊平却是知道,对方皮肤内的隐藏的黑青色,可不是什么太阳光照射形成的。 而是皮肉内部强大的筋络,练得强壮粗大坚韧到了极致!使得筋络青黑如铁的颜色微微的显露出来。 这个男人一过来,许渊平就感觉到一阵极其强烈的压迫,对方给他的感觉只有四个字,那就是“精悍逼人”。 没错,就是“精悍逼人”的感觉。此人全身的肌肉,筋络血管,骨骼的密度非常之大,虽然没有吓人的肌肉,但落到真正的高手眼里,却比那种强壮的肌肉山式的男人更有压迫感。 就像是英雄惜英雄一样,那男人也一眼就看出了坐在人群中的许渊平。 “此人神光内敛,经络强健,手脚匀称有力,是个厉害的高手!” 那男子看向许渊平第一时间在心里给许渊平下了一个这样的定义。 “买盒饭了,买盒饭了,好吃的盒饭十块钱一盒……!” “给我来一盒……” “我也要一份……” “给我两份……” 周围的乘客看着推着买盒饭的车子走过纷纷转身起来买盒饭吃。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也有人嫌弃盒饭太贵,未雨绸缪拿出袋子里面准备好的面包泡面等物品充饥。 傻根望着买盒饭的乘务员推着车子走过,闻着盒饭的香味,他很想买一份盒饭尝一尝,他有些饿了。 可一听盒饭需要十块钱,他就舍不得买了。 十块钱对他来说那可是好几天的生活费呢。 傻根是个勤俭节约,会过日子的人。 不然他五年也攒不下这六万块钱 所以上车前他在包裹里面也装了吃的,那是用一个袋子包裹住的,一堆鸡蛋。 他小心翼翼的翻开扣子,拿出里面的袋子,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鸡蛋。 他先是拿起一个鸡蛋闻了闻,然后小心翼翼递给了身边的王丽,“姐,吃鸡蛋。” 然后是对面的王薄,斜对面的许渊平,最后才是他自己。 傻根有时候确实是傻,乐于助人,有好的总是想到别人,最后才给自己。 但他这种傻是这个社会所需要的。 要是人人都学的精明了,没有这种傻子了,那就太可怕了。 王薄道了一声谢后接过鸡蛋对傻根说道:“哥给你表演个戏法。” 侧过身子看了眼许渊平,神情悠闲,随手拿住放在桌上喝水的一个杯子。 反手就将鸡蛋搁在了水杯里,水杯倒提起来,在空中猛烈摇晃了起来。 那鸡蛋明明看着悬空,却被巧劲颠来倒去,始终落不下来,非但如此,蛋壳反倒簌簌坠下,三两下的功夫,鸡蛋就已经剥好了。 第六十七章 剥鸡蛋 那王薄用这种极其绚丽的手法,不多时把鸡蛋剥好,手把杯子在空中旋转一圈,鸡蛋被放在杯子中,杯子就如臂指使一般被他如同赌神中的发哥一般左摇右晃,不多时杯子被他倒扣在桌子上,鸡蛋不知何时被他拿在手中。 那白嫩嫩的鸡蛋被王薄一个巧劲抛向空中,接着只见他往后一靠,嘴巴张开,那鸡蛋从高处落下眼看就要进他嘴里。 就在这时,意外突然发生了。那鸡蛋没有如同王薄想象的那样落进自己的嘴巴里面。 “嗯,别说你拨的鸡蛋味道还不错。” 只见许渊平在鸡蛋落下的瞬间伸出两根手指一夹,那鸡蛋顿时被许渊平夹入嘴中,他边吃边评论着鸡蛋的味道。 王薄抛鸡蛋在空中,本想等鸡蛋入口,却不曾想等了半天没等到鸡蛋入口。转眼一看自己剥好的鸡蛋被许渊平这个冤种吃了!他顿时感觉有些恼火! “你这人,要吃鸡蛋不会自己剥啊!” 王薄没好气的说道。 许渊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调侃道:“我这不是怕鸡蛋落到地上吗?” “我说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不就是一颗鸡蛋吗?干嘛那么小气?你吃我的总可以了吧。” 王薄话刚说到一半,王丽见情况不对,连忙阻止他。 刚才的那一幕,她可全看见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许渊平刚刚这伸手的时机就恰到好处,正好在鸡蛋快落入王薄嘴里的时候伸手把鸡蛋给夹了过来,既没有太早给王薄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太晚占到王薄的口水。 这其中对眼力,手力和时机的把握都不是常人所能够企及的。 看这人刚刚举重若轻的架势,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主,所以她才拦住王薄,为了一颗鸡蛋不值得。 傻根刚才看王薄花里胡哨剥鸡蛋的手法看的入神,这可不比电视里面的魔术,是真真正正发生在眼前的事情。 直到刚才听见王薄气急败坏的责怪许渊平的话,他这才缓过神来。 见此状况,傻根连忙掏出几个鸡蛋对王薄一脸憨笑的说道:“大哥,鸡蛋俺这里还有,管够。” 王薄一脸愤怒的看着许渊平,他哪里是因为没吃到鸡蛋而生气,他这是被人给戏耍了才觉得愤怒! “不就是吃了一颗你剥的鸡蛋,你一个大男人至于吗?” 许渊平见王薄一脸不爽的盯着他,立马怼他一句。 王薄见王丽和傻根都开口劝解,他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太过斤斤计较,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许渊平见王薄一脸郁闷的转过头去,拿起手中的鸡蛋说道:“好好好,算我怕你了。我也剥一颗鸡蛋还给你好了。” 只见许渊平拿起鸡蛋在众人面前摇了摇,再晃了晃,把鸡蛋放在了之前王薄倒扣的杯子上用手一转。 那鸡蛋和听话照做的士兵一样直直立起,在这方寸大小的地方沿着顺时针旋转起来。 神奇的是,这鸡蛋在旋转过程中一直就如同粘在杯子底部一般,就是不下来。 傻根看着比刚才还要神器的一幕,顿时瞪大了双眼想要瞧个仔细,连手里的鸡蛋掉在了桌上都懵然不知。 一旁的王丽也忘记的咀嚼口中的鸡蛋,就连在一旁生闷气的王薄都转过头来看向在碗底转动的鸡蛋。 正当几人看的目不转睛的时候,蛋壳竟然“咔咔”自己裂开两半,剥落向一旁。 再看剩下的,薄薄的一层凤凰衣包裹着浑圆无暇的鸡蛋,居然是逆时针转,哪怕最后停下,还是立着的。 这下不光是傻根愣住了,王丽呆了呆,王薄更是看傻眼了。 “献丑了。” 许渊平一边嘴里说着献丑了,一边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薄一脸凝重的拿起碗底的鸡蛋,仔细瞧了瞧。 这鸡蛋只是外面一层壳被完整取了下来,里面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损,可见劲力之巧妙,手法之高深。 最为厉害的是就算是他在旁边从头到尾看着许渊平的操作,也搞不懂里头的名堂,给他一种此人恐怖如斯的感觉! “好!啪啪啪。” 原来是傻根刚才看了这么精彩的表演,现在反应过来了连忙鼓掌叫好!他还当这是看春节联欢晚会呢。当然,刚才的一幕确实比联欢晚会看的过瘾。 “哥,再像刚才那样剥一个呗。俺还想看一遍。” 王薄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许渊平。 “下次你再请哥吃鸡蛋,哥就剥给你看。” 许渊平毫不犹豫拒绝了傻根的提议。 他可不是练就了一点本事就急着显摆的孙悟空,王薄和王丽这对雌雄大盗可不是好相与的。他刚才露一手就是为了震慑这二人,既然目的达到了他自然见好就收。 傻根这个时候才想起掉在地上的鸡蛋,捡起来放在碗里面学着王薄和许渊平的手法转动着鸡蛋。 可他又哪里懂得其中的门道?一连把七八个鸡蛋转的鸡蛋壳稀烂也没悟出其中的门道。 “傻根啊,你这次回去我听说你是打算盖房子娶媳妇是吧。” 许渊平实在无聊,就想着和傻根开开玩笑,逗一逗他。 “对,俺在黄土高原干了五年就想着要赚钱盖房娶媳妇。” “那你想过要娶什么样的媳妇不?” “这……俺没想过。” “那你现在使劲想一想,实在想不到的话就看看你大姐。” “看我干嘛?” 王丽问道。 许渊平边说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看着王丽对傻根说道:“傻根,你说娶个身材像你大姐一样好的媳妇中不?” 王丽长着一张瓜子脸,梳着单马尾发型,五官精致,大眼睛水灵灵的,抿着小嘴儿,满脸的胶原蛋白,少女感十足。 傻根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王丽流口水的说道:“中!俺就娶身材像大姐一样的女子做老婆!” “身材有了,那外貌呢?你说娶个和你大姐一样好看的女子做老婆可好?” “中,就娶个和大姐一样好看的女子做老婆!” “那你说你直接娶你大姐做老婆中不?” “中,俺就娶大姐做老婆!” 话刚说出口,傻根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掉进许渊平的陷阱里面去了。他娶了王丽做老婆,那王薄怎么办?连忙解释说:“俺的意思是说要娶大姐做老婆,不不不,是娶像大姐这样的女人做老婆。” “哈哈,你到底是要娶你大姐做老婆还是娶像你大姐这样的女人做老婆哦?” 六十八章 黄毛再现 “哈哈,你到底是要娶你大姐做老婆还是娶像你大姐这样的女人做老婆哦?” 许渊平在旁边看着傻根一脸呆萌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王丽一脸无奈的看着拿她逗乐的许渊平,王薄自然也不会和傻根一般见识,至于许渊平,他想和他一般见识估计也未必打的过他。 傻根被许渊平逗的不敢再开口,深怕又说错话给闹了大笑话。 傻根之前学习王薄和许渊平的手法转鸡蛋,把鸡蛋弄了一地的蛋壳也没弄清楚其中的门道,鸡蛋壳一碎鸡蛋就不好保存。 傻根弄碎了七八个鸡蛋就一连吃了七八个鸡蛋,直把他吃的嗓子干渴,嘴巴冒烟。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叫王丽让开就要去打水,许渊平也让出一个位置,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是让王薄去跟着傻根,看住他的钱别让佛爷给偷了。 要是之前的话王薄自认也是见过世面的一方高手,和王丽在一起做过不少大案,就连价值百万的豪车都弄到过! 要知道这个时候,一般的二线城市一套七八十个平面的房子才十几万,一百万可以买上四五套七八十个平面的房子! 可是刚才许渊平露了一手剥鸡蛋的功夫,瞬间就把他给比下去了,他这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王丽这个时候也担心傻根,向王薄使了个眼色。 王薄看了看旁边的许渊平,又看了看对面的王丽,冷“哼“一声,一脸不情愿的起身跟上傻根。 就在这个时候,过道里突然走过来一个人。 这人身材高挑,姿容清纯貌美,眉毛弯弯,鼻子玲珑小巧,嘴唇水润脂红,娇嫩有光泽。 她穿着一身时尚的红色大衣,脚上蹬着一双深筒皮靴。 看年龄,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双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带着一丝精明和自傲,不是小叶又是谁呢。 许渊平刚想侧过身子就见一枚薄薄的刀片,隐藏在袖筒内半遮半掩,向着自己腰间口袋划来。 话说小叶和壮汉一通交手下来,谁也没有赚到谁的便宜,双方谁也不服谁。 黎叔刚好想要摸一摸许渊平的底,就派了他们双方过来。 小叶也是艺高人胆大,上来就对着许渊平的腰子就是一划。 许渊平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 一只手后发先至搭在了小叶手腕上,另一只手在隐蔽的角落朝她的身上一点。 小叶忽然觉得脚腕被人轻轻弹了一下,这一下初时没什么感觉,很轻,但下一秒她整条腿居然抽筋了,一下子朝许渊平身上扑过来。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去就像是她被拌了一下然后摔倒了。 许渊平很自然的伸出双手去把她接住,嘴上还提醒她说,“姑娘,你没事吧,走路可得当心点。” 当心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把你的脏手拿开!” 小叶恼怒的看着许渊平, 许渊平这才嬉皮笑脸的说道:“不好意思。” “啊!” 小叶惊呼一声一个站不稳再次向许渊平怀里袭来,右手一翻,指间的刀片就向许渊平胸口划过来。 可她刚一出招,眼前乍见一件外套迎风就展,遮掩了目光,阻断了视线,惊诧之余刀片下划又急三分,想着把这风衣剌开,但没等落下,一只右手倏然探出,神出鬼没,只凌空一过。 那手上的刀片就不见了踪影,那外套也披在了自己身上。 “这位小姐,我看你身体好像有点不舒服,我扶你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许渊平边说边用力夹紧眼前的女子向车厢外走去。 许渊平将小叶带到无人注意的偏僻角落,目露凶光满脸阴沉的对小叶说道:“我最后再警告你们一次,不要再来惹我!下次我可不会再和你们客气了。” 小叶一脸不服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中包含着挑衅和欣赏。“哦,你怎么个不客气法?我现在倒是想试一试。” “那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许渊平一脸冷笑的看着小叶。 另一边,一个隐蔽包厢内。 “阿明,我不是说过没有重大情报不要和我联系以免被黎叔察觉吗?” 一个身穿黑色夹克衫,手指修长,长相帅气,气质冷峻的男子对着对面的黄毛说道。 要是许渊平在这里的话,一眼就可以认出这个叫阿明的黄毛就是当初火车站门口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顿的那个黄毛。 “表哥,你放心吧。现在黎叔手下的人打猎的打猎,盯梢的盯梢,我现在出来没人会注意。” 黄毛一脸得意的说道。 “那也不能够大意,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了这一次立功的机会,只要这次把黎叔他们一网擒获追回古董,我马上动用关系帮你转正。” “放心吧,表哥。我有分寸的,有我手下盯着,保证万无一失。” 原来这黄毛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下定决心想要洗白上岸,这次卧底到了黎叔团队,就是为了立下大功好进入朝廷(避免被和谐,本书的老读者懂的)。 “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够大意,有情况记得及时汇报,一但察觉到危险,你马上过来和我汇合或者去找你董哥和陈姐,知道了吗?” “放心,表哥。一旦有危险我肯定先撤退保护好自己。这话你都说了几百遍了,你说不烦我听得都烦了。” 黄毛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他表哥。 茶水间内。 傻根拿着杯子去倒水。 不曾想刚出来正好和一个壮汉迎面碰上,那壮汉用手在茶杯地下一托,那滚烫的热水顿时四散飞溅,有大半都倒在了傻根身上,直把他烫的哇哇叫。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那壮汉一见撞到了人,飞快的用手去扶住傻根,趁机把他的包往后甩去。 正在这时,一个瘦小的男子刚好从这里经过,用手指尖上的刀片向傻根的包划去。 就在他的手刀刚碰到傻根的包的时候,一个长发男子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抬眼看去,不是王薄又是谁呢? 许渊平转过身回到位置上见傻根打水还没回来,王薄,王丽两个人都不见了踪影,当下也起身前往茶水间一探究竟。 第六十九章 再遇熟人 许渊平刚走到茶水间门口,就看见王丽扶着傻根从过道走出来,身后还跟着王薄。 许渊平上下扫量了他们几个一眼,就知道刚才肯定经过了一番打斗。 “傻根,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渊平见傻根一身的水渍,不由得关心得问道。 “没事,哥,和人撞了一下,水不小心洒自己身上了。” 王薄朝许渊平使了个脸色,许渊平抬头往后面看去。 对面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背影引起了许渊平的注意。 就在这时。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 “让一让,请让一让啦。” 那对面过道的两个身影侧身让过推着小吃车的乘务员。 许渊平一看这两个人因为侧身避让而露出来的半张脸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道为何? 原来那两个人居然就是当初他初次去坐火车去京师读书时遇见的其中两个人! 一个是摸他包的猴子,还有一个身材健硕的不是扮演假jc的强哥又是谁呢?(详情见32-34章节) 当初在火车上他们颠倒黑白,为非作歹的一幕许渊平可没有忘记。 之前他就下了重手废了刀疤和圆脸几个人。 因为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他当初也有点赶时间,就只是打了猴子和假jc一顿,没想到当初的漏网之鱼,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知道怎么又干起了老本行! 那猴子和强哥为了避让小吃车侧身靠墙,脑袋就转过来了一半,许渊平看到他俩的同时,他俩也看到了许渊平。 那猴子和强哥也很惊讶,看到许渊平的时候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很显然是认出了这个狠茬子! 正所谓麻绳总从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当初也是在车厢上,猴子在例行工作的途中碰到这个煞星,他不但阻止自己工作,还把认真努力工作的自己给打了一顿不说,自己喊来二领导疤哥,圆脸几个人给自己讲理。 想不到这小子不讲理不说,还把疤哥和圆脸他们也给打了一顿。 后来本来还想去报复这小子,没想到没多久疤哥和圆脸他们身体就出了毛病,送去医院钱花了,命是保住了,但人却是废了,下半身只能够躺在床上。 只有自己和强哥两个人幸免于难,后来哥俩也绝了报复的心思,是真的怕了这小子。 听闻道上大名鼎鼎的“黎叔”正在招兵买马,两个人一合计,西进去投奔了黎叔。 凭借二人过硬的职业技能,不多时就成为了团队的中流砥柱。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个狠茬子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现在在这里给碰上了。 许渊平心想:“这两个人看样子还在从事老本行工作,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多少像傻根这样的老实人要遭他们毒手,既然见了他们,不如追上去给他们来个痛快,到时候把他们往外面一丢,也省的他们再害人。” 内心想的是这个,嘴巴上说的又是另外一套,许渊平高声对这两人说道,“前面两位兄弟等一等,我们是不是见过啊。” 他边说边往猴子两人的方向走去。 猴子和强哥见许渊平走来,那是被吓的魂飞胆丧,当初七八个大汉围攻他都被他一个人打趴下,如今就自己兄弟二人,那不是送菜吗? 别看这小子说的热情,叫他们等一等。 傻子才停下来等呢。 二人对视一眼,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闷头往前走去。 “许大哥,你去干啥啊?” 傻根见许渊平往前走去,不由得问道。 “没事,哥好像遇见了一个熟人,想去打个招呼。” 许渊平回了傻根一句。 “你们两个,照顾好傻根。” 许渊平叮嘱了王薄王丽一句,就迈开步伐向猴子强哥他们走去。 王薄望着许渊平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王丽扶着傻根回到座位上给傻根涂抹烫伤的药膏。 傻根开始还不太好意思在王丽面前脱衣服涂抹药膏,一直说自己没什么事情,直到见王丽生气了,这才不好意思的脱下衣服任由王丽涂抹药膏。 别看许渊平是走过去的,但是他步伐却不慢,三两步的功夫就跨出七八米! 前面的猴子和强哥一见许渊平如同索命阎王一般朝他们追了过来,不由得更加惊慌失措。 照这样下去,不一会儿他们就要被追上,强哥这时突然也加速在车厢里面跑了起来,边跑边对身边的猴子说道:“快跑!” 猴子一见,也跑了起来。 这时候在车厢里面就出现了这奇怪的一幕。 一个壮汉和一个瘦小男子在前面使劲奔跑着,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们两个一样。 后面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在不紧不慢的追赶着前面的两人,那学生看似不紧不慢,实则在不断拉近和前面两人的距离。 猴子和强哥见许渊平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由得慌乱起来,猴子急中生智,把国道上的行礼扔向许渊平追赶他们的方向,妄图延缓许渊平追赶他们的速度。 强哥见此,也有样学样,不但把行礼扔向许渊平,还推陈出新,逮着什么就把什么扔向许渊平,还把过道里面的人也扔向许渊平。 “我的行礼!” “我的泡面!” “你这人怎么推人啊!” “啊,谁把泡面弄我头上!” “啊,我的脚!谁踩到我的脚了!” 车厢一时之间被他们两个弄得乱七八糟,人仰马翻。 许渊平在这乱糟糟的场景中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左躲右闪,没被影响不说,还趁机拉近了和他们的距离。 “喂,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眼瞅着许渊平就要追上二人,不想横生变故,一个乘j突然朝这边走来,尤其是目睹车厢里面瓜子壳,泡面被乱七八糟的撒了一地,行李箱和各种垃圾到处都是,整个车厢被弄成了垃圾场! 猴子和强哥看见了乘j就好像看见了救星似的,猴子立马飞奔过去抱住乘j 指着许渊平说道:“jc叔叔,这个人要杀我们!” “嗯?” 乘j一双凌冽的目光看向许渊平。 许渊平见此也只能暂时放弃追杀他们的想法,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对jc叔叔说道:“jc叔叔,这两个人是小偷,刚刚偷了我的东西,我才一路追赶他们过来的……” jc看了看他们双方,又看着满目疮痍的车厢,对他们说道:“你们都给我去乘务室接受调查!” 第七十章 纵火 乘务室内。 许渊平和猴子强哥三人坐在一条长凳上。 许渊平一个人坐一头,瘦猴和强哥两个人宁愿挤在一起也要把中间的位置空出来,好像对面和他们一起坐着的是洪水猛兽似的。 “说吧,你们几个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jc坐在桌子后面对他们开始了审讯。 “jc同志,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猴子一见到两个审查的jc就和见到亲人似的,迫不及待就开始告起许渊平的黑状来。 “我们刚才在路上走着,他就冲过来打我们两个,非常的野蛮凶狠。” 猴子现在见了jc反倒不怕许渊平了,一脸得意地瞪着许渊平,等他转过头去对着jc,又变成了一脸恭顺。 许渊平微笑道:“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人呢?再说,要真打起来,我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啊。” 三人并肩而坐,强哥虎背熊腰,高大魁梧,猴子看着一脸精明也不好欺负的样子。 与他们相比许渊平就像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羊羔,更何况强哥那络腮胡子极增添了威猛之势,任何人看了都会想:“你们两个一只手就能把许渊平捏死,还胡说被他打,玩笑开得太大了。” “到了这里还不老实!” “咚!” 一个jc猛的一拍桌子 两个jc被猴子说的蠢话给逗乐了,他这是在把自己当猴耍? 许渊平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又没有什么违法犯罪记录,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一口咬定是猴子和强哥偷了他的东西。 那瘦猴和强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许渊平笃定他们肯定都有案底留下。 jc去车厢一调查,见混乱都是猴子和强哥造成的,他们之前又都有案底,说话还极尽夸张,把自己当猴耍,这还能忍?马上把他们拘留起来,把许渊平给放了。 话说黎叔这边见猴子和强哥迟迟未归,意识到不好,一边派出小叶和黄毛打探情况,另一边做好了另外的打算。 小叶和黄毛接下任务,来到车厢打探,从车厢众人的谈论声中知道了猴子和强哥被抓了,想要回去汇报给黎叔。 刚走到傻根车厢的时候,小叶一见那人不在,只有王薄和王丽在傻根左右。 傻根在车站攘攘的时候,黄毛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个傻小子的傻话,知道是个身上有“货”的肥羊。 小叶对黄毛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拍即合。 小叶戴着红色兜帽,翘着腿低头从烟盒里咬出一根烟,反手打着火机,轻轻吸了一口,笑的玩味极了。 她把抽过的那支烟连带烟头揪下一截,在不起眼的角落往一个打着瞌睡的男人身上一丢。 黄毛也适时的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小罐子丢入那打瞌睡男子的脚下。 这些个小动作在嘈杂的车厢内毫不起眼,大家还是各做各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从那睡的迷迷糊糊的男人身上断断续续飘出一股白烟,那男子用鼻子嗅了嗅,下一秒突然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起了白烟。 身边的人也注意到了男人身上的白烟,一个女子突然厉声尖叫道:“着火了,着火了!” 那男子一听,马上把衣服往地上一扔,地上倏忽之间冒出了大量白烟! 周围人一听着火了,有的立马起身逃窜,有的还准备去行李架上面翻找自己的行礼,有的打算上前帮忙灭火,车厢内一时间人声鼎沸,乱成一锅粥。 傻根一听着火了,立马起身准备飞奔过去灭火。 王丽一见他站起来准备去灭火,立马把他按下说:“弟弟,你坐好!不要管这事。” 可傻根要是真的不管这事,那傻根也就不是傻根了,只见他一个跨步往前一冲,王丽又哪里拦得住他? 王薄坐在对面见傻根冲出去就知道大事不妙,立刻也跟了上去。 傻根冲上前去脱下自己的外套就开始朝着冒烟的衣服拍打过去想要灭火。 却没有注意到旁边一个穿着时髦,长相清纯的女人借着混乱的场面向他靠近。 那女人一边向傻根靠近,一边手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薄薄的刀片,左手往下一沉一抖,袖筒半遮半掩,目标直朝傻根装钱的背包划去。 傻根这个时候忙着灭火,又哪里会注意到身后别人的小动作。 傻根没有注意到的小动作,王薄自然注意到了,见小叶要去割傻根的口袋,王薄一手食指中指一转一翻,指缝里就和变戏法一样凭空冒出来一截不长不短的刀片,自下往上,贴着傻根往小叶手腕划去。 王丽跟在后面想要去找傻根,可这个时候一听着火了人人都急着往外逃命,她一个女的力气本就不打,又怎么挤得进去? 小叶一见王薄的刀片向自己手腕划来,自己划向傻根背包口袋的刀片也掉了个头,手腕一缩一出向王薄脸上划去。 两个人就在这混乱的车厢里面你来我往的较量着。 “大家都安静点,不要吵,有秩序的出车厢,不要拥挤造成踩踏事件。” 两个乘j一听发生着火事件,也顾不得审讯猴子和强哥,匆匆把他们用手铐烤在车厢里面的架子床上就急匆匆的赶来维持秩序。 这个时候几个胆子大的好心人和傻根才发现这衣服只是冒烟,起了几个零星的火苗,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大火。 jc这时候上前查看开始调查起火冒烟的原因。 “这衣服是你的吗?” “是。” 那男子点头说道。 “你是不是在车厢里面抽烟了?” jc一看衣服上面的烟头就猜测可能是有抽烟引起的事故,这个很常见。 “我可没有抽烟,我都戒烟一年多了……” 那之前打瞌睡的男人叫起了撞天屈来。 jc一见这种情况,又询问了身边的乘客,确定不是这个打瞌睡的男子抽的烟。 之前逃走的乘客这个时候见没有事情又都回来了。 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员伤亡,又没有造成巨大财产损失,就暂且把这笔糊涂账给记下,又趁机教育了大家一些防火防盗,在车厢上禁止吸烟的话题后就离去了。 一旁的黄毛倒是溜的很快,简直就和属泥鳅的一样,转个身的功夫没人了。 小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没了踪影。 这个时候傻根回到座位上,王丽一看傻根就大吃一惊! 第七十一章 开锁 有人说“贼”可分三种,这三种代表着贼手段技巧的高低。 有朋友就奇怪了,说都到做贼的程度了,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实则不然,这有句老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小偷小摸的贼是小贼,蟊贼,着名的鼓上蚤时迁就是其中的代表。 打家劫舍的是大盗,劫匪,他们的层次又比小偷的高一些,像晁盖,颜涿聚就是。 盗取国家权柄的是国贼,代表人物有司马懿,吕不韦。 所以说贼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这里且不去说那些个打家劫舍,盗窃国家权柄的巨寇大盗,就算是做小偷小摸的小贼,那也又可以细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一般做小贼的讲究个眼到、手到、心到。 入行先练眼力,打猎先圈羊,挑的好了猎物自然就肥,挑不好那就只能白费力气喝西北风。 如果眼力练得不到家,摸到了没油水的羊最多白费一番功夫,要是运气不好摸到了同行或者便衣身上,轻则挨上一顿打,重则喜提银手镯一副。 所以说做小贼的最重要的就是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再说手到,人的双手因各行各业不同十指的灵活度就不同,小偷练的是个技术活,自然得要求手脚灵活多变,讲究的就是个神出鬼没且绝不拖泥带水,要是像郭靖那样笨手笨脚的肯定就不能让他入行,不然十只手也不够别人砍的。 最后一个心到讲究的就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前文说过,凡是在火车上敢动手的,那都是有组织,有目的,有计划的行动。 既然有组织,那就有头头。 什么人能够做这群小偷的头头? 要知道这群人可是坑蒙拐骗无恶不作的老油条了,想收服他们自然得是手段多,技巧好,头脑好。 像黎叔这样的就是他们的头头。 王丽虽然没有王薄那样出神入化的“手上功夫”,但她的眼力劲可比王薄差不到哪里去,不然王薄也不会和她搭档。 傻根一回来,她一瞅傻根的包就知道,钱肯定不见了。 “姐叫你坐着不动,你跑什么啊!” 王丽费尽心思一路保护这傻弟弟,最后这傻弟弟还是把钱主动给弄丢了!和他说话,叫他别动他就是不听,王丽对这个傻弟弟真是恨铁不成钢。 “姐,我这不是没事吗。” 傻根摸了摸后脑勺,看着王丽生气的样子,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刚刚擅自跑去救火姐姐在担心他。 从某种角度来看王丽确实是在担心他就是了,虽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担心。 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王丽很难想象,也根本不敢想象这个傻小子要是知道自己辛苦打工赚的六万块钱给丢了到底会是什么心情。 这个时候跟在傻根背后的王薄也回来了,他刚准备坐下,就又被叫了起来。 “王薄,你和我来一下。” 王丽强忍着愤怒对王薄说道。 傻根坐在座位上乐呵呵的笑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人走到没有人的过道,王丽对王薄说道:“傻根的钱不见了!” “刚刚那么混乱,我尽力了。” 王丽知道这也不能够怪王薄,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人家有望风的,打掩护的,制造混乱的,趁机下手的,自己这边就两个人,许渊平还不知道去哪里了,防不住也不能怪王薄。 “要不,我们帮忙找一找?” 王丽试探着说道。 “哼,还找什么找?” 王薄冷笑一声说道。 一般做贼的,得手后为了安全起见都会快速转移赃物。 王丽自己也是做这一行的,但是她还是想抱着侥幸的心理。 “这躺车我感觉不太安全,既然傻根东西丢了,我们下站就下车吧。” 这趟车先是碰到乔装打扮的黎叔,看不透来历的许渊平,还有周围不少往这边偷瞄的,什么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老掉牙的老头老太太,再有抱着孩子喂奶的大妈大婶,一个个看着寻常普通,完全不搭架,但眼底却流露着一种不可名状的贪婪。 作为一名道上的高手,王薄自然不会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危险! 之前王丽坚持要保护傻根,现在他钱没了,人总不会有人偷走,他就起了撤退的心思。 王丽见状也只能够点点头应下了。 先前是为了保护傻根的钱袋子,现在钱丢了,她实在不忍见到傻根丢钱后的表情。 等许渊平回到车厢的时候,就见除了傻根一脸憨厚的笑容外,王薄和王丽这两口子都板着个脸。 许渊平用眼睛一扫傻根的包就知道钱丢了,斜眼看向王薄。 起身给王薄使了个眼色,王薄当做没看到。 “哼!” 许渊平冷哼一声,把五指张开搭在王薄肩膀上一爪,就听见“噼里啪啦”仿佛是在放鞭炮的声音一样。 “啊!” 王薄惨叫一声被许渊平单手提了起来。 许渊平顺势搂住了他往车厢外走去。 王薄觉得自己也是倒霉,刚坐下就被王丽叫了出来,好不容易屁股刚坐热,又被许渊平给提了起来。 走到车厢外头,许渊平把王薄一甩,只听见“咣当”一声。 “啊,你轻点啊!” 王薄揉了揉被抓疼的肩膀和撞疼的背部。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傻根的钱呢?” “让人给顺走了呗。” 王薄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得,接下来的事情许渊平也不用问了,钱肯定是黎叔手下的人拿的。王薄和王丽毕竟就两个人,拦不住也正常,许渊平也不想去责怪王薄,那毫无意义。 当今之计是去找黎叔把钱拿回来才是最要紧的。 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到起火的时候,两个jc听见起火了,连忙把猴子和强哥给拷在架子床上出去处理火灾去了,许渊平也被放了出去,乘务室只留下猴子和强哥两人。 猴子探头探脑的确认那两个jc走后,从身上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一根铁丝正对着银手镯的位置捣鼓着什么,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旁边的强哥见猴子捣鼓了半天也没开锁,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骂道:“猴子,你到底行不行啊,开个锁都这么费劲,还怎么和我做大事?” “大哥,不是我手艺不行,现在这银手镯都更新换代了,以前的经验都不管用了。我现在还处于摸索的阶段,能不能打开全凭运气。” 猴子辩解道。 第七十二章 误会 小叶和黄毛这边打探到了猴子强哥的消息,回到车厢汇报给黎叔。 黎叔一听就知道要坏事!猴子和强哥本来就是半道入伙,一但抗不住一招供,他也得跟着进去! 要知道他前段时间才做了一件大买卖,要是被查到了,就算不是吃花生米那也得奖励给他终身免费吃饭的饭票。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一想到这里,黎叔心里面已经有了撤退的打算。 黎叔刚想起身准备,就看见许渊平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过道尽头突然伸出一个黑漆漆的棍子来,后面跟着个戴着花脸面具的壮汉,仔细瞧去,那哪里是棍子啊,分明是木仓! “碰~” 火星四溅,一声枪响。 车厢里各种各样吵杂吵闹的声音猛一停滞,随后变成了慌张的惊呼声。 人群骚动,一个结巴的声音大声说道,“不……要吵,打打打……打劫!” 为首的劫匪,脑门上顶着一个面具,脸大脖子粗,手里还拿着一柄斧子,刚想继续说话,不料“哎呀”一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过道里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黎叔,“你,说你呢,站站站……住,让你站住没听明白是不是?” “唉,我最烦你们这些打劫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黎叔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挖苦调侃这帮劫匪,可见他心里素质极为强大,颇有几分泰山压于前而色不改的气魄。 那劫匪一听他如此贬低自己,上来留给他一巴掌! 周边的同伙见黎叔挨打,立马想要上前,另外一个瘦劫匪立马拿木仓指着众人说道:“都坐好,别乱动!” 那些戴着帽子的同伙一见劫匪拿木仓指着,也只能够无奈坐回去。 许渊平站在旁边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劫匪。 “你你你……笑什么?” 胖劫匪不怀好意的盯着嘲笑他的许渊平说道。 许渊平撇过头去不愿理他。 谁知道劫匪见许渊平撇过头去还以为许渊平看不起他,上来拿起斧头就想给他来一下。 谁知道劫匪斧头还没有劈下,就见许渊平快速出掌对着这一按一压,劫匪一声不吭的就翻倒在地,没了动静。 另外几个劫匪见胖子被打倒在地,也不说话,立马抬起木仓指向许渊平想要给他来一梭子。 就在这时,从座位上突然跳出一个人,出其不意间,用腿一提一扫,枪口已被往上一带,只听“砰”的一声,车顶已多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孔洞。 接着车厢里面一群便衣反手从后腰摸出配木仓,厉声喝道:“jc,不许动!” 这些便衣不但控制了劫匪,还让卧底的黄毛站出来把那些群贼一一点了出来。 为首的穿夹克衫便衣男子就是之前把劫匪枪口往上扫的,他撕开几个劫匪的面具,其中两个劫匪不是强哥和猴子又是谁呢? “强哥,我说直接走就好,你非要临走捞一笔,这下好了,全完了!” 猴子一脸颓废的对强哥说道。 强哥这个耷拉个脸,哪里还有心思搭理猴子? 剩下的群贼有的惊慌失措,有的一脸愤怒的望着出卖他们的黄毛。 那夹克衫男子拍着黄毛的肩膀笑着对黄毛说道:“干得好,阿明!这下你可立下大功了,回去我就去为你请功!” 黄毛一听,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咧开嘴巴开怀大笑起来。 黄毛边笑边转过头去突然看见许渊平待在那里,黄毛的笑声倏忽之间像是被抓住喉咙的鸭子戛然而止。 为了谨慎起见,黄毛又拍了拍在边上帮忙抓捕群贼和劫匪的陈可,对她说道:“可可姐,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上次打伤你的人?”(详情见第38、39章) 陈可抬头望向许渊平,一脸冷若寒霜的表情,用咬碎银牙的声音说道:“没错,就是这小子!” 黄毛这个时候也对陈可说道:“我就说我没有看错嘛,上次把我打伤的就是他没错了。” 原来黄毛就是许渊平初次到京都火车站门口碰到的小混混。 那个时候黄毛被强哥他们收买想要给许渊平一点颜色瞧一瞧,结果反而被许渊平收拾了一顿。 后来躺在床上养了好几个月的伤才好,好了之后不想再瞎混了,就拜托自己的表哥找了个差事。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够放过当初打他的许渊平,“哼,当初让你给跑了,现在全都是我们的人,看你能够跑哪里去?” 黄毛立刻跑到穿夹克衫的人那里,指着许渊平对他说道:“表哥,上次就是这小子把我给打了一顿,让我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的伤!可可姐去找他讲理,他还把可可姐的手给打骨折了!” 这黄毛还真是会说话,那陈可当初上门来和许渊平讲道理可不是用嘴和他讲道理,而是用拳头和许渊平讲道理,只不过她的道理没有许渊平的道理大。 那穿夹克衫的男子听黄毛这么说,立马用凌冽目光向许渊平望去。 他自幼在少林寺跟随太室山的宝德和尚学习少林拳法,后来又到fj省南少林学习南派拳法,学武的这段时间姑姑姑父对他多有照顾,这个表弟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说是表弟,其实和亲弟弟也没什么区别。 上次听说他这个表弟被人给打了一顿他就想找回这个场子。 在京都,谁敢不给他这个少林罗汉面子? 黄毛之所以能够这么猖狂也少不得他在背后替他擦屁股。 之前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不得脱身,现如今碰上了刚好一并解决! 夹克衫男子向黄毛使了个眼色,黄毛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几个便衣说道:“这小子也是他们的同伙。” 黄毛说着指了指许渊平。 “别动!举起手来!” 几个便衣听黄毛这个“卧底”说许渊平也是同伙,不由得一边用木仓指着许渊平,让他举起手来,一边拿出银手镯给许渊平戴上。 许渊平皱了皱眉头说道:“jc同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谁和你是同志?有什么误会去橘子里面说!” 那几个便衣一脸严肃的说道。 许渊平见那么多木仓指着自己,也不敢反抗,乖乖举起手来,毕竟他现在就是个凡人,被木仓打中一样要凉凉。 他虽然看见了黄毛和陈可这两个人的身影意识到大事不妙,但心里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觉得也许华国jc会给他一个公道。 第七十三章 谁拿了钱 乘务室内,门是关闭着的,窗户也是关闭着的,没有一点光线透露进来,里面黑黢黢的一片。 许渊平双手被拷在扶手上,扶手的位置刚好和他腰部并齐,他坐又坐不下去,站又站不起来,只能够半蹲着身子靠着墙壁蜷缩在角落里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 “咯吱,咯吱。” 突然间一阵开门声响起,两个身穿制服的执法者走了进来。 “咔擦!” 昏暗的房间里面突然出现了一盏明亮的灯光,许渊平一下子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光线,立马低下头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哼,现在蒙住脸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 其中一个执法者看见许渊平低下头蒙住眼睛还以为他是为自己之前做下的错事感觉到羞愧,这种人自己可见多了。 也不怪他们这样想,谁让黄毛这个卧底要公报私仇指认许渊平和是黎叔他们一伙的。 这个执法者带着先入为主的感觉再去看许渊平,自然是越看越觉得许渊平不是好人。 两个执法者进来坐下,也不给许渊平解绑,直接对他展开突击审问。 “姓名。” “王平。” “性别。” “男。” “年龄。” “19。” “家庭住址。” “c市xx区xx路xx号。” “嗯,把你之前犯的事情都交代一下吧。” 一个执法者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另一个滋溜一口茶水,把脚架在桌子上说道。 “犯的事情?” 许渊平疑惑的问道。 “哦,你是指刚才在车厢里面我制服那个胖歹徒的事情吧。” 许渊平恍然大悟的说道。 我刚才在车厢里是对他使用了暴力,对他造成了伤害。可这就算不是正当防卫也可以算作是紧急避险吧,至于把我当犯人捆在这里吗? 许渊平一脸不解的说道。 “哼,你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个抽烟的执法者冷笑一声,对许渊平为自己搪塞开脱的话语感到愤怒! “什么正当防卫紧急避险?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别在这给我打马虎眼!” 在华国,只要一个人动手伤害另外一个人,另外那个人还手了,那就是互殴,根本没有什么正当防卫紧急避险的说法。 许渊平哪里会知道这些?落在执法者眼力不就成了奸诈狡猾逃避问题的顽固分子。 “你的同伙都已经招了,你现在要是把你以前做的错事招供出来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要是被查出来……” 抽烟的执法者说罢紧紧盯着许渊平。 “小伙子,现在交代问题还可以算作是有自首情节,等到查出来那可是要从重处理的。你还年轻,进去了在里面表现好点争取减刑,没几年就能够出来重新做人了。” 另外一个喝水的执法者好声好气的对许渊平说道。 这也是他们一贯的套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先吓唬一下,说是你同伙已经交代了,再说主动交代可以算作自首,减轻处罚之类的,一般人多半是抗不住就一股脑的交代了。 这就和着名的囚徒困境差不多,假如两个共谋犯罪的人被关入监狱,在不能互相沟通情况下,两个人如果均不揭发对方,那么因为证据不确定,每个人都要坐牢一年;如果一人揭发,另一人选择沉默,那么揭发者将会因立功立即获释,沉默者则会因不合作而入狱十年;如果他俩互相揭发,那么因为证据确凿,二者将都被判刑八年。 现实情况是,因为囚徒无法信任对方,所以倾向于互相揭发,而不是同时沉默。 执法者经常会用这种战术逼供囚徒。 “执法者同志,我要是做了什么我肯定交代,可问题是我什么都没做啊,你们让我交代什么?” 可惜许渊平他根本就没有犯什么事情,又怎么可能去承认莫须有的罪名呢? “砰!” “还不老实!” 抽烟的那个执法者见许渊平还在这和他装傻充愣,拍案而起!用恶狠狠的目光看向许渊平。 许渊平身正不怕影子斜,毫无畏惧的和他对视。 那执法者见这人犯了错不肯承认不说,态度这么嚣张,气的是火冒三丈。 另一边,段国超,陈可,董凌三人正在对黎叔他们几个头目展开审讯,好找到那批珍贵古董的下落。 抓住人不算是完成任务,只有找到东西才算是真正的圆满,完成任务。 另外一间乘务室内,黄毛趾高气昂的坐在椅子上,另一边垂头丧气戴着银手镯的是个老太太。 要是许渊平在这里的话,一眼就可以认出这个老太太正是当初在公交车上给让座的那个老太太,当时这个老太太为了感谢许渊平还给了他七八个西红柿。 “老太婆,得手的六万块钱在哪里?” 老太太依旧还是布衣布鞋灯笼裤,只是黢黑干瘦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 “小子,你难道不知道这一行的规矩?敢和这群黑皮设局阴我,也不怕哪天睡着了再也睁不开眼?” 这怨毒阴厉的语气又哪里有半点当初和蔼可亲的模样。 黄毛冷冷一笑,上前啪的给她一巴掌,他可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想法,“坑蒙拐骗,偷盗抢劫,就你做的那些缺德事还要我一一点出来吗?早点把从那小子身上摸走的六万块钱交出来,说不定小爷我还能够放你一马,不然……” 一段时间后,黄毛怀揣着硬鼓鼓的牛皮纸袋子从车厢走了出来。 “表哥现在还在办理正事,不如去看一看那个小子。” 黄毛想到就去做,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关押许渊平的那间房间。 里面两个执法者询问了半天,奈何这小子就是死鸭子的嘴—死不张口。 黄毛语态悠闲的推门进来,就见许渊平一脸倔强的蜷缩在角落,桌上的烟灰缸里面已经塞满了烟头,两个执法者吹胡子瞪眼,气急败坏。 “二位兄弟,问出点什么了不?” 黄毛弓着背满脸笑容的给两个执法者发了根烟。 两个人接过黄毛的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因为知道黄毛是某个大人物的亲戚,这次行动中立下大功很有可能会高升,和他们也算是半个同事,所以两个人也没有摆什么架子。 “还没,这小子嘴巴太紧了。” “那要不,您二位去休息一下,让我来试试?” 黄毛对这二人说道。 第七十四章 死! 两个执法者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有些迟疑的说道:“这……有些不合规矩吧。” 黄毛连忙开口说道:“对付这种人我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让我试一试说不定会有效果呢。” 这黄毛上面有人,自己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不如就给他个面子。 一想到这,另一个执法者说道:“那我们去抽根烟上个厕所。” 说罢还拉上了同伴一起做伴去外面抽烟上厕所。 “放心,二位兄弟,我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黄毛满脸堆笑的对二位说道,又给他们一个人发了一根烟。 这二位说是去抽烟上厕所,实际上就是默认了,只是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黄毛那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两个执法者刚一走出去,黄毛那张满脸堆笑的笑脸立马转变了另外一副面孔,就算是川剧变脸大师再此估计都要甘拜下风。 许渊平看着黄毛进来就知道大事不妙,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觉得只要把事情说开了就好,这世界上肯定有讲理的地方。 现在见黄毛支开了那两个人,一颗心变得哇凉哇凉的,顿时沉到了井底。 黄毛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也不和许渊平bb赖赖,走到许渊平面前,抬起脚就往许渊平肚子上踹过来。 若是在平时,这一脚许渊平有无数的办法可以躲避,可如今双手被拷在墙上,他也只能够生生挨了这一脚。 “砰!” “啊!” 黄毛这一脚用尽全力,没有丝毫留手的想法,许渊平被这一脚踹到墙上来了个亲密接触。 黄毛觉得这样还不够过瘾,手脚并用,重点招呼许渊平。 “叫你打我,当初你不是很威风吗?” “你再过来打我啊,哈哈哈!” 许渊平被黄毛打得趴在地上,重重而又衰颓无力的喘息声清晰的在乘务室内回荡。 感受到自己胸口,手臂,腹部多处受到创伤,伤口不断的流出鲜血,生命伴随着那鲜红色液体的流淌慢慢地却又不断逝去。 整个人的意识也不断的变弱,渐渐的开始模糊,许渊平似乎看到眼前有无数的亮光,一些从前的,都已经被遗忘的画面开始出现在亮光之中。 黄毛过了好一会儿喘着粗气才停下了手,毕竟打人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黄毛坐在凳子上休息了片刻,趴在桌子上用笔和纸刷刷刷的写着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他把纸笔扔在地上趾高气昂的对许渊平说道:“小子,在这张纸上签个名,我就放过你。” 许渊平颤颤巍巍的捡起那张纸看了看,上面写着认罪书三个大字,再往下看,大致写的就是本人承认自己勾结黎叔偷盗挖掘古墓,****妇女,偷盗他人财物,拐带小孩之类的罪行。 黄毛他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要是这些罪名坐实,他哪里还会有活路?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 对于这种子虚乌有的罪证,许渊平自然不会去承认。 “哼,由不得你不认。” 黄毛冷笑一声,接着起身拿起了放在桌子边上的军棍,右手拿着棍子,在左手手心上敲了两下试试手感。 黄毛扭了扭脖子,伸了伸懒腰,不急不缓的走到许渊平面前。 “不认是吧。” “砰!” 黄毛猛的一棍子砸向许渊平的头部。 “啊!” 许渊平脑子遭到重击!整个世界仿佛都陷落进黑暗之中。 “砰!” “砰!” “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棍子像雨点一样落在许渊平的身上,知道求饶是没有用的,他只能够用手尽量护住头部。 “你认不认,认不认。” 黄毛脸色狰狞,仿佛要择人而噬似的。 “再不认的话就把你打死!” 黄毛上前一步,用手把棍子高高举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下挥舞,朝许渊平头部袭来! 许渊平知道不好,这一下要是被打实了,就是唐紫尘来了估计也救不了自己了。 “啊!去死吧!” 黄毛用力劈向许渊平,许渊平这个时候也不再忍让了! 只见他双脚一个胯步,在地上一跺脚,顿时激起一片灰尘! 背部躬成一团,手,脚,腰,胯一并发力,“咔擦”一声手上的银手镯被许渊平扯的四散飞溅! 许渊平抢先一步用手向上一推,接住黄毛挥舞而下的军棍,右脚抬起向黄毛小腿骨猛的一踢,只听见“咔吧”一声,黄毛发生一声惨叫跪倒在地,许渊平乘机夺过黄毛手里的军棍,用手握住对着黄毛面部一挥! “呵…呵!” 黄毛连叫声都发不出来,许渊平这一击含恨出手,没有丝毫留情。暗劲高手一击就有千斤之力,仔细一看黄毛,只见他半张脸都被打成了个蜂窝,牙齿,舌头碎了一地,一条腿耷拉着,整个人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许渊平上前一步,对着黄毛的肚子一脚踹过去,黄毛啊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了不少混合着血水的残羹剩饭。 趁他病,要他命! 许渊平见到黄毛的惨状,没有丝毫的同情,这人刚刚还想致自己于死地,根本不值得同情。 抬起脚对着黄毛的头就要踩下去,只见黄毛做了个求饶的手势,在怀中掏出一个包裹给许渊平。 许渊平停下脚步,倒不是因为黄毛的求饶而停下,只是觉得包裹有些眼熟。 许渊平拿起包裹定睛一看,正是傻根的牛皮纸包,上面还有会计用圆珠笔写下的傻根两个大字! “好啊!原来傻根的钱是被你这个小王八蛋给偷了,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下更饶不了你了!” 许渊平一见他居然想用偷傻根的钱用来贿赂自己,他越加觉得愤怒! “要是让你这种人活在世界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好人遭殃!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祸害!” “呵呵!” 黄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舌头牙齿刚刚已经被一棍子打烂,更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够瘫在地上用手比划着。 其实他就算能够说出话来又怎么样?许渊平猜也猜到了,不是求饶就是说他有某某靠山之类的。 许渊平不想再看他丑陋的嘴脸,一脚踩踏下去,黄毛的脑袋如同一个摔在地上的大西瓜,红的,黄的,白的,流了一地。 许渊平看了看破碎不堪的现场,又看了看身上的污渍,悄悄推开房门左右看了看,走廊上没人。 把房门关好,去附近行李架上摸了一件衣服穿上。 把六万块钱藏好,来到车尾的衔接处,摸着棱角缝隙,爬上车顶。 第七十五章 最后一件事情 “呜…呜呜……咣当咣当…” 狂风呼啸,波澜壮阔的江河和绵延起伏的群山在疾驰的火车面前飞速的倒退着。远处的鸟儿望见疾驰而来冒着黑烟,吭哧吭哧的绿皮铁箱吓得慌不择路的奔入远方的群山中。 许渊平顶着凌冽的寒风,手脚并用的爬上了车顶,在车顶上艰难的匍匐前进。 本来以他暗劲高手的实力就算是在寒风呼啸,没有丝毫保护的车顶也是能够如履平地的。 可无奈他还是太过天真,低估了某些人的底线。自己按照规矩办事,但是别人不按照规矩办事。 自己的一再忍让只换来了别人的得寸进尺,逼不得已只能够下此狠手,但是对于杀掉黄毛这件事情,他没有后悔过。 虽然已经知道了杀掉黄毛可能面对的后果,但是当时的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时的情况,他要是不下狠手干掉黄毛,死的就是自己! 他现在全身上下都被黄毛打的遍体鳞伤,在车顶已经不能够很好的保持平衡了,只能够手脚并用步履蹒跚的在车厢顶艰难前进去办最后一件事情。 办完这最后一件事情他就要亡命天涯了。 走到这一步非他所愿,不过又岂能事事都如他所愿呢?就连古时候的皇帝,出入幽冥的仙人,神通广大的菩萨佛陀都不敢说能够事事如愿,又何况是他? 车厢连接处,两名执法者正在通风口处边抽着烟边吹牛打屁。 “你说咱们这次立下大功年底的奖金有多少啊?” “我估摸着总得比去年多一些吧。” 嗯,去年都发了三万,今年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奖金还不得翻一翻啊。” “希望如此吧。” “我听说今天抓捕的人当中,有个女的长得还不错?” “是有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叫小叶的,听说还是什么大学生。” “哟,那真可惜了。” “怎么你有想法啊?” “有想法又有什么用?” “那倒也是。” “说到大学生,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执法者手上叼着半截香烟说道“我说时间差不多了,不如回去看看那小子如何了,可别被那个黄毛给打残了。” “那等咱们吸完这支烟回去看看?” 那黄毛说让他来试一试撬开许渊平的嘴,两个执法者就知道其中的猫腻。 黄毛他能有什么办法?不外乎就是刑讯逼供罢了,这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不过对于这些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来说,也不必和他们讲什么规矩。 这两个执法者到了乘务室门口的时候,还特意敲了敲门提醒黄毛他们来了,意思就是让黄毛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自然是别让他们看到一些不好的不合规矩的东西的准备。 只是他们的敲门注定是徒劳的,又哪里会有人给他们开门? 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这两个执法者意识到大事不妙,立马打开房间走了进去。 “呕。” 前脚进去的那个执法者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进来的那么快。 狭窄的空间中,散乱的房间内桌椅被丢的乱七八糟,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躺在地上,他的腿部弯曲着斜躺在地上,胸口塌陷,脖子以上的部位和大西瓜一样被踩得稀烂,红的,白的,黄的液体喷溅的满房间都是,迎面而来是一股血腥味夹杂着人类粪便的骚臭味。 这个年轻的执法者一走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就立马吓得退了出去,脸色惨白的扶着墙壁呕吐不止,恨不得把胆汁都要吐出来。 另外一个年纪稍大的执法者进来也被这仿佛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所惊到,好在他到底是经历过类似的凶杀现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小心翼翼退出去防止破坏现场,拿起传呼机开始呼叫队友支援。 “咚咚咚。” 王薄听见敲击玻璃的声音,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许渊平倒挂在车窗上面向他做了个手势。 两个人在车厢和车厢的连接处碰面。 “你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王薄望着许渊平脸上的伤痕问道。 “傻根人呢?” 许渊平没空回答他的问题,他直入主题,只想办完事情马上离开。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无比珍贵。 “在xx号卧铺车厢,他刚刚给人献血晕倒了,乘务员留给他安排了一个卧铺。” 王薄言简意赅的把傻根的所在地告诉了许渊平。 给人献血晕倒了,这倒是傻根的一贯作风,只要有困难被他遇见了,他就一定会出手帮忙。 “谢了,兄弟。” 许渊平和王薄道了一声谢,立马爬上车顶扭身离开。 想了想后,又回头对王薄说道:“你媳妇怀孕了,以后对他好点。执法者已经注意到你们了,你们要么自首要么自己想办法离开。” 说完后许渊平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王薄傻愣在原地。 王薄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连忙追上去对许渊平说道:“等等,你把话说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我媳妇怀孕了的?” 只是这时又哪里还看得到许渊平得身影? xx号卧铺车厢内,许渊平翻开车顶的通风口,从上面向下望去,只见卧铺里面傻根一个人抱着他那个土黄色的包,睡得正香。嘴角还留着哈喇子,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也许他现在正在梦中和媳妇一起住在新盖的瓦房里面吃着大餐呢。 许渊平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不敢弄出太大声音吵醒他,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不让人察觉。 蹑手蹑脚的靠近床边,轻手轻脚的拿起他那个土黄色的包,把牛皮纸袋子装的六万块钱给塞了进去,然后放到了傻根身边,他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看了眼傻根那稚嫩懵懂,不谙世事的睡姿,许渊平心中一叹。 这种人和天底下的很多人都不一样,这个世界可以缺很多种人,但唯独不能缺了这种人。 初看时或许觉得他可笑荒诞,老是做着损己利人的事情,但殊不知,到头来,又有几人能活的像傻根这么纯粹,这么开心的呢?到头来可笑的往往是自己。 自己能够遇见他是他的幸运,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幸运呢? 许渊平不再留恋,一个猛虎硬爬山一跃而上,关上通风口的铁片,向火车车尾而去。 却不料他刚爬上车顶,就看见一个人影在车顶等候他多时。 第七十六章 激战 许渊平刚上车顶,就看见一个人影在车顶等候他多时。 看到这人许渊平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高手,绝对的大高手!这就是许渊平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评价。 定睛看去,却是一个穿着夹克衫的男人,此人手指修长,光洁如玉,身材十分的匀称,给人一种完美的感觉。 光看这外貌不去做明星真是可惜了他那张奶油小生的俊俏脸蛋。 透过外貌去看他的皮肤就会发现他的皮肤微微带着一点黑青色,许渊平一眼就认出这是皮肉内部强大的筋络,练得强壮粗大坚韧到了极致!使得筋络青黑如铁的颜色微微的显露出来。 传说中的横练功夫,铁布衫,练到最高层次,一发劲,全身皮肤就会显现出如铁一般的黑青色。 这种高手。虽然不能做到刀枪不入的地步,但抗击打能力。毫无疑问是非常强悍地。用铁锤,棍棒等东西狠狠敲打,都不见得能伤到对方的皮毛。 这人的铁布衫只怕已经练至大乘,比起什么察猜,陈可之流怕是高出几个档次都不止! “看对方的神色怕是来者不善。” 那男子看许渊平过来,站起身来,两手五指叉开,随后猛的一抖劲,双拳五指紧握,爆发出一连窜炸鸣声。劲风乍气,把空气捏的啪啪做响,整个人好像在风中的大旗,猎猎鼓荡。 “是你杀了我表弟?” 那男子是问的话是带有疑惑的,但语气却非常肯定。 许渊平一眼可以看出来这个男子是个大高手,这个男子又如何看不出许渊平皮毛筋骨已经练出了火候,整个人沉稳内敛,丹田气足,眼冒精光,也是一位暗劲高手。 “如果你说的那个表弟是那个黄毛的话,那确实是我杀的。” 许渊平知道在这样的高手眼中,隐瞒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就好。 难道就准黄毛杀他,他就不能杀黄毛吗?杀人者人恒杀之! “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他是我段国超的表弟!” 少林罗汉段国超?罗汉是佛教里面镇压邪魔,驱除外道的大神通者。 江湖上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既然能够称呼为罗汉的,那武功一定是高的出奇。 这男子,哦不,是段国超怒极反笑,他一边笑着对许渊平说,一边露出他雪白狰狞的牙齿,仿佛化身择人而噬的猛虎!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和亲弟弟没什么区别!你知不知道你杀的是我弟弟,我姑姑唯一的儿子!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我只知道他该死!” 许渊平一脸不屑的说道。 许渊平知道,这个时候求饶或者和他讲道理都是没有用的,还不如硬气一些。 “该死?是啊,他死了,你也该死!” 段国超话音刚落,突然一个箭步快速靠向许渊平,单手呈鹰爪,五指如勾,皮肤上泛出黑青的颜色,凌厉如疾风劲弩,一飙而来,眨眼就抠到了许渊平的手腕上。这一击鹰爪,发劲凌厉,快捷迅猛,极其准确,落点正是手腕脉门,只要一下被捏中,许渊平感觉到,就是钢板都要被捏碎! “鹰爪铁布衫!”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许渊平一看段国超出手,就知道这人的武功已经练到了暗劲大成的地步,武功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水平,就算是自己全盛时期也不见得能够打过,更别说现在自己还有伤在身。 面对段国超凌厉的鹰爪手,许渊平再也顾不得其他。手腕一转,使用出太极拳中的巧手一扭,立刻就脱离了段国超的一抓。 段国超见一击不成,立刻用另一手势若奔雷的攻击过来。五指平伸,微微隆起,又似蛇头,又似鹤啄,连连变化交换着两种拳形。 他五指小关节抖响,如同毒蛇吐信般发出“丝丝丝”的抖动声。 在“丝丝丝”的抖动声中他又偶尔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声音,好像鹤鸣一般。 许渊平认出这是传说中的蛇鹤八打!当初陈可上门找他麻烦的时候也使出了这招,不过比起段国超施展的蛇鹤双形,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不是一个层次的。 这蛇鹤八打,蛇是虚招,专门晃人眼睛,吸引注意力。鹤才是真正的杀招,一啄之下,血肉之躯立刻出现窟窿! 许渊平上次对阵过陈可,已经有了经验,轻易自然不会被他得逞。 对方运起铁布衫,整个手臂,脖子,都隐隐成了黑青色,皮肤内,黑筋纠结,如松树地虬枝,刚劲有力,恐怖非常。 段国超面对杀弟仇人,一上来就使出了最凌利,最凶猛的杀招!力求把许渊平给废掉! 许渊平被他迅猛的攻击打得连连后退,哪怕是使出了太极拳中的四两拨千斤也是无济于事。 毕竟四两拨千斤讲究的是自身的实力和对手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才能够拨得了千斤,现在他和段国超相差甚远,还怎么拨得动这千斤巨力? 段国超身为少林罗汉,年少成名,后来被朝廷收编,执行了不少秘密任务,和诸多暗劲高手交过手,无论武功,经验,见识都是极为厉害。 只见段国超拇指、食指、中指,一屈一扣,筋骨毕露,爪风破空,仿若鹰爪下拿,两臂交叉一过。 “刺啦”一声,许渊平连连后退,再看胸前,布帛撕裂,居然被带出数道交叉的爪痕,触目惊心。 他得势不饶人,双爪连探带捏,擒拿扣骨,凌厉绝伦,双脚箭步直追,简直就和附骨之疽般,始终沾着许渊平。 段国超招招急进,一招快过一招,许渊平招招急退,一招接着一招被打得连连后退。 段国超眼看就要得手,面前忽见风衣遮眼,正欲拨开,不想一把白色的石灰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连忙伸手护住眼睛,不曾想一双手悄然自风衣底下伸出抬起,双爪鼓荡之间带起猎猎风声,如同猛虎下山,朝他心脏袭来! 段国超也是“老江湖”了,什么下流招数没有见过?听得胸口传来风声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好,一边后撤一边护住胸前,双方交手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声响! 二人各自撤开后。 段国超连退数步,脸色阴沉,再看他胸口,赫然多了个清晰的抓痕。 许渊平更加狼狈,之前有些结痂的伤口此时经过剧烈运动再次裂开,整个人都好像浸泡在血水里面一样。 第七十七章 形势逆转 凌冽的寒风呼啸着,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站在车顶上的两人却好似完全不受影响,瞪大着双眼望着对方,生怕下一秒对方会有什么小动作。 就在两人对峙的空档,只见车厢顶上,忽又冒出来三个脑袋。 一男二女,正往上爬,结果瞥见上面对峙的二人也都傻了眼。 那爬上来的三人仔细看去,男的正是王薄,女的不是王丽和小叶又是谁呢? 王薄回去后和王丽一说,王丽立马承认自己怀孕了,王薄既有要为人父的喜悦之情又怕孩子知道她父母是小偷而感到丢人,他们二人都不想孩子在监狱出生,遂决定偷偷下车找个地方隐姓埋名。 至于小叶能够逃出来还多亏了许渊平。 黄毛一死,马上就惊动了车厢内的执法者。大家纷纷搜索许渊平的动静,因此对小叶的看管放松了不少,她就趁机跑了出来。 不过许渊平和段国超谁都没有分心去看这三人。 段国超现在完全不着急,着急的应该是对方才是。对方伤势一看就不轻,自己除了被这小贼用下三滥的手段踢上一脚胸口有些不适外,别的都还好。再说自己背后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拖的越久对自己就越有力! 许渊平现在急了,由不得他不着急! 自己伤势本来就不轻,现在经过大量剧烈活动身体上的伤口全部迸发开了,反观对方却没有什么大碍。 经过和对方刚才的交手,自己一直处于下风,只是靠着撒石灰这种小手段扳回一局。但是现在对方有了防备,下次就很难见效了。 再说现在自己杀了人,拖的越久说不定抓捕自己的人就越多,谁也不知道等下会不会有更多的执法者过来,到时候乱木仓齐射下,别说暗劲高手,就是化劲宗师来了都要扑! 综合以上考虑,自己不得不速战速决了。 想到这,许渊平伸出一只手缓缓从风衣口袋里面抓出什么东西出来。 “哼,同样的手段你以为我还会中招吗?” 段国超以为许渊平从口袋里面拿出的是生石灰,难道他以为同样的手段还能够对自己生效?想到这,段国超忍不住出言讥讽他。 许渊平却并不在乎他的讥讽,从口袋里面摸出来的是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看也不看就塞进嘴巴里面。 “你现在才想着补充体力,是不是太晚了?” 段国超看到许渊平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吞咽下去,还以为是他饿了要吃点巧克力补充体力。 真正的武术高手对决可不像武侠小说里面讲的那样对打个几天几夜都不分胜负,倒颇有些古龙的风范,一般高手过招,胜负就在刹那之间!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可以去看一下拳击比赛,一般打个三五分钟就要中场休息一下,不是不想打,而是体力不够支撑。 明劲高手全力进攻,第一下有千斤之力,可以打在空气中打出清脆的一声炸响!但是第二下的声势就不会有第一下那么大了,第三下连炸响都不会有。 这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同理,暗劲高手也不会每一下都用暗劲发动进攻,那样对身体消耗太大,容易猝死。只有在觉得自己有把握或者时机非常好的时候,才会用暗劲攻击敌人。 “你弟弟要是知道他死的那么惨,你这个做哥哥的不想着给他报仇,一个劲的在那打嘴炮估计死了都要气的跳起来吧。” 一说到黄毛,就仿佛触碰到了段国超的逆鳞,他捏紧了拳头,双眼瞬间变得通红,整个脸上青筋凸起,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我马上就送你下去见他!” 说着凌空一拳朝许渊平打来! 段国超这一下好像飞燕擦水,平掠过地面,速度快如闪电,又是骤然爆发,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楚模样,更别说抵挡了。 许渊平现在反而不急不慌,面露冷笑,上身猝然后倒,腰身反折,使了个铁板桥,一只手顺势一撑脚下凸起物固定住身体,另一只手一推一送,人已借着反震之力双腿连环扫出,犹如贴地急行,两脚发力交错之际,靴上尘灰无不被尽数震散抖飞,空气炸裂,一时间劲风大作。 腿影翻飞不算,许渊平两脚连扫带踢,一出招便是狠手,脚尖撩裆,直取段国超下盘,颇有几分王超猴子偷桃的精髓。 段国超一见许渊平使出的断子绝孙腿,心中恼怒不已,这人就会用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的手段,可怜表弟居然死在这种小人手上,真是苍天无眼! 心下决定,待会击败许渊平,打断他全身骨头,再挑断他的手脚筋脉,好好炮制他一番。 许渊平脚尖朝段国超袭来,他只觉胯下陡生凉意,一个踏步躲过断子绝孙腿,双手却是变招不停,沉肩坠肘,时而使出鹰爪手,时而变爪为啄,双手一挺一进,轮换快攻,与许渊平双脚交缠在一起。 激斗间,忽见许渊平舍身一进,左脚脚背紧绷,对着段国超的小腹就扫了出去。 段国超单手一按,当即借力凌空翻起,可许渊平眼中杀机暴涨,左手自肘下翻出,手中赫然扔出一把生石灰,段国超无奈只能先护住双眼,不曾想腹部却传来重击,一缕血花当场从嘴角留下。 “什么?怎么可能?” 段国超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还被他打得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力的许渊平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凶猛!速度力道都和打了兴奋剂一样变得大了很多。 许渊平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刚才吃的黑乎乎的东西正是当初在出租屋练就的淬体液,当时自己还想着找人试药,没想到最后试药的人居然是自己。 之前受了重伤又在火车上爬上爬下,和段国超一番激斗就感觉到了眼前金星四射,脑袋嗡嗡作响,体力透支到了极限。 服下简化版淬体液后就感觉到神清气爽,全身轻灵,浑身的伤势疲劳一扫而空。 这才大发神威扳回一局。 一旁的王薄王丽夫妇和小叶早已看呆,先前那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恶斗简直比他们过往二三十年的所见所闻加一块儿还要来的惊心动魄! 易地而处,王薄和小叶自问无论对上任何一个人恐怕都走不过几招。 第七十八章 赢家 段国超见刚才还软绵绵的许渊平一下子变得龙精虎猛起来,短时间内恐怕很难拿下他了。 他眼珠子一转,反身往后一蹿,竟奔着身后的小叶逼去。 段国超虽然不知道被抓捕的小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小叶和黎叔是一伙的,黎叔又和许渊平走得很近,说不定许渊平和小叶也认识,小叶摔倒在许渊平怀里可是他亲眼所见,他可不相信这是什么巧合。 许渊平见段国超把背后露出来,也同时也暴起发难,迎着寒风,双爪连连探出,双腿一个蹬步一踩如弹簧借力,去势犹如离弦之箭,嘴上提醒道:“退回去。” 他是对着小叶说的。 对于小叶这个跟着黎叔为非作歹的女人,许渊平打心眼里瞧不上。不过她是真的有罪也应该交由律法审判,不应该死在这里。 那边的小叶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可段国超出手太快,见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小叶心下一横,手腕间一动,一块锋利的刀片就向段国超眼睛划去。 可段国超双手一探一抓,不但破了她的攻势,还擒上了她的双肩锁骨,凭着惊人的气力将他生生提了起来。 王薄和王丽这对雌雄大盗一看,好家伙,这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这热闹也不敢再看,生怕成为下一个小叶,立马缩头,走人。 许渊平猛然止步,对面的段国超缓缓转身,手里掐着小叶,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你现在乖乖举手投降我就放过她,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姘头!” “哼,还什么少林罗汉,居然拿一个女人威胁我,我看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哈哈哈,随便你怎么说,成王败寇,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说得好!不过这个女的和我没有丝毫关系,你要杀就杀吧。” 许渊平说罢就直接动手。 “什么?” 段国超见许渊平丝毫没有顾怜香惜玉的打算,那他手上的人质不就成了累赘? 见许渊平攻杀过来,他立马想要把小叶推出去做挡箭牌。 “别,别杀我!我知道黎叔的那批古董放在哪里!” 小叶见段国超把自己推出去做挡箭牌,许渊平又没有丝毫顾及,眼见自己陷入危险中,立马爆出大料! “什么?你知道古董在哪里?” 段国超这次的任务就是找到这批珍贵的古董,这个任务上面那是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完成的任务。黎叔这个老江湖也知道,一但交代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和朝廷讨价还价的本钱了,所以死活不肯开口,要是能够从小叶这里打开突破口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这么看来,知道古董消息的小叶还是很有价值的。 想到这,他又把已经推出去的小叶往回拽了拽。 机会! 段国超这一进一退思考间就已经出现了刹那间的分神,许渊平又岂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 许渊平猛的强提一口气,脚步接连踏下,身体滚溜,竭尽了全身力气向段国超冲去。 刹那间,小叶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鬼魅般晃动,人快成了一条线,都似乎晃出了残影来。 段国超不愧是少林罗汉,享誉中外的高手,见许渊平气势汹汹而来,丝毫不乱,心,意,身合一,站在原地不动。双手连抠,青黑色地手,在空中掠出道道的残影,如穿花蝴蝶般上下翻飞,将许渊平的攻势一一化解。 就在这时,一座大山,由远而近。 由于许渊平是面对大山,所以看了个真切,段国超背对大山,还茫然无知。 许渊平见一时间不能够拿下段国超,故技重施,将风衣一掀朝段国超头上扔去,意图遮蔽他的视线,段国超一个扫堂腿将其扫落一边,却不曾想眼前一把石灰迎面袭来。 “还来这一套?” 段国超伸手往眼前一挡,却不料双眼一黑,原来下一秒,火车已经进入隧道,天光顿掩,呼啸的风声骤然收拢,在耳边嘶吼咆哮。 漆黑的隧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是短暂的响起肉体的激烈碰撞声,可一切又都眨眼消失,归于平静。 等到火车出了隧道,只见一个穿着夹克衫,喉骨颈骨全碎裂,脖子塌陷下去,血流如注,浑身抽搐的人影倒在火车顶上。 至于许渊平和小叶,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三天后,一个偏僻的乡下民居。 一座年久失修的独栋农家小院中,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摸索着周围落满灰尘破破烂烂的家具摆设,只是来来回回转悠了七八遍,却始终毫无头绪。 “你确定黎叔的古董就是藏在这里吗?” 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问道。 “我记得是这里没错。” “会不会东西早就被黎叔转移走了?或者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可能!这间屋子可没别人的脚印。”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男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可了女子的话。 许渊平四下一打量,目光突然望向正厅里的一个大衣柜上面。 这是一个老式双开门的大衣柜,里面躲进去两三个人玩捉迷藏都不成问题。 这个衣柜走近看去上面结满了蜘蛛网,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里面还有不少老鼠屎。 许渊平敲了敲衣柜里面靠墙的木板,传来清脆的“咚咚”声。 费力的推开衣柜,后面不出所料露出了一个通向地下室的口子。 打开衣柜后面的暗门,等了十几分钟后,二人这才打着手电筒亦步亦趋的走进了地下室。 随着灯光的照射,地下室的场景也一一浮现在二人的眼前。 只见不大的地下室下面左右摆着两排木架,木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古玩玉器,个个看上去都价值不菲。 地上还有两口大木箱子,打开一看,掀开防潮布,里面赫然是一些字画。 许渊平也看不懂这些,不过看黎叔把东xz在这里,估计价值不菲。 另一口箱子一打开,差点把许渊平的下巴惊掉!原来里面居然装的全都是黄金! 看着一箱子黄金,许渊平眼睛都直了,这下子炼丹的资本算是有了。 ga局内,一个头头模样的人拿起电话接听,“什么?段国超被人给打死了?” 与此同时,少林寺内,一个胡子眉毛都微微斑白,身穿着灰黄色衲衣的老僧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是谁打死了我的徒儿!?” 第七十九章 叹长生 京郊的一处营房中,一个简单,宽敞的宿舍楼房间内,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豆腐块,纤尘不染的桌子,地板上干净,明亮。 第一眼看上去,这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简洁,明亮。 一个身穿帆布迷彩服的男人坐在板凳上,正拿着块抹布,擦拭着一杆又粗又长地大枪杆子。 这根大枪杆子枪身有鹅卵那么粗,普通人几乎一把握不过来!尤其是整个枪身枪头都是一体,漆黑发亮,带着沉甸甸金属的光泽,就好像一根电线杆子那么粗。 这可不是什么拍电影用的样子货,而是实打实的一杆长枪,是古代大将用来冲锋陷阵,马踏联营的杀人利器! 就在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武器静心保养的时候,他旁边几个同样穿厚实帆布迷彩服的军人战士,个个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神色默然,一言不发,好像千年寒冰一样。安静得可怕,房间内虽然有暖气,但是周围好像还是凝聚着一股寒气。 “长官,值班室那里有您的电话!” 一个卫兵突然进来对擦拭长枪的男人报告。 “嗯,知道了,我马上去。” 这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听见卫兵的报告,应了一声后停下了手中的事务,抬起了头。 这个男人身材不算魁梧,脸长得很粗旷,就好像是广阔无垠地风暴沙漠。但是他下巴。上嘴唇都很干净,白白净净的。没有胡子,甚至连一点胡渣都没有。 这样一张粗旷中带有一丝柔和的脸,却意外的令人感觉无比的协调。 他把长枪用一只手随意抬起,随手一扔放置在了兵器架上。 “咚!” 地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就好像是如同清晨寺庙里面的钟声一样,回音绕耳。 他快步走出房间,经过训练场,来到值班室拿起电话接听。 “喂,我是刘沐白。” “是!” 刘沐白拿起电话时本来还有些随意,却不曾想刚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立马变得认真起来。 “您放心!” “保证完成任务!” “嘟嘟嘟。” “啪。” 刘沐白一脸凝重挂掉电话,走到操场前拿起口哨吹响。 “滴溜溜,滴溜溜。” 操场上几个身穿迷彩背心,全身肌肉隆起,明显透shè出彪悍气息的年轻人正猛烈的向对方挥拳。 台下还有十几个人坐在地上加油打气。 房间内整理衣物,武器的几个人。 “是紧急集合。” “快走,快走!” 大家一听见口哨声,纷纷丢下手中的活计,如同被老虎摸了屁股一般跳了起来,和兔子一样往操场跑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队伍立刻集结完毕。 很显然从集结速度,这些军人的精神样貌来看,这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精锐部队。 “给你们十五分钟整理好自己的武器装备,有紧急任务需要出动!” 少林寺内。 一干少林和尚正在商议。 为首的是一个肥头大耳身穿红色袈裟一脸福相的胖大和尚。后面站着几个年轻的和尚,打着绑腿,穿黄褂子,双目炯炯有神,肌肉骨骼明显凸起,太阳穴微微上拢,一副精壮彪悍的模样,显然武功练得不错。 下方坐着几个形态各异的老僧。 其中一个胡子眉毛都微微斑白,身穿着灰黄色衲衣的老僧眼圈通红双目垂泪的坐在一旁,身穿红色袈裟肥头大耳的和尚安慰他说道,“行深,你要保重身体,节哀顺变,国超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替他讨回公道。” yn省某个偏僻的小城市内,一个穿着普通,背着登山背包的少年现在一则告示栏面前。 tongji令,姓名:王平。性别:男。家庭住址:xx省c市xx小区xx号。该嫌疑人用残忍的手段连续杀害两人,具有极为严重暴力倾向,望知情者迅速报告给执法者,奖金十万元…… 当一个国家机器真正发动起来的时候,威力大到不可想象! 哪怕是这种偏僻的角落里面都贴满了带有他画像的tongji令。 那观看tongji令的正是许渊平他自己。 不过现在的许渊平经过了乔装打扮和画像中的人大相径庭,就算是他父母在这里估计也未必认得出他来。 许渊平在密室和小叶把东西二一添作五,一人分了一半然后各自分道扬镳。 许渊平把一些带不走的笨重物品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做好记号埋了起来,剩下的黄金字画装到了自己的登山背包里面。 本来他是打算回家过年的,现在这个时候,家里面只怕早就准备好了天罗地网等他上钩,他自然不会傻到自投罗网。 为了谨慎起见,他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 一路走来不坐公交,不坐火车,飞机。专门走人迹罕至的山间小路,或者是无人的乡村小径,很少都碰见人和人交涉,一路的寂静,沉默的行走着。 实在是需要补给才会选择一些偏僻小镇购买物品,但是也不过夜。 就这样一路风餐露宿,有惊无险的到达了yn省边境的某个小城里面。 等到补给过后他就打算越过边境前往yn国。 他算了算路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以他的脚程再有个两三天就差不多了。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买了补给品的许渊平端坐在一个山洞里面,为了以防万一他没有生火。 山上的夜晚温度很低,以许渊平的体质都难以抵挡,好在他在小镇里面购买了不少罐头衣服充饥御寒。 今夜的星星格外亮眼。 许渊平吃饱喝足坐在一块石头上,静静领会着大自然的神奇。 孤寂,寒冷,彷徨,疲劳,身体渐渐僵硬,许渊平不可避免的升起一些负面情绪,但他没有沉沦消极,而是就这么静静的体会着这种感觉。 黑夜已经完全笼罩了天地,天空一轮圆月高挂其中! 许渊平抬头仰望看着天空,那满天繁星如斗。 这苍茫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人,他不由得生出一股寂寥悲壮的感觉来。 天地间有多少英雄豪杰,王侯将相,奇人异士,绝代佳人都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 他有一天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就像一颗流星一样划过天际,留下璀璨的刹那芳华,最后化作一捧黄土。 第八十章 投降输一半 许渊平摇了摇头,把这些杂念从头脑中甩出去。 从石头上一跃而起,在这险峻的山上打起拳来。眼下天色已黑,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斜坡,稍有不慎就容易跌下山去! 王侯将相也好,英雄豪杰也罢,千般武功,万般法术,我只问一句,可得长生否? 许渊平在漆黑的岩石上辗转挪移,种种拳术精要一一使出。 八卦,太极,形意。 一拳劈出,全身毛孔一松一张,全身皮肤发红,似乎血都要从毛孔中喷射出来。豁然,又一收拳,全身毛孔刷的一紧一闭,高高凸起,青筋盘现,全身一片青黑。 “呼气”! “吸气”! 一声声稳健有力的呼吸声从许渊平的口鼻中传了出来,出拳呼气,收拳吸气。 随着呼气吸气,出拳收拳,他的毛孔一开一合也越发剧烈。 到了最后,每一次呼气张开毛孔,毛孔之中就好像烧开水一般,腾起水雾热气。 随后双手一震,劲力勃发,端立在山上的巨石猛的碎裂开来! 这种屹立山上经历风吹日晒的石头何其坚硬! 换做和段国超对战以前的许渊平最多只能留下拳印,想一拳贯穿打崩,那是想也不要想! 许渊平身随意走,脚下踏出,一个个脚印留在山间岩石上! 松柔开阖,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暗劲勃发,喷劲如针! 暗劲,大乘了!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民国天津国术馆长薛颠的着作,《象形拳法真诠》中就曾经描叙过,“从全体八万四千毛孔云雾腾起而为呼吸,乃是精神真正呼吸,非有真传难入其道,非有恒心难达其境。” 这说的就是化劲! 拳术中的化劲。洞细入微。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无不控制自如,均匀运劲,能刚则刚,能柔则柔。 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许渊平之前的拳意繁杂刚猛,一往无前。 等到暗劲大成后,速度反而放慢了下来,就好像公园里面打太极的老爷爷一般,速度越来越慢,招式越来越简单起来。 许渊平现在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肉、骨骼,经脉都被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身上的每一根毫毛,每一个运劲发力的方向都纤毫毕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劲力入化,全身各处,由内而外,都能控制自如。”许渊平在这一瞬间,就知道自己终于突破了那一层窗纸,踏入了武学拳法的最上层功夫。 化劲成已! 早上,一轮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散发出无穷光热,把山脚下被雾气所阻挡的城镇显现的清清楚楚。 许渊平深知夜长梦多的道理,一路上不敢有丝毫耽搁。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 华yue边境线某地。 探照灯的灯柱扫过后,一个背着背包的身影飞快的匍匐手脚并用划过地面。然后停在某处后,默默的等待。 下一次探照灯扫过后,他身影一跃而起,一连串的冲刺走位后,狂奔数十米,最后一个扑跃,扑在了一片森林里头,前方不远处就是一排铁丝网。 许渊平出了口气,趴在地上没动,默默等待时机! 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鱼入大海,鸟进山林了。 行百里者半九十,前世的经历告诉自己,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够放松! 跌倒在最后一步的大有人在。 这一路上他既要躲避探照灯的照射,又要躲避巡逻的明岗暗哨,还得小心脚底下可能踩到的地雷,绕是他达到了人体极限,成为化劲宗师也累得够呛。 仔细观察了周围环境,确定了探照灯的间隔后,许渊平在心里默默数着数。 1,2,3,4……30 就是现在! 只见许渊平知道虎扑,十几米的距离被他一扑而过,就是博尔特看见了也要大呼怪物。 刚过去许渊平就把背包扔过铁丝网。 不过他去得快,回来得更快。 “砰!”许渊平全身发劲,劲风破空,一个神龙摆尾手掌在地上轻轻一拨,倏忽之间又跳回了森林中。 仔细看去,他之前跳跃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个弹孔,要是他按照原计划跳跃过去的话,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汪汪汪!”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狗叫声。 接着一大堆穿迷彩服的人突然出现在四周,领头的是一个面容粗矿,嘴唇和下巴面白无须的人。 “你的警觉性不错嘛。” 看到这一群人出现的时候,许渊平就知道大事不妙。 这群迷彩服看上去个个五大三粗,孔武有力,最差的都是明劲高手,偶尔还夹杂着两个暗劲高手,领头的这个更是化劲宗师! 许渊平暗暗心惊,这种精锐部队放在全国也没有几支吧,朝廷真是出动了大手笔追拿自己。 “差一点的话不是早就死了?” “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来得好,这么多人在这里,暗处还有狙击手埋伏,你没有机会的。” 那领头的不疾不徐慢悠悠的说道,他神态悠闲,话语之间,就仿佛和朋友谈心,透漏出宁静的气息。 此人武功不但很高,心计更加厉害! 如今他被这群迷彩服包围,光是一个领头的大汉他就对付不了,更别说这么多明劲暗劲的高手,还有埋伏的狙击手。 天时地利人和全在对方手里,他却不急于动手,而是用言语来瓦解自己的心神意志,这人可谓小心谨慎到了极点,是个难缠的对手。 至于为什么自己会被他们找到,这个问题许渊平听到狗叫声就明白了,一个国家机器要找一个人出来,天上的卫星,地上的猎犬,可谓全方位无死角的搜捕。 至于投降的话许渊平也没有想过,这可不是演电影,没有什么投降输一半的说法,投降回去的话必死无疑! 如果说打死黄毛的话可能还可以网开一面,但是打死了段国超,那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段国超后面的是一整个朝廷,放在古代,许渊平这种行为就是杀官造反!无论是哪朝哪代,都是要杀头的大罪!更何况他背后的少林寺势力也不小,无论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所以当初迫不得已杀了段国超后就想着逃到海外。 没有想到还是在最后关头被堵住了。 许渊平知道,这一次是自己有史以来遇见的最大危机,要是渡不过去的话,这里就是自己的埋骨之地。 许渊平在脑海里思索再三,一个计策出现在他脑海。 第八十一章 项羽对林冲谁胜谁负 夜凉如水,周围都是如同墨色一般的浓郁黑暗。远处的探照灯放出强烈的白炽灯光在来回巡视着,好似阴影中狰狞恐怖的怪兽睁大着双眼查看领地。 许渊平躲在森林中极速思考着对策,这次对敌,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现如今天时在对方手中,对方居高临下有狙击手,探照灯。 人和也在对方手中,自己孤身一人,对方光是自己看到的就有七八个人,暗处埋伏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在这漆黑的森林里面,自己也就勉强占个地利罢了。 “小子,我劝你还是赶紧出来投降来的好,免得受皮肉之苦。” 刘沐白一边试图用言语麻痹许渊平,一边用眼色示意手下众人。 “第一分队已经到达指定位置,请指示!” “第二分队已到达指定位置,请指示!” 就在这时刘沐白的耳麦里面传来了手下的报告声。 原来刘沐白大声叫许渊平投降的时候不但是为了瓦解他的斗志,还是为了给队友创造时间。 这片森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一个人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为了防止许渊平逃走,刘沐白刚刚喊话许渊平就是为了确认其大致方位,然后再派出手下围追堵截,提前斩断他的各个逃跑方向。 “各分队按照原定计划包围目标,再重复一遍,各分队按照原定计划包围目标!” “收到!” “收到!” 刘沐白见许渊平后路已经被堵住了,立马打了个手势,身边的七八个迷彩服立刻散开组成一个半圆形缓缓朝前走来。 刘沐白的算计虽然高明,但许渊平又岂是省油的灯? 之前喊话过后,许渊平就已经改变了方位。 刘沐白手下的人虽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万里挑一的高手,但是,又怎么能够瞒得过许渊平? 化劲高手身为人类体能的极限,眼耳鼻舌身意和五脏六腑都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这几个迷彩服自以为是的隐秘行动早就被许渊平给发现了。 化劲高手一羽不能加,蚊蝇不能落。什么是一羽不能加?就是一片羽毛落在身上都能够感觉出来。周身一运劲,再细小的虫子都落不到自己身上。 在许渊平洞若观火的目光中,刘沐白带着众人打着手电筒缓缓靠近。 一般特种部队行动,都要保持一个隐蔽性,在漆黑的森林里面打手电筒这种容易暴露自身的事情无疑是愚蠢的,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现在自己人多,对方就孤身一人,为了不给对方浑水摸鱼的机会,也为了不误伤队友,自然是打手电筒来得好。 这就是兵法上说的“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道理。 刘沐白作为学富五车的指挥官,自然不会拘泥于书本,而是根据现场环境灵活指挥。 许渊平藏在一颗大树后面,整个人的呼吸,脉搏,心脏跳动都降到了最低,要是不用眼睛去看,就是走到他身前也未必会发现他的身影。 见到刘沐白带着众人缓缓靠近,许渊平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捏住在某个小城镇里面偶然间买来的几柄飞刀,飞刀的刀锋薄而锋利。 刘沐白用毒辣锐利的双眼一扫众人,旁边的迷彩服就打算两两散开搜寻目标。 就在这时,只听见“扑通扑通”的几下倒地声,定睛看去,几个迷彩服已经倒在地上,喉咙里面不知何时插了一柄飞刀,血水汩汩流出,全都发不出声响来,只是艰难的发出“呃……呃呃”不明意义的呼叫,不知道是提醒队友还是向众人求救。 一声凄厉的叫喊声打破了森林里面静谧的环境。 “有埋伏!” 不知是谁率先发现了队友的惨状,剩下的众人立马反应过来,纷纷掐灭手电筒,两两三三隐蔽起来。 和众人不同的是刘沐白,仗着武艺高强虽然也掐灭了手电筒,可是却没有隐蔽,而是循着之前小刀的破空声向小刀的主人飞奔过去! “嘭!” 刘沐白刚走到一半,就借着月光看见一道身形如电般向自己逬射而来!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道身影就到了他的面前! 那身影如同蛟龙般狂猛突进,带出一道被他身体挤压开来的滚滚气流,一步十跃的到了刘沐白面前! 拳臂高举,如同亘古不变的太古神山盖压而下,那拳头高速运转下居然在空气中响起一声气爆声! 在一瞬间,许渊平的拳似乎是把刘沐白身体周围的空气全部挤压爆炸开来! 空气好似变成水银一般挤压着刘沐白,他根本避无可避!闪无可闪!这如泰山崩塌,天河倒灌的一拳,绝无可能避过!想来就是项羽在世不过如此! 只能够正面硬接! “哼,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对于这来势凶猛一往无前的必杀技,刘沐白却有些不屑。 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 身为朝廷三大王牌特种部队之一“利剑”特种部队的教官,一身功夫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已经是化劲中的抱丹强者! 化劲高手也有高下之分,从境界上分的话有初入化劲的,许渊平就属于这个层次。化劲再进一步就抱丹高手,刘沐白正是抱丹强者!到了抱丹的这一步,内敛金丹,处处成圆,使全身精气神浓缩在一个点上爆发开来,说白了就是可以用气血控制全身的劲,每一击都有千斤之力! 练武的人修炼到了这个境界放在古代道门那就是陆地神仙,放在军中就如同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一般。 他也确实有这个底气不把许渊平放在眼里。 面对许渊平来势汹汹的一拳,刘沐白身体一下停直,前脚微微屈膝向后,后脚掌屈膝向前,整个身体传来一阵拉弓般的爆响声。 他地迷彩服,被许渊平运起的拳风吹得鼓起!如风中一面大旗,猎猎做响! 眉毛一个跳动,如同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般的气势,猛然爆发! 他双手持起自己的铁枪,一手在前,一手在手,平端在胸前,一步在前,一步在后,端枪前刺,目标正是许渊平的胸膛! 许渊平的手臂哪里会比得过刘沐白的长枪?要是他不变招的话,不等他的拳头打中刘沐白,刘沐白的长枪就要把他刺穿! 许渊平自然不会做这赔本的买卖。 第八十二章 谁卑鄙 许渊平避过枪头一拳朝着刘沐白枪身击打而去。 “砰!” 拳枪交击! 发出如同天雷炸响的碰撞声,空气中的气流也被这猛烈的撞击声吹得呼呼作响! 好似两支军队在彼此冲锋厮杀!不远处的迷彩服都感觉到了地面如同地震般的抖动,纷纷面面相觑,不由得生出一股颤栗的情绪。 按理说身为“利剑”特种部队的精锐,他们每一个迷彩服都经历过勇敢者游戏这一个挑战环节,每一个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 所谓的勇敢者挑战是一种比胆量的游戏,其内容就是两个人拿着装有真子弹的木仓指向对方,一起喊1,2,3,然后对抠扳机,比得就是谁的胆量,敏感力,反应速度,心理素质,谁先躲避谁就算输! 因为有很多时候,就算警匪对战,也遇到两人对枪指脑袋的情况,这样的情况太普遍了!如果经过这方面专门训练的,那么肯定会占到莫大便宜! 但是这个训练太危险,不但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还要非常强悍的身体素质,以及变态的反应力!因为眼光看着对方的手抠扳机,然后在子弹出镗前一刹那。躲避掉射来地子弹。这种功夫,就算是专门地练家子,也需要很高深的功夫和心理素质。 就算是双方约定好了,喊一二三开枪,不是那种突如其来的狙击。也不是一般的练家子能做到。 而且这种游戏虽然符合军人彪悍的性格,但是因为太过危险而被禁止,现在只有最为精锐的利剑,獠牙,长风三支特种部队保留了这个游戏。 就算是以战斗民族着称的毛熊国军人玩的俄罗斯转盘,也不过是在左轮手枪里面装一粒子弹然后随意拨动转轮赌六分之一的死亡率,这就已经很疯狂了,更别说是这种确定百分百有真子弹的游戏。 不过这样锻炼出来的士兵,在正面战斗的时候,往往无惧生死,之前就算同伴在自己面前倒下,他们脸上也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 现在听见有动静,虽然因为前方传来的震动而感到害怕,但还是向着传来动静的方向赶去。 再说许渊平这边,他虽然在和刘沐白对战,但是也没有忽略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必须速战速决,一但被包围,必死无疑!” 当年的神枪李书文就是被一群不动武功的洋人用木仓扫射而死,像他那样的高手尚且如此,许渊平自问肉体凡胎,一但被这群迷彩服围困住了乱木仓扫射恐怕也难逃一劫。 “必须要速战速决!” 许渊平心想。 “好拳法!” 绕是刘沐白这种高手用长枪和许渊平拳头硬拼一记也不由得到退一步,脚下猛的塌陷,地面如同干枯的河床一样龟裂开来。这天下能够逼退他的恐怕双手就能够数的过来,却是当得起一个好字! 刘沐白倒退一步,许渊平却得势不饶人,内劲猛的爆发,瞅准空当沉腰弓马一个“铁山靠”猛的向刘沐白撞去! 那刘沐白见许渊平得势不饶人,仿佛一座山撞了过来。速度又快又猛,地面被他的发劲震得一荡,泥土四下飞溅。 这是八极拳中最为凶猛刚烈的拳法,许渊平一记“铁山靠”撞了过来,全身如铁,手臂上一条条肌肉弹起,如树藤绞缠,钢劲有力,肘在前面,关节如同一把长枪。如铜臂铁肘般,势不可挡。 “来的好!” 刘沐白弃掉长枪,一脚跺在地面,发出了要把大地踩穿的声音! 坚硬的泥巴地好似变成水面般波动起来!波纹似的碎裂开来! 巨大的反震力量由腿到腰,由腰到胯。由胯到膀,由膀到臂,再由臂到肘,由肘到手,节节雷动! 如鼓响! 如炮崩! 如雷炸! 拳如精钢,轰然上扬! 好似厚重的大地整个反转开来!倒扣天空! “嗡”! 如同炮弹般巨大音爆声猛烈炸响! 刘沐白带着滚滚音爆的一式“坐金銮”正面迎上许渊平凶猛无比的铁山靠! 激发身体潜能的双方,都发出巨大无比的威能! 就在双方拳肘相加的时候,刘沐白突然看见一捧雪白的粉末朝自己眼睛里面飞射而来。 “不好!” 他想躲避,又哪里来得及? 索性心一横,不管不顾,一拳朝着许渊平击出,要来个两败俱伤! 许渊平又哪里会如他的意?他刚刚那一靠只是虚招,弓步侧身的铁山靠实际上就是为了这一下打掩护!见刘沐白一拳朝他胸口打来,他连忙侧身让过,却还是不能够全部避过,“咔擦”一声,被刘沐白一式刚猛无比的“坐金銮”打中肩膀,许渊平闷哼一声借助这一掌的后坐力脚底抹油一个后退人就到了一丈开外。 “啊!我的眼睛!” 刘沐白一击不中,他的脸色一下血红发紫,好像茄子一样,变得异常恐怖,两只眼睛上也灰白一片,好像要掉出眼眶一样。 乍然间失明,刘沐白发出一声惨叫,双手在四周胡乱挥舞着,不少树木被打的木屑纷飞。 他一边胡乱挥舞,嘴上也不饶人! “你这个卑鄙小人,无耻之极!只知道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有本事真刀真枪公平的和我做过一场!” 许渊平心想,你还有脸说我卑鄙无耻?七八个人围攻我一个,还派人抄我的后路,上面还埋伏狙击手,到底是谁不要脸的?现在说什么公平较量实在是太可笑了。” 许渊平这个时候自然不会上前和刘沐白来什么公平的较量,只是躲在不远处拿出飞刀力贯指尖,轻轻一搓,飞刀就高速螺旋钻出。 这种飞刀,发力隐蔽,短距离内发出往往比子弹威力还大,还要难以防备。 一个普通人,只要掌握好手法,都能把自己的手中针来贯穿厚厚的玻璃!更何况是一个化劲大宗师手中的飞刀! 那刘沐白双目失明,心态大崩,只知道胡乱挥舞拳头,又怎么能够抵挡许渊平的飞刀,只短短几秒的功夫,许渊平就射出数把飞刀,刘沐白手腕就被挑断,身上转眼间开了数个口子,鲜血直流而下! “长官!” 许渊平和刘沐白交手不过数秒的功夫,那几个迷彩服在这时也已经赶到,纷纷掏出木仓来指向许渊平。 “砰,砰砰砰。” 几个迷彩服见状毫不犹豫举木仓便射,许渊平一个之字走位,提前避过子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往刘沐白头上一抓。 随后许渊平猛的一发劲。 “扑!” 接下来的场面让众人终身难忘! 第八十三章 魔鬼 “啊!长官!” 几个迷彩服看见眼前的场景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有的面露凶狠之色,有的还打着摆子双手颤抖!嘴里还念叨着,“魔鬼!” 按理说他们都是万里挑一的精锐,就算是面对必死的任务也可以淡然处之,可是一手训练他们的教官的死,实在是给了他们巨大的打击! 也难怪他们有如此巨大的反应,毕竟刘沐白在他们心目中那是和神一样的人物,如今被许渊平捏爆脑袋,神话在眼前破灭,就好像是信仰破灭,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心若死灰。 “啊,我要杀了你替教官报仇! “咔擦!” 未等许渊平缓过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声传来,他心中猛的一跳! 一种如芒在背的危险感觉升腾而起,如同炸毛的猫咪一般浑身寒毛竖起! 远处身穿迷彩服的众人统统掏出手木仓! 整齐划一的打开保险!瞄准许渊平扫射! 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 许渊平见状将这个无头的刘沐白往前一扔,自己的头颅和四肢立马和乌龟一样缩成一块躲在刘沐白背后,这个无头的身体,迅速被迎来的子弹打了个稀巴烂。 之前许渊平使出飞刀到刘沐白一人独进,再到后来许渊平偷袭刘沐白,二人交手,许渊平以伤换命,兔起鹘落不过三五秒的时间胜负已分! 刘沐白这次完全是阴沟里面翻船,他死就死在自己太过大意了!第一犯了逢林莫入的大忌,第二对自己太过自信,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和敌人硬拼!本来以他的武功,这天下能够稳胜他的不出一个手掌的数目。 许渊平这次赢得侥幸,先是靠偷袭抢占上风,接着表面上和敌人硬拼,实际上却使用石灰迷瞎了刘沐白双眼,之后又用飞刀给刘沐白持续放血,等他没有还手之力了再对他使出必杀一击! 这丝丝入扣的局面只要错了一丝一毫,那结果就肯定大不相同。 等木仓声停止后,许渊平好似戏法大师一样迅速从刘沐白背后钻了出来。 “喝!” 许渊平劲气勃发,头发如同触电一般竖起! 单手手五指箕张,在地面上猛的一拍!地顿时龟裂开来,然后一抓,一大把混杂着碎石的坚果握在掌中! “咻!咻!咻!” 如同箭雨穿空的尖锐声中,一大把石子如同数把散弹枪齐射一般将数米外米外的一群迷彩服笼罩其中! “啊!” “我的眼睛!” “啊!” “救命!” “哒!哒!哒!” 许渊平一个蛇形走位避开迷彩服的扫射,惨叫声和杂乱的枪声方才响起! 这伙人不愧是迷彩服中的精锐,仓促间闪避竟也有一大半的人带着轻伤躲过了许渊平的散射! 正再次瞄准射击许渊平! 许渊平眉毛一挑,一个箭步飞射而去,身形游走不定,如同蛇行狸翻,躲过一阵射击,到了这群迷彩服身前! 五指箕张,似鹤似鹰! 半空中风声呼呼,迸发出可怕的气机,活像凶猛的老鹰抓下。 这一抓下去,任何金铁木石都得抓出五个孔洞出来! 任何劈抓砍指,种种技巧,练到深处都是擒拿术。擒拿用在人身上,立刻就能分筋错骨,粉碎关节,折臂断骨,是杀人技! 低等级的功力不够,只能捏伤人地筋骨,拉伤肌肉。 但是武功到了最高境界,却可以学隋唐中天下第一高手李元霸一样,把人扯成碎片! 这是最为残忍,血猩的招式! 许渊平知道,这群人是见了棺材也不会掉泪的存在,只有用这种残酷狠戾的方法才能够震慑住他们! 刹那间,场上爪风四射,惨叫声连连响起! 许渊平在全场中一个穿梭,爪风迸发! 鲜血四溅! 惨叫连连! 浓郁的血猩气冲天而起,许渊平面色冷漠,不为所动!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行云流水。上来就是大杀招,爪风笼罩,出手全力而发根本不讲任何情面! 在场的迷彩服最多不过是暗劲级别的程度,大多数都是明劲,胆气被夺,先机已失,武功又不如对手,和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 许渊平的速度力量和这群迷彩服比起来就是火车和高铁的区别! 咔吧一下! 许渊平一拳轰开两个迷彩服的合击身形,身形如鬼魅,随后一步跨开,瞬间欺身至其中一个身边! 心念电转间,许渊平一爪扣住他的手臂!只是一抖!那个大汉仅仅发出半声惨叫,就被一下抖断全身筋骨!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随后一个退步,搭上另一个大汉的脑袋! 五指一用力,那大汉的头盖骨就如同豆腐般被许渊平掀开,里面还能够看见跳动的豆腐脑! 一扑! 一抓! 一运劲! 短短几个呼吸,十几个迷彩服死了一地! 许渊平如同魔神般踏在血猩修罗场,目视场中剩下的众人,他的眼睛变得血红,嘴里发出行走在旷野之中狂狼的嚎叫!十分的凄厉。震慑人心! 之前第一分队,第二分队和正面包抄的二十多号迷彩服被许渊平杀了十几个后,剩下的众人早就被之前的一连串打击吓得胆战心惊,现在见许渊平如同魔神一般朝他们走过来,终于有人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了。 “啊,不要杀我!” 有迷彩服大吼一声,慌不择路转身丢下队友向后逃遁而去! 有一就有二,剩下的众人见此,二话不说四散而逃,个个恨不得爹妈多生出两只脚来! 许渊平见此也不去追,等到过了一会后,“噗!” 许渊平扶着耷拉的右手,面色一下子变得惨败起来,吐出一口黑血!扶着旁边的大树喘着粗气,他这是连同内脏都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刚才的连番交手他并不是毫发无损,之前和刘沐白第一次交手他的内脏就受到了损伤,后来强忍着伤势算计刘沐白,被他一击打折了右手,接下来的躲子弹,轮番攻击看似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不过是强提一口气罢了。 现在见这些剩下的迷彩服都走了,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还不是他放松的时候,为了防止他们去而复返,许渊平不敢多待,强忍着伤势离开了这里。 第八十四章 回归 滴答滴答,许渊平睁眼向窗外望去,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泼瓢大雨。 桌上的油灯发出微黄色的光芒,照映着床头边上的蓝灰色破旧道袍和墙角破旧笨重的衣柜,这些都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已经死在了龙蛇世界中回归到了破庙中。 自从边境线一战后他也身受重伤,踉踉跄跄逃到东南亚地区隐姓埋名。 途中有阮洪修,武运隆,严元仪等人不服,跑来送死。 少木木寺也派出了以化劲高手行意,释永色为主的高手小队,成员还有永小龙,永小虎,永鹤,永豹等暗劲高手。 后来屡屡被许渊平逃脱不说,反而接连击毙各路高手,少林寺高手更是全军覆没,连严元仪都在机缘巧合之下被许渊平拿下将生米煮成熟饭。 许渊平转战各国,死在他手上的高手不计其数!灯塔国的终结者小队,毛熊国的阿尔法小队和第一黑拳高手彼德梅杰夫,国际上着名的轮回小队,ri本第一实战高手伊贺源,重东第一高手穆罕默德.本.阿卜杜拉伊买提……到最后他也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死在自己手里。 王超也不差,gd省对战gd三虎一战成名!而后打死ri本天才叶玄,和陈艾阳不打不相识,京都大战各派掌门人,h国对阵铁拳花郎崔长白,ri本高手宫城良田,打死灯塔国大唐双龙,一桩桩,一件件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后来二人在东南亚地区唐门和唐紫尘重逢,这个时候距离唐紫尘教授他们武艺已经六七年了。 三人相见后少不得一番叙旧,各自把经历说出来后,引得对方一阵惊叹,各自都把自己的武学倾囊传授给对方后,三人武功都有所进步。 三人中王超是抱丹高手,许渊平已经是罡劲高手,距离打破虚空见神不坏也就差了一步,唐紫尘经过和二人的交流达到了罡劲,只差最后一步。 三人各自交手一番后王超甘拜下风,就连唐紫尘都说已经不是许渊平的对手了,三人中隐隐以许渊平为首。 两兄弟联手做下不少大事,连r本靖国神社都被他们给拆掉了。 国际上的好事之徒还给他们分别取了个外号,弟弟叫王无敌,哥哥叫无敌王! 不过这个时候的许渊平已经对这些名利不感兴趣,他在港岛通过老编清代五帝铜钱剑找到了那位风水师,得到了一些法术和法器,后来武功也不练了,一心钻研各种法术和炼丹之术。 而王超为了使自己的武功更进一步超越哥哥,举办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世界诸多高手都前来参加,既有老牌高手god,武斗之王巴立明,朱洪智,白泉颐,也有年轻一辈的高手霍玲儿,赵星龙,谭文东等高手。 唐紫尘和巴立明在打斗中双双突破成为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绝顶高手! 王超对阵god也一举突破!这个时候许渊平闭关若有所得,听说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也去参与,在众人面前凌空虚渡,恍若谪仙人下界。一人对阵王超,god,唐紫尘,巴立明四大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高手,四人全部使出看家本事,god的若得我心皆由我,方能火里栽金莲;唐紫尘的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巴立明的帝星飘摇,天下皆反;王超的敢于打破一切的无敌拳意,四人本领尽出却仍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许渊平成为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 王超知道,他这辈子也别想超过他大哥了。 不过输给自己的大哥也不算是输,他就这样安慰自己。 许渊平故地重游,重回京都,和叶凡他们再度相遇,得知他们打算举办同学聚会,他决定参加。 等到叶凡带许渊平到达的时候,现场气氛一阵惊叹,不少人迎了过来,能够重新聚在一起有种时光流逝,空间错位的感觉,恍惚间与大学时的某些场景重合了。 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不同的生活轨迹,但总的来说大多数同学都是普通人,昔日的理想与抱负已被时间打磨的快要彻底消失了,在平淡的生活中归于平凡。 梦想已经远去,绝大多数人都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期间也少不得一番装逼打脸的剧情,不过这些对于许渊平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世俗名利了,他和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刘云志和李长青还是那么让人讨厌,听庞博说,哦,对了,我忘记了,庞博是你走后转过来的。听他说刘云志和李长青毕业后去了ri资企业,靠着一些溜须拍马的手段和换七游戏据说现在混得很开。” 对于这些无聊的八卦,许渊平已经提不起兴致了。 夜幕降临,众人酒足饭饱后打算去k歌。就在此时,许渊平叶凡几人同往街端瞧去,霓虹灯中出现一个约七、八岁的可爱小女孩,蹦蹦跳跳拿着一封信往他们飞奔过来。 几人为之愕然,小女孩喷着冷雾,气喘喘的在他们身前立定,孩子气的问道:“请问哪位是王大叔?” 叶凡心中一动,微笑道:“你说的该不会是他吧!” 说着看向许渊平。 小女孩把信递给许渊平,欢天喜地道:“是我娘着我送给你的。” 许渊平接过信,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一声欢呼,就那么掉头原路跑回去,道路深处,一个容貌姣好的美艳少妇站在那里等待着飞奔过去的小女孩。 许渊平抬头望去,不是林佳又是何人? 许渊平打开信封,再次来到那个和林佳缠绵的小院,双方感慨万千。 次日,大家同去泰山参加同学聚会的活动,许渊平和林佳母女也一道前去。 在枯寂的宇宙中,冰冷与黑暗并存的宇宙中,九条庞然大物一动不动,仿佛亘古就已横在那里,让人感觉到无尽的苍凉与久远…… 许渊平最后的画面就停留在那九龙拉棺的巨大场景中。 意识回归现实,虽然窗外下着滂沱大雨,但是许渊平还是听见了窗外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这么晚了还冒着大雨上山,恐怕来者不善。 第八十五章 来者不善 空中沉闷的雷声“轰隆”作响,不一会儿就变得阴云密布,月亮像个害怕的孩子躲了起来。 “嘀嗒,嘀嗒“,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急。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却有几个人,穿着蓑衣斗笠,拿着特制的火把照明,口袋里藏着匕首棍棒等物,气势汹汹的朝着山上道观的方向走去。 “大哥,你说咱们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时候上山找罪受?” 一个身材矮小,相貌丑陋的男子说道。 “直娘贼的,马三说的不错,我说这鬼天气还不如去怡红院找两个美人快活快活。” 天上雷霆之声滚滚而过,大风迅疾,脚下踩着稀烂的泥巴路,身上的斗笠蓑衣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冷飕飕的寒风骤雨直往人身子里面钻。 旁边一个目光凶狠,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半是赞同,半是抱怨的说道。 “他娘的,老子刚才还摔了一跤,这雨天的路真是难走!” “真是倒霉透了,这什么破地方?!” “换个时辰来就不行吗,非得这个时候。” 听着手下的抱怨声,领头的一个目光阴翳,鹰钩鼻,腮骨横突的男子说道:“好了,都别抱怨了,这一次任务上面催得急。兄弟们加把劲,等到这一票干完我请大家去怡红院快活快活,到时候赏钱也少不了大家的。” 一听领头的大汉这么说,这几个男子不由得幻想起了在怡红楼喝酒吃肉的快活日子,众人也不再抱怨,鼓足了气直奔道馆而来。 好在那道观距离不算太远,众人紧赶慢赶了将近两刻钟,经过一块平坦的石头,走过前面一块微微凹下去的平地,就见到了一座古旧的建筑,青砖红瓦,古意盎然,前有绿柳,后有青松。 这道观也许在白日看起来,古朴厚重,别有趣味。 但是在这破瓢大雨的晚上,树枝摇动,宛如鬼爪。庙宇破落,在明灭雷光之中,居然就有那么几分狰狞的意思。 “我怎么觉着这地方好像有点邪门啊?” 有人轻声嘀咕着。 “我觉着也有点像,这破庙看起来怎么这么阴森森的?该不会有鬼吧!” 那叫马三的瘦小男子连忙附和道。 几个胆子小一点的家伙肚子里已经开始打起鼓来了。 “什么鬼不鬼的,不就一个破道馆吗?有什么好怕的。早点做完早点收工。” 那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边攘攘一边向前走去。 几人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觉得是自己杯弓蛇影。 领头的男子也说道:“这年月哪里会有什么邪性的东西?就算是有这么大的雷也不敢出来的,书上不是说魑魅魍魉的东西最怕雷霆吗?” “狗蛋,给我上去叫门!” 好嘞,刚才天不怕地不怕的壮汉一个踏步上前,毫不客气的“咚咚咚”敲起门来。 只是这刮风下雨,大雨滂沱的天气,又有谁会来给他开门呢? 这叫狗蛋的大汉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应,变得越来越不耐烦起来,敲门也变成了砸门,“砰砰砰”! 狗蛋虽然有把子力气,但是对着这破旧不堪的大门砸了半天,居然丝毫奈何它不得,不由得气急败坏的用脚连踢了好几下,这踹在门板上,不仅没有把门给踹开,整个人还几乎弹飞了出去,抱着脚惊呼,垂头丧气的回来报告给大哥。 “大哥,里面没人应啊。” 旁边的众人见了,有的调侃狗蛋说道:“狗蛋,你是不是把力气都用到娘们身上了,怎么一扇破门都打不开啊。” “你小子是不是找打!” 狗蛋一听立马炸毛。 那领头的大哥说道:“好了,都别吵了,做正事要紧。这么大的雨,里面的人估计都睡得和死猪一样听不见动静。上,都给我上,把这破道观给我砸了!” 旁边的小弟见状立马掏出匕首,木棍等物品嗷嗷叫着砸向大门。 反正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人看见。再说,雇佣他们的人背后势力极大。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许渊平听见道观外面传来“咣当咣当”的砸门声,拿起柜子里面的油纸伞,披上蓝灰色破旧道袍,带着黄铜钥匙,吹灭桌上的油灯连忙从厢房里面走了出来。要是这大门被他们砸坏了,修理起来可是麻烦得很。 许渊平走到道观门口,心疼被砸的大门,连忙高声呼喊道:“几位施主别砸了,我这就来开门。” 那外面的众人听见里面有招呼声,立马停止了破坏大门的举动。 许渊平见状掏出黄铜钥匙,扭了两下打开了大门。 见到门外一群拿着刀枪棍棒凶神恶煞的大汉,许渊平面色和蔼的问道:“诸位施主不畏风雨远道而来实在是太辛苦了,不如暂时进来避避雨吧。” 说着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这群大汉刚才还骂骂咧咧的,现在见有人给他们开门,还请他们进去避雨,他们反倒面露惊疑,都面面相觑,不敢进去。 也无怪呼他们如此,这大半夜的山上,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阴森昏暗的道观,热情招待众人的小道士,怎么看怎么透露出诡异。 这敞开的大门,往里面望去,仿佛是一只匍匐在黑暗中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在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那领头的鹰钩鼻大汉见状说道:“那就打扰阁下了。” 说着做了个手势,众人见状纷纷跟上。 沿途路过狭窄的通道,到了一座庙宇前,许渊平拿出钥匙开锁,推开大门的时候许是缺了油,门轴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叫声来,叫人心里瘆得慌。 许渊平走进大厅,用火折子点燃了一盏油灯。 油灯把这座大殿的大致轮廓给映照得隐隐约约,正对着大门的位置摆放着三清神像,三清神像的左边帷幕阁廊摆放的是道观历代祖师的牌位,右边是个面貌凶戾手持钢鞭的神将。 牌位,神像,神将在油灯若隐若现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接着对众人说道:“寒舍简陋,不过勉强可以避一避风雨,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小师傅实在是客气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能够有片瓦栖身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会挑剔什么呢?” 那领头的鹰钩鼻大汉笑着对许渊平说道。 许渊平见众人都走进正殿大厅,把黄铜锁给扣上了。 “不知各位施主顶着泼瓢大雨,冒着夜凉露重的寒意到我这深山老林中不知有何贵干呢?” 许渊平彬彬有礼的问道。 第八十六章 全军覆灭 听到许渊平彬彬有礼的问话,那带头大哥也好声好气的说道:“倒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们兄弟今天披星戴月,连夜兼程而来就是为了给阁下某一桩富贵!” “哦,不知是何富贵?小道愿闻其详。” 许渊平听见这带头大哥要给他谋富贵,他的脸上不见分毫喜悦的表情,只是冷冰冰的看着这目光阴翳的带头大哥。 那带头大哥见许渊平古井无波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事情怕是不好办了。 “是这样的,有个外地来的富商年事已高,请方士给他选一块风水宝地作为他百年后的栖息之地。那风水师遍寻周遭,只有小兄弟你这道观附近最合适不过了。那员外愿意出二十两银子给小兄弟你作为乔迁费,还望小兄弟你行个方便。” 那富商给的钱自然不止这个数,不过这带头大哥本就是个手狠心黑的主,今天冒着大雨连夜过来就是为了一分钱不花把事情谈妥。要是这小道士识趣的话就放他下山,要是他不识趣的话那就来个杀人抛尸,反正这荒郊野外也没人会多管闲事。 后来见这小道士镇定自若的模样,怕他有什么后手。这带头大哥这才临时改口想要给他二十两银子试探他的虚实。 要说这大乾的物价,二十两的银子虽说让人大富大贵有些不现实,但花个十几两也足够在县城买个独门独院居住了。 许渊平听说这带头大哥二十两就想打发了自己,不由得嗤笑一声说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区区二十两连我这里的一个门板都买不起,还想买下我整个道观?我看你莫不是患了失心疯?” 许渊平这话确实不是夸大,那大门口的两扇门板别看黑漆漆的不起眼,那可是能工巧匠用千年紫檀木雕刻而成! 紫檀木历经千年而不朽,是制作家具,房梁,棺椁的上品木材,就是差一些的文武百官都未必用得起千年紫檀木。 这道观别看外表破旧,其中值钱的物件可不少,毕竟祖上也曾经阔绰过的。 “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大哥愿意给你二十两你就接着,别到时候钱没了,命也没了!” 那马三见许渊平一脸狂傲目中无人的样子,忍不住出言讥讽。 那大哥见状也不出言,静静的看着许渊平如何应对。 “这话我也奉还给你们,趁早下山去还能够留得性命在,要是偏要逞强的话只怕此处就是你埋骨之地。” 许渊平也针锋相对的说道。 “你说什么!?” 马三说着掏出匕首来,其余众人见状也都围了上来掏出家伙。 “怎么?在我的地盘跟我动手?谁给你们的胆子?” 小爷今天就给你点颜色尝尝,不然你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那叫马三的瘦小男子手持匕首就冲了过来。 许渊平见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马三见状还以为他被吓破了胆动弹不得,又紧了紧手里的匕首,速度加快了几分向许渊平胸口刺去。 等到马三匕首碰着许渊平道袍的时候,他才闪电般抓住黄毛手臂一扭,“咔吧”一声,马三拿匕首的手臂就像是麻花一样被拧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接着许渊平用脚一戳,马三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许渊平一个窝心脚把他给蹬飞出去。 “啊”!我的手!” 马三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惨叫一声,握着手哀嚎不已。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眨眼之间的功夫,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马三就如同滚地葫芦般飞回来了。 “什么?!” “误会,都是误会,大家快把家伙放下。” 带头大哥见许渊平出手犀利,下手狠辣,知道这是个练家子不好对付,立刻做起了和事佬来。 “哦,误会?既然是误会,那就让他误会下去吧。” 这群人三更半夜冒着大雨不怀好意上山来,要不是自己有些功夫傍身,只怕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现在见自己不好惹,又说什么误会,真是可笑。 许渊平在龙蛇世界和诸多高手对战,死在他手下的高手不计其数。这几个小混混他一眼就看出只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普通人的小混混,没什么功夫在身,还敢在他面前充大,今天就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许渊平说完也不等带头大哥回话,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那狗蛋的朴刀还没来得及举起来,就被许渊平在颈脖处摸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渊平顺势冲入人群,那带头大哥身边的兄弟和割麦子一样倒下,背后不断传来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许渊平听得真确,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凶残的冷笑:“哼,我现在就算是虎落平阳,也绝对非是你们这群瘪三所能欺负的! “鬼啊!” 带头大哥见状,立刻丢下兄弟,向背后的大门跑去,有两个机灵的兄弟见状也紧随其后。 带头大哥用手使劲推了两下大门,没有推开,后面两个小弟赶来帮忙,可这大门之前就被许渊平给锁上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推得开呢。 一个小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着后背一凉,似乎从背后被一个什么给贴上了一样。几乎一下子被冻僵了。 同伴见状惊呼一声,“小心!” 然后这个小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另外一个小弟也很快步了他的后尘。 门外淅淅沥沥下着倾盆大雨,三清大殿内,昏暗的灯光照射着高高在上的神灵,神灵的脸上无悲无喜的望着眼前的杀戮,一个人畜无害的小道士和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四目相对。 “扑通。” 带头大哥猛的跪下说道:“好汉饶命啊!别杀我,我把钱都给你!” 说着不停的在地上磕起头来。 “是谁派你来我这里杀我的?” 许渊平望着跪地磕头如捣蒜的带头大哥,自己仿佛化身高高在上,一言可以决定人生死的阎罗王。 “是西城的王员外出了五百两银子给我,让我把这座道观里面的人清空。” 那你还知道什么? “啊?别的?” 带头大哥想了想说道:“别的话像李员外家的公子据说遭了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李员外重金聘请高人医治。县太爷的第十三房小妾据说和南城的宁秀才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怡红院的头牌小桃红吹箫技巧一流……” 许渊平一听,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是不可告人的关系又是什么吹箫技巧,凭空污了我的耳朵,一个擒拿手结果了带头大哥。 第八十六章 练尸 将这些小混混全部解决后,许渊平看着满地狼籍的三清殿实在是没有精力和心情再去收拾,索性将正殿一锁,回房休息去了。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许渊平躺在床上思索在龙蛇世界的得失。 在龙蛇世界的数年间,自己一路高歌猛进,从一个粗通拳脚的无名小辈到天下第一的绝世高手,其中收获最大的不是武功心法,也不是练气法门,更不是炼丹心得,而是心灵的蜕变。 如果说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企业小老板的心态,那现在就真的有几分修行人士坚定不拔的心态和杀伐果断的气质。 从前的自己如果面对这群小混混,想的就是如何去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不是如现在这样全部解决。 这就是所谓的胸怀利器,杀心自起吧。 唯一可惜的就是在龙蛇世界的修为没有带回来,之前本来修炼到了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武道至高境界,《太清如意经?筑基篇》也已经修炼到了练气第五层。现在一回来修为全没了。 许渊平估计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可以看作是明劲巅峰,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多大鱼大肉,人参灵芝不是白吃的。能够发挥出的战斗力差不多可以算作是暗劲巅峰的水准。 非要比较的话,可以看作《笑傲江湖》中学会了独孤九剑却又内力全失的令狐冲。 好在那些经验和心得还在脑海中保存,以后一路修炼,从明劲到暗劲再到化劲不会有瓶颈的存在。 通过龙蛇世界的练气心得,许渊平对于师父传授给自己的《龟鹤养身功》和《太清如意经》有了更加深刻的见解,隐隐已经摸到了入门的契机。 虽然很想现在修炼一番,不过现在自己气血翻滚,心绪不定,不是修炼的好时候,现在修炼有害无益,强行压下念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不亮许渊平就起床开始处理正殿中的尸体。虽然昨天下了大雨山路泥泞湿滑今天多半不会有人来自己的小道观。 不过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自己还是尽快把它们处理掉来得好。 还好昨天自己就考虑到了后续打扫的问题,大多数小混混都被自己用暗劲打入体内要害而死,没有弄得那么满地鲜血,所以打扫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 这些尸体当然也不能够浪费,都是可以用来练手的好材料。 自己这道观的祖师爷可不是什么善茬,祖师爷当年就是某个大派的真传弟子,因为争夺掌门失败愤而出走。偶遇当年还是书生的大乾太祖皇帝,和太祖皇帝相谈甚欢,认为他必然可以成就一番大事。遂决定追随太祖皇帝。时逢前朝厉帝昏庸无道,又有奸臣误国,外有犬戎异族掳掠犯边,内有贪官污吏横征暴敛,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大乾太祖皇帝执三尺青锋诛贪官,杀奸臣,斥昏君,保黎民,驱除胡虏,正我大乾。 道观祖师爷也跟随太祖皇帝立下不世奇功,那是道观最为辉煌的时候。 后来历代掌教都和大乾朝廷关系匪浅,受封为真人,真君的不知凡几,不知多少王公贵族想要拜师。直致一百年前天地间灵气日渐式微,神通不显,道法消退这才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自己祖师当年追随太祖皇帝东征西讨,先后破灭了不知道多少不服王法的敌对门派,就是淫祠邪祭也捣毁了不少,缴获的秘籍更是不计其数。 其中就蕴含不少巫蛊毒尸的法门。 这些个尸体,惨遭横死,外表却又损伤不大,用来炼制僵尸却也可以勉强一用了。 前身小时候对于一些歪门邪道的小术很是痴迷了一段时间,虽然碍于师父许老道的叮嘱没有去练习,不过却把内容给完完整整的记在了脑海里面,这下全都便宜许渊平了。 炼尸秘术上说人尸共分一十八种:僵尸、血尸、荫尸、肉尸、皮尸、玉尸、行尸、诈尸、汗尸、毛尸、走尸、醒尸、甲尸、石尸、斗尸、菜尸、绵尸和木尸。 别的不常见的先不去说它,许渊平要炼制的就是最为常见的僵尸! 一般来说人死之后,三魂胎光,爽灵,幽精离体。七魄则跟随尸体一并在泥土中腐烂,最后回归大地。 僵尸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埋藏在极阴之地或者凑巧吸收了月**华而导致尸身不腐,不化,经历无数岁月化作的邪祟。 后来经过研究,有高人发现一个人的四肢五体,都是得了乾坤阴阳造化的。因此,人的身体是最好的法器。所以不少邪派高人都喜欢使用人的头颅躯干等作为法器。 而如果将尸体人为的埋藏在阴气极重的养尸地里面,经过炼制,可以人为的控制僵尸作为自己的护道之用,这比一般的法器都要好用,而且造价也便宜。 要知道修道成仙的路上可不会一路都是坦途,我在野外发现了一株灵草,你也发现了。这个灵草自然是有德者居之,谁是有德者呢?当然是谁拳头大谁品德就好。 所以说像是飞剑,符篆,法术,大多都是护道用的。 要炼制飞剑的话,那个材料不是现在的许渊平可以承担的。 符篆的话也不是一时半伙就可以有所成就的,这个得靠日积月累的功夫。 法术的话许渊平现在虽说有些头绪,但在大乾王朝还谈不上入门,就更别说了。 唯一便宜,简单,性价比高的护道手段也就是炼制僵尸了,这些人刚好可以废物利用。 把这些尸体一一搬到道观的养尸地存放好。,这些人刚刚死去不久,还不堪大用,得用阴气滋养一段时间。 道观的养尸地其实就是道观的地窖,当年这道观就是祖师按照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的方位建造的。 其中就有适合练尸用的极阴之地。 再回到三清正殿确定地上污渍,供桌上的物品都摆放的没有问题后许渊平这才前去做饭吃。 这般日子一连平静的过了七八天,许渊平每日吸收这天地间第一缕阴阳交泰的紫气。 随着吸收的紫气越多,许渊平就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机渐渐加深,一丝丝淡淡的灵气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渐渐汇聚。 他有预感,练气就要入门了! 第八十七章 下雨天,留客天 道观偏房内,一具尸体躺在地上,那尸体青面獠牙,指甲细长,口中有两颗锋利的獠牙从嘴巴里面伸出来。尸体身下用朱砂勾勒出一个复杂而又邪魅的图案。 旁边供桌之上,香烟缭绕,桃木剑,香炉,神尺,令牌,戒尺,柳木人偶,糯米,莲花灯等一应俱全。 许渊平盘膝坐在一具尸体身边,手中掐诀,猛然在那尸体脑袋上一拍,就有着一股淡淡的黑气从其鼻孔喷出,带着阴冷恶臭附着在柳木人偶上面。 许渊平起身将吸收了黑气的柳木人偶放置在供桌之上,用牙齿咬破手指把鲜血涂抹在那木偶上面,双手结印开始念念有词起来,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今持我咒,听我号令!起! 随着许渊平慢慢念咒,那地上的图案渐渐开始发出血红色的光被那僵尸缓缓吸收。那僵尸全身都渐渐颤抖起来,随着许渊平最后一个“起”字念出口,那僵尸猛的睁开双眼,和许渊平来了个四目相对! 要是之前许渊平怕会被吓个半死,不过经历过这么多大风大浪他现在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阵仗给吓倒。 那僵尸睁眼看见许渊平站在法坛后面,伸出锋利苍白的双手就要向前抓来!许渊平又岂会如他的意?食指中指并拢在那柳木人偶上面一点,一个“定”字脱口而出,那僵尸就好像中了定身术似的动弹不得。 许渊平望着僵尸身上长出的淡淡的白色绒毛,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唉,又是一具白僵。” 这种脸上有淡淡白色绒毛的僵尸经过许渊平的测试,结果并不理想。 行动极为缓慢,最高速度也就和一般常人慢跑的速度差不多,这速度机灵点的孩子都追不上。身体也没有什么无坚不摧的属性,被刀砍过去就是一个窟窿。也就外表看上去还挺唬人的。 “毕竟也就是普通壮汉炼制的僵尸,又不是专门炼制的,有这样就不错了。” 许渊平只能够这样默默安慰自己。 要是真正的练尸高手,对于尸体的生辰八字,死亡时间,养尸之地都有很多讲究,自己随意炼制的僵尸在这道法不显的末法时代能够成功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了。 山脚下,两个穿着打扮得体的书生踱步走在山间林荫小道上,二人相互间谈笑自若,背后还跟着几个穿着布衣的小厮。 “这山我也是好几年没有来过了,想不到一点模样都没有变过!” 一个白色绸缎衫的书生模样的人看着周围的景色,陷入回忆,略带感概的说道:“我还记得前面有座道观,里面的老道士听说灵验得很,从前我常和兄长去那道观里面游玩。唉,往事不堪回首。” 说着摇了摇头,一副追忆往昔的模样。 “哦,既然如此。李兄,我们今日何不前去游玩一番,顺便到道观里面替令弟祈福?” 另一个相貌俊俏的书生顺势说道。 相貌俊俏的书生知道自己好友机姓书生最近因为家中琐事忧愁不已,自己这才约他出来散心。 那李姓书生沉吟片刻,默默点头。 二人在李姓书生的带领下一路向道观而来。 李姓书生一路上边带路边和同伴聊起了小时候在这道观发生的趣事,那李姓书生好友一路上也听得是津津有味。 二人一路来到道观门口,只见大门紧闭,空若无人的样子。 “宁兄你有所不知啊,据说这道观馆主姓许,人称其为许老道。因为他琴棋书画,巫医占卜,算卦看相无一不会,无一不精,许多达官显贵都跑来找他看相算命,排忧解难。那道观虽然不大,却每天都是摩肩擦踵,繁盛无比。” “哦,李兄。既然如此,我怎么看这道观一片荒凉的样子啊。” 那宁姓书生不解的问道。 “唉,这道观建在深山里面不比南城的和尚庙那么便利。自从许老道多年前过世后,慢慢就没了信客前来,时至今日也就变成你所看到的模样。” “原来如此。” 宁姓书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二人在门口止步,后面的小厮自然很识趣的前去叫门。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的开了。走出一个相貌平庸,气质出众的道人来,那道人稽首行礼问道:“几位施主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李姓书生还了一礼后说道:“道长有礼了,我二人从山下一路游玩至此,想要进殿去朝拜三清神像,还望行个方便。” 那道人面露为难之色说道:“二位施主今天来得真是不凑巧,这几日道观中有法事要忙,却是不太方便,如果要朝拜三清神像,还请过几日再来。” 说罢也还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 那宁姓书生见状说道:“李兄,既然人家不太方便,那我们就下次再来也不迟。” 李姓书生见状也只能对那小道士说道:“既然道观今天多有不便,那就改日再来叨扰。” 说罢二人就要离去。 许渊平见状也把大门重新关上前去偏房继续自己的练尸大业。 “轰隆隆!轰隆隆!” 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不一会儿就刮起大风来。 “滴嗒,嘀嗒。” 淅淅沥沥的小雨砸在地上,落地有声,雨声越来越大,风也越刮越大。 许渊平面露忧愁的看了一眼,看来今天也只能够到此为止了。 打雷的天气实在是不适合练尸。 雷电属阳,僵尸属阴。雷电对于僵尸来说就是天敌,许渊平可不想幸幸苦苦炼制好的僵尸被天上一道闪电给毁了,虽然这个几率比较小。 “砰砰砰!砰砰砰!” 门外这个时候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许渊平已经猜到是谁了。 开门一看,果不其然。 两个淋成落汤鸡的书生和几个小厮正站在门口。 那李姓书生说道:“道长打扰了,我们只想进来躲躲雨,天晴了就走。不知可否行个方便,一点小意思,还请笑纳。” 说罢递过来一锭银子给许渊平。 许渊平接过银子看了看,“唉,下雨天就是留客天。看来施主是有缘人,且随我来吧。” 说罢打开大门请几人进来。 第八十八章 约法三章(上) 许渊平把两位书生和几个小厮带到偏房中安置好,又去厨房熬制了一锅姜汤给这几人驱寒,防止生病感冒。 这个年头可不比后世,感冒发烧一个处理不好是会出大问题的。 众人互相做了一番介绍后都对彼此有个大概的了解。 原来这李姓公子是城西李员外家的公子,宁姓书生是住在南城的普通书生,二人这天约定好出来散心,却不料碰见这大雨。 几人喝着许渊平送来的姜汤,宁姓书生稽首行礼说道:“多谢道长的姜汤。” 许渊平笑着说道:“公子不必客气,你们就在这间房间里面暂且歇息。敝观这几日实在多有不便,等到雨一停就劳烦几位施主下山去。” 说着也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许渊平出去后想了想,为了避免意外,将对面练尸的房间用锁给锁了起来。 现在有人在道观里面,行事还是小心点好。 随后到正殿观看典籍经文。 夫修炼之法,当先慎言语,次节饮食,其次省睡眠,此三者,乃修仙修佛之大关键也。胡为而言哉?老君曰: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玄牝者,神炁也,口鼻者,神炁之门户也。出息入息,长收缓放,使之绵绵,归根复命,以养元炁。故先之以慎言语,紫阳云:虚无生一炁,一炁产阴阳。人自日用发生之炁,每凭虚而生,人才饥虚,便思饮食,以故塞其炁。其炁既塞,不能归元,则随声色香味,喜怒哀乐耗散之矣!故次之以节饮食。学道之士,如鸡抱卵,使暖气相续,才有问断,赚他性命。人若贪睡则神离於炁炁无所主,奔溃肆逸,欲望凝结,其可得乎?故次之省睡眠。 这篇《太上玄章》并没有和其他经文一样一味去将如何修道练气,也没有去描述金丹大道。而是从行止坐卧,吃饭睡觉这些和日常相关的事务开始讲如何养性修命。 许渊平前世看了那么多小说,里面的主角一个个打怪升级厉害得很,修炼秘籍资质聪慧的扫一眼就学会了,资质愚钝的一个晚上足够了。像大唐双龙里面的寇仲和徐子陵已经算是资质愚钝的蠢才了,长生诀到大结局都没学全。 可是轮到自己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可问题是他师父已经驾鹤西去了,原身留给他的记忆也不是百分百被继承,更多的是像看了一部电影。 里面的情节虽说有个大致印象,可问题是对于一些细节把控就不是很好了。 这样的话修炼起来就容易出错,要知道许多代指的玄门术语,一般都是师传徒,父传子。 许渊平虽然继承了前身记忆知道一点,但他毕竟不是原身,看着就有些吃力了,比如其中有“八风交真於中天”一语,“中天”,他知道是一种这在主脉上的行气术语,气起气落一般有三种方式,而“交真”想必就是专指其中一种,但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是哪一种? 这又不是可以轻易尝试的,一个不慎就极容易出现差池,所以他颇有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现在一个人在山上又没有同道可以交流,所以他平时空闲时间都用来琢磨经文,研究秘籍以备不时之需。 别到时候得到了神功秘籍却因为理解有误练得走火入魔,那就闹大笑话了。 许渊平看经文看得入迷,厢房内李生和宁生却渐渐焦急起来。 原来是因为天色都渐渐黑了下去,雨势却不见丝毫减弱,他们今天恐怕是回不去了。 这大雨天不能及时回去一来怕家中亲人担心,二来小道长已经说过道观之中不便留客,如今下不得山又怕小道长不肯收留,所以内心有些患得患失。 许渊平观看琢磨经文,坐久了不免气血不畅,换了个姿势升了个懒腰,抬眼一望,不知不觉中金乌西坠,月兔东升,那雨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这才想起了在厢房避雨的众人。 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把《太上玄章》放回原处,起身前往厨房做饭。 不多时一大锅黄白相加的米粥熬制好了,许渊平自己先就着咸菜干掉半锅,剩下的半锅米粥捞起用碗装好沿着屋檐向厢房走去。 “二位居士请开门。我给你们送晚饭来了。” 许渊平双手拿着托盘在门外叫唤。 有小厮听到动静前来开门,宁,李二人见状也都来迎接。 “怎敢劳烦道长亲自给我们送饭,道长请上坐。” 宁书生见状立马客气说道,还不忘拿来凳子。 那托盘自有机灵的小厮接过放在桌上。 “敝舍简陋,粗茶淡饭,还望海涵。” 许渊平行礼说道。 “岂敢岂敢,有食物裹腹我等已经感激不尽,又岂敢挑剔?” 李书生连忙说道。 几人围着桌子分主客坐下。 许渊平见李生虽然衣着富贵,家室显然不错,却依然谦逊有礼。宁生虽然出身一般,也是知礼之人。对二人不由得有了几分好感。 别看许渊平对待刘沐白的迷彩服小队和上门找麻烦分混混斩尽杀绝,其实他并非弑杀之人。做人的原则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李生和宁生谦逊有礼待他,许渊平自然也还之以礼。当然,这肯定不是因为那锭银子的关系。 许渊平坐下见李生一脸眉头紧皱有心事的模样,开口询问,“我观李公子眉头有郁结之气,不知是有什么心事吗?” “唉!” 李生长叹一声说道:“如今这雨下得这这般大,我等被困于山上不得和亲人团聚,故而忧愁。” “哈哈哈哈。” 许渊平听闻哈哈大笑起来。 “公子不必担忧,我之前就说过,下雨天就是留客天。这雨下得这般大,看来是上天要留你们下来。你等今天就在此休息一晚就是,等到明天雨停了再回家和亲人团聚就好。” 许渊平一听李生开口,就知道,忧愁不能和亲人团聚是托辞。他们几个真正担心的是怕自己不让他们留宿,许渊平自然不会这么不近人情。 “如此我等多谢道长。” 李生见许渊平愿意让他们留宿,不由得高兴起来。 “宁生,你又有何事要说?” 许渊平见宁姓书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出声询问。 第八十九章 约法三章(下) 那宁姓书生见状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拱手行了一礼后说道:“承蒙道长收留,我等本来已是感激不尽。只是春寒料峭的天气,我等之前淋了雨衣服都湿透了,本打算等到雨停就下山回去换衣服……” “是贫道招待不周了。只是我这道观清贫,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换洗衣物,待会儿贫道给宁公子拿个火炉烤一烤衣物吧。” 许渊平自己的衣服都是补丁打补丁,可没有多余的衣服给他们换洗。 “如此,多谢道长了。” 宁姓书生见状也只能够接受现实。 几位慢用,我去给你们拿火炉。 许渊平说罢起身出了房间。 李生和王生将许渊平送出房间后回来开始享用晚餐。 说是晚餐实际上也没多少,六个人分半锅米粥,干的被许渊平捞起来不少,剩下的谈不上清汤寡水,但也没有多少份量。 几个小厮用碗盛了两碗稍微粘稠的粥给自家公子和宁书生,剩下的四个人分了分,一个人也就大半碗稀粥。 许渊平刚刚说的粗茶淡饭可不是客套话,李生和宁生望着碗里面的黄白相间的稀粥。 宁生过惯了穷日子还好,端起稀粥三两下留喝了个精光。 李生喝了一口碗里面的粥后,皱了皱眉头。 原来这稀粥不如自家吃的米精细,本就是糙米,还打磨的不是很干净,有些米糠附着在粥里面,吃起来有些卡喉咙。 可无奈先前走了半天,肚子里空空如也。这米粥就是再难吃也还能够裹腹,李生也没有嫌弃,捏着鼻子学宁生三两口吞下。至于站着喝粥的几个小厮,碗底都被舔得干干净净。 不一会儿,许渊平一手拿着一个火炉,一手拿着自制的木炭过来。 那木炭的制作方法自然是许老道教的。 将木炭和火炉放到房间里面后少不得叮嘱几人晚上开窗通风。 桌上的碗筷已经收拾好了,许渊平本想收了碗筷出去,想了想又对几人说道:“你们几个人迫于无奈要留宿于此,我希望和几位来个约法三章,道观几点规矩还望诸位遵守。” “道长请说。” “第一,几位在房间里面过夜,晚上不要踏出房门一步。” “第二,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门查看。” “第三,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你们不要擅自处理,必须马上通知我,我就住在后院。” “都记住了吗?” “谨记道长教诲。” 许渊平又对几个小厮说道:“你们记住了吗?” “道长放心,我们记住了。” “二位公子可以在这个房间过夜,你们几个可以去隔壁。棉被不够的话你们可以去隔壁房间的柜子里面取,别的地方记住了,千万不要胡乱走动!” 许渊平走后,李公子和宁书生住一间房,另外四个小厮住另外一间房。 宁李二人把衣服烤了烤熄灯后上床睡觉。 因为厢房地方不大,被子也只有一床,两人不得不并足而眠。 下午来回折腾本就消耗了不少体力,肚子哪里是一碗薄粥就能够填得饱的李生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今天吃的没吃的,空着个肚子上床睡觉,又怎么睡得着?不由得和宁生聊起天来。 “荒山,大雨,破败的道观,孤身一人的小道士。宁兄,你说这道观怪也不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像这种破败的道观庙宇我见多了。当初去求学的时候,就没少遇见过,因为囊中羞涩没少在里面留宿过,比这更差的我都见过。” 那宁姓书生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那你在外求学有没有遇见过山精妖怪,艳鬼狐狸精之类的。” 李生平时在家没少看一些山野杂谈,书生女鬼之类的言情小说。 “要是真遇见了你说的山精妖怪,艳鬼狐狸精我哪里还有命在?” “李兄,子不语怪力乱神。大晚上的还是不要谈论妖魔鬼怪来得好。” 宁书生肃穆的说道。 李生见状,好像被扫了兴致,也没了谈性。 二人渐渐睡了过去。 另一间房内,四个小厮躺在床上休息。 “咕噜咕噜。”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传来了抗议的声音。 小厮甲:“小乙,是你肚子在叫唤吗?” 小厮乙:“有什么办法,今天晚上的稀粥能顶的了什么事?我现在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难道你不饿吗?” “咕噜咕噜。” 小厮甲的肚子也发出了抗议。 小厮甲:“当然饿,睡过去不就不饿了,做梦的时候那山珍海味还不是任你吃?” 小厮乙:“问题是空着肚子我睡不着。” 小厮乙:“要不,我们去厨房找些吃的?” 小厮甲:“这……不好吧。小道长说了不让到处乱走。” 小厮乙:“道长不让乱走是怕我们无意之间冲撞了神灵,我们现在就去厨房找些吃的,又有何妨?” “这……大晚上的去人家厨房偷东西吃怕是不太好吧。” 小厮甲迟疑的说道。 小厮乙:“有什么不好的?到了明天把饭钱算给那道士便是了。” “说起来那道士也真是小气,给我们住的屋子满灰尘不说,就连铺盖也透着一股霉味,这叫我们怎么睡?晚餐一碗薄粥就给打发了,亏得主人给了他一锭好大的银子。” 小厮乙不满的说道。 小厮乙说罢就要起身前去厨房找吃的,穿好衣服后问道:“你们有谁愿意和我一道去厨房找吃的?我可不会给你们带回来。” 小厮甲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饿肚子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倒是小厮丙见状说道:“算我一个。” 小厮乙和丙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二人正是饭量大增的时候,空着肚子实在难受,反倒是小厮甲年纪大了,饭量没有那么大,反而不愿意生事。 两人穿好衣物后推开房门后走了出去。 二人在这漆黑的晚上怕被许渊平发现,不敢点灯,摸着黑一前一后相互搀扶着向厨房摸过来。 “轰隆隆,轰隆隆。” 巨大的雷声震得人耳朵发麻,两个出来找吃的的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一跳,好在都是年轻人,不一会儿就缓过神来。 那小厮丙这个时候借着闪电的光线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拉了拉小厮乙的衣袖,指着前方的黑色物体对小厮乙说道:“你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第九十章 有鬼啊 小厮甲年纪大了,这人年纪一大晚上睡觉就容易起夜。本想忍一忍就过去了,不过白天喝了一肚子姜汤水,晚上就喝了一碗薄粥,这尿意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冲刺着膀胱,又怎么憋的住? 无奈只得钻出被窝,穿好衣服起身。山上风大,再加上眼下虽说开了春,但晚上的天气依旧冷得可怕。小厮甲推开门被冷风一吹,不由得把领子往上提了提,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索性被这冷风一吹,原本迷迷糊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茅房白天自己倒是去过,就是离得有些远。白天的话倒也无所谓,晚上的话稍显远了些。 大半夜的小厮甲也不想跑那么远摸黑去上茅房,就想着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小厮丙这边借着闪电的亮光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不过他有夜盲症,晚上看不太清东西,就拉着小厮乙的衣角想让他看一眼。 “小乙,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 “这大半夜的还能有什么东西?” 小厮乙一边不耐烦的回应这小厮丙,一边转过头漫不经心去看向小厮丙指的那个方向。 “轰隆隆,轰隆隆!” 这个时候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把大地照得亮如白昼! 小厮乙这下终于看清楚那个方向的东西是什么了。 “小乙,那边到底是什么?你抖什么啊,你倒是告诉我啊。” 小厮丙看着小厮乙颤颤巍巍的用手指指着一个黑色身影,张大着嘴巴,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个面容扭曲的高大黑影正站在那里,半张脸已经塌陷了下去,但还是瞪着仅剩的一只眼珠子面无表情的对着二人,好像刚刚他俩的对话引起了这个黑影的注意,他的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紧接着,小厮乙感觉那个高大的黑色人影动了一下,自己心底传来了一股凉意,他默默地转过头看向小厮丙,嘴巴嗫嚅的哆嗦了一下。 看见那个高大的黑色人影慢慢向他们走了过来,黑影的胸口上有一个血淋淋的刀口子,而且还在不停地向外流出着乌黑的血液。 似乎是看见了小厮甲的目光,黑影裂开了嘴,也开始笑了起来,在漆黑的夜晚发出如夜枭一般刺耳的怪叫声。 那黑影慢慢向他们靠近,慢慢的小厮丙也看清楚了这个黑影的样貌。 这个人穿着一身用犀牛皮制成的黑色皮甲,头顶军盔,脚上穿着一双白底黑靴,面目狰狞一瘸一拐的向他们走过来。 “嗖嗖嗖。” 一股冷风吹了过来,小厮乙被这冷风一吹,打了个哆嗦,人却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大喊一句,“鬼啊!” 把站在旁边的小厮丙往前一推,回过头慌不择路的向厢房撒腿开溜。 “等等我,你等等我啊!” 躺在地上小厮丙这个时候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二话不说也爬起身来跟着小厮乙的方向跑去。 后面的黑色老军托着鲜血直流的躯体步履蹒跚的坠在后面。 “救命啊!鬼啊!” 二人一边慌不择路的逃跑边大喊大叫求救。 “什么声音?” 小厮甲刚嘘嘘到一半,顺着风声听见有什么动静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就看见小厮乙和小厮丙好像被身后的什么东西追赶一样,吓得胆战心惊,你推我搡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和个猛张飞似的如此莽撞。” 然而两个小厮却理也不理他,直接越过小厮甲向远处跑去,心里巴不得有人落在后面当替死鬼。 那小厮丙越过小厮甲的时候,好心提醒了小厮甲一句,“快跑,后面有鬼!” “道馆里面神仙居住的地方能有什么鬼?莫不是你们饿得两眼发昏错把野猫耗子之类的当成了鬼?” 小厮甲长得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些个魑魅魍魉的东西,心里对于这些封建迷信自然是不当一回事。 说着又开始积蓄力量,想把另一半给尿干净。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见小厮甲不信,二人也不去管他,直接往厢房跑去。 很快小厮甲就借着闪电看清楚了后面坠着的黑影。 “鬼啊!” 接着后面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叫喊声! 小厮甲的尿液直接洒在了裤子上也顾不上,他连裤腰带都来不及系,就跟着小厮乙和小厮丙的步伐跑了过去,路上还被自己的裤子拌了一跤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爬起来就跌跌撞撞向前跑去。 几人跑到厢房门口推开大门在门口处挤撞在一起,纷纷大叫道:“让一让,让我先出去。” “宁兄,你听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似的。” 李生本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现如今迫于无奈睡在狭小简陋的道观厢房里面,睡眠质量自然谈不上多好,听见外面的动静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那宁生从小就过惯了清苦日子,当初跋山涉水,不远千里求学科考之时睡过荒山,宿过野庙。眼前这厢房有床又有被褥比之前条件好太多,睡的自然香甜。 宁生被李生一顿拉扯,迷迷糊糊间听见隔壁传来的动静,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许是野狗野猫在叫唤呢,不去理会便是,时候不早了,李兄你也早些睡吧。” 说罢又把被子往上掀起蒙紧了头睡了起来。 可无奈对面的响动不但没有慢慢变小,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公子,开门啊!快开门!” 门外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的敲门声。 李生见状疑惑的起身前去开门。 宁生也无奈从被窝钻了出来,被人扰了清梦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这大晚上的你们吵闹什么?道长不是说过了晚上不让出门吗?” 李生一面唠叨一面用火折子点燃油灯踱步过去开了门。 就看见门外站着的小厮甲和小厮丙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一脸慌慌张张的抓住李生的手说道:“公子快跑啊,后面有鬼!” “什么鬼?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朗朗青天拿来的什么鬼?” 李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宁生就从后面走了过来,一脸不悦的呵斥道。 李生用油灯向门外照了照,只见外面漆黑一片,除了面露惊恐之色的两个小厮又哪里看得清楚有什么别的东西? 第九十一章 惊魂夜 “你们两个不要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生沉稳镇定的样子感染了二人,小厮丙嘴角还算伶俐,长话短说把他和小厮乙遇见鬼的过程给说了,期间不忘还把去厨房偷吃换成了结伴去后院上茅房。 小厮甲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看着二人信誓旦旦的表情,李生和宁生也不由得半信半疑起来。 这个时候李生像是想起了似的,问道:“怎么不见小厮乙和小厮丁?” 小厮甲回道:“刚才混乱之下许是跑散了。” 话说刚才三人一路鬼哭神嚎跑回厢房,那小厮丁也被几人的动静给惊醒。 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小厮甲和小厮丙想起自家小主人还在房间里面,连忙赶来通知主人。 而小厮乙在房间思索片刻后觉得几人聚在一起危险性太大了,不如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明天天一亮就好了,鬼白天不都是不敢出来的吗? 一想到这,望见跑出去通知主人的小厮甲和小厮丙内心不由得拍手叫好,巴不得那厉鬼去找他们,好让自己躲过一劫。 小厮丁听三人信誓旦旦的说碰见厉鬼,在这荒山野地的破旧道观里面,又是大晚上的,他也半信半疑起来。 小厮甲和小厮丙出门报信,小厮乙也跟着出去,这诺大的房间就自己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他也害怕起来,“喂,你们等等我啊!” 说着慌慌张张穿好衣服跟了出去。 小厮乙望了望四周,见对面厢房门上了锁,眼珠子一转,这上了锁的房间厉鬼恐怕不一定进得来,躲在里面肯定安全。 上前到窗户口看了看,用手一推,那推窗瞬间被他打开。 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还好那厉鬼没有跟过来,他一个起身用手往窗台上一撑,用脚在墙上一用力,就爬了进去,把窗户用撑杆封住,缩在墙角闭上眼睛开始祈求漫天神佛的保佑。 “玉皇大帝,三清道尊,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土地公,城隍爷你们一定要保佑我平安无事,我日后一定给你们供奉香火,阿弥陀佛。” 在他口中还念叨着神佛保佑的时候,门帘里面的几具僵尸手指动了一下,鼻子也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 几具青面獠牙的僵尸迈着僵硬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飘着好闻气味的方向走去。 小厮乙听见沉重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他心底也有点冒凉气,又怕惊动外面的鬼不敢高声呼喊,只得低声问道:“里面是什么人?” 只是这几具身上长着淡淡绒毛的僵尸又怎么会理会他? 过了一会儿一道一闪而过的白光通过窗户纸射向房内,小厮乙总算是看清楚了屋内几具青面獠牙手指甲修长的僵尸朝他缓慢走来。 “啊!” 小厮乙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手忙角落的把支撑窗户的木杆给丢在一旁,打开窗户跳了出去,脚底上像是抹了油似的,跑得飞快。 小厮乙在慌不择路的飞奔,一下子和一具躯体撞了个屁股墩,“哎哟。” 顾不及疼痛,深怕碰上的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起身就要换个方向继续跑。 “唉,小乙你等等,是我啊。” 小厮乙听见熟悉的声音,定睛看去,原来是出了房间的小厮丁。 小厮丁虽然半信半疑跟着出了房门,但是因为没有见过那黑影厉鬼,内心也不算太过害怕,见到小厮乙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二人看清彼此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了个伴后小厮乙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商量几句后,决定结伴前去寻找小主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李生和宁生二人听两个小厮说是有鬼,那宁生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自己露宿荒郊野外这么久都没碰上过什么鬼怪,兴许这二人眼花看错了也说不定。 这人啊,总是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不去相信。 李生听小厮说碰鬼了又听朋友宁生说他们可能看花眼了,也不知该相信哪边。 “宁公子若是不信,你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 小厮丙见自己和小厮甲好心过来报信,那宁生却非要说是自己看错了,一赌气就让宁生自己前去看。 “去就去,读书人自有一股浩然之气存于心中,就是有鬼怪作祟,我也不怕。” 宁生让二人指明了方向,执意前去查看,李生见状也有些好奇,连忙跟上。 两个小厮见劝不动二人,无奈也只能够跟随在主人身边。 自己是家生子,父母妻儿都仰仗府里过活。要是李生死在这里,老主人知道了可不会轻饶了自己。 “鬼啊!” “救命!” 宁生和李生亲眼望见朝他们走过来的浑身鲜血,留着一只眼珠子瞪着自己的黑影,这下对两个小厮的话再也没有半点怀疑,四人聚在一起拔腿就跑。 至于什么读书人的浩然之气早就被宁生抛之脑后了。 “啊!不要杀我!” “饶命啊!” 黑暗中两个黑影向他们袭来,众人躲避不及时,纷纷求饶。 熟料那两个黑影比他们还要害怕,在黑暗中打着摆子,浑身抖个不停。 “怎么是你们?” “怎么是你们?” 两边同时开口道。 原来和宁李两个小厮相碰撞的黑影正是从厢房逃过来的小厮乙和小厮丁。 两边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宁许带着两个小厮刚要从乙丁二人身边穿过,就被他们给拦住了。 “公子,那边去不得啊,后面也有那个东西!” “啊,这可如何是好。” 李生一听前面有厉鬼,后面有僵尸,这下彻底慌了神。 宁生见状反而镇定起来,对着众人说道:“我们不如去后院找道长前来处理此事吧。” 众人一听,纷纷觉得有理。 “那前面的黑影厉鬼我看威胁更大,后面的僵尸听你说是锁在房间里面是吧。” “确实如此。” 小厮乙回复道。 既然被锁在房间里面,那威胁应该不大,我们走后面去找道长。 一行人刚走到后院,就听见后院山上忽然有喊杀声传来,吓的诸人都是一颤,还以为有阴兵前来索命! 结果听着喊杀声越来越响,渐渐变成千军万马的呼啸,杀戮。 众人不由自主的向着发生之处看去,只见山那边一块平地上,雾气极重,却有着无数影影幢幢的影子,似乎双方之间正在奋力搏杀着。 “放火,放火,烧死他们……” “杀啊!” 有声音大呼小叫的喊打喊杀! 跟着似乎就有着火起的声音,红光将那雾气都给染成了血色。 若非他们人多,聚在一起胆气稍壮,恐怕这个时候,几人都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 就见那雾气向着山梁以外,将军庙的方向涌动了过来。其中影影幢幢的,许多个影子举着刀枪走了过来。 不一会儿离得近了,甚至可以看到,这些穿着甲胄头盔,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拿着刀枪奋力厮杀将士的面容。 第九十二章 救星 “你们几个大半夜的不在房间休息,跑到这里做什么?” 众人循着说话的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蓝灰色破旧道袍,眉清目秀的小道士站在众人背后,不是许渊平又是何人? “道长,这道观有鬼啊!” “道长,你可算来了。” “道长,救命啊。” 众人见到许渊平后如同见到救星一般,纷纷簇拥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事情的经过。 “停停停,我只有一双耳朵,你们这么多张嘴巴说,我怎么听得清楚?派一个说就好,剩下的都闭嘴。” 许渊平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让我来说罢吧。” 宁生到底是读书人,脑子灵活,口齿还算伶俐,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 许渊平听宁生讲解,总算明白了事情经过。 心中虽然恼怒他们没有听自己的话半夜呆在厢房内,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责怪他们的时候。 这几个人虽然没有听从自己的吩咐,不过罪不至死,自己也不是什么冷酷无情之人,且救他们一救。 不过,若是事不可为,那自然是优先考虑保全自己。 许渊平心念电转间脑子里面就把事情给剖析的明明白白。 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变化。 对众人说道:“你们几个随我来。” 说罢也不管他们,径直朝前院走去。 众人见状个个争先恐后的跟在许渊平四周,深怕被撂下。 许渊平把宁生李生并四个小厮带到三清殿门口,好在一路上没有看见那个黑色人影。不疾不徐拿出腰间的黄铜钥匙打开殿门,带着众人进入三清殿。 许渊平进入大殿后拿起供桌上的火折子,点燃了道祖面前的长明灯。 众人看着庄严肃穆的三清殿和高高在上飘逸出尘,一脸正气的三清道祖这才把悬着的心给放下了。 不是说道士都是厉鬼的克星吗?现在到了道士祖宗的庙宇,应该是安全了吧? “请问道长,我等现在是否方便给道祖上一柱香聊表寸心?” 那宁生一脸真诚的说道。 “可。” 许渊平点点头,嘴里吐出一个字。 俗话说进门叫人,进庙拜佛。 这宁生平日里本不信鬼神,这下见到了那鬼影的存在对这神佛之事也就相信了几分。 临时抱佛脚总比死到临头再求神佛保佑来的好。 现在烧一柱香,待会有危险也好开口向三清道尊求救。 不得不说读书人脑子转的就是快。 众人一见,也纷纷要求给道祖上香。 许渊平自然不会拒绝。 听他们说闹鬼,许渊平刚刚也亲眼见到那山腰处朦朦胧胧一片,闪耀着妖艳迷离的鬼火,两军冤魂阵前厮杀的场景。 既然有冤魂厉鬼作祟,那就没有比呆在三清殿更加安全的地方了。要是这里都靠不住,别的地方更不用说。 至于下山?不说天上还下着小雨,泥巴道路湿滑难行。就是天气良好下山的路都不好走,万一一个失足掉下山去那就真的是尸骨无存。再说,道馆里面都闹起鬼来,谁知道下山半路上会不会碰上什么脏东西?要真的碰上了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 所以大家也没有人提出要连夜下山之类的蠢话。 待到众人一一上过香后,许渊平说自己去外面看一看情况。 “道长,外面现在太过危险,不如等白天再说吧。” 李生听许渊平说要去外面观看情况,出于好心连忙出声制止。 大家也不愿意这个唯一的救星出去,也出声挽留。 不过许渊平有自己的考量,吩咐众人不要离开三清殿后,坚持一人出门查看情况。 卧榻之地,岂容他人酣睡?自家家里面的威胁自己不想着把危险扼杀于萌芽之间,等到出现更加不可控的情况悔之晚矣! 根据众人所说,危险的地方一共有三处。 第一就是山半腰处厮杀的阴兵冤魂,这个离道观还有一段距离,暂时对道观威胁较小,稍后再去理会。 第二就是自己锁在厢房里面的僵尸,那几个白僵都是样子货,门锁也被自己锁住了,都是有魄无魂的蠢货,白天再去处理也不迟。 第三就是在中院出现的那个黑影,这个在自家家里面晃荡的才是最大的威胁,得优先解决。 许渊平动手之前自然是已经找众人了解清楚了情况,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第一次见过那黑影厉鬼的是两个小厮,第二次是宁李二人和两个小厮。这几个普通人都能够从这个黑影厉鬼手上逃得性命,显然这黑影厉鬼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自己现在有化劲初期的修为,再加上前不久刚刚突破练气一层修为的加持,就算打不掉,跑回来也不成问题。 要是三清殿没有作用的话,自己跑路的速度肯定比三清殿里面的几个人要快。 有句话说的好,危险降临的时候,你只需要比同伴跑得更快就行了。 就算如此,许渊平还是要做足充分的准备。 “道祖在上,今有道门弟子许渊平,见有鬼物为祸,又无师门尊长在侧,不得已求助道祖,望道祖莫怪。” 许渊平站在道观内,给三清道祖烧了炷香,拜了三拜,恭恭敬敬的请下了三清道祖披着的法衣。 又从神像前的香炉里面抓了几把香炉灰放进自己的布袋里面。把供桌上的符篆,朱砂,糯米一并拿起放在衣袖里面。 边上帷幕阁廊里历代祖师下面供奉的桃木剑,铜钱剑,镔铁剑三柄剑绑在身后。 最后取下悬挂在右边护法神将上的八卦镜挂在胸前。 许渊平感慨时间还是仓促了一些,不然准备的可以更加充分。 一切准备就绪后,又再三检查没有问题,在脑海里把退路也想好后,许渊平这才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查看情况去。 “道长且慢!” 就在许渊平要出门查看情况的时候,宁生突然出言叫住许渊平。 许渊平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要是有鬼物来袭,道长又不在身边,我等如何是好啊?” 那宁生一双眼睛看着许渊平身上的各种法器,意思不言而喻。 许渊平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也罢,你们都过来吧。” 说罢拿起供桌上的毛笔点了点朱砂,在几人眉心上都点了一下。 “我现在用金笔朱砂把你们的阳火都点燃了,有鬼物一时半伙也近不得你们的身。” “多谢道长。” “道长高义。” 众人纷纷开始感谢许渊平。 至于有没有效果,许渊平表示那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片刻后,许渊平在中院借着闪电月光查看情况。对于修炼到他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只要有一丝的光线,白天和晚上的区别实际上并不大,所以不用点灯照明也可看得清楚。 第九十三章 阴魂不散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一道蓝灰色人影在闪电月光的照耀下一脸谨慎的打量着四方。 一团包裹在黑雾中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许渊平面前! 它长着血盆大口,一只空洞洞的眼眶无声的诉说什么,另一只凸出来的眼珠子恶狠狠的盯着许渊平! 那鬼物见许渊平动也不动的待在那里,一步一步托着鲜血直流的躯体咆哮一声向他袭来。手上一柄冷光四射,寒气逼人的宝剑当头向许渊平劈下! “来的好!” 许渊平见状早就抽出背后的两把宝剑,左手一柄桃木剑,右手一柄镔铁剑。见这个黑影一身军中将士的打扮,提起宝剑劈下,他不闪不避,也举起两把剑准备硬接。 这个黑影厉鬼速度不快,以自己的速度打不过要跑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正好趁此机会试探试探虚实。 要是打不过我就立马撤退。 许渊平还没开打心里就想着退路,这手上的力道自然就不会太大,十成功夫也就使出来五六成左右。 “嗖嗖嗖。” 许渊平举起宝剑硬抗,却不料那黑影厉鬼看似威风凛凛不可一世,那宝剑刚和许渊平桃木剑相交,还没有一时三刻的功夫,那黑影从手持宝剑的双手开始,一直到躯干四肢和头颅,如同热锅里面的猪油一般,化作了黑色的灰尘,风一吹就不见了踪影。 “不会吧?” 许渊平脑袋里面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好,颇有种我还没有来得及用力,你就倒下了的感觉。 是这个黑影太弱还是我这供奉在祖师爷牌位前的桃木剑太厉害了?许渊平也不得而知。 许渊平从小随着许老道修炼,据许老道说,阴兵厉鬼共分为四个等级,从高到底分别为甲乙丙丁四大境界。最低级的丁级别的厉鬼相当于人类练气期的修士,丙级厉鬼就相当于人类筑基期修士,乙级厉鬼相当于人类金丹期修士,而甲级厉鬼就相当于人类元婴期修士!至于甲级别以上的境界,许老道没有说,许渊平没有问也不必去问。 就连许老道自己也就小时候跟着师父,也就是许渊平师爷见过最厉害级别的厉鬼,都是丁下级别的厉鬼,也就相当于练气三层以下的级别。至于许渊平,跟着师父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一次厉鬼。 用科学的话来说就是一切灵异显现的存在都是以天地灵气为基础,现在是末法大劫,修士都快没了,妖魔鬼怪自然也不见了踪影。 要是放在大劫之前道观人才辈出的时候,就连金丹期的高手大能道观都有十多尊!更有三尊元婴期的太上长老!麾下聚敛的阴兵鬼将就有八营之多,其中不乏甲级鬼王! 可惜碰上末法大劫,门派高手坐化的坐化,陨落的陨落,飞升的飞升。 道观传承到今日掌教居然是个刚刚练气入门的弟子,要是放在门派鼎盛的时候连外门弟子都不如。要是让别的门派的人知道了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在这末法时代,灵气断绝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名门大教断绝了传承,道观能够传承不绝就已经殊为不易的,不能够再要求其他了。 现在的这种时候也容不得思考太多,许渊平见这个厉鬼化作灰飞后地上遗留一个黑色的珠子下来,这应该就是战利品吧。用衣袖蒙住手把那黑色珠子捡起放入口袋中后向着厢房内的僵尸走去。这个珠子等以后有时间再查看也不迟。 等到了厢房后,在外面许渊平就听见里面传来杂乱无章的沉重脚步声,思索片刻后许渊平拿出存放在身上的柳木人偶开始施法。 只见他咬破手指用指尖鲜血在柳木人偶上一点,嘴中念念有词的说道。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听吾号令,各归其位。 那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顿时消失。 许渊平这才走进去查看一番,确定没有问题后关好门窗后去房间休息不提。 至于那山半腰厮杀的阴兵厉鬼,还颇有些来历。 据许老道说是大乾和之前的朝廷作战,前朝军队一路溃败至此,被人团团包围,后来在这附近和大乾军队交战,结果自然是被全歼。 那个时候天下已定,人人都奋勇争先想要杀敌立功受赏,根本就不接受投降。这群前朝军队自知没有幸免的道理,投降也是死路一条。因此那一战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追的那一方个个想要争功,自然是牟足了劲往前冲。逃的一方为了活命也是使出浑身解数。据说那一战不算半路掉队,失散的士卒,光是双方战死在这山上的将士就有数万人之多!听说当年光秃秃一片的山峦变得如今郁郁葱葱,植被茂密都是因为那些战死军士血水的滋润。 至于后面被俘虏的少部分前朝将士,也被尽数坑杀在了山上。尸首据说和战死的将士全被扔在了这山上某处的缝隙中。 再后来每到半夜或是刮风下雨的天气,山上就常常传来金戈铁马的交战声,有时还伴随着凄厉的求饶声,人们说那是死去的将士阴魂不散。 再到后来有那砍柴打猎的樵夫猎户进山后接连失踪不见踪影,从这山附近经过的路人回去后轻的大病一场重的神志不清癫狂而死。 有鉴于此,朝廷派了道法高人于此设下封印,日夜念经超度亡魂。 那道法高人自然就是这道观的祖师了。 至于这件事情是真是假许渊平不得而知,反正以前和师父上山采药的时候许渊平经常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短剑遗骸。 这个故事要是真的话,那这些厉鬼阴兵可不是自己所能够对付的。 反正有祖师当年设下的封印一时半伙也危害不到这里。许渊平可不想现在去凑这个热闹,还是等以后实力增强了再说。 一夜无话。 等到雨也停了,天蒙蒙亮的时候,许渊平过来开门,发现不管是这两个书生公子还是四个小厮都顶着一副熊猫眼无精打采的样子。 见到许渊平过来个个都神情紧张的问怎么样了。 许渊平自然说是全部解决掉了。 众人纷纷大喜过望。 许渊平说要去做早饭,让众人吃了饭再下山。 然而众人又岂肯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秒?已经确认无事了也顾不得道路湿滑,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许渊平暗道:“你们不吃刚好省了我一餐饭。” 说罢舀起锅中稀粥就着咸菜稀里呼噜喝了起来。 第九十四章 下山(上) 农家少闲月,天天都很忙。早上天还不亮,公鸡就开始在院子里面打鸣了,嘹亮的叫声把众人从美梦中叫醒,新的一天开始了。 老吴掀开被子,麻利的用他褶皱粗糙,布满老茧的手穿好棉袄。 伸手把床边的灰布裢褡拿了过来,旁边还躺在被窝里面的老妻嘟囔着问道:“当家的,现在又没有活,起这么早干嘛?” “今天有正事要办,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老妻应了一声,也就由他去了。 农家人农忙的时候自然要早起吃饱了好干活,可是现在又不是农忙的季节,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自然是晚一些起来更划算,这样就不用吃早饭了。 老吴走出房间拿出烟竿子敲了两下,又从裢褡里面拿出一个布袋子,布袋子里面拿出农家自制的烟丝,用烟竿子扭了两下布袋子里边的烟丝,最后从衣服口袋里面拿出火石“咔擦,咔擦”的打起了火,“丝”的一下点燃了烟丝“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 吸了两口烟后人也精神了不少,坐在凳子上沉思片刻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推开宽敞实木大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又一拍自己脑门,自言自语的说道,“唉,这年纪大了人就不中用了。” 回头找出扁担箩筐,去厨房杂物间各自装了些东西走重新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吴叔早啊!” “老吴今天又要去哪里发财啊?” “吴叔早。” 一路上有偶尔有行人路过碰见老吴都会向他问好,老吴也一一笑着点头回应。 从村民们的语气态度来看,显然老吴在村子的地位不一般。 这也和老吴做的事情有点关系,他是村中为数不多的老猎户,年轻的时候靠布置的陷阱曾猎到过老虎!是村里有名的打虎英雄! 村子靠近大山,时长会有一些狐狸,黄鼠狼甚至是野猪,老虎之类的下山破坏庄家,这个时候少不得他出手帮忙。 后来年纪大了,打不动猎了,就转行做起了采药买药的生意。村里面有的头痛脑热都会找他拿药,所以对他很是尊敬。 昨天刚刚下过大雨,脚下的泥巴路很不好走,可老吴挑着担子却健步如飞。 一路上不敢耽搁,太阳还未升起就走到了半山腰,绕是他有把子力气这挑着担子走了这么多山路也不由得气喘吁吁。 放下担子从箩筐中拿出几个馍馍坐在路边啃了起来。 “宁兄,要不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再出发吧,我…我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老吴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衣绸缎,腰挂玉佩,容貌丰神俊逸的富家公子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下气的对另一个书生说道。 看他的样子怕是累得不轻。 “是极是极,我们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休息下也无妨。” 旁边的几个下人装束打扮的小厮满头大汗也开口说道。 那书生回头望了望见距离那个道观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大家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也无妨。” “公子,您坐这里。” 有小厮寻找到一块稍微平整的石头,用衣袖擦了擦。 那富家公子见状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看样子是累得够呛。 富家公子累的够呛,那书生状态倒也还算不错。四处看了看,目光很快就在这挑着担子拿着馍馍在一旁休息吃饭的吴老汉身上。 书生见状上前行礼问道:“敢问长者挑着担子可有吃食卖?” 吴老汉见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向自己行礼询问,不敢托大,连忙起身说道:“这是老汉自己吃的,并不外卖。” “小生和朋友一夜滴水未沾,腹中实在饥渴难耐,长者可否卖一些吃食给我等,我等可以按价付钱,还望长者行个方便。” 说罢书生深深鞠了一躬。 “唉,不敢当,不敢当,公子请起。” 吴老汉见这书生向自己鞠躬行礼,连忙想要上前扶起这书生。 “左右不过一些吃食罢了,我这里还有六个馍馍,你予我六文钱便是了。” 说罢老吴打开箩筐上的盖子,拿出一块粗布包裹解开,想要把黄色的馍馍递给这书生,后来看了看自己粗糙皲裂布满污垢的手又缩了回去。 “多谢长者。” 那书生见状掏出六个铜钱递到吴老汉的手上,拿起馍馍走向坐在石头上休息的好友走去。 宁生把馍馍递了一个给李生,剩下的四个让几个小厮分了,几个小厮饿了一夜,见有了吃食立马狼吐虎咽起来。反观李生和宁生吃相就文雅了许多。 这肚里有食,又休息了片刻,几个人总算缓过一口气来。 其中一个小厮开口说道:“公子,人家说见鬼是很不吉利的事情。你看我们回去以后要不要请个道士和尚做法除秽啊?我听说城南的金刚寺大和尚本领高超,我们不如下山后请他们前来去去晦气。” “城南的大和尚有没有本事我不知道,我倒是觉得山上的小道士虽然年纪不大,不过是个有真本事的。” 另一个小厮开口说道。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称是。 昨天晚上许渊平遇事沉着冷静处变不惊给众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再加上他拿起法器踏出三清殿去斩妖除魔的那一套行头还真像那么回事,所以就给人留下了一种有真本事的感觉。 “从前许老神仙在时,我也曾随家父数次上山和许老神仙谈玄论道,那许老神仙真真是个有大能耐的隐世高人。可惜后来许老道仙逝后就断了联系,不曾想却还有如此有本事的真传弟子留下。” 那李公子也是带着一番感慨,不胜唏嘘的说道。 “几位难不成是刚从那山上道观下来的不成?” 吴老汉听闻众人谈论起许老道,也不由得插起话来。 “正是,你莫不是要上山去?” 宁生说道。 “老汉正是要上山去。” 吴老汉点了点头说道。 “我听你们刚刚说在山上碰鬼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吴老汉开口问道。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几人见状,把昨天的惊魂一夜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给了吴老汉听。 吴老汉听得目不转睛,一脸惊叹的表情。 后来休息够了,这山半腰不是久留之地,这才和吴老汉打了个招呼下山去了。 吴老汉眼珠子一转,背起扁担向山上走来。 第九十五章 下山(下) 许渊平吃过早饭后把屋里的法坛给收了,僵尸安置在了地窖的极阴之地蕴养。 世间万物得了机缘都有可能踏上修行之路,人类可以吸收灵气壮大自己,法器也可以吸收灵气增强威力,僵尸自然也能够吸收阴气缓慢进化。 人类厉鬼都有修炼等级,僵尸自然也有。据说千年以前一具在山中吸收日月精华的僵尸机缘巧合下出世,造成了无边无际的杀孽,就连不少元婴期的老祖都铩羽而归。 后来佛道高人联合在一起布下大阵才将其拿下。 所以说现在自己炼制的僵尸威力低不要紧,重要的是有发展潜力就好。 这几天就顾着炼制僵尸,其他事情都没有顾得上。 现在得了一点空闲时间,那些个耽搁的事情都要一一处理。 许渊平正做着一些杂事,道观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许渊平在龙蛇世界中修炼到了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至高境界,换句话说就是春风未动蝉先觉。 打个比方说就是一般的化劲高手如果有狙击手在远处瞄准,对于危险能够有感应,最后开木仓的时候可以躲过,这必须是有人瞄准才可以生出感应来。 而春风未动蝉先觉的境界则是只要狙击手对其产生敌意,手指还没有扣动扳机,马上人家就知道了,从而提前进行躲避。 这和唐紫尘的不觉不闻,觉险而避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虽然随着回归修为没能够带回来,但是高手感觉灵敏度还在。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小道长,小道长。” 许渊平正看着门口,吴老汉的声音就从外面飘了进来。 许渊平走过去开门,“是吴老啊,请进。” 许渊平边说边热情的迎吴老汉进厢房,吴老汉放下担子轻车熟路的随许渊平来到厢房里面坐好,也不见外,自个儿拿起桌上的水壶倒茶喝。 这吴老汉手脚修长,憨厚朴实的眼睛里面带着一股山民特有的狡黠之气,喝了口水后休息了片刻问道:“小道长,我听说道观昨天出了点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孤魂野鬼不小心跑了进来,已经被我打发了。” 许渊平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好像对他而言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倒是吴老你今天怎么突然跑了过来,约定的时候还没有到吧。” 许渊平似笑非笑的望着吴老汉说道。 原来山上交通不便,一些生活用品诸如供神的香,朱砂,符纸,油,盐巴之类的杂碎物品时有短缺,来回折腾太过麻烦。而吴老汉靠山吃山,时长进山打猎采药。一来二去就和许老道认识了,许老道雇他做个跑腿的,让他定时给山上送些物品。 后来许老道不在了,这道观渐渐败落下来,许渊平也没了收入。 这没了收入坐吃山空也不是法子,索性许渊平和师父学得了一些辨药采药之法,双方约定在特定的日子用草药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 不过许渊平和这吴老汉约定的交换时间是半个月一次,这没到时候吴老汉就跑了过来,许渊平因此有些疑惑。 “哦,我看这几天天天下大雨怕你一个人在山上有什么闪失,这不,今天雨停了就过来看看你。现在看到你没事老汉我也就放心了。” 吴老汉也笑了笑说道。 “多谢吴老关心,我这几天却是不打紧。就是下雨下得多了不方便进山采药,这一回怕是要让您老人家空手而归了。” 许渊平说罢还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 “老汉我空跑一趟却是没关系,看到你人没事就好。” 吴老汉一脸长辈关心晚辈的架势。 “既然你人没事,吗老汉就不多待了。家里还有一摊子事要忙活呢。” 吴老汉坐了片刻就要起身告辞。 “那我送送你吧。” 许渊平也起身要送吴老汉出门。 “不必了,小哥你忙你的去吧。老汉我不是第一次来了,这熟门熟路的不用了。” “也罢,那您老自便就是。” 见许渊平待在房间里面不再相送,那吴老汉挑起担子出门,一路上左顾右盼,好像在查找着什么似的。 刚到走到大门口,后面就传来了叫唤声,“吴老等一等。” 吴老汉一听声音,疑惑的回头望了望。 “昨天几个香客留了一些香油钱,我寻思着不如给你换些东西吧。” “中。” 这吴老汉一听有生意可做,立马高兴的放下担子,把盖子打开,箩筐里面的东西就露了出来。 许渊平抬眼望去,里面有一些用瓶瓶罐罐和粗布装着的东西,看数量并不多。 “许小哥有多少钱?要换什么东西?你说给我听,老汉帮你找。” 许渊平说道:“昨天那几个香客给了我五十文钱,我想换一些盐巴。” 许渊平说着就把手上的二十三枚铜钱亮了出来。 其中二十枚稍小的铜钱,三枚稍大的铜钱。大乾的货币单位最小的就是许渊平手中这种稍小的铜钱,人们常说的一个铜板,一文钱就是指一枚小铜钱。比这铜钱稍大一点的就是大钱,这种大钱一个可以抵十个小钱,人们常说的一个大子指的就是许渊平手里稍大的铜钱。 老吴看着许渊平手上的铜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盐巴啊,你稍等,我找一找。” 老吴蹲下身子在箩筐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打开一个罐子,里面露出一些黄褐色的晶体,正是许渊平需要的盐巴。 这种盐就是老百姓主要食用的盐,一般管它叫粗盐,口感苦涩不说,用起来还颇为麻烦,没有许老道在的时候用的青盐来得味道好,使用方便。 吴老汉拿出罐子看着许渊平不动弹,许渊平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对他说道:“吴老你稍等片刻,我去拿个碗来。” “唉。” 吴老汉回了一句,就看见许渊平急匆匆的前去拿装盐的容器去了。 片刻后回来,吴老汉拿着装有粗盐的罐子小心翼翼的倒出一半到许渊平的碗里面,然后收走了许渊平手上的五十个铜钱,一路上唱着小曲离开了。 许渊平颠了癫碗里面的二两粗盐,面无表情的望着吴老汉下山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第九十六章 采购 送走吴老汉后,许渊平把道观内部的事务简单处理一下,自己也洗漱整理了一下衣冠,看着水缸倒影内自己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面貌,许渊平满意的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出现在观内的厉鬼等级虽然低,不过这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这说明有可能是封印出了问题,至于问题大小得看今天晚上的情况才能确定这厉鬼阴兵到底是每天晚上都会出现还是只有阴雨天气才出现,还是昨天出来的那个只是特例。 晚上有晚上要做的事情,白天自然也有白天要做的事情。 山上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各种调料品也缺的厉害,就连给三清殿点的长明灯油许渊平都一省再省,还不得不掺水使用。之前一穷二白也就算了,现在有钱了自然得把它花出去创造价值。 钱这东西,你不去花它它就和石头废纸没什么两样。 许渊平今天准备下山去采购一番,之前先是晚上干掉小混混后忙着打扫卫生炼制僵尸,后来又下了大雨碰上封印松动,如今终于腾出时间下山去采购。 山上很多东西都缺得厉害,这个老吴别说明显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也不能让他去,许渊平这次要采买的很多东西都不宜让人知晓。 把山上要采买的东西都一一统计后许渊平从厢房衣柜里面找出一个白布裢褡。 裢褡就是一种中间有一块布连着,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口袋的那种袋子,用的时候两边装满东西可以挂在肩膀上,这样比较省力。 然后把房间床铺掀开,取出几块木板,从床铺夹缝中把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拿出来,打开盒子后露出了里面白晃晃,金灿灿的一片。这荒山野岭的虽说不可能有什么不长眼的盗贼会来光顾,不过许渊平还是本着小心为上的心思把这装钱的盒子尽量藏得隐秘一些,前世数十年的商海沉浮中他见过太多人因为得意忘形而倾家荡产。 木盒里面的金银许渊平数了数,其中有纪府管家送来的两根小黄鱼,五个小元宝。小黄鱼三两一根,元宝五两一个。一两黄金可以换十两白银,一两白银可以换一贯钱,一贯钱就是一千个铜钱或者一百个大子。 后来那一伙上山找麻烦的小混混被许渊平干掉后又给他零零散散铜钱银角子贡献了差不多二十两左右。 他现在加在一起就有九十五两白银! 许渊平想了想,这两条小黄鱼先不动,把那五个银元宝和二十两散碎银两用袋子装好放在衣服里,把装有黄金的盒子放回到床铺夹缝里面装好,又把一切恢复成了原状。 将门窗锁好后许渊平一身蓝灰色破旧道袍,脚下穿着一双白底黑布布鞋,肩膀上挂着一个裢褡施施然上了路。 许渊平这片的地界属于大乾王朝南江省,从地域上来说在朝廷南边,自古以来就是用来发配流放犯人的地界,朝廷命官有的犯了错的也往这里贬谪,朝廷对于南江省的印象就是不通教化的边陲之地。 许渊平要去的自然不是南江省的省汇之地南江郡,那距离这里有上千里路程,就是距离这里最近的扶风郡也有一百多里! 许渊平要去的是离这里十里开外的阳谷县。 下山去县城的道路小时候师父带自己去过几次,后来师父去世后自己也下过几次山去过县城,所以也不怕迷路。 一路上从人烟稀少布满荆棘的不毛之地走到了宽阔平坦的碎石子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有挑菜进城贩卖的老农,有坐着马车的豪绅员外,有行色匆匆的苦力民夫,也有带着小孩的妇女。形形色色,不一而同。各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许渊平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跟在众人背后,观看着这芸芸众生的百姓,曾几何时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到了城门口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堵高约三丈(一丈约等于现在三米)的城墙,两扇可并行四辆马车的大门打开着,行人在兵丁的呵斥下井然有序的排着队进城。 那排队的人不算多,不一会儿就轮到许渊平。有那挑菜进城的菜农和带着货物进城的商贾门口兵丁根据货物多少收取一定的税,像许渊平这种空着手进城的自然是不用交税。 进得城来,许渊平看见两边如茶坊、酒肆、歌楼、浴堂、妓院等井然有序的分布在道路两旁。 还有沿街叫卖的小摊小贩卖力吆喝着各自的商品。卖货药的、算卦的、喝故衣的、探搏的、摆摊卖各种吃食的、剃剪、纸画、令曲之类多不胜数,纵是终日居此,恐怕也不觉苦闷吧。 许渊平不由得暗暗咋舌!倒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见过如此繁华的景象,前世在电视里面自己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而是惊讶大乾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都有如此繁华,各色人等、各种商品,应有尽有,更别说南江省,京都这等地方又该如何繁盛? 民以食为天,许渊平这段时间在山上天天咸菜稀粥的喝,嘴巴里面早就淡出个鸟来,这下进了县城别的先不说,把肚子填饱才是要紧的事情。 “炊饼,卖炊饼啦!又大又香的炊饼一文钱一个!” “羊肉汤,热乎乎的羊肉汤五文钱一碗!” “芝麻胡饼…” “面片汤…” 许渊平望着街上各种沿街叫卖着美食的小摊小贩,向最近的一家走去。 那摊主正忙着煎饼,旁边的一个和摊主年纪相仿的女子应该是他的妻子,她也正忙着给客人用荷叶装着刚出炉的煎饼,许渊平看这小摊位前排队的人还不少,闻着也挺香的,估计味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花了十文钱买了五个煎饼,金黄酥脆的表皮上粘贴一些热乎乎的黑芝麻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开。尝了一口,外表酥脆清香,里面绵软细腻,这吃食味道还算不错。 吃了几个煎饼后嘴巴有些干,又到附近羊肉汤摊位上要了三碗羊肉汤下肚。 一路上边走边吃, 吃饱喝足后许渊平这才来到一家药材铺面前,走了进去准备抓一些药。 进去后只见几个小厮伙记各自忙碌着,屏风后面坐着两位坐堂看病的大夫,边上还有不少客人等着求医看病。 许渊平走了进去把事先写好的单子递给了一个抓药的伙计,让那个伙计照方抓药,那伙计一看大惊失色。 第九十七章 故人来访 许渊平把早就写好了的药方递给伙计,这伙计接过药方不由得大吃一惊。 “道长,这纸上所写的药份量是不是多了一点啊!” 那伙计皱着眉头说道:“比如说血凝这味药,是火树果渗出来的东西,有活血定痛、化瘀止血、生肌敛疮的功效。但是这东西毒性大不能够多用啊!一般一次性用个几钱就好,多了就容易出事!道长你一次就要个两斤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也不怪这伙计多事,这药房的生意和别处不同,要是吃药吃死了,死者家属找过来也是一桩麻烦事,所以说这伙计才会多此一问。 “什么事情?” 一旁胖乎乎的掌柜看见伙计为难的样子,不由得上前询问。 那伙计把事情经过和掌柜一说,许渊平立马解释道:“自己也是懂药理的,叫药房只管抓药,别的不用担心。” “哦?小友也懂得岐黄之术?” 那掌柜看着许渊平这张不及弱冠的脸,产生了怀疑。 “略懂一二。” 许渊平只得谦虚的回答道。 那掌柜随手打开一个药柜指给许渊平说道:“小友且看看这药材叫什么名字?又可以医治何种疾病?” 许渊平定睛看去,只见一块散发着香甜气息黄坨坨的物品躺在药柜内。 他不假思索的说道:“这是黄巢,也有叫蜜巢的,是用蜂蜜制成,有生肌止痛、收敛疮疾之效。 一般用在溃疡不敛、创伤、烧伤、烫伤,这一类皮外伤上面,与前面的血凝搭配着用,效果更好。” 那掌柜一听赞叹着点了点头,吩咐伙计给许渊平抓药。 掌柜就怕抓药的人不通药理不懂药性却胡乱用药,现在见许渊平确实懂得岐黄之术,那自然可以放心抓药给他。 伙计把药给许渊平抓好后,许渊平把抓好的药放进裢褡里面,也就七八斤左右。把五两白银递给掌柜。这五两银子等于五千个铜钱,换成煎饼可以买两千五百个!羊肉汤可以买一千碗!之前还觉得九十五两银子很多,这用起来一下就去了一个银锭,看来得省着点花。 许渊平刚到门口准备出去,就被一个大汉抢先从门口冲了进来,“大夫,大夫,快看看我兄弟!” 为首的一个大汉一进门就奔着屏风后面的坐堂大夫冲去,后面还跟着一帮抬着担架的壮汉,旁边有那碍事的都被那大汉推到一边去,有几个被推倒在地义愤填膺的人看见那一帮子胳膊上能跑马,大腿上能站人的壮汉也就选择原谅了他们。 那为首的壮汉到了屏风前,把屏风一扯,看病的病人往旁边一拉,接着就把担架上一个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汉子给摆到了桌子上请大夫医治。 “大夫,你快看看我兄弟!” 几个大汉围上前去焦急的拉扯着大夫。 “先别急。” 那胡子花白的大夫面色一正,伸手安抚住众人,跨步间来到伤员身前。 见情况紧急,当下挽袖伸指,按住伤者脉搏。 场中当即一静,一群大汉屏住呼吸,双眼死死盯着老大夫的表情。 众人也停下手上的动作,朝那边看去。 “气血不畅,内腑紊乱,失血过多,这是……” 许渊平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这个热闹,反正与他无关,还是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办妥才是。 接着去裁缝铺定制了两套行头,去风水街购买了敬神的香,灯芯,香油,符纸,朱砂,蜡烛等物。又去粮油店购买了粮食,油,盐等调料品。 这里同等品质的粗盐才四十文一斤,在山上自己出五十文钱吴老汉才买给自己二两,真是黑了心肝! 之前带人上门退婚的是他,早上冒着泥泞湿滑的道路上山说是关心自己,却一毛不拔,说了几句话就急着要走的也是他。哪有人走了这么久山路看望别人空手而来得的?他四处张望还以为自己没有看到,实则许渊平只是看破不说破,不愿意打草惊蛇罢了。最后拿出五十文钱卖盐就是对他的试探,果不其然,这人的心肠不是一般的黑! 从前这具身体的傻小子也不知被他占了多少便宜去。 不过现在还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十年之约就快要临近了,自己要是不能够拿出真本事,那麻烦可就大了。 师父身前留下的财产光是良田就有千亩之多,各种古董字画,珍贵文玩更是不计其数,更别提金银珠宝这些个俗物。 光是山下千亩良田就够许渊平吃个脑满肠肥了。 可惜师父过世后许渊平还年幼,有不少人乘火打劫,观中不少珍贵物品都被人洗劫一空,山下良田也被人巧取豪夺,原身都差点被赶了出去。后来还是有大人物发话,那些人这才收敛了一些,原身这才得以守着道观苟延残喘。之前的那些个小混混都只敢半夜冒雨上山灭口也未尝不是顾及他背后的大人物。 不过这一切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这个大人物发话也是因为有一件事情要让原主去做。 要是做好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没有做好,那…… 不过要做好那件事情就非得入道修炼成功不可。 等他做成这件事情,那些个欺善怕恶的小人如吴老汉纪府管家之流有的是人替他出头收拾。 鞋袜还好说,有现成的可以挑选。道袍买的人少没有现成的,最快也得明天才可以拿到,人家可不会提供上门送货服务。 一次性买了这么多东西,他一个人也拿不了,又去车马行雇佣了一辆马车付了定金约定明天送货。 找了个客栈过了一夜,早上先去了车马行找到雇佣的马夫,和马夫一道驾着马车去粮食店铺搬运存放在老板这里的粮食和调料品,又去成衣铺取了行头,回到客栈把香油,符篆和药材等杂物取出放到车上,再去前台退了房。 马车上堆放的东西太多,许渊平只得和马夫一并坐在车头。许渊平指路,马夫驾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山脚下,半路许渊平去村子里招募了几个闲汉做苦力。 村里面的闲汉听说许渊平愿意花二十文一人雇佣自己,个个争先恐后愿意帮忙。 到了山脚下,几个闲汉帮忙卸下货物,许渊平拿着药材符纸等轻便物品,几个闲汉扛着油粮等笨重物品一并跟着上山。 到了山上,却看见一个胖乎乎员外打扮的人拱手向他行礼说道…… 九十八章 一点意思 “贤侄可让我一番好等啊!” 许渊平望着这个胖乎乎笑得和个弥勒佛似的财主员外,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试探着说道:“尊驾不知从何而来?这贤侄之称又何从谈起?” 见许渊平一副保持距离态度疏远的样子,那胖乎乎的员外却全然当做没有看见似的。 笑着说道:“敢问贤侄尊师可是这道观前观主许老神仙?” “正是。可这和阁下有什么关系?” “既是许老神仙高徒,那老夫斗胆称你一声贤侄倒也没错。” 那胖员外顿了顿接着说道:“老夫素来笃信道教,曾数次上山参拜三清道祖。这一来二去就和尊师结为好友,屡屡在一起品茶论道。你既然是许老神仙弟子,从你师父那里论,叫你一声贤侄却也恰当。” 许渊平这才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如此。原来是世伯啊。” 许渊平心想:“许老道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上门,现在倒是一口一个贤侄喊的亲热。不过这胖子有意和自己拉关系,套近乎。自己也是打蛇顺杆子上,有这么个员外世伯怎么也不会吃亏就是,且和他客套一番,探一谈他的来意。” “需要既然是世伯,那就不是外人,这站在门口说话像什么样子?世伯不如随我进去喝杯茶。” “如此就叨扰了。” 胖员外捻了捻颌下的胡须,笑眯眯的说道。 许渊平说着放下手中的杂物,取出身上的黄铜钥匙捣鼓两下把门打开。 “世伯,您请进。” “贤侄,还是你先进。” “世伯你是客人,客人先进。” “唉,客随主便,还是贤侄先进。” “老爷,我看你们再互相推让下去,天都要黑了!” 有胖员外旁边的小厮打趣说道。 二人一听,对视一眼,相视大笑。 “世伯不用推脱了,不如你我一起进吧。” 客套一番后,索性这大门足够宽敞,许渊平和胖员外不分前后一并进来。 “世伯且去前厅稍坐,我去处理一下杂事,失陪片刻,稍后再来聆听教诲。” 许渊平说罢指了指后面几个手提肩扛搬运工。 “我这里不急,贤侄且自便就是。” 许渊平施礼后把这些人带到厨房,让他们把东西放下,工钱都结给了他们,几个闲汉接到工钱欢天喜地下山去了。 烧好一壶水后,许渊平拿着水壶茶杯经过前院,就看门口跟随自己那便宜世伯的二三十个家丁抬着各式各样的礼盒家禽米粮等物鱼贯而入,在院子里面等候。 “世伯请喝茶,山野之地,只有沸汤(白开水)一壶解渴,小侄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许渊平进门说罢给胖员外倒了一杯白开水。 “贤侄不用如此客气,我与你师父乃是至交好友,说起来都是自家人,不用太过见外。我看贤侄一表人才隐居山林不慕荣利颇有几分尊师云云在青天水自流的闲适安逸之感。” 那胖员外立马接过许渊平的茶杯后彩虹屁不要钱的说道。 哪里哪里,家师在时,常说李员外急公好义,颇有古之孟尝之风;治家有道,不逊陶朱之能。 花花轿子众人抬,各自吹捧一番彼此,奉过茶后,二人分宾主坐下。 胖员外坐下后只是一味和许渊平套关系,拉近乎,把许渊平举高高,全然不提来意。许渊平心道你这老狐狸还真是沉得住气,也乐的装糊涂,反正是急得又不是自己。 眼见日上中天那胖员外见许渊平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得开口说道:“贤侄啊,前日里我那不成器的犬子携好友上山拜神路遇大雨,多亏你收留他避雨,老夫对此不胜感激。” “哪里哪里,出家人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这也算不得什么,不值得世伯当面道谢。” (很多人都以为只有和尚尼姑是出家人,实际上和尚,尼姑,道士这些个方外之人都算是出家人。) 这胖员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看也看出来了,他儿子应该就是那个李生。 “应该的,应该的。犬子年幼无知,破了贤侄道观的忌讳半夜三更随意走动,险些惹来大祸!还好贤侄道法高强,把祸端消弥于无形,老夫今日就是特地为犬子的胡作非为前来请罪,门外一点小小薄礼还望贤侄笑纳。” 李员外说着从边上的小厮身上接过大红色的礼单递给了许渊平。 “哪里哪里,前日里不巧贵公子上山正好碰上道观里做法事。我本想让公子下山却不料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这才勉强留下贵公子避雨,要是当时直接让贵公子下山也就没有后来让公子收到惊吓的事情了。说起来在下也有错,至于这礼物,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 许渊平说罢又把李员外递给自己的礼单推了回去。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李员外的来意要是搞不清楚,礼物自己是万万不能收下的。 不然到时候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人家反手要自己帮忙自己帮还是不帮?至于拿了东西不办事,人家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许渊平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惹麻烦,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努力修炼增加修为,为了一点好处搞的鸡飞狗跳不值得。 这李员外别看一副胖乎乎弥勒佛的老好人模样,俗话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骨。能够积累这么多的财富屁股底下干净不到哪里去。许渊平可不相信因为这一点的小事值得这位员外带着这么多礼物上门如此低姿态的拜访自己一个小辈。 那李员外一看许渊平不肯收下礼单,还以为是年轻人好面子。 立马脸色一板说道:“我和你师父相交莫逆,你既然喊我一声世伯,那我这个世伯还能不表示表示?你要是不收下那就是瞧不起我这个世伯。” “世伯,话不能够这么说。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虽然您是我世伯,但是我这道观虽小却足够栖身,粗茶淡饭足够裹腹,我既然叫你一声世伯,那你儿子不就是我兄弟?我留兄弟住一个晚上又值当什么?你今天带着这么多礼物上门才是见外呢。” 论起巧言舌辩,许渊平可不输给这个李员外分毫。 这李员外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事情怕是不好办了。本以为许渊平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自己低声下气说几句好话捧一捧这个后生小子,再把礼品一送,那让他帮忙还不是手到擒来,不曾想这小子看着年纪轻轻,说话办事老练的很。 一进门李员外就发现这道观上下除了过道其他地方草木丛生疏于打理,朱颜碧瓦也多有破损之处,这小子的道袍鞋袜上也尽是补丁破洞,如此清贫却能不收受他人的重礼,听着别人吹捧的话却不自傲,之前在门口一番对答也是有礼有节,看样子这小子不好对付啊。 许渊平对于他嘴里和师父许老道至交好友的关系自然一毛钱都不信。也许以前看在师父神通广大的份上会去刻意结交,不过人走茶凉,这拉关系的话听听也就算了,傻子才会当真。 接下来又是一番你推我让,你非要给,我就是不收。 最后许渊平实在是不耐在这浪费时间,现在可不是前世有的是时间和他消磨,自己现在的时间宝贵的很,没空和他在这里打机锋,索性推开天窗说亮话。 “世伯,既然都不是外人,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要是力所能及的我自然不会推辞,要是爱莫能助的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够量力而行了。” 许渊平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李员外一听,知道人家是给自己摊牌了,再磨蹭下去就图惹人家厌烦反而不好。 李员外叹了口气说道:“不瞒贤侄你说,老夫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你已经见过了,就是前天来避雨的那个。小儿子如今得了疾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既是许老神仙高足,想必也继承了他几分本事,老夫这次前来一为感谢上次贤侄收留搭救犬子的恩惠,二来也是想请贤侄下山去看一看能否救我小儿子一命。到时候不管成与不成,都有重礼奉上。” 李员外也是个老狐狸,打算拉关系套近乎,一顿彩虹屁把许渊平捧在高处,再送上重礼。最后再提要求人家一般就不好意思拒绝。哪里知道这番百试百灵的招式到了许渊平这里就不好使了,只得老老实实的实话实说。 许渊平心想:“终于图穷匕见了,你这个老狐狸。不过自己可不能轻易答应帮忙,要帮忙也得让人家记住这个人情,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家可不会珍惜。” 门外那一大堆礼品一看就价值不菲,许渊平可不是真不想要,推辞只是以退为进的手段。修仙人士也是要恰饭的,也离不开柴米油盐,迎来往送的人事。昨天身上带的四十五两银子今天才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几副药就用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又能够撑几天?每天咸菜稀粥别说入道,能保持功夫不退步就已经不错了。修仙耗费的资源可比单纯练武多得多。这次自己帮了这个便宜世伯以后要找他帮忙他也不好拒绝不是。 想的是一套,说的又是另外一套,“世伯说笑了,既然二公子是得了疾病为何不请城中名医医治而是舍近求远前来我这呢?” “贤侄有所不知啊,我之前就已经遍寻城中良医为我小儿诊治,可是他们大多束手无策,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告诉我说小儿所患的不是一般恶疾,而是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得找高人做法驱邪才行。” “哦,竟有此事?我听闻城南的金刚寺里面的大和尚佛法高深,既然是要找高人做法驱邪世伯何不去请他们前去反倒跋山涉水到我这来,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李员外心想:“要不是老子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又怎么会低声下气求你这个后生小辈?” 想是这么想,但说又是另外一套说词,“贤侄有所不知,我这人笃信道教对于佛教之类的却没有好感,当年许老神仙道法高深我最是敬佩不过,如今他驾鹤西去,有贤侄这样的俊杰传承衣钵想来也是一件幸事。如今有做法驱邪的事情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尊师和贤侄啊!” 这种拍马屁的话听听也就算了,许渊平可不会相信。真实的情况估计就是什么方法也试了都不管用,这才死马当作活马医找自己过去看看。看好了皆大欢喜,没看好情况也不会更糟糕。这李员外一味吹捧自己是怕自己不肯出全力罢了。 这李员外也是听昨天一大早就回来的大儿子和几个小厮说了在道观碰鬼的事情,当晚许渊平处事遇变不惊,穿着一身装备胸有成竹(有替死鬼当然不怕)的出去,若无其事的剿灭了厉鬼阴兵回来,给人就留下了一种有本事的形象。 在经过你一言我一语的添油加醋诉说,更是给许渊平增添的几分神秘的色彩,李员外问清事情经过后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请许渊平看看。 “世伯谬赞了。要说本事,小侄自认不及家师万一。要是因为学艺不精而耽搁了小公子的病情那就万死难赎其罪了。世伯还是另寻高人找个万全的把握方为上策啊。” 李员外心想:“要是能够寻到高人有万全的把握我还找你这个嘴上无毛的后生小子做甚?” “贤侄不要过于谦逊,许老神仙的弟子我自然信得过,还请看在你我两家的交情上务必前去帮忙看看。” “这……” 许渊平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见火候拿捏的差不多了,他勉为其难的说道:“既然世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要是不去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世伯,说好的我就是去看一看,要是真没办法您老可别怪我。” “哪能啊,贤侄愿意跑一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罪呢?” 许渊平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不能把话说得太满,不然到时候去了忙没有帮到反而惹人埋怨。 “贤侄,既然话都说开了,那这一点小意思还请务必收下。” 说着李员外把礼单推了过来。 “这……世伯,无功不受禄,还是等看过小公子再说吧。” “不管贤侄看不看得好犬子,这些小意思都请务必收下,再推辞就真的见外了。” 许渊平见话都说开了,又推辞了几次,见李员外不像是在客套,也就大大方方的收下了一点小意思。 经过这次交锋,李员外给自己留下的印象还是挺会做人的,许渊平给李员外留下的印象就是这小子滑不溜秋的,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最后许渊平还不忘假惺惺的说道:“世伯这点小意思暂且放在我这里,要是哪天有时间世伯再来拿。” 说罢许渊平就要去厨房生火做饭,却被李员外阻止说不用麻烦,说是下了山请许渊平去家里吃个便饭,许渊平一听也懒得动。收拾一番后拿着家伙,锁了门,跟着李员外下山上了他的马车去吃席。 第九十九章 李府 话说几个村中闲汉领取了20文钱后高高兴兴返回村中,路上也少不得各自谈论一番。 “你说刚才在门口的那一堆礼品该值多少钱啊?” “外面堆着一堆猪肉,鸡蛋,粮食,我瞅着怎么也得值个几两银子吧。” 一个有些见识的村民说道:“哼,几两银子?几两银子连那装礼品的盒子都买不起!” “那盒子值多少钱我倒是不在乎,就是那油渍滋肥汪汪的肉看得我嘴吧直冒口水。” 那村民说着还咂了咂嘴。 “若是嘴馋,你身上的二十文钱也足够去镇上屠户那里割个一斤肉回来解馋。” “那可不行!这钱可得存着以后娶媳妇用。” 那嘴馋的村民终究是舍不得这来之不易的二十文钱,说着用手把钱捂了捂。 “你们说那个财主老爷带着长丁挑那么多礼品上山干嘛?”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送给那个道观的。” “他们送那么多东西给那个道观干嘛啊?要是送给我该有多好啊。” “送你?你也配?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山上道观的馆主以前人称许老神仙,我听说他是个有大本事的神仙,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不知道多少有钱人抢着送东西巴结他指望他老人家能够传授一星半点仙法呢。” “要是真的那么有名,怎么我以前不知道?” “那是七八年前的光景了,那个时候你还小不记事。我记得那个时候不知道多少马车经过咱们村子,那个时候可热闹了。” “那怎么现在这么久我就看见这一个送东西的财主老爷呢?” “听说是许老神仙得道飞升了,所以就没有人再来了。” “那怎么现在又有人过来送东西了?” “估计是许老神仙的弟子也修炼出了仙法吧。” “那为什么……” “你咋老有那么多为什么,回去找你妈问去。” 几个人在说说笑笑中渐行渐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许渊平这边弄清楚林老爷的来意后准备做饭款待林老爷,林老爷一来不想麻烦许渊平这个主人家,二来也想早点把事情解决,毕竟现在躺在床上受苦的可是自己的亲儿子。 林老爷心里虽然着急,但是嘴巴上却说的很漂亮,说是请许渊平过府一叙,到时候再让他进地主之谊款待许渊平。 许渊平收拾好家伙事后出了门把道观锁好,随着李员外下山去了。山下自是有着驾车的车夫在道路旁边等候,见林老爷和许渊平过来后,很有眼色从车架上下来把踏脚凳放在地上在一旁小心服侍着。 “贤侄先请。” 这回许渊平没有再和林老爷客气,抬脚就上了车。之前在道观里面客套是摸不清他来意不愿意得罪他。现在是因为李老爷有求于他,他自然不会再客套。自古以来就只有看人脸色求着别人帮忙的,。这求人帮忙的自然就得有个求人帮忙的态度。 这马车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内里却雕刻着花卉牡丹等图案,下面铺着柔软舒适的白色垫子,也不知是用狐狸皮制作的还是用羊皮制作的,反正许渊平摸在手上踩在脚下觉得十分舒适。边上一张小桌子上还放着几盘小点心用来裹腹,有糖蒸酥酪,梅花香饼,桂花糖蒸栗粉糕,花开富贵四样甜点。许渊平抓起一块品尝起来,就连他这个后世经过各种美食轰炸的老饕也觉得味道还挺不错。 在还算寒冷的冬天能够窝在这样一辆马车中不得不说也算是一种享受了,就是马车里面还缺个侍候人的丫鬟,许渊平有些得寸进尺的想着。“要是那丫鬟是个鸭蛋脸面,俊眼修眉,肤如凝脂,削肩细腰的美人那就更好了。” 李员外自然不知道许渊平的非分想法,见许渊平上了车,他也坐上了后面一辆马车。车夫把踏脚凳放到车上后在林老爷的示意下驾车向阳谷县而去。至于那些个家丁,也只能够跟在马车后面奔跑了。好在车夫驾车的速度不算快,那些个家丁倒也不怕跟不上。 许渊平吃过几块糕点后在车厢里面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车夫掀开帘子,恭恭敬敬对许渊平说道:“道长,已经到了。” 许渊平这才睁开双眼准备下车,马车下踏脚凳早就为他准备好了。 许渊平不急不缓下车到了李员外家门前,忽见大门口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两间兽头大门,门前站着几个着青色服饰的家丁,个个身姿挺拔,目不斜视。抬眼望去,李府两个气派的大字跃然而上。 “贤侄请和我来。” “嗯。” 两扇朝北的大门并不打开,林老爷领着许渊平走了一箭之地,打开一个西边角门请许渊平进去。 许渊平也不以为意,大乾王朝的大户人家大门可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开启的,如果不是婚丧嫁娶或者有大人物来访,就是自家的公子小姐出门一般也是走侧门或者偏门。 要是许渊平师父前来,或许李员外还会打开大门迎接,自己的话还差了点份量。 人家之前又是送礼又是曲意奉承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要是再提什么非分要求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 前世的经验告诉自己,面子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等到自己显露出能耐后,面子自然就有了。 进了角门后,过了垂花厅,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井然有序的往来穿梭其中,见到林老爷后纷纷请安,对于许渊平这个外人却看也不看一眼。很显然从大门口站岗目不斜视的家丁和井然有序的丫鬟就可以看出林老爷治家严谨。 二人进了客厅,分主客坐下后,自有仆从奉上茶水。 “贤侄一路过来怕是饿坏了吧,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午膳。” 李员外说完就要吩咐下人传膳,却被许渊平挥手及时拦住。 “世伯,这个暂且不急,反正午时已过我在车上吃了些糕点,现在倒也不怎么饿。不如我们先去看过小公子病情再传膳不迟。” 第一百章 中邪(为书友过客羊加更) 李员外听罢说道:“也好,那贤侄就随我前去看看你那弟弟。” “世伯请。” “嗯。” 李员外起身带路,许渊平跟在身后,一路往内宅而去。路上见到好几位珠光宝翠,明艳亮丽的娇媚女子好奇的望着他,也不知是这李员外的小妾丫鬟还是他的女儿。许渊平自然不会作出一副猪哥相惹人厌烦,好歹前世也是在电视上经历过各色美女轰炸的lsp,各种足浴城,夜总会也没少去,从五十块钱的爱情到三千块钱的爱情也都经历过,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他失态。 经过雅致的厢庑游廊,都小巧别致,很有一番韵味。随李员外进入一间正房,自有几个盛装丽服的姬妾丫鬟得到通知打开大门前来迎接。 许渊平刚一靠近门口就听见房间内隐隐有哭泣声伴随着话语声传来,“夫人您可别哭了,我听说老爷已经请了高人前来诊治少爷,想来这次定能够医治好少爷的。” “呜呜呜。” 另一个低声啜泣的声音说道:“吾儿自从生病以来,名医不知请了多少,药也没少吃,就是不见好。那城南金刚寺的大和尚,城西的马道婆,城东的张半仙,城北的刘道长都请了个遍,没一个顶用的。本来听说老爷这次请到了那道观里许老神仙的嫡传弟子,本来还以为他有些本事,却不想刚刚听麝月回报说这人才不过是个面容不过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想来这人如此年轻,又能学到许老神仙几成本事?怕不是又要空欢喜一场。” 因这说话的声音不大,站在门外的许渊平耳聪目明听了个正着,那旁边的李员外却是一无所知。 推门进去,绕过屏风,二人直奔卧室而来。 一个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丫鬟跑进去报信,门后哭泣声和话语声顿时戛然而止。 推开卧室大门,许渊平一进去就感觉自己置身于火炉之中,抬眼望去,只见不大的卧室内七八个炉子正摆在房间里面冒着青烟。 里面光线昏暗,四周门窗紧闭,一个云鬓珠翠,年过四旬,眉眼间泪痕犹现的妇人起身相迎,后面还跟着两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看样子应该是侍女丫鬟之类的。 “老爷来了。” 那妇人见老爷进来,嘴上招呼,身子往下低了低,道了万福。 林老爷点头示意,挥了挥手,妇人和两个丫鬟站在了一旁。并无介绍许渊平的意思,许渊平见状自然不会多嘴询问不该问的事情。 “贤侄,床上躺的便是小儿,还请贤侄看看能否救他一命,老夫在此先行谢过了。” 林老爷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亲骨肉,一时间情难自制老泪纵横,边说边朝着许渊平跪下,求他施救。 许渊平见状哪里敢受这样的大礼?连忙扶起半跪的林老爷说道:“世伯你这是折煞小侄我了,快起来!快起来!世伯请放心,小侄定当竭尽全力。” 许渊平暗道:“这老小子不管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能够做到向自己一个岁数比他小一辈的人下跪,这份屈尊降贵的本事不是谁都学得来的。 旁边的妇人和丫鬟见状,立马过来搀扶起情绪激动的李员外。 许渊平走到床前观看昏睡着的李家小公子的现状,这李家小公子看上去一脸眉清目秀相貌堂堂的样子,可惜现在躺在床上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脸色苍白,神态憔悴。 许渊平仔细查看后奇怪的发现他的脸上不但没有那种痛苦狰狞的表情,反而显露出愉悦欢快的微笑,这就很可疑。 但凡不管是生病也好,中邪也罢,总不是一件让人十分愉快的事情。常人生病或者中邪,身体受到侵害,就算是睡着了脸上也会本能的露出痛苦的神色,这李家小公子这种神色明显不符合常理。 许渊平用手触碰李家小公子手腕上的脉搏仔细为他诊断,他之前从便宜师父许老道那里学了一点医术,后来在龙蛇世界中经过反复练习不比一些名医差。 这李家小公子手臂许渊平稍一触碰就感觉摸到了一个冰块一般,寒冷彻骨!怪不得开春时节还点了这么多火炉,原来如此。 但凡国术能够修炼到一定程度,对于人体的结构不说如掌中观纹,那也是了如指掌。龙蛇世界中不少开武馆的馆主都有一手不错的治疗跌打损伤的方法。 而修炼到许渊平这个境界,对于人体的构造更是轻车熟路,一些疾病从面相中就能够看出来! 这李家小公子脉象虚弱无力,肾虚火旺,五心烦热,这是精气亏空的脉象啊。 这李家小公子身上许渊平确实感觉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说是中邪了也不是全无根据。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打开灵眼看一看比较好。 这个世界上有天眼,慧眼,法眼,灵眼,肉眼之分。天眼慧眼,法眼且不如说,这里只说肉眼和灵眼。常人一般具有的只是普通的肉眼,而普通的肉眼晦暗不明,见近不见远,见前不见后,见明不见暗,见有不见无。 而灵眼就是把灵气聚于双眼,有灵眼的常常可以观测到许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阴浊阳清!天地分明!”许渊平用双手手指在眼睛上面一抹,整个世界顿时感觉和平常看到的不一样起来,就好像是在眼睛上面安装了一个雷达一样,很多事物纤毫毕现的出现在他眼前。 不敢耽搁时间,这用手临时把灵气附着在眼睛上可不能够持久,一时半会就容易消散。也就是这种特殊时候能够发挥一点探测的作用,和人家对打的时候人家可不会给你开眼的时间。 道理就好像火影忍者中的大多数中低级忍者一般都喜欢肉搏一样,不是忍术不好用,而是能量不够,时间也不够的原因。 许渊平不敢浪费时间,立马朝着李家小公子看去,只见他身上果然充斥着一团阴煞之气,确实是中邪无疑了。 片刻后灵眼关闭,许渊平察觉自己有些头晕目眩,“果然练气一层的修为使用灵眼还是太过勉强了。” 直接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后才站起来走出了房门。 边上的李员外本想跟着出去,却不料被这个妇人拉住了衣袖。李老爷疑惑的回头看着她,就见她朝自己使了个眼色。 第一百零一章 骗吃骗喝 李员外和这妇人是做了多年的夫妻了,知道夫人有事情找自己,便打发了一个丫鬟带许渊平去偏院用餐,自己则留在房间里面询问夫人有什么事情。 那妇人见许渊平随着丫鬟离开,这才开口说道:“老爷,你这次怎么请了这么个毛头小子回来给吾儿治病?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小道士看着年纪轻轻又能有什么本事?我刚刚看他一进门眼珠子就乱转,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奸滑之徒。老爷,你可别被那小子给骗了。” 世人都喜欢以貌取人,这珠光宝翠的妇人觉得许渊平没本事自然是怎么瞧怎么不顺眼。 “夫人啊,我也知道这小子未必靠谱,不过郎中也请了,这阳谷县各方高人也都看过了,一点用都没有。我这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毕竟当年那道观观主许老道还是有点本事的,这小子虽然年轻,不过我想跟在那老道身边多年总归学到了一点皮毛吧。再不济我们也不过损失些钱财罢了,总之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不要插手就好。” “老爷你心里有数就好。” 那妇人本来就是怕自家老爷被人家哄骗,见他已经有了打算便不再多言。 李老爷见自家夫人事情说完了,也不再耽搁,马不停提的去到前厅询问许渊平情况去了。 也顺便来一看李家内宅里的情况,虽说李老爷只是带着许渊平到内宅看了看李家小公子病情,不过请这么一位年轻的道士给小公子看病对于本就缺乏娱乐的后宅来说却仍然算是一件值得闲聊的八卦。没过多久就被下人传的沸沸扬扬,这也难怪。前院的爷们还可以出门邀请三五个好友吃酒,博戏(赌博),听曲,狎妓等诸多娱乐项目。对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来说除了逢年过节能够出门逛街外平时在家只能够看看书,下下棋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娱乐的项目。 今天请请许渊平来给小公子看病,又是到后宅逛了一圈,又是要让下人在厨房准备酒菜款待客人,动静不算小,始终还是惊动了一些李家内宅的家人,甚至就连李老爷的两个宝贝女儿李疏影和李秋池,也因为听到了偏院内的人声鼎沸而放下针线。 “阿姐,你听到了没有?怎么偏院好象是在宴请宾客?你说爹爹他们是在宴请谁?” 发出疑问的是性格活泼好动的李老爷次女李秋池,性格温和的李员外长女李疏影则是先仔细听了一会,然后才说道:“好象是在宴请宾客,不过这肯定是父亲哥哥的安排,我们不用操心。” “怎么用不着管?别又是什么不着调的“隐世高人”假借给阿弟治病为名来这里装模作样,象前几次一样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吧?不行,我得去前面看看是什么情况。”李秋池不肯放心,又正好腻味了日复一日的针线活,索性扔下针线就跑出了房间,一溜烟的跑来前院查看情况,后面李疏影叫她不住,也只好任她去胡闹了。 也是凑巧,李秋池快步冲到前院时,在院门前迎面正好撞见了和父亲谈论完事情透了透气准备回转房间的母亲,李秋池赶紧向自家珠光宝气眼角带着泪痕的母亲打听消息,母亲如实说了是父亲请了个小道士来给你阿弟治病,父亲吩咐好酒好肉款待他,言语之中自然对许渊平多有贬低轻视之意。 结果李秋池一听就不乐意了,怒道:“父亲昏头了?好酒好肉的款待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道士?金刚寺的大和尚,马道婆,刘半仙,张道长那么多大名鼎鼎的高人都治不得阿弟的病,他一个破落道观的小道士能有什么办法?” “唉,我刚刚也提醒了你父亲。”妇人无奈的说道:“你父亲却说这件事情他自有主张,叫我不要多嘴。” 李秋池听了更是不高兴,撒腿就直接冲向大厅,妇人手慢了点没能拉住她,又怕她出什么事只能是赶紧跟上,母女俩也就一前一后,冲进了李家父子已经在宴请许渊平的大厅里面了。 ………… ……“兄长在上,小弟在这敬兄长一杯,一来为了感谢前日兄长在大雨之时收留于我,二来感谢兄长驱除厉鬼搭救之恩,三来也是向兄长请罪,悔不该不听兄长之言。” “贤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前尘往事莫要再提。” “是极是极,哈哈哈哈,都是一家人嘛。” 李员外笑着说道。 …… “我观贤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这名字取得也不错,李安,字世民,有济世安民之意。再去书院进修两年就可下科场一试身手,将来蟾宫折桂也不在话下,到时候稍加历练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反观愚兄我至今困顿偏居一隅之地,守着祖上基业却是不如贤弟久矣。” “贤侄言过了,言之太过了。这小子整天和朋友一起嬉戏胡闹,经不得跨,经不得贤侄如此赞誉。” 那李员外一边口头上说着谦虚的话,那嘴角却是笑得乐开了花。毕竟谁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子嗣有出息呢? 大厅,李安在一旁时不时的说上两句,仍然还是许渊平和李员外互相吹捧着唱主角。正在几人吃得酒酣面热,气氛融洽的时候,厅外却急匆匆奔进来一名丽人着一袭水绿色罗裙的少女,声音清脆却语气不善的呼喝道:“父亲,你出来一下。” 李员外的女儿?许渊平第一反应猜出来人身份,然后才漫不经心的扭头去看那少女模样。 可是只看得一眼,许渊平就眼睛一亮,原来匆匆进来这名少女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已生得身材婀娜前凸后翘,皮肤白嫩远非寻常的一般少女可以相比,又唇红齿白明艳动人,容貌之秀丽,比之林佳,严元仪也丝毫不逊色。 这倒不是说许渊平见一个爱一个,而是就好像二十一世纪在大街上要是有颜值高的帅哥美女走在路上,人们总会回头去看,用一句话来说明就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高坐正中主位的李员外听闻女儿毫不客气的呼和叫他却是满脸尴尬,只能是一边悄悄埋怨着女儿的莽撞,一边强笑说道:“女儿,什么事这么急?来,快给你兄长见礼。” 第一百零二章 吟诗作对 李员外一边给女儿介绍许渊平的身份,另一边又赶紧给许渊平介绍道:“贤侄啊,这是老夫的女儿,乡下丫头不懂规矩,让你见笑了。” 那李员外只是说这明眸皓齿的女子是他女儿,至于女儿家的闺名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提及,许渊平也不会傻乎乎的去问。 “既然是世伯爱女,那也不是外人,愚兄这番有礼了。” 说罢许渊平对这少女抱拳行了一礼。 哪里知道这李家小姐看都没看抱拳行礼的许渊平,只是向李员外说道:“父亲,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你说。” 许渊平摸了摸鼻子,这是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 “这……。”李员外见此更加尴尬,说道:“女儿,有什么话一会再说,为父还要招待客人。” “客人?他就是一混吃……。” “李家小妹!长辈面前,不可无礼!” 许渊平突然开口说道。为了不让场面被弄得更加尴尬,他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万一要是混吃混喝这句话说出了口,那大家都尴尬,场面就不好化解了。 说着许渊平还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说道:“本来在下身为客人不便多说什么,但是总算比你多吃了几年的米痴长你几岁。我和你父亲以伯侄相称,今天不得不托大训斥你几句,你身为女子,举止粗鲁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对你的父亲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你……!?” 那李家小姐似乎是被许渊平一顿训斥给说懵了,从小到大连自己父亲都没有这么大声和自己说过话,眼泪不自觉的在眼眶里面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见此情况,之前许渊平在房间里面见到的那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突然从门后面冲了出来训斥道:“小道长说得一点都没错,都是为娘平时对你太过宠爱了,才让你现在没大没小,你给我出来,为娘今天要好好教一下你规矩。” 一边说着训斥女儿的话一边还不忘给许渊平赔礼道歉,旁边的李员外和李安也不住的说着请谅解的软化。 许渊平见此自然也不会太过和他们计较。 李家小姐就这样被李夫人连拖带拉的拉出了门外。 经过刚刚这一闹,大家也没了刚才的兴致,撤掉酒席后许渊平也办起了正事。 他先是仔细询问李员外小公子的病情是怎么来的,李员外自然不会隐瞒,对于许渊平的询问知无言,言无不尽,凡是知道的都竹筒倒豆子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许渊平这才知道这李小公子之前身体好好的,后来约莫半个月前和几个友人去郊外踏青回来后,举止就变得怪异起来,开始的时候喜欢效仿女子涂脂抹粉,穿女子衣裳夜晚一个人独自在房间里面唱着戏文。李家人一开始只以为他在胡闹玩耍,还为此训斥了他几次。后来发现他连房间都不愿意出,整天待在房间内窗帘都不愿意打开,饭也不吃才意识到这是害了病。 后来请了各路高人诊治也不见好,到现在直接发展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那上次去踏青有谁跟着去了呢? “我记得弟弟身边的常随李贵好像是跟着去了。” 李安突然开口说道。 “世伯,可否把那李贵找来,小侄有几个问题需要询问他。” “来人啊,速速把李贵找来。” 李员外一听,连忙派人去叫李贵。 不多时李贵就被带到李员外的面前。 “老爷,您找我。” “贤侄啊,李贵在此。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问他就是。” “世伯,你和兄长可否回避一二,我有些问题想私下询问一下李贵。” “这……也罢,你们就去里屋吧。” 房间内,许渊平坐在凳子上看着李贵滴溜溜转悠的眼睛就知道这不是个安分的主。 许渊平一拍桌子厉声说道:“李贵,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这关系到你少爷以后的身家性命,你要如实回答。” “是是是,小人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道长放心。” 许渊平看这李贵表面一副恭敬的样子,内心却不当一回事。 常人说真话和敷衍他人的假话的时候,心跳是不同的,对于许渊平来说分辨这个并不算太过困难,所以他才能够判断这小厮没把自己的话听到心里去。 “你不要紧张,且喝一杯茶缓一缓再说。” 许渊平说罢就倒了一杯水用手托到了李贵面前。神奇的是茶杯到了李贵面前许渊平把手收了回去那茶杯还悬浮在李贵胸前,就好像下面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一样。 “这……这……” 李贵见到如此神奇的一幕,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伸手摸了摸茶杯,看能不能发现有什么机关在作祟,不过又哪里能够找到什么机关? 看起来神奇无比,实际上这一切都是许渊平在用茶杯倒茶的时候在茶杯底部附着了一丝灵气,后来手臂开了,那一丝灵气通过手臂还附着在那上面。不过这也就只能够在人前显圣一番,指望有什么大的作为却是不可能。 李贵把水杯接过后左看右看,许渊平这个时候才把茶杯上的灵气给收了回去,趁机把手放在了背后。只一小会的功夫,许渊平的手臂就抖个不停,很显然刚刚的那一番装逼不是没有代价的。 “李贵,今天的谈话我以三清道祖的名义保证只有你知我知,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你要是敢说假话,哼!举头三尺有神明,神神明明,你自思自量吧。” 李贵一听,脸上神色不定,心里咯噔一下。这小道士和他以往见得那些高人都不一样,怕是不好糊弄。 大乾王朝的各种神鬼妖魔本就存在,只在这一两百年间显现的少了,在民间还是有大量信奉鬼神的信徒。李贵就是想说假话也得掂量一下得罪他这位有真本事的高人的后果。 许渊平也不等他想清楚就问道:“李贵,我问你小公子平日里可会经常去烟花柳巷之所寻欢作乐?” “这……”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吞吞吐吐。” “少爷偶尔会去和朋友喝酒吟诗。” “吟诗,我看是吟湿去了吧。怪不得小小年纪精源亏空得厉害,原来是经常去青楼吟诗作对,这就难怪了。” 这也是为什么许渊平要让其他人回避的原因,打听这种隐私问题总不好让人家听见。 “当天你随你们家公子去踏青,和谁一起去的,又经历了什么,把你觉得奇怪的,不同寻常的都告诉我,一点都不要遗漏。”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window.encont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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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dow.cuchapterid = \"\";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var el = document.queryselector(\"#encontentloader\"); el.parentnode.removechild(el); 整理剧情 window.encontent = \"+otonjbhs4d+\/b0dfumguatbssexx5pd\/zxeewjtpwyvrvlmgotpxv8x+dnwk1nqrqucd4ymcufdlvzdnjmfumwrqrjrmkyaubbijtirs16xomaazsnsef3cqzy1j2vext3cimhetzmttrmnmsdt5caqp9tnfbhu0e2z\/8wnryfriv1u5tcwm8iit2sjkokwyhhutgur93udgpdbwzvhaprqwnfbhy5veak59mei8h35kafxb96dv9ud87gnmtz\/qvcbfelxswvydslzvegyqzujniz4hxugvnq1gc2zsk5l1f7pp+zj0dekyx9tpjseibiu5rxcrfflhadymchjpptsnvmyhcxo1hakxkqnpk9bwo6vf8gsn9ym\/cet1qlykxekf3aas2xeubpvrqsbvppr9v5uvig7i4yrqzds4\/dofojzgtpcjgucjzdl3xt2zc21nwxf\/kmjjvsbi5iefw==\"; window.cuchapterid = \"\"; window.fk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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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本门秘籍法宝被外人抢夺,前辈高人苦心孤诣留下此处秘地,就是为了延续道统。 只有修炼本门心法入门,再带着信物,方可得到传承。 之前许渊平修为不到家,知道来了也没用,故而没有开启这个传承之地。 现如今他已经是筑基期高手,在这个世界前进已经是无路了,正是开启秘地的好时候。 许渊平来到山洞下边仔细打量,只见这山洞四周极为光滑,显然是人为打造的。 山洞左右两边大门紧闭,上书涵虚洞府四个大字。 许渊平走到山洞门口,在大门四周摸索了一番,不一会儿就找到一个凹槽,从身上拿出一块黑不溜秋的令牌放入其中,令牌正好与之吻合,那大门一下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咔擦声后缓缓打开。 许渊平在门口先是张望了片刻,让他惊奇的是这山洞里面居然并不昏暗。 这是因为四周有夜明珠高挂在四周,发出淡淡的光芒来。 “好家伙,发财了!” 许渊平惊叹一声,这密密麻麻的夜明珠初一看过去不下数十颗,每一颗放在外头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存在! 不过他现在又不缺钱用,所以也懒得把这些夜明珠给敲下来换钱。 许渊平身为筑基修士,闭气几天几夜都不在话下,自然不会害怕洞中的空气因为长时间不流通而带来的毒素。 至于危险,自家老祖宗留下的传承为了坑自家的徒子徒孙,只怕没有哪个老祖会这么无聊吧。 许渊平大步向前走去,仔细观察四周墙壁,伸手抚摸,这才发现墙壁四周光滑的很,触觉冰凉而细腻。 就好像是上等的丝绸和光滑的镜子一般。 一路走了有数百丈之深,墙壁皆是如此。 许渊平推测,这个山洞如果让普通人来建造的话,一辈子都打磨不完数百丈的光滑墙壁,多半是修士随手为之。 通道很快到了尽头,乃是一扇晶莹剔透,通体用水晶堆砌起来的大门。 在门扉之上,还有着一个豁口,中间一点翠绿之色十分突出,乃是镶嵌了一块四四方方的玉块。 许渊平脱下手中的黑色戒指放置在玉块上边,再运转灵力传输到玉块上。 不一会儿,那玉块发出淡绿色的光芒。 许渊平伸手一推,那水晶大门就这么被他缓缓推开。 推开大门后,许渊平进去一看,却叫他大失所望。 原来这涵虚洞府外边又是夜明珠照明,又是水晶大门,又是玉块机关,他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好宝贝。哪里知道进去一看,洞府内空空荡荡,只有两个石头椅子,一张石头桌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只有石桌之上,放着三枚玉简可能还有点价值。 许渊平走到桌子前拿起玉简,把玉简贴到额头,用神念查看。 轰隆! 恰如平地一声惊雷,震的许渊平脑袋一晕,面前就浮现出一幕奇景! 云雾缭绕中,一个面如冠玉,两鬓斑白,衣袖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者出现在许渊平眼前。 那仙风道骨的老者眼神凌厉的看向许渊平说道:“后辈小子听着,我乃是涵虚洞府之主涵虚道人。你所见的,只不过是我预先留下的景像,五百年前天地有缺,有异域魔头入侵!我等修士不敌,被迫无奈之下,只得布下法阵,斩断灵脉,断绝两界通道。” “然而此法却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我界通道坐标已然暴露,少则三五百年,多则七八百年,那异域魔头必然要卷土重来。” “为了以防我派中传承断绝,老道留下上下两册道术,以待有缘人。” 那仙风道骨的老道机械性的说完话后,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许渊平这才恍然大悟,发现周围景物并非真实,而是虚幻:“这只是玉简中记载,投射到我识海中的一段幻影?” 想不到派中的前辈高人居然如此厉害! 这个涵虚道人许渊平可不陌生,知道他是本门二三百年前的人物。 涵虚道人他自己是二三百年前的人,又说五百年前有魔头入侵,那时间加在一起不就距离今天已经七八百年了! 第三一三章 治病救人 前辈高人布下的法阵只能够维持七八百年的安定, 而许渊平掐指一算,他筑基有成后,无病无灾活到一百五十岁不成问题。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迟早是要碰上魔头入侵! 那还搞个锤子?人家那么多前辈高人都不敌,被迫使用两败俱伤的手段斩断灵脉,封绝灵气。 灵气说是大道之基也不为过,被异域魔头逼的断掉自己大道的程度,可见这域外魔头的厉害之处。 许渊平可不认为那么多前辈高人都没办法的事情他就一定能解决。 好在还有可以穿梭世界的玄牝珠在,实在不行的话就直接跑路。 一想到已经有了退路,许渊平内心稍微平静一点。 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关自己什么事? 之前那个涵虚道人不是说有传承留给自己吗? 许渊平一想到这里,立马把第一枚玉简放下。 却不料那第一枚玉简一离开他的眉心,立马就化作碎屑从他手上飘散而下,不一会儿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感情这枚玉简还是一次性的。 许渊平摇了摇头,倒也没有觉得可惜。 既然传递的信息已经收到了,那这玉简的作用也就达到了。 本来还想研究一下,这下是不成了。 许渊平拿起剩下的第二枚玉简贴上眉心,用神识看去。 这玉简里面的是太清如意经的后续功法,从金丹期到渡劫期都有。 这个倒是一个意外之喜,以后最起码多了一个选择。 至于最后一个玉简,里面包含阵法,符篆,炼丹等一些杂术。另外还介绍了一些异域魔头的弱点和封印的地方。 虽然有些失望没有得到什么灵丹妙药或是法宝之类的,不过知道了魔劫入侵的消息和增加了一些功法储备,也挺不错了。 许渊平把两枚玉简带走后,将洞府给封闭了。 这里如此隐蔽,灵气也比外头稍微充裕一些,外面还有天然的屏障,是个隐居修炼的好地方。 许渊平要不是有师父许老道留下光大门派的遗愿,还真想就呆在这里。 他打定主意,之后凭借自己的本事,收几个弟子门人,然后尽快把掌门之位传出去,尽快到此地修炼。 什么尘世间的灯红酒绿,金钱美女,权势财富,他都已经拥有过了。 那些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至于什么外域魔头入侵之类的,到时候看看,打的过就打,打不过一走了之。 反正这个道观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魔头要直接给他就好。 既然要退休养老,那自然得把准备工作给做好。 自家道观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来,许渊平打算布置几个简易的阵法。 随后还要下山买几个佣人来。 自己一个堂堂筑基后期大修士,还是一派掌门,要是再去做什么端茶递水打扫卫生的工作,那也太low了吧。 再说,自己整天修炼时间都不够,哪里还有时间浪费在这些杂事上。 许渊平既然决定了要去做,立马就勘测周围地形,边琢磨涵虚道人传承玉简中的阵法,边学着布置迷魂阵。 就在这时,道观外头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道长,快开门救命啊!” 门外的叫喊声很急切。 许渊平把玉简收拾好前去开门。 然而就是耽搁了这片刻的功夫,外面咣咣的敲门声音越来越大了起来。 许渊平听见这敲门声,眉头皱起,上前把门打开。 只见门外站着七八个穿着短打衣服的庄家汉,那些人中间还围着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人。 许渊平把门一开,那些人立马跪在地上,一个年纪稍长的汉子说道:“道长慈悲,还请救救他!” 许渊平询问片刻后,这才了解到。原来他们都是附近村子的农户,这躺在担架上的人是他们一个村子的。 前不久进山的时候被蛇给咬了,他们听说山上的法师本事高强,故而带人前来救治。 许渊平心想,还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己之前主动下山帮人看病想要赚几个辛苦钱都没人愿意,现如今治好了李家小公子,名声一传出去,不用自己再开口,就有人不辞辛劳主动上门看病。 这些人之前虽然言行举止有些粗鲁,不过看在他们是救人心切的份上,许渊平就原谅他们一回。 这个中毒的人先看看再说,要是能救的话救他一命也无妨,不能救的话就算了。 许渊平上前查看躺在担架上中了蛇毒的人,只见这人脸色铁青发黑,嘴巴上还有一些白色唾沫,被蛇咬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了,整个人除了有轻微的抽搐外和死人无异。 “按道理来说,你们进山的身上都应该会带有蛇药才对,怎么这人还会被蛇咬伤?” 原来周边的村子因为靠近大山,经常有进山中砍柴,捕猎,采摘野果的,故而为了防止被蛇咬伤,家家户户都备有蛇药。 故而许渊平才有此疑问。 既然要医治,那自然是要搞清楚原因才好对症下药。 那领头的长者满脸愁苦回道:“法师有所不知,大壮他进山的时候的确是带了蛇药的,结果还是被蛇咬伤了。” “哦?那你可知是被什么蛇给咬伤的?” “听大壮说是银环蛇。” “什么?银环蛇!” 许渊平一听,立马惊叹一声。 你道为何?原来这银环蛇是大山周围一种罕见的毒蛇,被咬中的人往往都没有活下来的。 这种毒也没有什么解药可以医治。 怪不得他们要抬上山让自己救治,而不是直接找村里面的土郎中。 “要我救治可以,可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他死了,你们可不能怪我。” 许渊平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救人一命倒是可以,要是为此惹上麻烦就非他所愿了。 “我等也是听闻法师本事高强这才过来一试,要真治不好,也是他的命。” 这个长者倒也还算通情达理。 许渊平听了他的话,微微颔首,让他们把人抬进院子,自己去找银针给这个叫大壮的人治病。 第三一四章 王家 之前许老道就有一手不错的医术,许渊平身为他的亲传弟子,自然也学得一手不错的医术。 后来在龙蛇世界中经过实践和深入学习,再配合一身修为,说是医道圣手也不为过。 他一边取来银针,一边让众人散开。 许渊平蹲下仔细查看这个被蛇咬伤的人之后说道:“他还算是幸运的,被咬中的伤口在脚上,又用布条绑住了伤口防止毒液扩散,这才能够撑到现在。要是伤口再往上一些,或者稍微处理不当,恐怕就没救了。” 许渊平说罢也不等这些村民的回复,立马取出银针,扎入章门穴行针,接着再扎关明穴。 两针一下,那躺在担架上叫大壮的男子原本阴暗发黑的面容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 众人一见,立马纷纷向许渊平表示感谢。 都是一个村子里面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不得还沾亲带故的。 许渊平对于他们的感谢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复他们,因为事情还没有完。 他又拿来小刀和油灯。把小刀在火上烤几下消毒,再把伤口上的腐肉割掉,直到看到伤口处没有一丝腐肉,流出红色的血液的时候,这才用纱布替其包扎。 紧接着许渊平又开了一些补虚健脾,生肉止血的药方给那个老者,让他们下山去抓药。 那七八个庄家汉在领头的老者带领下,对许渊平又是千恩万谢,临走前还留下二十枚铜板。 许渊平也没有嫌少,直接笑着收下了。 人家李老爷请许渊平给他小儿子治病,又是送上粮油布米,又是送上金银。而这群苦哈哈的庄稼汉,送上的二十枚铜板虽然稀少,却也有可能是他们能够拿的出的最大的谢礼。 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许渊平并不是一个势力的人,知世故而不世故,懂人情却有坚持。 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偶尔帮助人家结个善缘也挺好。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后,许渊平抬头一看,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他也没有去做饭,而是把道观大门锁好,一个人就这么唱着前世熟悉的一首老歌,悠哉悠哉的下山去了。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 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 多少同林鸟,已成分飞燕; 多少同林鸟,已成了分飞燕; 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 爱人不见了,向谁去喊冤。 问你何时曾看见, 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 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 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 下山后,许渊平先是找了酒店饱餐了一顿。 修道之人除非是修炼到金丹期方可吞吐日月精华,完全不用再食人间烟火。 像许渊平这样修炼到筑基期的,虽然也可以十天半月不吃饭,但是还达不到那个境界。 当然用药材炼制出辟谷丹来也是一个办法,不过现在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吃完饭后,根据那个花衣服怪人所说的地址,找到城西王老爷所在的宅邸,许渊平纵身一跃进入其中,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这王府还别说,修建的房屋精美华丽,曲水走廊,飞檐斗拱,假山流水,颇有几分苏州园林那种一步一景的感觉。 像这种宅邸,建造的时候都有一定规格,许渊平直接奔着主卧室而去。 来到主卧室外面,蹲在墙角,仔细倾听屋内动静。 修为到了他这个程度,整座宅邸内别说是说话声,就是脚步声,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道观后山埋葬的可不是什么大修士,而是一处封魔地。 这个王老爷很有可能只是马前卒,背后指不定就有修士遥控指挥。 要直接悄无声息的杀了王老爷固然简单,可要是惊动了他背后的人,那就麻烦了。 许渊平宁愿多费一些功夫以绝后患,也不愿意再多生事端。 凭借强大的听觉,许渊平已经听出里面有一道粗重的呼吸声,应该是有人在里面午睡。 周糟来来往往的下人进进出出,了愣是没有一个发现许渊平的踪迹。 即便是从他身边走过,眼睛看向他,也好似没有看见一般。 这自然是因为许渊平使了个隐身符的缘故。 这符篆说来神奇,实际上使用的限制颇多,首先是不能够随意移动,不然一移动符篆的效果直接就失效了。 接着也不可以出手,一但运转灵力,立马也会失效。 故而这种隐身符篆看似强大,实则使用价值并不高超。 只不过用在这里就恰如其分。 电视剧中常常是主角配角一到人家墙角,就绝对可以偷听到某些机密消息,甚至某些抗日神剧中,还有日子国的士兵用中文泄露机密情报给主角。 而在实际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许渊平只能够采用最笨的守株待兔的方法,故而在这个地方,隐身符篆反而发挥了它的作用。 半个时辰后,卧室里面有咳嗽声响起,接着就有丫鬟端着洗漱用品进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洗漱声响起后,门外走来一个低着头,穿着打扮颇为得体的中年人。 许渊平一看,就知道应该是管家一类的人物。 这个人进去后,和卧室里面的人开始交谈起来。 “有法师的消息吗?” “回老爷,法师昨天出去后,直到今天都没消息。” “依照法师的脚程,去山上解决那个小子再回来,这一去一来用不了那么久,就是普通人也该回来了。到今天都没回来,只怕是回不来了。” “那老爷的意思是?” “前边马三去道观找那个小子,结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后边这个有些本事的扶南法师也是如此,这小子绝对有问题!” “我最近听说王家的小少爷撞鬼了,请了不少高人都没用,最后还是那个道观的小子给治好的的。老爷,你说会不会那个小子真的让他给修炼出道法来了?” “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你去联系他们一趟,让他们过来解决这小子,不然我总是有些不放心。” “是,老爷。我马上去办。” 第三一五章 黑手 许渊平冷笑一声,大鱼终于要上钩了。 阳谷县城北一处地下密室内,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正和一个看起来模样有些干瘦的老头在交流,旁边还站着三个孔武有力的护卫。 那管家嘴巴里面喋喋不休的一直说着一些情况,而那老者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一副魂游天外的神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听。 等到管家把情况都介绍完了后,老者才睁开双眼说道:“那个扶南巫师多半是折在道观里面了,他手段不算差,可见是遇见硬茬子了。开始我就和王老爷说过,那山下面虽然有着大墓,但是凶险的很。那个山川地脉走势一看就是镇压的格局……而你们不听,财迷心窍……唉!” 老者说着,不由得长叹一声:“这次可算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了。 “我早和你们说过,有些钱是能赚的,有些钱是碰不得的。” 管家一听,脸色一变,对老者说道:“老爷子,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算了?” “哼。” 老者冷哼一声。 “那老爷子的意思是?” 管家有些疑惑不解。 之前听老爷子的口气分明是有息事宁人的打算,现在看样子又是一副不愿意善了的模样,这一下子将他给弄糊涂了。 “这末法时代,灵气消退。那道观观主听闻其不过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就算修炼出神通,又能有多大?” “咱们以有心算无心,就算他有那么几分本事又如何?江湖上的胜负有的时候可不是完全靠打打杀杀来解决的。” 那老者说完冷笑一声,一双阴鸷的眼眸中浮现出阴险,狠毒的神色。 “江湖上的胜负固然不完全靠打打杀杀,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那都是笑话。” “嗯?” 老者诧异的目光看向王管家。 王管家摇了摇头,表明之前说话的人不是自己。 旁边三个大汉见状也惊疑不定的看向四周,他们确定,之前说话的也不是自己。 “不知来的是道上哪路朋友,老夫万里独行田鲍光,还请朋友出来一见。” 那老者也知道来的人不简单,能够摸到自家门口还没有察觉的,想来功夫应该很不俗。 现如今敌暗我明,既不清楚对方来了多少人,也不清楚对方有什么手段,故而他先自报名号,就是看能不能把对方引出来。 “哈哈,贫道就在你身后,只不过是你们几个眼瞎看不见而已。” 众人听到声音,往四周望去,果真见到一个头戴五梁冠,身着天师袍,脚穿十方鞋的俊俏道士渊渟岳峙,一脸淡然的站在三名壮汉身后。 那三名壮汉一看,立马跳将开来。 更有一个环头豹眼,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想要上前擒住这古怪道士。 “章飞,不可无礼!” 就在那络腮胡子上前没两步的时候,坐在上首的田鲍光田老爷子立马叫住了他。 那章飞听罢虽然还是满脸警惕和防备,到底还是不敢违抗田老的命令,伸出去的双手又收了回来。 人家都摸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都没发现,不管这人是真实实力高超还是取巧,自己当下都不能轻举妄动。 万里独行田鲍光之所以能够活到今天,和他的小心谨慎是脱不开身的。 “道长乃是方外之人,今日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田鲍光到底是人老成精,既然打未必能够打过,那就用言语试探一二,要是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自然最好,要是不能,再动手也不迟。 许渊平看着这几人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拱了拱手,淡然的说道:田前辈说的没错,贫道原是方外之人,本不该来此叨扰。只不过,你等三番两次扰我清修,我便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走这一遭了。” 许渊平之前说话的时候还是和声细语,说到只不过后面的时候,丹凤眼一睁,杀心大起。 “再说了,之前小子冒昧偷听了田前辈的谈话,知道田前辈要上山找小子切磋一二。我怕田前辈年老体衰怕是爬不得山,故而小子特地下山前来,助田前辈归西!” 一说到归西二字,许渊平面露凶光,双手握拳,向田鲍光冲去! 唰。 一道斩马刀轰然拦在他身前不远处。 淡黄色的斩马刀长达六尺,把柄被握在那个叫章飞的壮汉手中。 另外两个壮汉见势不妙,也立马抽出武器和章飞一起守卫在老者身前。 许渊平双拳齐出,顷刻间带着巨力,狠狠打在了章飞的斩马刀上! “珰!” 许渊平用双拳直接把砍刀给打裂,裂开的砍刀四散而开,他拳头威势不减,直接打在了那个章飞的胸膛上。 “噗!” 章飞被这股巨力给打的倒飞出三四丈的距离,“咚”的一声撞在墙上,把墙面撞了一个大坑出来,躺倒在地上,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流出夹杂着内脏的鲜血,只能够发出微弱的“荷荷”声,如同搁浅在沙滩上的鲤鱼一般挣扎两下后就不再动弹了。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道士看着有些瘦弱,没成想却如此厉害! 别人不知道,田鲍光和他的两个伙伴关语和刘北可是知道章飞的厉害的。 章飞虽然脾气暴躁,可是天生神力,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手五虎断门刀使的也是出神入化,在江湖上闯下了一个神刀的名号,就是宗师级别的高手,也能过上几招,未曾想在这小道士手中居然一招都没走过! 许渊平可不会给他们太多惊讶的机会,那章飞既然已经死了,接下来许渊平又毫不拖泥带水的朝着另外二人杀去。 关语和刘北二人虽然有些惊讶这个小道士的力气,不过生死关头,也不敢再多分心他顾。 许渊平含胸拔背,手掌成虎爪之形,脚尖轻点飞跃而来。给二人的感觉就像是面对一座高山横在那的感觉,让人未战先怯。 “呼!”“呼!” 空气中传来劲风声。 “噗哧!”刘北长剑架空,只感觉喉咙传来一阵剧痛。 “嗬~~嗬~~”刘北想说话,却无法说出来。随即头颅无力垂下,已然死去。 关语的情况要稍微好一些,举刀相接,只听喀嚓一声,刺耳的骨裂响起,刀断骨裂!旋即双臂剧痛,一下惨叫,整个人倒飞而出,在半空中还在狂撒鲜血。 “你……你的力气……怪物!” 关语倒在地上,看着断掉的双臂,嘶着冷气,望向许渊平的目光就好像在看某头怪兽。 三人与之交手不过刹那之间就分出胜负,转瞬之间就已经是两死一重伤。 一旁的王管家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早就两股战战躲在一旁瑟瑟发抖了。 田鲍光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江湖宿老,虽然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上到底还能沉得住气。 从之前和那小道士的交流得知,原来人家就是自己刚才说的毛都没长全的小子。 原本以为不过是个修炼出一点小名堂的幸运儿,现在看来这个小道士还有两把刷子。 见许渊平杀了他的三个护卫后看向了他,田鲍光立马开口说道:“小友且慢动手,还请听我一言!” 许渊平眼珠子一转,停下脚步,眼神示意田鲍光有话快说。 “小友,我不过是因为粗通风水之术而被王老爷重金聘请而来的,之前的事情都与我无关。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抱怨报仇老汉不反对,可别找错了人啊。” 田鲍光言罢用眼神看了看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的王管家。 许渊平回道:“之前的事情确实与田前辈无关,不过现如今您老的这三个护卫都死在小道手中,这不就结仇了吗?” 随后他指了指地上的刘北,关语,章飞三人。 “出来混,做错事,就要认。我许渊平不是玩不起的人,不管怎样,这次你的人死在我手上。”许渊平也知道知道,人死在他手上,轻易湖弄不过去,只好狠下心来,说道:“大不了,我顺便解决了你,咱们两清。” 一听许渊平他是这么打算来个两清,田鲍光吓得心惊肉跳,暗自盘算自己要是对上了许渊平能有几分胜算。 “小友,你也说了这几个人不过是护卫罢了。既然是护卫,死了再招不就好了,左右不过再费些黄白之物。再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化敌为友岂不是更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许渊平被田鲍光一番声情并茂,感人肺腑的话语给说的连连点头,脸颊上也是一片红光,一副小迷弟的模样。 他竖起大拇指夸奖道:“田前辈到底是江湖老前辈,看问题就是比我这个小辈看的通透。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要说咱们原本并无恩怨,都是怪那个王老爷,要找咱们也得找那个王老爷才对。” “对对对,找王老爷才对。” 田鲍光一听许渊平有化敌为友的架势,立马也是连连点头,上前两步似乎是要拍一拍许渊平的臂膀以示亲近。 许渊平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二人就这么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 就在二人距离不到一尺的时候,只见那田鲍光快速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黑匣子,把黑匣上边的符文给撕开后,那黑匣中的一道乌光飞了出来,快若闪电般朝着许渊平眉心而去。 与此同时,许渊平也没闲着,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左手抓着一把石灰朝着田鲍光脸部扔去,另外一只手夹杂着几根银色的牛毛细针朝着田鲍光身上的各处要害部位射去! 田鲍光忌惮许渊平的同时,许渊平又何尝不忌惮田鲍光? 这人之前知道那个颇有手段的扶南巫师死在道观中,还敢出言要对付道观,又岂能没有几分手段? 田鲍光刚才是对许渊平居心不良,许渊平又何尝不是在稳住田鲍光。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就看谁的手段更加高明。 许渊平见那乌光袭来,不敢大意硬拼,侧身一躲。 而另一边的田鲍光把小黑匣上的黄色符纸拿在手中,猛然把符纸往身上一拍,顿时一道耀眼刺目的金色光芒,从他手拍之处亮了起来。 “当”,一声金属碰击的声音响起。 许渊平的石灰和牛毛细雨针同样也未建功。 原来之前许渊平为了怕境界倒退,一直都在使用武功对付这群人,法术那是尽量能不用就不用。 眼下看这田鲍光身上的木匣和布满咒文,金光闪闪的符篆,就知道不动用法术是不行了。 二人经过之前的一番试探,都知道对方不好对付。 至于什么言语试探之类的,田鲍光也知道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也就懒得耗费唾沫。 田鲍光把那道乌光给召唤了回去,许渊平也从玄牝珠的空间中取出他的上品法器桃木剑。 田鲍光不敢小视对方,他驱动着乌光,冲着许渊平一指,那乌芒就立即化为一道长虹,直奔对面许渊平飞去。 许渊平见状一扬手,一道细细的银针化作银线从其袖口射了出去,迎头碰上了乌芒,把那乌光打的停顿了一下,但随即乌芒仍若无其事的冲了过来,看来那银线没起什么大作用。 见银针抵挡不住,许渊平也不惊慌,等到那乌光来到面前,灌注灵力,拿起桃木剑向下一劈!那乌光顿时就被这一击打的一个趔趄,悠悠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栽倒在地! 那田鲍光见状顿时一惊,就要把这道乌光给召回。 “你这个飞来飞去的东西,我倒是有些喜欢。给我耍耍,如何?” 许渊平话音未落,田鲍光就感到一股强大的灵力附到了乌光之上,硬生生切断了他与此物的联系,夺走了它的控制权。 而原本歪歪扭扭飞向田鲍光的乌芒也在空中一转弯,斜飞向了对面的许渊平手中。 许渊平张开手掌,那乌光顿时落在他的手掌之中。 田鲍光见状,顿时大吃一惊! 身为小黑匣的拥有者,他自然知道许渊平刚才的那一手,意味着什么! 第三一六章 斩草除根 田鲍光一直以来仰仗教中发的法器金光咒和符剑,再加上自己纵横江湖多年的经验,这些年来过的也算是顺风顺水。 就是因为太顺了,这才逐渐起了骄横之心,没曾想居然将自己陷入了死地! 要是按照以往的性子,自己一感觉有危险,立马就脚底抹逃之夭夭,故而江湖人士才会给自己取了个万里独行的外号。 这次就是因为觉得这道观中的毛头小子年纪轻轻,就是从娘胎中修炼,晾他也修不成多大本事。 直到许渊平这一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使出后,田鲍光这才知道了和人家的差距。 之前许渊平这一手看似简单,实则不然,要做到这等空手入白刃的地步,只怕他的功力最起码要比自己高出一倍以上! 功高一寸,就高的没边,更何况是高出最少一倍! 根本就没法再打下去。 许渊平一眼就看穿这个老头也就是个练气六层的角色,虽然比那个扶南巫师厉害些,不过手段也有限的很。 要是放在僵尸世界,对付这等角色,许渊平哪里还愿意和他哔哔赖赖说这么多废话。一个五雷掌下去,任凭你法器道术再厉害,只要修为和自己差不多,那就绝无幸免的道理。 可这个几乎绝灵的世界,灵力当然还是能省则省。 不过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就断断没有放过这人的道理。 否则放虎归山,只怕后患无穷。 他可不想打了这个,那个又来报仇。死了弟子还有长老,掌门被击败,惹出什么太上长老之类的高手出山,那烦也要被烦死。 “惊雷指!去!” 许渊平一记惊雷指打在田鲍光的黄色护盾上边,那护盾顿时被惊雷指打出一个拇指粗细的破洞。 随后丝丝裂痕出现在这护盾四周,不多时,护盾就化作碎屑,在空中消散一空。 那田鲍光手中金光闪闪的符纸也随着护盾的破裂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起来,好似放置了许久一样。 “英雄饶命啊!” 护盾一破裂,那田鲍光一下子就如同软骨病发作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头皮都磕破了,留了不少血出来。 这要是换作一个稍微有些同情心的人看到这一幕,只怕还会以为许渊平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错事。 然而许渊平又岂会被他这表面功夫所迷惑,这老者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内心更加坚定了要杀他的想法。 许渊平怕他还有什么厉害手段,并不靠近他,而是从衣袖之中又捏出几枚牛毛细雨针朝着田鲍光身上的关节打去。 那田鲍光不愧是有着万里独行之称的江湖老前辈,一个懒驴打滚飞快的避过许渊平的牛毛细雨针。 顺势从大腿上取出一把连弩对准许渊平连连射出好几枝弩箭。 那连弩看上去虽然小巧,威力却很是不俗,箭头上黑乎乎一片,还散发着一丝腥臭之气,多半是涂抹了毒药。 好在许渊平早有防备,有惊无险的一一躲过。 那田鲍光也是老奸巨猾,知道这点小玩意对付不了许渊平,也不看结果,弩箭一射直接跑路。 可是他虽然号称万里独行,许渊平又岂是善茬? 比起速度来他这个万里独行却也是比不过许渊平的八步赶蝉的。 为了防止这个奸诈老头再耍什么幺蛾子,许渊平直接先把这老头的四肢打断,再用银针破掉他的丹田气海,再找来麻绳给他捆死,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这一顿操作下来,老头差点没当场去世。 “小兄弟,你可听说过圣火会?” 田鲍光四肢被折断,如同一条死狗一般瘫倒在地,用模糊不清带着漏风的声音说道。 许渊平虽然久居深山,不过圣火会的名号却也有幸听说过。 这个圣火会据说起初是一群底层人员组织起来一起报团取暖的一个小帮会,经过多年的发展后已经是一个规模极为的庞大组织。 不但在整个南江省都有分舵,甚至就连许渊平这种久居深山的人都听说过它的名号,可见其势力之大。 那田鲍光察言观色的本事端的是厉害,见许渊平面部微微变色,立马趁热打铁,软硬兼施说道:“我是圣火会的人,你要是杀了我,圣火会可不会放过你。不过,我们本就没有深仇大恨,你要是今天放了我,我不但可以把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还可以给你数之不尽的财富!” “小兄弟,考虑的怎么样?” 许渊平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观这个田鲍光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称不上是光明磊落,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鬼话。 给他来了个痛快后,将其搜刮了一番。 除了那张略微有些破损的符篆和小巧的连弩外,还意外收获了三枚透骨钉。 这种透骨钉形状有些像普通的钉子,因为是用特殊材料打制,故而专门用来对付修炼外家功夫的高手。 至于王管家,早就被吓破了胆子,许渊平问什么他就说什么,问完了话后许渊平给了他一个痛快。 从王管家和三个壮汉身上,许渊平只找到一些金银,并没有什么武功秘籍。 不过有这些收获他也已经知足了。 找来火折子,搬运一些易燃物堆在尸体上,点燃火折子后许渊平迅速离开了此地。 不久后,王老爷府邸上也突然失火,发出滚滚浓烟,而王老爷也不幸丧生在此次火灾之中。 许渊平把事情解决后,驾轻就熟的来到集市上,随后买了几个丫鬟和下人。 因为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所以做起来还是很熟练。 不说从僵尸世界带回来的一堆金子,就是从王老爷家中搜刮的民脂民膏,也够他用的了。 在牙公手中买好下人后,又去集市买了不少补给。毕竟一个人吃饭和一群人吃饭消耗可不一样。 夜明星稀,道观中除了大殿内的长明灯就只有主卧室房间中有一盏油灯还亮着。 吾日三省吾身,许渊平仔细思索今天的事情后,发觉并没有哪里做的不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打算闭门不出,仔细钻研道法经文。 虽然这个世界天地灵气匮乏,不过却也不影响他参悟道经。 第三一七章 贵人相见 虽然一些道经之中,并没有什么可以直接提升修为的方法。不过修为好提升,一些境界的提升却离不开平时的积累。 像道德经和黄庭经之类的道家经典着作,许渊平发现不但前世有,这个世界有,就连僵尸世界也都有。 这其中蕴含的意思可就耐人寻味了。 就连一些请神符篆,还有茅山特定的符篆,离开僵尸世界后,许渊平仍然感觉可以使用出来。 这就说明世界和世界之间确实有一种联系,或是一些成就大罗金仙果位的高人传道诸天,或是这方世界本就是一个碎片,只是因为有大能比斗而被打散,或者干脆就是某个大佬的试验场。 还有玄牝珠,看似是个天大的机缘,说不定自己也不过是有利用价值而被某些人选中的棋子罢了。 这些东西都在许渊平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过许渊平又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那些东西离自己实在是太远了,想那么多不过是自寻烦恼。 月兔西坠,金乌东升。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两个侍女端着毛巾脸盆刷子等洗漱用品走进卧室,服侍许渊平洗漱。 许渊平抬着手,望着一个给他穿衣穿鞋,另一个服侍他洗漱的侍女,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感觉这才像个观主该过的日子。 洗漱过后,走到大殿做早课,大殿内的桌子锃光瓦亮,地板光可鉴人,明显是被仔细打扫过的。 供桌上的长明灯添加了新的灯油,神像前的贡品也都是新鲜采摘的。 许渊平看到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如今论修为他是筑基后期大修士,论财富,他也算是富甲一方。之前的穿着破衣服,用剪刀修剪灯芯省油的穷小子早就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许渊平在龙蛇世界曾经一呼百应,巅峰时期就连几个东亚小国总统都要仰其鼻息,花旗国和毛熊国等五大流氓都得让其三分,权势不可畏不大。 在僵尸世界也体会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不说看破了红尘,但是最起码也体会过凡人间的酒色财气。 有些修道之人认为要得道成仙,那就要抛家弃子,达到太上忘情的地步。 故而要不遁入深山修为,不履红尘,要不慢慢斩断自己的七情六欲,把自己修炼的和竹石草木一般。 许渊平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天下没有不孝的神仙。 要说忘情,佛家是最讲究忘情的。 当年如来佛祖遇见孔雀大明王,佛祖要收服孔雀大明王,在收服过程中,不慎被其一口吞下,随后佛祖从其肚子中跑出来,要斩杀孔雀大明王。 熟料众佛都劝佛祖,说既然佛祖是从孔雀大明王肚子里面出来的,那就等同于自己的母亲。故而诸佛都劝其不可杀孔雀,杀孔雀势同杀母,如来佛祖于是拜孔雀做了佛母。 至于其他的什么报了养育之恩再去深山修道的道家高人那就更加数不胜数了。 所以说许渊平认为道家的太上忘情不是真的忘情绝爱,而是经历后再看破。 越是境界高的修士,感情反而越加丰富,只不过他们能够很好的控制情绪,不会轻易表露出来而已。 在许渊平早课做完后,到了饭厅。下人自然是把早就做好了的饭菜给端了上来,他吃完后直接有人过来收拾。 许渊平坐在上首,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下人,不由得感慨有钱真好。 这段时间因为许渊平救治李家小公子和之前那个被毒蛇咬伤村民的事传开,故而也算是小有名气。 大伙都知道那个破落小道观的观主似乎得了老观主几分真传,故而这段时间上山烧香拜佛的人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给寺庙增添了一些人气和散碎的香油钱。 许渊平虽然看不上这点油水,倒也没有阻拦人家上山。 “法师,救命啊!” 几个村民抬着一个脸色铁青发黑,口吐白沫的汉子朝着道观而来。 许渊平出来后见到此情形,皱了皱眉头。 这段时间,经常有附近村民被山中一种叫做银环蛇的蛇类给咬伤,这都已经是第五个送上山的了。 之前那个被救治的村民和同村人,因为感谢许渊平的救治。故而积极宣传许渊平,弄得一些村民见许渊平医术高超,觉得有利可图,得了什么病都纷纷前来找许渊平救治。 要是放在之前,能够治病救人赚些银钱,许渊平那是求之不得。 可今时不同往日,许渊平现在又不差这三瓜两枣,他们却是好心办坏事。 道家帮人看病做法驱鬼什么的,其实都是顺手而为,随缘积赚功德,把道观建在山中,是为了图清净、不受打扰,修身养性寻道求长生才是正途。 当年道观祖师爷把道观修建在偏僻人少的地方,便是源于这。 许渊平暗道,还是这道观的人才太少了。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是由知客来接待,但是知客也不是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就能够做的了的。 那些下人让他们做些杂活还行,别的还真不能指望他们。 当然许渊平修为是高,可以直接将他们轰下山去,可要是什么都用暴力解决问题,那他的道岂不是白修了? 许渊平并不拒绝暴力,但是他认为那是不得以而为之的手段。 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要是什么都靠打打杀杀的话,他总有一天他会遇见比他更厉害的高手,那到时候怎么办? 治疗好了村民后,许渊平委婉的提出要村民捐献一些香油钱,并且不是和以前一样三五个就能够打发的,而是要三三,六六这样数字的铜板。 这个数字对于村民来说可有些贵,等到许渊平说以后都要收这些香油钱给道祖的时候,他们的脸色都变了。 村民们既然是因为贪图便宜而来,那他就收费比山下的郎中和大夫都贵,那些村民见无利可图,自然不会再来叨扰他的清净了。 把事情解决圆满解决后,许渊平听下人说有贵人要见他,他暗自诧异是什么样的贵人。 第三一八章 请柬 等到了客堂,许渊平眼睛一瞅,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襕衫的英武少年坐在。他双目狭长,鼻梁挺直,嘴如一线,眉宇间透出一股傲气。 见许渊平进来,襕衫英武少年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许渊平几眼,见许渊平进了屋子,才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来,拱手随意行了一礼,却不发一言。 许渊平一看这人的所作所为,知道此人多半是个心高气傲之人。 少年人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有些傲气也很正常。 许渊平早就过了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年纪,内心虽然有些不喜,表面功夫该做还得做。 众人分宾客之为坐好后,那位贵公子仍然一言不发,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而那公子旁边的随从立马开口介绍道:“观主安好,这位是王家的二公子。” “不知是哪个王家?” 许渊平虽然内心早有猜测,却还是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这位自然是金陵王家的二公子。” 那随从介绍的话语虽然谦卑,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自傲,似乎这王家是很了不起的家族一样。 许渊平一听这随从的介绍,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人还真是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公子。 所谓的四大家族,指的就是龙江省内的贾史王薛四大家族。 大乾王朝太祖能够夺得天下,少不了一些世家大族的帮扶。 太祖尚在的时候还好,民间的豪杰人才总算还有一丝上升的空间。太祖驾崩后,又经过几代帝王之后,现如今朝廷已经形成了一种上品无寒士,下品无豪门的格局。 而龙江省的四大家族权势大到什么程度?小到一县县令,大到一省州牧只要没有拜访四大家族,没有和其打好关系,这官就做不下去。 四大家族若是单独拿出来的话可以算是郡望世家,要是合在一起,那就是稍差的门阀世家都不愿意招惹。 而身为王家二公子,不说附近阳谷县的县令,便是一郡郡守见了也得给三分薄面。 一般人根本入不得这位王二公子的眼,更别说许渊平不过是区区一个破落道观的观主。 他身为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确实有这个孤傲的资本。 对于这位王家二公子的来意,许渊平多少猜到几分。 原来当年大乾太祖南征北战平定天下之时,道观的前辈也曾为其立下过汗马功劳,更是几次解救太祖于危难之中。等到太祖分封功臣的时候,感念其功,太祖册封道观祖师爷为护国佑圣真君,掌管天下道观,可谓权倾一时。 可惜随着末法时代的到来,灵气日益消退,后来又经历佛道之争,道观的后辈子孙被人从京师排挤到此处。 便是如此,因为有法术在身,还是被一些当地达官显贵奉为座上宾。 这方世界也有阴曹地府的说法,人死之后可以变为鬼,有功德的人死后据说可以封神,故而对于一些祭祀极为看重。 道观因为是有真本事在身,所以四大家族的祭祀都会请道观历代观主前去主持祭祀。 这一来二去,历代观主和四大家族之人也就逐渐熟络起来。 道观需要四大家族的权势来威慑一些宵小之辈,四大家族也需要道观祭祀先祖。 甚至一些四大家族的子弟还有入道观拜师学艺的。 有好几任观主和长老都是出自四大家族的子弟,故而四大家族和道观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前任观主仙逝后,许渊平一个半大的孩子没有被人给赶出去,就是因为四大家族发了话,说是要再看两年。 所以许渊平当初能够有个栖身之所还多亏了人家,不然恐怕这个最后落脚的地方都要被人给强占去。 如今这王二公子突然到访,许渊平猜测恐怕就和这祭祀有关。 “原来是王家二公子,失敬失敬。” 许渊平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再次对这个狂悖的二公子行礼。 你既然要面子,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嗯。” 王二公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识趣的观主,稍稍有了些改观。 之前家族要举办十年一次的大祭祀,家族派自己前来请这个破落道观的观主,自己还有些不屑。一听这个小道士才不过二十岁不到,那就更加看不上眼了。 自己是何等身份?鞋子踩在地面上都是对自己的侮辱,要他屈尊降贵去请这个小道士,不是凭白折辱自己的身份吗? 但是老祖宗的话他又不能不听,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跑一趟。 现在看来,这个小道士还算识趣。 许渊平给过面子后,又询问道:“王家二公子屈尊降贵前来我这荒山野庙,不知有何贵干啊?” 王二公子朝着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份请柬来。 随后也不等许渊平伸手接过,而是直接将请柬“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许渊平感慨,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不过以他的心境修为,自然不会和常人一般动怒。 不动声色的拿起请柬观看。 还未等到许渊平给出答复,那王二公子就已经起身离去,随从连忙跟上。 走到门槛边随从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说道:“请柬已然送到,还请观主务必按时赴约。” 至于那王二公子,则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渊平望着离去的主仆二人有些无语。 自己还没有说是否答应前去,他们就笃定自己一定会去一样。 人家既然如此无力,自己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故而就由他自行离去便是。 许渊平观看请柬,却见内容如下。 敬启者:许观主 适此阳和方起,万物生辉之际,鄙人兹定於庚寅年三月二十一日巳时於金陵郡王家恭候。 鄙人素感君之惠顾,相辅相成,唯有今日盛世之况呈现,未知何当以谢。 白鹿访于深山,苍鹰会在崖边,且以谢君之眷顾,以此思之, 诚邀莅临。届时鄙人必尽地主之谊,盛宴以待,若蒙赐教,实乃三 生有幸。 万望晤面。 王公度贤躬身拜上 庚寅年三月初八日。 第三一九章 魔血 许渊平心想那主仆二人虽然狂悖无礼,不过这封请柬写的还算是情真意切,有那么几分世家郡望的气度。 这一趟看上去是非去不可了。 当然许渊平也可以不去,不过得罪人家的话,他也别想再在这道观中清修下去,以后必然是麻烦不断。 那就有违他在山上苦修的初衷了。 反正现在才三月初十,距离请柬所说的三月二十一还早。 金陵郡距离许渊平的道观不过就两天的路程,还不算太急。 有一件事情却已经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处理了。 最近这山中附近老是有人被银环蛇给咬伤,许渊平觉得此事必然有蹊跷之处。 因为观察被咬伤之人的症状,倒是和之前玉简中记载的一种低级魔物很相似。 之前那涵虚道人传下的两块玉简,其中有一块除了传承炼丹,符篆,练器等修士六艺之外,还记载了一些魔物的特征和弱点。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有魔物出世也不算稀奇。 许渊平等到半夜四下无人之时,取出一张供奉在祖师面前的黄纸,将其用剪刀咔擦咔擦剪成一个小人模样,随后又用朱砂在上面勾勒几笔。 随后他伸手一指,一道白光从许渊平食指盾入那黄纸小人眉心。 那小人得到了许渊平的灵力加成后,灵光闪烁,微微散发着一丝黄色光晕,随风飘起,立在空中,看起来玄之又玄。 “你去查看这银环蛇的踪迹。” 那纸人一听许渊平话语,立马下跪叩首道:“谨遵掌教真人法旨。” “去吧“,许渊平说罢挥了挥手。 那纸人起身后一言不发,从窗户缝隙中一跃而出,遁入漆黑茂密的丛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许渊平之所以不惜耗费宝贵的灵力也要查探银环蛇的情况,就是害怕事到临头没有准备,那个时候岂不是糟了。 家门口都发生了这种事情,要是放任不管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就好比你知道你家里面的某个房间可能会有危险,你是愿意做好准备后主动去查看消除危险,还是放任不管。 恐怕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吧。 至于为什么选择晚上做法,那是害怕白天被上山的信徒香客所看见。 普通人想要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山深处当中,寻觅到银环蛇的踪迹,简直就像是大海捞针一般困难。 然而许渊平的纸人之术却是不同,由供奉在祖师面前的黄纸为基,再经许渊平这位符篆大师用中品法器狐尾笔的勾勒描绘,自然是比普通人要厉害的多。 纸人随着夜风飞舞,片刻之间就已经发现了银环蛇的踪迹。 数条银环蛇交缠在一起,似乎正在交配。 再看附近,还有其他银环蛇活动的痕迹。 果然,这山中银环蛇的数量不少。 许渊平感知到,这里还不是这些银环蛇的老巢。 他驱使纸人纸人在空中飘浮,最终在一处长满乱石杂草的崖壁之下,见到了一个黑色的小山洞,山洞之中漆黑一片,只听见咕咚咕咚传来冒泡的声音。 山洞里面,无数的银环蛇成群扎堆的汇聚在这狭小的山洞内,似乎贪婪的吮吸着什么一样。 纸人低头望去,只见从山洞缝隙之中,时不时的有一丝丝粘稠腥臭的液体从墙壁之中滑落,那正是银环蛇吮吸的东西。 透过纸人看到这么一幕,许渊平心中微微一震:“魔血……这些银环蛇恐怕就是吸收了这里的魔血这才发生变异的!” 魔血到底是什么东西? 据涵虚道人记载在玉简上的记录称,魔血其实就是一些实力强大的异域魔物被斩杀后,流出的血液。 因为一些强大的异域魔物,本身肉身太过坚硬,所以死后尸体也很难被消灭,故而有高僧大德之士布下法阵封印这些尸体,以免它们为祸人间。 许渊平猜测这一处地方,应该就是一处镇压节点之类的,可能是因为年久失修的关系,所以才有丝丝缕缕的魔血泄露。 这魔血当中蕴含着极其危险的力量,不论是人畜,还是草木碰到,都会逐渐魔化,变成危险之极的魔物。 这些时日,银环蛇突然大规模袭击村民,恐怕就是这魔血的缘故。 若是我所料不差,这银环蛇原本应该只是山中普通的毒蛇,就是因为吞食了魔血,这才开始变异,有了那么骇人的毒性!” 此时,许渊平唯一感觉到欣慰的是,自己耗费灵力及时查看了情况,否则再过一段时日,一但这一处封印彻底被破除,身为地头蛇的自己恐怕也要遭殃。 也幸好出现的魔血不多,能够变异的银环蛇也有限。 若是那魔血太多,满山都是变异魔物,那才叫做真正的大麻烦! 这些银环蛇虽然现在看上去只是疥癣之疾,可要是放任不管的话,到时候出了事情还得是自己来收拾烂摊子。 第二天一早,许渊平就打算去集市购买一些雄黄之类的驱蛇药材,再去购买一些猛火油。 找到昨天纸人查看的山洞后,他先是在山洞中洒满猛火油,再点燃火折子将其焚烧。 不一会儿山洞中就冒出大量黑烟,传开噼里啪啦的声响,空气中很快就弥漫着一股让人闻之作呕的恶臭。 就在这时,许渊平感到后背一股劲风吹过颈脖,他立马意识到这是有人偷袭。 许渊平不知道背后情况如何,不敢硬拼,连忙闪身躲避。 就在一个刹那之间,一道黑色液体突然扑向许渊平原本站立的位置。 那液体一接触地面,立马把地面腐蚀出一个大坑。 要是他还待在原地或者硬接的话,只怕下场堪忧。 许渊平躲避过后,这才转身看去,只见一道人影快速扑了过来。 那速度之快让许渊平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硬要比较的话,比之前的田鲍光都不遑多让。 要知道田鲍光虽然在他手上不堪一击,可放在外边,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现在这种高手都和大白菜一样吗?许渊平有些无语。 这怪人速度虽然快,不过在一个法武双修,还是筑基后期大修士的眼里,速度还是太慢。 许渊平怕此人身上有剧毒,所以也不敢冒然用手招架,而是从地面捞起一把石子向着敌人扔去。 只听见“嗖嗖嗖”几声,那人影头部已经流出大量黑血。 许渊平刚松了口气,却不料四周突然出现大量人影。 第三二零章 圣女 许渊平用石子扔中这人的头部,却见此人流出的血液居然是黑色的! 定睛看去,只见这个类人的生物浑身长满了无数肿包,像是蛤蟆一般。 额头上也长出了尖锐的,像是长角一般的骨刺。 裸露在外的皮肤呈青黑色,就好似死人一般。 前脚刚烧掉这处魔窟,后脚就有个明显不正常的怪物袭击他,这其中很难说没有什么联系。 许渊平刚想过去盘问这怪人,就见四周突然出现了大量黑色人影! 那些人影同样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扑过来,个个都悍不畏死。 许渊平顾不得再上前查看那个头顶尖刺的怪物,只得转身先对付从四面八方扑过来的黑色人影。 这些人影要是单独拎出来一个并不算很难对付,主要是他们速度快,数量又多,许渊平又不想消耗宝贵的灵气在这些杂兵身上,故而耗费了不少的时间才搞定这堆杂兵。 而地上的那个头顶尖刺的怪人,则是趁着这个功夫,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速度极快的掠下山,是真正的如履平地,纵越如飞。 常人下山也许需要一两个时辰,然而这个头顶尖刺的怪人,却不过一刻钟左右,就已经下得山来。 各种五六丈高的山坡岩石之类,这个蛤蟆怪人都是能够轻易的一跃而下。 等到许渊平解决完了这群怪人后,哪里还看得到蛤蟆怪人的踪迹? 至于这些黑色人影,被许渊平解决后,尸体在这短短的时间当中,已经化为了一摊脓血! 甚至就连这些脓血,也都在飞快的汽化,空气当中弥漫着说不出的腥臭味道,让人问之作呕。 也就是因为许渊平有修为在身的缘故才只是感觉有些让人作呕,要是换作普通人来,问一口都会中毒。 那个蛤蟆怪人下山后,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同伴牵着几匹马前来接应他。 看着受伤的同伴,他二话不说,把缰绳递给蛤蟆怪人。 接过缰绳后,二人翻身上马,不多时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茫茫青山之外…… 与此同时,这天下各省,也陆续发生一些奇闻怪事。 二月初,有黑云笼罩北海省某城三日而不退,有人说这是人主失德,故而降天灾于世。 二月初八,有白色大雾笼罩一州之地,时人故以为奇之怪之。 二月初十,江北省上空,突然出现大量黑色斑点,人皆惶恐。 二月十五,帝御金銮殿。方升座,殿角狂风骤起。只见一条大青蛇,从梁上飞将下来,蟠于椅上。帝惊倒,左右急救入宫,百官俱奔避。须臾,蛇不见了。忽然大雷大雨,加以冰雹,落到半夜方止,坏却房屋无数。 三月初,江南省地震;又有海水泛溢,沿海居民,尽被大浪卷入海中。 三月初三,有人见帝陵中飞出黑气十余丈。 三月初六,有虹现于玉堂;五原山岸,尽皆崩裂。 种种不祥,非止一端。 天灾人祸之下,百姓流离失所,官员不但不作为,反而大肆贪污朝廷所分发给百姓的救济银钱粮食。 无数豪强大户也趁此良机低买高卖,赚取田地银钱无数。 各处因为天灾人祸而失去田地家园的百姓,却迟迟等不来朝廷的救济粮食,只能够吃草根,啃树皮裹腹。 等到把能吃的都吃光后,百姓有的易子而食,有的卖身为奴,有的落草为寇。 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 话说那个蛤蟆怪人和同伙逃走之后,昼夜兼程数百里,至扶风郡郊外一个山庄内,这才翻身下马,急匆匆进门。 等到了二楼正中的一间房门外,二人这才停下了脚步。 一道珠帘静垂下来,把屋内和屋外分成两个世界。隐隐望去,珠帘后端坐着一个窈窕身影。 那身影姿态摇曳婀娜,青丝高盘,粉面玉腮,杏眼琼鼻,穿着一身红裙。 就在她低头间,一缕秀发从鬓间滑落,她轻抬素手,优雅的一撩,万种风情便油然而生。 清而不素,丽而不冶,媚而不妖,艳而不俗。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那一袭红裙穿在她身上,竟无一丝艳俗。 只是如此美景在前,那两个黑衣人却没有半点痴迷欣赏的意思,反而低头匍匐,连头上的黑血都不敢去擦,显然是对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惧怕至极。 “属下无能。” 那蛤蟆怪人边说边重重磕下一个响头,因为过于用力的关系,就连地面都出现一个凹坑。 在那美貌女子未有所表示之前,蛤蟆怪人头都不敢离开地面。 “事情办砸了?” 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如烟雨朦胧中江南六月的小雨那般让人沉醉,又好似珠落玉盘那般悦耳动听。 “启禀圣女,属下这次也不算是无功而返。虽然被人打伤,但还是查探到了一些异常情况。” “那就把异常情况仔细说来,要是漏了一个字,小心你的皮。” “是!” “属下接到教中任务后,星夜前往阳谷县调查田鲍光四人的死因。经过多番调查后,属下发现田老的失踪很有可能和那个山上的破落道观内的小道士有关,故而属下找准时机出手试探,未曾料到那个小道士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 “一个照面下,属下就被其用暗器打翻在地。要不是有血魔军的牵制,属下怕是回不来了。” 一旁的同伴也连连点头,佐证蛤蟆怪人所言不虚。 “骨刺,你的实力在教中也算是不错,居然一个照面都没撑过。可见那个你说的道观的小道士确实有几分本事。” “这南江省可以算是大乾王朝的偏远之地,这个地方能够对付田老的可没多少。要是按照你说的,还真有可能和那个小道士脱不开干系。”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对付这个不知道哪里窜出来小道士,而是有更加重大的事情要去办。那处镇魔山上的封印教中筹谋已久,近期就要展开行动。田老本是教中派去打先锋的,既然他死了,那就由你顶上吧。” “是,属下遵命。” 骨刺说罢就要退下。 “慢着,虽是情有可原,责罚却不可免,你自行去刑罚堂领一百鞭吧。” 一听圣女如此说,骨刺反而松了一口气。 那一百鞭的惩罚在他看来似乎是极轻的惩罚。 第三二一章 百年世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许渊平把这些杂兵都清理完了之后,那怪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许渊平也懒得耗费精力去追,因为他发现了一些让他更加感兴趣的事情。 为了确定他的猜测,他又靠近了那个有魔血盘踞的山洞。 没错了,就是这个感觉。 许渊平发现越靠近这个山洞,灵力好似就越多。 奇了怪了,这是什么原理? 他一时有些摸不清楚头脑。 不过这终归可以算是一件好事就是了。 对此,他在这山洞四周布置了一个聚灵阵法和迷魂阵。 随后数日,他就在此地修炼打坐,只是偶尔回一趟道观。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许渊平敏锐的察觉,这天地灵气是一天多过一天。 就好像一个个干涸的泥坑中,逐渐有一些小溪流流入其中。 许渊平猜测,上古异域魔头入侵之后,天地之间灵气就逐渐减少。而等到封印破除,异域魔头又要入侵之时,灵气又开始恢复,这二者之间只怕必然有什么联系。 山中无岁月,一眨眼就快要到了和王家人约定好的时间。 许渊平收拾好行礼后,又和观中下人交代了几句后就出门了。 现在许渊平有了玄牝珠这个储物空间,什么贵重物品都放在空间中,道观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物品值得人家惦记。 至于那些女仆下人,许渊平也不怕他们跑掉。 那些牙婆牙公可不是吃素的,再说了,这到处遭灾的年景,要是逃走了可很难再找到像许渊平这么宽容的主人家了。 金陵郡距离道观不过两天左右的路程,以许渊平的脚程,要是赶时间的话,旦夕可至。 不过王家老爷子给出的时间是三月二十一的上午九点左右,现在才三月十九,时间上是绰绰有余。 所以许渊平倒也不急着赶路。 这一路上走来,许渊平有遇见吃人的黑鱼精,有占据荒山野庙的孤魂野鬼,有拦路剪径的强盗,有除暴安良的侠客。 这好端端的太平盛世,仿佛就在这短短几个月内变得风雨飘摇,仿佛要改朝换代一般。 许渊平掐好时间,刚好在请柬所说的那一天的上午到达金陵郡王家。 王家的宅子修建在城内。 古朴而又庄重,一路都栽种着修剪整齐的松柏树木,个个年深日久,都是环抱粗细。 白墙黑瓦的庄园,就掩映在其间,显得有些肃穆整齐。 至于曲水回廊,假山池塘,飞檐斗拱的别致景色,那自是不用说, 内里的装饰也是匠心独具,一些挂在会客厅的文人字画,一看就知道是名家手笔。桌椅板凳也具是名贵木材打造,就连一个小小的茶碗,上面的青花粙色都叫人看的十分舒服。 这王家大宅虽无李老爷宅邸那般金碧辉煌,却更加显得有世家韵味。 这里面的随随便便一个物件拿出去,那都是当铺抢着收的好东西。 就连许渊平都不得不称赞一声:“不愧是百年世家。” 许渊平粗通风水之术,无聊之下,略微一观察此地风水,依稀能够见着一些润泽白气,就从这宅子之中蒸腾而起,虽然并不浓厚,然而却有着福泽绵长之象。 这让许渊平都不得不暗赞一声,这王家老宅也不知道当年是哪位风水名家布置? 不多时,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带领着几个人迎接了过来,笑道:“贵客上门,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许渊平眼尖,一眼就看见后面跟着的人之中就有上次的王二公子。 既然王二公子都跟在后边,那么这个中年男子多半就是王二公子的父亲或者叔伯之类的。 “王老爷客气了,贫道本是山野村夫,蒙王老太爷相邀,冒昧前来,万勿见怪。” 人家既然愿意以礼相待,许渊平自然也要还礼。 那个王老爷干咳一声,随后对后面几个年轻人说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向道长行礼行礼!” 王家规矩极严,王老爷已经发话,身后跟着的几个年轻人虽然有些不愿意,不过却也不敢违背王老爷的意思,纷纷给许渊平行礼。 经过介绍后得知,这几个年轻人都是王家年轻一辈的子侄。 许渊平也终于知道了那个王二公子的全名原来叫王谦良。 这个王谦良虽然很不情愿,不过也还是跟着众人向许渊平行礼。 众人介绍完毕后,许渊平随着王老爷向后宅走去。 王老爷边走边介绍说:“老爷子在里面等着,道长,请!” “请!” 许渊平淡淡一笑,也不多说,只是跟着王老爷来到后堂。 “老爷子本来是打算亲自出来迎接道长的,可他毕竟年岁大了,腿脚不好,还请道长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应当我等做晚辈的去拜见他老人家才是,哪里有让老爷子迎接我的道理。” 花花轿子众人抬,不管人家是否真的如此,最起码这话说的就很中听。 当走入一座内厅之后,许渊平就看见一个精神矍铄,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门户相迎。 “老头子不中用了,现在走两步就骨头疼。不能出门迎接,还请道长勿怪!” 那老者说罢对许渊平行了个礼。 许渊平立马还了个礼。 王家人这番作派真叫人无话可说,人家这百年世家,书香门第光从礼仪方面来说,真真是无可挑剔。 众人在门口寒暄几句之后,到内厅分宾客就坐,自有侍女奉上香茗。 许渊平这才发现,除了他自己以外,这王家还邀请了好几位特殊的客人。 王家子弟大多很好区分,各个身上穿的都是绫罗绸缎,腰配玉佩,有一股傲然之气。 而这内厅之中,除了这些王家子弟以外,还有三位一看就是客人。 许渊平从这三位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这三个人都是有修为在身的修士! 坐在许渊平下首第一位的,是一个面貌凶狠,红唇獠牙的老头。 其下是一位头戴儿童虎头帽的小萝莉。 最后一位是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中年男人。 看着这三位和自己一样的客人,许渊平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王老爷子有意为之。 既来之,则安之。 且看这王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吧。 第三二二章 无福消受 待到众人落座后,许渊平首先开口问道:“王老爷子这次请我到此,不知是有什么事情啊?” 许渊平如今的实力可不用再看人的眼色,愿意过来是出于礼貌和教养,但他却不愿意在此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交际上面。 要是再和这种一看就是老狐狸的王老爷子打机锋,相互客套下去,没有一两个时辰都说不到重点上去,那就非他所愿了。 那王家众人一听,纷纷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在这个讲究礼仪的百年世家中,许渊平这种主人还未开口说话,他就先沉不住气的表现被这群人误认为是山野小地方来的,不通礼仪的表现。 “哈哈,小地方来的人,连规矩都不懂。” 王家二公子王谦良说话的声音虽然不算大,可也不算小,刚好故意让众人听见。 可见他是有意而为之。 许渊平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在这样的人面前装逼打脸实在是没有半分意义。 许渊平早就过了逞强斗勇的年纪了。 之前在龙蛇世界中他是灵魂破界而去,所以虽然修为没有带回来,但是经验和心里年纪却和一般的毛头小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后来修为稍微高了一点,可以控制玄牝珠肉身破界。 在僵尸世界中归来,不但是带回了修为和阅历,就连肉身也变得不像是少年了。 许渊平这才发现,玄牝珠原来有两种破界方式,一种魂穿,不能带回修为,只能带回见识和功法,好处是不损伤半点。 而身穿的话,修为,武功,战斗力都可以带回来。可问题是身穿的话,在那里度过多久,就相当于自己的身体度过了多少年。 许渊平现在感觉自己这具身体的年纪应该在三十左右。 因为有修为在身的缘故,这才显得稚嫩。 所以他虽然看上去不大,可几世为人,心里年纪却一点也不比这王家老爷子小,反而犹有过之。 他只是不愿意把时间花在无意义的人和事情身上罢了。 王老爷子见许渊平如此迫不及待,他内心虽然觉得这个毛头小子有些急躁,不过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轻视的神色。 “既然小友如此直爽,那老夫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王家老爷子干咳两句,清了清嗓子说道:“说起来咱们四大家族贾史王薛和道观那也算是几百年的交情了。这次请小友过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把我王家这几个后辈子弟介绍给小友认识。” “哦!?若果真如此,我看却是不必了。之前在前厅的时候,晚辈就已经见识过王家的诸位青年俊彦的风采了。以我观之,他们个个都有龙凤之姿啊。” 许渊平也客套了一句。 他暗想:“什么认识年轻一辈的青年俊彦,不就是祭祖的事情吗?” “这另外一件事情嘛,就是十年一度的祭祀先祖的大典将要开始了。所以这次冒昧邀请道长过来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这件大事。” 王家老爷子捋了捋胡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许渊平知道,这祭祀之于这些世家豪门而言,那是再重要不过的大事了。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而在这个曾经存在过仙道的世界,人死后那是真的会变为鬼的,谁也不想自己的亲人死后变为孤魂野鬼,故而祭祀自然是极为重要的。 而这四大家族的祭祀,更是和普通人不一样,主持祭祀的人非要有修为在身才可以,否则就没用。 然而在这个灵气消退的年代,又能有多少有真本事的修士? 故而当初许老道坐化,许渊平能够没被赶出来,全是因为四大家族的某位老祖发了话。 他们也许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或许是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 不过人家这一句话也确实帮到了许渊平,所以他这次有一半原因也是为了换掉这个人情。 王老爷子大约说了几句场面话后,见时间不早了,就让众人移步饭厅。 许渊平摇了摇头,看来在餐桌上谈事情是大家约定俗成的惯例。 王家身为百年世家,这饭厅自然也是大有讲究。 主座设一张大紫檀雕螭案,中间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彝,一边是玻璃,两边放着十六张楠木交椅。 四周摆设的文人字画,花卉瓷瓶也是让人看着极为舒适。 众人落座后,十几个传菜倒酒的侍女小厮穿梭在饭厅四周。 叫人叹为观止的是,人虽然多,可这么多人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交谈声,也没有碗筷的碰撞声,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如何走位才能不和别人相撞。 许渊平不由得感叹,人家能够数百年屹立不倒可不是侥幸,家风之严由此可知。 至于上的珍馐美味,更是不必去说,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珍奇程度也是让人拍案叫绝,什么数百只莺歌鸟的舌头做的凤凰吐蕊,十几种珍贵海鲜肉类吊的高汤,九蒸九晒而成的茄鳌,人工一粒粒筛选的香玉米。 至于许渊平为什么能够知道的这么清楚,这还多亏了王谦良在一边的科普。 他深怕许渊平不知道这一桌子菜肴的珍贵程度,故而不耐其烦的一一为许渊平播报了一遍。 “哈哈,许道长,这一桌子菜肴放在外头,那可是千金不换,你可要仔细品尝,不要浪费了这一桌子佳肴美味才是。” 王谦良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对许渊平介绍道,表面上是为他介绍菜肴,实际上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这个土包子,没吃过这种上档次的宴席吧。” 实则话里话外的意思大家都听得明白。 许渊平本不想和他计较这么多,自己本来就打算还完人情走人,你还非要蹬鼻子上脸,他又不是这王谦良他爹,可不惯他这脾气。 许渊平先是向王老爷子拱了拱手说道:“承蒙王老错爱,居然用如此美味佳肴招待小道,小道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接着他又对王家王二公子说道:“小道寻思,纵有广厦万间,夜间无外一床安宿;纵有万贯家财,一日终究只需三餐。” “这珍馐美味虽然难得,不过小道本是方外之人,怕是无福消受啊。” 第三二三章 大家族的教育 许渊平说完便起身走到一旁,用手轻轻在边上一挥,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转瞬之间出现一张桌子。 紧接着桌面上和变魔术似的出现各种珍馐美味,看其精美程度比之王家准备的菜肴也丝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接着一壶美酒出现在桌面上。 为什么说是美酒呢?因为隔着一段距离,众人也都闻到了一股醇厚芬芳的酒香味。 边上众人看着许渊平这神之一手都被惊的目瞪口呆。 有个王家的小辈人,揉了揉眼睛,不信邪的上前仔细摸了摸这凭空出现的桌子和酒壶,发现确实是真的,又尝了一口桌上的菜肴,憋了半天只说了句:“好吃。” 这满桌的菜肴自然不可能是许渊平凭空变出来的,而是被他提前收入在玄牝珠里面。 许渊平随着道法境界的日益精进提高,对于玄牝珠这件宝物的掌控程度也日益提高。 从之前的被动驱使,到现在的主动使用,玄牝珠的功能已经被他发掘出冰山一角。 在僵尸世界中,他就用玄牝珠开辟的空间装了不少东西进去,有桌子美酒佳肴等吃的,用的普通物品,也有各种百货用品和他得到的一些法器。 他是修行者,不是苦修士,可不会亏待自己。 这个王家的王谦良着实让人讨厌,像一只苍蝇一样在自己耳边嗡嗡嗡,许渊平这次露一手一是为了让这只苍蝇安静一会儿,二是为了引起王家注意,告诉他们:“我是个有真本事的,麻溜的把事情交给我,快速解决问题节约点时间。” 当然,他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 王家虽然是百年世家,可这一手无中生有着实让他们震惊! 难不成,这位小道长是神仙中人!? 就连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王家老爷子也都豁然站起,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更别说王谦良了,此刻他整个人都已经傻掉,张大了嘴巴,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儿,你现在可知深山藏虎豹,田野现麒麟的道理?还不快向大法师赔罪!” 王老爷子一发话,王谦良虽然被许渊平这一手惊的目瞪口呆,却是不得不过来向许渊平赔罪道歉。 许渊平自然不会为难于他,挥了挥手就把他如同赶苍蝇一般驱赶开来。 这王谦良虽然有世家公子哥那种高人一等的思想,嘴巴也臭,但是他确实罪不至死。 要是放在前世,许渊平说不得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可是时过境迁,经过这么多年的修心养性,他的心性修为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普通人总是因为别人的行为动作,语言不同而变化心情。别人夸奖自己,那就高兴;别人恶语中伤自己,那就愤怒;别人优待自己,便得意洋洋;别人看轻自己,便怒不可遏。 如此一来,喜怒哀乐都不能自己,全都掌握在他人手中。 修道之人则是不同,修道修心。 许渊平修道多年,早就有了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心态。如果别人可以轻易影响到自己的喜怒哀乐,那他这么多道经岂不是白看了。 王家老爷子在许渊平露了一手后,态度变得更加热情起来,称呼也从小道长变为了如今的大法师。 对此,许渊平只是一再要求有事说事,他不想浪费时间。 之前他也是这么说的,被众人认为是不通礼仪的粗俗表现。 现如今他旧事重提,众人却觉得这高人行事快人快语,果真不愧是神仙中人。 至于王谦良,呆呆的坐在一旁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魂魄一般,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年轻人不经历挫折,如何能够成长?”这刻一个王家长辈坐在他旁边忽然含笑开口说道。 许渊平一看,不由得暗自点头。 一个大家族,不论是成功教育,还是挫折教育,也都是作为教育子弟的必修课程。 以不断地成功来竖立其自信之心,再以适度的挫折来打掉其骄傲之心。 当然,这其中把握,非是对于人心探察精微者,不可为之。 其实古今中外,多少传承久远的大家族都有着这种教育。 今日,许渊平算是帮着王家好生对王谦良进行了一次挫折教育。 不过王谦良也不会被放弃,回去之后自然会有人会对其开导。 这才是大族之中人才辈出关键,不论是学问,还是人格养成,都远远地走在了寒门小户之前。 王家众人经过刚才这一遭,知道了许渊平是个有真本事的,对他的态度自然是更加热情。 不过这却惹得另外三人极为不满。 “哼,某些跳梁小丑,仗着会几手障眼法就出来骗吃骗喝,着实让人不耻。” 开口说话的是个穿着花花绿绿的中年男人。 前文说过,这次王家除了邀请了许渊平之后,还邀请了三位特殊客人。 这三人一个是面貌凶狠,红唇獠牙的老头;一位是头戴儿童虎头帽的小萝莉;最后一位是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中年男人。 之前许渊平的无中生有把王家众人和摆盘上菜的下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而这三人却面色如常,该吃吃,该喝喝,全无一丝惊讶。 许渊平早就知道样貌古怪的三人都是修行中人,有修为在身。 对于这个明显挑衅自己的花衣服中年男人,他并不理会,而是直指问题核心,向上首的王家老爷子问道:“王老爷子,小道我不是个喜欢兜圈子的人,您老有事还请直说,早点办完我也好早点回去。” 许渊平表达的意思很明白,自己这次过来就是帮忙办事的,办完就走,和你们三位没什么利益冲突。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早点了结王家的恩情。 可这番话语落在花衣服中年男人耳里,那就大不一样。他还当许渊平怕了他,越发的得寸进尺起来。 只见他走到许渊平桌案前趾高气昂的说道:“你们乾人,就喜欢故弄玄虚,仗着一手障眼法混吃混喝,真不爽利。” 接着花衣服中年人指着许渊平说道:“你若想我服气,那就真刀真枪的和我打过一场,那才算是真本事,我立地太岁王腾才肯服你!” 三二四章 我王腾不服 见有热闹可以看,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许渊平和王腾。 之前许渊平已经露过一手,大家都知道他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而这个花衣服中年男子明知道如此,却还是要挑战许渊平,可见他不是愚蠢至极的人便是有什么倚仗在身,或许也是一位奇人异士也说不定。 就连一向不关心外物的红唇老者和戴着虎头帽的小萝莉也都停下了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 许渊平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自称是“立地太岁”的王腾有些无语。 你服不服和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这位道友,贫道修行根本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和修心养性,并非是用于争勇斗狠。你若是非要和我分个高下,贫道直接认输便是。” 许渊平不想为了所谓的面子而去打一场莫名其妙的架,至于什么胜败荣辱他更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没好处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干。 然而许渊平的认输在王腾眼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小子果然是个银样蜡烛头,中看不中用! “也罢,既然你还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愿意主动承认不如我,那你就从我的裤裆底下钻过去,本大爷我就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王腾心想既然人家都已经认输了,自己好心放对方一马,不要对方的命,而是只让许渊平钻裤裆,自己实在是太善良了,对方应该喜极而泣的爬过来感谢自己,欢天喜地的钻过自己的裤裆。 这也是王腾老家扶南的规矩,赢家让输家钻裤裆的方式表示愿意放对方一马。 然而这在许渊平看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自己不惹事不代表自己怕事,这人已经触及到了自己的底线了,许渊平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王大师,我看既然人家已经认输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坐在上首的王老爷子当起了和事佬,想要劝王腾息事宁人。 然而此时的王腾又怎么听得进去? 之前许渊平露了一手已经被众人认为是神仙手段,而现在自己又把他压在身下人前显圣,正是意得志满的时候。 王腾向上首的王老爷子拱了拱手说道:“王老爷子,并非王某人不给你面子,而是蔽国有个规矩,真的要认输,那输家就要钻赢家裤裆才行。” 许渊平不等上首的王老爷子再说,而是直接摇了摇头插话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既然要死,我没有拦着的道理。” 许渊平说罢就拿起桌上盘子里的一把黄豆,对着王腾就洒了出去。 王腾不知道这黄豆中有什么玄机不敢硬接,直接身形一闪躲了过去。 那王腾身法快速至极,一个闪身拉出数十个残影,抽出一柄浑身漆黑的锋利铁剑如同鬼魅搬上前对付许渊平,而许渊平只是站在那里既不闪避也不接招。 王腾见状大喜过望,以为许渊平是被自己凶狠绝妙的剑法和鬼魅莫测的身法给吓傻了。 他不再留情,使出十分的力道向着许渊平的胸口刺来,势必要一击毙命! 然而就在他剑尖距离许渊平衣物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他看见的不是想象中惊慌失措的许渊平,而是一双古井无波的冰冷双眼看着自己。 王腾见状心里闪过一丝不详,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刺下去。 然而他刚想发力,双手却不停使唤一松,长剑落在了地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他扭头看去,只见背后不知何时站了数十个头戴兜鍪,身披金甲的大汉。 自己的背后也不知何时被这些大汉给刺穿了。 紧接着他就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腾不知道这群大汉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背后,在坐的众人可清楚得很。 虽然许渊平和王腾交手不过短短几个刹那的功夫,可其中的精彩程度却是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 特别是之前还郁郁寡欢的王谦良,更是看得两眼放光。 许渊平之前只是随意洒出一把黄豆,被王腾躲过后,黄豆迅速膨胀,变为了一位位身高八尺,五丈三粗,身披金甲,拿着武器的大汉。 随后就在王腾攻击许渊平的时候,那些个金甲大汉抢先一步,用更快的速度把武器刺入王腾身后。 双方施展的神仙手段让众人叹为观止,大开眼界。 那死去的王腾自有下人抬下去,留在地上的血迹也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收拾干净了。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一切又好像不一样了。 首先是王家的众人对待许渊平比之前就热情了许多,还有就是猩红嘴唇的老者和戴着虎头帽的小萝莉此刻好似被吓到了,再也没了之前从容的模样,而是低下了头,不多时便先后告辞。 王家老爷子虽然极力挽留,可奈何二人去意已决,王老爷子只得无奈让二人先告退。 “道长道法高深,真不愧是许老道君的弟子啊!” “道长之前的一手撒豆成兵和无中生有之术真是叫人看花了眼。” “道长缺不缺侍女,我这里有几个肤白貌美,宜家宜室的侍女可以送给道长……” “道长看上去一表人才,可有婚配……” 对于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这也是一条千古不变的真理。 许渊平对于王家众人的恭维,只是淡淡的回应一二,脸色如常,好似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对于之前的众人种种表现,王家老爷子自然是看在眼里,不管是之前打压也好,得意也罢,许渊平都波澜不惊,这让他对这个道观新一辈的掌门人的想法有了一点改观。 在没有人敌视的情况下,接下来的酒宴气氛就已经好了很多。一席酒宴持续了良久,方才散去。 等到酒足饭饱后,王家老爷子斥退众人,只留下许渊平一人,想要和他说一说四大家族祭祀先祖的大事。 等到只剩下许渊平一人的时候,王老爷子严肃下来,说起正事来:“道长可知道四大家族十年一次的祭祖是怎么回事?” 许渊平点头应承:“知道一点。” 其实四大家族十年一次祭祖这种事情,说是传统,不过也就最近一二百年兴起的罢了。 第三二五章 阴灵璧 “南江此地,本来属于偏僻不毛之地。当年我四家祖上在朝中受到排挤,不得已之下只得迁移此地,筚路蓝缕在此经营出一片基业来。” “那个时候,这地方巫师横行,各种鬼魅之事层出不穷。” 王老爷子露出回忆之色来:“我们乾人和南夷土着争斗往往吃亏……” 后来的事情许渊平看过一些道观藏书,也知道了一些。 恰逢天地大劫,灵气消退,道观一脉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索性直接搬到南江省保存道统。 四大家族需要道观对付扶南巫师,道观也需要四大家族的世俗力量的支持,双方自然是一拍即合,进入了一段很长的合作期。 那一两百年腥风血雨的日子,道观最后的修行高手和扶南各地的各路巫师们大战,伐山破庙,祛除蛮夷。 终于方才奠定了如今南江的局面,如今南江虽然距离中原甚远,但是除了朝廷政令有异之外,却是和中原并无半点差异! “这些扯的有点远,总之,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王家老爷子露出一丝追忆的神色。 “而再后来,就是天地大劫越发严重,灵气衰弱得厉害。就连城隍都开始支持不下去了……是了,你可知道南江城隍是谁?” “知道,是贾家的宁国公贾源!” 许渊平点头说道。 这种事情,一般百姓可能不会知晓。但是对于道观这等势力若是还不知道,就是笑话了! “没错,原本我四大家族子弟去世之后,都能够在城隍阴司之中受到庇护,优待。但是城隍神道都已经越来越弱,眼见着坚持不下去了。” “四家祖上才求到道观门上,请求道观法师用道法济度。” 原本道观和四大家族之前是既合作,又竞争的关系,四大家族很多子弟都仗着有自家老祖撑腰,和道观有不小的摩擦。 可是到了后来,等到城隍阴司不行,再不能以阴德之力,庇护泉下祖宗,这才全面拜倒在道观门下! 不过,那个时候,其实道观也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好在,还有着几个修行成就的老古董撑着门面,自家情况比城隍阴司却要好的不少。 道观最终接纳了四大家族的投效,这才有了四大家族祭祖一事。 这个祭祖说白了就是恳求道观以道法来济度自家老祖,避免自家老祖因为灵气消退而魂飞魄散! 所以这就对主持祭祖的人要求极高,最起码得修炼出灵力,有修为在身才行。 这个出面的王家老爷子不用说许渊平也知道应该是这一辈的四大家族话事人。 此次祭祖为了稳妥起见不但是邀请了许渊平,之前那三人估计也是因为此事。 要是许渊平不行,还有备胎可以顶上。 这也是件无可厚非之事,许渊平扪心自问,要自己是王老爷子,恐怕也会这么做, 可知道理解是一回事,不爽是真的不爽。 你既然邀请我来帮忙,还又邀请别人插一手,摆明了是不信任自己。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决定把这个事情解决完后就直接走人。 什么末法大劫,什么魔族入侵,什么未婚妻之类的他都不想管,只想安安静静的修仙就好。 王家老爷子已经确认许渊平有了修为在身,祭祀先祖的大事自然是全权委托给他。 而许渊平也想早点了结此事,好落得个清净,二者可谓一拍即合。 随着十年一度祭祀先祖日子的越来越近,四大家族也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许渊平也不得不开始被迫抽出修炼时间来接见四大家族的重要人物。 尤其是在祭祀大典之前七天开始,作为主持者,他就要开始斋戒沐浴。 这段时间,休要说近女色了。便是荤腥也都不能去碰,每日都是只能吃素。 为的就是要在这七天之中,彻底调整身心,清洁内外。 城隍庙就矗立在南江省省府金陵城闹市之中的寸土寸金之地,占地约十多亩,外有琉璃彩瓦封顶,内有精美雕刻,显得极是辉煌气派。 不过,既然知南江省城隍是四大家族中的贾家,那么对于这城隍庙如此气派,在寸土寸金的地方战地如此广阔也就不足为奇了。 走进城隍庙,里边供奉的除了城隍爷外,还有左右判官,日游神,夜游神,枷锁将军等神职人员。 许渊平不用想也知道,多半都是四大家族的先祖。 站在大殿之中,看着这一众城隍,和各司司主的神像,个个灵光黯淡,显然都已经陷入沉睡之中。 现在,也就不过只是靠着香火,只剩一丝灵光若有若无的附着在上边,勉强苟延残喘而已。 其实,他们的处境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毕竟是四大家族的先祖,由于有四大家族的势力庇护,香火一直不缺,延续至今。 而据说在某些地方,就已经有着许多城隍庙,因为显不出灵异来,渐渐被人抛弃毁坏了。 看着这一众神像,许渊平不由自主的微微摇头,心中叹息。更是庆幸。 好在自己有玄牝珠可以穿梭诸天,不必和它们一般困死在这方世界之中。 给诸神像上了香,王老爷子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伤感来。 接着,对许渊平笑道:“道长,阴灵壁就在后面,请跟我来!” 许渊平点点头,跟着王家老爷子走入了后面的一座大殿,只见两边密密麻麻的摆满了牌位,供奉着香火灯烛。 随着两人走入,带动气流,引得边上长明灯灯火摇晃不定起来。 “这里就是供奉了我四家历代祖宗的牌位……前面就是阴灵壁了!” 其实不用王老爷子说,许渊平又不是瞎子,自然早就看见,那么大的一块壁画,若是再看不见的话,那就只能说是眼瞎了! 就在最里面的一块墙壁上,雕刻着一副壁画,那壁画上画着的内容是在波涛险恶的一片大海之上,浮现出了一座仙山,无数楼台庭院,掩映在那花树流水之间。灵猿嘻戏,白鹤净空。 一轮明月却是浮海而出,滟滟随波千万里,照耀整片大海和仙山之上。 当真是好一派仙家之胜境! 这壁画看上去颜色鲜艳,好似刚刚画好不久似的。 第三二六章 吃回扣 可是许渊平知道,这绝不可能是刚刚画好的。恰恰相反的是,这画存在了几百年也说不定。 因为,祭祀大典那可是从一两百年前可就开始了的! 许渊平只是看了一眼,就觉着眼前出现一种错觉,心神几乎都要被这阴灵壁给吸进去一般。 幸好他有着准备,立刻屏息静心,抱元守一。方才把这股力量给压制了下去,饶是如此,许渊平依旧感觉到心头砰砰乱跳个不绝。 “这阴灵壁果然有些门道!” 许渊平心中暗想。 虽然许老道对于这阴灵壁语焉不详,但是经过许渊平这些日子查看的资料,还有猜测,对于这块阴灵璧也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此刻,见着这阴灵壁不由得喃喃自语:“当年的高手果然厉害,居然开辟出来了一个灵魂居住的灵境……” 心中不由思潮起伏,他可以想到开辟这灵境所需要的神通法力到底是何等强大! 最起码是现在的他所不能企及的! 王老爷子带领许渊平过来看上一眼那是因为几天后许渊平主持的祭祖大典,这块阴灵璧可是关键! 他作为祭祀大典主持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开这块阴灵璧的入口,让最近十年内死亡的四大家族的子弟的魂魄进去。 城隍庙之中,早就给许渊平准备好了一间静室供他使用。 这两天,许渊平会一直住在此处,一直到祭祀结束。 而城隍庙四周,四家已经安排足够的人手,确保许渊平不会受到打扰。 事实上,这个时候,任何敢在城隍庙四周搞风搞雨的人,都会是四家死敌! 几天后,在天空阴沉,下着蒙蒙细雨的时候,祭祀大典一如既往的召开。 四大家族子弟数百人分长幼规规矩矩的依次在城隍庙的广场排开站好。这些都是四大家族的重要人物,至于更多的旁系,这个时候他们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边上还有不少身穿官袍,衣着华丽的达官显贵。 这些人都是被请来观礼的。 许渊平端坐在观礼人员之中,他非是四大家族之人。这些祭祖仪式是四家之事,不用他来主持。他所主持的不过是后半段的接引仪式而已。 其中,许渊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应该说是他的前身所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位体态富贵的中年人,身材不胖也不瘦,嘴角的一撇胡子微微上扬,旁边还站着一位胖乎乎的跟班,是老熟人熊管家。 看来这人应该是所谓的纪老爷,也就是前身的岳父吧。 不过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人家婚都已经退了。 熊管家自然也是看到了许渊平的,他在纪老爷耳边小声说些什么,纪老爷听到后目光频频看过来。 而许渊平则是耳观鼻,鼻观心不为外物所动。 随着四家子弟祭祖,一丝丝的白气氤氲而出,场内的数百人和场外的数千人随着跪拜结为一丝丝云彩,落入那后殿之中。 许渊平望着那白气,暗赞设计之人果真是心思巧妙,用血脉钩连,待会自己要打开阴灵璧只怕可以省不少的力气。 按照祭祖之仪式,其中的内容那是相当冗长乏味。 但是,许渊平却知道,这非是无因。礼仪是文明最为核心的东西,而祭祖更是核心中的核心。 别看祭祀大典又要跪拜又繁琐,用一种近似宗教式的仪式感,来进行心理上的暗示和影响。让家族血脉相连,祖先神圣光荣这一点意识,一代代的通过这般仪式,融入到血脉之中。 甚至,如果有着高手主持的话。甚至更加能够调动数千人祭祖时候的所产生的强大愿力,生出种种奇迹来。 许渊平用手一召,慑来一丝白气观察,发掘这应该也是一种奇特的能量,他对于祭祀大典又有了自己的猜测。 所谓祖宗庇佑是怎么来的?说白了就是平时用繁琐的仪式祭祀自己的老祖,其中的信仰凝聚成为这一丝丝白色的神奇力量,等到自己遇到危险了,先祖感应到了,自然而然可以指引你逢凶化吉。 前半段仪式结束后,轮到许渊平登场了。 今天他的穿着打扮格外正式,身着紫色的“天仙洞衣”。上有金丝银线绣的各种道教图案,如郁罗萧台、日月星辰、八卦、宝塔、龙凤、仙鹤、麒麟等。 登上法台后,许渊平掐诀念咒,随着他的掐诀念咒,那四大家族族人头顶的一丝丝白气开始向他汇聚过来。 汇聚过来的白气缓缓凝聚成为一尊将军神像,那神像面容丑恶狰狞,穿着铁甲,肩挑日月,手握长鞭。 然后,许渊平天心外照,眼睛一瞬间张开望向空中。 此时如果有去过道观的信徒,就会发现这神像的模样和三清殿中的那尊将军神像一模一样! 当年四大家族求到道观的时候,道观自然不可能白白帮忙。这其中一个条件,就是在祭祀大典上,可以借助四大家族的力量,为自己谋求好处! 这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至于这个好处是什么,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这尊护法神像就是道观的前辈高人所炼成的,借着四大家族祭祀大典,它也能够分一杯羹,获取部分四大家族的供奉祖宗的信仰之力。 随着白气的不断注入,那护法神像也在不断的变得更加清晰壮大,宛如投影,射向大殿之外的云层。 “哗……” “那是什么东西!?” “鬼啊!” 喧哗的声音就不断从原本肃穆的人群之中响起。 今日这四家祭祖,除了四家子弟数千人之外,还有数百各路观礼的宾客。更有着本地的百姓围观……可谓是人山人海,宛如过节。 看着四家子弟肃穆行礼,数千人身穿祭袍,整齐划一的动作显得极为庄重。 这般气氛,甚至有着绝大的感染力,让周围数以万计的围观人群,都是完全安静下来,绝无一丝噪杂。 然而,却在这个时刻,因为被许渊平吃回扣而召唤出来的护法神像所打破。 大家看着天空中面容狰狞的巨大神像,都纷纷奔走躲避,生怕这神将会下来吃人。 就连坐在一边观礼的达官显贵也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第三二七章 祭祖大典 “肃静!” 今天来的人这么多,四大家族自然不会毫无准备。 人群之中刚出现骚乱,就有提前安排好的护卫出面弹押,维持秩序。 人群刚安静一会。 却在这个时候,许渊平抬手一指向城隍庙。忽然之间,一道光芒从城隍庙之中冲出,如同探照灯一般,照亮了云层,却又发射下来,将整个城隍庙给笼罩。 一时间,在这流转的光芒之中,整个城隍庙都显得神圣威严。 跟着,刚才的神将就那么一步踏出,傲立在云层之下,城隍庙之上的天地之间。足有十多丈高,神光所照,威风凛凛。 “城隍老爷显灵了!” “城隍老爷显灵了!” 众人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都以为是城隍爷显灵,纷纷跪下求神保佑。 更有不少百姓都狂热的望着眼前的一幕,暗想以后可得多来城隍庙祭拜。 在一边观礼的南江省州牧彭昱炎,守备新文礼,别架从事左孝友,道录司南江司主东皇太一却是都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从椅子上跳起来,声音几乎从喉咙里吐出来的:“怎么可能!” 他们完全都看傻了,心中的震撼甚至要远远超过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 作为朝廷重臣,对于一些奇人异士修士妖魔之类的事情他们自然不可能是一无所知。 这都已经是什么时代了?灵气消散,末法之世。 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听说过大规模的神迹产生了。 难道这个小道士居然这么厉害? 他们都是知道,城隍庙中城隍以下诸多鬼神灵光隐迹,应该是陷入到了最为深沉的沉睡之中,随时都有可能陨落。 就算是这般规模的祭祀,最多也不过是维持这些阴司鬼神不会在沉睡中消亡罢了,是不可能唤醒的,就算唤醒了,也绝对没有能力展现出这般强大神迹来。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背后主持祭祀的那个小道士,实在太过厉害!这神迹是他所主持引发的。 “不可能……这起码,最起码也要筑基期大能才有可能施展如此神迹……”道录司司主东皇太一喃喃自语,有着一种三观崩坏的感觉。 事实上,这个时候,他身边的众人震惊的几乎一个比一个更要厉害。 望着这神奇的一幕,这些一省重臣都各怀心思,有的起了要交好许渊平的心思,也有机灵点的吩咐手下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他的来历背景了。 都说三流的人才在牢房,二流的人才在经商,一流的人才在当官。这些个大官,为官治理百姓不一定厉害,行军打仗可能也称不上优秀,不过这嗅觉却是很敏锐的。 现如今天下四方怪事频发,朝廷有意招揽四方奇人异士,似许渊平这等有真本事在身的高人,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 对于这一切,许渊平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估计也不过是一笑置之吧。 好在天空中的护法神像不过维持了片刻功夫便消散不见了 而那四家子弟本身,也都不可思议的往空中望了过去,几乎不可置信。 只是听着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的声音洪亮的传了过来:“这是祖先显灵了,会保佑吾等贾史王薛四家,子孙繁衍,为官做宰,福泽绵长……” 四家子弟也跟着欢呼了起来,正乱糟糟间,就听见族老大喝:“不得喧哗,谨守规矩。” “跟着我来……跪。升香。灌地。拜,兴。拜,兴……” 随着族老指挥,四家弟子有条不紊的开始再次祭拜起来。 只是,这一次的所生出的白色云气,却是比之前强大十倍,源源不绝的向着城隍庙中涌了过来。 至于,刚才那几个惊慌失措的百姓,却是早已经被护卫制服。在此刻人人都被显现出来的神迹给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却是被直接给带走。 许渊平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大肆捞取好处的机会! 这些白色愿力有三分之二流入城隍庙后殿之中,剩下的三分之一都被许渊平光明正大给截取,经过护法神像的转化后在他手中缓缓凝聚成为一颗白色的珠子。 这珠子对于许渊平本身来说用处不大,不过却另有妙用。 要是供奉在三清殿内的护法神像面前,说不得可以唤醒护法神将的一丝灵光。 要能够唤醒护法神将的一丝灵光,一些个魑魅魍魉之辈也不会如同上次那般轻易就闯了进来。 祭祖依旧在继续,冗长的各种仪式会持续好长一段时间。 可是在场的四大家族子弟和边上观礼的一众达官显贵,却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每个人都聚精会神津津有味的看着。 细雨依旧下个不住,尤其是到了夜间,天气骤然变冷,颇有几分凄风苦雨的感觉。 白日的喧嚣和吵嚷已经尽数消散,观礼的百姓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南江省州牧彭昱炎,守备新文礼,别架从事左孝友,道录司南江司主东皇太一和纪老爷这种有一定关系的人。 他们一个个平常的日子里都是日理万机,业务繁忙,然而这个时候却很能沉得住气,一个个望着主持祭祀的许渊平都若有所思。 至于亲眼目睹了祭祖时候所发生的神迹的四家子弟来说,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若是以往这般又跪又拜的劳累一天,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恐怕不知道多少年轻人已经在心里骂娘了。 但是,现在,一个个却是虔诚恭敬地很。 他们心中火热,对于家族的向心力,凝聚力,归属感等等,都更加上了一个台阶。 原本大乾朝廷各处怪事频发,大家伙心里头都没底。这下好了,原来咱们自家也是有底蕴的家族,是有老祖宗庇佑的,那还不抱紧老祖宗大腿。 “法事终于要开始了!” 寂静无声的等待之中,原本闭目养神的许渊平忽然张开了双眼,眼眸之中有一丝精光闪过。 许渊平一马当先,踱步走入后殿。 因为后殿地方有限,四家的人不可能全都跟过来,一家不过三五个族老带着几个最优秀的核心子弟跟了过来,再加上南江省州牧彭昱炎,守备新文礼,别架从事左孝友,道录司南江司主东皇太一等寥寥几位观礼人员。 至于纪老爷,他虽然也想进来,不过身份却不太够,被下人拦在门外,只得悻悻离去。 第三二八章 侍寝 许渊平有到阴灵壁画面前,伸手一指。只见他手指射出一道白色光芒,那光芒化作一条直线,飞向阴灵璧内。 仔细一看,那阴灵壁上所绘制的那一轮明月,在接收到许渊平发出的白色光芒后,顿时,明月就被点亮,发出幽幽清冷的光芒,照耀在阴灵界的四周。 下一秒这个原本雕刻在墙壁上的壁画,居然变得鲜活了起来。海涛拍案,波浪起伏之间,夹杂着细微的银色光辉,不时的有几条鱼儿跃出水面。 壁画小岛上的一艘船只,从海上由远而近劈波斩浪的缓缓行驶过来,最后靠在岸上。 “来了,来了……” “阴灵壁,果然是真正的阴灵壁……” 各种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传来,在这般的诡秘的气氛之下,甚至绝无人敢于大声说话。 一个个亲眼见到这么一幕的人,都觉着目眩神迷,难以置信。 这些四家子弟之中,许多古文功底都是不浅,想起过传说之中的故事画壁。 却绝对没有想到,在他们所有人的有生之年,还能够看到这一幕! 甚至有人还在幻想,能不能坐船进去看看! 而这种仙家手段对于许渊平来说,虽然有些惊讶,不过也就那么回事。 见识过龙蛇世界武道的巅峰,僵尸世界九叔和四目等一众茅山高手斩妖除魔,茅山长老偷天换日的手段后,对于这方世界前辈高人布置下来的手段,他虽然敬佩,却也不会盲从。 赞叹一声后,许渊平再次伸手一指,此刻那壁画下面密密麻麻供奉的牌位之中,一股股淡淡的白气都飞了出来,投入到了小舟之中。 那一道道白气到了船上后,化作一个个手指尖大小的人形,仔细看去,和四大家族的诸多子弟还有几分相似之处。 一直到最后一点白气飞入舟中,那小舟方才开始渐渐驶离岸边。 月光渐渐淡去,海浪声也隐去,这阴灵壁也恢复原本的壁画模样。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一切又都好似不一样了。 其中最让许渊平觉得不一样的就是,四大家族的诸位族老看向自己的时候多了几分尊重,就连之前桀骜不驯的几位年轻一辈的弟子,现如今看向许渊平也多了几分尊崇的意味。 知道了眼前这位年轻的小道士是个真正有本事的道士后,没有谁会不开眼的过来羞辱许渊平。 事实上,能够成为家族核心子弟的,能有几个是傻子?他们有可能会见风使舵,仗势欺人,逢高踩低,却很清楚的知道谁是需要巴结讨好的,谁是可以得罪的。 眼前已经展现出真本事的许渊平,很显然就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起的,不但不能够得罪,甚至还要努力巴结才是。 阴灵璧既然已经成功接引四大家族亡魂进去,也借着祭祀大典加持了一番后,这次祭祀自然是圆满结束了。 天色虽然已晚,许渊平办完了事情也有离去的意思,可又哪里是他想走就能走的了的? 以王家老爷子为首的一群老古董说什么也要让许渊平留宿一夜再走不迟。 推辞不过众人的好意,许渊平只得勉为其难的留宿一宿。 回到王家宅院,因为夜深露重的缘故,不太适合再大摆筵席会客,所以只做了几样宵夜给许渊平填肚子。 四个如花似玉的婢女端着一碗虾丸鸡皮汤,一碗酒酿清蒸鸭子,一碟腌的胭脂鹅脯,还有一碟四个奶油松瓤卷酥,一壶美酒,并一大碗热腾腾碧莹莹蒸的绿香稻粳米饭过来。 这些侍女放下菜肴后并不离去,而是侍立一旁准备服侍许渊平吃饭。有的给许渊平倒酒,有的看到许渊平的一个眼色,立马上前殷勤的给他夹菜送到嘴边。 许渊平暗暗感慨:“这就是大户人家的腐朽生活啊,吃饭都有人喂。” 可惜他实在是适应不了,这样吃饭让他感觉别扭,斥退四个侍女后他自己动手吃饭,这才感觉自在一些。 因为已经是筑基后期了,虽然不能完全食气辟谷,却也不太依赖凡俗的食物,因而许渊平只是浅尝辄止。 侍女端来毛巾脸盆为许渊平洗漱过后,他就打算上床打坐了。 到了他这个境界,睡不睡觉其实都无所谓,打坐已经完全能够代替休息了,还有益修行。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屋外一阵香风透门而入,两名美貌女子肩并肩走了进来。其中一人一袭绿衣,轻纱遮面,仅露琼鼻与眉心三点火焰却媚意十足。另外一女一袭红衣,挑眉淡扫如远山,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妖冶,简直活脱脱一个从锦画中走出的人间仙子。 难得的是二人在容貌上居然极为相似,多半是一对双胞胎。 二位如同画中仙女一般的女子迈着轻摇莲步,一步一步的低头走向了许渊平的床边。 许渊平心有所感,抬起头来望向二女,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二女见状,一袭绿衣的女子檀口微张,朱唇轻启,露出雪白细腻的贝齿说道:“道长有礼了,还请怜惜我们姐妹二人。” 说罢这两位仙姊俏脸酡红,颈脖酥麻,轻解罗衫,低下头露出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 许渊平这才明白过来了,感情这二女是四大家族安排侍寝的。 许渊平的眼光是何等毒辣,一眼就看出这二女眉眼未开,还是处子之身。 更加难得的是二女容貌不但美若天仙,还一模一样,是一朵双生并蒂花。这样的场景任是哪个男人见了,恐怕都恨不得立马提枪上马,来玩个一龙二凤的游戏。 然而许渊平终究并非是常人,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并没有被精虫冲昏了头脑。 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之前都没这个待遇,现在突然给他来上这么一出,拉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可许渊平的目的是为了了却因果,这要是接受了她们姐妹二人,那之后人家要自己帮忙,自己又如何去推脱?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自己今天帮了四大家族大忙,留宿吃顿饭还可以说是人之常情,要真的接受这二女,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想到此处,许渊平拒绝道:“二位且慢,贫道孤身一人惯了,不喜欢有人伺候,二位还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那红衣女子见状,手上一僵,脱到一半的衣服瞬间止住了,露出若隐若现的绝美胴体,抬头望向许渊平,一张小脸已经是泪流满面,我见犹怜。 “道长,莫不是红袖绿萝二人蒲柳之姿,入不得您的眼?” 那红袖说罢嘤嘤哭泣。 一旁的绿萝也是垂泪欲滴。 第三二九章 各方求见 许渊平可不是初哥,一见女孩子撒娇哭泣就走不动路。 看着二女这般模样,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魄,哭起来更是惹人怜爱。要说没有经过特殊训练,打死他都不信。 不过三十六计中之所以会有美人计,你明知道是计还会上当,自然有它的道理。 就像现在,明知道红袖绿萝二女可能是装出来的,但是只要是个男人见了,恐怕都会忍不住。 “我并非是嫌弃你们,而是我孤身一人惯了,不习惯睡觉还要人伺候。” 许渊平淡淡的解释道,语气中带有一丝疏远的味道。 “道长,您可千万别赶我们走!您要是今天让我们出了门,只怕我们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绿萝小声缀泣,带着一丝哽咽害怕的说道。 这些个大家族,这种事情还真做的出来。 她们这种人一般都身不由己,要是强行让她们回去,说不定还真会出现被活活打死的事情。 许渊平也不想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因此而死,思考片刻后说道:“今天你们今天就睡床上。” 随后许渊平翻身下床穿鞋。 “道长,我们姐妹二人睡床上,您睡哪里啊!?” 红袖用青葱玉手半遮住面容,娇滴滴的问道。 心里却想的是【老娘就不信了,这世界上还有不偷腥的猫。】 红袖和绿萝那可是大家族精挑细选出来,经过层层选拔训练出来的人间尤物,专门用来笼络家族认为的重要客人。 在来之前,就有人叮嘱过她们二人,这次要她们招待的,是一位贵客。 要是能够榜上这位贵客,那她们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二女一听,就知道这可能是她们这辈子少有的机会! 她们这种人,从小被收养,然后教授琴棋书画和各种礼仪。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大人物的玩物罢了。 以色娱人者,岂可常久? 她们亲眼见过不少姐妹被送给那些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玩弄,最后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形了。 有的运气好一些的,能够遇见良善一些的,又能如何? 说到底,她们和妓院里面的那些风尘女子又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出路就是被某个大人物看上,收为小妾。 如果能够有幸生下一儿半女,那下半辈子也算是有了个着落。 许渊平虽然不是风流倜傥的那种类型,但是长的也算是浓眉大眼,气度不凡。 再加上他能够被家族看重,自然是有过人之处,说一句年轻有为也不为过。 两姐妹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许渊平把床让给二人后,着了把椅子坐下,闭目养神。对于红袖绿萝二人的小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红袖和绿萝使出浑身解数勾引许渊平的同时,四大家族的掌舵人也聚集在一起商议该如何拉拢许渊平。 另一边的南江省州牧彭昱炎,守备新文礼,别架从事左孝友,道录司南江司主东皇太一也是彻夜难眠。 不多时便有手下把许渊平的详细资料摆在众人的桌子上。 众人都在谋划该如何交好许渊平。 第二天,在红袖和绿萝愤愤不平中带有一丝幽怨的眼神中,许渊平出了房门。 昨天晚上她们姐妹二人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遍,她们都怀疑这个小道士到底是不是男人?两具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的白羊围绕着他,他居然能够忍住? 一路上经过假山流水,亭台走廊后,许渊平到了饭厅。 迎面而来的仍然是王老爷子,跟在背后的是其余三家话事人。 自从许渊平显露出自己的本事后,他发现现在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对他很和善,每一个人都是好人。 用过早膳后,王老爷子等几位话事人把许渊平引入书房谈事情。 “说起来,若论辈分,其实我见了道长你还要叫一声掌门的,当年我也是被送到道观的不成器弟子之一。和你师父许老道是同一辈分的,可惜没有学出什么名堂,最后被送下山去。” “如此说来,我还要叫您一声师叔了。” 许渊平对王老爷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之前没有提这茬,现在来说,这王老爷子明显是要拉近和道观的关系。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当年四家和道观的摩擦早就是陈年旧事了,自从四家倒向道观后,双方关系越发紧密。 四家子弟之中拜入道观的绝对不在少数。 只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修行的天份和毅力罢了。 就比如当初和许渊平一样,从小被送上山的童子,总共有着数十个之多。 但是最终,大浪淘沙,现在道观也就只有许渊平一个人支撑门户罢了! 像是王家老爷子这般送到山上,最终没有坚持下来的,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不过,这个渊源一说,双方之间的关系自然就显得更加亲密一些。 对于王老爷子有意拉近距离关系的事情,许渊平并没有拒绝。 双方寒喧一翻后,许渊平起身告辞离去。虽然四家再三挽留,不过见许渊平去意已决,只得作罢。 岂不料就在这时,有下人通传,又有不少人前来拜访许渊平。 来拜访者有南江省州牧彭昱炎,守备新文礼,别架从事左孝友,道录司南江司主东皇太一等人。 因为来者实在不好拒绝接见,许渊平只得又打起精神,虚与委蛇一翻,又浪费了不少时间。 原本他是可以不用理会这些人的,有玄牝珠在就是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他们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可无奈许渊平另有打算,不得不和他们虚与委蛇一翻。 山上又下着小雨,不过南江一带本就潮湿,下雨也属正常。 许渊平就站在那山梁之上,看着下面的翻涌而起的云雾,脸上有些沉重。 “似乎情况有些越来越严重了啊……”许渊平喃喃自语着。 距离四家祭祖已经过数月过去,再多的喧嚣也都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之前的纪老爷在熊三管家的带领下,轻自前来拜访许渊平,为当初的“糊涂”举措表示歉意。 对此许渊平也没有揪着不放,而是和纪老爷相逢一笑泯恩仇。 第三三零章 初到蜀山 五台山落雁峰,古木参天,鸟鸣泉涧,在那密林深处,偶尔突显飞梁一角,似有庙宇隐藏深山。若是来到近前,便可发现一片占地百亩的宏伟建筑群,雕梁绘栋,巧夺天工,令人匪夷所思。 这日早晨,一浓眉大眼,气质不凡的少年于林间打坐过后,便要回返住处。一路走来,朝霞照彻在林间,碧叶苍翠,其上露珠散发七彩光晕,煞是好看。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令人心生喜悦。 这位气质不凡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拜师五台的许渊平。 在道观世界把后事处理过后,许渊平收了几个四大家族的族人作为弟子,再加上之前李府的李公子和他的好朋友宁生。 至于红袖和绿萝,她们二女难得也有修炼资质,许渊平想到一只鸭子是赶,一群鸭子也是赶,索性一并收下。 传给了众人基础修炼功法后,许渊平把从涵虚道人那里得来的功法封印在护法神像的里边,等到他们修炼到了一定境界,自然可以得到。 他这也算是留下了传承,对的起自己这具肉身和许老道了。 至于将来会怎么样,许渊平只能说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反正他自己是解脱了。 说解脱也还没完全解脱。 这次安排好后事后,他已经决定轻易是不会回去了。 用玄牝珠再次穿越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许渊平这才知道原来他是来到了蜀山剑侠传中的世界! 这里不是什么修炼的荒漠地方,反而灵气极为充裕。 如果说僵尸世界的灵气值是10,道观世界的灵气值是1的话,那这个世界的灵气值最起码是100以上! 这可不单单意味着修炼速度是僵尸世界的十倍,道观世界的一百倍!还意味着无穷无尽的灵丹妙药,法宝仙气! 靠着他的先知先觉的优势,更是有不少好处可以捞取。 白阳图解,合沙奇书,汉代仙人张免的遗宝,元江金船,轩辕陵,幻波池,青螺谷,大雄宝库…… 说一句机缘遍地绝不夸张。 可问题是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有主的,要是一但拿了,那可是要担上因果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在这个世界是完全成立的,稍微厉害一点的高手那可都是能掐会算。 所以说宝物功法虽然好,那也得有命去享才行,不然命没了一切都毫无意义。 许渊平本身也并不差修炼功法,不说从涵虚道人那里继承的功法,就是僵尸世界带出来的茅山功法,也足够他修炼成仙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拜师五台呢? 自己修炼不就好了。 可问题又哪里有那么简单? 自己修炼,说的轻巧。 自己现在的修为不过是筑基后期,放在道观世界那种末法时代还能抖一抖,放在金仙满地走,天仙到处有,地仙不如狗的蜀山世界,那就真的不够看了。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飞升成仙算是大学毕业,那筑基后期修为充其量也就是小学毕业罢了。 给你初中到大学的所有教材,让你自学,能有几个能自学到大学毕业的? 所以有功法固然好,而一个能够随时指点自己的老师那也是不可或缺的。 既然决定了要拜师,那就得好好合计一下了。 许渊平首先是去了四川峨眉山附近看能不能拜入蜀山,哪怕是拜在齐金蝉,李英琼这等小辈弟子手下也无所谓。 结果转悠了几个月,连门都进不去。好不容易碰上了醉道人,结果人家一眼就看出许渊平有修为在身,任凭许渊平说破了天也不收。 就连醉道人都不愿意收许渊平,齐漱冥,荀兰因之流就更是不用说。 至于齐金蝉,李英琼这样的小辈弟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入道呢。 许渊平只好离去,别图门路。 随后他又接连拜访武当派,昆仑派,结果连连碰壁。 行,道门不行,投佛门总行了吧。 反正飞升西方极乐世界也不算太差。 许渊平一合计,又调头去成都碧荺庵拜访素因大师,结果人家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落雁山愁鹰洞顽石大师,不收。 百花山潮音洞优昙大师,面都没见着。 成都北辟邪村摩伽仙子玉清师太,不收。 任凭许渊平向道之心再坚定,跑断腿,跪折膝盖,佛道两门都不愿意收。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前些时候一个和尚刚好路过,见自己求道之心甚为坚定,故而愿意收许渊平为徒。 经过许渊平的试探后,确认这个和尚是个有真本事的后,立马二话不说,就“咚咚咚”磕头拜师了。 就这样被这个和尚稀里糊涂的带回了山门。 等看到五台山三个大字后,许渊平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一问之下,瞬间就让他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原来他拜的师父不是别人,正是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的嫡传大弟子脱脱大师! 许渊平搞清楚状况后,瞬间就觉得脑子一阵发昏。 看过原着的他可知道,拜师五台派,那和45年做汉奸,49年投奔常凯申有什么区别,那都是找死啊! 可无奈师父已经拜了,自己又打不过脱脱大师,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原着中一开篇,可是明确的写着,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和峨嵋派斗剑失败,已经魂飞魄散了,脱脱大师报仇心切,修炼走火入魔,也随之而去。 随后诺大个五台派就这么星流云散,彻底败落下去。 好在这个时候和峨嵋派斗剑之事还没有发生,太乙混元祖师还健在,五台派还属于鼎盛时期。 许渊平可没有什么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崇高理想,因为太乙混元祖师原本就是魔教出身,因此对于弟子门人约束不强,导致五台派门人泥沙俱下、良莠不齐,门徒品性多数不堪。 不过再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中人之姿,那些玄门大派首重资质悟性,根本不可能收自己入门。 而旁门散仙多数行踪缥缈,难觅踪影,而且如神驼乙休、怪叫花凌浑之辈眼高于顶,恐怕看不上自己。若是一般散人却又没有真法传承,连他们自己都是空耗岁月,水中捞月,难得正果。 这样想来,五台派倒是自己求道之路最好的选择。虽然此派前途暗淡,可是门内不缺道法天书传承,又有名师指点,单论修行的确是好去处。至于未来?还是先行凝聚金丹再说吧。 好几世的经历告诉自己,千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多半是轮不到自己的。钱多事少的工作人人想要,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符合要求?峨眉武当这样的大派谁不想进?可是与其做白日梦,不如抓住现下的机遇,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稳步前行。 什么都是假的,惟有修为才是真的。 第三三一章 师弟智通 正当许渊平边走边思索的时候,只听“嗖”地一声,一道红光划破空际,在他周围上下飞舞,纵横来去,而许渊平却只是皱了皱眉头,很显然是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师弟!你不好好修炼来这里戏弄我做甚?” 随着许渊平的斥问,林间小道渐渐现出三人。定睛一看,领头的是个身穿僧袍,头顶结疤,满脸不耐烦之意的年轻和尚, 另外两人一个着一身道袍,一个却是身着一身短打衬衣。 那领头的和尚邪魅一笑道:“师兄!看来你并无修行天份啊!你我跟随师父修行已有一段时日,师弟我现在已能御使飞剑,可看你到现在还在习练打坐练气的功夫。” “可见你的天赋并不如我,又有什么资格向我说教?不如以后我当师兄,你做师弟吧。” 许渊平是半点也不想理会自家师弟智通和尚的幼稚举措和挑衅话语。 当初拜师之日,自己比他早了几天拜入脱脱大师门下,所以自己便成了师兄。 入门之后,自己又一直低调行事,故而和这位同门师弟的关系一般。 本来这样相处挺好,可耐不住这位师弟是个喜欢结交朋友之人。 自己加入五台派后一意苦修,每日打熬根基,修炼钻研梅花易数,周天神算等易经数术,时间根本不够用。 而智通修炼之余,则是喜欢结交朋友,在五台派人缘不错,结交了不少喜欢造人之术,双修之术的同道中人。 这群人时不时的隔三差五下山去找良家妇女研究如何造小人,或是和一些旁门左道的妖女研究天地阴阳合和大悲赋之类的双修神功。 你说你研究就研究,许渊平也管不着,也没那个时间去管。 可智通觉得不行,有好东西得和大家分享,好几次都要拉着许渊平一起去领教旁门妖女的双修神功,许渊平哪里愿意去?自然是找理由拒绝。 一次叫你你不去,二次叫你你也有事。这下智通算是明白了,这许师兄是压根就看不起自己啊! 这一来二去,便生了间隙。 再加上许渊平修行用功,屡屡得到师父夸奖。而智通则是因为不好好练功,反而去和妖女双修,被师父训斥了好几次。 他一直怀疑是许渊平告的密,故而现如今他们的关系说一句势如水火也不为过。 至于智通说自己修行天分远在许渊平之上,那纯属给自己脸上贴金。 智通修炼不用功,现在能够比许渊平早一步学会御剑不过是因为平日里磕药修炼罢了。 许渊平则是老老实实每天打坐修行,论起修炼速度,自然是比不过会磕药的智通了。 许渊平倒不是对磕药修炼有偏见,而是他觉得磕药修炼毕竟是取巧的方法。 所有取巧的方法其实都在冥冥之中标好了要付出的代价。 磕药修炼来的法力哪里有自己一丝一毫修炼来的法力精纯? 别看现在智通和尚现在修为蹭蹭蹭向上涨,以后要突破境界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修行这件事情本就是万丈高楼平地起,不是说建造速度越快越好,而是要看建造的质量和高度。 根基不稳,以后越是到了高楼层,越是容易房倒屋塌。 所以许渊平对于智通和尚的“快”那是一点都不羡慕。 智通背后跟着的二人一个是恶道人诸天禄,另一个是霹雳手尉迟元。 他们二人和智通和尚臭味相投,不过和许渊平并没有太大的恩怨,故而只是站在智通和尚背后,并不愿意为难许渊平。 智通一见许渊平摇了摇头,并没有回复自己刚才的话语,顿时觉得是被许渊平给小瞧了,当下就要出手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只见智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右手掐了个剑诀,那一抹红色的剑光便朝着许渊平的背后飞速而来,如同闪电一般迅速。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出现一个仙风道骨的俊俏儒生,这儒生御剑飞行,屹立在半空之中,纯白的剑光照应着四周恍若神仙中人一般。 许渊平望着这俊俏的儒生,认得是自家的师叔琴剑双绝岳琴滨,之前远远的见过一面,还有些印象,赶忙上前躬身行礼道:“可是岳师叔当面?脱脱大师座下弟子许渊平给您行礼了。” 智通一听,是自家长辈来了,不敢怠慢,立马停下手中的剑诀,也有样学样,给岳琴滨行礼不提。 岳琴滨看了许渊平一眼,赞许的说道:“上次你不过远远的看了我一眼,居然还能够记住,不错,真不错。” 接着又转头训斥智通道:“听你们言谈,你是师弟?怎么对师兄如此无礼?我五台派之所以能够成为一方大派,全赖教内弟子相亲相爱,犹如一家。你不敬兄长,原本应该受罚。可念在今天是我五台派的重要日子,有客到访,这件事情暂且记下,等到今日过后,你再去找你师父领罚。” 智通顿时垂头丧气,师门教规虽然松懈,但是不尊敬师长这放在哪里都是大错,让师父知道了只怕责罚不会太轻。 同时又觉得真是邪了门了,怎么自己一要动手,就那么凑巧,立马就有师门长辈出现? 智通不敢怨恨岳琴滨,只得怪许渊平太过目中无人,这才害的自己受罚,对于许渊平的怨恨程度又加深了一层! 许渊平对此自然一无所知,不过,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不会放在心上。 反倒是对岳琴滨师叔说的重要日子颇感兴趣。 原来不知不觉,今天就已经到了之前师父脱脱大师说的重要日子了。 今天恐怕会有许多宾客临门,许渊平一想到这,立马向岳琴滨说道:“师叔容禀,之前师父和我说过,今天有诸多宾客临门,要让我去帮忙做个知客……” 岳琴滨一听,立马就明白了许渊平的意思,挥了挥手说道:“我正好也要去文殊院,我带你过去,也省的你这般慢吞吞的走过去。” 对此许渊平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 岳琴滨一把把许渊平带上飞剑,白光闪过,二人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天际。 原地只留下面面相觑的智通三人。 第三三二章 迎客 岳琴滨带着许渊平一路经过七星宫,先天阁,到了黄极台这才停下剑光。 黄极台为脱脱大师的道场,占地面积也是五台派诸位弟子中最大的。房舍极多,顺着山势绵延数里。隔着门墙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各种讲经念道的声音。 脱脱大师禀承太乙混元祖师有教无类的思想,收的徒弟极多,现如今就有不下数百人随其修行。 许渊平到了师父的道场附近,自然应该前去拜见。 黄极宫大殿内,一个身披袈裟,头顶戒疤,相貌和善的中年和尚正在高台之上讲道。 “太上忘情“: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命之制在气。死者生之根,生者死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台下数十位弟子听的津津有味,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也有的人若有所得,还有的连连点头称赞,有的面露沉思。 凡此种种,不一而同。 “有谁明白这段话的意思?” 台上脱脱大师忽然发问。 台下诸多弟子听闻,尽皆低下了头,生怕老师点名让自己回答。 许渊平这个时候刚好进来,不敢打扰师父讲道,只得侍立在一旁。 听到师父提问,他脱口而出:“太上忘情,并非无情,忘情是寂焉不动情,若遗忘之者。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一言。” “古人讲“太上忘情“,太上,是最高明的人、是圣人,孔子。太上忘情’不是没有情,而是有情,但把它放到好像忘了的层次。照原始的解释,忘情是寂焉不动情,若遗忘之者。” “庄子说‘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一言。” “陶渊明说:‘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忘言不是说把要说的话给忘了,而是默默的体味它的意思,不以说话来表达。忘情也是如此。” “忘情绝不是无情,而是有情的,可是有情却不为情牵、不为情困,要把情处理得豁达洒脱。有情是好的,但是有情一有到沾滞、一有到不洒脱的地步,就把情给弄得乌烟瘴气了。‘圣人’和‘太上’绝不这样把情给弄糟了,甚至弄成恶形恶状化。” 脱脱大师听到许渊平的解释,连连颔首点头,显然是对许渊平的解释极为满意。 “哈哈哈哈,恭喜大师兄喜得佳徒。” 岳琴滨步入大殿,对着脱脱大师恭贺道。 脱脱大师一看,是自己的师弟岳琴滨,指着许渊平谦虚道:“此子天资一般,索性还有几分小聪明,当不得师弟如此称赞。” 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显然不是和他嘴巴上说的那样。 “师兄,算算时辰,现在也差不多了吧。” 岳琴滨不过是见许渊平算是个可造之材,这才出言夸奖一句。 不过这不是他今天要来的目的。 “嗯,确实是差不多了。” 脱脱大师点了点头说道,随后便遣散了诸位弟子,只留下许渊平。 原来当年五台派混元祖师本是北方魔教长老,由于北方魔教教主修炼魔功被魔所制,被那异域天魔捉了元神去做魔子魔孙。 故而北方魔教因此分崩离析,太乙混元祖师于是和另外一位长老摩诃尊者司空湛出走。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几部道书,因此由魔入道,创下五台派。 当年太乙混元祖师得了道门天书,苦参二百余年,召集许多正邪两教中的高人按照天书所载,以五台山北峰为本体,合力建成一座夺天地之造化的神器天工炉。 按照天书所记炼制的天工炉自然是神妙无比,既能炼丹,又能练器,端的是一件好宝贝。 不过因为此炉是凿山而成,庞大无比,因此要催动也是很不容易。 即便太乙混元祖师想要完全催动此炉,也得颇费一番功夫。 炉子炼制成了,那自然是要炼制法宝丹药。 故而前段时日太乙混元祖师遣座下诸位弟子去搜集矿石仙药,用来炼丹炼器。 脱脱大师也是在收集炼丹练器材料的时候遇见了许渊平和智通。 现如今材料收集的差不多了,因此太乙混元祖师广发请帖,邀请三山五岳与之交好的各门各派的前辈高人过来观礼。 一是炼制出来的法宝丹药要分一部分给之前帮助太乙混元祖师炼制天工炉的众人,二也是为了防止有宵小之辈乘火打劫。 既然要邀请诸位同道前来,五台派自然得做好迎接准备。 脱脱大师和岳琴滨就负责此事。 而许渊平因为平时修炼用功刻苦的缘故,所以脱脱大师有意带他在身边迎接各门各派同道中人,好让许渊平长长见识。 一行众人前往迎客峰后,忽听一声娇笑自一个廊亭中传来,只见一位妙龄少妇俏立其中。浑身艳红霞光映得周空一片鲜红,衬着浓翠密林,如仙如画。 这少妇看其容颜不过二十稍许,可是风情万种,充满着迷人韵味,像颗熟透了的蜜桃。 许渊平看其周身真气运转也是五台路数,观其言行举止已经对此女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哈哈哈哈,想不到师妹居然早来了一步。” 脱脱大师见到这个少妇,显得很是高兴。 他转过身来对许渊平说道:“孽徒,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来拜见你许师姑。” 许渊平听闻,立马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弟子见过许师姑。” 五台派女弟子虽然有不少,不过似这般性格打扮又是姓许的只怕是只有万妙仙姑许飞娘一人了。 许飞娘见状,知道多半是脱脱大师的爱徒。 脱脱大师所收弟子数百人,要不是他看重的弟子,是不会特意介绍给自己认识的。 许飞心念电转间就想通的其中的关节,娘妙目一转,看向许渊平说道:“此子神仪内敛,倒是一块修道的好材料。” “师姑谬赞了,弟子愧不敢当。” 许渊平面色如常,没有因为许师姑的夸奖而有丝毫变化。 许飞娘见状点了点头,“不骄不奢,沉稳内敛,倒是个好苗子,师兄收了个好弟子啊。” “初次见面,你既然愿意叫我一声师姑,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白白受了你的大礼。我这里还有一瓶黄芽丹,便给你做个见面礼吧。” 许飞娘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递给许渊平。 许渊平看了看脱脱大师,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接过还有余温的玉瓶,随后向许飞娘道谢。 许渊平接过后暗想:“怪不得原着中的许飞娘三山五岳的好友众多,这不是没有缘由的。人家一见面就对着自己一顿夸,顺便还送了自己一个见面礼。这样的师姑谁不喜欢?自己想不对她心生好感都难。” 对待自己一个小辈都能如此,可见她是很会做人的。 脱脱大师三人闲聊了几句,随后又陆续来了不少师弟师妹和脱脱大师一起做个知客。 原来因为五台派三山五岳的好友众多,有正有邪,有男有女,有僧有道有儒,所以混元祖师安排了好几位负责迎客的弟子。 脱脱大师给许渊平一一引见,许渊平也因此认识了不少原着中的五台派弟子。 和许飞娘站在一起的是女枭神蒋三姑,也就是司徒平的娘亲。 也有后来的金身罗汉法元,当然他现在还没有剃度出家,还是沿用俗家名字何璋。 之前因为要收集矿藏仙药的缘故,脱脱大师和许飞娘何璋等人不由得都下山走了一趟。 这下趁着这个空当,彼此之间不由得聊起了下山之后的一些见闻。 第三三三章 大笑话 许渊平侍立在脱脱大师旁边,也听到了不少奇闻趣事。 比如铜椰岛天痴上人和北海无定岛陷空老祖昔年因为一些事情互不待见,最近又打了起来。 三仙二老的行事越发的嚣张,门下弟子打伤了不少五台派门人。 峨眉长眉老祖的三弟子灭尘子因掌门之位落入自己的师弟齐漱冥手中,愤而出走。却不料偶然遇见长狄洞哈哈老祖,一翻比斗下来,被迫叛出师门,拜入哈哈老祖门下。 诸多门派的高手散修天劫将至,都在纷纷寻觅渡劫的办法,或是勤修苦练以求能够更进一步,或是出山入世寻找机缘,以求能够平稳度过天劫。 许渊平一边听着师门前辈说些趣闻,一边眼睛观望四周。 可能是一直盯着周围的缘故,他发现西方一片云彩极不对劲。 许渊平对于一些简单的天象知识还是知道的,要说傍晚时分出现这么一片红彤彤的云彩还说的过去。 可这日上三竿的时候,怎么会有如此绚丽的红云?只见那红灿灿的彩霞仿佛活了一般,竟如流水一般飘忽不定,赤驹变幻,万妙无方。 就好似是活的一般。 不对!那火烧云真的活了过来! 赤霞滚荡,笼罩了苍穹,犹如无边血海翻腾,惊涛骇浪般卷向五台山。远远地便感觉到蒸腾热浪扑面而来,焦灼炽热直有烈火焚天之势。 望着这架势,许渊平哪还不知道,这恐怕是本派至交好友华山派烈火祖师驾到。 “哈哈……” 一声朗笑响彻云霄,惊起燕雀无数,脱脱大师见状不惊反喜,领着众人前去恭迎烈火祖师去了。 许渊平也不敢怠慢,当下亦步亦趋的跟在师傅背后。 那红云看似远在天边,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飞到了迎客亭前边。落地之后,从中显现出一个中年大汉来。 让人称奇的是那大汉须发皆是红色的,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身披一身红色大氅,端的是豪迈大气。 “烈火师叔,您老能大驾光临真是不胜荣幸啊。” 脱脱大师领着众位师弟师妹拜见烈火祖师。 因为太乙混元祖师还未创立五台派的时候就和华山烈火祖师是至交好友,两人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一部道书共同参悟。 烈火祖师仰慕混元祖师道行高深,混元祖师欣赏烈火祖师豪迈大气。 之前混元祖师建造天工炉烈火祖师可以说是倾力相助,烈火祖师要炼制护山大阵混元祖师也是出过大力的。 所以华山派和五台派可以说是好的穿一条裤子,两派都以师兄弟相称。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几年不见脱脱你倒是客套起来了。”烈火祖师笑语盈盈的说道。 “师叔,一家人归一家人,不过礼不可废。” 脱脱大师面对烈火祖师,仍然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烈火祖师摇了摇头:“脱脱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行事太过一板一眼,无趣,太无趣了。” “师叔远道而来,这里不是待客的地方,不如前往内殿,喝杯茶水也好解解渴。” 一声清脆如黄鹂一般的悦耳的声音响起,定睛一看,却是许飞娘开口说话。 要接待烈火祖师这样的贵客许渊平显然是不够格的,烈火祖师由岳琴滨带着往内殿去了。 烈火祖师的到来好似是打开了开关似的,不一会儿,又来了好几波客人。 有茅山派掌门茅老道和两个弟子柳步玄和柳步虚。 柳步玄和柳步虚本是一对双胞胎,长相极为相似,一同拜在茅老道座下学艺。 茅老道和五台派关系也是非同小可,仅次于华山派,说是兄弟门派也不为过。 接着川东南川县镇金佛山金佛寺方丈知非禅师、川东成都隐名剑仙钟先生、长白山摩云岭天池上人和巫山风箱峡狮子洞游龙子韦少少一同到来。 这四人俱是昆仑派名宿,尤其知非禅师更是昆仑派的大师兄,九大长老之首,佛道双修,道法高深莫测,他们四个合称昆仑四友,在天下群仙之中久负盛名,一来便有许多人主动过去打招呼。 随着赶过来的名宿高手越来越多,脱脱大师也逐渐忙碌起来,开始的时候还会和许渊平介绍客人的名字身份,到后来就完全顾不得了。 许渊平虽然熟悉原着,有些外貌明显的,如脑门凹陷的半边老尼,一脸嚣张跋扈的毒龙尊者。似这种的还能够凭借外貌知晓名字。 有的外貌一般或是不甚出奇的,他就认不出来了。 眼下群英荟萃,五台派众人各个都忙的不可开交。 要是有重要人物到场,那就由脱脱大师这等二代弟子接待。如果份量一般的,那就由三代弟子负责接待。 许渊平一时之间也变得忙碌起来,不断的问询招呼各路宾客。 在把一位宾客安顿好了以后,许渊平抄小路准备再回迎客亭接待宾客,却不料看见了一个小孩正在竹林间左顾右盼,似乎是迷了路。 这小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圆领斜襟短装道衣,项下一个金圈,赤着一双粉嫩雪白的双足。面如美玉,绿发披肩,修眉插鬓,粉鼻堆琼,唇如朱润,耳似瑶轮。端的神仪内莹,宝相外宣。 许渊平心想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应该是哪位前辈高人的徒子徒孙之类,因为贪玩而偷跑了出来。 这里地势偏远,环境清幽,不如前殿热闹的地方富丽堂皇,因此甚少有人过来,再加上密林之中小道极多,九曲十八弯。看这小孩的样子,想必是迷了路吧。 “你是哪家的后辈子弟?可是在此迷了路?” 许渊平一脸和蔼的问道。 许渊平越看越觉得这小孩顺眼,故而决定好心帮他一把。 要是他真的迷了路,那就顺便把他给带出去。 那粉雕玉琢的小孩听到说话声,转过圆溜溜,胖乎乎的小脑袋一看,脸上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来,却并不回复许渊平。 许渊平还当他年纪小,怕生或是性格内向。 哄小孩,许渊平还是比较有经验的,毕竟他可是做过爸爸的人。 他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蹲下身去,从怀中掏出一把松子递给这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这个你没见过吧,闻一闻,香不香?” 许渊平边说边把自己平日里采摘炒香作为零食的松子放到小男孩的鼻子底下让他问了问。 那小男孩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回道:“香。” “闻着香吃着更香呢,你尝尝。” 许渊平热心的剥开一个松子,把它放到小男孩的嘴边,小男孩诧异的望了许渊平一眼,许是觉得他不是坏人,犹豫片刻后伸出一条粉嫩红润的舌头,如同灵蛇一般将这个松子送入小嘴中。 许渊平望着刚开始还有些怕生的小男孩现如今面对他的零食攻势脸上露出笑容,不由得得意起来。 小孩子嘛,给他一点好吃的,耐心陪他玩一玩,还是挺好哄的。 许渊平接下来又剥了几颗松子给小男孩吃,他许是觉得味道不错,一连续吃了好几个。 不一会儿一把松子就被他吃了个精光。 “你既然喜欢吃,那我多送你一些吧。” 许渊平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大把,放入小男孩的圆领斜襟短装道衣边上的小口袋中,把本就不大的口袋塞得满满当当。 因为还要赶着去迎客亭接待宾客,所以许渊平不敢在此耽搁太多时间。 自觉和小男孩混熟后,便抱起这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说是要送他去前殿找他长辈。 也许是吃了他的松子的缘故,吃人嘴短,小男孩也并不抗拒许渊平。 转了几个弯后,许渊平一手抱着小男孩来到前殿,走了进去。 眼看着一路烈日当空,碧空之下,万里无云。殿中传呼赴宴,仙乐响起,鼓瑟吹笙,叮当悦耳,群仙聚集在正殿之中。 因为时辰还未到的缘故,众位宾客有的盘膝坐下,有的在大殿内三三两两的交谈,气氛倒也极为融洽。 许渊平进了大殿后,见自己的师父脱脱大师正在和一位身材瘦削,穿了一件白色道袍,满脸都是苦大仇深之气的道士在交谈。 许渊平认得那和师父交谈的老道是武当四友的师父灵灵子,不敢造次,只得站在一旁侧身恭候。 那灵灵子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一个回头向着许渊平看来,脸上露出惊疑的神色来。 脱脱大师见状也不由得顺着灵灵子的方向看过来。 这一看之下,他先惊后怒,大步走到许渊平身前。 许渊平看着师父满脸怒气的向自己走来有些不解,不过他自付今天并没有犯下什么大错。也知道脱脱大师处事向来公正,又讲道理,平日里对待弟子也是少有无故责罚的,故而也不怕师父。 “孽徒!你怎敢对极乐前辈如此无礼!还不快将前辈放下!” 什么,许渊平听到师父脱脱大师的话语,哪里还不知道怀中小男孩的身份? 原来这个小男孩根本不是什么前辈高人的后辈弟子,人家自己就是前辈高人! 第三三四章 人贵自知 许渊平转过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怀中的小男孩,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双清澈而又童真的双眸在现在看来也是深邃无比。有一种看透世间繁华,人情冷暖,归来仍是少年之感。 许渊平倒吸一口冷气。 在蜀山世界中,也许还有别的叫极乐的。 但是能够被自己师父脱脱大师如此尊敬,称之为前辈的,除了那位大名鼎鼎的极乐真人,许渊平实在是想不出还有第二人选了。 亏的自己还把他当做不谐世事的小孩哄,闹了个大笑话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有哪家的小孩走丢了会不慌不忙的左顾右盼。 自己叫住人家,人家没有开口说话露出的诧异神色,想来也是觉得自己这个晚辈弟子有趣,所以没有拆穿吧。 脱脱大师吼的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了。 这也难怪,极乐真人作为道家有数的高手,论辈分那是和长眉老祖同辈的人物,一身道法称得上是通天彻地,说一句人间绝顶也不为过。 除了魔道老祖铁城山老魔,苏州洞庭山妙真观的严瑛姆,天蓬山绝顶灵峤宫赤杖真人,佛门的三僧天蒙,尊胜,白眉,二尼优昙,芬陀等寥寥数人外,能够和他打成平手的可没几个。 人家可不是天龙八部中鸠摩智那种水货可以比的,是真真正正的那种可以双手插兜横着走的人物! 南方魔教教主绿袍老祖不信这个邪,说要和极乐真人比划比划,结果一招下去,仗之横行天下的百万金蚕蛊死伤殆尽,自己也被人家一剑砍掉半边身子。 要不是人家不愿意以大欺小全力出手,绿袍老祖能不能跑掉还是个问题。 当然,现在这件事情还没发生。 就连烈火祖师,叱利老佛,无形尊者,摩柯尊者司空湛,昆仑四友,半边老尼,红发老祖等佛道魔三教高手都看了过来,由此可见极乐真人的影响力。 许渊平面对这么多大佬的目光,真有些坐立难安之感。 怀中抱着的极乐真人李静虚,现在也如同一个烫手山芋一般,忙不迭的将其放下。 然后摸了摸后脑勺,努力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憨厚面容说道:“晚辈有眼无珠,不知道前辈身份,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极乐前辈海涵。” “哈哈哈哈,你既然都说我是前辈高人了,那我这个前辈高人又岂会和你这个后辈小子计较?” 许渊平一个堂堂八尺男儿,却向一个稚童躬身行礼,而那个稚童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场面顿时有些滑稽可笑。 不过许渊平却笑不出来,在场的众人也没一个敢笑的。 极乐真人伸出他莲藕似的白嫩嫩,肉嘟嘟的小手,从自己身上的道袍口袋中掏出一把松子来。 只见他手一捏,那松子的外壳便纷纷化作齑粉消散不见,只留下一把焦黄酥脆的松子。 他把松子送入嘴中咀嚼,“好久没有吃到过这么香的松子了。小家伙,你既然请本真人吃松子,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老人家也送个小玩意给你。” 极乐真人说罢,从怀中掏出三根细如牛毛散发着白色光芒的长针递给许渊平。 许渊平下意识的伸手接过。 那三根白色长针落入他手上后,好似不听话的调皮捣蛋鬼一般,在许渊平手上来回跳跃,上下翻飞。 许渊平见状连忙输入太乙真气镇住。 “这白眉针是我老人家昔年用自己的眉毛随手炼制的法宝,现如今却是用不上了,就送给你做个见面礼吧。” 极乐真人说的随意,许渊平可不敢当真把这三根白眉针当做是普通的物件。 金仙送出的法宝,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别说许渊平,就是他师傅脱脱大师用起来,那也不丢人。 太乙混元祖师虽然是一方教主,见了极乐真人到来也不敢托大,亲自走下来迎接说道:“真人大驾光临,真是让鄙舍蓬荜生辉啊。还请上座,让我奉上茶水,聊表心意。” 极乐真人点了点头说道:“固所愿尔,不敢请也。” “请!” “请!” “真人先请。” “客随主便,你是此间主人,还是混元真人先请。” 混元祖师见状不再推辞,一马当先,领着落后半步的极乐真人一并朝着主座位走去。 至于许渊平,自然是识趣的退到了师父脱脱大师背后。 他对自己的定位看得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要不是因缘聚会碰上了极乐真人的话,在场的诸多大佬连多看自己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就好像后世的某些人,以为自己打肿脸充胖子,买了一身名牌服装和lv的包包,就以为可以挤进上流社会一样可笑。 你花几个月工资才能买得起的一件名牌,殊不知人家衣柜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件。 身份资产层次不一样,强行挤进去,人家也不过是把你当逗趣解闷的小丑罢了。 许渊平一直认为,有多大的肚量吃多少饭。人贵自知,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人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要能够看得清楚。 但是也不能够妄自菲薄。 之前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许渊平就觉得很不错,那就先定下一个小目标,修成个散仙再说。 关于蜀山世界中的修炼境界,其实划分的不是那么精准。 最起码没有道观世界那样划分的细致。 根据师父脱脱大师所说,蜀山修炼境界大致可以划分为以下几个阶段。 练气:三阳六阴之气已经透出重关,呼吸帝座,眼看真元凝固,骨髓坚凝,内莹神仪,外宣宝相。 筑基:玄功运行已透十二重关,坎离之气出窍往复,十二重关业已过。 金丹:凝聚金丹,识意为法,可习飞剑、道法。 元胎:先天道胎,一世炉胎根本。(生命本质跃迁,寿元大增) 元婴:元胎孕化,成就婴儿,飞天遁地,可称散仙,剑仙(元胎孕化婴儿会有劫数降临,玄门正宗只有外劫,相当于诸事不顺;旁门还会有内劫。 大乘:炼化五方精气,凝练神体婴儿(炼气化神)。婴儿圆满,与常人无异,渡过劫数便是地仙。 地仙:有条件的长生不死。每隔五百年左右便有一次地仙劫数,渡过便又得五百年逍遥,渡不过道行全消入轮回。 天仙:地仙渡过四九重劫,了结先天因果便可以飞升灵空仙界。(按能级来算,天仙、地仙等同,有些积年地仙甚至比天仙道行还要高深。比如丌南公,他就是能够以天仙飞升,可是放不下爱妾沙红艳,甘愿做地仙。 金仙:领悟虚空生妙有,无形无相,无意无欲,身心通透,不知敌,不知我。对世界不再有需求,就是扔到外太空,也可以独立存活。除了天地重劫,再无半点劫数临头。 这类修炼境界其实是道家正统修炼法门。 还有那种取巧的法门。 修炼出元婴后,褪去肉身,专修元婴。 此种法门比之修炼成为地仙后渡劫飞升风险要小的多,当然收益也小。 人家修成天仙飞升上去了,就好比是985,211大学毕业,找工作的薪资待遇自然是不一样。 运气好的还能在天庭做个小官, 你取巧飞升,就好比是初中,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虽然比人家少吃几年读书的苦,不过想要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那就没那么简单了。 多半是做下人的命。 这就是为什么蜀山世界有很多高人宁愿在人世间逍遥自在,也不愿意飞升的缘故。 去天庭给人家端茶递水做个小厮哪里有在人间称王称霸来的痛快? 第三三五章 最后的辉煌 因为天工炉的炉体在北台山叶斗峰内,山顶是北极仙宫,故而众人聚集的地方也都在此殿之内。 按道理来说像太乙混元祖师这等人物虽是人间绝顶,不过端坐在殿内让小辈弟子前去迎接极乐真人和叱利老佛这等人物,还是有失体统。 你道为何?原来是另有缘故。 天工炉内有阴阳八卦十殿,符箓加在一起超过十万枚以上,每个殿只要有一个用错,乃至次序颠倒,炉里的法宝就要炼成废渣,因此太乙混元祖师不敢大意,不放心交给弟子调试,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在亲自调试天工炉,使炉膛逐渐升温,为之后的炼丹工作做准备,才导致没能顾的上迎接和他同辈的人物。 这件事情之前已经和众人解释过了,众人也都能够理解。 混元祖师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让自己的门人宾客按照各自身份地位坐好。 其中主客位上坐着的是一位身材挺拔,头戴太乙冠,身穿八卦袍,腰里混元丝绦,丹凤眼,龙星眸,玉面朱唇,三缕长髯飘在颌下,修长白皙的手指拈着一根白玉拂尘,不是五台派教祖太乙混元祖师又是何人? 坐在太乙混元祖师旁边的是他的师弟摩柯尊者司空湛。 东边坐着的大多是太乙混元祖师的弟子门人,以脱脱大师陈玄牂为首,其余的如万妙仙姑许飞娘,蕉衫道人谷玄珩,琴剑双绝岳琴滨,金身罗汉法元(现在还未出家,俗家名字叫何璋),女枭神蒋三姑,七手夜叉龙飞,玄都羽士林渊,日月僧千晓,黑头陀谭干,铁笛仙李昆吾,石居士邢徵,火翼金刚胡式,芙蓉尊者孙福等三四十位门人弟子。 南边坐着的是以极乐真人李静虚为首的佛道两家高人,诸如茅山掌教茅老道,武当男掌教灵灵子,武当女掌教半边老尼,华山烈火祖师,青城派掌教伏魔真人姜庶,昆仑山一元祖师,崂山派麻冠道人司太虚等。 至于昆仑四友知非禅师,钟先生,天池上人,韦少少因为师父灵灵子在坐,只得起身站在师父背后,没得坐。 西边坐着的多是魔教中人,以无形尊者为首,其余的还有叱利老佛,无形尊者的徒弟五鬼天王尚和阳,叱利老佛的徒弟毒龙尊者,庐山洞白骨神君和弟子碧眼神佛罗袅,长臂郑元规,云南百蛮山赤身洞五毒天王列霸多等。 北边坐着的大多是旁门散修,诸如红发老祖,天缺大师、清波上人,岷山飞虹涧女仙董天孙、长沙谷王峰铁蓑道人、恒山云梗窝狮僧普化、浙江龙湫山散仙柴伯恭、秦岭跛师稽一鸥、宜兴善卷洞长生修士路平遥,南海散仙骑鲸客等。 大殿内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至于其他小门小户,或是名声不显的散修五百余人,连进大殿见太乙混元祖师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够待在偏殿。 而五台山三代弟子如粉面佛俞德,飞天夜叉秦朗,多臂熊毛太,智通和尚,郎腾,小灵猴柳宗潜,恶道人诸天禄,霹雳手尉迟元等三代弟子,不但连座位都没有,除了要司乐奉酒,每人还得负责招待数人。 五台派立教数百年,三代积累,底蕴深厚,拿出来招待诸位宾客的都是世所罕见的美酒佳肴,奇珍异果,数百仙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有美姬献舞,妙音悠扬,百花齐放,异香飘满,霞彩缤纷,果真是仙家境地,精彩纷呈。 仙家宴饮,大多浅尝辄止,大家都已经辟谷不食,少动荤腥烟火,大多只吃几片仙果,意思到了,便即停着。 许渊平侍立在一旁,望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大殿和千娇百媚的美人,世所罕见的美酒佳肴,仙乐飘飘,个个恍如神仙的众人,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暗暗感慨太乙混元祖师不愧是执掌玄门的第一大门派,号召力果然够大! 佛道魔三家都来齐了! 这恐怕也是五台派最后的辉煌了! 眼下来的人虽然多,不过许渊平却发现,峨嵋派却是一个都没来。 这是因为五台派门下弟子太不争气,很多踏入歧途,和峨嵋派的的诸多弟子起了争执。 峨嵋派弟子大多遵守长眉老祖定下的教规,潜心修炼,积累善功。 日积月累下来道法境界自然高深。 反观五台派,虽然有脱脱大师,许飞娘,岳琴滨这类洁身自好的弟子。不过也不乏如龙飞,谭干,胡式,孙福,智通和尚这类败坏门风,喜好结交匪类之徒。 两边起了冲突,五台派这边作恶多端的弟子整日里不是和妖女研究造人之术就是掳掠妇女,杀人炼宝,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双方交手了好几次,打出了真火,到现在已经达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峨嵋派上下把五台派视作是歪门邪道,自然不会来参加太乙混元祖师聚办的练器大会。 混元祖师虽然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心胸宽大,不过却也十分护短。 自家弟子受了欺负,作为一派掌教自然是要替门下弟子出头。 带着手下诸位弟子去峨眉讨个说法。 见了面按照惯例又是一顿嘴炮。 峨嵋派的说五台派行事下作,五台派的反驳峨嵋派多管闲事。 峨嵋派说五台派是非不分,作恶多端。 五台派又说峨嵋派贪嗔痴慢,五毒俱全,喊打喊杀,毫无道家弟子的智慧慈悲。 双方由最开始的指责,逐渐演变为人身攻击,乃至于那心性差的更是破口大骂,到最后纷纷拔出飞剑,亮出法宝,就要做过一场。 到了这个地步,道理是不可能讲得通了。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谁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双方经过协商,决定用斗剑的方式一决胜负。 赢了的自然就是有理的一方。 出头归出头,太乙混元祖师作为前辈高人,自然不会以大欺小。 按照辈分,他是和长眉老祖同一辈份的人物。 峨嵋派的三仙二老如玄真子,苦行头陀,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冥等论辈分都是他的晚辈。 故而双方斗剑使的是巧劲。 齐漱冥有长眉老祖的遗泽,手中飞剑更胜太乙混元祖师一筹,再加上混元祖师轻敌,一个不查被齐漱冥硬生生斩断手中飞剑,这才导致了第一次斗剑落败。 本来败了就败了,混元祖师也不是输不起的人,直接就打算认怂走人。 峨嵋派长老如苦行头陀,玄真子,妙一夫人,包括齐漱冥等人也都心知肚明,不是自家本事胜过了混元祖师,而是自家占了飞剑锋利的便宜。 要是真打起来,一对一没人能打的过人家混元祖师。 可他们做长辈的知道,底下的小辈又如何知道这些?只知道自家掌教斗剑赢了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还当五台派上上下下不过如此,少不得又出言嘲讽。 什么太乙混元祖师不过如此,滚回去做个缩头乌龟云云。 太乙混元祖师能忍得住,底下的弟子又如何忍得住? 有那眼力高明的自然看得出不是祖师招式道行不如人家,是输在了硬件上。说峨嵋派仗着宝剑锋利,赢了也不光彩。 所以又有了第二次黄山斗剑之约。 太乙混元祖师邀请三山五岳的同道好友,目的就是为了炼制一口能够匹敌峨眉的宝剑,好一雪前耻! 许渊平算算时日,还有五年就到了斗剑的日期了。 按照原着,五台派叛徒朱洪先是盗走太乙混元祖师的护身至宝太乙五烟罗,间接导致混元祖师身死。 再加上三仙二老不要脸的围攻,在多方因素关联下,混元祖师直接被打的魂飞魄散。 自己每每看到这里,都不由得扼腕叹息。 你和人家讲道理,讲风度,人家可不和你讲这个,直接来个并肩子上。 自己的师父脱脱大师为了报仇雪恨,心急修炼,结果走火入魔身死。 诺大的五台派再也没有能够服众的人,大家二一添作五,把家当分了分,直接散了伙。 要是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前路茫茫,下场堪忧啊。 反正已经知道了峨眉将来肯定会大兴,而五台派未来大败亏输一蹶不振。 许渊平不得不早早为自己谋划未来。 至于告诉脱脱大师或者混元祖师,自爆自己是穿越者,能够知道未来的这种蠢事,自己自然不会去做。 有句话叫做交浅言深,你掏心窝子的话,人家不一定会放在心上。 当年曹魏大将军曹爽当权的时候,手下恒温等人不知道多少次和他说了要提防司马懿,结果呢,人家就是不信。 司马懿一装病,曹爽马上就信了。 觉得心腹大患已经快不行了,出门带着皇上和兄弟游玩,结果被人家一锅端。 可见细节决定成败,性格决定人生。 很多时候人往往知道很多大道理,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五台派这艘烂船肯定是不能待了,不过将来是要想方设法拜入峨眉还是做个逍遥散仙,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修炼,还有待考量。 许渊平望了望满座的宾客,觉得眼下不是适合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 第三三六章 讲道 眼见菜过三巡,酒过五味。混元祖师见状说道:“首先鄙人感谢诸位道友,能够不远千里赴约而来给我这个老头子面子,混元在此拜谢。” 太乙混元祖师说罢立马对着众人稽首鞠躬。 众人自然都称不敢。 接着混元祖师又说道:今天来的众人有僧有道有魔有儒,可谓人才济济。鄙人有个提议,不知道列为是否愿意赞同?” 因为太乙混元祖师平日里广结善缘,所以响应他的人也多。 话音刚落,便有那性子直的人说道:“混元前辈的提议想来是极好的,我等自然赞同。” 一时之间响应者此起彼伏。 混元祖师摆了摆手说道:“我也不怕大家笑话,鄙人自小求道之心甚坚,可惜因为资质缘故,一直无硕师名人与游,想要拜师名门大派也无人收留,人到中年仍然一事无成。要不是当年蒙前辈高人指点,也没有我混元的今天。因此我那时发下誓言,以后只要有所成就,就要广开方便之门,有教无类,为天下求道之人求取一个机会!” “今天到的人既有名门大派弟子,也有旁门一类,更多的却是修行艰难的散修弟子。看到这些个艰苦修行却没个出路的散修,就好似和我当初一样。” “诸位道友,如蒙大家不嫌弃,我今天愿意大开方便之门,把鄙人一些修行经验给大家伙说一说,好让大家伙少走些弯路,不知道可否?” 太乙混元祖师话音一落,立马就引的众人拍手叫好! 原来修道之人中,名门大派的要求高,人数自然也少。 更多的是那些偶然得到残缺道书的散修,这些人一直都苦于没有名师指点。 现在听闻太乙混元祖师要开坛讲道,这些个散修自然高兴。 就连一些名门大派,也不由得为混元祖师的大气魄所折服。 都说道不轻传,能够似太乙混元祖师这般无私奉献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他们虽然做不到,不过不妨碍他们敬佩做得到的人。 眼见获得大家的同意,混元祖师便撤掉席面,邀请偏殿散修进殿听讲。 众散修知道这次机会难得,太乙混元祖师道行极高,法力强横。因此无不肃然起敬,听他开口讲道,立刻全都凝神细听。 在场的人虽多,却很是安静,没一个聊天喧闹的。 太乙混元祖师说道:“俗话说法力好炼,金丹难成。我今天就给大家伙讲一讲这金丹之道吧。” “天地初始,水行先生,人之初始,肾精先成。人体之中,肾属水,水中有真气,此真气为铅,心属火,火中有真液,此真液为砂,我们通常修炼,取心液配肾气,齐聚中宫,炼成内丹。” 有那不通金丹之道的散修一听,立马明悟其中关窍,还有性子急的直接盘膝坐下开始尝试修炼。 然而对于一些有传承的人来说,太乙混元祖师讲的不过是老生常谈的东西罢了。 毒龙尊者问道:“世上修炼金丹,皆用此法,只是各家手段不同罢了,这又有何稀奇的?” 混元祖师一听,知道刚才讲的法门虽然对于散修来说弥足珍贵,但是对于毒龙尊者这等有师承的人来说就有些不够了。 他又说道:“于肾气之中取真阴,是为铅中银,于心液之中取真阳,是为砂中汞,调和此二物,汇入黄庭,所化金丹,与众不同。常法结丹,真阴配真阳,只以肾气配心液,功夫都用在外面气液之上,真阴真阳结合不够,因此结成的内丹先天不足,要么容易裂散,要么真元不足,甚至会被人强行收走,妖物懵懵懂懂连肾气心液也不知道,无意之中结丹,比之许多左道散修还不如,因此许多修行几千年的老妖通常打不过人类二三百年的修士,便是这个道理。” “而我的铅中取银,砂中取汞则不同,以天一真水化气炼体,助性合丹,奥妙自生,冬至开始,此时一阳初生,合地雷复卦象,人体中肾气升起,从此用功……” 混元祖师由浅入深的讲解金丹之道,众人皆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之前有蒙昧不懂的修炼关窍,经过混元祖师这么一点播,都豁然开朗。 就连昆仑四友,武当七姊这等名门正派弟子听了,也觉得不虚此行。 许渊平坐在角落里面听着自家祖师讲道,也自觉大有收获。 他此前曾拜师唐紫尘,蔗姑等人,又和九叔有师徒之实。不过唐紫尘不过才二三十岁的年纪,蔗姑和九叔稍大一些,也不过四五十岁,哪里有太乙混元祖师道行高深? 因为他之前就苦心研读道经,又有比常人更多的经历,修行上也是稳扎稳打。所以论起根基道行见识来,说是五台派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也不为过。 只是许渊平不爱显摆,生性低调的缘故。所以除了师父脱脱大师知晓一二外,门派内的其他人都把他当做了小透明。 太乙混元祖师由浅入深,高屋建瓴的一番讲解,让许渊平对于下一步的结丹再无疑惑。 他有种预感,只要找个安静的地方闭关,必然可以顺理成章结丹! 不过他有自己的考量,觉得现在不是结丹的好时候。 至于师弟智通和另外几个平日里不太用功的弟子,因为基础打的不扎实,只知道一味服用丹药,急于求成,少了积累的过程。 这个时候听太乙混元祖师讲道,只觉得如同听那天书一般。个个抓耳挠腮,愁眉苦脸。 大多收获不多。 太乙混元祖师连用三日功夫,把结丹之道中讲了个明明白白,如何用真阴和真阳凝炼内丹的部分深入浅出地演讲一遍,从其中的道理,到用功下手的办法全部都说得明明白白,浅显易懂。 好在众人都是修道有成之人,就是三日不食不睡也无妨。 有那还未辟谷的小辈弟子,此时听闻大道,知晓机会难得,宁愿服食辟谷丹药也不愿放过难得的听讲机会。 有了太乙混元祖师抛砖引玉,接下来极乐真人,叱利老佛,无形尊者,灵灵子等前辈高人也都纷纷上台。 有的讲解练器之道,有的讲述奇闻趣事,如此种种,不一而足,让许渊平大开眼界,增长了不少阅历。 讲道一连持续了半月之久。 等到讲道完毕,天缺大师、清波上人等人和太乙混元祖师交情一般的首先起身告辞。 他们这些人一走,那些差一些的旁门散仙自然不好继续叨扰主人,还有的自觉大有收获,要回洞府去闭关参悟消化所得,也纷纷起身告辞。 众人虽然没有参与见识后面的练器,不过这半个月来已经把过去从没见过的全都见过了,没吃过的也都吃过了,一些之前不知道的关窍现在也都明白了,心愿俱足,没了遗憾。 顷刻间,满殿宾客走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和太乙混元祖师交好的人,如魔教的叱利老佛,无形尊者;道家的极乐真人李静虚,茅老道,灵灵子,烈火祖师等人。 太乙混元祖师见该走的都走了,自己的目的也都达到了,安排众人干起了正事,辅助他练器。 至于其他门派的小辈弟子,自然由许渊平这些五台派三代弟子招待。 累了的引去客房休息,有兴致的引去四周观看五台山景色,要留在此地观看混元祖师练器的,也由得众人去。 许渊平做完了自己本职工作后,径自前往洞府闭关,并不前去观看祖师练器。 他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惟有弄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并且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才会有所收获。 不然今天看这个厉害学这个,明天觉得那个好玩又去学那个,到头来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没有比提升修为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第三三七章 下山准备 山中无岁月,这一闭关便是半年之久。 等到许渊平再次出关的时候,眼看真元凝固,骨髓坚凝,内莹神仪,外宣宝相,分明已是筑基大成! 只听他骨骼筋肉噼啪作响,似空中隐雷,连绵不绝。 许渊平深吸一口气,只见那四周空气都被他吸入口鼻,随后他张口一吐,一道白气从他嘴里吐出,打在地面,好似平地里一声雷响! 定睛一看,那地面居然被他吐出的白气炸出一个小坑来! 此后一个月时间,许渊平仍如往常一般,苦心修行。每日里调和坎离之气,再加上师父脱脱大师时不时的在一旁耳提面授,修为日渐稳固。 许渊平暗暗感慨,加入五台派不过短短一二年的光景,抵得过之前十几二十年的苦修。 这拜师五台派,阴差阳错算是来对了地方。 一日,许渊平收功后。望着五台山夕阳美景,想起师父对自己的谆谆教导之情,不由得有一种就此潜心修道,闭门不出的想法。 只是一想到太乙混元祖师和峨嵋派定下的二次黄山斗剑之约,他就立马从这种美梦中清醒过来。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 你想做缩头乌龟,人家未必愿意放过你。 陷空老祖就是个典型的人从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例子。 人家隐居海外不出,一向不惹事。峨嵋派上门求药,陷空老祖不想惹麻烦,想着结个善缘,给了。 哪里知道峨嵋派第二次又来。 灵药难得,陷空老祖自己渡劫还要用,能够分出一点来给峨眉就不错了,峨嵋派却还要三番两次上门讨要。 人家陷空老祖捏着鼻子又给了一些,只是没有上次的多。 峨嵋派一看,觉得给少了,立马就打上门去。说什么天才地宝有德者居之。 反正就是道理要占住,灵药也要全部拿走。 弄到最后,仗着人多势众把人家陷空老祖渡劫的灵药全给拿走了,洞府也被打烂了,自己也差点被打死,弄到最后面子里子全没了。 最憋屈的是还得给这群强盗服软道歉! 这和现代社会的某些人又当又立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许渊平一想到陷空老祖,就觉得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之上。 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自己厉害了,人家才会怕你。 面子从来就不是自己给的,而是自己挣的! 一想到陷空老祖的悲惨下场,他就绝了避世潜修的心。 眼见自己已经筑基大成了,他觉得是时候下山去蜀山新手村转悠转悠了。 一想到这里,第二天早上他就立马起身前往师父禅房,要和师父说一声。 到了师父禅房,门下童儿先行奉茶,言说师父正在行功,尚需稍等片刻。 许渊平扫了一眼干净整洁的禅房布局,闻着那股幽远禅香,心生感慨,只有身心融入这个世界,才能更加了解这个世界的风俗。 自己的师祖混元祖师是由魔入道,而自己的师父却是一个和尚,这个和尚收的徒弟,却又是一个道士,真是让人觉得奇妙。 这个问题之前自己还特意问过师父,师父却说佛道之间并无明显纷争,由道入佛的诸如大雄禅师,屠龙师太,由佛入道的诸如昙鸾大师,武当的张三丰祖师等。 实际上大家修行何家之法,各凭机缘,莫要错过才是关键。何况,有不少大成就者,也都是佛道兼修。古代有许多高僧,也有修道家法门,以长补短,而很多道门高人,也有不少精研佛理,其造诣甚至比起一般的僧人还要深。 究其根本大家都是为了长生超脱。不管是峨眉昆仑,还是五台武当,门中弟子均是佛道混杂。许多能人异士自称亦佛亦道亦是儒,真是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所以许渊平不愿意剃度修炼佛法,脱脱大师也并不会强求。 过不一时,许渊平隔着珠帘,看到七道红白之气,匹练一般,伴随着霹雳电闪,射入师父眼耳口鼻诸窍。卷帘晃动,脱脱大师现身出来。 许渊平心中暗赞师父道行高深。 之前自己只是能够吐出一道白气便自觉十分良好,不免有些志得意满起来。 如今看了师父眼耳口鼻诸窍居然都已经修炼的通透,这才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己的一点骄傲自满之情立马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许渊平见师父过来,先是起身向师父行礼问安,随后便说起欲要下山游历之事。 脱脱略加思索片刻,知道这个大弟子最是沉稳不过,入山以来从无松懈,用功刻苦处,便是自己嘴巴上不说,内心也是十分赞赏。 他要下山游历,想也不是寻欢作乐,当下便应允了。 许渊平刚要起身告辞,脱脱大师又将其留下说道:“你既然要下山游历,少不得会碰见一些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正好前段时间你师祖练器有成,分给了我一面天星盾和一柄青松宝剑,我一并赐给你,带在身上也好有个防备。” 脱脱大师说罢,把手往腰间囊中一掏,便显出一面黝黑古朴的盾牌和一柄寒气逼人的宝剑。 盾牌上面绘制有北斗七星的模样,看似其貌不扬,拿在手上却是十分趁手。 而青松宝剑,许渊平拔出剑鞘,只见它青光灿烂,霞辉四溢,分明也是一件难得的宝剑! 说来五台列位师长均是十分尽责,对门下弟子约束甚少,而且但有所求,多数都能够满足。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分纵容,使得门徒骄纵无度,不知天高地厚,处处惹是生非。真是成也缘此,败也缘此。 许渊平心知未来五台大劫,自己并无殉道之心。所以只想安安稳稳走自己修行之路,所以并不想欠下五台派太多情分。 故而平日里师兄弟们问师父求取丹药宝贝,自己也从不眼红,更不会主动开口索要。 未曾想师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这等好货色。 许渊平也是个识货的,知道这七星盾牌和青松宝剑乃是师祖太乙混元祖师费尽功夫炼制出来的宝贝,就是脱脱大师自己拿着用,那也不丢人,更何况是给自己一个后生小辈用。 可见师父对于自己的爱护。 许渊平暗暗下定决心,将来要是五台派败落下去,自己定要保师父一命! 第三三八章 云彪 拜别师父之后,许渊平回转洞府,略做收拾后便提着行囊下山去了。 许渊平下山途中,忽听一声娇笑自天上传来,破空一闪,散去一团烟霞,只见一位妙龄少妇俏立半空。艳红霞光映得周空一片鲜红,衬着浓翠密林,如仙如画。 这少妇看其容颜不过二十稍许,可是风情万种,充满着迷人韵味,像颗熟透了的蜜桃。 不是自己的师姑万妙仙姑许飞娘又是何人?许渊平见状立马躬身行礼。 许飞娘对自己这个师侄印象也是十分深刻。 脱脱大师座下弟子虽多,可是能够让他郑重其事介绍给自己的可没几个。 更加让自己对这个小辈印象深刻的是这个小辈居然把人家极乐前辈当做是后生小辈一般抱在怀里。 一想到这,许飞娘不由得掩嘴轻笑说道:“师侄行色匆匆,不知是要去哪儿啊?” 许渊平一本正经的答道:“启禀师姑,弟子最近筑基有成,静极思动,想要下山前去游历一番。一来增长一些见识,二来也好磨历磨历道心。” 许渊平不说一时之间许飞娘还未注意,他这一说,许飞娘定睛一看,果然眼看这个师侄真元凝固,骨髓坚凝,内莹神仪,外宣宝相,分明已是筑基大成! 当下不由得对这个师侄高看了一眼。 果然不愧是能够被自己师兄和极乐前辈看重的人,还真有几分过人之处。 一段时间没见,他就已然筑基有成了。而且看这个架势,不是依靠丹药之力取巧而成,分明是靠着水磨功夫,一步一个脚印修炼而成,若论根基稳固,可称为五台派三代弟子第一人。 一想到这里,许飞娘对许渊平这等良才美玉不由得又看重了几分。 她拍了拍腰间行囊,伸手从行囊中掏出一只鸡仔大小的小猫来。用手一扔,小猫落地后猛涨,不一会儿就变为一头身长一丈,满身褐色花纹,长着一头大花脸的老虎! 许渊平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初次见到这头老虎有些吃惊,不过并不慌张。 他知道许飞娘放出这头老虎肯定不会是为了害他。 许飞娘指着这头老虎笑语盈盈的说道:“前些时日你师姑我偶然之间捕捉了一头灵兽云彪,你师姑平日里剑遁迅捷,倒是用之不上。我见你现如今要出远门,这头云彪便送给你做个脚力吧。” 许渊平听闻这物种居然是彪而并非是老虎,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 相传彪原来是虎所生,同时也是不共戴天的仇敌。问题就在那三撇上。彪是虎的第三个也是多余的孩子。通常母虎只产两崽,极偶然也会生出第三崽,这便是彪。 彪因先天营养不良而多瘦小孱弱,仅一身褐色绒毛而没有虎皮的黑条斑。母虎便不认这么个孩子,不喂它奶且踢咬驱赶,甚至将它叼到饿狼出没的蛮荒之地遗弃。虎本兽中之王,被虎遗弃的小彪,当然也成了众兽报复的对象。所以彪一般在哺乳期就夭折,很少生存下来。 可一旦生存下来,就极其威猛凶残。盖因它在炼狱般的环境里长成,常饿得吃枯叶败草、动物残尸、啃泥土石块、喝污水脏泉。尽管常年老疤新伤不断,为了活命,不得不学会飞山、越涧、爬树、攀藤,与比自己大且凶残的野兽搏杀。它终于煎熬着长大了,征服了生命里种种危难恶劣。叫声似狼嚎、如狮吼,且具备各猛兽最冷酷最毒辣的秉性。 而这头云彪,许渊平一看它身上水光润泽的毛发,滴溜溜转动的眼睛,便喜欢上了这头“大猫”。 听闻许飞娘要将其送给自己,更加欢喜的不行,就要上前抚摸它的圆溜溜的大脑袋。 这云彪见有人靠近,立马目露凶光,后腿微屈,前腿微张,似要择人而噬。 许飞娘见状冷喝一声,“孽障,还想食人作恶不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怕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便手掐道决,施展五台秘传法咒。 许飞娘刚一念咒掐诀,云彪头颅上就显出各色云光符文禁锢,晶莹的眼珠满是恐惧,嘴中也发出如小狗般的哀鸣来,显得痛苦难堪。 许渊平见此知道这灵兽虽有灵智,却野性难驯,不给它一点苦头怕是不会轻易服软。 他见这云彪哀鸣挣扎了一段时间后,这才抱拳行礼向许飞娘求情道:“师姑,这云彪我见其好生可怜,您就放它一马吧!” 许飞娘知道这云彪乃是难得灵物,虽然没有炼化横骨,不能口吐人言,可是能够听明白话语意思。自己此举正是为帮师侄收服灵兽,结个善缘。 既然许渊平求情,她当下便趁势言道:“孽障,你要清楚,我想制你于死地不过易如反掌。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又有点用处,这才饶你。日后且需尽心侍奉我师侄,若能立下寸许微功,将来未尝不可许你一个正果。” 那云彪虽是灵兽,有些小聪明。若论心眼,又怎么比得过许飞娘和许渊平这对师姑师侄? 他们师侄二人之前虽然没有沟通,不过却配合默契得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云彪见有人替自己求情,立马乖巧的趴下,许渊平再过来摸它的圆溜溜的脑袋和光滑水润的皮毛它也不反对了。 显然是因为三分感激许渊平之前的求情让它少受了皮肉之苦,七分是怕了许飞娘。 见云彪老实了之后,许飞娘又把腰间那个行囊也一并送给了许渊平。 这行囊大小也算是一件宝贝,,由冰蚕丝织就,不过巴掌大小,上绘道家秘传符文。 内里有一个小空间,专门用来安置灵兽的。 许飞娘把控制云彪的咒文和行囊都一并传给自己后,又笑着叮嘱自己之后可以多来往。 许渊平也是笑着答应。 云彪这等灵兽也不是满大街都有,五台派三代弟子这么多,人家谁都不送,偏偏送给自己,这其中的意思就表达的很明显了。 对于许飞娘的示好,许渊平也是及时做出了回复。 说起来这也算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投资。 说起来蜀山世界其实也是个人情社会。 今天我给了你帮助,将来要是我有困难找你帮助,你也不好拒绝。 双方的谈话点到为止,许飞娘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随后便红光一闪,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漫天云雾之中。 芳踪渺渺,无处可寻。 许渊平闻着许飞娘遗留下来的香气,暗道今天受了人家的恩惠,将来等到她劫难临头的时候,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她一命。 许渊平前世看蜀山剑侠传的时候,就对许飞娘有种莫名的好感,觉得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奇女子。 五台派分崩离析后,还能够记得为太乙混元祖师报仇的没几个,大多做了缩头乌龟。 许飞娘却始终锲而不舍,放下身段结交三山五岳的各种奇人异士,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忍辱负重,只为替太乙混元祖师报仇雪恨! 似这等有情有义的女子,谁不高看一眼? 第三三九章 终得白阳 浩瀚无垠的大地上,大雨滂沱。 一道青色的光影在雨中穿梭,眨眼间消散在天际外。 此正是下山云游的五台弟子许渊平,只见他端坐云彪背上,面露微笑。一圈清光环绕着云豹和他,避开满天风雨。看那云彪神色,比之许渊平还要激动三分,如同一抹飞云般,风驰电掣,踏破云空。 那环绕他和云彪周边的青色光芒正是许渊平手中拿着的一颗青色宝珠所发。 这宝珠是师叔岳琴滨听闻他要下山历练,特意送给他的避水珠。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颗,分别是避火珠和避尘珠。这三颗宝珠并没有神话传说中那般神异,唯能避凡尘水火。 虽然于斗法和提升修为并无大用,不过在出行途中有了这三颗珠子,倒也方便得很。 许飞娘送的云彪,赶路不得不说是把好手。 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一日千里也不在话下。更加可贵的是还能随意变换大小。 遇上人烟稠密的地方,它可以把体型缩小变化为猫咪一般大。 遇上人迹罕至的地方,又能变成正常体型来赶路。 过不一时,雨过天晴。西方霞光艳艳,如火焚天。下方青山绿水,叫人见了心旷神怡。 一路行来,许渊平饱览中原山河大好美景。 不过半月左右,便到了黔桂边境。 他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先拿到公认的蜀山新手村筑基秘籍,风洞山白阳崖花雨洞内的《白阳图解》。 许渊平知道的蜀山世界中的藏宝地确实有不少,不过这些宝物大多不是有主的就是拿了要背负大因果的。 例如蜀山世界中的紫青双剑,许渊平不但知道这双神剑在哪里,就连收取的方法他都知道。 可问题是他敢拿吗? 他要是敢拿走峨嵋派的紫青双剑,三仙二老必然可以算的出来,随后而来的便是接踵而至的报复。 到时候别说他师父脱脱大师,就是他师祖混元祖师都保不住他! 除去这些有主的,要担因果的。剩下的无主的,因果小的功法宝物中,白阳图解无疑是最合适不过的。 拿白阳图解有两个好处,第一就是没有太大的因果,修炼了也不会有麻烦找上门。 第二就是白阳图解作为在蜀山世界中,第一等的筑基之法自然有其独到之处。修炼出的法力真元中正平和,没有属性,筑基后可以改修任何功法而不会冲突。就算是蜀山的九天玄经中的筑基功法比之白阳图解也稍逊一丝。 只是这黔桂边境地区,数千里山岭杂沓,枭鸾并集,仙灵窟宅无数。再加上此地亘古以来未辟,想找个人询问都难。 许渊平花费旬月时光仍然没能找到白阳崖花雨洞。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这些时日在搜寻过程中,阴差阳错下寻到不少异果佳实,也算是意外之喜。 这一日许渊平正骑着云彪在山林之中搜寻白阳图解,忽然口鼻之中闻到一股异香。这香味馥郁芬芳,沁人心脾。闻了一口就叫人精神一振。 许渊平大喜过望,知道附近恐怕是有什么奇花异果成熟了。 他凝神静气,四下打量,仔细搜寻。 不一会儿便有了发现。 原来附近一株灌木丛下,居然站定一个小孩,年才三四岁左右,面白如玉,头上梳了两个绿色丫髻。穿了一件红色对襟短衫,胸前微敞,赤脚着一双白嫩的小脚丫。齿白唇红,眉清目秀,浑身上下粉装玉琢,十分惹人喜爱。 这小孩独自一人在灌木丛中嬉戏游玩,许渊平用力闻了闻,确定那馥郁芬芳的气味就是从这个小孩身上发出来的。 他定神凝眉想了想,觉得这荒山野岭,怎么可能会有小孩独自一人在此玩耍?只怕多是山精妖怪所变化的。 因为有了之前极乐童子的教训,许渊平不敢大意,他给云彪打了一个手势,一人一兽从左右两边缓缓向这个胖乎乎的小孩靠近。 等距离胖小孩不到十丈的距离,胖小孩用鼻子嗅了嗅,随后皱了皱眉头退后两步,往云彪的方向看了看。 许渊平知道这小孩只怕多半是发现了自己这边的踪迹。 他当机立断,先是使出一记五雷掌打在胖小孩边上,紧接他左手提着青松宝剑,右手扣着三枚极乐真人赐给他的白眉针飞扑上前。 到了他这个境界,十丈距离不过眨眼功夫就可到达。 而一边的云彪见主人已经出手,也不再隐藏踪迹,它后退微屈,前腿微张,发力一跃便是七八丈的距离。 而那灌木丛下的胖娃娃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先是被许渊平发出的五雷掌所惊吓,接着就看见一头猛虎,一个凶神恶煞的大人一左一右向他冲过来。 见这一人一兽来势汹汹,他自觉不妙,转身就要逃跑。 虽说许渊平和云彪速度快,可这个胖娃娃也不慢。 被许渊平发出的五雷掌给惊到了片刻,可很快就回过神来,一个撒丫子立马跑路。 按理说许渊平已然筑基有成,云彪更是从小生活在山林之中。一人一兽速度皆是极快,跋山涉水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等闲视之。 可让人称奇的是前边逃跑的胖娃娃,看着短胳膊短腿,可跑起来速度居然丝毫不在他们之下,反而犹有过之。 要不是许渊平时不时的用青松宝剑和白眉针攻击干扰胖娃娃的逃跑路线,只怕人家早就跑得没影了。 这一追一逃间不知过了多久。 那胖娃娃闪身逃入一个山洞小豁口后,立马就消失不见。 那豁口太小,胖娃娃身形矮小可以进去,许渊平人高马大却是挤不进去。 无奈他只得用用宝剑砍出一个缺口。 等他和云彪弄开缺口进去的时候,那胖娃娃早就跑得没影了。 既来之,则安之。 许渊平进去后发现,这里是一个极为隐蔽的洞穴。 上方有阳光照射下来,故而整个山洞都很明亮。 环顾四周后向前走去,发现越走越宽广。 经过一个大厅后查看,直到看到后边石壁上刻画着不少图案方才停下脚步。 许渊平看到石刻后,凝神细看。 经过仔细辨认后,方才察觉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白阳图解》!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既然已经寻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白阳图解》,那个胖娃娃也就不在重要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许渊平仔细琢磨钻研石壁上的三百六十四副图解。 这三百六十四幅图解,并不需多么出众的资质,也不需多么高深智慧,只要按部就班即可。 靠的就是水磨石穿的功夫。 许渊平自然不缺耐心,待在花雨洞一心苦修白阳图解,这些图解人物鳞介飞潜动跃之形,神态如生,自东壁起始,个个俱有呼应关联,不过对来说毫无困难所言。 此后他渴了就喝后洞石墩下的灵泉水,饿了就吃这山中的野果,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第三四零章 青螺谷 此后他渴了就喝后洞石墩下的灵泉水,饿了就吃这山中的野果,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直到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个浓眉大眼,面容俊秀的青年骑着一只大老虎赶路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 “应该是这里没错啊?” 少年左右看看地形,喃喃自语道。 “这青螺谷原着中只说是在川边靠近青藏高原的地方,又没说具体在哪里,这诺大的地方,上哪找去呢?” 原来许渊平之前在黔滇地区寻找到了白阳图解后,一番修炼后自觉有所成就,故而出山想要去寻找几件法宝护身。 还是那句话,蜀山地界虽说上好的法宝不少,譬如那大雄宝库,轩辕陵,元江金船这类的地方,法宝说是堆积如山也不为过。 而且也不乏前古奇珍。 可问题是这样的地方弟一是没到出世的时候,有大量禁制封禁。别说他,就是峨眉的三仙二老来了也没用。 还有就是这些有宝贝的地方,眼红的人可不少。 大雄宝库有人家三僧二尼盯着,别说他们亲自到场。就是派一个徒弟前来,自己也打不过。 轩辕陵更不用说,无华氏父子几千年的修为可不是吃素的。 许渊平可不认为自己这两下子会是人家的对手。 至于元江金船,被封禁在海底泉眼风穴之内,就是地仙高手,没有趁手的东西在手,也只能干瞪眼。 许渊平思来想去,综合考虑下来也就只有青螺谷里面的这处机缘算是比较好的。 既不用担因果,又不怕别人算计,而且还有人和可以借用。 只是想法虽好,可找了半天,竟是山连山,山套山,如龙蛇盘纠,婉蜒不断,望过去何止千百余里。俱是高寒雪山,除了山顶亘古不融的积雪外,寸草不生,漫说人影,便是连个鸟兽都看不见。 还真应了那句古话,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许渊平发了狠心,想反正这青螺谷长在地上总不会跑掉。 我来个挖地三尺,总有找到的时候。 随后他腰跨云彪,就在这莽莽群山之中转悠起来。 他坐着倒是无所谓,就是苦了云彪。这山连着山一路跑下来,绕是云彪有日行千里之能也累的直喘气, 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两月有余,他终于看到数十里之外有一处大温谷,里面碧树常青,花团锦簇,掩映着琉璃金瓦,跟周围白皑皑的雪山形成鲜明的对比,料定必然是他要寻找的青螺峪,指挥云彪跑了过去。 “呔,你什么人?到青螺峪干什么!” 许渊平刚到谷口,就有一个头发都扎成一溜小辫子的男人迎上来,抽出飞剑指向许渊平。 许渊平从此人话语中得知此地正是青螺谷,不由得大喜过望。 他行了一礼对这个辫子男说道:“道友这番请了。在下乃是五台派三代弟子,受我师叔琴剑双绝岳琴滨所托,前来给你家谷主魏枫娘带话,还请道友前去通报一声。” 许渊平说罢从口袋里面拿出一瓶黄芽丹来递给辫子男。 “这是我五台派的黄芽丹,对于筑基大成之前修士都有些用处。贫道现如今却是用不上了,今日你我有缘相见,便送给道友了。” “原来是五台派道友。”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辫子男接过丹药后,对许渊平的语气态度缓和了不少。 “道友且在这里稍等,我进去通报谷主一声。我可提醒你一句,这周围可都布下了杀阵,道友可别随意乱走。否则激起了杀阵,使得道友有所损伤,那就不好了。” 辫子男说完将剑光一调,便向谷中飞去报信了。 话说这青螺谷的现任主人就是“神手比丘”魏枫娘。 此人原本师从广明师太,虽是旁门却也算是正道。 后来受不得佛门的清规戒律,又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偷了师父的秘籍法宝叛逃。 广明师太得知后大怒,一路衔尾追杀而来,发誓要清理门户。 哪里知道人家魏枫娘技高一筹,先是示敌以弱假装不敌师父,随后又让埋伏在一侧的姘头滇西魔教的长老布鲁音加在关键时刻偷袭。 广明师太一个不查,被布鲁音加打成重伤。勉强逃了回去后,不久便坐化了。 魏枫娘得知自己师父死后,自觉再没了管束,索性在这青螺谷开宗立派。收了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每日里醉生梦死,不知天地为何物。 那辫子男收了许渊平好处后,他左转右绕,迈步上阶,推开殿门。只见厚厚的地毯上面,一个妙龄女子正和一个精壮的青年搂在一起卿卿我我。 二人全都光着,在地毯上滚在一起,正吻得昏天黑地,猛然间门被推开,二人一惊,那女的大怒:“我不是说过,不许来打扰吗!平日里练功没能耐,只会争风吃醋,料得你姑奶奶我舍不得杀你们么!”一边说着,早喷出一道黄色剑光飞斩过去,照得满室都镀上一片金黄。 “师父饶命啊!不是我有意打扰师父的雅兴,而是外头有个自称是五台派三代弟子的人前来,说是奉了他师叔琴剑双绝岳琴滨的命令前来给宫主您带话啊。” 那辫子男一看魏枫娘发怒,立马跪下匍匐着身子求饶。 嘴巴也没有闲着,用最短的话语把来意说了一遍。生怕说晚了一步,被师父的飞剑剁成肉泥。 原来魏枫娘自从开宗立派后,就广收美男,要做那武则天一般的女皇帝。 收的徒弟也大多都是她的面首,这每日朝夕相处下来,各个弟子之间也免不得争风吃醋,明争暗斗。 魏枫娘也是深受其害,经常因为这些个喜欢拈酸吃醋的人坏了兴致。 这辫子男之前本来颇受她宠爱。可新鲜感一过,魏枫娘就移情别恋。辫子男因为此事,没少私下里使小手段。 魏枫娘今天见他突然无故闯了进来,以为他又要争宠,这才起了杀心。 现在一听原来是事出有因,原来是自己错怪了徒儿,连忙把已经冲到辫子男面前的飞剑给召唤回来了。 当然魏枫娘身为师父,道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五台派乃是大派,既然人家不远千里前来拜访,你且迎他进来。我收拾片刻,随后就去见他。” 魏枫娘边说边抓起衣服扔给地毯上的面首。那个面容俊俏的面首透露出几分不甘又不敢违抗魏枫娘的命令,只得悻悻退下。 “是,师父。” 辫子男毕恭毕敬的退下,只是在无人注意的死角,他望着悻悻退下的师弟,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第三四一章 魏枫娘 且说魏枫娘这边听闻有五台派弟子前来,斥退了面首,一边吩咐下人准备酒席宴请来客。 另一边又去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一番好会见外客。 而那辫子男得到师父的允诺,转身回转到谷外,领着许渊平朝谷内而来。 许渊平随辫子男进得谷内,一路走来只见其内不但景物幽美,草木繁滋,而形势之佳更为全山之冠。那谷是个螺丝形,谷口就是螺的尾尖,曲折回环,走进去几里地,才看得见谷中魔宫。 这青藏高原外头寒风呼啸,飞鸟难渡,猿猴绝迹,谷中却是温暖如春,有百花竞艳,鸟兽清啼。 许渊平暗想此处虽比不得自己的师门五台山,却也端的算是一个修炼避世的好地方。 一想到此处,许渊平不由得对辫子男道:“这青螺谷倒真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只此清幽的景色就是天下难寻!” “道友谬赞了,山野之地,也就这一二景致颇有些趣味,却是比不得五台山的雄浑壮丽。” 辫子男见许渊平夸赞起这谷中景致来,便谦虚的回复了一句,顺便也捧还了一句。 见许渊平对谷中景物感兴趣,这辫子男也就和许渊平介绍起谷中的一些宫殿景物来。 只是在经过一座宫殿的时候,许渊平敏锐的听到了里面传来饮酒作乐的声音。 与此同时辫子男也听到了这宫殿里头的声音,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魏枫娘这些年来,收的仆从面首和记名弟子不下百多号人。而入室弟子只有八人,对外号称西川八魔。 经过介绍许渊平这才得知,原来这辫子男正是西川八魔之一的许人龙。 而这宫殿里头住的则是他的几位师兄师姐。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魏枫娘自从叛出师门后就放浪形骸,不知检点,每日里只顾寻欢作乐。 她收的徒弟品性如何可想而知。 修道之人的眼耳鼻舌都远远异于常人,许渊平通过这宫殿外头的缝隙,就看到里面有好几个人正端坐主位寻欢作乐。 每一个人的身旁都有数名半果着身子,为其服侍的女子。 更加让他惊奇的是,其中还有个貌美的女子,身旁依偎着几个半果的美男。 这些服侍的男子女子,看似满面欢笑,满口娇吟,任主位上的几人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但是眉宇之间却郁结成一片。 许渊平猜测,这些服侍的侍女仆从,只怕多半不是自愿的,甚至是被掳掠而来的也说不定。 不过许渊平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再加上此次拜访主人家还有事相求,自然不会做那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类的事情。 故而他从宫殿外头走过,睁只眼闭只眼,全当不知。 许人龙把许渊平引到一处偏殿里闲坐,看房间里的布置,竟还十分典雅,罗汉床,太师椅,青花瓷,琉璃灯,玉如意。 东墙上挂着富春山居图,西墙边摆着七弦凤凰琴。看上去好似凡间公侯望族府上的精致书房。 许渊平走到西墙边上,屈指弹了几下,发出叮咚脆响,音质出奇的好。 见主人家一时还未到,他技痒难耐,拿起那把凤凰琴就弹奏起来。 许渊平原本不会弹琴,只是之前经历过几个世界后,越发对一些古典的东西,如琴棋书画感兴趣起来。 这类东西一来可以陶冶情操,二来也能够帮助自己修心养性。 今日一见这凤凰琴音色极好,不由手痒得弹奏了一曲《高山流水》。 许渊平弹奏的时候手法多变,勾,撩,拨,转全都挥洒自如。 琴音也是时而高昂,时而舒缓。 一曲弹奏完毕,只听后面传来了鼓掌声。 “弹得好,弹得好。” 许渊平转身看去,只见一位妙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这女子身穿一件莲叶荷花裙,上身是件粉红色的镶着金边的菡萏纱衣,头上挽了美人髻,斜插一支玉步摇,琼鼻秀口,粉面含春的望着许渊平。 “这天下竟有如此标志好看的姑娘,莫不是仙姑下凡?小生今日能见得如此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真真算是三生有幸啊。” 许渊平何等人物?虽说论修为在整个蜀山世界就连三流高手都称不上,但这女子能够走到他背后却不被他发现,很显然不可能是什么不知名的侍女。 修为最起码比他高了一到两个档次才行。 其他的如西川八魔之辈他在路上就已经见过了,要说斗法上或许能够胜过,但是要说站在自己身后却不被自己察觉,却是绝无可能。 思来想去,惟有这青螺谷谷主魏枫娘最有可能。 许渊平早在俗世中就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 这次来又是有求于人家,所以一上来就对着人家一顿夸。 “哈哈哈哈,看你长的浓眉大眼的,想不到也是个油嘴滑舌之人。” 这女子表面上斥责许渊平油嘴滑舌,然而面上却是带着笑容,看得出来对于许渊平夸奖的话很是受用。 许渊平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反复思考好了,现在到了地方自然不会怯场。 “小生一向从不轻易夸人,就是我的师姑万妙仙姑许飞娘,人人都说她好看,我脸盲却是不觉得她有多好看。只是今日三生有幸,见到仙姑下凡,这才有感而发,绝无半分虚情假意。” 许渊平一本正经的说着夸奖的话语,引得对面的妙龄女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也是他有意为之。 如何能够夸出新意,夸的让人高兴其实也讲究技巧。 许渊平很显然就是个中高手,三两句话就逗得对面妙龄女子高兴的找不着北了。 开口夸赞女子几句,人家可能会觉得你情商高。要是一直夸,一直撩,说不得人家就觉得你轻浮了。 许渊平点到为止,接下来直接进入了正题。 “敢问这位仙姑可是江湖人称神手比丘的青螺谷主魏枫娘?” 许渊平躬身行礼道。 “不错。” 魏枫娘点头示意道。 “啊!?还请师姑治罪。” 许渊平一确认魏枫娘的身份,色愈恭,礼愈至。立马鞠躬认错。 这一番诚恳的认错态度反倒让魏枫娘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知你何错之有啊?” “小侄刚才未经主人允许,私自弹奏主人家里的琴,此其一罪也;刚才不知师姑的身份,出言不逊,此二罪也。” 魏枫娘一听,笑的花枝招展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你既然都说我是你师姑了,那我这个做师姑的,还能为了这点小事和你这个后生小辈斤斤计较不成?” “多谢师姑。” 这时有下人奉茶过来,许渊平和魏枫娘分宾主坐下。 许渊平轻呷一口茶后啧啧称赞道:“这茶甘洌清澈,入口回甘,真是好喝。” 魏枫娘带着三分得意回复道:“是我们这的青螺仙茶,用山泉水泡之,里面自带着一股冰雪清寒之气,喝了之后神宁气爽。除了我们这里,别处却是再也喝不到了。” “既然如此,小侄可要多喝点。” 许渊平说罢又喝了好几口。 “你要是喜欢,我待会让人送几斤青螺茶叶给你便是了。” 许渊平一听大喜,连忙向魏枫娘表示感谢。 倒不是因为白白得了几斤茶叶而高兴,而是这其中所表达的意思。 许渊平心想,看来初次见面给对方留下的印象还不错,后面的计划施展起来也就更加有把握了。 双方各自客套寒暄了几句后,许渊平表明了自己是五台派脱脱大师嫡传弟子的身份,和自己师叔琴剑双绝岳琴滨关系情同父子。 前一句话是真的,后一句话说和岳琴滨情同父子就有点夸大其词了。 不过许渊平也是不得不这么说。 要是他单说自己只是五台弟子,人家未必肯答应接下来的事情,要是加上岳琴滨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第三四二章 来意 你道为何? 原来当日太乙混元祖师广发请帖,邀请三山五岳的好友同道共聚五台山炼制丹药法器。许渊平有幸和师父脱脱大师在五台山迎客亭迎接众位高人。 在等候的过程中,他听到师叔们闲聊时候说的一件趣闻。也就是广明师太清理门户不成反被魏枫娘打伤的那件事。 当时提到魏枫娘的时候,就有人打趣岳琴滨,说是让他管管魏枫娘。 后来许渊平经过旁敲侧击才知道,原来岳琴滨当年在机缘巧合下曾经和魏枫娘有过一段情愫。 当时岳琴滨在瀑布底下沐浴,魏枫娘对岳琴滨一见钟情,偷偷跑过来偷岳琴滨的衣裳。 岳琴滨洗完澡才发现衣服被魏枫娘给偷走了。 魏枫娘偏要岳琴滨认她做妹妹,才愿意把衣服还给他。 岳琴滨无奈,只得捏着鼻子答应下来,还叫了魏枫娘好几声好妹妹才把衣服给换了回来。 也正是那时候,二人结下了交情。 许渊平觉得有趣,就默默记了下来,这下算是派上大用场了。 “你既说我那岳哥哥有话托你带给我,他又为什么自己不来?要托你给我传话呢?” “师姑容禀,因为我师叔最近这段时间实在是抽不出身来。我五台派和峨嵋派定下的黄山斗剑之约师姑可曾知晓?” “我青螺谷虽然地处偏僻,这等大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师姑知晓就好。眼见黄山斗剑之约不远,我五台派门下弟子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和那峨嵋派一决雌雄。岳师叔身为二代弟子中的翘楚,自然也是责无旁贷。这段时间不是帮助师父开炉炼丹就是一意打熬修为,所以这段时间实在是不得空。” “因为我最近修炼有成,要出来游历增长见识,磨练心性,所以师叔他老人家才得空托我给您传话。” “这三颗珠子还是师叔赐给我的。” 许渊平说罢取出怀中的避尘珠,避水珠,避火珠。 魏枫娘一见许渊平英气勃发,华仪外显,周身精气神圆满,这分明是铸就金丹的景象。 再加上那三颗宝珠上确实遗留了自己的好哥哥岳琴滨的气息,对许渊平得话语顿时就信了个七七八八。 “我那好哥哥不知道托你给我带了什么话来,你且说说看。” “我师叔这次托我过来有两件事情要说给师姑。这第一件事情就是他得知最近乾坤正气妙一夫人荀兰因正要寻师姑你的麻烦,特意让我来提醒于师姑你。” “哦!?我和那峨嵋派无冤无仇,那荀兰因好端端的干嘛吃饱了没事做和我过不去?” 魏枫娘有些不解的问道。 “师姑有所不知啊,那峨嵋派自诩为玄门正宗,高高在上,就连我们五台派都容不下,又如何会容得下师姑你这旁门散修?” 许渊平这话说的委婉,什么旁门散修之类贴金的话自然是暗指魏枫娘欺师灭祖,聚众淫.乱之类的恶行。 他相信魏枫娘不会听不懂。 魏枫娘听了后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 在许渊平看来她就算没有全信只怕也起了几分防备的心思。 能够这样他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 许渊平出言提醒魏枫娘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魏枫娘虽然是个不堪造就的破烂货色,不过就算是破烂也有破烂的用处。 留着她恶心峨眉也是好的。 有句话说的好,想要壮大,首先就得分清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谁是中间派。 对于朋友,得尽量想办法拉拢;对于敌人,自然是要打压;对于中间派,能拉拢的拉拢,不能拉拢的就要及时打压。 而魏枫娘,自然是可以拉拢的这一部分。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师叔用大衍周天神算推算得知,师姑近日斩杀一条蛟龙,得了一部道书,不知可有此事?” 魏枫娘惊诧莫名:“确有此事。” 许渊平说道:“师姑可是把道书藏在青螺峪下面的地宫里了?” 魏枫娘这下差点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难道这也是你师叔算出来的!?” 许渊平见状,表情凝重,谨慎的左右望了望说道:“师姑,事关机密,你这里说话可安全?” “我这青螺谷方圆数百里就是一只蚂蚁也休想逃脱我的眼睛,又有什么不安全的?” 说归说,魏枫娘还是手掐法诀,布置了好几层结界。 许渊平见状,叹了一口气神神秘秘的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自从和峨嵋派定下黄山二次斗剑之约后,我师祖太乙混元祖师就和我师父脱脱大师,师叔岳琴滨联手合力推算。最后得知,我五台派黄山二次斗剑的胜机就在于师姑你新得的那个玉匣中。” “因为我师祖,师叔他们目标太大,不宜轻动以避免为峨嵋派所知,所以才派了我前来向师姑求借道书。” “当然这不是白借,等到黄山斗剑之约过后,我五台派必然原物奉还。并且我五台派承诺,以后师姑以后只要求到我五台派的时候,五台派必然不会推辞。” 许渊平这番话自然都是鬼扯。 什么太乙混元祖师和脱脱大师岳琴滨推算,事关黄山二次斗剑之约的事情。 说白了不过是扯虎皮作大旗。 有魏枫娘在这青螺谷中,许渊平自忖不管是正面强攻还是偷偷潜入都不可能取得这广成子道书。 至于什么请师门前辈帮忙这类的时机又不对。 现在和峨嵋派斗剑之约将近,大家都不愿节外生枝。 他思来想去,惟有来个狐假虎威,连哄带骗先把道书弄到手再说。 至于什么等魏枫娘被荀兰因杀了后再来取得道书,那更加不靠谱。 他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必须得在黄山斗剑的时候尽量有自保之力,不然只怕下场堪忧。 魏枫娘一听许渊平所说,一时之间还真被唬住了。 她斩杀蛟龙这事五台派能够推算出来她并不觉得惊讶,然而五台派居然能够算到她把道书藏在何处,这就有种被人家看透的感觉。 要是旁人上门来问她要道书,她二话不说肯定就把人给轰出去了。然而许渊平先是一上来就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随后又是自己好哥哥的师侄。 有句话说得好,叫做爱屋及乌。 许渊平现在在魏枫娘心目中就是因为是岳琴滨的师侄,使得魏枫娘对他好感更甚。 再加上好哥哥还不远千里前来提醒自己,不要着了峨嵋派的道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暖心的呢? 再想想这道书也不是白借的,人家都说了事后是会还的。 而且还白白可以得五台派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一想到此处,魏枫娘一咬牙,一跺脚说道:“此书既然关系到黄山斗剑成败,看在我好哥哥和太乙混元祖师的面子上,就暂且借给你们五台派就是了。” 许渊平一听大喜,立马对魏枫娘说道:“多谢师姑深明大义,我五台派上上下下感激不尽。” 魏枫娘也不是犹犹豫豫之人,既然决定了要借,就立马用兰花玉葱似的娇嫩小手牵起许渊平的大手走到正宫处。 她施法将宝座移动,打开下面一处地道。两人进入地道,行了不远,便见到一面石门,魏枫娘施法将石门开启。 许渊平看她之前挪动宝座用的是魔教法术,射出数道红光,第二次开启师门却用佛教法门,金刚部的密咒,心想这女人心思倒也缜密,并不是无脑之人。 原来这世上魔道双修的不少,佛道双修的也大有人在,唯独佛魔双修的却是少之又少。 石门一经打开,立刻扑面而来满眼金光,里面是个洞穴,中央石案上供着一个七八寸长,七尺来宽,寸许来高的玉匣,正烁烁放光,晃得人眼睛都难睁开。 魏枫娘将玉匣拿过来,打开盖子,里面现出一册天书:“这天书上面记载用的文字都奇奇怪怪的,看似有玄机在里头,可惜我却是福缘浅薄,看不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许渊平接过魏枫娘手上的天书翻看了一番,里面果然记载着许多弯弯曲曲看不懂的文字。 许渊平暗暗感慨,“幸好她看不懂,她要是真能够看得懂的话,愿不愿意借还两说。” 许渊平将这天书装回玉匣后,拿去玉匣就要告辞。 那魏枫娘却是有意挽留道:“你难得来我这里一趟,就在住上几天,让我这做师姑的略进地主之谊如何?” “师姑盛情款待,按道理我身为小辈是不敢推辞的。可无奈我有重任在身,临行前师祖有言在先,让我一但借到了道书,就要立马回五台山,防止峨嵋派从中捣乱。” 魏枫娘一听是太乙混元祖师的安排,也就不好再劝了。 “师姑,留步。” “师侄好走。” 许渊平骑着云彪,对着魏枫娘拱了拱手。用脚夹了夹云彪的腹部,云彪会意,立马用力奔跑起来,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因为做贼心虚的关系,许渊平骑着云彪一直跑了近千里才停下脚步。 到了一处荒芜人烟的地方,他这才放生大笑起来。 果然江湖上的事情并不是完全靠打打杀杀,有的时候完全可以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自己如今就凭借先知先觉的优势,不费一兵一卒就诈得了这广成子留下的天书和玉匣。 许渊平看过原着,自然知道这表面上的天书不过是副册,上边记载着许多威力强大的法术,却多是旁门左道之类的,算不得真正的宝物。 真正的宝物还在那玉匣里头。 玉匣分为两层,中层有广成子的随身至宝九天元阳尺和六粒聚魄炼形丹,下层藏着写满蝌蚪文的天书下册。 至于上册和中册,则分别在怪叫花凌浑和嵩山二老手上。 这些暂且不急,以后有机会慢慢谋取。 先把到嘴的好处给吃了才是正理, 接下来这段时间里,许渊平用尽各种方法想要破除封印,取出宝贝来。 可惜任凭他用尽各种方法,那玉匣就好似是块顽石一般,怎么都不开窍! 想想也是,要是真有那么容易,人家魏枫娘早就取出来了,也等不到自己来取这好处了。 既然这宝物取不出来,许渊平也不再费这无用功,打算等回到师门再说。 走到半路,在一座山崖下背阴处,许渊平闻到一股香气,这香气一闻就让自己神清气爽,心神安宁。 许渊平精神一振,想来是自己运气到了,怕是遇见了什么天才地宝也说不定。 当下就在这四周仔细寻找起来。 找了半天,在那悬崖峭壁处发现了一棵树。那树生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面,高有三米多,通体玉质,树枝殷红,好像珊瑚,树叶碧绿,犹如翡翠,红枝绿叶,仿佛是用玉石雕刻出来的盆景。在茂密的枝叶里,挂着许多红彤彤的果子。 许渊平数了数,上面约莫结了二十颗左右的果子。 想来刚才闻到的香气就来自这颗书上的果子了。 见到这奇遇,许渊平也没直接伸手去采摘果子,而是仔细观察四周环境。 一般有天材地宝出没的地方都有看守的灵兽。 不然的话天材地宝也长不大。 许渊平看了看果树旁边的岩洞,示意云彪上前查看。 好在云彪本是天生异种,跋山涉水本就如履平地,这悬崖上虽然陡峭,却也难不倒它。 只见云彪几个踩瞪下就爬了上去,好似羚羊挂角叫人叹为观止。 许渊平近距离观察这个洞穴。 只见里面黑咕隆咚的,隐隐随风飘来股股腥臭的味道。 云彪闻到这股味道,瞳孔立马睁大,全身汗毛直立,好似洞穴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许渊平不敢大意,右手持剑,左手持盾,示意云彪向山洞走去。 仿佛是闻到了生人的味道,山洞里面也响起了一阵阵“吱吱”,“吱吱”的声音。 许渊平走进去一看,里面出现了一个怪物。 那怪物是个类似猿猴的东西,一身黄灿灿的毛发,直立起来身高有四五尺,两条手臂比自己身体还长,肌肉十分发达,长着一双脸盆大的爪子,随手一抓,岩石便崩裂粉碎。 那怪物一见许渊平,愤怒的吼叫两声后,沿着石壁四肢并用呼啸而来,速度奇快! 许渊平不敢大意,和云彪把怪物围在中间,走马灯似地不停出剑攻击。 云彪也时不时的上前用厮咬。 这怪物的每一次攻击都被许渊平的七星盾牌的抵挡住。 不多时,就浑身大汗淋漓,鲜血直流。 许渊平没有过多折磨它,而是直接给了它一个痛快。 就当许渊平准备去收取自己胜利果实的时候,却听见悬崖外边传来一阵说话声。 第三四三章 笑和尚 许渊平不知是敌是友,赶忙先躲到洞穴中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只见前方飞来五道剑光,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悬崖上空,三个容貌俊俏的女孩立在剑上。 那三个女子姿容皆属上层,一个穿黄色宫装,一个穿紫色宫装,一个穿白色宫装。 另外两道剑光上站着的分别是一个穿着僧袍眉清目秀,笑意晏晏的小和尚。另外一个年岁也不大,是个穿着一身锦衣,腰系玉佩,看上去好似一个富家公子哥的家伙。 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穿着黄色宫装的女子对那小和尚说道:“师弟,苦行师伯这次对你的处罚也太过严厉了。你不过是在东海无意之间斩杀了个茅山门徒罢了,居然还要你亲自上门道歉,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再说了,那茅山派修炼驱鬼御神之法,本来就是丧阴败德之术,下三滥的邪术小法,旁门左道。就是没有被你误杀,将来也要身遭横祸。” 那小和尚一副笑语晏晏的样子,只是听了这黄色宫装女子的话语后,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色变。 “师父这么做,自然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再说我确实是失手杀了人,犯了错,师父罚我也是应当的。” 那锦衣公子见状也抱不平道:“罚归罚不错,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哪个没被师父罚过?只是这次师伯他老人家也太过小题大做了。那仙草本是天地宝物,有缘者得之。茅山派的人修炼的本就是驱鬼御神的下三滥的邪术小法,又整天和五台派妖人混迹在一起。败了阴德,坏了福气。” “仙草有灵,自寻有缘,他自己福薄,拿了仙草也注定守不住,还要因此招祸,早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师兄你宅心仁厚,要帮他消灾解厄,拿了仙草帮他避过这一劫难。他不感谢你也就罢了,反而还大打出手,本事不如人死在你手中也是他咎由自取,又与你何干?” 师兄你放心,此次上门道歉我李洪与你一道前去把道理和那茅山派掌门说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要是那茅山掌教是个明事理的也就算了,要是他真的不明天术,不讲道理,自有我和师门长辈替你做主!” 许渊平在洞内一听,就知道这几个人是蜀山弟子无疑了。 听黄衣女子说这小和尚是苦行头陀弟子,那应该就是笑和尚无疑了。 原着中笑和尚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表面上看上去好似一尊弥勒佛,整天笑嘻嘻的。 可内地里却是个残忍弑杀,不讲道理,贪嗔心甚重之人。 许渊平听他们几人谈话便知,估计是茅山派某位倒霉的弟子寻到仙草,结果被笑和尚强抢了去。 人家不服要动手,结果被笑和尚给失手打杀了。 不过那笑和尚边上开口的一男一女能够把杀人夺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冠冕堂堂也是让许渊平大开眼界。 原来还真有这种自认为抢了别人的仙草,还一副为你好,你要感恩戴德的这种奇葩。 至于那个公子哥既然自称李洪,那应该就是峨嵋派现任掌教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冥的九世爱子了。 听他说话的口气,左一个一个五台妖人,右一个茅山旁门。 知道的是要上门陪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门问罪呢。 许渊平听得这群人如此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又觉得自己身为五台派弟子,还是暂且躲避忍让一时,不要出去和他们峨眉弟子见面为好。 免得被人家不分青红皂白,当作是旁门左道给打杀了。 “诸位,我刚才闻到的香味就在这附近。我们不如分头下去搜寻一番。” 白色宫装女子提议道。 笑和尚点头称是,“李师姐所言甚是,我等就分头下去搜寻一番吧。” 那果树长的地方并不如何隐秘,不一会儿,就被李洪给找到了。 在李洪的大声呼喊下,三女一男也立马汇合。 望着通体玉质,树枝殷红,挂着许多红彤彤的果子的宝树,几人不由得面露喜色。 正在那黄色宫装女子想要上前采摘的时候,那李姓师姐却望向许渊平藏身的洞穴之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说道:“万师妹且慢!” 那黄衣宫装的万师妹听罢疑惑的回头望向李师姐。 众人顺着李师姐的目光望去,那李洪用神识略微一查看,咧嘴一笑,“原来是有只小老鼠在里面鬼头鬼脑,东张西望啊。” 许渊平一看,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家给发现了,索性不再躲藏,而是大大方方驾驭着云彪走出洞来。 稽首行礼说道:“几位道友请了。” “谁和你是道友了?看你相貌猥琐,行踪鬼鬼祟祟,莫不是杀生的山精妖怪,害人的旁门妖邪一流?” 那万师妹却是并不接受许渊平的好意,而是满脸戒备的盯着自己。 其余四人隐隐约约分离开来,把四周围住,防止许渊平逃跑。 看这个架势,一言不合他们极有可能会动手。 许渊平见状,也把七星盾牌和青松宝剑紧握在手中。 “几位道友请了,贫道乃是海外散修之人。因为修炼日久,自觉进无可进,这才静极思动,出来游历一番。” “不久前贫道偶然发现了这株宝树,历经千幸万苦将这宝树附近的恶猿诛杀。” 许渊平边说边指了指洞穴之中的恶猿尸体,以增加说服力。 “看到远远有几道剑光飞来,贫道一时之间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这才躲藏起来,却是让诸位道友给误会了。” 五台派和蜀山现如今不对付,那李洪和笑和尚都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物。许渊平又不傻,有好处的时候自然要及时报出自己的门派,现如今没有好处不说,还有可能被人家当邪魔外道打杀,自然要适当的隐藏自己五台派弟子的身份。 “我看几位道友神仪外显,宝相端庄,烨然若神人,莫不是哪家名门大派的弟子不成?不知到此有何贵干?” “海外散修之人?” 第三四五章 替死鬼 “海外散修之人?那不就是来历不明。” 李洪不屑中带有几分警惕的望着许渊平,小声嘀咕道。 “这位道友请了,我等乃是峨嵋派弟子。” 那位穿白色宫装的女子见许渊平举止大方,仪态端庄,觉得不像歹人,也行了个礼。 她指着笑和尚和李洪做了介绍。 一个是苦行头陀弟子,一个是峨眉现任掌教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冥的弟子。 至于她们三人,是峨嵋派白云大师的弟子,穿黄色宫装的是万珍,为人尖酸刻薄,喜欢斤斤计较。 穿紫色宫装的看上去天真烂漫,叫郁芳衡。至于白色宫装的,看上去比较成熟,是李文衍。 “原来诸位都是峨嵋派高徒啊。” 许渊平露出一副久仰大名的模样,脸上挂着讨好的模样,指着果树说道:“相逢即是有缘。这天生地养的果树我一介散修不敢独享,这果树上的果子有二十余颗,我只取五颗,剩下的留给诸位道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峨嵋派的人其实也不是没有讲理的,这个叫李文衍的女子看上去就比较友善。 许渊平也不想为了几颗果子和峨嵋派的人闹得不愉快,俗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只是为了和峨嵋派结个善缘,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人家。 “善……” 李文衍还未来得及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就被笑和尚给出言打断。 “道友且慢!” 眼见许渊平说着便要去摘果子,李文衍也有赞同的趋势,笑和尚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 “按道理说,这灵果若真是天生地养,如此分配却是并无不妥。不过这株灵果却是不一样,当年我师父苦行头陀欲炼制两炉丹药,只缺少一味灵果,他老人家神机妙算,早就已经算定这株灵果和他有缘。只是当年时候未到,灵果还未成熟,这才作罢。” “如今灵果自然成熟,他老人家心念交感之下,特意派我前来收取我峨嵋派的灵果。” “你不告而自取,是为贼,此其罪一也。无故打杀我峨嵋派护山灵猿,此其罪二也。” “我还没有问罪于你,你反倒还要和我这主人家分食灵果,可笑,实在是可笑!” 笑和尚刚开始的时候云淡风轻,越说到后面越是疾言厉色,到最后甚至直接指着许渊平鼻子叫骂。 穿着紫色宫装的郁芳衡天真烂漫,脸上的肉肉嘟了一点点圆弧出来,听着笑和尚的话张了张嘴,看起来就像条金鱼在吐泡泡。 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讶,脑门子上浮现出一个问号,又带有几分佩服。 【师伯居然如此厉害,那灵果还未成熟居然就能够提前算出来,我峨眉前辈果然个个都神通广大。】 许渊平一听就知道笑和尚是在鬼扯,要是他师父真的道行高到这个地步,连未出世的灵果都能够算出来,那他早就飞升上界了,也不会到现在功行还未圆满。 可知道又有什么用?很多时候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如今人家有五个人,自己孤身一人,人数上自己处于绝对的劣势。 自己是有七星盾牌,青松剑,白眉针等法宝。 可人家身为峨嵋派嫡传弟子,身上的法宝肯定也不少,在法宝上面自己多半也占不到便宜。 再说修为,这五个人都能够御剑飞行,最起码也是金丹级别的修为。 自己突破后的修为也不过是和人家持平而已。 许渊平再狂妄也不会以为自己刚入金丹就能够以一打五。 要是一旦动起手来,那就不是打的过打不过的问题了,能成功逃跑都算是自己赢。 而且许渊平熟知峨嵋派的作风,以笑和尚和李洪的身份,说不定附近还会有他们的师门长辈在附近暗中保护。 以自己如今的修为,许渊平就算再乐观,自付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要是一但动起手来,说不好就步了那茅山派道友的后尘。 在一霎那的功夫,许渊平就已经在脑海里面把利弊盘算的清清楚楚。 “这仇我先记下,等到来日必有厚报。” 内心暗暗发誓将来要十倍奉还,脸上却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原来这灵果居然是有主之物,我还以为是天生地养的。如此说来,怪我孟浪了。不过这灵果既然是你峨嵋派前辈高人早就算定的东西,为何不做个标记或是布置一个禁制呢?” 笑和尚正要答话,不料那悬崖边突然蹦出一个黑茸茸的身影。 定睛看去,是一个矮胖男子,相貌凶恶。 他目标明确,速度极快,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窜到了那灵果树边,张起一张白色大网,向着那果子网去,看那模样,似乎是要一网打尽。 “好贼子,尔敢!” 许渊平之前不过是说要分五个果子,笑和尚就已经是要喊打喊杀了。 现在来了个更加凶狠的,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把灵果一网打尽,笑和尚如何能忍得住? 他大喝一声,手中结印掐诀,召唤出自己的得意法宝无形剑斩了过去。 剩下的如李洪,万珍,李文衍,郁芳衡见笑和尚已然出手,那相貌丑陋的男子看上去也确实不像什么好人,也都纷纷使出法宝,一拥而上。 一时之间,无人顾得上许渊平。 好机会! 有替死鬼吸引火力,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至于什么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之类的好事,许渊平压根就不想这好事。 灵果虽然好,但人家又不傻。 那个矮胖的丑陋男子的打算明显就是有便宜就捞一把,指望他为了几个果子拼命,那根本就不可能。 退一万步来说,要是他真的打的过这五个峨嵋派弟子,还收拾不下自己? 峨嵋派弟子也是一样,不可能为了几个果子打生打死。 能打的过这个矮胖丑男的话回过头来收拾自己不在话下。 打不过人家也可以御剑逃跑,没人会死磕到底。 灵果虽好,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指望他们两败俱伤的话只能说是太天真了。 自己这次出来,已经得到了白阳图解,广成天书,九天元阳尺。 这几个灵果相比之下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许渊平也是杀伐果断之人,既然内心已经有了决断,他不再犹豫,立马拍了拍胯下云彪。 那云彪颇通人性,许渊平一拍就立马调头狂奔起来。 为了以免打草惊蛇,许渊平对那灵果看也不看,直接调头就走。 却不料,他这一走,却走出了个大麻烦来。 这边笑和尚的无形剑对着这矮小丑陋男子上下纷飞。 那无形剑是笑和尚的师父苦行头陀用上好星砂和千百种灵丹妙药洗练而成,具有无穷妙用。 在空中飞舞如同青龙闹海,满空飞舞。白光夭矫,纵横击刺,蜿蜒上下。光华如电掣流星,映得矮小男子脸上闪烁不定。 第三四六章 各怀鬼胎 那无形剑是笑和尚的师父苦行头陀用上好星砂和千百种灵丹妙药洗练而成,具有无穷妙用。 在空中飞舞如同青龙闹海,满空飞舞。白光夭矫,纵横击刺,蜿蜒上下。光华如电掣流星,映得矮小男子脸上闪烁不定。 他用手一招,一抹黑色剑影从怀中飞出,迎上了那空中的无形剑。 接着这矮小男子头拿起一网兜的果子,头也不回的便要撤退。 只是边上的几人又岂会容他全身而退? 抢了好处就跑,当我们是死人啊! 手黑心狠的万珍最先出手,一道飞剑迎面刺向矮小男子要害之处。 李洪也不甘示弱,一出手就甩出五六件法宝。他是峨嵋派掌门齐漱冥和荀兰因九世爱子,在门中地位颇高,因此得了不少夫妇二人赏赐的奇珍异宝。 那矮小男子起初对付笑和尚一人尚且还算从容,而等到万珍和李洪一出手,瞬间就落入下风,变得左支右拙起来。 三人把他逃跑的路线给团团围住,矮小男子见逃跑无路,只得勉强打起精神应敌。 而旁边的郁芳衡和李文衍因为见三人占据上分,也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为三人压阵。 且说许渊平驾驭着云彪,一路上不敢停歇,一口气跑出去百余里地才稍稍放缓了速度。 他因为身怀重宝,不想在外头晃荡,思虑片刻后还是打算回五台山闭关修炼一段时间再说。 反正功法他有,修炼资源也不缺,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既然已经决定,许渊平不再犹豫。稍稍辨认方向后,就要走人。 “小…兄弟,请留步。” “我这里有…大机缘……” 许渊平疑惑这荒郊野外,到底是何人叫自己。回头望去,大吃一惊! 原来叫喊声居然是之前那个偷鸡的矮小男子发出的。 此时的他脸色惨白,嘴角边还有一丝血迹。披头散发,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满是缺口。 一看就知道,两方的争斗是以这个矮小男子落败而告终。 不过许渊平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读过原着的他知道,峨嵋派的人素来诡计多端,惯常以多欺少。 先让飞扬跋扈,不讲道理的门人在前与人冲突,暗中派前辈策应,本就是峨眉派惯用的手段。 一来可以历练弟子,二来也可以视情况决定对策。 这个矮小男子虽然奸诈狡猾,又如何是峨嵋派的对手? 许渊平一看矮小男子,眉头一皱,立马驾驭云彪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根本不理会那矮小男子所说的什么大机缘。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说什么聊斋? “小兄…弟,请留步…” “大……造化……” 许渊平对叫喊声一概不理,只是一味发足狂奔。 那矮小男子见状,也是对着他穷追不舍。 许渊平见状,一连换了七八个方向,可是都无法摆脱那矮小男子。 他跑去哪里,那矮小男子便跟去哪里。 许渊平一发狠,干脆停下了脚步。 暗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他一转身,刚才一副狠辣凶悍的模样顿时消散不见。 流露出一副不谐世事的天真少年模样,嘴角边还带着一丝亲切的笑容说道:“前辈,刚才可是你在叫我吗?” 那矮小男子见状,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毒,露出一个微笑对着许渊平说道:“小友,我刚才叫你那么多声,你跑什么啊?” 许渊平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我耳背,没听见。” 这个理由很强大,矮小男子一时之间被呛的有些无语。 修道之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健步如飞。 你在这骗鬼呢。 矮小男子明知道许渊平在说瞎话,可因为另有图谋,一时之间也不好拆穿。 “刚才我隐隐约约之间听前辈说是有什么大机缘,大造化要送给我,不知道是什么大机缘,大造化呢?” 许渊平见矮小男子呐呐无言,立马出声询问道。 那矮小男子一听,好似想起了自己的目的,连忙说道:“小友,我刚才偶然之间听到了你和那几位峨嵋派弟子的谈话,得知你乃是海外散修,不知是否属实啊?” 许渊平点了点头。 随后矮小男子也不等许渊平开口,立马如同机关枪一样,突突说道:“实不相瞒,本人道法高深,为人慷慨,素来喜欢提携后辈弟子。小兄弟,我见你骨骼清奇,才智过人,一看就是万中无一的修道奇才,我欲引见你拜入我门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所谓的海外散修就等于是无门无派,所以这矮小男子才会说要收许渊平为徒。 说罢矮小男子还生怕许渊平不肯答应,把网兜里面的红色灵果拿出几个来,就要往许渊平的怀里面塞。 “小兄弟,你我一见如故,这几个果子你拿着,就当是拜师的束修。” 好家伙,许渊平从来只听说过拜师是学生给老师束修的。这老师主动给学生束修的还是第一次见。 “那怎么好意思呢。” 许渊平嘴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却没有闲着,一伸手就要去抓灵果。 未曾想那矮小男子见状,不惊反喜,又从网兜里面多拿出两个递给许渊平。 心想:“多拿点,多拿点,到时候多为我吸引一点火力。” “妖孽,哪里走!” “邪魔外道,受死!” 前一声呵斥是从天边传来,声音许渊平还觉得有些耳熟。 后一声就是从许渊平嘴巴里面发出。 他顺手快要从矮小男子手中接过果子的时候,手掌间暗藏的三根细如牛毛的白眉针一闪而过,直奔矮小男子的要害而来。 事发突然,矮小男子本就有伤在身,再加上远在天边的那一声吼叫,立马失神了片刻。他想伸手抵挡,不过那白眉针本身就隐蔽,再加上距离又近,他又如何抵挡得住? 许渊平一发出白眉针,既不查看效果,也不拿灵果,而是立马闪身后退。 一脸谨慎的看着矮小男子,防止他反扑。 那三根白眉针一枚击中矮小男子心脏,另外两枚从他的膝盖处穿过。 矮小男子遭受重创,双膝跪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样的伤势要是放在普通人甚至是一般的江湖高手身上,只怕早就死透了。 也就是因为这矮小男子还有些修为在身,这才能够勉强苟活。 与此同时,几道剑光从天边飞了过来。 定睛看去,那剑光上的几人不是之前的峨眉弟子,又是何人? 许渊平对此却没有半分惊讶。 从之前那个矮小男子追着他要送机缘开始,他就知道里面有猫腻。 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往往捡到的都是陷阱。 机缘落到头上的许渊平没见过,倒是见过麻烦落头上的。 从矮小男子的着急模样,许渊平就推测出,多半是后面有追兵,他是想找一个替死鬼吸引火力。 什么骨骼清奇,喜欢提携后辈,都是扯淡。 给自己灵果更是没安好心。 等让峨嵋派看到自己手里的红色灵果后,那就是黄泥巴落入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到时候自己不管是说什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矮小男子用手捂住心脏,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着许渊平,“我好心好意……” 岂料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立马就被许渊平给打断了。 这个时候的许渊平一脸正色,好似一束道德之光,义正言辞的大声说道:“大胆妖孽,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我不愿意和你同流合污,你居然还想妄图用偷来的赃物收买于我!” 许渊平这么说,自然是要把自己和这个矮小男子给分割干净。 这话基本上全是说给峨嵋派人听得。 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他们,我和你们一样也是除魔卫道的正道人士。那个矮小男子指望用灵果收买我,我没有接受。 果然,这大义凛然的话语一出口,峨嵋派弟子把原本对准二人的剑光转换了方向,全都对准了矮小男子一人。 那矮小男子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只是许渊平又岂会再给他机会? “对付这等邪魔外道,不用和他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伙并肩子上啊!” 许渊平边说边使出自己的飞剑,朝着矮小男子砍去! 有许渊平这么一带节奏,峨眉弟子也不甘示弱,各显神通,纷纷使出法宝朝着矮小男子打去。 “我师父白骨神君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个矮小男子在众人的围攻下,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话,很快就被飞剑法宝给打的四分五裂,死的不能再死了。 许渊平见矮小男子一死,不等众人开口发问,立马迎上去,对着一个背着酒葫芦,穿着一身褴褛道袍的中年人说道:“前辈,别来无恙啊。” “你是……?” 那背着大红色酒葫芦的醉道人,看着一脸熟络和自己打招呼的许渊平,有些疑惑。 之前李洪和笑和尚等五人下山,荀兰因放心不下,特意派醉道人做个护法,在暗中保护他们几个。 既然是暗中保护,那么在李洪他们没有遇见危险的时候自然不会轻易现身。 本来之前李洪笑和尚他们对付这个矮小男子稳占上风,却不料这人关键时刻突然偷袭,使出一柄白色骨箭。 那白色骨箭乃是庐山洞洞主白骨神君亲自炼制给他的徒儿碧眼神佛罗袅的,威力非同小可。 李洪一时大意,躲闪不及,被骨箭射中,顿时牙关咬紧,脸色铁青,双目紧闭,倒地不起。 醉道人这才被迫现身,一面吩咐郁芳衡和万珍带着李洪去华山找青囊仙子华瑶崧求药问医,一面和笑和尚,李文衍要诛杀此獠为李洪报仇。 等到追到近前,只见一个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的年轻人正大义凛然的呵斥那碧眼神佛罗枭。 等到自己把这罗枭诛杀后,此人又主动和自己打招呼。 看情况,这小子好似还认识自己似的。 只是自己却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第三四七章 过关 许渊平见醉道人一脸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认出自己来。 “成都,拜师学艺。” “哦,原来是你啊。” 醉道人一听,再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当初苦苦哀求自己要拜师学艺的小子吗。 只可惜他资质太差,又破了元阳,所以自己并不愿意收他。 未曾想今天遇见此人。 看他之前御剑杀敌的模样,多半也是不知从何处得了一些机缘。 许渊平之前逃跑那是因为有人吸引火力。 但是现在情况又有所不同。 现在逃跑那就是做贼心虚。 要是一个不好被人家当成同伙给打死了,那可真是没出说理去。 既然逃跑是下策,那还不如主动打招呼,显得自己胸怀坦荡。 再稍微拉拉关系,想来人家也不至于难为自己吧。 “前辈,还有三位峨嵋派的道友到哪里去了?怎么只剩下他们二人?” 许渊平看着李文衍和笑和尚问道。 醉道人一听,立马一脸怒容的指着罗枭四分五裂的尸体说道:“这厮奸诈狠毒,趁人不备暗中偷袭打伤了我一个峨嵋派弟子,我让其余二人带着他回去疗伤了。” 当初荀兰因拜托自己暗中保护李洪,现如今李洪被人打伤,自己答应人家的事情没有做到,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前辈,此人心术不正,先是趁人不备偷摘灵果,后又使出偷袭的卑鄙手段。逃跑途中还不忘收买于我,我不屑与之同流合污。现如今他多行不义,死在前辈手上,也算是得了报应。” “正所谓人死账消,他既然已经死了,就算了吧。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许渊平宽慰了醉道人几句,找个机会就要告辞离去。 说了那么多废话,又是拉关系,又是摆人设,不就是为了最后能全身而退吗。 “道友且慢!” 此前一言不发的笑和尚此时突然出声拦住许渊平说道:“此前那碧眼神佛罗枭偷我峨嵋派灵果的时候,道友为何一言不发就逃跑?莫不是和那贼子有所勾结?” 许渊平见状,脸上挂着三分惊讶,三分委屈,三分坦然,一分惧怕的回道:“叔大嫂嫁,瓜田李下。此前我见你们正在对敌,本想出手相助。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果贸然出手相助,难免被你们误会是和那贼子一伙的。” “若是站在原地不动,又怕你们误会我是要渔翁得利。所以我才一走了之。” 听了许渊平的理由,醉道人连连点头。 许渊平本就生得一副浓眉大眼的憨厚老实的模样,此时叫屈,那表情就差说宝宝很委屈,宝宝心里苦了。 就连一边容貌娇美,眉眼如画的李文衍都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的神色。 笑和尚听了这无懈可击的理由也是无话可说。 “好,那这姑且不论。之前你擅杀我峨眉护山灵猿,偷摘我峨眉灵果的事情又怎么说?” 笑和尚依然不肯放过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小子。 要说为什么对其穷追猛打,只能说是一种直觉。 他觉得要是今天不除掉此子,将来必有大祸。 “什么打死灵猿,偷摘灵果?” 醉道人不知前因后果,故而出言询问。 长辈有问,笑和尚不得已,又把之前他师父苦行头陀神机妙算的事情拿出来说了一遍。 他虽然不怎么看的上这位罗浮七仙中垫底的醉道人,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醉道人一听,就知道笑和尚是在瞎扯。 只是碍于是自己的师侄,不好拆穿。 这师侄平日里就对自己多有轻视,不怎么尊重自己。 醉道人碍于情面,不好多说什么。 刚才自己都让这个小子走人,他却偏要留住此人。 问题是留住此人的借口还如此扯淡,分明是不给自己面子。 反观许渊平,拜师的时候对自己毕恭毕敬,现如今又主动向自己打招呼,一口一个前辈叫着。 这两下子比较下来,醉道人自然是偏向许渊平。 “此子虽然之前有打杀我峨嵋派灵猿,偷摘灵果的事情。然而不知者不罪,他此前已然向你们道过歉了。现如今又辅助我们击杀贼子,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我们峨眉身为名门正道,就该有大气量,大胸襟。依我看来,不如暂且绕过他一回吧。” 许渊平一听醉道人开口要放自己一马,彩虹屁张口就来,“峨嵋派不愧是名门大派,还是前辈明事理,多谢前辈。” “师弟,我也觉得不必大题小做,不如今天就饶了这小子吧。等到日后若是他为非作歹,我们再杀他也师出有名。” 一旁的李文衍也开口劝道。 “嗯,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也揭过不提。” 笑和尚眼睛滴溜溜一转,又盯上了许渊平的法宝。 “我看你之前用来偷袭罗枭的法宝太过歹毒,若是还在你手里,将来难免为祸苍生,还是交给我,由我带回师门化解戾气为佳。” “哦,道友说的可是我这三枚极乐前辈赐予的白眉针吗?” “什么!?哪个极乐前辈?” 醉道人一听,大吃一惊。 “除了长春岩无忧洞中的陆地金仙极乐前辈,这世上难不成还有第二个同名的极乐前辈不成?” 许渊平一脸疑惑的反问道。 “你说这白眉针是极乐前辈赐予你的?” 笑和尚也一脸惊讶。 “正是他老人家赐予我的。” 许渊平掷地有声的回应道。 醉道人和笑和尚一听,就知道是真的。 修道之人,没人敢拿别人的名号乱说。 敢冒认别人名号,知道了那就是不亚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非得不死不休。 更何况是极乐真人这等陆地金仙。 在这人间界,只要有人呼喊他的名号,他就能够知晓。 要是假的,必然会有所显示。 现如今没有任何异像,就说明是真的无疑。 笑和尚此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下不来台。 极乐真人赐予的东西被他说成是歹毒之物,还要没收。 这要是让人家知道了,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既然是极乐真人赐予你的,你收着便是,以后可要小心使用。若是没什么事情,你自便吧。” 醉道人看出笑和尚的窘迫,开口宽慰许渊平的同时不由得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知道了法器是极乐真人赐予的,什么化解戾气之类的说辞,笑和尚自然是不敢再提。 笑和尚一见师叔开口要放许渊平走,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作罢。 在峨嵋派,忤逆师长同样也是大罪过。 他虽然瞧不起醉道人,但他毕竟是自己的长辈。 要是自己还要一意孤行,难保他不会趁机向自己的师父告状。 许渊平对着醉道人和李文衍稽首行礼过后,骑着云彪,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这旷野之中。 见许渊平走后,笑和尚这才转身,把罗枭之前偷走的灵果并同几件法宝搜刮干净。 接着他中指一弹,一道火星从他手中飞到罗枭尸身上,地面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不一会儿,三道剑光飞过,竞相角逐,犹如长虹惊天,星痕飞逝。 不一会儿便隐入云乡,难觅仙踪。 与此同时。 一处洞高三十余丈、占地十余倾的阴暗洞穴之中。 绿森森碧幽幽的灯火,映得整个大殿一片森绿,如同幽冥鬼殿一般。 一个高大人影高坐在上,浑身被黑袍笼盖,双目紧闭。半点呼吸心跳都没有,好似一个死人一般。 罗枭死的时候,他似有所感,“是何人竟敢杀我的爱徒!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从此人双目之中射出的炫目红光,可以得知此人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第三四八章 深入交流 许渊平脱身之后,不敢怠慢,一路上星夜兼程,到了五台山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山门后,按照惯例先去黄极台拜见了师父脱脱大师。 岂料脱脱大师一见许渊平,便大喜过望。 原来他看许渊平周身无漏,精气神三元归一,分明是成功凝聚金丹的景象。 得知徒儿修为大进,他又如何不生欢喜之情? 五台派门人弟子虽多,且不算其他,光是脱脱大师座下记名弟子就不下数百人。 不过修为有所成就,能够筑基成功的却寥寥无几。 而能够如许渊平一般凝聚金丹的,那更是一个也无。 脱脱大师高兴过后,仔细询问起许渊平这次下山历练的经过。 许渊平自然不会全部实话实说,而是稍加删减后说给脱脱大师听。 随后又献上了在风洞山白阳崖花雨洞内的《白阳图解》拓印版本。 脱脱大师眼光卓绝,一观之下便知此乃无上筑基妙法,脱口而出道:“渊平,你可为本门立下大功了。” 许渊平倒是不知师父为何如此看重白阳图解。 他将白阳图解上交,也只是因为将心比心,觉得受了师父太多的恩惠,故而想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有所回报给师父。 而白阳图解就正好合适。 至于广成天书,他觉得还是暂时保密为好。 不是许渊平不舍得这宝物,而是担心脱脱大师杀人夺宝。 这个几率虽然小,不过许渊平却不想去赌。 永远不要去试探人性,因为人性是经不起试探的。 当年三仙二老中的矮叟朱梅和文瑾在凡间之时便是同窗好友,机缘巧合下,又一同拜在长眉真人的师弟水晶子门下修道。 后来,水晶子功行圆满,道成飞升,两人便相互扶持,共参大道。 文瑾运气好,偶然间在一处石壁中得到了一部琅嬛秘籍,讲的尽是高明仙法,更有飞升大道,阐述在其中。 文瑾得到后没有丝毫隐瞒,与矮叟朱梅分享。短短不过十数载岁月过去,两人便双双道成地仙,可以元婴出窍,遨游四海八极。 后来,因为文瑾开了一个玩笑,说自己其实留了一手,琅嬛秘籍还有下册。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朱梅得知后,特意趁着文瑾元婴出窍巡游大千之时,将自己的元婴遁入,占据了他的肉身,要挟文瑾将琅嬛秘籍下册交出。 本来就没有的东西,文瑾又到哪里去找?自然只能是百般解释。 然而朱梅生性自私自利,心胸狭隘,自然是不肯相信。 文瑾无奈,只得赌咒发誓,这才让朱梅勉强相信。 当终于解释通时,朱梅的元婴,却是因为元婴凝练不够,气机散化入文瑾的肉身,与之相合,短时间内不能离开了。 而文瑾因为刚刚成就地仙不久,元婴不能够长期在外,否则就有魂飞魄散的风险。 朱梅见状便出了个主意,让他先去占据自己的肉身。 等到以后再找机会互换回来。 文瑾无奈,只得照办。 可人算不如天算。 朱梅在藏匿自己肉身之时,没有藏好,被野兽发现,肉身全被吞吃殆尽。 面对这种情况,文瑾自然不干,便向朱梅讨要自己的肉身。 朱梅见自己的肉身已经损毁,哪里肯给,于是,两人之间,便斗了一场。 文瑾没了肉身,许多神通使不出来,自然不是朱梅的对手,大败亏输。 结果,只能够临时的依附于草木鸟兽之上,勉强苟且。 不久后遇到了长眉真人,在他的帮助下找了一个刚死农夫的躯壳,以大神通,将其元婴打了进去。 这个经历和上洞八仙中的铁拐李倒有些相似。 可是二者之间的结果却大相径庭。 铁拐李最后飞升仙阙,文瑾却没有那么好的运道了。 因为他附身的农夫,本质浅薄,根骨奇差,修行多年之后,非但毫无寸进,修为反倒还有所倒退。 反观矮叟朱梅,用着自己的肉身日益精进,名声鹊起,文瑾自然是颇为恼恨,就说要换回自己的肉身。 只是此时的朱梅哪里肯换? 文瑾气恼之下,又和朱梅斗了起来。 结果自然又是一输再输。 朱梅虽然没有杀他,他却因为今生成道无望,再加上怨恨朱梅,忧愤之下跳崖而死。 朱梅和文瑾既是同窗,又是师兄弟,交情不可谓不深。 然而就是这样的关系,都因为一卷天书闹翻。 许渊平自问自己和师父的关系,总不会比他们更加深厚,所以还是留一手比较好。 前世因为一张中奖彩票而弄得家宅不宁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说有时候人还是要学会多长几个心眼。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白阳图解虽然珍贵,但是到底是筑基功法。 脱脱大师是修炼数百年的人物,自然不会因为这一部筑基功法而杀人灭口。 许渊平趁着脱脱大师高兴,把许多平日里积攒的疑惑都拿出来询问。 脱脱大师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时之间,师徒尽欢。 等到月上中天,许渊平这才和师父脱脱大师依依惜别。 脱脱大师等到许渊平走后,没有丝毫犹豫,不顾天色已晚,起身便向五台主峰的太乙宫走去。 第二日清晨,许渊平一早就打算前往七星宫拜访师叔岳琴滨和师姑许飞娘。 因为师叔岳琴滨离得较为近,所以许渊平先是前去拜访他。 当然不是空着手去的,而是准备好了两份礼物。 师叔岳琴滨一份,师姑许飞娘一份。 此前许渊平在山中游荡多日,得了不少奇珍异果,此时拿出来用檀木盒子装好作为拜见长辈的见面礼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岳琴滨一看许渊平过来,很是高兴。看到许渊平还特意为他准备了礼物,那就更加高兴了。 倒不是说这些个果子有多珍贵,而是心意难得。 岳琴滨自宋朝年间就追随混元祖师修道,如今算来也有三四百年的光景了。 说句托大的话,他什么样的灵丹妙药没见过?什么奇珍异果没有吃过? 他高兴的不是礼物本身,而是礼物背后的东西。 当初知道许渊平要下山历练,作为师叔,随手给了自己师侄一点法宝。 现如今他回转山门就带了礼物来看自己。 这份善意有了回报,这才是让他最为高兴的地方。 有的时候感谢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还是要有所表示才好。 许渊平早就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 知道这位师叔在凡间的时候是个书生,琴棋书画,无所不会。 许渊平之前也曾对此有过研究,造诣也不浅。 一番交流下来,许渊平妙语连珠,时而逗的岳琴滨哈哈大笑,时而让岳琴滨有种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感觉。 等到日山三竿,许渊平推脱有事这才辞别了依依不舍的岳琴滨。 并且约定下次过来和其膝足长谈。 辞别了岳琴滨后,许渊平又马不停蹄的去拜访许飞娘。 “许师侄,别来无恙啊。”许飞娘见许渊平到来,温声跟许渊平打招呼。 许渊平抬头望着眼前的师姑,年纪不过二十多岁,身上穿着黄纱薄衫,金钗挽发,玉璧压裙,从头到脚曼妙玲珑,眼角眉梢之间,满是妩媚风韵,笑语盈盈的和自己打着招呼。 “是啊,一别经年,师姑近来可曾安好?” 许渊平稽首行礼后,把准备的礼物递上。 “师侄,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 许飞娘用风流妩媚的眼神看了一眼许渊平,嘴巴上说着不用带,眼神之中的欢喜之情却溢于言表。 “师姑,这是弟子此次下山历练偶然采摘到的一些果子,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我觉着味道还不错,就带回来给您尝个鲜。” 许飞娘一听,嘴角就咧的更开了。 那种心情,约莫是和父母既责备子女乱花钱给自己买东西,又打心底里高兴子女懂得孝顺自己的那种感觉。 “想你师姑我初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有出息的,不曾想才三年功夫不见,居然已然结成金丹。在我五台派三代弟子之中的,你是修为最快的,未来天仙可期啊!” “师姑谬赞了,若论修为悟性,谁人不知师姑万妙仙姑的名号?就是我师父也在私下里常说,要我向师姑您老人家多学习请教呢。” 许飞娘外号万妙仙姑,自然不是乱取的。 俗话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万妙之名,说的不光是许飞娘自身修为悟性绝佳,更是因为她为人落落大方,又长袖善舞。 和三山五岳,四极八荒的正邪两道人士都有交情。 两个人都是人精,说起话来那是一个比一个好听。 许渊平一口一个师姑叫着,彩虹屁张口就来,把许飞娘逗的咯咯笑。 许飞娘也是一口一个师侄叫着,嘱咐以后遇见什么困难可以找师姑帮忙。 一番深入交流下来,二人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闲聊过程中,许飞娘还分享了一件趣事给许渊平,说是师兄何璋已然出家,取法号为法元。 直到许渊平接到传讯,说是师祖要找自己,这才和师姑停止了深入交流。 第三四九章 祖师召见 说起法元,在门内也算是颇有威望。 法元拜师学艺还在许飞娘前面,本事处于中上,为人讲义气,又豪爽不拘小节,人缘故而不错。 也不知怎的,也许是日久生情,他喜欢上了同门师妹女枭神蒋三姑。 喜欢就要说出来,法元就是这么做的。 可他不是和妹子说,他这个直男是直接和师父太乙混元祖师讲。 混元祖师一听,这是好事啊。 自己的徒儿结成道侣,以后相互扶持,共攀大道。 他有心成人之美,把徒儿蒋三姑找过来通知她一声,就要把这个事情给定下。 这年头婚姻大事都讲究个父母之命。 蒋三姑本就是太乙混元祖师抚养长大的,根本就拒绝不了。 太乙混元祖师一同意,由不得她有什么意见。 岂料流水有意逐落花,落花无意逐流水。 人家蒋三姑不干了。 你道是为何,原来那法元生得十分矮胖,相貌又凶恶。 蒋三姑又是个颜控,自然是接受不了。 但是又不敢违背师命。 她左想右想之下,收拾打包行礼,来了个一走了之。 法元一看,没过门的老婆跑了。羞怒之下,找到脱脱大师为自己剃发出家,并且给自己取了个法元的法号。 这边正说着法元的事情。 那边说曹操,曹操就到。 云里一阵黄色剑黄落下,一个矮胖和尚推门进来,不是金身罗汉法元又是何人? 法元现如今剃度出家,身穿一件烈火袈裟,手持一技铁禅杖,再加上他身形矮胖,相貌凶恶。 许是心上人跑了的缘故,他的表情略显冷淡,没有往日里的爽朗大气。 许渊平乍一看上去,倒觉得和水浒传中有三寸丁谷树皮之称的武大郎颇有几分相似。 法元进门后先是和师妹许飞娘打过招呼。 许飞娘问其来意,他却说是师父太乙混元祖师要他过来传讯,说是要召见许渊平。 许飞娘一听,对此有些惊讶。 按道理来说,即便师父太乙混元祖师要传讯让许渊平这个小辈弟子过去,也不会派这位师叔过来,随便派个三代弟子前来即可。 让法元这个师叔来请师侄,明显不合规矩。 许渊平对此却早有预料,并不觉得意外。 一来他是三代弟子中第一个修成金丹的,二来他献上的白阳图解对于脱脱大师和太乙混元祖师本身而言意义并不大。 大的是对于整个门派而言。 都说万丈高楼平地起,一本好的筑基功法对于门派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而喻的。 作为掌门,想要见一下门派内的杰出弟子再正常不过了。 许渊平知晓师祖召见,他不敢怠慢,和许飞娘告罪一声就要前去拜见混元祖师。 许飞娘娇美活泼的脸上露出一丝俏皮,她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动两下说道:“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师父了,正好现在和你一起前去。” 且不说许飞娘和许渊平三人一并前去太乙宫拜见混元祖师。 让我们把时间稍稍倒退一会儿。 昨天晚上,许渊平从师父脱脱大师的道场黄极台走后,脱脱大师连夜前去太乙宫拜见恩师混元祖师。 向他诉说了许渊平的种种事迹,并且把白阳图解献上。 混元祖师一听,知道自己门下还有如此杰出的弟子,自然就起了召见的心思。 等到许渊平到了太乙宫门外,自有随仕道童通报。 许渊平一进大殿,就望着台上端坐着的混元祖师。 他身材挺拔,头戴太乙冠,身穿八卦袍,腰里混元丝绦,丹凤眼,龙星眸,玉面朱唇,三缕长髯飘在颌下,修长白皙的手指拈着一根白玉拂尘。 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样子。 两边分别站着自己的师父脱脱大师陈玄牂,蕉衫道人谷玄珩,七手夜叉龙飞,玄都羽士林渊,日月僧千晓,胖头陀谭干等,三十余位师叔师姑。 在这些师叔师姑背后,还有不少修为较高的三代弟子。 “好,好,好!” 混元祖师一见许渊平,就连说三个好字,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许渊平听得混元祖师的夸奖声,打了一个激灵,面上却没有丝毫慌张得意之色。躬身拜倒行礼:“弟子许渊平,拜见祖师爷。” 太乙混元祖师望了望周围,又望了望不骄不躁的许渊平,开口说道:“前些时日,我与老友极乐,茅老道在山上论道。初时倒也和悦,待到后来,极乐那老鬼却说我门下弟子虽多,却大多品性低劣,资质不佳,难堪造就。” 这话混元祖师说的,旁的人却是接不得。 好在混元祖师也并不全都是说给弟子门人听,也有一点自嘲之意。 “我观你华仪外显,宝像端庄,精气神三元归一,玄关透彻十二重楼,周身无漏。可见你根基稳固,并非是靠服食丹药之力,平日里只怕是没少用功吧。” “回禀祖师,弟子以为修道之人首重根基。万丈高楼平地起说的就是此理。服食丹药,前期增进修为速度自然是快。可是这样一来根基不固,未来成就有限。弟子早已立下大志,此生誓要修成天仙,飞升天阙!所以每日里打磨真气,早晚用功,不敢有丝毫懈怠。” 许渊平今天打定主意,太乙混元祖师问什么,自己就回答什么,不特意去出风头。 但是就是这种不骄不奢,不急不躁的状态,反而让混元祖师觉得此子和其余弟子不同,觉得是个好苗子。 “好!有志气!自修自得,不假外求。不愧是我五台派弟子。要是让我那老友见了你,我非得让他收回之前说过的话,让他看看,我五台门下也有可堪造就的弟子门人。” “昨天我听脱脱说你此次出去偶有奇遇,得了一部昔日白阳真人遗留下来的筑基功法,名为白阳图解。” “想我五台派虽然门人弟子众多,然而却缺少练气筑基的部分功法。虽说有我融汇百家之长,业已补全这一部分法门,可是终究不够尽善尽美。许多门人弟子皆因根基不够扎实,数十年难有寸进。如今有白阳图解弥补本门功法不足,可见我五台派大兴之日不远矣。” “渊平,你进献功法有恩于门派,你且说说,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第三五零章 赐宝 “渊平,你进献功法有恩于宗门,你且说说,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许渊平一听这话,脑海里面快速转动。 自己要是主动提,难免会给人留下一种挟功自傲的感觉。 自己要不如别人主动给。 一想到这,他脑海里面有了说辞。 “启禀祖师,我本愚直之人,出身寒微,处田野草芥之间,行江河浮萍之上。好读书,不求甚解。因从小有幸见得神仙高人御剑乘风出入幽冥,心向望之,故生求道之念。一路上跋山涉水,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求道拜师,却因为机缘浅薄,资质驽钝被人屡屡拒之门外。” 许渊平开头先是说了自己的一些拜师经历。 言辞拙朴,语气诚恳。 旁边侍立的弟子中有的也和许渊平有相似经历的,听到这言辞恳切的话语不由有几分感同身受。 混元祖师许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也有些动容, 承蒙恩师不弃,收我入门下,殚精竭虑授我功法,为我传道授业解惑。师叔师姑也不嫌弃我学识鄙陋,见识短浅,为我答疑解惑,这才有了我的今天。” 这一段是说了自己在五台派内的感受,拍了一波五台派的彩虹屁。 实际上就是表达我在五台派内过得很好,大家都很热心的帮助我气氛都很融洽,我感受了来自五台派这个大家庭的温暖。 大家一听,纷纷点头称是。 俗话说北五台,南峨眉。 五台派能够成为和峨嵋派并驾齐驱的一方大派,混元祖师固然功不可没,然而也少不得门派内的那种上下一心,团结一致,互帮互助的氛围。 大家伙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共同造就了五台派的辉煌局面。 “如今弟子不过是偶然间对门派有了一点小小的回馈,对比起师父的谆谆教导的恩情,师叔师姑的爱护,这点回馈又算的了什么呢?弟子虽然智短才疏,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又怎么有脸面因为一点小小的贡献而要求奖励呢?” 这段话说的是,我有贡献,但是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不敢要求什么奖励。 许渊平这招以退为进很高明。 我不要求奖励,你自己看着给。 这就和聪明的女人不会要求男人为她花钱是一个道理。 你越不要,人家反而想给的越多。 当然这个前提是人家真的是个有钱人。 混元祖师身为一方教主,在蜀山世界中自然可以称得上是“有钱人。” 现在听得许渊平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更加觉得这个孩子品性纯良。 比起一些其他品性底下的弟子,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可不能够让这个好孩子吃了亏。 脱脱大师听得也是连连点头,乐的笑开了花。 修炼刻苦,功高而不自傲。 渊平这孩子今天可给他长脸了。 就连一边侍立的同门师兄弟都觉得此子要是我的徒弟该有多好,衣钵可继! 混元祖师抚须而笑,深感门派后继有人。 “你虽然不求奖励,然而对门派确实有大贡献,我若是不赏,难免会有人说我赏罚不均。” 混元祖师说罢用手掐诀,只见从他袖口之中飞出两柄银光灿灿的飞剑,璀璨生光,照射得满室银辉;一柄法旗霞光潋滟,上有麒麟竞跃,龙影闪现,宝气蒸腾;此外还有一把金戈,剔透生辉也是不凡。 这三件法宝原本不过手指大小,离了混元祖师袖口后,迅速变大。 众人因为知晓混元祖师神通广大,故而也不以为奇。 许渊平斜眼望去,只见师姑许飞娘目光灼灼的看着混元祖师,脸颊俏生生,两腮晕红。看她眉目含情,赛若秋水,一颗芳心分明已是寄在混元祖师身上。 许渊平瞥了一眼,就低下头来,不敢再看。 混元祖师指着这三件法宝对许渊平一一说道:“这对宝剑乃是我当年偶得一块太乙精晶,混合着天外陨铁和诸多仙草灵材炼制,具有无穷妙用;这法旗上封印着我昔日游历天下所斩杀的妖物魂魄,名为五行旗,无论是用来布阵还是防御,都是极为好用;这金戈变化之处虽然没有前两件多,可珍贵之处却也不下于前两件,胜在坚固耐用。这三样宝物我今天便一齐赐予你。” “望你以后再接再厉,勇猛精进。且记今日之志向,不坠鲲鹏之志。” 许渊平看着坐在上首,被他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语,说的意气勃发的混元祖师,心内五味杂陈。 恐怕混元祖师自己也没有料到,三四年后,第二次黄山斗剑就是他的败亡之时吧。 “多谢祖师赐宝,弟子谨记祖师教诲,日后定当勤勉修行,不负祖师,师父,和诸位师叔,师姑的拳拳爱护之心。” 许渊平上前叩首,双手接过混元祖师赏赐的宝贝,口中称谢。 “我下个月还有要事要处理,这个月你且随我修行。” 许渊平一听,大喜过望。 连忙再次叩首谢过。 能够得到这位天下闻名的大宗师的指点,好处自然是大大的有。 太乙混元祖师摆了摆手,许渊平识趣的退到一边。 接下来混元祖师开始考核起座下弟子的修为来。 看能不能发现几个和许渊平一般的可造之材。 脱脱大师身为大师兄,首当其冲。 他用手一指,就见一道金色光芒似闪电一般飞向空中,撩切削划,劈砍点刺无不如意。 大师兄,且看我来会会你。 金身罗汉法元是个急性子,见脱脱大师在人前显圣,他也不甘示弱。 胸口温养的两口宝剑心有灵犀地同时急速震颤,发出嗡嗡脆鸣,同时化作两道银光斜刺飞射,迎向空中的金光。 大殿之外只见峰峦叠嶂,云雾缭绕,灵泉圣池星罗棋布,奇岩怪石林立密集,绿树蔽山,青竹繁茂。 大殿之内金光和银光碰撞在一起,金光比电还急,满空游舞,曲折婉转,无不如意。 银光也不甘示弱,好似两条蛟龙围着金光上下翻飞,或缠或绕,或隐或现,二者碰撞之时更是迸发出一阵阵耀眼的光芒。 斗到兴起两位剑仙更是身剑合一,剑光大炽,霓虹霞光四溢,映得四周迷离幻彩,好生瑰丽。 两道剑光,在空中竞相角逐,犹如长虹惊天,星痕飞逝。从殿内斗到殿外,在那苍茫云海之中,纵横飞舞,时而浮出白云,四顾苍茫,时而隐入云乡,仙踪飘渺。 只将诸位后进门徒看得是又惊又喜,艳羡之情涌向心头,恨不得以身代之,当即便炼成剑仙手段。 就连一向沉稳的许渊平见了,也生出一种大丈夫当如是的感觉。 第三五一章 朱洪 接下来众弟子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你飞剑之术了得,我的法术也不差。 等所有弟子考校完毕,混元祖师一一点评过后便令小辈弟子自行散去,独留下脱脱大师,许飞娘,法元,岳琴滨,龙飞,林渊,千晓等修道年岁较久的二代核心弟子。 许渊平随着众弟子出了大殿后也要回自己居所,却不想有人堵住自己的去路,正是智通一行人。 不过这次智通落在另外一个的后面,明显是奉此人为主。 为首那人仪态潇洒,剑眉星目,十分耐看。只是面带倨傲,趾高气昂。 许渊平本以为智通又是和往常一般,见自己得了师门长辈夸奖,嫉妒之心大发,要讥讽自己几句。 却不料智通并未开口,而是领头的带头大哥抢先对着许渊平阴阳怪气道:“哼!某些人莫要不知天高地厚,整天不好好修炼不说,仗着小聪明,走歪门邪道。说几句花言巧语讨得师长欢心,殊不知此等行径落入已然下乘。” 许渊平一听,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老子刻不刻苦修炼和你有什么关系? “尊驾不知是何人?” 带头大哥一听,紧握双拳,气的面色一片赤红,“这小辈真是骄妄无礼,竟然无视自己!” 果真如智通所言,仗着自己嘴甜,有师门长辈撑腰,便目无余子。 落在后头的智通一见带头大哥面色潮红,露出一丝喜意。 连忙如同狗腿子一般跳将出来,训斥许渊平道:“师兄不得无理,此乃咱们师叔,上朱下讳洪也。” 许渊平一听,脸色顿时冷了三分。 原来此人居然是未来的五台派叛徒朱洪。 朱洪入门时间其实不算太久,也就在这一二十年间。 仗着自己相貌英俊,嘴巴又能说会道,很得混元祖师宠爱。 要是别人说许渊平仗着花言巧语讨师长欢心,许渊平还能理解。 他朱洪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这不是乌鸦笑猪黑吗? 再说了,将来此人还会在二次黄山斗剑之前,把混元祖师的防身至宝太乙五烟罗给偷走,是导致混元祖师身死的罪魁祸首之一,许渊平对他的感官自然不会太好。 “原来是师叔啊,师侄这厢有礼了。” 许渊平敷衍的给朱洪行了个礼。 朱洪毕竟是自己的师叔,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却不给他行礼。 传了出去,叫人听见了,还道是自己得了祖师看重,便生了骄傲之心,藐视师叔。 所以说许渊平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得把表面功夫做足。 不能让人抓住话柄。 朱洪看到许渊平这般敷衍的样子,小瞧自己,简直气炸了肺,当下就要出手给他一个教训。 不过朱洪是个有心计的。 心想若是自己无缘无故出手,难免落得个以大欺小的名头。 要是事后此人找师长告状,自己多半还要吃挂落。 朱洪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师侄,我之前在大殿内听师父他老人家夸奖你根基深厚,修远超同门。为正好你师叔我现在闲来无事,你我不如在此切磋一二,也好让我这个做师叔的指点你一二。 朱洪说罢,生怕许渊平拒绝。不等回复,就急匆匆的掐了一个剑诀,一道黑色光芒便似闪电一般向他要害飞射过来。 许渊平看朱洪这剑光架势,直直往自己要害之处而来,哪里有半点他口中切磋的样子? 只怕是把自己当做生死仇敌一般,恨不得将自己五马分尸! 许渊平既然知道朱洪智通他们不怀好意,他自然不会没有防备。 他心念一动,青松宝剑便迎了上去。 朱洪入门虽然较晚,修为不算太高。可是因为惯会花言巧语,溜须拍马,再加上长的一副好皮囊。故而混元祖师对他多有偏爱,传授了他不少威力极大的法术,赐下的飞剑也绝非凡品。 许渊平倒是金丹已成,若论修为,和朱洪还在伯仲之间。但是因为才刚修炼而成金丹,师父还没来得及传授给他飞剑之术。比之朱洪的潇洒自如,他就显得有些被动了。 朱洪飞在空中,身体被黑色的剑光裹在里面,化作一道三丈多长的黑虹,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斜飞下来,跟许渊平的那口青色剑光绞在一起,不停地发出啪啪的炸响,暴起大片金银两色火花,仿佛节日里的烟花一样向四周飞迸散落。 许渊平和朱洪在天上你来我往的攻杀,下方智通,恶道人诸天禄,霹雳手尉迟元,粉面佛俞德,独臂熊毛太等人,在下面看的目不转睛。 许渊平飞剑之术并没有朱洪那般纯熟,很快他的青光就被黑光压制,又斗了片刻,黑光强推着青光飞到许渊平的身前,在他身前身后盘旋打转,削劈划斩。 那剑光每一次靠近,许渊平被寒光照体,冷气凌面,浑身汗毛禁不住乍竖而起,冷汗如浆,有一次擦着腮边过去,连鬓角的头发都被削下半缕来。有好几次都差点就落在他的身上,将他劈成两半,多亏还有师父当初赐下的一面七星盾牌在关键时刻救急,每每在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将黑光挡住。 相比起许渊平的捉襟见肘,朱洪就显得从容得多,他一边面露得意之色,一边开口哈哈大笑说道:“师侄,看来你的修为也不过如此,就连我们五台派的拿手看家本是御剑之术都修炼的不到家,日后尚需要多多磨练啊!” 智通看着许渊平吃瘪,也不由得觉得内心痛快至极。 叫你看不起人,向师父打小报告,仗着有诸位师长撑腰就目中无人,这下遭报应了吧。 朱洪占了上风,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嘴巴上说着貌似指点实则奚落许渊平的话语,手上也没闲着。 当着智通等师侄的面,他非得给这个狂傲无比的刺头一点教训,好叫大家知道,他朱洪也不是吃素的。 一想到这,朱洪不由得又加了几分力气,带着大片火星接连轰开了许渊平青松剑和七星盾牌结成的防御光圈,锋锐的剑锋闪电般直射胸口! 许渊平下意识地调转真气,双手结印护在胸口,伸出来的五指之间一片雷光涌动,正是他在僵尸世界学到的茅山绝招,五雷掌! 那黑剑刺在当中,和许渊平发出的五雷掌碰了个正着,原本刺向许渊平胸口的剑光顿时被打歪。 朱洪见状,目露惊讶之情。心想不愧是师父称赞过的,倒也有些道行。 他调转剑尖,张开嘴巴,将一道真气喷将出来,那黑剑立刻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转动,向前冲刺。 剑光还未到身前,许渊平就觉得胸口仿佛被压了千钧重压,透不过气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是他知道,此刻决不能有半分松懈,必须顶住,否则必要被那黑剑穿胸而过。 求生的本能使他强压胸中烦躁,拼命调动体内真气,运转到双手间结成道家五雷法印将黑剑抵住。 只是在朱洪的猛烈进攻下,许渊平就好似一艘航行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中,虽是都有船翻人亡的可能。 一时之间险象环生。 “砰!”许渊平被朱洪打的连连后退,最终退无可退,后背撞在宫殿柱子上,身子一震,眼前金星乱冒,心都差点一口呕出来。 到了此时此刻,朱洪仍然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 剑尖距离他胸口不足一寸,从那上面溢出来的气流将他胸前的衣衫都给绞成粉碎,胸膛上一片森然清冷。 许渊平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斗不过朱洪,胸中涌起一阵绝望。 难不成自己修道数十载,今天居然要阴沟里面翻船?死在朱洪这等宵小之辈的手中?那也太悲催了吧。 “放肆!” 他一个念头还未转完,远处大殿之中突然落下一道银色剑光,那剑光如同青龙闹海一般,一出手就把朱洪的剑芒给打的节节败退,显现出极为深厚的功力。 第三五二章 刻苦修炼 许渊平一见出现转机,大喜过望。 转头看向背后,原来是岳琴滨在关键时刻救下了他。 看样子当初送的礼物,拉的关系现在是派上用场了。 朱洪见岳琴滨飞了过来,脸色顿时铁青。知道他随太乙混元祖师修道数百载,若论修为,自己万万不是其对手的。 不远处的智通本来见得就快要竟全功,关键时刻却被岳琴滨破坏,脸色也不太好看。 岳琴滨飞到近前,见许渊平气息不畅,浑身上下大汗淋漓,一眼就看出这是法力消耗过甚。 再看他胸前的衣服成了碎片,嘴角也有鲜血流下,看样子之前是经历过一番苦战。 他疾言厉色的向朱洪问道:“师弟,刚才这是怎么回事?” 朱洪眼珠子转了转,向着岳琴滨行了个礼回道:“启禀师兄,刚才我这是在指点渊平师侄修炼呢。” 说罢他还朝智通使了个眼色。 智通一见,立马意会,也跟着说道:“对极,对极。刚才朱师叔是在指点许师兄修炼。” “哦?指点修炼?那他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岳琴指着许渊平的胸口问道。 “切磋嘛,有时候收不住手,受点小伤也再所难免。” 朱洪满不在乎的说道。 许渊平是什么个性,他虽然和其相处不久,自问也是知晓一二的。 朱洪是什么样的人,同门师兄弟一场,相处这么久,也对彼此之间互有了解。 说什么切磋,多半是朱洪在欺负渊平这个好孩子。 平时这个朱洪惯会溜须拍马,说些甜言蜜语讨好师父,自己对于这个跳梁小丑本不想和他一般见识。 只是今天他竟敢对付渊平这个好孩子,他有些忍不住了。 “好好好,那今天我这个做师兄的,也来指点指点你这个师弟修炼吧。” 岳琴滨怒极反笑,目露冷意的对朱洪说道,手掐剑诀,就要上前指点朱洪修炼,和其切磋一番。 许渊平见状,立马伸手拉住了岳琴滨的衣袖。 朱洪见状,哪里敢应战? “师兄,今日我有事在身,切磋修炼之事改日再说。” 朱洪话语还未落,人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剩下的智通,俞德,毛太等人也趁机偷偷摸摸的溜走了,生怕被岳琴滨逮着。 “渊平,你刚才拉我做什么?” 岳琴滨不解的问道。 要不是这个师侄刚才拉住他,他非要追上去好好和这个朱洪切磋一番。 “师叔,反正我也没受什么大的伤害,养养就好也就好了。这里距离祖师太近,要是惊动他老人家就不好了。” 许渊平上前对岳琴滨说道。 岳琴滨一听,想想也是。 现如今距离和峨眉派斗剑也没剩下多久,不好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他老人家。 接着就宽慰了许渊平几句。 说朱洪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必放在心上。以许渊平的天赋,追上朱洪也不过这三两年的光景。 然而许渊平是真的担心惊动混元祖师或者说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当然不是。 他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生准则。 这次差点死在朱洪手里,这么大的仇,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先前不让师叔岳琴滨出手,是因为有他自己的算计。 岳琴滨出手,最多不过是教训朱洪一番,搞不好惊动了混元祖师,还会在祖师那里留下坏印象。 这不是许渊平想要看见了。 他一向喜欢要么就不动,一动就要以雷霆之势解决对手,绝对不会给对手反击的机会。 这仇,他先记下了。 辞别岳琴滨后,许渊平回到黄极台住所。 ————— 五台山黄极台玉泉峰,一条白龙倒悬,投入深潭,溅玉喷珠,音声琤纵。山林滴翠,草木吐芳,迎着和煦春风,真是一派好风景。 这碧潭如镜,清澈见底,水底堆满各色鹅卵石。潭边有两块巨石,一块形似卧牛,一块形似老龟,上面长满了青苔。 一僧一道分别盘坐巨石上,一位身着黄色僧袍,红色袈裟,四十岁左右的和尚正是脱脱大师陈玄牂;另一位二十来岁着道袍的青年,衣袖飘飘衬得他英挺潇洒,颇有几分乳虎啸谷的气势,可不正是许渊平是也。 此时二人俱是凝神仰望天空,脱脱大师尚好,意态轻松,半点动作也无;许渊平额头上则是密布细汗,双手食指中指拼在一起,时而朝空勾画,时而掐指捏印。 要是有识货的人看到了,非得认出许渊平现在使的,正是五台剑诀无疑。 再看天上,两道匹练似的剑光绞作一团,正在相持争斗。金光足有十余丈长,如同神龙闹海,满空飞舞。青光闪烁不定,也有七丈,纵横击刺,蜿蜒上下。两道光华如电掣流星,映得潭水青光银光闪烁不定,迷离幻彩。 斗到险要处,青光渐渐落入下风,只见许渊平急喷一口真气,朝空一指,青色光华越发飞腾乱舞,与金色剑光纠缠在一起,如同两虎恶斗一般。 这两道剑光在空中恶斗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便见二人朝空一招手,金光在前,青光在后,流星赶月一般,射向两位主人。 脱脱大师跃身而起,笑道:“徒儿,你的飞剑之道已是登堂入室,与我们这些师长相比也就是差些火候,来日定能为我五台派争光添彩。” 许渊平擦了一把额头细汗,谦虚道:“师父过誉了,全靠您老人家和祖师指点有方,而岳师叔和许师姑又不辞辛苦,每日与弟子斗剑,这才能有今日成就。” 许渊平回来后因为和朱洪的一番斗剑,越发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每日里不是埋头苦修就是习练飞剑之术。 未曾想这埋头苦修的模样,倒是大受脱脱大师和岳,李二位师长的称赞。 就连暗中观察他的混元祖师见了,也都满意不已,认为这才是真正的修道种子。 山中无岁月,修道不知年。 许渊平就这么每日早上采霞练器,上午随脱脱大师修炼,下午去混元祖师那里得他老人家指点,晚上时不时的去叨扰岳琴滨和许飞娘,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直到有一天,混元祖师认为时机已到,把他带进收藏诸多功法的先天阁。 第三五三章 传功 先天阁内功法众多,有诸多弟子偶然之间得到的,例如许渊平之前献上的白阳图解。 更多的是太乙混元祖师昔日所得的天书,和后来融汇百家编纂的五台派镇教秘典,《太乙混元经》。 混元祖师把许渊平引进先天阁,先是和他说了自己一些生平经历。 据混元祖师自述,他自唐末宋初时候就已修为有成,最初时修炼的是魔教道法,还是北方魔教中举足轻重的长老级别人物,和东方魔教无行尊者,西方魔教叱利老佛都是同时期人物。 彼此之间互有交情。 所以后来炼宝之时,这二位老祖也都不远万里前来捧场。 后来他跟好友烈火祖师在华山修炼一件宝物时,碰巧在石壁中得了一部陈抟老祖留下来的天书残卷,名为《太乙真解》,上面俱是当年陈抟老祖演算河图洛书、太极八卦的秘诀心法,于是开始道魔双修。 之后又因为魔教教主修炼魔功,反而为魔所制,被那域外天魔把教主元婴拘到异域去做那魔子魔孙。 心灰意冷之下,索性带着师弟司空湛退出北方魔教,开创五台派。 许渊平之后修炼的梅花易数,周天神算便是源于这卷天书。 由于二人的退出,北方魔教迅速凋零,五台派却在混元祖师的苦心经营下开始发展壮大,逐渐开始成为和昆仑、武当这些名门大派并驾齐驱的存在。 之后在宋末时,又从北方瀚海深处得到了一部天书,据说上面尽是讲解宇宙天地之间的大道至理,太乙混元祖师一朝顿悟,法力突飞猛进,五台派也开始发展壮大,成了天底下首屈一指的道门领袖。 太乙混元祖师将毕生所学编纂成一部《太乙混元经》,把所得时间最晚,最为玄妙的天书奉为上册,为整部经书的总纲,得此可能修证金仙位业。 可惜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没第二个人能看得懂,悟得透这卷天书。 把他当年在魔教时所修炼的诸多魔教功法定为经书中册,在华山所得《太乙真解》为下册。 又召集同门总结各自所知道的炼器、炼丹的法门编为副册。 诸如黄芽丹,混元丹药,以及赫赫有名的五台派十大仙剑如天魔诛仙剑,百灵斩仙剑、五毒剑,九子母阴魂剑,神婴剑,玄都玉京剑,太乙阴阳剑等等,俱都图文并茂的记录在上面。 如此方是一部完整五台派传承功法。 太乙混元祖师如今见许渊平功夫已经有了火候,想要把这太乙混元经传授给许渊平。 许渊平听闻,自然是大喜过望。 待到混元祖师问他要修炼哪一卷天书的时候,他却犯了难。 副册是炼丹和练器之术,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没到时候,自然不予考虑。 中册为魔教功法,这魔教功法虽然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可大多都没有前路,难参正果。 就连前魔教教主都被域外天魔拘走了元婴,许渊平自然不会认为自己比魔教教主还更加厉害。 所以能够选择的只剩下上下两册。 修炼上册的无名天书固然前程远大,可无奈却要求也高。 君不见整个门派上下,就只有混元祖师一人可以看懂,由此可见难度。 许渊平可不会以为自己就是天命之子,一定能够修炼成功。 至于下册的《太乙真解》,看上去难度较小,修成之后估计威力没有上册无名天书威力大。 二者之间真是很难让人取舍。 不过选择题本就是小孩子做的,当大人的当然是全都要, 许渊平试探性的对混元祖师说道:“祖师,这些我都想学,不知道可不可以。” 混元祖师一听,笑道:“你这个猴崽子倒是贪心,须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许渊平:“祖师,我并非是要一味的贪多求全。只是想提前记下这四卷《太乙混元经》的内容,等到之后再慢慢学习,融会贯通?不知可否?” 混元祖师笑道:“若你能记得下来,就随你的便吧。” 你道混元祖师为何如此大方,把自家所有功法毫不吝啬的让许渊平记下。 原来凡是记载高深法门的经文,都并非是用凡俗文字所书写。 而是运用特殊文字,每个文字都是一字千意,成句之后理解起来更是犹如天书一般,要想读懂,不单要靠禀赋悟性,有的还要用竹筹来筹卜推演,理出大致头绪,细细体悟后方有所得。 要是碰上不懂的地方想要强行记在脑子里,严重的甚至会走火入魔。 所以这种文字不是说靠记性就能够记下来的。 混元祖师不加以提醒,也是想让许渊平吃个小亏,好让他之后长长记性,别一味好高骛远。 许渊平也知道,道门前辈一向喜欢摆弄玄虚,增设心障。 混元祖师如此反常,必有古怪。 然而他转念一想,自己身为他老人家的徒孙,他总不可能要谋害自己,左右不过最多让自己吃个小亏罢了。 要是能够借此一观天书,吃点小亏又有何妨? 待混元祖师取来上,中,下,副四卷天书铺在桌子上,随后就坐在一旁伸手示意,让许渊平自行翻看。 许渊平拿起传承天书的书帛,书的质地非绢非纸,柔滑如腻,被许渊平铺开攥在手里。 混元祖师在一旁打算看许渊平的笑话,盖因他看到许渊平拿起的,是天书上册,也是最为晦涩难懂的一卷。 上面的经文并非是普通文字所书写,而是使用上古蝌蚪文所书写的文字。 上古蝌蚪文又称为蚀文,传说中乃是开天辟地之初,有大能者观悟天地而悟出的文字。 这种文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若是修为不够之人长时间观看,轻则神志错乱,血液倒流。重则走火入魔,经脉寸断而死。 混元祖师并不提醒许渊平其中的厉害。 而是打算关键时刻救下他,让他长长教训。 许渊平一观天书上册,一丝喜色从眼眸中划过。 这文字虽然歪七扭八,看着杂乱无章,每分每秒都在变化之中,然而他却刚好认得! 并且之前还学习过! 原来在之前在道观世界中,他作为道观末代传人,偶然之下进了师门前辈布置传承功法的涵虚洞天,得了道观传承。(详情见312章) 那三枚玉简之中,就记载了这种文字。 今天看到这玄奥难懂的天书,他的心神一下子就沉入进去,一边用周天神算和梅花易数推演所得,一边看的津津有味,不知天地为何物。 居然一下子就进入了某种类似顿悟的状态。 就连坐在一边的混元祖师都忘记了。 他忘记了混元祖师,祖师可没忘记他。 混元祖师本想在让许渊平吃个苦头,在关键时刻救下他,好让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徒孙长长记性,顺便装个逼。 哪成剧本根本就没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去演。 这个猴崽子端起天书来,看的是津津有味,一副沉迷其中的架势。 看样子是真把天书给看了进去,还有了几分顿悟的架势。 倒是把他这个做祖师的给撂在了一边。 混元祖师刚开始还想着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好露上一手。 这下看这个徒孙居然有读懂天书的架势,转瞬之间就布下几层禁制,守在一旁为其护法,生怕有什么东西打扰到了他。 许渊平观悟天书,只觉得宇宙星辰,飞鸟走兽,乃至天地至理都蕴含其中。 他就如同观棋烂柯的王质,不知时间的流逝,沉浸在参悟天地至理的过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头脑一阵困乏晕阙。这才明白过来,应该是心力消耗过多导致的。 依依不舍的从顿悟的境界之中退了出来,许渊平只觉得精神虽然困乏,却又因为此次观看天书大有收获,离自己的修炼成仙的目标又进了一步,而感到无比高兴。 他心有所感,作诗一首:“金殿枯骨黄泥冢,浊酒半杯祭公侯,今朝一觉黄粱梦,只问仙人不问愁!” “好一句今朝一觉黄粱梦,只问仙人不问愁。” 许渊平一惊,这才看到守候在一旁的太乙混元祖师。 许渊平:“弟子观看天书,一时之间沉迷其中,失礼之处还请祖师责罚。” 混元祖师:“哈哈哈哈,你能够有所收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责罚你?” 混元祖师:“猴崽子,你且把你这次观悟天书的收获说来我听听,也不枉我为你做了七天七夜的护法。” 许渊平一听,大吃一惊! 他刚才才感觉不过是过了一小会,想不到实际上已经是过了七天之久。 转瞬他又意识到,他既然看了七天的天书,那混元祖师岂不是在他身边守候了他七天? 前有赐宝指点之恩,后又对他有护法之情。 许渊平一时之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眼前这个祖师对他一般般,他当然可以眼看着他身死道消。 但是太乙混元祖师这人,越是和他相处久了,越是觉得他老人家学问渊博,见多识广。 为人也十分和蔼可亲。 对于这个关照他的师门长辈,他实在是无法眼睁睁看着他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第三五四章 得天书,飞剑成 自此之后,混元祖师得知许渊平能够看懂天书,对其更加器重,甚至几次三番当着众人的面夸奖于他。 更是私下里和脱脱大师,千晓,岳琴滨,许飞娘等亲近弟子说此子若不半路夭折,日后可为我五台派三代掌教。 许渊平并没有因为混元祖师的夸奖而感到沾沾自喜,他也没有这个时间。 他要忙着把天书记下,要忙着修炼,要提前谋划之后如何全身而退。 事实上现在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原来之前许渊平参悟天书而功力大进,更是从书中悟出不少神通来。 最出名的就是一种名为三味真火的神通。 三味真火是他自己取的名字。 此火由体内精气神三者一齐激发,消耗甚大,同样威力也是极为不去俗。若是一但被其沾染上了,就连神魂都要一并被灼烧干净,不死不休。 而且并非一般凡水可以熄灭。 若要熄灭此火,非要那紫云宫内的天一真水或是一些相克制的法宝,如雪魄珠之类的。 否则除了许渊平愿意外,再无别人可以拯救。 既然修炼成了这神通,许渊平下一步就要给玉匣解封。 之前因为功力浅薄,得了宝贝也打不开。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和修炼,他的修为见识和之前又是不可同日而语。 说是一日一变也不夸张。 听混元祖师和脱脱大师闲聊时说,但凡是前辈高人遗留的道书宝物,想要收取都得讲究技巧,不可胡来蛮干。 但凡是道家前辈高人遗留下的宝物,或是留给自己门人后辈,或是留给自己转世,或是留待有缘人。 他们往往会设下禁止,或是将宝物隐藏。提前算好留给谁,等到时候一到,留下的后手发动,自然而然传到那人手上。 要是留给门人弟子的,就传给门人弟子心法口诀,好方便日后收取法宝。 若是留给自己转世之身的,也会留下相应禁制。 若是没有指定留给谁的,通常设下的禁制只需要有纯正的道家真火就可以烧化开。 魔门的话就要乖僻的多,有的可以用魔火烧开,有的甚至会故意设下陷阱害人。 至于佛门,和道家的也差不多,用佛门真火,或是佛门手印收取。 这个玉匣是上古金仙广成子在飞升之时,把自己修炼的天书和丹药封印在其内,遗留给人间有缘之人的。 广成子在封印之时,并没有指定说是要给某人。 所以可以说是先到先得。 许渊平现如今学会的三位真火是正宗道家真火,他想试一试现如今能否破解禁制。 找了个理由和师父,祖师说修炼有所收获,表示要闭关一段时间。 脱脱大师和混元祖师一听,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密室内,许渊平把匣子放到案上,盘膝坐在旁边,调动精气神射出一道金炽火焰烧那玉匣,玉匣在许渊平的三味真火灼烧下,禁制逐渐融化。 许渊平一连坚持三天,玉匣表面的禁制被仙火烧得越来越是微弱黯淡,最后终于彻底消失,禁制被破除后,许渊平将玉匣打开。 玉匣中层里面藏着九天元阳尺和六粒聚魄炼形丹。 许渊平拿出九天元阳尺仔细端详,只见此尺形制奇古,上绘九字真符,一条紫气贯穿尺身。不禁赞叹道:“当真是好宝贝。” 九天元阳尺作为上古金仙广成子的随身至宝,威力自是不用说,除了九嶷鼎,昊天宝鉴,魔火金幢,贝叶灵符等寥寥数件至宝可以与之相提并论外,其他的都要逊色一筹。 作为广成子的修道炼魔之宝,妙用无穷。若能发挥此尺全部妙用,召唤九朵金花护体,堪称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聚魄炼形丹也是别有妙用,可以稳固神魂,壮大元神,修复一切破损的内伤。 再打开下层,里面藏着写满上古蝌蚪文的天书。 广成子当初遗留的天书共有四卷。 副册在玉匣上层,记载的多是一些法术,价值最低。 上册在怪叫花穷神凌浑那里,中册在嵩山二老手中,自己从玉匣下得到的是下册。 四册合一才是一部完整的天书,并且正册三本都是用上古蝌蚪文撰写,只有上册有注解,许渊平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涵虚洞府内的传承,也得抓瞎。 此书虽然只得三分之一,但到底是五千年前道家金仙广成子所留,上面记载的诸多仙法也极为奥妙,许渊平因此研习下来,也是大有裨益。 与此同时,一个矮瘦干枯的老者皱着眉头,似乎像是遇见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这老头一幅穷酸相,身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单衣。若是有熟人在此,定会惊呼道法高深,一向嬉皮笑脸的怪叫花凌浑也会如此为难。 原来凌浑之前心血来潮,感觉似乎有一件对其将来至关重要的宝贝与其失之交臂。 修道之人的灵觉何等敏锐? 他起了一卦,原本飞龙在天的卦象竟然变成了潜龙在渊。 他有所感觉,就连之后原本开宗立派的事情,恐怕都有了变数。 也不知道这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不过他再转念一想,又觉得天衍四十九,凡事皆有可能。 就连峨嵋派创教金仙长眉老祖任寿那等功参造化之人,都有疏漏的地方,又何况是自己? 一想到这,他又再度恢复了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模样。 许渊平对于千里之外的怪叫花凌浑自然是一无所知。 他自从破了禁制,得了广成天书后,和混元经书相互印证,专研天书,自觉受益匪浅。 出关后,蒙祖师召见,许渊平赶到大厅,只见众位师叔师伯都齐聚一堂,喜气洋洋。 许渊平问过之后才得知,原来此前初次和峨嵋派斗剑失利后,混元祖师痛定思痛,认为是败在了兵器上。 回来以后,吩咐手下弟子收集材料,势必要炼制出一柄不逊色峨嵋派的绝世仙剑出来。 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就在近日,在众多同门弟子,和华山烈火祖师,茅山茅老道等诸多好友的帮衬下,混元祖师终于炼制成了一柄五毒诛仙剑。 第三五五章 双喜临门 说起来这五毒诛仙剑作为五台派镇教飞剑,威力自然是非同小可。和那天魔诛仙剑、百灵斩仙剑不相上下。 此剑由混元祖师亲自祭炼,经千锤百锻,方才成就。不惧水火,不惧风雷,堪称最为上乘的祭炼仙剑材质。 内含五行生克,阴阳变化,妙用无穷。 混元祖师和众位师叔师伯聚集在此,就是为了庆贺此事。 朱洪见混元祖师喜在眉梢,连忙上前讨喜拱手说道:“恭喜师父,贺喜师父炼成此无敌仙剑!听闻峨嵋派长眉老儿给他们那帮徒子徒孙留下无数宝藏,可其中能抵挡我五毒诛仙剑者只怕是没有。最厉害的紫青双剑他们又寻之不到,这次斗剑,有了此仙剑在手,我们五台派必胜无疑啊!” “是极是极,上次斗剑我们就输在飞剑材质上。如今有了此等仙剑,再加上师父的绝妙剑术,看那峨嵋派如何抵挡!” 此时殿内众人心往一处想,都觉得此次斗剑必胜无疑,个个都喜气洋洋。 就连平时惹人厌恶,专会溜须拍马的朱洪,此时都无人在意。 混元祖师看着新炼制而成的仙剑,再加上众人的恭贺,不由得意气奋发,高声朗笑。 许渊平望着场中欢聚一堂的众人,和意气风发的混元祖师,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意,倒像是个局外人。 知道此次斗剑结局的他,又哪里高兴的起来? 他本想上前劝解混元祖师不要轻敌大意,又觉得此时此刻,说这些话有些大煞风景,只得作罢。 朱洪是个惯会逢迎讨好的人,见大家都在兴头上,又趁势说道:“那峨眉派自持玄门正宗,处处显得高人一等,往年都是他们下战帖,来咱们五台山耍威风。这次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干脆派门人去峨眉派,给那齐小儿下战书,定下斗剑日期。” 此言一出更是群起响应,大家都恨不得争取这一殊荣,两派相斗不斩来使,这等人前显圣的好机会怎会相让他人? 朱洪有此提议,本就存了要做这使者的心思,故而先人一步要接下这差事,混元祖师自然无有不允的道理。 朱洪欢天喜地的接下这个美差后,还挑衅的看了许渊平一眼。 许渊平用屁股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祖师最近很是看重自己,觉得受了冷落,这才想要在混元祖师面前露脸,顺便立功把许渊平给比下去。 然而许渊平却对朱洪的这趟差事并不看好。 峨嵋派又岂是易与之辈?杀了五台派使者固然是不敢,可是耍弄些手段,令人出尽丑相却是他们这些名门正派喜闻乐见的。 针对朱洪的挑衅,许渊平无动于衷,只是在默默看他的笑话。 朱洪见许渊平像个木头似的没有反应,觉得无趣,向师父行礼后驾驭飞剑往南边去了,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等朱洪驾驭剑光破空而去,混元祖师眼看场面活跃,说道:“这些年来飞娘对我一心一意,为师与她两情相悦,今日趁着大伙高兴,想来个双喜临门,给她一个名分,不知你等意下如何?” 混元祖师虽然声望崇高,向来都是独断专行。然而此等举措毕竟是师徒之恋,就是放在风气开放的后世都惹人诟病,更别说是遵循三纲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古代了。 场下的许飞娘听得混元祖师要给她名分,激动的泪眼盈眶,含羞带怯的望着众人,期望大家能够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 脱脱大师听闻师父这么说,眉头微皱,与几位师弟相视一眼,已是心意相通。 身为大弟子,便出言反驳道:“按理来说师父私事我等晚辈本不该干涉,可是许师妹引进师门在我等之后。师父若是抬举她,岂不是乱了班辈?日后我们如何和许师妹相处?” 许渊平虽然有心出言赞成,然而他毕竟是小辈弟子,没有话语权。 开口反对的又是自己师父脱脱大师,自己总不可能站出来反对自己师父,那不成了大逆不道了。 接下来林渊、岳琴滨,千晓,刑徽等几位师叔几乎都出声反对,就是没有出声反对的也都如许渊平一般闭口不言。 赞成的是一个都没有。 不是许飞娘人缘差,而是谁也不想头上凭空降下一位师娘,更何况这位师娘还是往日的师姐(妹)。 混元祖师见状,一下子也为难起来,正所谓众怒难犯,这么多弟子反对自己。自己虽然身为教主,却也不好独断专行。 许飞娘看出混元祖师的为难,离座而起,身姿曼妙,眉目如画,面色苍白的开口说道:“师父能有这心意,飞娘已是感激不尽。还请师父收回成命,莫要使我等师兄妹伤了和气。况且如今与峨眉派二次斗剑才是重中之重,师父就不要为这些琐事枉费心神了。” 混元祖师张口欲言,可看到神情不忿的众弟子终究还是放弃,无奈道:“那就等与峨眉派斗剑之后再行计较。” 一场群仙聚会就此扫兴散场。 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许渊平回到道场后,却没有如往常一般修炼,而是等到夜晚。 盘膝坐在床榻之上掐诀施法,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房间之内飞出几个纸人,那几个纸人手上有的缠着头发,有的拿着一些贴身衣物。 这些纸人仿佛像是有灵智一般,一路上避过诸多五台派门人的耳目,轻飘飘的从窗户空隙内飘了进来。 许渊平见了飘进来的纸人也不奇怪,而是拿起纸人身上的头发和衣服。 又打来一盆水,对着头发掐诀施法过后,只见水盆中逐渐显露异像。 这镜花水月的道术,还是许渊平当初在僵尸世界的茅山上所学习到的法术。 经过他的改良后,就是修为比他高处一两个层次的人,都无法看破。 许渊平从房间之中,吩咐纸人偷出来的头发和衣服,不是别人的,正是那朱洪的。 朱洪此前就和他有仇,他无时不刻不想找到机会干掉他,所以才会派出纸人前去监视。 而且斗剑日期将近,算算时间也到了朱洪偷盗混元祖师道书,和至宝太乙五烟罗的时候了。 第三五六章 盗宝 且说朱洪,一大早接到美差后马不停蹄的前去峨嵋派金顶崖传讯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冥。 等到几天后这才灰头土脸的回来。 只是他却不知,在他离开的几天里,已经有人暗中对他布下手段。 许渊平寻得朱洪的头发衣物后,趁着修炼空隙时间时不时的监视于他。 因为他这段时间功力大进,再加上有心算无心之下,朱洪根本没有察觉。 许渊平通过镜花水月的法术观察,朱洪自峨眉回来以后,便十分不对劲。暴躁易怒倒也罢了,那家伙向来脾气不好,可有时候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间内咬牙切齿,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他猜测朱洪这人多半是在峨眉被人家戏耍了一番,想要报仇却又力有未逮,这才一个人独自生着闷气。 一日傍晚,许渊平察觉到朱洪那边有了动静,立马起身施法查看。 却见他鬼鬼祟祟,蹑手蹑脚从祖师的丹室洞府出来。 混元祖师的丹室洞府皆布有禁制,寻常弟子自然是无法出入。 可朱洪拜混元祖师为师父后,因天资聪颖,又惯会逢迎讨好,深得太乙混元祖师的喜爱,私下里传了他许多道法,赐下不少法器给他,就连自己的丹室和闭关的内洞禁制也一并告诉他,允他随意出入。 在这夜黑风高之际,朱洪却背着混元祖师从他洞府出来,偷偷摸摸下山。 可见必然是如同原着一般,多半是偷了混元祖师的随身至宝太乙五烟罗和道书,准备叛逃五台派。 朱洪偷摸走到半山腰后,露出窃喜的神色,心中暗自庆幸,幸好门中众人都把心思放在和峨眉山的二次斗剑上,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私下逃走。可是还没等他把心落地,便见一道黑影从树林之后突然现身。 “朱洪师叔,半夜三更,我瞧你鬼鬼祟祟的这是要往哪去啊?” 夜凉如水的晚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山风呼啸,愈加显得山上宁静寂寥。 朱洪本就做了亏心事,咋一听到有人在半夜三更突然窜出来和他打招呼,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到底是修道多年,朱洪勉强收束心神,稳定情绪,运转灵目一看,正是让自己忌恨交加的许渊平。 一见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朱洪觉得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下色厉内荏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师侄你啊。我奉祖师秘令,下山办事。小师侄,你半夜三更不去休息,反倒躲在此地,意欲何为啊?” 接着他再一挥手,大度的说道:“俗话说不知者不罪,你既不知道我是奉了师命下山,我也就不和你计较那么多。你且让开道路回去休息,莫要生长,以免误了祖师的大事。” 许渊平一听,莞尔一笑。 这朱洪不但倒打一耙,还把他当三岁小孩糊弄。 “哦~原来师叔这是奉师命要下山办事啊!知道的是下山办事,不知道的,看见师叔半夜鬼鬼祟祟,伸头缩脑的左顾右盼,还当是小偷偷了东西准备下山逃窜呢。” 这话意有所指,说的朱洪面红耳赤。 他情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手往身后一躲,暗自结印,悄然召唤飞剑,打算趁离开之前了解了这小子。 表面上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稍稍上前几步靠近许渊平。 许渊平已然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却故作不知,装作一副没有防备的模样。 “师侄,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有些事情需要睁只眼闭只眼才好,否则知道的太多,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朱洪一边麻痹着许渊平,一边准备着杀手。 等他的死字一出口,就已经把早就准备好的三元飞剑召唤出来,直直往许渊平的眉心,心脏,丹田三处要害刺去。 饶是如此,他仍然觉得不保险,在飞剑出鞘的刹那,又拿出混元祖师赐给他的破魂锥默念咒语,那锥立刻化成一道尺许长的黑烟,穿破衣袖向对面许渊平身上打去,锥锋直取他的心窝。 许渊平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势,仍然面不改色,既不出剑应对,也不放出法宝抵挡。 朱洪一见,大喜过望。 还道是这小子年少无知,被他出其不意的攻击给吓住了。 一想到这,他不由得又猛提一口混元真气附着在飞剑之上,想要来个一击必杀。 哪知那飞剑和破魂锥打入许渊平身体,就好似是打到影子里面一般。 原来这个人影都是幻景,他运足了力量全都砍进了空气里。 许渊平已然在朱洪的身上布下暗手,知晓了他的下山路线,自然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提前拿出祖师赐给他的五行旗,将其一分为八,那八根五行旗俱是黄金为杆,银丝织面,上面绣着奇门符篆,龙凤麒麟等神兽魂魄。 按照五行八卦方位分别安置在朱洪下山的路上,八面小幡遥生感应,布成一座阵势,将周围数十里之内的地界全都笼罩进去。 之前出来和朱洪搭话的不过是一个虚影罢了。 朱洪跟随混元祖师修道多年,见多识广。知道是被人布下了阵法,把自己困在此处。 他怕迟则生变,要是一但惊动了任何一个师兄,师姐,败露了他偷盗师父防身至宝太乙五烟罗和道书的事情,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眼下他心一横,运足五行真气,掌心彩光大作,一道霹雳狂击出去。 不求能够破阵伤到布阵之人,只求能够打开一个缺口供他逃生。 喀嚓一声震耳欲聋的剧爆过后,周围的树木花石就仿佛一块块被打碎的玻璃,转眼之间支离破碎,彩光尘沙随风散去,许渊平再度出现在他面前。 他疾言厉色的说道:“朱洪,你偷盗祖师宝物和道书的事情已经发了,我已经传信给师父和祖师,他们二位稍后就到。我劝你还是放下抵抗,随我上山前去找祖师请罪!”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许渊平可不会再和他虚与委蛇。 直接站在道德制高点,戳破他的谎言。 朱洪一听,脸色顿时大变。 第三五七章 弟子只是一时糊涂啊 光只一个许渊平就已经如此难缠,要是脱脱大师和混元祖师过来了,那就全完了。 之前朱洪急于脱困,打出的掌心雷引发了偌大的动静,惊起寒鸦无数。 五台山门内亮起几处灯火,有剑光化虹遥遥飞至。 朱洪一见,顿时脸色大变。一时之间失了反应。 别说他现在被困在阵中逃脱不得,就是在阵外,自己也不可能跑过几位师兄。 好机会! 许渊平见状,御使出祖师赐予的银色双剑,剑光森寒耀眼,向前飞射如银龙出海。被许渊平剑诀控制,一团银光向着朱洪斜刺下去。 朱洪吓了一跳,知道这银色双剑乃是太乙混元祖师采用太白精金为主体锻造的,锋利无比。 一般飞剑要是碰上了,非得被一剑斩成两截不可。 他不敢怠慢,一边使出刚偷出的太乙五烟罗护体,一边急往自己的三元剑上喷了口真气,运剑抵挡,哪知与那些银剑碰上,竟又是幻景。 眼见几道虹光都到了跟前,许渊平立刻对朱洪大义凛然的呵斥道:“朱洪师叔,我看你半夜偷偷摸摸下山,上前询问,你为何要偷袭于我?” 下一秒,脱脱大师领着岳琴滨,千晓,法元,谷玄珩,龙飞都到了现场,看着许渊平正气凛然的斥责朱洪。 而朱洪则是面红耳赤,目光躲躲闪闪,一副理亏的模样。 脱脱大师见一边是自己得意门生许渊平,一边是喜欢溜须拍马,惯会逢迎讨好,拍马屁的朱洪,先天性就偏向了自己徒弟。 便高声先询问自己爱徒道:“渊平,这是怎么回事?朱洪怎么用飞剑攻击你?” 许渊平清舒一口气,觉得这件事也该收尾了,“师父还请看朱洪师叔的护罩,这看上去是不是祖师的至宝太乙五烟罗?” 脱脱大师领着众人,来到朱洪身前一看,惊咦出声,“这正是师父的护身至宝太乙五烟罗。” “我之前修炼有些乏了,出来散心却偶然看见一人偷偷摸摸,捏手捏脚的从祖师闭关洞府出来,偷跑下山。” “我起初疑心是峨嵋派的奸细,就暗中跟了上去。却不料居然是朱洪师叔。我上前询问朱洪师叔偷摸下山意欲何为,哪里知道朱洪师叔一边用花言巧语诓骗于我,一边又使出飞剑神梭朝我的要害招呼,想要置我于死地。” “还好有师父和诸位师叔赶到,我这才没有被其所害。” 许渊平此时化身一朵纯洁的白莲花,声情并茂的控诉自己从一开始的偶然遇见和师叔打招呼行礼,到后来的师叔心虚想要杀人灭口。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朱洪偷盗祖师的太乙五烟罗的事情,又从头到尾无一句不是在说这件事情。 朱洪一听,顿觉一阵天旋地转。 绕是他平日里素有机智,此时此刻铁证如山,他也不知该怎么辩驳。 众人此前就一直对朱洪溜须拍马,惯会讨祖师开心而心有不满,觉得他是个十足小人,此刻当然不会有人为他开脱。 “朱洪,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朱洪此时被脱脱大师一阵呵斥,吓得两股战战,面如土色,哪里还说的出半个字来? 法元上前缴了他的飞剑法宝,又从他的怀中搜出了他偷盗的道书。 这下更加坐实了他偷盗的罪名。 岳琴滨一道灵符贴在朱洪背后,将其修为封禁,和法元一起将其压上山来。 山下的纷扰早就将混元祖师惊动,这时只见他面沉似水盘坐大殿正位,以脱脱大师为首的众位二代弟子站在左右两边。 朱洪则是灰头土脸的跪在台阶下面。 之前压上山来的时候,众人都厌恶朱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行径,你一拳,我一脚的暗中使绊子,把朱洪打的鼻青脸肿。 许渊平作为当事人之一,自然也跟着众人立身于大殿之上。 他在来的时候心中已经打过草稿,当下说明情况:“弟子见朱洪师叔自从峨嵋派回来之后,这些时日很是反常,动则辱骂责打同门。今晚又见他偷偷摸摸溜出山门,便现身询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没想到他竟然出手暗算我,幸好得祖师保佑,弟子还有些护身手段。其后发展,师父和诸位师叔也都参与了。” 以混元祖师他老人家的修为,又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他。 一见灰头土脸的朱洪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听了许渊平的诉说,只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混元祖师痛心疾首的瞪视着朱洪,怒声道:“孽障,为师往日待你如何?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亏欠?你不思报恩,怎么反在这个时候偷我防身至宝?” 朱洪听闻师父又是痛心,又是失望的诘问,放声大哭道:“师父啊师父,我对不起你。” 他以头顿地,磕得额头出血:“师父、大师兄,诸位师兄师姐们容禀,前几日我去峨嵋派下战书,遇见峨眉派的许元通,他以言语相激,说了师父好多坏话,弟子气不过便要跟他一决胜负。他却说他新练成了一件法宝名叫坎离梭,我不是他的对手,还当场演示了一下,将一块巨石打成劫灰。他说那坎离梭是长眉真人当年在时便指导他祭炼,足足花费了一百年心血才成功的仙道至宝,我们五台派上上下下除了恩师的太乙五烟罗之外再没有一件法宝能够抵挡,并且说我如果不服气的话,可以在七日之后,在华山之巅与我斗上一场。” 许飞娘怒道:“然后你就果真来偷师父的太乙五烟罗,要去华山赴约?” 朱洪哭道:“弟子糊涂啊!弟子以为师父那么多宝物,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也不少。况且和峨嵋派斗剑尚且在半月之后,弟子本想先拿出师父的太乙五烟罗前去华山找许元通,给他个教训,再在斗剑之前赶回来就是了。” “至于道书,也是因为我不知道五烟罗的用法,所以才拿了道书副册。” “师父,弟子真的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师父看在弟子服侍您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弟子这一回吧。” 朱洪说罢又以头抢地,“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 第三五八章 斗剑前夕 混元祖师本来对于朱洪偷盗道书,和他的防身至宝太乙五烟罗的事情深感失望。 这下一听朱洪诉说,原来是事出有因,再加上朱洪磕头磕的头破血流如杜鹃啼血的模样,心肠顿时就软了下来。 混元祖师对弟子本就仁慈。 脱脱大师等人一见,就知道师父恐怕是动了恻隐之心。 不行,可不能让师父轻易绕过这个叛徒。 他上前进言道:“朱洪,你偷盗师父至宝和道书的事情本就是背师叛教,大逆不道。师父至宝虽然多,可论防御能力,能够比得上太乙五烟罗的却是一件都没有。” “眼见和峨嵋派斗剑在即,你却在关键时刻做出此等事情来,更是罪上加罪,罪无可恕。” “还有,你偷盗至宝道书下山,被我徒弟渊平识破,你居然要暗下杀手,招招都往渊平要害处招呼,根本不顾半点同门情谊。要不是渊平这孩子福大命大,岂不是要被你给害死了。” “你偷盗道书法宝在前,残害同门在后。一错再错,错上加错。如今被擒,又在这里假惺惺的哭诉卖惨,实在是叫人不耻。” 许渊平听得师父脱脱大师的一番诉说,内心不由得拍手叫好。 师父脱脱大师看出混元祖师他老人家有些心软,先是特意点出朱洪这种行径是背叛师门,然后又点出他不顾同门情谊对自己师侄痛下杀手。 从侧面表示自己的态度。 不管五台派门规教条再是松散,这犯下这两条都是大罪过。 关键时刻还是师父给力。 其余同门如许飞娘,岳琴滨,林渊,法元等人一听都纷纷点头称是。 混元祖师坐在上首,一看台下众位弟子义愤填膺的表情,知道众意难违。 要是不严惩朱洪,上上下下只怕都交代不过去了。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朱洪他固然喜爱,可许渊平也同样是他的徒孙。 一想到这,混元祖师当即说道:“朱洪背师叛教,残害同门,罪不可恕,将朱洪功力废掉,逐出师门。” “师父,饶命啊!” 朱洪一听要废掉他的修为,那和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 旁边的岳琴滨和法元看,生怕师父听了朱洪求饶的话会心软,当即把朱洪和拖死狗一般拖出大殿。 在经过许渊平身旁的时候,他恶狠狠的盯着许渊平,胸腔里面满是怒火。 “都是你这个小畜生,只会一贯讨好师父,师父也是老眼昏花,有什么法宝和上成道书都传授给你,却不给我!” “师父有什么道法都藏着掖着,也不尽心传授给我,是怕弟子练成之后超过师父吧?” 许渊平对此倒是无动于衷。 将死之人的狺狺狂吠,不足挂齿。 混元祖师一听,却是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他自问自己平日里对哪个弟子不是尽心传授?可恨朱洪自己悟性愚钝,不能参透上乘妙法,反倒怀疑自己藏私。 法元一看朱洪胡说,言语之中辱及恩师,一个大比兜扇了过去。 他脑恨朱洪,出手之间毫不留情。 朱洪被他这一巴掌打的满嘴鲜血,夹杂着碎牙吐了一滩。 脑袋也歪在一旁。 整个人和死狗一般。 就是如此,他嘴巴里面也还在嘟囔着,用含糊不清的言语辱骂着众人。 朱洪的最后处理结果自然是被废掉丹田,挑断经脉。 法元还很细心的用神识封印朱洪脑海中的记忆,防止五台派道法泄露。 当然,也很不小心的把朱洪弄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白痴。 不过这一切,已经无人再会在意了。 众人的心思已经完全集中在了和峨嵋派约定好的第二次黄山斗剑事情上来。 峨嵋派和五台派作为一南一北两大领袖群轮的巨无霸门派,三山五岳的好友自然是极多。 既然已经确定好斗剑时间和地点,剩下来的就是要邀请三山五岳的亲朋好友前去。 一来是为了做个见证,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对方耍手段。 先说峨嵋派这边,齐漱冥自从接到朱洪下的战帖后,一边召集同门师兄弟商议对策,一边让人去请在东海炼剑的苦行头陀和玄真子。 又让门下弟子前去邀请自家门派的各路亲朋好友。 因为长眉祖师未飞升前,广结善缘,多施恩惠,所以和峨嵋派交好的也有许多。 其中计有黄山文笔山屠龙师太沈锈(沈绣原本是长眉老祖弟子,后来长眉老祖飞升,因为她杀孽太重,就让她改投佛门心如神尼座下),华山青囊仙子华瑶崧,衡山白雀洞金姥姥罗紫烟,怪叫花穷神凌浑,嵩山二老(矮叟朱梅,追魂叟白谷逸),朱梅师弟伏魔真人姜庶,白发龙女崔五姑、侠僧轶凡,还有轶凡的好友聋哑僧,素因大师,天乾山小男,玄龟岛易周,采薇僧朱由穆,玉清大师,恒山派九龙真人,碧雯仙子严媖姆和徒弟姜岳君等林林总总三四十位。 五台派这边自然也不差。 答应前来助拳的有华山派烈火祖师,茅山派茅老道,滇西魔教叱利老佛和徒弟毒龙尊者,极乐真人等好友。 就在大战前夕的关键时刻,两教弟子纷纷厉兵秣马,准备在关键时刻大显神威。 许渊平却忧心忡忡。 虽然自己提前预警,没有让朱洪盗宝成功,混元祖师比起原着,有了太乙五烟罗防身。 但是他对自家祖师还是不看好。 混元祖师道法虽好,为人也豪爽大气,不拘小节。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他一般。 原着中说的很模糊,只说在斗剑之时,混元祖师是被三仙二老围殴致死,可怎么个围殴法,却没讲。 按道理来说,此次前去斗剑,双方门派可谓高手尽出。 峨嵋派那边固然人多势众,可五台派也不是全无帮手。 要是混元祖师被人家五个人围殴,手下的弟子和助拳的好友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吧。 别的不说,混元祖师的好友烈火祖师和师弟摩柯尊者司空湛也不可能看着自家好友(师兄)吃亏吧。 许渊平猜测,多半是中了峨嵋派的算计。 至于到底如何,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斗剑之时,才会揭晓答案。 第三五九章 四派齐聚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黄山原名黟山,相传上古之时轩辕皇帝曾在此地炼丹,故而改名为黄山。 青山在白雾环绕下仿佛白纱一样,让人看不通透。 许渊平站在黄山山顶,俯瞰着山中的飞禽走兽,山脚下的城郭山川,悉在眼底。苍茫河山,令人胸襟壮阔。 黄山二次斗剑堪称峨眉五台双方一大转折点,自此峨眉派一飞冲天再无阻碍。而旁门第一大派五台派失去了领袖剑仙混元祖师,完全成了一盘散沙,在未来的空前浩劫中,只能持续放血,一败再败,完全成了峨眉派崛起的垫脚石。 许渊平身为五台派弟子,就算知道会输,也没道理不参加此次斗剑。 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因为人家傻,而是人家知道,这么做值得。 许渊平的性格本就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脱脱大师引他入门,教导之时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私藏,对他爱护至极,知道他要下山,还赐给他法宝坐骑防身。 混元祖师也是一样,这几个月带在身边耳提面命,谆谆教导,至于道书法宝,更是毫不吝啬。 许渊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家五台派对自己真的是没的说。 自己这次跟过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要是能够避免混元祖师败亡就好了。 许渊平在师父脱脱大师的带领下,赶到山顶用法术搭建房屋建筑,迎接前来助拳观礼的前辈高人。 对面也有两个道人,都穿着白色道袍,玉冠银绦,白袜芒鞋,手里拿着拂尘。左边一人身穿略矮,脸色泛白,一双小眼睛烁烁放光。右边那人头发花白,面色红润,仿若童子。这两人便是峨眉派长老,罗浮七仙之一的风火道人吴元智和坎离真人许元通 峨嵋派派出了这二人在此主持斗剑筹备事宜。 双方很有默契各自占领一半黄山峰顶,互相之间也不打招呼,全当对面是空气。 不一会儿,赤霞滚荡,笼罩了苍穹,犹如无边血海翻腾,惊涛骇浪般卷向黄山。远远地便感觉到蒸腾热浪扑面而来,焦灼炽热直有烈火焚天之势。 许渊平上次见过一次这种情形,哪还不知道,这是本派至交好友华山派烈火祖师驾到。 “哈哈……” 一声朗笑响彻云霄,惊起燕雀无数。 脱脱大师不敢怠慢,急忙前去恭迎烈火祖师去了。 过的半个时辰,一团庆云飘向黄山山顶。 许渊平定睛一看,原来是本派混元祖师带领座下弟子门人七八十人立于云端之上。 烈火祖师和脱脱大师一见,带着众人当下纵起剑光,朝空而去。一时间,紫、红、青、白各色剑光闪耀,映着无边烈火红霞,真个是流光溢彩,好不玄幻。 混元祖师和烈火祖师本就是相交多年的好友,见了面自然少不得一阵寒暄。 就连手底下的门人弟子,也多有往来,此刻两派人马共计一百余人聚集在一起,呼朋唤友,叽叽喳喳,吵闹的好像是一个菜市场。 许渊平冷眼旁观,并不参与其中,浑身散发着疏离之气。 华山派烈火祖师本身就是魏枫娘的入幕之宾。 他手底下的弟子是什么货色可想而知。 女弟子大多生性放荡,男弟子多是走歪门邪道之人。 这样的人,许渊平哪里会去结交? 接下来来的是茅山派茅老道和门下弟子。 茅老道门下一个弟子曾在东海和北海交界处的一座岛屿上发现三株还阳草,正要采摘,便遇上了苦行头陀的徒弟笑和尚,说那草是他师父早就算定的,正在当日成熟,派他来取,那茅山弟子不忿,就讥讽了几句。 那笑和尚是牙尖嘴利之辈,茅山派弟子说不过他,就动起手来。 岂料笑和尚虽然不是茅山弟子的对手,却有诸葛警我和齐灵云帮忙,所用飞剑法宝无一不是绝世奇珍。 背后还有嵩山二老之一的追云叟白谷逸在暗地里做手脚,那茅山派弟子自然不是对手,在白谷逸的帮助下,茅山派弟子被那诸葛警我用一粒菩提子打在后心上,又中了笑和尚一记无形剑,斩伤了元神,逃回来惊悸哀嚎,闹了数日方身死魂丧! 茅老道开始的时候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不至于如此,说不得是自己的弟子心怀怨恨,这才说了许多峨眉派坏话。 他听闻峨眉派口碑极好,尤其是昔年的长眉真人任寿,宅心仁厚,慈悲济世,便是穷凶极恶的魔头也大多敬重,不肯随口贬损,因此心里还是偏向着峨眉的。 在他看来,自己徒弟说不定只是和峨嵋派笑和尚有了一点误会,待误会解释清楚,峨眉派必然会诚心道歉,拿出丹药救回自己弟子。 其实他这么想倒也没错,只是低估了峨眉弟子的跋扈,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不但低估了峨嵋派的下限,还高估了自己在峨嵋派心目中的地位。 茅老道找上峨嵋派掌门齐漱冥,齐漱冥一听,假惺惺地派弟子来道歉,嘴上说的好听,是任凭茅山处置,然而那三个小辈简直分毫歉意也无,尤其是那笑和尚更是可恶,将茅山派上上下下贬损得一文不值,还说茅山派修炼驱鬼御神之法,本来就是丧阴败德之术。 这下赔礼道歉就变为了兴师问罪。 茅老道当时想将这三个小辈擒住,带到东海钓鳌矶去跟苦行头陀和玄真子说理,结果人家早有准备,衡山的金姥姥罗紫烟跟青囊仙子华瑶崧忽然同时出现,说那茅山派弟子面上有晦纹出现,劫数早已经注定,反劝茅老道早日熄了心中嗔念,好参上乘功果。不然的话,一步走错,便要步入万劫不复之地! 茅老道一时不忿动起手来,结果自然是没有占到便宜。 讲理讲不过人家,打又打不过。 茅老道一气之下索性和五台派结为盟友,共抗峨眉。 茅老道此次率领的茅山派弟子也有五六十人,高手可谓是倾巢而出。 等到滇西教主叱利老佛和徒弟毒龙尊者率领门人弟子大驾光临,更是将群仙盛会推向高潮。 四大门派弟子,二三百人聚集在一起,声势浩大。 台上四位教主掌门高居上首向下一看,群仙汇聚,气宇冲和,各具异彩,人才济济,心生欢喜。 第三六零章 智通显圣 四派之中,除了茅山派教规严谨外,其余三派多有作奸犯科,烧杀掳掠之人。 有那惯会逢迎讨好的势力之人提议道:“如今四派掌门俱在,对面峨嵋派却只来了大猫小狗三两只,实在是不成体统,要过去给他们一点教训。” 众人一听,仗着有自家掌门撑腰,自然是纷纷踊跃报名,不想错过这人前显圣的机会。 这大家都想去,也不好厚此薄彼,就一派出了一个人。 五台派这个名额最后被智通抢到了手。 五台派作为北方第一大派,过去和峨眉派交谈自然是以他为主。 智通得了重用后,还很是得意。 特意从许渊平这个大师兄身旁走过,想要看看他失落的表情。 然而智通注定是要失望了。 许渊平自然不会有什么失落嫉妒之类的情绪。 还是和之前一样面无表情。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谁愿意去谁去,自己反正是不趟这趟浑水。 智通一见许渊平面无表情,还当是许渊平内心嫉妒,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脑补。 一想到这种人前显圣,敖里多尊的美差被自己抢到手,把大师兄气的肠子都悔青了,他就十分得意。 智通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峨嵋派二位长老面前。 因为峨嵋派高手都还没来,留下接待的吴元智和许元通。 此二人在峨嵋派罗浮七仙之中都属于垫底的存在,境界不高,本领低微。 和峨嵋派斗剑之前,五台派弟子都已经做过功课了,智通也不列外,看装扮就知道这二位长老是谁。 他心想,自己一个三代弟子,要是能够在峨嵋派二代长老手中走过几个回合,之后也有了吹嘘的资本。 刚好师父之前赐下几件法宝,想来支撑几个回合不成问题。 再不济,还有众多师门长辈给自己兜底。 一想到这些,于是智通越发的张狂,“都说你们峨眉教规最严,如今我们这边人都已经到齐了,峨嵋派除了你们几个臭鱼烂虾,居然一个都没见,我看怕是见到我们祖师爷爷来了,那齐小儿见找了吓得不敢出来吧。” 智通过去,本就有不少人关注。 修道之人耳聪目明,虽然隔了三四十丈距离,仍然听得清清楚楚。 四派人马多多少少都和峨嵋派有些仇怨。 此时听得智通贬低峨嵋派,个个都拍手叫好。 那后边的智通听得有人给他加油鼓气,拍手叫好,越发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他大声呵斥二人,“原来你们峨眉派胆子这般小,都做了缩头乌龟。且让佛爷我教训教训尔等,让你们知道我五台派的厉害。” 说罢智通就拿出一个黑玉葫芦,拔开葫嘴,里面滚滚魔煞喷涌而出,四个肆意游荡,直奔二人而来。 这黑玉葫芦也是一件极其厉害的法宝,乃是智通平日里苦心孤诣,耗费大量心血炼制而成。 峨嵋派二位长老一见四个直奔他们而来,也都纷纷召唤出法宝抵挡。 吴元智召唤出他的风火扇一扇,立时就有无数火球冰锥生出,迎上张牙舞爪的两个。 另一边的许元通也扬手打出他的成名法宝坎离梭,坎离真人就是由此而来,坎象水,离象火,坎离便是水火。那梭一头是三昧真火,爆发起来,噼啪乱炸,无数豆大的火星狂喷乱溅,能够熔化金铁,差一点的飞剑遇上便成铁渣。梭的另一头是用北极寒冰磨炼而成,内用真水点化,寒气喷薄出来,便是散仙被迎面一下,也要从头到脚凝结成一身冻肉。 那风火扇和坎离梭都先后命中魔神。 四个不是被冰封,就是被火烧。 有的胸膛被炸出大洞,有的手脚被炸断,甚至还有开膛破肚的。 接着二人还怕不保险,又各自使出飞剑劈砍。 直把四个砍的七零八落这才肯罢休。 眼见那四个被吴元智许元通打的尸骨无存,那智通脸上却丝毫不慌。 只见他对着黑玉葫芦一施法,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被砍的七零八落的就恢复了过来。 好似丝毫不受之前的影响,怒嚎一声,四个伸出八爪向吴元智,许元通二人抓去。 二人未曾料到这居然如此难缠,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 和他一同前去的三派中人见了,都觉得五台派不愧是旁门第一大派,其手段果真非同凡响。 就在这时,智通也准备见好就收。 因为他心里清楚,对面的吴元智和许元通再怎么不济也是修道百十年的人物。 光凭这四个根本就不可能拿下。之所以能够有现在以一敌二,大占上分局面,不过是因为自己出其不意,占了先机罢了。 要是等人家缓过神来,输的肯定多半还是自己。 一想到此,他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吴元智和许元通的鼻子说道:“今天爷爷我大人有大量,就当你们是个屁,把你们给放了。你们要是识趣的,下回见到了我们,得绕着走。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智通说完,就要把四个给召唤回来。 吴元智和许元通因为之前被弄的手忙脚乱,一时之间也来不及追赶。 眼看智通就要全身而退,却不料,就在此时,一道匹练似的金光直如长虹泄地,神龙巡天般遨游场上,顿时魔焰消散,满天流萤化作无形。 那四个在这道金光之下,惨叫一声,居然被直接震散。 那黑玉葫芦也顿时出现不少裂纹,紧接着咔擦一声碎裂开来。 黑玉葫芦是智通用心血炼制而成的宝物,如臂指使,威力颇大。 可是却有个弊端,就是宝物一毁,人也要跟着受创。 如今葫芦一碎,智通立马惨叫一声,随后口吐鲜血就要倒下。 还好有同伴及时将其抱住,这才没有太难看。 只是这金光过后,天上又有轰天雷鸣,接连爆响,摇魂荡魄,震得人耳鸣目眩。 智通几人因为靠的太前,就是有修为在身,也是被颠了个七荤八素,站都站不稳。 等到黄尘红雾被那霹雳金光震散,场上现出两个仙风道骨的全真和一个清瘦瞿昙,正是东海三仙玄真子、苦行头陀和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驾到。 其后跟随的是峨嵋派群仙和邀请的各路观礼宾客。 第三六一章 说和 “好贼子,真是卑鄙。你们居然敢偷袭爷爷我!有种的正大光明单挑,用阴谋诡计的,赢了佛爷我也不服!” 智通之前大显神威,本打算见好就收,哪里知道先是被一道金光打碎了自己的法宝,接着又被那偌大的声势给震的七荤八素,之前有多灯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一时之间还没看清楚场中的局势。 东海三仙自恃身份,自然不会去和智通一个小辈答话。 可峨眉小辈弟子却不干了。 当即就有二人驾驭飞剑而下。 “呔,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贼秃驴,你找死!” 齐金蟾和李洪这对隔世兄弟忍不住了,当即对骂开来。 双方互相骂了一阵,都讨不到便宜,又互有顾忌,最后各归本阵。 智通这次以一敌二大占上风,人前显圣的目的可以说是勉强达到了。 脱脱大师见状还夸奖勉励了他几句。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被峨嵋派一记金光打的鼻青脸肿,七荤八素。 孰得孰失,这还真是不好说。 齐漱冥和混元祖师虽然互有间隙,然而到底都是一派掌教,见了面不可能如同泼妇骂街一般,反而还相互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过了一段时间,和两派交好的各个门派散仙高人陆陆续续到达。 在场众人,除了混元祖师外,辈分最高的就属长春谷无忧洞的极乐真人和杭州洞庭湖妙真观的严瑛姆。 极乐真人外貌好似一个小孩,而严瑛姆大师则是如同一个普通人家的老太太一般。 他们二人站在一起,颇有种奶奶带孙子的感觉。 不过一想到二人的身份,许渊平就觉得意外有些喜感。 二者都是半步金仙的修为,只差斩断最后一丝牵挂,使得心性圆满就可飞升。 若论交情,极乐真人和混元祖师的交情要更加深厚一些。 而严瑛姆则是和长眉交情颇深。而且她还算到以后自己飞升后,自己的徒弟姜雪君和侄孙严人英还要借峨眉派之手避过劫难,方可功德圆满。 但是也不是说极乐真人和峨嵋派就没有交情;严瑛姆就非得和混元祖师作对。 故而他们二人想要调停一番。 二人对视一眼就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到了李静虚和严瑛姆这个境界,早已领悟虚空生妙有,无形无相,无意无欲,身心通透,不知敌,不知我的境界。 严瑛姆指着峰顶的一处瀑布向混元祖师说道:“道友,你看这飞泉瀑布,水落如珠,沉鳞竞跃,奇蚌异虾,喷水吐雾,纳气戏珠,鱼龙漫衍,如此良辰美景,缘何不能共享逍遥,众仙共攀大道?非要斗个你死我活,论个输赢?” 混元祖师是何等人物,一听严瑛的话语,就知道他是要做说客。 而极乐童子虽然站在严瑛姆身旁没有言语,但是站在那个位置本身就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 他也不想峨眉派和五台派斗个你死我活。 混元祖师端着茶杯沉吟片刻:“实不相瞒,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与峨嵋派的为难,我本身和峨嵋派又有何恩怨?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峨眉派在咄咄逼人,说什么正邪不能两立,又要除恶务尽,称我五台派是藏污纳垢之地,我门下弟子都是邪魔外道,至于第一次的斗剑也是因此而起。” 见严瑛姆还要再说,混元祖师用手止住,“我说这些,没有要翻旧账的意思,今日严,李诸位道友汇聚一堂,为我们五台派操心费力,说心里话,五台派上下感激不尽。” “那老伙计你的意思是?” 极乐真人见事情有了转机,连忙开口询问。 混元祖师不紧不慢的开口回道:“虽然峨眉派数次与我五台派为难,视我五台派为仇敌,不过修行之人本不应该执着于这些恩怨情仇。” “况且我五台和那峨眉两派俱是玄门中的大派,合则两利,斗则两伤。若是他们峨嵋派愿意化干戈为玉帛,我五台派也不会去斤斤计较。” 我在这里做主,过去的一切旧账全部一笔勾销,咱们只往前看,日后相互来往也好,彼此各走一边也行,都看将来如何作为罢了,毕竟修行人,不能总把仇恨挂在嘴边。 严瑛姆和李静虚听他这样说,一起松了口气,齐声赞道:“道友能如此说,真真是拥有无上智慧和广博的胸襟,让人佩服。” 而台下的岳琴滨和刑徽听师父如此说,也都松了一口气。 并不是所有五台派弟子都赞成此次斗剑。 而法元,谭干,智通,龙飞等人则是一脸不服气,显然是放不下对峨眉的仇恨。 只是摄于混元祖师的威望,不敢出言反驳。 许渊平听了,觉得混元祖师不愧是一代宗师,说的话有理有据,并没有仗着辈分高就倚老卖老,而是如同谦谦君子。 其人气势豪迈,令人心折,不愧为旁门第一大派领袖剑仙。 许渊平心忖这才是领袖气质,冠绝群伦,令人心向往之。 他也希望可以和峨嵋派化干戈为玉帛。 只是,许渊平觉得,峨嵋派恐怕未必会同意。 这边由严瑛姆大师开口,已然说服了混元祖师。那边自然是由极乐真人开口,去和东海三仙(齐漱冥,玄真子,苦行头陀)交谈。 峨嵋派的几个长老前辈脸上只是微微动容,可底下的小辈却是一个比一个激动! 更是有不少人红着眼睛跳将起来。 极乐真人说了半天,那峨嵋派的众人脸露难色,只是一味的摇头。 过了半响后,极乐真人过来,告诉混元祖师峨嵋派说同意说和,但是要交出他门下作奸犯科的弟子,其他没有过错的弟子从此闭门清修。 混元祖师一听,气的火冒三丈。 知道峨嵋派是成心没打算和平相处。 极乐真人和严瑛姆大师也是面露愧色,知道混元祖师是不可能答应这些条件的。 所以也没有再劝说。 要是换作是他们,他们也不可能答应。 许渊平冷笑一声,心想果然如此。 说到底,这不是简单的正邪对立的问题。 表面上看是五台派弟子良莠不齐,使得峨嵋派某些少侠看不过眼要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实际上争的却是天下! 他们峨嵋派真要诛杀邪魔外道,惩恶扬善,替天行道,难道就只有五台派有坏人? 如那铁成山老魔,沙神童子,赤尸神君,哈哈老祖,轩辕法王,无华氏父子乃至长眉老祖的师弟血神君邓隐,哪一个不是祸乱天下的邪魔外道? 比起他们,五台派的弟子如智通,龙飞之流简直就是乖宝宝。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那些人没有太过侵害到他们峨嵋派的利益罢了。 五台派则不同,和他们一南一北并称于世,有了利益,自然就有了冲突。 有了利益冲突,以此为借口动手就容易受人话柄,所以就要打着替天行道的大旗。 许渊平到底是当过一派掌教的人,眼光不局限于一城一地,而是着眼全局,结合原着,故而能够猜到峨嵋派的一点心思。 当年长眉老祖飞升前,曾留下畿言说:“三英二云出,峨眉派当大兴。” 有五台派在前,峨嵋派还怎么大兴? 第三六二章 黄山斗剑 所以此次斗剑是避免不了的了。 只是让许渊平觉得疑惑的是,峨嵋派为什么会觉得斗下去赢的一定是自己呢? 难道他们没有输的可能吗? 作为一派掌教,但凡有一点眼光见识的都是未谋胜,先谋败。 他们面对的可是和长眉老祖一个时代,现如今名震天下的一代开派宗师混元祖师啊! 峨眉派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少有出其所算者,更何况这二次斗剑关乎正邪消长的大事。在三仙二老筹谋之下,恐怕多半有意外发生。 想到此处,许渊平心中微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双方说了一阵没有营养的废话后,最终决定在明天正午一决雌雄。 说到底还是拳头决定一切。 一夜无话,很快第二天就到来了。 这天难得是个好天气, 风和日丽,春光明媚。 双方再一见面,齐漱冥这边又提及什么正邪不能两立之类没有营养的废话。 昨天晚上以极乐真人和严瑛姆大师为首的中间派见调和不成就已经离去了。 现如今留在此处的不是和峨嵋派交好的马前卒如青囊仙子华瑶崧,金姥姥罗紫烟之流。就是五台派的铁杆盟友滇西魔教,茅山派,华山派。 混元祖师对于峨嵋派的这套说辞早就腻了,不愿意和齐漱冥呈口舌之利,索性把手一扬,一道飞剑直射苍穹一分为五。 因为不想占齐涑溟的便宜,直将飞剑环空一绕,刷了个虚招。 齐涑溟眼见五毒仙剑翱翔于空,犹如五条毒龙,似要择人而噬。当下右臂一振,一对黄金神剑飞射而出,通体晶莹,神辉灿灿,缭绕的金光像是火焰一般在熊熊燃烧,与那五毒仙剑绞作一团。一金五彩六道虹光,电闪雷鸣斗在一起,夭矫腾舞,纵横青冥。 许渊平看双方剑光逼人,拖着十余丈长的焰尾,撕裂长空。 双方飞剑所到之处,像是两道闪电,在漫天的光华中冲击,震动的天空都在轻轻摇颤。如瀚海在起伏,惊涛千重,席卷高空。 远处,许渊平的内心难以平静,他举目望去,上方的大战让他神驰目眩,向往不已。 两位掌教道力高深,许渊平自己修行至今自问小有成就,其间仗着先知先觉的优势和师门长辈爱护,奇遇不断,至今也不过堪堪结成金丹,铸就元胎,与两位掌教相比,萤火皓月尚不足以形容内里差距。 混元和齐漱冥通过第一次斗剑,对对方都有一定了解,知晓寻常剑术奈何不得对方。 稍作试探之后当下便运起全身手段,朝着自家仙剑狂喷真气,仙剑剑光顿时大盛,就是在百里之外,都清晰可见。 混元祖师的五毒仙剑一经五行真气催动,竟然化作龙蝗、蜈蚣、朱蛤、紫蟒和碧蝎。 这五毒比电还急,浪卷涛飞,将齐涑溟的金光霹雳剑围作一团,张牙舞爪撕咬起来。 可是齐涑溟也不愧是长眉老祖任寿钦点的峨嵋派二代掌教,手段着实了得。金色雷光一闪就将混元祖师飞剑幻化的奇虫毒蛊炸作齑粉。 金光霹雳闪烁不定,急如迅雷,满空游走。 许渊平只见天上流光变幻,目不暇接。双方斗剑实在太快,他尽全力运转慧眼,这才能勉强看清。 “师父,你说现在场上谁占上风啊?” 许渊平到底眼界不够,看不出来,故而出声询问一旁的脱脱大师。 脱脱大师陈玄牂抚须而笑,不急不慢的说道:“渊平,你且仔细看祖师的飞剑,五种毒物看似化作虹光,实则乃是一团烟岚携裹,各种毒虫奇蛊光点一般在毒岚内载浮载沉。若是常人休说抵御飞剑,光那些斑点一般的毒蛊都不能对付,通过呼吸调气、真元运转,侵入敌人体内,片刻间就能将人和飞剑化作一滩毒水。” “反观齐漱冥,表面上看是和祖师斗的不相上下,实则他要一边抵挡祖师的飞剑,一边还要施法闭塞经脉,防止毒气入体。他功力本就不如祖师深厚,消耗又更大,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许渊平一看师父脱脱大师脸上的笑容,就知道情况肯定是对混元祖师有利。 这下再一听师父的详细解说,悬着的心暂时舒了一口气。 此时天上斗剑又起变化,原来齐漱冥眼看双方处于僵持阶段,若是这么耗下去,输的多半是自己,所以强提一口真气,御使飞剑,惊起惊天金虹,电掣狂飙。 那金色飞剑好似雷霆闪电一般朝着混元祖师的五毒诛仙剑斩去! 齐漱溟本以为五毒仙剑质地脆弱,不如自己天府奇珍远甚。运转剑诀金光暴涨,就要如第一次斗剑一般,震断混元祖师的飞剑。 可是他却不知,混元祖师早有对策防备,十年炼剑全为今朝。奋起全身真元,狂吼一声,一道白练射向五毒剑。 五毒仙剑吃这一激,剑光更炽三分,化出五条剑丝,呈螺旋状束缚在金剑周围,继而猛力拉弹。 咔咔咔…… 磕蹦蹦…… 惊天脆响,刺耳欲聋。 在场群仙忍不住捂住耳朵,有那修为较低者更是双耳淌血,面色煞白,昏厥过去。 许渊平忍住不适,盯着天空,只见五毒仙剑撕拉声中,散向五方。而齐漱溟的金剑光芒骤暗,一些金色光斑洒落,化作流萤。 看这副模样,傻子也知道是混元祖师大占上风 “好!” 许飞娘一声娇呼,容光焕发,兴奋到了极点。 在场的五台派弟子,如脱脱大师,岳琴滨,龙飞,法元,谭干,刑徽等都面露喜色。 一旁的茅老道,毒龙尊者,烈火祖师也都兴奋不已。 反观峨嵋派弟子,见掌门斗剑落败,个个如丧考妣,如同打了霜的茄子一般蔫里吧唧的,再不复往日的嚣张气焰。 “哈哈哈哈,你们峨眉派平日里仗着奇珍飞剑,向来依靠剑气化虹就能绞断咱们旁门飞剑。上次斗剑就是吃亏在仙剑质地不足,若论剑术道行,你们峨嵋派可还差得远呢!” 眼见形式对峨嵋派一片大好,五台派弟子个个高兴不已,有的还出言讥讽对面的峨嵋派。 此时就连脾气一向火爆的万珍。心狠手辣,能言善辩的笑和尚都没了斗嘴的心思。 齐金蟾,李洪,齐灵云等齐漱冥的几个子女都泪眼婆娑,满脸忧色。 只有许渊平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三六三章 形式逆转 只有许渊平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他皱着眉头打量四周,仔细思索片刻后,这才恍然大悟。 问题原来是出在了这里。 齐漱冥身为峨嵋派掌教,按理说他现在将要落败,峨嵋派众人应该很着急担忧才对。 可是许渊平仔细观察后才发现,面露担忧之色的都是些小辈弟子和一些外援。 反观妙一夫人,三仙二老,这些峨嵋派的中坚人物,个个脸上都很镇定,就是看到齐漱冥落败,也没有丝毫担忧之色。 他们肯定还留有后手! 许渊平见状,立马把他发现的情况转告给师父脱脱大师,让师父提醒众人提高警惕。 脱脱大师却觉得自家弟子有些小题大做了。 他宽慰许渊平道:“这么多前辈高人在此,他峨嵋派又能耍什么手段?” 许渊平自然是无言以对。 只是内心提高了警惕。 齐漱溟孤注一掷,想要来个硬碰硬,仗着自己飞剑是天府奇珍,要斩断混元祖师的五毒诛仙剑。 岂料混元祖师早有准备,导致自家仙剑被损,金光四射的飞剑之上出现了一排犬牙豁口。这次斗剑之后不知道要耗费多少苦功才能修复仙剑。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最紧要的还是应付混元祖师。 以前齐漱冥虽然知道五毒诛仙剑乃是旁门有名的仙剑,终究还是有些轻视,如今交手才知道盛名之下,果然奥妙无穷。当下再也不敢怠慢,提起精神就要应对混元祖师的反击。 岂料混元祖师却没有趁胜追击,而是主动将飞剑后退,“齐小友,我看此次斗剑胜负已分,若是再比下去,难免会有所损伤,不如就此收手如何?” 混元祖师到底是具有大胸襟,大气魄的一代宗师,不愿意以大欺小,赢了也没有得理不饶人。 “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此次斗剑事关正邪之争,正邪不两立,我身为峨嵋派掌教,斩妖除魔本就是份内之事。” “好好好,倒是我一厢情愿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名门正派是怎么来诛出我这个邪魔外道的。” 混元祖师脸色一变,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好意放齐漱冥一马,人家反而不领情。 热脸贴了冷屁股,混元祖师自然不会高兴,打定主意要狠狠给齐漱冥一个教训。 他不再收下留情,一口醇厚的混元真气喷薄出去,将五毒仙剑化为万千,向着齐漱冥的金剑缠绕上去。 齐漱冥也不甘示弱,将手朝着金光剑一指,一口真气喷将上去,顿时金光大盛,倏忽变化,一道金虹分化为二,继而为四,晃眼之间,已是金虹万道,遮蔽满天。 许渊平遥观天上变幻,只见无数金虹霞光,相互映彩,交织成锦,如同一匹蜀绣横亘于空,蓝天白云再也不见。万千霞辉流动,照射得下方群峰碧林瞬息千彩,直如万花筒一般。 两位掌教斗剑从日中直到黄昏,分化的剑光犹如惊涛骇浪,彼此争斗不休。其间混元祖师又抓住机会,数次运使飞剑,绞得齐涑溟金剑又多了几个豁口。 而齐漱冥也数次以剑气化虹组织反击,可都被混元祖师一一化解。 峨眉派内,群仙焦虑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危机,可是像今天这样正面斗剑落在下风,尚且还是首次。 吴元通,许元智,醉道人等都忧虑重重,朱梅还嘴硬道:“没想到混元祖师飞剑竟然如此犀利,齐掌教的天府奇珍还被压在下风。” 他只一味说混元祖师的飞剑材质好,对于混元祖师高超的飞剑技巧却视而不见。 玄真子更是摇头冷笑道:“那混元老儿技止于此了。剑道最高境界乃是心神相合、寄托元神。可是他炼制的五毒诛仙剑威力虽大,却是已经误入歧途。这等旁门飞剑,阴狠歹毒,现如今他虽逞一时的痛快,将来早晚要走火入魔,不得善终。” 白谷逸摇头叹道:“怎么到了这个境地。” 苦行头陀眼神幽暗,不知想些什么。这头陀看似慈善,心机最重,最会寻机行事。比他那个惯会牵强附会,能言巧辩,无礼还要占三分的徒弟笑和尚更加老谋深算。 山风呼啸,寒风猎猎,黄山斗剑仍在继续。 虽然已是月上中梢,可是剑光闪耀,虹光满天,亮堂堂与白昼并无差别。 众人皆有修为在身,借着剑光倒也看的分明。 至于一日三餐之类的,修为高明的早已辟谷自是不用说,修为底下的也服用了黄精,人参炼制的辟谷丹药,倒也不担心吃饭问题。 混元祖师和妙一真人斗到现在早已经发出真火来,双方俱都使出威力极大的剑术。 为追求最大威力,二者都选择人剑合一,元神更是附着在剑身之上,犹如两条神龙,翱翔天际,夭矫飞舞,斗在了一起。 混元祖师的五口仙剑合一,所化毒龙兼具五毒形态。龙蝗剑的匹练长鞭,朱蛤的连腮阔口,碧蝎的剧毒绿尾,银霜蜈蚣的雪白躯体,紫蟒的狰狞蛇信。百十丈的毒龙纵横翻腾,上下青冥,不时响彻轰鸣雷音,却是剑速太快,划破长空引起音爆。 妙一真人的金光霹雳剑亦是化作匹练长虹,惊天泻地,直冲北斗,霄汉星河也不如它来的璀璨。 二龙并舞,绞作一团,一金五彩伴随着滚滚雷音,蹿射在群峰之间,照射的密林光华乱闪,迷离幻彩,宛如一方玄幻世界。 许渊平恨不得长出千百只眼睛,将两方剑道奥义细究个明白。两位剑术高人心剑相合,迅如流星飞陨,彩芒腾辉,绮丽无俦。 许渊平心忖此次参加斗剑能够一睹二者风采,旁观无双妙法,大大地开阔了自己眼界,单单这一项就不是自己百十年闭门苦修所能获得。 等到第二天早晨,一轮大日穿破云彩,普照大地。正赶上两位教祖凌虹贯日,映着朝阳,金光闪耀,个中雄伟,难描难绘,惊心动魄到了极点。 脱脱大师神情有些放松,对左右言道:“师父技高一筹,齐老儿彻底落在了下风,不到午时定能分出胜负。” 许渊平定睛一看,果不其然,祖师的五毒剑光怒发直有百丈,百毒烟岚笼罩天空,各色毒虫飞蛾隐约渺现其内。妙一真人的金光霹雳剑虽然仍旧乱窜乱跳,灵机十足,可是被亩许大的毒瘴束缚压制,难以摆脱。 欣喜同时心中一动,又出声对师父脱脱大师提醒道:“师父,小心峨眉派狗急跳墙,阴谋暗算祖师。” 只是脱脱大师五台自忖虽然和峨眉敌对,但也佩服玄门大宗的气度,加上对祖师的信赖,并不相信峨眉派会那么没品输不起出手偷袭。 许渊平又走到许飞娘身边提醒,只是她眼见自己心上人即将获胜,又哪里听得进许渊平的话。 反而是对他开导了一番。 许渊平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多虑了。 祖师现如今有了太乙五烟罗护身,就是有偷袭,一时半会也破不了他的防御。 许渊平刚暗忖是自己杞人忧天了,未及半刻钟,便听一声惨嚎撕裂云空。往那天上一看,许渊平面色霎时变得一片惨白。 只见混元祖师犹如弹丸一般从天飞坠,齐涑溟的剑光暴涨,宛如数十丈金龙,翩若惊鸿,直欲吞噬祖师。幸好五毒仙剑神妙非凡,化形五毒自动护主,可也仅能身免,难以摆脱金剑的剑光。 五台派众人心胆惧丧,实在想不通自家祖师怎么会眨眼之间便就落败,这其中没有半点征兆啊! 第三六四章 偷袭 许渊平扭头一看,只见苦行头陀面带自得微笑,招呼同门玄真子并嵩山二老,破空而上。四人挥出六道剑光隔开齐漱冥和混元祖师,看样子似乎是要出手拉偏架。 这边厢五台群仙一拥而上,紧紧护住自家祖师。 烈火祖师,茅老道和叱利老佛,毒龙尊者也没有想到混元掌教还是落败,相视一眼,面带苦色走上前去和峨眉三仙对峙。 追云叟白谷逸护眼看五台众门徒各个怒目相视,如对敌寇,便上前劝说道:“峨眉五台两家斗剑虽然是劫数使然,可若追根到底还是你们五台派弟子为非作歹的缘故。如今二次斗剑结果已分,事到如今,你们五台派还是乖乖地赔礼道歉方是上策。峨眉派作为玄门大宗自有肚量,当会饶恕尔等无理挑衅。” 脱脱大师,许飞娘,法元、林渊等各位听闻白谷逸如此说,皆是气得是三尸神暴跳。 这白谷逸气焰嚣张,明着是调解两家纷争,可那神情表现分明是看不起旁门异派,自觉高人一等,用着赏赐的口吻说教,但凡有点血性的都很难不发火生气。 不过自家祖师斗剑又确实是落败了,再去争辩的又觉得有强词夺理的嫌疑。 再加上自家祖师被打成重伤,一时之间也无人反驳。 可许渊平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由得出言高声讥讽道:“白谷逸,你也是修道多年的老前辈了,一把年纪我看都活到了狗身上了吧。你这么喜欢捧峨嵋派的臭脚,不如直接拜师加入峨嵋派算了。你们峨嵋派也端的是无耻至极,眼看我们祖师就要取胜,你们居然暗中偷袭,真当没人知道你们峨嵋派的无形剑吗?” 随后许渊平又把无形剑的种种奥妙一一说来。 峨嵋派和五台派作为南北对立的两大门派,五台派有十种炼制厉害飞剑的方法,峨嵋派自然也不差。 原来这无形剑乃是当年长眉老祖留下的炼制飞剑的方法。 讲究一个无影无形,叫人无从防备。 无形剑炼制之初,其实也和一般飞剑差不多,无非是燧火,定形等步骤。 等到飞剑成型之后,又要加入 三千六百种灵药、吸日月精英与西方太乙精金炼成,用时无声无息,无影无形,随御剑之人心意隐现。 每多炼制一回,飞剑的颜色就要淡上一分,等到九次过后,飞剑就彻底化为无色。 此时的飞剑用起来无形无色,故而称之为无形剑。 许渊平一言真个是石破天惊,在场各家前辈异人均是大惊失色。峨眉一方万万没想到一个五台小辈竟然知道自家无形剑的底细,五台诸位知名剑仙先是一惊,继而气炸了肺。 七手夜叉龙飞更是破口大骂道:“玄门正宗?去你娘的!简直比魔道中人还要卑鄙,输不起就玩赖的。” 茅山派自峙是名门正派还好些。 滇西、华山两派可没有这个顾忌,各种污言秽语劈头盖脸的朝峨嵋派众人问候,尤其是华山几位淫魔欲女,更是扬言要做齐漱冥的老娘。 那峨眉派门下弟子听得如此污言秽语,个个都气的是面红耳赤,恨不得一剑捅死对面口出污言秽语的龙飞,勾魂姹女李四姑、生香娘子胡采春等人。 屠龙师太沈秀,性子火爆,嫉恶如仇,昔年就因不问好歹借着斩妖除魔的名头滥杀无辜,而被长眉真人借故逐出师门,转送到好友心如神尼门下。 如今看到华山,滇西魔教等到一干妖邪竟然敢当面叫阵、斥责侮辱峨眉清誉,顿时气闷于胸,忍不住高声喝骂。 “你们这些妖邪,各个作恶多端,怙恶不悛,以为沆瀣一气,抱成一团,就无人可治了吗?” 屠龙师太双目如电,厉声喝骂不断:“我们峨眉派玄门正宗,行事向来光明正大,斩妖除魔,约斗比剑,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天日可见。休要用你们那些妖邪的鬼蜮阴暗手段揣测我峨眉正宗。” 只是她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出来,不但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反而让人觉得是在强词夺理。 太乙混元祖师从一开始的占据上风到后来的突然落败,大家都看在眼里。 若说没有猫腻,谁信? 毒龙尊者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他也下场怒骂道:“长眉真人他老人家,为人仁善,谦虚自守,真真是让人无话可说。我虽然身处魔教,却也佩服他的为人。只是你们峨眉派自开山教祖长眉真人飞升之后,二代弟子无人管束,越发的嚣张跋扈起来。你们一向喜欢自称玄门正宗自居,打着降妖除魔的名义乱管闲事,胡乱插手,与你们为敌者,不论缘由,通通都被污蔑为邪魔外道,死有余辜!实在是让人气愤!现在又使出这样的手段暗害混元前辈,真真是当表子还要立牌坊。” 茅老道当下也冷哼一声道:“峨眉派妄自尊大,仗着玄门法术神奇,修为高强,人多势众,就肆意欺凌同道!确实不当人子!哼,玄门正宗又不止你们峨眉一家,我所交的朋友中也不是没有玄门中人,但是哪一家有你们这样霸道?” 许渊平知道光打嘴炮没什么意义,得当着众多同道的面,戳破峨嵋派虚伪的面目,坐实他们偷袭混元祖师的无耻行径。 故而他先摆手示意,大声招呼让己方众人先住嘴。 大家知道之前就是许渊平看破峨嵋派偷袭的伎俩,故而也愿意停下来听他要说些什么。 峨嵋派众人听五台派这边安静下来,也不由得跟着闭嘴。 许渊平则是一开口就直指问题的本源,对峨嵋派众人说道:“方才屠龙师太说峨眉派乃是玄门正宗,行事向来光明正大,斩妖除魔,约斗比剑,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天日可见。” “好!我姑且相信你们。那你们峨嵋派众人敢不敢当着大家伙的面,赌咒发誓刚才齐掌门和太乙混元祖师斗剑没有耍小手段,暗中偷袭呢?” 许渊平这番话说的是堂堂正正,掷地有声,正气凛然。 须知修道之人的誓言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一但发誓,天道就会有所感应。 修为越高,感应越厉害。 五台派众人和烈火祖师,毒龙尊者,茅老道一听,也都纷纷叫好,要峨嵋派发誓。 峨嵋派三仙二老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不作声。 惟有笑和尚上前出言讥讽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偷盗我峨眉灵果,打死我守山灵猿的小贼。” 许渊平也毫无惧色,“公道自在人心。你说我偷盗你们峨眉灵派果,打死灵兽,不知你可敢发誓说那灵果灵兽果真是你们峨嵋派的东西?笑和尚,你若是敢发誓说那灵果是你们峨眉派的,若是虚言相欺就永坠阿鼻地狱,那我不用你说,我自行了断!” 醉道人这时也认出许渊平来,他虽不喜欢笑和尚,却也还是上前帮腔道:“原来是你小子,当初我见你虽然资质不算上乘,为人还算正派,怎么如今却又和这些个邪魔外道搅和在一块了?” 许渊平并不理会醉道人的话语。 “你们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就说愿不愿意发誓就完了。” 可惜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峨嵋派的众人自然是不肯发誓,不是扯些什么正邪不能两立的话题,就是说混元祖师收徒不慎,不知多少为非作歹之徒被他包庇而躲过一劫。 许渊平也不再言语,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管怎么说,峨嵋派这边不肯发誓,自然就坐实了他们偷袭混元祖师的事情。 稍有见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一场更为声势浩大的骂战就此展开。 五台派大骂峨嵋派不讲信用,暗中偷袭。峨嵋派又说五台派是邪魔外道,正邪不两立。 华山派问候齐漱冥全家,齐金蟾和李洪也不甘示弱,说华山派是银窝。 滇西魔教更是不必说,各种污言秽语喷涌而出,叫许渊平见了都目瞪口呆。 双方由最开始的对骂,逐渐演变为人身攻击,乃至于那心性差的更是破口大骂,到最后纷纷拔出飞剑,亮出法宝,就要在黄山峰顶前做过一场。 这一边屠龙师太沈绣,举起屠龙刀,碧光耀眼,光芒万道;那一边法元排摆剑阵,千百口剑虹相辉映,剑网千重;齐金蟾放出母亲给的双剑,青紫交辉(不是紫青双剑),寒芒飚射;智通亮出水磨禅杖,怒目而视;朱由穆叫嚣,就要发出金刚巨灵掌;茅老道不甘示弱,真灵位业图攥在手心随时可以发动……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一场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白谷逸对上烈火祖师。 双方一个是成名多年的老前辈,另一个更是华山派开派祖师。 真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毒龙尊者对上自己昔日的师妹,如今已经转投佛门的玉清大师。 毒龙尊者恨她背师叛教在前,相助峨眉派与自己为难在后;玉清大师则是要斩妖除魔,正本清源。 一时之间都打出了真火。 只是双方对于各自的手段都称得上是知根知底,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法元对上醉道人,龙飞则是找上了吴元智,许元通和岳琴滨扭打在一起。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就在此时,正在群仙拥簇中闭目调息的混元祖师突然圆目怒睁,大吼一声:“贼子尔敢!” 敏锐如叱利老佛也不过略略感应到一缕微风,再看混元祖师额头一道红线,双目淌血,仙风道骨化作狰狞。大袖一挥,五道彩色云烟悠然浮现,却是祭起太乙五烟罗防身。 原来玄真子苦行头陀等人眼见事迹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暗中来个斩草除根,施展无形剑就要偷袭混元祖师。 还好混元祖师提前察觉,这才躲过一劫。 既然已然动手,峨嵋派就不打算给对方还手的机会。还不待五台派愤然反击,便听震天动地数声大霹雳,挟着万道金光,千重雷火,轰然砸落。精光异彩,耀眼腾辉,声势好不骇人。 许渊平只感到摇魂荡魄,山岳崩颓,眼前一片血红,匆忙中被人一拉,遁光闪烁,现身于十里开外。 原来是师父脱脱大师刚才见势不妙,拉了自己一把。 再看场上,三仙二老扬手挥落,正是玄门太乙神雷。地上躺了一地残尸,霹雳电弧乱闪,焦肉香气四溢。混元祖师直如万顷涛浪里中流砥柱,五色烟光,随灭随生,变化无穷,可是在这雷霆电海里究显得摇摇欲坠,好不单薄。 “好贼子,居然还敢暗中偷袭!” 这时五台、华山和滇西三教群仙都已经回过神来,纵起各色剑光,直向峨眉攻将过去。 茅老道和叱利老佛见状,也各自甩出一把神雷到峨嵋派的那边去。 许渊平见状,立马提醒师父和师姑许飞娘。 急声劝道:“师父,师姑,快走。先回山门救治祖师要紧!” 许飞娘和脱脱大师本在为师父被偷袭而伤心自责,一听许渊平提醒,顿时知道轻重。 把手向地上一拍,两人架起重伤的混元祖师,护住许渊平就要遁走。 却不料眼前缤纷闪烁,一个身穿紫袍,头戴金钗,一副富贵人家老诰命的派头老道姑拦在了前头。 她面上带着冷笑,指尖飞出一枚圆环,出手便化作一团青光,倏然壮大,直径数丈,散发莹莹寒芒,站在不远处的许飞娘和脱脱大师二人顿觉冷气扑面。 许飞娘不愿与其纠缠,往囊中抓出一把太乙神雷扔了过去。 许渊平看清楚那道姑长相法宝之后,顿时大惊失色,顾不得许多,急忙大声喊道:“师姑不可!快收神雷!” 只是又如何来得及? 那圈青光悬在空中飞速旋转,生出无穷吸力,许飞娘所放神雷刚到跟前便被吸引,不再受控制,竟被摄入圈中。 许渊平顾不得再私藏,掏出祭炼好的九天元阳尺,一口混元真气喷涌而出,幻化出三朵莲花向着这老道姑打去。 第三六五章 溃逃 许渊平解释道:“此人乃是衡山白雀洞金姥姥罗紫烟,是峨嵋派的狗腿子。她所驾驭那团青光便是她的镇山至宝纳芥环,取名纳须弥山如芥子之意,与人交手时,只要放出去,敌人的飞剑法宝十九成擒,而且还能避魔镇邪,妙用无穷。” “所以要对付她的法宝,须得使用无形无象的法宝才行。” 脱脱大师和许飞娘虽然没有见过罗紫烟,也听得她的名号。只是过去对纳芥环的威力仅有所耳闻,今日却是亲身体验一番。 脱脱大师庆幸有自己徒弟提醒自己,不然自己刚才险些就要扔出法宝。 那罗紫烟见许渊平一眼就道破自己来历,不由得对其高看一眼。 见他拿出九天元阳尺施展,幻化出三朵金花向自己飘过来,不敢怠慢。 她张口喷了道精气在纳芥环上,那环便嗡嗡爆名,青光仿佛火焰一样剧烈燃烧起来,迎上了那三朵金色莲花。 纳芥环和九天元阳尺施展的金花一碰撞,就发出日月光辉,各种光彩连成一片,纳芥环一时之间竟然不能将其杀散。 脱脱大师和许飞娘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继而欣喜不已。 那罗紫烟作为老牌知名的高手,一时之间居然拿不下许渊平。 脱脱大师和许飞娘欣慰弟子居然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自然高兴。 许渊平知道情况紧急,怕待会还有人前来趁乱阻拦劫杀混元祖师,故而让师父和师姑保存真气,仔细照料好祖师,罗紫烟交由自己对付。 那罗紫烟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三朵金花消融。 许渊平见状,又是一口真气喷涌而出,灌注在那广成子的的随身至宝九天元阳尺上边。 九天元阳尺受此真气加持,瞬间光芒大作,一时间甚至遮盖了天上的大日! 五朵金花转瞬之间幻化而出,宛如长虹大日,浩荡恢弘,堂皇炽烈。 罗紫烟见得如此威势,五朵金花被熊熊金光烈火环绕,宛如一轮堂堂皇皇光芒万丈的横空大日一般,无时无刻不再放射着炽热的光芒与热量。金光与烈火燃烧过去,就连虚空也承受不住,竟然随着火舌的跳动出阵阵的摇晃扭曲。 她知道厉害,不敢硬接,只得屈身躲避。 而在后方观战的脱脱大师、许飞娘见得如此翻江煮海的威势,也不由得连连侧目,心底里暗暗叫好。 就连奄奄一息的混元祖师见了,也觉得我道不孤,五台派后继有人唉。 然而别看许渊平施展法宝人前显圣,威风凛凛,实则他是有苦自知。 那九天元阳尺威力大是大,可架不住消耗的真气也多啊。 之前许渊平催动不过才催动了两次,真气就已经是见底了。 第二次为了催动至宝一举建功,更是毫无保留,他现在站着就已经是费尽了全力,此时此刻就是一个小孩过来推他一下,他都要倒下, “快走!” 许渊平用出最后的力气喊出这两个字。 脱脱大师和许飞娘这才如梦初醒,他们一个扶着混元祖师,一个带着许渊平,就着罗紫烟让出来的通道,召唤出飞剑,施展身剑合一之术,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天际。 许渊平回首望去,只见毒龙尊者祭出至宝万魔软红砂,直似无垠血海从天而降,波涛汹涌,白骨沉浮,魔音惯脑,惊天动地。 而地上烈火澎湃,喧天而上,滚滚浓烟,腾霄遮蔽,华山烈火祖师亦是尽了全力。 茅山派的茅老道也是手段尽出,真灵位业图不断召唤仙灵附体,五老仙都印更是全力催动。 满天绿火、剑光、红线、金光如万道龙蛇,在空中飞舞不住。那场景是那么的繁华,那声势是那般的喧皓,可是许渊平心中却是一片冰凉,他知道,五台和峨眉两派并称于世的时代就要落幕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五台派这边,二次黄山斗剑五台派高手可谓是倾巢而出,只留下火翼金刚胡式,芙蓉尊者孙福两个后学末进弟子看家。 这二人说来还是混元祖师的徒弟,只是入门较晚,资质又不算高,故而若论道法功力还不如朱洪,更不提许渊平了。 这一日他们二人坐在太乙大殿内闲聊。 那芙蓉尊者孙福对师兄火翼金刚胡式说道:“师兄,今日我总感觉心绪烦躁不宁,无法打坐入定。莫不是黄山那边师父他老人家出了什么问题吧。” 火翼金刚胡式笑道:“师弟多虑了,师父他老人家功参造化,近日又新炼制成了我五台派十大镇教神剑之一的五毒诛仙剑,这峨嵋派除了已经飞升的长眉老祖外,又有谁是他老人家的对手呢?” “师弟且放宽心,我料定不出几日,师父就可得胜归来。师弟你既然无法入定打坐,不如且去准备些酒菜瓜果,也好等师父和诸位师兄弟回来庆功。” 火翼金刚胡式话音刚落,只听破空声传来,两道道炫目虹光夹杂着雷火霹雳,落到太乙大殿。霞光影里许飞娘搀扶着混元祖师,脱脱大师搀扶着许渊平显出身来。 大殿内的二人见状脸色一变,匆忙上前查看。只见许渊平脸色煞白好不狼狈,混元祖师更是凄惨,七窍流血,眉心一道红色剑纹,半边身子焦黑,正是被苦行头陀扔出的太乙神雷所伤。 胡式孙福二人眼见师父混元祖师受创如此严重,都大惊失色,连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此时此刻又大家又哪里有空搭理他们。 许渊平一落地,顾不得自己消耗过大,精神疲惫,而是立马开口对脱脱大师和许飞娘说道:“祖师受伤严重,快去丹房取玄黄丹来给祖师疗伤!” 脱脱沉着脸快步走去后殿丹房,转瞬之间便拿来一个玉瓶。 混元祖师早就伤到极处,好似一把钢钻攒射在元神深处,痛彻心扉。 此前在路上一路逃亡还能暂且忍耐,这下回到山门,一口气松懈下来,顿觉周身上下好似有万千只钢针在他的全身五脏六腑处不断刺戳。 就是以他老人家的定力,都不由得出声惨嚎不止。 许飞娘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双目流着血泪,哆嗦着手将丹药喂给祖师。 作为执掌中原道门牛耳将近三百年的名门大派,五台派虽然一直以炼剑之法着称于世,但丹法也极为有名。 玄黄丹就是其中一种对疗伤极为有效的丹药。 炼制此丹须采集五种龙血为主药,再配三百六十五种灵药炼成,可活死人、肉白骨。 混元祖师服下此丹药后,情况稍稍好转。 许渊平也服下脱脱大师拿过来的太乙丹,稍稍恢复真气。 “师父,为今之计,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还是把我们五台派的护山法阵开启方为上策。” 许渊平向脱脱大师建言道。 脱脱大师也觉得有道理,在这个祖师重伤的多事之秋,却是是需要多留个心眼。 眼下人手不够,混元祖师服了丹药后昏睡过去,能够做的了主的就只有脱脱大师和许飞娘。 脱脱大师和许飞娘说了一句,留她照顾混元祖师,自己则带着两个小师弟去开启阵法。 至于许渊平,脱脱大师看他一脸惨白的样子,也不好在让他做什么,只嘱咐他多注意休息。 他却让师父把玄黄丹和太乙丹交给他。 脱脱大师知道他素来行事稳重,故而依其言语行事,把装有丹药的玉瓶交给他。 等到月上柳梢,星河漫天的时候,五台派这才有弟子陆陆续续归来。 第三六六章 交代后事 等到月上柳梢,星河漫天的时候,五台派这才有弟子陆陆续续狼狈归来。 这些弟子经历一番大战自然不可能个个都完好无损,多多少少都有伤在身。 有的轻一些的,只闹了个灰头土脸,受了些皮肉之苦;有那严重些的,或是手脚被飞剑斩断,或是肠肚破了个大口子。 因为受了伤,大家情绪都很低。 有的低头坐在那里默然无语,有的高声咒骂峨嵋派暗中偷袭不讲规矩,也有的关心混元祖师伤势如何。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许渊平拿出疗伤丹药,为他们一一发放。 及至天明,许渊平一一清点回来的诸位师叔师姑。这才发现,去的时候有七八十位五台派弟子,回来的却连二十都不到。 这十亭一下就去了七八亭。 等到第二天一早,混元祖师悠悠转醒,传召众位弟子前去太乙大殿。 金身罗汉法元是个粗鲁直爽的汉子,一踏入大殿便向恩师混元祖师哭诉道:“师父,您老可不能放过峨眉派的狗贼啊!我们昨天有不少同门师兄弟死在峨嵋派的剑下。” 脱脱大师一走进大殿,便发现师父面容惨白,心道不好,闻言便怒斥道:“闭嘴,没见师父受伤了吗?” 此时的混元祖师睁眼一瞧,偌大的五台派就剩眼前十余位门众,心中悲愤至极。 既痛恨峨嵋派的卑鄙无耻,又痛惜死在这次和峨嵋派斗剑的众位弟子,最后还带有几分对自己的自责。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此次黄山斗剑,我走以后形式如何?” 混元祖师开口询问。 台阶下众人听闻都沉默不语。 惟有林渊开口说道:“师父,你重伤撤退后,我们五台派众人就对上了峨嵋派的众位弟子。滇西魔教的毒龙尊者对上玉清,素因两个佛门贱婢,烈火师叔对上白谷逸,茅山派茅老道对上华瑶崧和元元老贼。” “本来大家都打的有来有回的,可架不住对面的苦行老贼和玄真子御使的无形剑的偷袭。” “首先是毒龙尊者不敌那两个佛门贱婢,叱利老佛欲要出手搭救,却被荀兰因和朱梅联手拦下。” “烈火师叔本来和白谷逸打的有来有回,却被玄真子暗中偷袭,也只能负伤而逃。” “茅师叔独木难支,被好几个峨嵋派贼子围攻。” ………………… 接下来不用再说,许渊平也可以想象的到其中的场景。 高端力量被牵制,消灭。接下来就是腾出手来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跑得快的还好,跑得慢的只怕是已经被打死了。 整个大殿一片惨淡,愁云漠漠,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伤感凄凉。 “这次和峨眉斗剑,为师是万分不服,若有机会我是绝不会和他们甘休。只是我不慎惨遭恶头陀无耻偷袭,不但肉身炉胎被坏,就连元神都伤了根基。虽服下玄黄丹,却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肉身之伤好治,元神之伤却是无法解救,就连转世的机会也没有。我坐化也就在七日之内了。” “什么,师父你这是要离我们而去吗?” 法元一听,才知道今天师父召集大家,居然是为了交代后事。 余下众人有的追随混元祖师几百年,少的也有数十年,一想到对自己如同父亲一般的师父现如今居然不日就要驾鹤西去,原本愁云惨淡的大殿内更是哭声一片。 许飞娘更是红着眼睛,泪眼婆娑的望着混元祖师,早已泣不成声。 就连许渊平,望着现如今斜躺在床上,脸颊发白的混元祖师,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许渊平虽然有心机,有算计,但是他也是人,也有血,有肉,有感情。 自从加入五台派以来,混元祖师对他可谓是倾囊相授,对他的关心更是不掺杂一丝一毫的利益在其中,他又怎能不感动? “师父,你说,你的伤势要什么灵丹妙药才能够医治的好?弟子就是倾尽全力,也要为您老人家找来!” 脱脱大师不甘道。 “是啊,师父。您老人家开口说,要什么灵丹妙药才能救的了您,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给您老人家找来。” 台下众位弟子纷纷附和脱脱大师,都说要为混元祖师找灵丹妙药治病。 混元祖师望着众人,摇了摇头说道:“我肉身上的伤势好治,被无形剑伤到的元神却是不好治理。要治理我元神的伤势,非得有三千年前,前古仙人盘荤炼制的三元聚魄丹不可。可那盘荤早就已经消失不见,我修道一千多年都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你们又去哪里寻他呢?” 众弟子一听,面面相觑。 许飞娘万般不甘问道:“师父,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混元祖师眉头紧锁,出声道:“哎!还有一种法子,可惜……” 林渊急切询问道:“可惜什么?但凡有半点机会,弟子上天入地在所不辞。” 混元祖师牙冠紧咬,遗憾说道:“可惜这个法子几乎不可能实现。那就是服用上古金仙广成子炼制的聚魄炼形丹。” 众弟子一听就泄了气,广成子的大名在坐众人都听说过,要寻找他遗留下来的金丹,比寻找三元聚魄丹还不靠谱。 “生死有常,难逃定数;死之将至,忆及往昔,好似大梦一场。往日有为师护持尔等,纵然闯下一些祸端,我也能为你们兜着。日后可要谨慎行事,勿要再任性妄为。” 混元祖师说罢,又剧烈咳嗽几声,吐出不少鲜血,精神一阵萎靡。 众弟子见祖师到了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己等,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只恨不得以身顶替祖师承受灾劫。 混元祖师缓了缓,又继续说道:“此次斗剑输给峨眉,为师是万分不服。可无奈我命危在旦夕,欲要报仇却力有未逮。” “峨眉派三代传承、上下千年积累,根基不可谓不深厚,再加上那三仙二老个个道法高深,卑鄙无耻。你们虽然个个天赋异禀,却和他们差的太远。” “我将我五台派十大镇教仙剑炼制方法传授给尔等,待到尔等炼制成了,再上峨嵋派,与之再斗过一次。到那时你们集十大仙剑之力方有胜算。” 接下来混元祖师将十大仙剑炼制方法一一传授给众人。 脱脱大师陈玄牂得了百灵斩仙剑的炼制方法; 日月僧千晓得了玄都玉京剑的炼制方法; 玄都羽士林渊得了太乙阴阳剑的炼制方法; 万妙仙姑许飞娘得了天魔诛仙剑的炼制方法; 金身罗汉法元得了五毒诛仙剑炼制方法; 琴剑双绝岳琴滨得了神婴剑的炼制方法; 七手夜叉龙飞得了九子母阴魂剑的炼制方法; 铁笛仙李昆吾得了元磁极光剑的炼制方法; 石居士邢徵得了太乙天罡剑的炼制方法; 许渊平得了玉灵天魔剑的炼制方法; 其余九人皆是混元祖师亲传弟子,追随混元祖师修道少说也有一二百年。 只有许渊平修道日浅,居然也和其他九大弟子并列,这就很惹得一些人眼红。 只是碍于混元祖师在场,一时之间不好发作。 至于其他如黑头陀谭干,胖魔君白晓,火翼金刚胡式,芙蓉尊者孙福等道法低微之辈,混元祖师虽然没有传授给他们十大仙剑炼制方法,却也把五台派太乙十六神幡,太乙九宫旗门,十魔炼狱轮,十二都天神煞,六六真元葫芦等法宝和各种雷法,诸如五行神雷,太乙神雷,混元一气天雷,大小诸天秘魔阴雷等传授给他们。 第三六七章 混元坐化 混元祖师本就有伤在身,说了许多话,又抱病传授给众人炼制仙剑,法器,神雷的方法。 到了此处已经承受不住,昏睡过去。 众弟子见状不好叨扰,只得暂且离去,以免打扰祖师修养。 只留下许飞娘照顾混元祖师。 等到第三天下午,混元祖师又召集众位弟子,询问自己师弟摩柯尊者司空湛的行踪。 林渊一阵迟疑,因为怕师父心寒,想要代师叔隐瞒,可又怕耽搁门派大计,终究还是照实说道:“弟子无心留意到,司空师叔眼看师父遭劫,便化为一道青红黄三色相间的光华,破空遁走。” 混元祖师闻言无奈叹息,本来想要将本门托付给师弟,现在看来却是不能够了。可是门下众徒又没有谁的修为能够一骑绝尘,恐怕日后难以压制桀骜难驯的同门。 他遍观众弟子,无奈叮嘱道:“我去之后,掌门之位由你们的大师兄陈玄牂继承,你们以后要尽心辅佐大师兄,虽是同门也要遵守上下尊卑。师门已逢大难,再也不能同门生隙。” 法元带头拜过脱脱大师,其余众人见状也跟着拜过。 混元祖师眼见众人拜过脱脱大师后,方才舒了一口气。 又指着许渊平说道:“我遍观三代弟子,惟有此子尽得我之真传,脱脱之后他必能继吾之志,光大五台。 这是对许渊平极高的赞许了。 就差指着许渊平对大家说:“这人是我指定的五台派三代掌教了。” 众人听了都不以为然,觉得祖师怕不是糊涂了。 一个小辈弟子何德何能,能够当得起如此赞誉。 随后混元祖师又说起许渊平的种种事迹,在自己中了暗算后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许渊平知道峨嵋派的无形剑,这是见识广博。 而后又临危不惧,在峨嵋派屠龙师太的颠倒是非下,揭穿他们偷袭自己的事实,这是有勇有谋。 混战开启,没有想着自保,而是第一时间就想着保护自家祖师撤退,这是尊师重道。 随后两击打退金姥姥罗紫烟,可见平日里用功刻苦。 归来后第一时间提醒,去丹药找灵丹给自己治伤,提醒脱脱开启护山大阵。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混元祖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此时一一说给众人听。 众人以为奇之。 当然,也有那不以为然的。 许渊平倒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不过是仗着知道原着剧情,比旁人多了一分谨慎,多了一分刻苦,多了一分机缘罢了。 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不过是为了报答师父脱脱大师和混元祖师对自己的好罢了。 从前的时候,是他喜欢谁就对谁好;现在嘛,谁对他好他就也对谁好。 随后混元祖师遣散诸位弟子,只留下脱脱大师,许飞娘和许渊平三人。 他拿出自己的随身至宝太乙五烟罗和五毒诛仙剑。 把太乙五烟罗作为掌门信物传给陈玄牂。 又拿起五毒诛仙剑递给许飞娘,嗫嚅的对许飞娘说道:“飞娘,这柄剑就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许飞娘呆呆的望着混元祖师递过来的五毒诛仙剑,回想起二人当初为了炼制此剑,一起走遍了天南海北寻找材料。 那是一段短暂而又美好的时光。 她双手颤抖的接过飞剑,一道电流从她身体里蹿过,手里的飞剑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她捂紧胸口,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捏住了,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胸口像是火烧一般,喘不过气来,她手扶着床沿,慢慢坐倒,手捶着胸口,发出绝望的哭喊,“啊——啊——”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倾泄而出。 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大殿内。 脱脱大师和许渊平见到这让人肝肠寸断的一幕,都不忍再看,转过身去。 混元祖师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许飞娘。 “不——” “不要哭!” “许飞娘,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许飞娘用力捂紧胸口,怔怔的看着混元祖师,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她越说眼睛越亮,双手抓住混元祖师的衣袖,想要把他留住,就好似如此便可和他永远长相厮守一般。 混元祖师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想要抚摸许飞娘的脸庞。只是他抬了半晌也未能如愿。 许飞娘见状,伸出青葱白嫩的芊芊细手,搭在混元祖师粗粝宽大的手上,牵起来贴在自己光滑白皙的脸上。 许飞娘感受到来自爱人的温度,情绪稍微平缓些。 混元祖师宽慰许飞娘道:“繁华三千,看淡即是浮云;烦恼无数,想开便是晴天。人生各有渡口,各有各舟。有缘躲不开,无缘碰不到,缘起则聚,缘散则分。你我今生能够相聚,是因为有债要还,我离开是因为还清了。前世不欠,今生不见,今生相见,定有亏欠。想来你就是我前世欠下的债吧。” 许飞娘柔声说道:“要说欠,那也是我欠你的。” 脱脱大师见状上前安慰道:“人生聚散,本是常事,因缘而起,都是注定,一念执着,万般皆苦,一念放下,便是重生!” 许渊平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嘴的狗粮,望着混元祖师和许飞娘这对苦命鸳鸯,心想:“还是古代好,车马慢,爱一个人可以倾其所有。不像后世的某些快餐爱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就在说话间,混元祖师面露痛苦之色,一道道白色气雾从他体内挥发而出。 这是混元祖师的精气神在挥发! 等到这些白气从混元祖师体内挥发完,他的大限也就到了。 许飞娘见状,更是紧紧搂住混元祖师,不肯撒手。 享受着最后一刻和爱人相拥的时光。 脱脱大师拉了一下许渊平的衣袖,示意他随自己离去,不要打扰混元祖师和许飞娘这对苦命鸳鸯。 岂料许渊平却纹丝不动。 脱脱大师刚想发言,只见许渊平突然出声,打破了这难得的静谧。 “祖师的伤势,也许我有办法。” “什么?渊平,你把刚才的话外重复一遍。” 脱脱大师刚想叫许渊平离去,就听得此话,饶是以他的定力,都惊的一蹦三尺高。 第三六八章 脱脱身死 那边的许飞娘听闻,也是又惊又喜的抬头看向许渊平。 就是已经闭目等死的混元祖师,此时此刻都忍不住睁开双眼。 有生的机会,谁又会想死呢? 他们都知晓许渊平的性格,不是那种空口说大话的人。 既然他说有办法,那就多半是真的有办法。 许渊平见三人惊诧莫名,又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就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随后就开始了他的装13(编瞎话)时刻。 说是上次下山历练的时候,偶然进了一个洞府得到了一瓶丹药,他根据洞府内的壁画猜测,那个洞府很有可能就是广成子昔日修道的地方,那丹药说不定就是那广成子炼制的聚魄炼形丹。 “那还等什么,你小子还不快把丹药拿出来。” 脱脱大师催促道。 许渊平见他们等的心急,也不再卖关子,从玉瓶中取出一粒聚魄炼形丹,只见一粒朱红色丹丸托在手心,看着朴实无华,毫无异香。因广成子炼丹之术高绝,聚魄炼形丹丝毫未有丹香散发出,故而其药力数千年以来丝毫未曾损失,这等丹药才是真正的上乘丹药。 许飞娘接过丹药递给混元祖师。 混元祖师见多识广,一瞧这丹药面露喜色,知道是真品无疑。 脱脱大师和许飞娘一见,也由衷感到高兴。 混元祖师说道:“服下此丹,就能立马稳固元神,不会有元神消散之厄。” 许飞娘急切说道:“师父,那还等什么,你快服用丹药,我们替你护法。” 混元祖师点头称是,一仰头服下丹药运功化开药力。 一个时辰后方才收功。 “师父,怎么样了?” 许飞娘急切问道。 混元祖师回道:“服下此丹药后,我的元神已经稳固。只是根基已伤,前路已断,却是不得不转世重修了。” 这个结果比起魂飞魄散来已经好的太多了。 蜀山世界中因为种种原因转世重修的实在是太多了。有的因为杀孽过重(采薇僧朱由穆,李英琼),有的因为情缘所累(极乐真人弟子秦渔),有的是贪嗔痴慢疑过重(笑和尚)。 混元祖师这种的,因为伤了根基而导致要转世重修的,也并不在少数。 因为想着将来还有再见之日,并非是魂飞魄散,天人永隔。许飞娘和脱脱大师虽然伤感,却也还能克制住情绪。 最后脱脱大师把许渊平叫来跟前叮嘱道:“渊平,你道基扎实,远超同辈,为人务实,不好虚名。一些戒骄戒奢的话我就不用和你说了。只是我辈修道之人,不但要谦虚谨慎,更要勇猛精进,带有一往无前之念,方可劈波斩浪,登临仙道。” “是,弟子谨记祖师教诲。” 许渊平暗道祖师不愧是祖师,一眼就看破自己的缺陷。 回头想想,自从知道自己来到蜀山这个仙侠世界,自己每日里兢兢业业,遇到事情也是百般忍让,谋定而后动。 这样的性格自然是好,可也在无形中做事容易瞻前顾后。 有些事情稍一犹豫,就会错失良机。 混元祖师正是看破这点,才会提醒自己。 混元祖师的性子豪迈大气,决定了的事情从不拖泥带水。 既然已经决定转世重修,自然是越早越好。 他先是施法颠倒阴阳,扰乱天机,不让峨嵋派算到虚实,以免他们趁着自己转世的时候截杀自己。 然后再叮嘱许渊平三人,不要把自己转世重修的事情告诉别人,包括那些自己的其他弟子,以免人多口杂,泄露天机。 对此许渊平三人自然是遵命行事。 最后混元祖师传众人到殿内,又说了一番要大家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话语,告诫他们同门之间不得起龌龊之念。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肉身电光缭绕中化为袅袅青烟,一团斗冲光华电射而出,正是祖师元神顺利兵解,转世去了。 接下来几日五台山充满了压抑,初时几位师长遵循祖师嘱托,遇到事情还能平心静气的商讨。 可是终究自大惯了,混元祖师还没过头七,便因为一些琐事大闹了起来。 五台派没有混元祖师统筹全局,顿成一片散沙,脱脱大师陈玄牂虽然名正言顺继承掌门之位,可说起话来,比之混元祖师可就差远了。 许渊平对于这一切都冷眼旁观,每日里除了祭奠祖师外,就是打坐用功,没有丝毫结交同门,为将来继位做绸缪的打算。 在他看来,五台派弟子良莠不齐,泥沙俱下。混元祖师一死,五台派就好似前世在破产边缘挣扎的国企。 人人都想着吃拿卡要,都想着要争权夺利,做事实的反倒没几个。 在他看来,破产散伙是迟早的事。 所以许渊平也懒得费这个心思。 有那功夫还不如打磨真气来的实在。 没过几日,摩柯尊者司空湛听得混元祖师身死的消息,赶回来奔丧。 脱脱大师带领众人前去迎接。 却不料他奔丧是假,偷盗是真。 趁着祖师身死,大家伙替祖师守灵的功夫,到藏有宝物道书的七星阁,卷了大半道书法宝和丹药,带着宠妾忉利仙子方玉柔和一干亲信,往云梦山神光洞隐居去了。 大家伙议论纷纷,商量着怎么处理这事。 有的说要去抓(请)回师叔,把宝物道书拿回来,有的干脆建议把剩下的道书法宝分一分。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脱脱大师也没了主意。 去问师叔要他偷走的法宝道书,打的打不过师叔摩柯尊者司空湛还是个问题。 传出去别人家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反倒容易给五台派抹黑。 不管吧,众位师弟又不服气。 脱脱大师这个掌门当的可谓是左右为难。 被司空湛这么一闹腾,原本就人心各异的五台派更加显得风雨飘摇,如同行驶在大海上漏了水的小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这一日许渊平照常前去给师父请安问好,竟然被童子告知师父正在闭关试图突破,心中暗呼不妙。师父定然是受不住师叔摩柯尊者司空湛和诸位师弟的气,想要突破境界盖压同门。 可是这样急匆匆的闭关怎么可能有好结果? 当下再也顾不得别的,守在师父禅房前,立意要为师父护法。 许渊平虽然不看好师父此举,可也还抱着万一之想,师父若能成功突破,则五台事犹可为。 几天之后,禅房之内传出一声惊慌惨呼。许渊平犹如惊弓之鸟,弹射而起。 不顾童子百般劝阻,许渊平表现出非同寻常的果决干练。破开禁制推开房门一看,便见师父脱脱盘坐云床之上,面色苍青。 第三六九章 离去 许渊平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心知师父在急功近利之下破关出了岔子,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一个燕子穿梭落到师父身后。盘膝坐下,一边喂师父吃下疗伤丹药,一边运起同根同源的混元真气竭力帮助师父调息。 许渊平修行时间虽然不长,三个世界加在一起不过四五十年的功夫。 可是仗着前知和师门厚爱,奇遇仙缘匪浅。 论道行法力直逼五台派二代弟子。 除了师父,也就仅有数位师叔能够超过自己。 可是此时混元真气注入师父体内犹如泥牛入海毫无声息,脱脱大师肉身经脉穴窍渐渐凝固,一张满月般的大脸散发着青灰色光泽。 情形不容乐观。 许渊平心一横,掏出一颗聚魄炼形丹便往师父嘴巴里面塞。 正当许渊平焦急不堪,给师父调理经脉服用丹药的时候,又听咣当一声,师弟智通大呼道:“不好啦!师父走火入魔了!” 许渊平怒急,骂道:“只会添乱的蠢货。” 听到智通叫喊,过不片刻,许飞娘和法元岳琴滨等几位师叔相继赶了过来。围着脱脱大师查看一番,最后都面呈绝望。 没想到祖师刚刚坐化,头七还未过,掌教大师兄又走火入魔。 许渊平狠狠地瞪了师弟智通一眼,冷静询问道:“各位师叔,家师可还有救? 众人听闻,都摇了摇头,面色难看。 许渊平见状,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渊……平……” 许渊平转身看去,只见是师父醒了过来,正在叫他。 他不敢怠慢,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跪倒在师父面前。 “师父,我在。” 许飞娘,法元,林渊,千晓等人见脱脱大师苏醒过来,也都围了过来。 脱脱大师流涕说:“师父当日传位于我,要我继承道统,光大五台。无奈我智短德薄,不但未能光大门楣,反而急功近利,到如今病入膏肓,命垂旦夕,不及终事师尊遗命,饮恨无穷!” 脱脱大师话音未落,许渊平已经是泪眼朦胧了。 众位师兄弟望着昔日神采飞扬的大师兄现如今这般模样,也都不由得潸然泪下。 许飞娘宽慰脱脱说道:“修行之道灾劫甚多,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坐僵。总会有解决的法子。” 脱脱摇了摇头没有接许飞娘的话,而是对着众人说道:“我恐怕是不行了,只是惟有一事放心不下。” 法元平日里和脱脱大师关系最好,听得自己平日里一向敬重的大师兄还有心事,不想他带着遗憾离开,便对其说道:“掌门大师兄,你有何心愿尽管说来,我等必当竭尽全力帮您达成心愿。” 脱脱大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走后,五台派掌教之位你们打算让谁继位?”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不作声。 “不知掌门大师兄有何指示?” 玄都羽士林渊出言问道。 脱脱大师说道:“师父在世时,曾说过光大五台者,当为我门下大弟子许渊平。我欲推举他接任五台派掌教之位,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听闻,都默不作声,显然并不赞同。 师弟智通一听师父居然要把掌门之位传给师兄,更是嫉恨欲狂。他私下以为许渊平不过比自己早入门几日,就得了三代嫡传大弟子的身份。 更是因为这个身份让祖师另眼相看,才有此成就。 他自我感觉本事还要在师兄之上,颇有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要不是他入门早了几天,那个位置本来该由自己坐才对啊! 许渊平听罢,这才知晓原来师父是想让他接任五台派掌教的位置,可是他又哪里愿意? 脱脱大师当掌教他们都不服,哪里会服自己这个毛头小子? 什么混元祖师说过自己多了不得,听听也就算了,可不会有人当真。 就连和自己关系一向交好的许飞娘师姑和岳琴滨师叔都没有出言相帮,更遑论其他。 许渊平出言婉拒道:“师父欲要以掌门之位相托,弟子诚惶诚恐。细思之下,自觉才智平庸,德行浅薄,功力低微,实在难堪大任。五台派有众位师叔师姑美玉在前,各个才干品德十倍于我,故而还请师父收回成命,另选能人继位。” 脱脱大师见得此情况,长叹一口气,知道事不可为。 他强支病体,令许渊平智通扶他出门,众位师弟紧随其后。 脱脱大师遍观五台派山景;自觉秋风吹面,彻骨生寒,乃长叹曰:“再不能临阵讨贼矣!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叹息良久。 许渊平猜测,师父口中所说的贼,应该是峨嵋派偷袭混元祖师的三仙二老吧。” 许渊平见山风呼啸,怕师父病情加重,上前想要带师父回禅房内调养。 近前视之,才发现师父已薨矣。 许渊平长叹一声,和众位师叔,师弟用棺椁收敛师父遗体,和混元祖师摆在一起。 众人祭祀过后,遗体还未下葬,就有人提议要先推选新任掌门人。 有的说玄都羽士林渊德才兼备,道法高深,可为五台派三代掌教。 有的推举七手夜叉龙飞继位。 众说纷纭,只是都不能够服众。 许渊平则是不太关注这些,对他来说谁当掌门都无所谓。他心里早已打定主意,等到师父和祖师丧事过后,就要离去。 期间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万妙仙姑许飞娘在第二天一早,就说要退出五台派,去黄山隐居,不再理会世事。 许飞娘一走,琴剑双绝岳琴滨和铁笛仙李昆吾,石居士刑徽也来向众人告辞。 三人异口同声说是以后要潜心归隐,再不过问两派斗剑之事,只求能够飞升天阙。 三人中,一个去了衡山锁云洞隐居,一人去了天蚕岭清江浦仙簌寨隐居,一人去了武夷山红棉岭隐居。 这四人一去,其余的人也觉得没了意思。 玄都羽士去了贵州天山岭万秀山隐居;日月僧千晓,去往云南萨尔温山落魂谷。 剩下的黑头陀谭干,胖魔君白晓,火翼金刚胡式,芙蓉尊者孙福等人也是各自离去。 至于七星阁剩下的法宝道书,你拿两件,我拿两件,不到几日的功夫就被他们扫荡一空。 之前还热热闹闹,人声鼎沸的五台派不到几日光景就变得空空荡荡起来。 让许渊平感慨兴亡谁人定,盛衰岂无凭,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等到众人走后,混元祖师和师父脱脱大师的遗体,许渊平一时之间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若是找个地方随意埋下去,恐怕被邪道中人挖出来做了法宝,那就太糟糕了。 第三七零章 莽苍山 莽苍山地处南疆,绵亘千百里,峰峦岩岫不下万千,山阳藏有万年温玉精英,亘古不凝冰雪,四时皆春;不但景物幽奇,而且奇花异草,温泉飞瀑,到处都是。 深山老林之中,藤萝密布,杂草遍地,树木茂盛。 山间林地里尽是各种剧毒虫豸盘踞,长着翅膀的蜈蚣,头戴肉冠的毒蛇,三条尾巴的蝎子,吞云吐雾的蟾蜍。 别说是普通人类,便是飞行绝迹的剑仙轻易也不敢到这里来。 这一日,一个浓眉大眼,相貌端正的少年,脚踩十方鞋,身穿一身灰扑扑的道袍,行走在这危机四伏的群山之中,却没有丝毫惧怕的神色。 这少年自然就是之前的五台派三代弟子,现如今的五台派掌教许渊平是也。 当初脱脱大师命在旦夕之时间,提议让自己的大弟子许渊平接任掌教之位,只是众位师弟师妹皆是不同意,脱脱大师只能抱憾而终。 待到后来,和五台派交好的各个门派听闻混元祖师坐化,都派人前来吊唁。 大家这才知道,当初黄山一战,华山派烈火祖师被追云叟白谷逸所破,虽然逃走,门下弟子却也死伤颇多。 听得混元祖师坐化,也只是派门下弟子前来。 以他和混元祖师的关系,不可能不亲自前来。 不能来的原因,只怕是受伤严重,要闭关疗伤。 而茅山派茅老道自从黄山一战后,就闭门封山,不再参与道门纷争。 滇西魔教教主叱利老佛和毒龙尊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峨嵋派和一干正道人士一路追杀,跑到西昆仑星宿海这才摆脱。 当初四派合力,尚且不是峨嵋派的对手。现如今三派俱是死伤惨重,更加无力再和峨眉争锋。 故而岳琴滨和交好的石徽,李昆吾才会心灰意冷,退出五台派隐居避世。 而林渊和千晓也是明白人,知道现在这个五台派掌教之位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继承掌教之位,内要压服众多师兄弟,外要对上如日中天的峨嵋派,完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所以二人才会连夜收拾东西跑路。 剩下的人里面,如黑头陀谭干,胖魔君白晓,火翼金刚胡式,芙蓉尊者孙福之流,也是知道自己资历浅薄,掌教之位当不了,又不想留下来做炮灰,也就跟着跑了。 剩下的人里面,如七手夜叉龙飞,智通二人,对掌教之位倒是很觊觎。 可现在人都走了个精光,只剩下他们几个,就是当上了掌教也是个空头司令,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他们二人也都结伴离去。 好端端的五台派,就这么分崩离析,散落四地。 原本争的火热的掌教之位瞬间没人在意了。 许渊平反倒因为是有了混元祖师和师父脱脱大师临终前的遗言,莫名其妙就成了五台派三代掌教。 当然,他这个三代掌教没人说他不是,但是也没人说他是。 不管是不是,他一个人都指挥不动却是真的。 妥善处理好祖师和师父遗体后,许渊平和唯一留下来的师叔法元合力封了山门,遣散了诸多外门弟子。 法元说是要给混元祖师和大师兄脱脱守墓,许渊平也由得他去。 他自顾自的下了山,投南疆莽苍山来了。 来这里不是他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黄山斗剑,自己当众戳穿峨嵋派苦行头陀用太清无形剑偷袭混元祖师的事实,就已经和他们结下了不可调和的大仇。 再加上自己现在是五台派三代掌教。 以己度人,自忖他要是峨嵋派的人,也不可能放过自己。 事实上因为自己看过原着,知道峨嵋派的尿性。 陷空老祖,鸠盘婆,紫云宫初凤,二凤等等,都是受害者。 他们本身都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最后落到峨嵋派手上都没好下场。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许渊平从来都不想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面。 既然已经得罪峨嵋派了,不先发制人难道还等着人家打过来不成? 之前峨嵋派的诸多机缘,如朱果、灵石仙乳、万载空青、石犀、芝人、芝马、千年朱灵草等等。自己不敢拿是怕得罪峨嵋派。 现在都已经得罪的干净了,不拿留着资敌吗? 所以他直奔南疆莽苍山附近,就是为了抢先拿走峨嵋派的机缘。 许渊平独自一人行走在这深山之中,搜寻几月的功夫,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一座庙宇,他不由得大喜过忘。 走近前去一看,古色斑斓墙坍院倒,两扇对开的大门上也脱漆殆尽,破旧不堪。 许渊平抬步进了古庙,就看见在那院落之内有一个钟楼,四扇楼窗也只剩有两扇。楼下面大木架上,悬着一面大鼓,外面的红漆却是鲜艳夺目。隐隐望见殿内停着几具棺木。 向那大鼓及殿内的棺木看了几眼,许渊平一笑,转身出了古庙。他知道,在那大鼓之内,正藏着蜀山界内最为珍奇,也是威力最大的两把仙剑之一,紫郢神剑。而在大殿的棺木之中,也正躺着引发紫郢剑自行脱鞘护主的四具僵尸。 不过此时那棺木大鼓即都完好无损,自是说明那李英琼还没到此庙,出世之期尚还没到。 不过来此,不是为了拿这紫郢剑。这剑和峨嵋派牵扯很深,他这里一动,峨嵋派三仙二老立马就会有感应。 以他现在的修为,随便来一个他都应付不来。 所以他此次寻到这座庙宇,却只是为了寻个坐标所在。 有了这坐标后,许渊平就御剑在这附近方圆百里之内搜索,在一个山洞内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那是一群马首熊身,长发披拂,头生独角,身体庞大,状态凶猛的怪物。 许渊平知道,这怪物名就是马熊。 马熊附近还跟着不少猩猩。 到了这附近,许渊平放出神识查探。 目标明显的木魃自然也无处藏身。 很快一枚发红绿光彩、似玉非玉、似珠非珠透明的东西,长才径寸,光华耀眼的东西就到了他的手里。 这正是那木魃脑中元丹所结的脑髓,也就是后来的青灵髓。 以许渊平如今的功力,除掉区区一只木魃自不会费什么气力,举手就来的事情。 而他的玄牝珠之内,却盛放一株根连石块,枝挂数十红果的红珊瑚状植物,自是朱果。这朱果不但果实尽落许渊平之手,且他还把果树都连根端了。 至于把果树取走将来回去后能否移植成功,却不在许渊平的考虑之中了。 他只知道既已寻得了此物,那么此物就绝对不可再落入峨眉之手,也绝对不可有一丝一毫的茎叶给他们留下。且那玄牝珠之内尚不止一物,除了朱果树外,还有两只口目姣好,形态似人的成形首乌也在其内。 第三七一章 得宝 天蚕岭中有个乌龙山,乌龙山中有个中山村,中山村里面有个叫商风子的怪人。 许渊平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村里面就是为了寻找这个叫做商风子的怪人。 为什么要寻找这个怪人?因为找到他就等于找到千年黄精,灵石仙乳,万载青空和太乙元精。 可惜的是他来的时间太早,商风子还没出生。 蜀山原着中说商风子的母亲入山采摘野菜,三年后怀孕归来。 怀胎一年零八个月才生下商风子。 因为是未婚先孕,再加上商风子天赋异禀三四岁就长的和十来岁的成人一般。 所以他们母子二人在村中受尽歧视。 等到他母亲过世后,商风子就被村民赶了出来,他随意在村子附近找了一个山洞中居住。 那些天材地宝就藏在他栖身的山洞里面。 现如今商风子都还没出生,许渊平自然是不可能浪费那么多时间等他出生。 还是老办法,以中山村为坐标,向着四周搜索山洞。 一进山洞就查看有没有原着中说的大青石。 有的话就说明找对了。 没有的话就下一个。 这是个耗费时间的笨方法,可也是个只要肯花时间,就一定能找到的方法。 果不其然,许渊平耗费了三天时间,终于找到了这个藏有大青石的山洞。 要不是许渊平看过原着,任谁也猜不到这个普普通通的山洞里头,会有这么好几件天材地宝。 许渊平没有急于取出石头里面的万载青空和太乙元精,而是先将其收入到玄牝珠里面去。 再用法术将青石下的地面震开,里面露出密密麻麻盘根错节的黄精来。 这些黄精粗的比成人大腿还粗,约莫长了千年之久。细的也和白萝卜一样,有几百年的火候。 许渊平把这些好东西连根拔起,装入玄牝珠中打包带走。 还是老话,要是不带走,难不成还留给日后到这里来的峨嵋派弟子尉迟元不成? 黄精虽然是最为常见的一种药材,算不上什么仙家灵药。 然而这几百上千年的黄精可不常见。 以许渊平现在的境界是用不到了,可炼制成丹药给初入道的弟子使用,却是极好的。 那些初入道途的修炼者一开始是没有办法辟谷修炼,必须要吃东西才行。但是凡人的饭食杂质极多,反而妨碍修炼。所以修炼之人都会寻找一些上了年份的人参黄精之类的药物炼制成辟谷丹,供初修者服用充饥。 许渊平打算把这些千年黄精炼制成丹药给自己的弟子使用。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闭关炼丹。 好在这十万大山之中,荒无人烟的山洞到处都是,也不必费神去找。 许渊平随意寻找到一个隐秘的洞穴,在洞内用法术开辟出前厅,中厅,后厅三间房。 后厅用来修炼,中厅用来炼丹,前厅用来演练法术。 洞穴开辟完了,再在四周布置了一个奇门颠倒六合禁法,这门禁法乃是许渊平从混元道书上学来的一门奇门禁法,布置在这里,正好作为闭关防御之用。 这奇门颠倒六合禁乃是一种上乘的禁法,讲究的是奇门颠倒、禁断六合。一旦布置下这种禁法,六合虚空都会被禁制,在禁制的笼罩之下,一旦有人擅闯,就会被颠倒错乱的六合虚空给甩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万事俱备,许渊平坐在后厅密室里取出大青石,将青石四周用飞剑快速削去,直到石头两头变得洁白莹润,中间泛着青光这才放慢速度。 因为许渊平知道,那太乙元精就在中间的那一段。至于两头,里面蕴含着另一种天材地宝——万载空青。 太乙元精是炼制法宝的好材料,就连前古水神共工的至宝断玉钩都是此物炼制,可见其不凡之处。 可惜的是,此物对于现在的许渊平来说,价值不大。 他自己用的法宝可不缺。 细数下来有师父赐给他的七星盾,青松剑;极乐老祖赐给他的白眉针;混元祖师赐给他的五行旗,上古金戈,银色双剑(寒霜,露凝);得自上古金仙广成子的九天元阳尺。 至于僵尸世界的阴阳五行八卦镜,狐尾笔,桃木剑和符篆。因为境界提升的太快,他自己是用不上了,只能日后送给小辈作为见面礼了。 相比起太乙元精,他更在意的是能够提升修为的万载青空。 这万载空青乃是一种不需要炼制成丹药,就能直接服用增长功力的妙药。且其性温和,遇气即化,所以难得一见。这万载空服之能够省却数百年的苦修,就算是凡人也能服用,服之能延年益寿,端得是神妙无方。服用万载空青还有讲究,此物见气即化,所以需要修炼之人以真元包裹,吸入口中。然后以法力慢慢的炼化万载空青中的元气,自然可以增长法力。 许渊平将大青石一分为三,收起中间藏有太乙元精的那一截石头,只留下两边含有万载青空的玉石。 许渊平拿起一段玉石,用法力在上面开了个小孔,然后用法力禁住,睁眼凑着小孔看去,只见里面流淌着一股似青似白的气流,微微泛着青白光芒。 许渊平以真元探入孔中,裹着一道万载空青送入口中。 刹时间,只觉一股清香从口中慢慢流入体内,好似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镇可乐一般,又好似自身在大草原上无拘无束的奔跑一般,全身一阵舒爽。 许渊平运转法力,炼化万载空青中的元气,直觉得浑身的真元有了不少增益。 仔细的探查一番,发现自己服用了这一口万载空青,足足抵得上苦修数十年的功夫。 将这块万载空青全部服下然后运功炼化。只见丹田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丝丝缕缕的真气化作瓢泼大雨一般,落入金丹中。 不一会儿,滚滚玉液于金丹四周翻滚,宛若波涛汹涌澎湃。一缕火焰于玉液中悄然燃起,一股燥热袭上心头,万千幻象纷至沓来。 许渊平冥冥之中感应到,破境的最佳时机已经来临! 第三七二章 突破元婴 知晓突破最佳时机已然来到,许渊平不敢怠慢。 凝神静气,固守心神。 默默运转混元真经,一股热气由丹田贯入,通行十二玄关,直达涌泉,再由七十二脉周行全身。 只觉一股热流汩汩流动,带动自身真气运转周天,全身经脉一荡而通。但是过不一时,便觉奇热如火,炙肤欲裂,心知到了紧要关头,不敢稍有松懈,以免功亏一篑,只能强自忍耐。 可是转而又奇寒若冰,冷浸骨髓,许渊平只管凝神静气,用心调息。 如此这般三次阴阳转变,六阳三阴之气已经透出重关。 那明晃晃,圆坨坨的金丹慢慢碎裂开来,化作一滩金水。 随后这金水之中,慢慢凝聚出一个小人来。 这小人轻灵飞扬,眉眼分明,宛如实质,与许渊平神似。怀抱一颗银光灿灿的宝珠,内里龙影隐现,似有吼声传来,九朵茶杯大小金花环绕,载浮载沉,精光四溢,耀眼生缬。 元婴一成,绕是许渊平生性沉稳,性格内敛也不由得一阵欣喜。 盖因蜀山修道境界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元胎,大乘,地仙,天仙,金仙九个境界。 天仙和金仙自是不用说,都是人间绝顶的人物,轻易不会现身。 而像峨嵋派的三仙二老一子七真,大多数的修为都在大乘期和地仙境这一块打转。 至于罗浮七仙,大部分也就是凝聚了元婴,甚至差一点的醉道人,还在元胎期打转。 许渊平现如今破丹成婴,若论修为,已经有资格和峨嵋派第二梯次的长老,罗浮七仙拌一拌手腕了。 只是他这么一高兴,就立马被那域外天魔感应到,趁着他心神激荡的时候,生出无穷幻像来。 飘飘忽忽,悠悠晃晃之间,不知怎的,许渊平矗立于一座雪山之巅,遥遥望去,数千里峻岭杂沓,皆是冰雪世界。 满空寒气凝聚,显得惨雾溟蒙。许渊平御剑飞行,身后拖曳着数十丈的银白剑虹,蜿蜒游走冰崖危峰,尽显逍遥仙人风采。 等到他停下剑光,就看见一座占地足有数千亩方圆,亭台楼阁无数,金碧辉煌,光彩夺目的宫殿屹立在这雪山上。 常人实难想象,在这雪山之巅竟有如此恢弘壮阔的连绵宫殿。 许渊平走到宫殿大门之处,眼前宫殿大门也随之大开。氤氲之气扑面而来,五色烟云翻腾,好似仙境一般,飘渺出尘。 等到云光瑞霭散开,便见两排仙子神女俏立当场。 众仙女皆身着雪白罗衣,腰系青色丝带,眉眼弯弯,巧笑嫣然,颇为和善的邀请许渊平进门。 许渊平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看着眼前一个个巧笑倩兮的二八女子,雪山之巅的无边美景,却又觉得没什么不对劲。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又记不清到底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闻着仙女身旁发出的甜腻腻的粉红色香气,许渊平痴痴呆呆的随着两排仙女走入大殿内。 只见那两旁尽是洞壑幽清,景物灵秀,有山有水,美景无边。而且还有各种珍禽奇兽,参天大树。 周围景色无一株不是拔地挺生,粗逾十围,上开各色繁花,荫蔽十亩。边走边看,却也心旷神怡,令人心生宁静之意。 到了一座宫阙前,许渊平抬头望去,只见宫阙高约十丈,通体水晶建成,上盖碧瓦,质如翠玉,建在这雪山之上春意盎然。 由外往里看去,透过四五尺厚的晶墙,可以看到内里立着数十根黄金宝柱,大可合抱,光影辉煌,无比壮丽。前面一座牌坊,高约五丈,也是翠玉建成,同样是光影辉煌壮丽无比。由牌坊起,直达宫前,是片平地,广约数十亩。两面均是花林,香光若海。各种珍禽奇兽,均在林中出没游行。树上更有许多大小翠鸟,飞鸣往来,娇音婉转。 许渊平本以为这宫殿外的两排女子已是人间绝色,熟不料踏进宫阙一看,里面坐着的七位女子,更是叫人移不开眼来。 倒不是他们更加美艳,而是他们各自的身份。 许飞娘,荀兰因,齐灵儿,玉清大师,素因大师,还有上次随半边老尼过来,和许渊平有过一面之缘的缥渺儿石明珠,女昆仑石玉珠。 一张张国色天香,一如海棠花蕊艳冶、娇媚的脸蛋儿,白纸如曦,藏于裙袖中的纤纤玉手或是抚琴,或是下棋,或是吹箫,或是品茶。 两腮红粉菲菲的许飞娘,眉目含情向他招手。 许渊平鼻中闻得阵阵幽香扑鼻,沁人心脾。 耳中一阵嘤嘤香吟声传来,令人不禁血脉喷张,心跳加速。 许渊平心中奇怪,虽然酒色财气人人爱。可以自己如今定力,休说是几句暧昧诱惑的声音,即便是活春宫在眼前也休想动摇自己道心。 不过要是对象是许飞娘的话,他觉得把持不住也情有可原。 他感觉不对,当下不敢再去看许飞娘。 想要召唤法宝护身,这才发现居然一件法宝也召唤不出来。 就连形影不离的玄牝珠都感应不到。 许渊平这才明白,自己多半是坠入了某种幻境。 他知道慌乱无用,当即盘膝跌坐,心如止水,返照空灵。 许渊平运转混元真气,祥云瑞霭笼罩周身,靡靡魔音再也不能侵犯分毫,精光异彩大放光明,四外绚丽的景色一阵荡漾,便如雪遇艳阳,化为渺渺残烟。 不远处域外天魔本想要幻化成各色美女吸引许渊平入彀,没成想居然被识破了诡计。又见许渊平的护身金光竟纯正无比,顿时心知来了大敌,不是自己一位能够应对,当下一声招呼,之前端坐的各色或是清纯(齐灵儿,石明珠),或是成熟(玉清师太,素因师太),或是高贵(荀兰因),或是冷艳(石玉珠)的美女都一拥而上。 有的围绕着许渊平扫手弄自,扭动着纤细白皙的枝腰,嘴里散发着不堪入耳的诱惑声。 有的香唇凑上笛子,奏起美妙天籁,朵朵粉嫩花瓣自竹笛末端凭空浮现,被天魔催动真气逼向许渊平。 有的香袖一摆,一股甜腻香风拂面,便将一片五彩桃花煞祭出。这五彩桃花煞乃是交合之时产生的萎靡之气,常人一经接触,便会遐想纷纷,堕入极乐幻境,不知不觉间便会坠亡其间。 一时间元气乱涌,银腻之气如潮水般荡漾起伏,散发着诱人香味,引人堕落,沉迷其中。 要是各位读者老爷和作者本人,只怕早就沉迷其中金枪怒挺向天穹了。 可许渊平到底是见过大世面,是有大决心,大毅力之人,面对这诱惑考验,岿然不动,越发显得超凡入圣。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七三章 文蛛 独立天地间,清风明月天 住山不记年,看云即是仙。 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端 仙人许渊平,难可与等期。 许渊平自从破丹成婴,度过心魔劫后,就一心打磨真气,巩固境界。 闲暇之时或是演练法术,或是入山采摘各种普通药材炼制丹药。 至于为什么不用千年黄精,朱果,千年何首乌炼制,那自然是为了以防万一。 先用采摘的普通药材炼丹,熟悉有把握之后再用这些珍惜材料。 当初混元祖师传授给许渊平炼器的方法有五千两百种,炼制丹药的方法有两千两百种,可谓是包罗万象。 春去秋来,寒去暑往。 待到许渊平把修为彻底稳固,各种珍惜材料都炼制成为丹药之后,掐指一算,已是二十年后。 炼制的丹药中就有混元金丹,混元金丹和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玄黄丹,还有能够快速恢复法力的回春丹并称为五台派三大宝丹。 混元金丹能够和这两种宝丹并列,自然有其过人的功效。 有能够固本培元,易经洗髓,增长道力的妙用。 是用来给弟子筑基的无上宝丹。 这一日,许渊平正在打坐,忽然,从山中一处山谷中腾起条条赤艳艳的彩雾,彩雾中飞舞着两团碧绿的光芒,一声尖利的呼啸从彩雾中传来。 听在许渊平的耳中,令他一阵头晕。 摇了摇头,甩去晕眩的感觉,仔细听去,这声音好似自己的亲人在呼唤自己一般。 许渊平用大衍神算掐指算了算,知道这呼啸的声音是文蛛发出来的。 这文蛛乃千百年老蝎与一种形体极大的火蜘蛛交合而生,名曰“文蛛”,每次产卵共有四百九十一颗。文蛛卵一落地,便即钻入土中。每闻一次雷声,便入土一寸。大约经过三百六十五年,文蛛卵蛰伏之地必须要穷幽极暗,天地淫毒湿热之气汇聚,才能最终孵化出来,孵化出来的时候,这些文蛛身长一寸二分。先在地底互相残杀同类,每吃一个同类,也长一寸。并不限定身上何处,吃脚长脚,吃头长头。直到吃剩最后一个,就算是气候已成。 好似养蛊一般,只剩下最厉害的才算是真正的蛊虫。只不过文蛛是天地自然养育出来的蛊虫罢了。 只剩下一只文蛛之后,那仅余的一只文蛛就潜伏在地底,每听一回雷声,就往上升起一尺,直到出世为止,到了那个时候已能变大变小。这东西虽是蛛蝎合种,形状却大不相同。体如蟾蜍,腹下满生短足,并无尾巴。前后各有两条长钳,每条长钳上,各排列着许多尺许长的倒钩刺,上面发出绿光。尖嘴尖头,眼射红光,口中能喷火和五色彩雾。 这东西成了气候以后,口中所喷彩雾,逐渐凝结,它将这彩雾到处乱吐,散在地面,无论什么人物鸟兽,沾上便死。它只要将雾网一收,便吸进肚内。尤其是没有尾窍,有进无出,吃一回人,便长大一些。腹内藏有一粒乾天火灵珠,更是厉害非常。 它还会因声呼人,起初离它五六里之内,听见它的叫声,无论谁人听了,都好似自己亲人在喊自己名字,只要一答应,便被它气机交感,令人中毒不可不救,由它寻来,自在吞吃。以后它的叫声越传越远,直到它炼形飞去为止,所到之处,什么活物都死绝了。 只因它形体平伸开来宛似篆写的文字,所以名叫文蛛。此物秉承天地穷恶极戾之气而生,无论什么怪物,也没它狠毒。 这文蜘身上的乾天火灵珠是个宝贝,不过许渊平并不急着去诛杀文蛛夺宝,而是打算再等一等。 不多时,山谷附近来了两个少年。 一个穿着一身雪白僧袍,肥肥胖胖,脸上似笑非笑,不是笑和尚又是何人? 另外一个皮肤黝黑,个子不高,看上去颇为精悍的小孩,不出预料的话应该是黑孩儿尉迟火了。 这二人多半是奉了苦行头陀的指示,前来收取文蛛身上的乾天火灵珠的。 许渊平见他们二人到来也不言语,而是躲在一旁收敛气息。 不多时,笑和尚和尉迟火到了文蛛所在山谷外头,但见谷内黑云弥漫、毒雾蒸腾,映着落曰余霞,满山都是暗赤色彩。 妖物,除了极少数天赋异禀,能够摄取太阳精华修炼之外,其余的,都是以月华之力为本。文蛛也是如此,每至夜晚,都会将自己的内丹——乾天火灵珠给放出来,收摄月华之力。 这个时候,就是抢夺文蛛身上的乾天火灵珠的最佳时刻。 笑和尚和尉迟火得了师门长辈的提点,自然不会着急进谷,而是等待合适的时机。 待到金乌西坠,月兔东升之时,二人服下辟毒丹药后悄悄摸摸的进得山谷去。 此时文蛛正在对月吞吐月光,一线红光,从妖谷下方迸射而出,直透高空。若非是被毒气、妖气两重力量遮蔽着,只怕方圆百十里内,都能看见。 紧随在这一线红光之后,一颗斗大的赤红火球飞了起来,仿佛太阳一般,爆发着炽烈无比的光芒。此时,任是许渊平在山谷之外数十里,也能够感受到那逼人的热浪,一波波的席卷而来。 那正是文蛛内丹,乾天火灵珠! 此时此刻,笑和尚和尉迟火哪里还敢犹豫?他们二人配合默契,尉迟火心念一动,飞剑便化作一道粗大之极的剑虹,横空而过,在那赤红火球下方斩了过去。当时,一声轻微爆响,文蛛与其内丹之间的无形真气联系,便被斩断。 早就准备好的笑和尚,衣袖一挥,五色匹练横空,一卷之下,便将那斗大的内丹,给摄了进去。 如此变故,只在眨眼之间!速度快的,文蛛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见得自己内丹被夺,成道的希望破灭,文蛛禁不住大声的惨嚎起来。声音,再不复先前那般亲切,显得凄厉之极。 伴随着这股子惨嚎,整个山谷之中弥漫的妖气、毒气,好似汪洋大海一般,暴动了起来,掀起了滔天的波澜,朝着笑和尚和尉迟火所在之地,冲击了过来。 第三七四章 辛辰子 这般声势,看起来骇人,但是,又岂会伤的了早有准备的二人? 只见笑和尚掐了个剑诀,那文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头上就被削去好大一块血肉。 文蛛看不清楚,许渊平却是清楚的很,定然是笑和尚的无形剑。 那文蛛受此攻击,越发显得暴躁,不顾一切的朝着二人冲了过来。 它虽有千年修为,可却畜牲终究是畜牲,却又哪里是人的对手? 最终的结果不过是被二人合力斩杀! 可怜文蛛千年修行,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哈哈,师兄的无形剑果真厉害非凡,就是这千年妖物都不是师兄的对手。” 作为笑和尚的小弟,尉迟火这个时候拍马屁的话虽然直白,却让笑和尚很是受用。 笑和尚本人贯来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自诩为玄门正宗,天下第一,不曾把旁人放在眼里。 此前他听闻有千年文蛛要降世,那文蛛体内又有乾天火灵珠这等至宝,就想得到这斩杀千年妖物的不世之功,顺便把宝物收入囊中。 这下得偿所愿,心情自然大好。 尉迟火的拙劣马屁都听得格外顺耳。 只是这高兴还没过一会儿,就见谷外突然从斜刺里飞来一道妖光,涌现出一个妖人,是个断了一只臂膀,面相凶恶之人。 此人手持一面妖幡,上面烟雾围绕,有无数毒虫蛇蚁盘踞在旗幡之上。 那妖人站定后十分嚣张,大大咧咧的对着笑和尚和尉迟火说道:“你们两个小娃娃,还不快快交出那文蛛身上的内丹。到时候爷爷我心情好,说不得还会饶你们一命。” 原来此人就是百蛮山阴风洞绿袍老祖的大弟子辛辰子。 绿袍老祖身为南方魔教教主,一身魔功可谓深不可测,为人心狠歹毒,六亲不认。 对待自己的徒弟并不算好,平日里非打即骂,各个徒弟但凡稍有不周之处,就要重重责罚。 辛辰子身为绿袍老祖首徒,一次因为一点小事而被绿袍老祖咬去一条手臂,从此怀恨在心,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欺师灭祖。 只是绿袍老祖魔功高深,为人又谨慎奸诈,辛辰子一时之间苦无机会。 他今日到此,也是因为偶然之间得知文蛛身上的乾天火灵珠乃是天下各个毒物的克星,他暗忖要是得了这宝贝,将来欺师灭祖之时,刚好可以用来克制绿袍老祖的魔功和各种毒物。 岂料来晚一步,被笑和尚和尉迟火捷足先登。 他看二人不过是两个毛头小子,想来也没有多高深的功力,所以就大大方方的下去,问他们讨要宝珠。 只是峨嵋派弟子又岂是易与之辈? “哪里来的贼子,竟敢在佛爷面前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笑和尚话音一落,把手一抬,跟着,便见这辛辰子身边空间一阵蠕动,一缕变幻莫测的幻光在他的身前跳跃不休,忽的一下,朝着眉心刺去。 这正是苦行头陀的拿手绝技无形飞剑。 无形剑是苦行头陀凝聚五金之精,采三千六百种灵药,吸取日月精英,化成纯阳之火,纯阴之气洗炼的。 成形之后再运用本身佛道两门灵气所炼。可谓独步乾坤,神妙无比。 笑和尚手中这柄虽然比不上苦行头陀手中那一柄,却也是上乘飞剑。 笑和尚虽然年轻,却也是累世修行,再加上从小各种天材地宝服用,一身修为并不低。 霎时间,一股沉肃杀机迎面扑来,一柄剑影直刺而下,恍若虚幻。 辛辰子虽然不把这两个小辈放在眼里,大大咧咧的出来,可是并不是说他就是个没脑子的人。 感受到凛冽的杀机,他不敢大意,把手中毒幡一摇,但见一道绿朦朦的雾气从毒幡之中喷涌而出,护卫在他周围。 那无形剑碰到绿朦朦的毒气,就好似刺进了泥潭一般,不得动弹。 笑和尚哪里会就此罢休,顿时加大法力输出,顿时那无形剑就好似一条巨蟒一般,在雾气中来回扭动,试图摆脱封困。 只不过,都是徒劳。 辛辰子身为南方魔教教主绿袍老祖首徒,修道多年,一身本事又岂是等闲? 再加上魔教中人炼制的法器大多数都是用污秽之物炼制,有污染飞剑法宝的属性。 笑和尚道行太浅,飞剑又被人家克制,立马就落在下风。 一旁的黑孩儿尉迟火想要上前帮忙,然而他本身就只有一柄普通飞剑防身,又哪里敌得过辛辰子? 只见辛辰子从背囊中抓出一把星砂,化作万点碧绿星火从天而降,好似从月宫里面倾泻下来的火瀑长河,里面附着无穷无尽的鬼魂尸魄。在下落过程中,万鬼齐嚎,千尸怒吼,夹杂在一起。 尉迟火的飞剑只一个回合就被这些星砂腐蚀殆尽。 “哇!” 飞剑被毁,尉迟火当即便喷出一口鲜血,顿时萎靡当场。 到了此刻,笑和尚那里不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上了,不过身为峨眉门人,苦行头陀的唯一弟子,笑和尚心气很高,自诩无人胆敢伤害自己。 依然厉声呵斥道,“好一个贼子,你可知道我们是谁?竟敢毁了我师弟的飞剑,你这是要与我峨眉为敌吗?你可知道我师父乃是三仙二老之一的苦行头陀?” 峨眉派自从二十年前阴谋偷袭杀死了混元祖师,大败四派联手之后,便一跃成为天下第一的大派,就是武当,昆仑,青城都要逊色一筹。 这些年来四处出击,以斩妖除魔,匡扶正道为名,四处诛杀和他们作对的人。 一时之间,风头无量。 故而峨眉派中人一家独大,早就霸道惯了。 平日里,横行无忌,一旦遇到自己对付不了的人,当即便搬出门派靠山。 若是其他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许就放过了他,可惜笑和尚面对的是辛辰子。 辛辰子乃是魔道中人,久居南疆,平日里颇受绿袍虐待,性格阴狠偏激。 若是别人跪地求饶,说不得他心情一好就放人一马,让人家魂魄前去投胎。 而笑和尚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却是彻底激怒了他。 他冷笑一声,不想和这二人逞口舌之利,而是加大真气输出,打算一举擒获二人后好好炮制一番。 特别是那个胖和尚的嘴,太过招人恨,待会捉住了他非得打烂不可! 正在辛辰子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却变故横生。 第三七五章 图谋绿袍 正当辛辰子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却不料笑和尚从怀中掏出一颗圆坨坨,金闪闪的舍利子来。 那舍利子感受到了危险,顿时悬浮半空之上,佛光绽放,摇身一变,化作一灰色僧袍,身材瘦削的老和尚跌迦而坐,和尚额间眉心有着三道深深的刻纹,面容十分冷厉。 正是三仙二老之一的苦行头陀。 苦行头陀修有天视地听之法, 刚一显化,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 眼见辛辰子要对自己的徒弟笑和尚下毒手,他立马大喝一声:“贼子,尔敢!” 那声音震耳馈聋,好似虎豹雷音一般。 传到辛辰子耳中,他只觉得耳边和打雷闪电一般,就连催动毒幡的真气都不由得一滞。 这个舍利子所化的只是苦行头陀的一个化身,法力也只有他的三成,法宝武器更是一件都无。 绕是如此,也不容小嘘。 只见苦行头陀伸出单掌一挥,一个巨大的卐字佛手印从天而降,迎面向辛辰子袭来,那真是佛家的绝招,须弥大手印! 辛辰子面对苦行头陀这翻江倒海,摘月吞曰的手段,不敢大意。直接祭出一柄血红色的七寸小刀来。 他大喝一声,“看我的化血神刀!”用刀一挥,只见刀身上一大片血色红霞迎上了那金色的大手印。 “咔擦咔擦!” “碰!” 金光和红霞在空中对峙一小会之后,猛然炸裂开来。狂风扫过狼藉的小山头,四周树叶沙沙作响,原地留下一个深可见底的大坑。 苦行头陀仍然是看样子,一副云淡风轻的屹立在空中。 而另外一边的辛辰子情况就非常不妙了。 他刚刚吼完,血刀对上大手印,还没支撑一会儿,整个人就挨了一拳,被打得凌空飞起,呈现出一道抛物线,直直的从谷内被轰击到了谷外,双臂齐齐骨折,大口鲜血喷射。 那柄化血神刀的刀口上也都有不少的裂痕,不经过一番祭炼修补怕是不能再用了。 话说回来,要不是有红发老祖的化血神刀替他抵挡了不少大手印的威力,再加上他多年的修炼,这一击就可以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许渊平躲在一旁也是暗暗心惊,想不到地仙的一个化身都这么厉害。 他扪心自问,要是换他上去抵挡这须弥大手印的一击,虽然不至于落到辛辰子那副田地,却也不会太轻松。 苦行头陀毕竟是峨嵋派长老,自恃身份,一击过后就不屑再出手,以免留下以大欺小的名声。 笑和尚则是不一样,很会见缝插针。眼见辛辰子已经半死不活,如何会放过这个难得的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邪魔外道,还不快快受死!” 笑和尚刚要上前了结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辛辰子,就听见“啪啪啪”之声络绎不绝的响起。 紧接着只感觉两旁的脸颊疼痛不已。 最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家给扇了巴掌。 笑和尚当即骂开:“哪里来的小贼,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之人,自然是许渊平了。 修炼到达他这个境界,自然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手段。 可以“手破岩壁”“耳闻蚁斗”“足踏波面”“口吐碧火”“刀枪不入”“气接云霞”“吞气辟谷”“不食烟火”“念通天地”“千里追魂”…… 之前的移形换影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罢了。 打了他几个巴掌后,他迅速抓起受伤的辛辰子,嗖的一身消失不见。 苦行头陀虽然只有一缕化身在此,不过却也不是他能够轻易对付的了得。 留下来可没有便宜可捡。 笑和尚正要去追,却不料被苦行头陀所阻止。 “穷寇莫追,且由他去吧。” 之前那人身形之快,就连他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很显然修为不差。 苦行头陀自忖要是本体在这里的话,那自然不怕,可自己不过是一具化身,要是一但有了什么闪失,那笑和尚和尉迟火怎么办? 笑和尚听得师父阻止他去追杀敌人,也只能作罢。 且不说苦行头陀带这二人回钓矶鳌之后,对于笑和尚私自撺掇师弟前去诛杀文蛛的事情大发雷霆,狠狠责罚笑和尚。 这些都没有让笑和尚感觉有什么,反正师父责罚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都皮了,根本不怕, 最让他感到愤怒的是,自己好不容易诛杀文蛛,得来的文蛛内丹,不知怎的,居然怎么也找不到了。 不在他这里的东西,他又怎能找得到呢? 话说许渊平之前暗中出手,以有心算无心,不但给了笑和尚一点小小的教训,还顺手从他怀里拿来了这乾天火灵珠。 并且还带着辛辰子成功逃跑。 那辛辰子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许渊平带着辛辰子在一处山谷停下,辛辰子刚要道谢。 “多谢这位道友救命之恩,大恩大德……” 许渊平听闻,低下头跟他四目相对,募地眸子里红光一闪,辛辰子打了个寒颤,话还没说完便昏倒在地。 许渊平望着昏睡过去的辛辰子,脸上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他救辛辰子自然不是善心大发,而是另有所图。 修成元婴后,许渊平就在考虑未来的发展之路。 现在的修为虽说小有成就,但是不入地仙,终究还是不成气候。 不成地仙,就连和人家峨嵋派下棋对弈的资格都没有。 什么接引师父和祖师,那就更别提。 搞不好今天接引回来,明天就让人家当小魔头给宰了。 但是要想成就地仙,没有一二百年的苦修,怕是没得可能。 而大劫就在这二三十年后,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给他发展? 许渊平思来想去,只能采用一个取巧的办法,也就是炼制第二元神。 第二元神在蜀山世界中,那都是高手的必备。 没有第二元神的不一定是低手,但是有第二元神的肯定是高手。 君不见李英琼修炼第二元神之后,就连旁门天仙级别的高手丌南公都能过过招。 所以说第二元神许渊平肯定是要祭炼的。 第三七六章 万年冰蚕 可蜀山世界之中,能够寄托第二元神的物件,什么宝珠,神火甚至是毒物都行。 看上去条件挺宽广的,实际上要求极高,一个个都不好搞。 许渊平思来想去,惟有去打绿袍老祖的主意了。 还是那句老话,宝物虽好,可都是有主的。 惹了一个,能出来一群人。 蜀山世界中的修仙界关系那是相当复杂。 惟有绿袍老祖,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性格偏激暴躁,又心狠狡诈,就连他的几个徒弟都整天想着怎么背叛他。 不过正面对上,他也不一定有把握。 绿袍老祖再怎么说也是南方魔教的教主,道行之类的先不说,最起码一身法力那是极其雄厚的。再加上人家还有百万金蚕蛊和各种诡异莫测的毒道手段,还真不好对付。 至于什么开场就被极乐真人一招给干趴下,那是因为人家极乐真人手段更厉害,并不是说明人家绿袍老祖就差。 就好像隋唐演义里面的天下第二宇文成都对阵天下第一李元霸,被人家一招干趴下,也没人会觉得宇文成都不行吧。 所以对付绿袍老祖还是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 刚好碰上他的大徒弟辛辰子,许渊平要是不利用一番,那岂不是对不起这天赐良机。 等到第二天辛辰子一醒来,看见许渊平的时候,只觉得亲切无比,觉得人家救了自己,这么好的人,自己就算是为了他而死那也是值得的。 这一切当然是因为许渊平对辛辰子使了一点小手段。 当年太乙混元祖师把混元真经文上,中,下,副四卷天书倾囊而授给许渊平。其中中册混元真经中就记载了许多魔道手段,这些手段大多数出自混元祖师在北方魔教中所学习的《十魔经》中的魔门秘术。 辛辰子就是中了许渊平的迷魂大法。 许渊平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许渊平这才知道,原来绿袍老祖的防身至宝百万金蚕蛊还在炼制之中,辛辰子表面上是奉了师命出来找寻找毒草毒虫等材料,实际上却是去了天狗崖红木岭找和他交好的洪长豹借用修罗化血神刀,用于日后暗算绿袍老祖。 许渊平凝思一算,有了主意,把乾天火灵珠交给辛辰子,随后又对他吩咐了几句,就让他离去。 自己则是去寻几个帮手才可确保万无一失。 若说帮手,原本五台派诸多师姑师叔他也不是寻不到,他若是开口,别人不说,许飞娘,岳琴滨,法元他们几位肯定愿意买他这个面子。 不过许渊平自有打算,暂时却是不想和他们见面。 在离去之前,他先是前去山阴阴风洞,此洞内有一件至宝,那就是万年冰蚕了。 此物是由寒魄精英所化。形状与蚕无异,长约二尺通体雪白,隐隐直泛银光,摸上去也不觉寒冷,对特定功法的走火入魔及法体石化都有疗治之功。 那万年冰蚕虽说有些道行,却也不是他的对手,费了一番功夫后,被他收入囊中。 本来山阳灵玉崖有一块万年美玉晶英,乃是阳和之精结成温玉莲花,也就是后来落入李英琼之手的万年温玉,被她练成了一朵五色光焰状法宝,妙用无方。 可是由于这件至宝对峨眉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当年峨眉派开山祖师长眉真人任寿当年刚刚成道,发现此宝后不顾宝物尚未出世便直接施以禁制刻石留言即可分晓,此宝,却从长眉真人始就被峨眉派给“预订下了”。 而且为了看守这万年温玉,长眉老祖还特意把妖师谷辰囚禁于此作为看守。 至于什么原着中所说长眉老祖飞升在即,一时之间奈何不了妖尸谷辰,只能用火云链将其囚禁于山谷之内。 这话听听也就算了,谁当真谁傻。 要是妖尸谷辰的师父天yin教主的话,那还差不多。 谷辰的话,道行还差的远。 不过就是长眉真人用来看守宝物的一条狗罢了。 毕竟这蜀山世界内的大能修士太多了,不但魔教中尽有那神通广大的巨擘魔头,即便是正教各派中能与三仙二老分庭抗礼的恐也不在少数。 故此,若只是下了一道禁制留下谏言怕真还有那不买账的来破禁强取宝物,而把妖尸镇压此处,却正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看守了。一来那妖尸神通广大,一般的正邪剑仙都是不是他的对手,有他在此无人敢轻易靠近。 二则妖尸自视太高,尽管被镇压于此但却自认为那长眉是真的诛杀他不得,故也把温玉视为了囊中之物,看护起来更是尽心竭力。殊不知长眉早都算定后事,留下诸多后手只为让后辈门人得此宝物,而原着中,那一切诸事果如长眉所算,宝物正落在三英二云之一的李英琼之手。 可怜谷辰还真以为自己功夫了得,长眉真人奈何不了自己。 到头来却被峨嵋派几个小辈给结果了。 当真是蜀山世界中除了绿袍老祖外最憋屈的反派之一。 这万年温玉来日不但与峨眉几位三代重要弟子的成道有所关节,且就连妙一真人齐淑溟也将有许多需用此宝之处。 自己一但动手取走,除了要过妖尸谷辰这一关,还要提前对上峨嵋派。 这是许渊平不愿意看见的,所以也只能等到来日再行图谋了。 许渊平得了这件宝物后,心情畅快,就打算出了南疆莽苍山,前去川西小长白山,解救女殃神邓八姑。 对于女殃神邓八姑,许渊平还是十分欣赏他的气节人品的。 当年叱利老佛创立西方魔教,他的师妹雷姑婆便带着弟子陈玉凤和邓八姑她们离开。 而后雷姑婆遭劫身死,陈玉凤和邓八姑偶遇神尼优昙大师。 陈玉凤受得优昙大师点化,皈依佛门,现如今成为了赫赫有名的玉清大师。 说是大彻大悟,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背叛呢? 在许渊平看来,这就和戴上紧箍咒的孙悟空差不多。 而女殃神邓八姑身处旁门,却很有骨气,宁愿承受走火入魔肉身僵化也不愿意被佛门度化,光凭这一点,就值得人倾佩。 小时候许渊平看西游记最喜欢看孙悟空保护唐僧取经,一路上斩妖除魔,觉得他威风凛凛。 长大后再去看才发现,还是他当齐天大圣的时候,最好看。 第三七七章 道姑 夕阳西下,暮色渐暗,漫天红霞之下,一道十余丈长的银色遁光,骤然划过高空,带着长长的焰火芒尾及罡风摩擦而起的裂空嘶啸直向川藏方向投去。 自然,驾驭这银色遁光的不是别人,正是日前才离开莽苍山的许渊平。而他此时所过的高空之下,也正是距离莽苍山有数万里之遥的川西小长白山。 蜀山世界身为一方大千世界,地域自然是十分宽广的。 光是南疆一地,就有十万大山存在。注意,这十万大山可不是虚指,而是实指。 而一个省分,甚至可以比地球上的一个洲还要大! 对比许渊平表示,反正他会飞,距离远近对他来说无所谓。 许渊平这边御剑飞行,忽然在遁光前的百丈之下,听得一声轰天雷震震响,随即一片红光冲霄暴起,正巧挡在遁光之前。 许渊平一惊抬眼望去,就见那红光是由一片冲天地火形成,那火光乃是地底岩浆喷溅形成,烈焰中散发的无量热量致使离得数十丈外的许渊平立时御剑闪避,放出护体神光。 而更令其惊讶的是,在那滔天烈焰之上,一个长身玉立的道姑影子,却在那火山烈焰之中若隐若现。 倩影娉婷,颇为俏丽。 只是,其周身笼罩着浓厚无比的红雾,让人有些看不清她的容貌。 许渊平双眸之中,精光微露,洞穿红雾,却是发现,这道姑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浑身上下被三十六条赤红火链给捆绑着,丝丝火气,不停的往她体内渗透着。 “是她……” 许渊平念头一动,已知对方的来历,便想御剑绕过。 原来此女便是旁门女仙潘六婆的亲传弟子俞栾。 俞栾和白幽女,圣姑伽因是好友。 当年因为受到圣姑伽因之徒艳尸崔盈的算计,为妖邪所污。 等到恩师潘六婆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元阴之身已破。 潘六婆掐指一算后,当即给了俞栾两条路走,一个是由她结果了俞栾,送她前去投胎转世。二一个就是把她镇压在这火山之内,由她镇压火山换取功德。 等到她脱困之日,也就是她得道之时。 俞栾自然是不想投胎转世再来一回。 要知道蜀山世界之中投胎转世虽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但是大多都是迫不得已,要不是没有办法,谁想转世重来? 今生今世有缘修道,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转世之后,就有胎中之谜,忘却前世种种。 要是没人前来接引入道,说不得就这样沉沦下去。 当初潘六婆本就飞升在即,俞栾害怕转世重来之后,她师父一但没来得及接引自己就飞升而去,那岂不是糟了。 思来想去,俞栾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路。 故而就被镇压于火山之内,不仅要耗费本身法力压制地火爆发,还要曰曰受地火焚身之苦。 许渊平之所以不愿意救她,是因为她的闺中密友白幽女已经转世重修,这一世成为了玄龟岛易周的女儿易静。 玄龟岛易家和峨嵋派的关系,就跟五台派和华山派的关系是一样的。 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 而俞栾的另外一个好友圣姑伽因,也和峨嵋派颇有渊源。 原来圣姑伽因算到将来有求于峨眉派,因此整座幻波池连同里面的法宝都准备要送给峨眉派开辟别府。 在这种情况下,俞栾天生就是站在峨嵋派那一边。 许渊平又如何肯搭救? 但是眼见对方处身于千丈地火之中心,周身上下被这地火岩浆弄的苦不堪言,一边忍着痛苦,一边还要不断施展示种种仙法禁制约束限制那地火的扩散喷溅,那等惶急狼狈之状,许渊平看了都有些不忍。 转念一想,又觉得碰上了也算是有缘。 蜀山世界其实也是个讲究因果报应的世界。 反正是举手之劳,自己今天且和她结个善缘,将来碰见了料她也不好意思对付自己。 许渊平想到就去做,他探手取出前不久得到的冰蚕,运转法力将冰蚕祭起,抛飞于火山中心上空处。 那冰蚕见风就涨,原本不过二尺长的冰蚕得到了许渊平的法力输出后,转眼就化为丈许多长,银光闪烁寒气逼人。 那冰蚕出现在火山上空之后,在地火之上略一停顿,蚕口一张就喷吐出无边冰霜,向下方地火而去。 那地火和冰霜一相遇,顿时就好似热锅中倒入冷水一般,发出嗤嗤嗤的声响。 随着许渊平运转法力,冰蚕持续吞吐,再加上俞栾也在竭力压制地火,不一会儿原本蓄势待发波涛汹涌的火山就被冻成了冰雕。 见得此情形,俞栾不由得一喜。 她受这火山喷发之苦久已,今天得人相助,总算可以好好缓一口气了。 原本她见有人路过还有些犹豫是否要打个招呼,不过当时一来的地火喷发太急,她急着压制无暇他顾。 二来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故不想节外生枝。 现如今见人家主动帮忙,顿时就起了结交的心思。 而许渊平见地火消散,没等俞栾答话,却已收了冰蚕,遁光一闪就要离去,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 自己本来就是为了结一个善缘,也没指望人家报答。 要是留恋不去的话,让人家见了反而会以为自己要挟恩图报。 不过,他不搭话转身欲走,可俞栾却不想就这么离去,。 许渊平转身后没一会,就听得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道:“道友请留步,之前出手相助之恩,请容我当面向道友拜谢。可否?” 清亮的声音喝住了驾驭遁光欲走的许渊平。 他止住遁光,转过身来一笑道:“贫道不过顺手为之罢了,谈不上恩字,俞道友客气了。” 俞栾心里想着此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姓氏,可又觉得人家毕竟是有恩于自己,这里毕竟不是问话的地方。 “不然。” 愈峦坚持道。 身形一动闪到许渊平面前数丈外,神色郑重道:“或许此番出手相助,对道友而言的确只是小事一桩,但对贫道而言却是天大的恩惠。故而,且容道友下去喝杯茶水,让我略进地主之谊,也好稍稍报答道友的援手之嗯。” 许渊平一笑:“道友既然盛情难却,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渊平想着反正解救邓八姑也不急于一时,人家这么热情的邀请自己,下去喝杯茶水也无妨。 当下俞峦引路,许渊平跟随,红银两道遁光先后降下,却直落在一条山谷之中。 这山谷不算太大,横纵长约十里许。 原本应该古木参天,花草连绵的幽谷,因为此前地火的爆发,十余里地尽成白地,山崖上原有的瀑布也都干涸。 见到这光秃秃的山谷,俞峦有些脸红,羞涩的对许渊平说道:“地火肆虐居所破损,狼狈之处让道友见笑了。” 她说话间接连掐出诀印施法清理山谷。就见随着她进行过处,那地面上高地由岩浆化成的石地便接连被一股无形大力连片掀起,飞到空中化为石粉吹拂至数十里外未被波及的山林之中,露出泥黑的地面来。 而她素手再挥,一只宝囊却骤然从腰间飞出,浮在空中开启囊口放出一片青绿光芒,笼罩全谷。青绿光色之内,就有无数的绿色黑色的种子飘洒落下,顷刻间融入地下生枝发芽,开出花来,给原本光秃秃的山谷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草绿。 这法术许渊平看了觉得虽然没什么杀伤力,却也甚是神妙。 “贫道也来助俞道友一臂之力吧。” 许渊平说罢再度取出万年冰蚕,施法让蚕口喷出无边寒霜。 许渊平再施法用三味真火化开冰霜,让冰霜在空中化为甘霖,淅淅沥沥细淋而下。 山谷内顿时下起了小雨,原本灰蒙蒙的天空顿时被这蒙蒙细雨一扫而空。 而原本干涸的瀑布深潭,也在这蒙蒙细雨之中汇聚成一处处低浅的池塘。 虽无原本飞流直下的壮丽,却也形成了水珠四溅的山溪流淌,看上去颇有几分生机勃勃的韵味。 许渊平见时候差不多了,就收了冰蚕,莞尔一笑道:“暂时只能如此,若想瀑布再成,俞道友却还需打通地脉,重新接引泉水。” 俞峦忙再度致谢,柔声道:“如此已是多谢道友助力了,那山泉之事不忙,以后再说。这里却是不敢再劳烦道友出手了。否则茶尚未敬谢不说,却多方劳动道友出力,我却更要羞愧无地了。请道友稍待,待我打开门户延请道友入内。” 说着话她再度施加禁法,就见在那山溪落处,溪水忽似一匹白练珠帘,自顶切断,直坠池中,立时水势全收,涓滴无存。而崖壁后也现出一道石门,大开后闪出一桥,长伸直探搭落池边,闪映微微宝光。 门桥一现,加上外面休整过的山色湖光衬托,小桥流水倒也颇显秀丽。 “道友请……”俞峦侧身延客,许渊平谦让两句,随后便在主人的肃请下抬步上了石桥,并行向石门行去。 而眼见行近石门,那愈峦却再止步取出一符,托于手心闪泛金光歉声道:“还有一事适才未与道友言明,失礼之处还请道友不要怪罪……” “无妨,俞道友有话但讲无妨…..” 许渊平也止步回道。 俞栾脸上一红,愧声道:“因早年间我曾犯师门戒律,被家师施法囚禁于此,故此内里却有先师留下的禁制,如俞峦一人出入不离此间百里外倒还无妨。” “但若有外人进出,那禁制就会发动。故请道友入内,愈峦却要凭借手中这道接引神符,若神符施处有何动静,还请道友不要大惊小怪。”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却是越发的羞愧。 而许渊平却早知此间如此,当下便一笑道:“无妨,道友尽管施展,贫道绝不还手,却正要领略神符的神妙。” 俞栾螓首轻点,不再多说,手中神符一催,就见一道朱红的匹练红光从神符之中飞出,朝着许渊平席卷了过来。 钟元这般修为,居然未能躲开,被那匹练一下子给卷中,带到了山洞之内。 红光再散时,两人却已处身在一处洞府之中,就见这洞府内所有 家具,有石锅石灶、石碗石盆、石床石凳,尽皆是由石头雕刻而成 这些家具虽然样式古拙别具韵味,却也难掩透出的简陋。 见许渊平抬眼偷偷打量洞府,俞峦的神情不由得更是羞愧,却也没有虚掩遮盖,将其引到一张石桌前落座,歉声道:“洞府简陋,奉客不恭让道友见笑了。请道友稍坐,容贫道进去换件衣服,奉茶待客。” “无妨,俞道友尽可自便,贫道这里等候。” 许渊平再回了一句。 俞栾之前因为镇压火山喷发的关系,身上确实沾染了不少的尘埃,看上去脏兮兮的。 俞峦再点点头,没有多言径直进了洞府后边换衣服去了。 片刻后,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由后府幽幽飘散弥漫,再看时,一位白衣似雪,仪态万千的绝色道姑,却已捧着一只玉盘婷婷嬢嬢而来。 与先前周身笼罩淡淡红雾面目朦胧不清不同,此时的俞峦却已去了红雾,换了白衣,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花钿显现多娇态,绣带飘祆迥绝尘。半含笑处樱桃绽,缓步行时兰麝喷。遍体幽香,娇滴滴有花金缕细。说什么楚娃美貌,西子娇容?真个是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出广寒。 尽管以许渊平是久经考验的老干部了,可是见到如此绝世容颜,却也不由得一愣。 所幸他倒也还有几分定力,在那俞峦被他盯得朱颜渐渐嫣红时,他终强自移开了目光,笑道:“俞道友容颜绝色,姿态美丽,真个让贫道的眼睛看的都离不开了,失礼之处还请原谅!” 而那俞栾本被许渊平盯得又羞又怒,却听得此人毫不掩饰的大赞自己的容貌,虽觉他言辞未免有些过于直白,但其赞誉之意却是真诚,心中刚起的那点怒意不由得也都消散无形。 可心中薄怒虽散,但脸上却有些面薄,当下便嫣红着俏脸,行到近前作态嗔怒道:“道友无礼,哪有……哪有你这般夸人法?” 许渊平莞尔一笑,说道:“我这人生性耿直,见到什么就说什么,今日有幸见得仙子临尘,自然忍不住要把心中所想给说出来。得罪之处还请俞仙子海涵。” “道友你……” 被他这么一说,愈峦一时间却也拿他无法,当下只得皱眉嗔眉,故作薄怒转开话题,从玉盘内取出一只青玉盏用来沏茶。 仙家手段自然是非同凡响,没过一会儿,茶就沏好了。 “好了,道友喝茶吧!” 俞栾轻颦浅嗔之间,姿容更令人魂销。 许渊平微微一笑,接过玉盏,也不多说。 定神一看,却是发现,那茶水色泽青碧,宛如春水,嗅之,丝毫味道也无,品了一口,却有无尽馨香散逸开来,一瞬间,便充斥了整个身躯,让人舒爽以极。 “好茶……” 许渊平大赞三声。 三声好茶,道尽了茶之美,茶之妙。 若是有懂茶的人在此,便会懂得,这是对好茶的最高评价。 唐朝时期有位茶圣叫陆羽,相传陆羽着《茶经》之后名声大振,很多茶农茶商都把自家的茶送去给他品尝,以期望可以让自家的茶出现在茶经上流芳百世,或者得到陆羽的几句赞语。 有一天天降大雨,陆羽呆在家中无事可做。 门外却来了一个茶农,他进门后就说有好茶要给陆羽品尝。 可陆羽看他的打扮,不过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寻常老百姓罢了。 当下就对她轻视了几分。 心想这样的黔首又能有什么好茶给自己品尝。 等到茶农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纸包的刹那,整个屋里就像飘来一段仙风,鼻呼之间就仿佛换了一种存在。 清香四溢,让人不由觉得神情气爽。 漫不经心的陆羽顿时起身站立起来,情不自禁的说:“好!” 旁边的下人心领神会,去烧好泉水。 很快,茶农用烧好的泉水斟满了一壶茶,由小童送到了陆羽的跟前。 陆羽闻了一口茶的香气后轻呷了一口,又说了一个好字。 再然后将茶一饮而尽,说了最后一个好字。 此时的茶农不解,因为以往听人说陆羽评茶,向来都是入木三分,把茶讲解的透彻而又深刻。为什么今天不同。 陆羽重重的跟茶农深鞠了一躬,解释道:“我从前品茶,之所以评茶时候要说那么多,是因为那些茶都是凡品。虽然好喝,却也不是没有缺点。而今天你送来的茶,就好似瑶池天宫中的贡品,不似人间之物,除了一个好字,我再也想不出什么词汇来夸奖了。” 茶农听闻,这才恍然大悟。 从这以后,三声好字就是对茶道最高的评价了。 而道姑听得他这连番赞誉,也不由得笑语晏晏。 等到茶过三盏之后,道姑问起了许渊平的身份,和如何知道自己的姓氏的。 第三七八章 离去 等到茶过三盏之后,道姑问起了许渊平的身份,和如何知道自己的姓氏的。 “实不相瞒,贫道许渊平,乃是五台派混元祖师嫡传徒孙。师传脱脱大师,现任五台派三代掌教。” “什么?道友竟是五台派掌教!?” 许渊平话虽然少,透露出的信息量却很大。 俞栾听闻,大吃一惊。 混元祖师的名号可谓是赫赫有名,天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俞栾虽然被困在这云雾山有二百年左右的光景,之前却也听说过五台派混元祖师的大名。 她暗暗惊奇:“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那混元祖师自是不用说,不曾想就连他的徒孙都有如此修为,当真是了得。” “道友添为五台派现任掌教,不知贵派太乙混元祖师……” “实不相瞒,我教混元祖师他老人家已然在二十年前和峨嵋派黄山斗剑的时候,被三仙二老等一干奸人围殴偷袭所害,遭劫坐化了。” 俞栾一听,又是一惊,却是不肯相信。 当年太乙混元祖师创立五台派的时候,魔道混杂,并不为人看好, 尤其叱利老佛创立魔教之后,潘六婆和跟他分道扬镳,太乙混元祖师跟叱利老佛走得近,潘六婆颇为不屑,连带五台派都看不起。 潘六婆对五台派没有好感,也间接影响了俞栾对五台派的看法。 因此五台派在俞峦心中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反观峨嵋派,她早就听闻昔年峨嵋派开派祖师长眉真人任寿宅心仁厚,慈悲济世,便是穷凶极恶的魔头也大多敬重,不肯随口贬损。峨嵋派弟子也是颇有其祖师风范,守正僻邪,匡扶正道。 至于峨嵋派的三仙二老是何等人物?个个都是行侠仗义,斩妖除魔,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如何能做出这等联手偷袭他人的肮脏事情来? 正所谓树大有枯枝,若说门派之中出了一两个不孝忤逆的叛徒来,还说得过去。 要说长眉真人嫡传弟子中的东海三仙不讲江湖道义偷袭围殴他人,俞栾是万万不肯相信的。 至于这个五台派三代掌教说什么自家混元祖师被峨嵋派三仙二老偷袭围攻所害,只怕大多是虚言相欺罢了。 许渊平一看俞栾那副不为所动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多半是不肯相信的。 俗话说有其师必有其徒,潘六婆当年就和峨嵋派交好。原着中日后助她脱困的就是峨眉七矮中的齐金蝉和石生等人。 由此可知,俞栾先天就偏向峨嵋派。 这也是许渊平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也不多做解释。 只补充了一句:“峨嵋派三仙二老偷袭我五台派混元祖师之事,证据确凿,天下皆知。” 对他来说,反正事实如此,俞栾信也好,不信也罢,都无所谓。 俞栾这边还没回过神来,许渊平又开口说道:“至于贫道为何知道仙子的姓氏,也是因为昔日听人提起过。而且就连道友困在此处的原因,在下也略知一二。” “什么?你还清楚我被困于此的原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俞栾一听,更加觉得惊讶,随后接踵而来的便是羞愧,愤怒,脸上神色接连转化。 直至露出怀疑的神色,面色不负之前笑意,一双美目更是直直的盯住许渊平。 她厉声道:“我就说我这云雾山地处偏僻,平日里人迹罕至,怎么偏偏今日赶得这般凑巧?正逢我镇压地火之际道友偏就路过,而且手中还有合用镇压之宝,之前我还当是巧合。亏我还满心感激诚心待客,却曾想道友原是有意而为,存心而来。说吧!道友对俞峦的事情查探的如此清楚,且卖了俞峦如此大的一个人情,有何图谋啊?” 本来俞栾之前对许渊平的印象还不错。 这下一听自己的丑事都被她知道了,加上之前又虚言相欺,说什么自家祖师被峨嵋派三仙二老偷袭围攻所害,这一下就变了脸。 连带之前许渊平路过救她,她都觉得许渊平是对她另有图谋。 对于俞栾前后态度的转变,许渊平并没有放在心上。 自己本就是因缘际会下顺手解救了她,又不图什么报答,自然是无欲则刚。 先前人家说要请自己喝杯茶,自己推辞不过这才下来。 现在既然人家都不欢迎自己,再留下来就不合适了。 “俞道友,贫道之前不过是听得教中前辈偶然提及道友之事。今日路过此地也实属凑巧,绝非有意窥测。既然仙子对贫道有所怀疑,贫道就不再多做叨扰了,就此告辞。” 许渊平话音刚落,也不等俞峦回话,便驾御飞剑腾空而起。 眨眼间剑光一闪骤现天际,再一晃,遁光已消逝无踪,他却已是走了。 俞栾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确定许渊平是真的走了。 她坐在洞府内默默回想之前许渊平的一言一行,只觉得此人不似奸邪之人,也没有对自己挟恩图报。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错怪好人了? 且不说俞栾独自一人在洞府中,暗自自责自己是不是错怪了好人。 且说许渊平出了云雾山,御剑飞行,一路上为了避免麻烦,专门挑选那深山巨泽之中前行。 不过却也偶尔会路过一些城镇。 兴之所至,有时候也会逛一逛。 可惜此时正值王朝末期,朝廷内有奸臣宦官当道,东林党争权夺利。外有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反叛。北方皇太极也早已厉兵秣马,磨刀霍霍,随时准备南下牧马。 好好的一个锦绣江山,被这些人搞的乌烟瘴气,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许渊平一路行来,往往十室九空,经常数百里路无有人烟,一些被屠杀殆尽的城镇阴风惨惨,如同鬼市一般。 就是有人烟的城镇,里面的居民也大多都形销骨立,面有菜色。 道路两旁,卖儿卖女的老百姓更是多不胜数。 许渊平见状,也不由得只能哀叹一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那道路两旁的百姓见他衣着不凡,面色红润,知道此人多半吃穿不愁,都纷纷上前想要卖身为奴。 “大老爷,我都饿了三天了,您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老爷,您卖我吧,我有的是力气。” “老爷,您行行好,我女儿不要钱,您带走,能有口吃的给她就行……” 这么多人嗷嗷待哺,许渊平却一概不理。 他知道,现在要是对这些饥肠辘辘的灾民露出一丝寸缕的善意,给他们一星半点的粮食,最终都会导致一场灾难。 到时候拿到粮食的会被别人抢走杀死,自己也会被这群失去理智的灾民洗劫一空。 正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一阵心血来潮,一个小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三七九章 卖身葬父 正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一阵心血来潮,一个小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看上去不过是五六岁的光景,扎着两个朝天辫,粉雕玉琢的,十分惹人喜爱。 这女孩头上插了根草,旁边还躺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用芦席盖着。 这大抵就是卖身葬父母吧。 许渊平走上前去查看。 倒不是他善心大发,想要救下这个红衣小女孩。而是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很少有心血来潮的时候。 如果有,那就代表着这人肯定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许渊平走上前去询问,只见小女孩瘦瘦小小的身子,瑟瑟地倚靠在那里,不哭也不叫。 见有人过来,只听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用奶声奶气的话回道:“这位老爷,你要买我吗?你别看我年纪小,我会煮饭,打扫卫生,铺床叠被,而且我吃的还不多……” 女孩刚说吃的不多,她那干瘪的小肚子就响起了“咕咕”的叫声。 看这模样,怕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吃饭了。 饶是如此,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极力推销着自己会的种种技能,她知道,要是错过眼前这人,以后想要再遇见要买自己的人就难了。 要是没有人买自己,那自己迟早也会和爹爹娘亲一样被饿死。 许渊平有些怜惜的看着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孩。 这要是放在后世,这个年纪不过是刚上小学的年纪,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 而她却在童真的年纪为了生计奔波。 “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 “你父母呢?” “都饿死了。” “那你还有其他家人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那你跟我走吧,我买你。” 小女孩一听有人愿意买下自己,原本灰蒙蒙的眼神总算露出一丝光芒。 许渊平先是去棺材铺子买了两幅棺材收敛了小女孩的双亲,接着又让棺材铺老板联系纸扎铺子送来香烛纸钱治丧。 那纸扎铺子的伙计没有眼色,问他需不需要道士和尚做法事超度之类的。 他们纸扎铺子一般都和这些道士和尚有联系,他们从中牵线搭桥,会有回扣吃。 许渊平还没来得及回复,那伙计就被老板给臭骂了一顿。 纸扎铺老板是个明白人,之前一听棺材铺老板转达许渊平需要购买的元宝纸钱等物品的数量种类,就知道人家是个懂白事的。 这丧葬礼仪可谓是博大精深,一般人可弄不清楚其中的门道。 再过来一看,人家穿着一身道袍,灵堂布置的也是井井有条,各种物品的摆放都门清。 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个行家里手。 许渊平自然不会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看着纸扎铺老板揪着伙计耳朵打骂伙计的模样,他不由得想起了九叔和文才秋生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九叔和蔗姑是不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吵吵闹闹,文才娶妻生子后过的如何,秋生最后学到了九叔的几成本事? 任婷婷,任珠珠,米念英他们几个有没有改嫁。 多想无益,感慨过后,许渊平开始为小丫父母念起了超度经文。 以他现如今的修为,在散仙之中那也算是有数的高手。念咒画符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一篇《灵宝渡人经》念完,那小丫父母尸身之中自然跃出两道灰蒙蒙的身影。 那两道身影听了许渊平念的经文,顿时神清气明,原本灰蒙蒙的身影都得到了加持,有白光笼罩在周围。 看上去显得颇有几分神异。 接着许渊平又用当年从僵尸世界中茅山得来的,九品太上三五都功职籙的印章,给这夫妻二人各写了一张消罪功德符。 有此符篆加持,他们下去后,把符篆给阴差见了,人家就知道这是个有后台的,得优待。 小丫父母二人得了恩惠,向着许渊平鞠了一躬,留恋的看了一眼乖巧可爱的女儿,随后便双双去了地府。 在女孩父母看向女孩的时候,小丫她也心有所感的看了一眼她父母的方向。 那个纸扎铺老板有阴阳眼,当年学了几手不入流的庄稼把式,懂得一点粗浅的术法,是个有浅薄修为的。 他见到这一幕,有些惊奇的望着许渊平。 知道这人是个有本事的高人。 而一旁的伙计却没这本事,站在一旁生闷气,不懂为啥自己为老板招揽生意,老板反而要打骂自己。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许渊平把账结了,转身拿出两颗辟谷丹药用水化开,喂给小丫喝。 等他回过头来,见纸扎铺老板还未离去,便看着他。 纸扎铺老板做出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最终心一横,把事情给说了。 原来他们这里有个叫王大善人的地主,平日里修桥铺路,乐善好施,往日里谁家有个难事求到他那里,他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前不久王大善人不幸患病身故,之后家里就怪事频出。 府里的丫鬟下人经常有人在晚上看见王大善人双目流血,满脸痛苦的站在庭院内。 弄得王家上下那是人心惶惶。 有不少家丁下人都被吓得躲了出去。 后来请了不少道士和尚念经超度都没用。 有人怀疑是王大善人有什么心愿未了,这才不愿意离去。 这纸扎铺的老板因为平日里感念王大善人的善德,又见许渊平是个有本事的高人,就想请他前去为王大善人念经超度一番。 许渊平本不愿去,只是他掐指一算,得知此去必然有所收获,甚至还关系日后对付峨嵋派的大事,所以他就和老板约定,第二天一早过去。 到了晚上,许渊平和小丫住在白天搭建的灵棚之中。 白天在忙碌她父母的丧事,直到晚上才有了一点空闲。 他打来热水给小丫全身上下都洗漱一番,许渊平能够感受得到,她对自己是有些害怕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恐惧,不敢说一句话,乖乖地坐在那里任由自己摆弄。 许渊平一边给她洗澡一边问她:“小丫,你今年几岁了?” 小丫瞪着大眼睛,有些害怕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慢慢回答:“我六岁了。” “你很不错,这都记得,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小娃明显哆嗦一下,小心翼翼地说:“你是,你是神仙。”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是神仙的啊?” 许渊平哈哈大笑道。 小丫说:“原来我父母给我讲过神仙的故事,说能隔空摄物,飞天遁地,无中生有的就是神仙。” 原来之前许渊平见天色已晚,四周无人之后,为了图省事,打水什么的都是使用法术,在小丫面前施展了不少,被她给看见了。 这也是因为许渊平不打算瞒着她的缘故。 她现在感到恐惧,也许是因为许渊平的非同常人一般术法,也许是有对未来的迷茫。 许渊平拍了拍小丫被水汽蒸得泛红的小脸:“那你想不想成为像我这样的神仙啊?” 小丫眨了眨眼睛:“想。” “那你以后就要叫我师父,我教你神仙的本事好不好?” 小丫迟疑了下,点头叫道:“师父。” “好孩子!”许渊平拿来皂角香胰给她洗了头发和身体,把她放在木床上,自己一边洗一边说,“我现在教给你一套口诀,你要是能背会呢,我就教你怎么飞天遁地,你要是背不下来,师父可要罚你。听好了啊,吾身有三宝,精气神明了。精化气、气化神,神气归虚自飘渺……” 第二天上午许渊平先是找了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把小丫父母埋了。 原本按道理来说人死之后是要过了头七才入土 不过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也没人在乎这些,许渊平知晓这对夫妻阴魂昨天就去了阴曹地府,想来他们本身也不会介意。 等纸扎铺老板过来,许渊平带上小丫,三人一道去了王大善人府上。 第三八零章 苦孩儿 小半个时辰后,三人停在一个颇为宽敞的宅院外。 这个宅院看上去颇为气派,青砖黑瓦,外有白墙围砌。 只是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原本雪白的墙壁变得斑驳不堪,墙壁四周被绿植缠绕。 今天天气并不好,在阴沉的天幕下,看着这座宅院,总让人感觉它散发着阴森腐朽的气息,如同一个栖息在黑夜里的老怪物。 大门口挂了个牌匾,上面书写王宅。 纸扎铺老板上前去扣门。 片刻之后,褪色的大门朝外打开,里面黑的深不见底,幽幽的寒气冒了出来。 一个四五十岁的门子探头出来,他疑惑地看着门外的几人,上下打量。 纸扎铺老板上前,低声和他说了几句话。 门子面色一凝,将许渊平几人请了进去。 进里面一看,院子当头是一块石质的屏风,左右两条长廊,院子中央有一个水潭。 走到了长廊尽头的堂屋,这堂屋里面有个小院,有亭台花圃,近水潭边缘的位置还有石质的桌椅。 许是因为这王宅最近闹鬼的缘故,许渊平一路走来除了带路的门子外,就再也没看到过其他下人了。 门子毕恭毕敬地让稍后片刻,匆匆退开。 很快,两个妇人走了过来。 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走在前面,还算是风韵犹存。 另一个稍微年轻些的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好似一朵鲜艳的牡丹花。 跟在两个妇人后面的,除了之前带路的门子外,另外还有一个穿着管家服的白面书生。 这白面书生虽然长的白净,却是个吊梢眉,三角眼,一副精明的模样。 经过棺材铺老板的介绍后,许渊平知道走在前头的是王大善人的妻子王李氏,稍稍落在后头的是他的小妾潘巧莲,白面书生是管家。 那王李氏原本见到棺材铺老板还面带笑容,喜出望外只是经过介绍,等看见人之后,顿时就有些失望。 许渊平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王李氏是见自己过于年轻,怕自己没有真本事,解决不了她家里的问题罢了。 不过自己早就过了热血冲动的年纪。 不是那个会因为别人的一个轻视的眼神,或是辱骂而气血上涌的毛头小子。 对于他来说,一个凡人不管如何看待自己,自己的心境都不会有所波动。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说的大概就是他此时的心态吧。 那妇人刚要说明情况,却被许渊平摆手制止。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禅寂入定,幽魂遁形!去!” 许渊平念完咒语后,用中指和食指凌空画出一道招魂符咒。用手一招,那符咒便向着水潭而去。 不多时,一个穿着员外装束的透明人影飘飘忽忽的从水潭中升起,飘到众人面前。 “老爷!” 那王李氏既惊又喜的望着半空中透明的人影。 而后面的小妾潘巧云和管家脸色则是阴晴不定。 王大善人看上去岁数约莫五十岁左右,面色苍白,眼眶深陷,脸颊上还有血痕。 他一上来就死死地盯住潘巧云和管家。 眼神要是能够杀人的话,估计他们二人要被王大善人杀上几百回。 许渊平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但还是询问起他是否有什么心愿未了,为何留恋世间不肯离去弄得家宅不宁。 那王大善人之前因为阴阳两隔不得告诉众人他的心愿,这下有了许渊平的符篆加持,一下子就把他想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原来他并非是得了疾病而死的,而是因为小妾与这个管家通奸,暗地里将他害死。 将他害死还不够,他们居然还计划要害死他的两个孩儿,然后再害死王大善人的正房妇人王李氏,好谋夺他的全部家产。 王大善人一看他们如此恶毒,心有不甘,凭借一口怨气,游荡在府内,一边震慑这对奸夫yin妇,一边频频向夫人王李氏示警。 那潘巧云和白面书生之前一看到王大善人的魂魄早就吓得面若筛糠,两股战战了。 这下有被害人亲自指证,他们想抵赖都赖不了。 许渊平还算仗义,掏出仙剑一剑结果了这二人。 他虽然自认为不算是什么好人,不过也不介意偶尔做一回除暴安良的大侠。 有了他这个除暴安良的大侠在,结果自然是坏人服诛下地狱,好人投胎转世去了。 报酬的话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事实上许渊平也看不上这些。 而是一个婴儿。 在王大善人的指点下,许渊平找到了一柄仙剑和一封血书。 他从血书中得知,这个婴儿名叫司徒平,是自己师姑女枭神蒋三姑的儿子。 不过这里面还有个关节,便是前文说过的,师叔金身罗汉法元曾经追求过蒋三姑,蒋三姑不愿意嫁给法元逃出五台派,兜兜转转之下反倒嫁给了五台派的仇家传人司徒兴明,二人同时叛出自己的师门私奔远走。这对夫妻也是前不久被法元所伤,逃到这里不治身死,留下血书和家传宝剑,请王大善人抚养自己的儿子。 许渊平知道,这个司徒平是未来天狐宝相夫人的救星,还是她两个女儿的未来夫婿,也算是一个关键人物。 而且他的资质也很不错,将来就算是破了身都修炼到了地仙的境界,这就很难的了。 在蜀山世界中,童身是很重要的。 不管是男是女,都要保持童身修道才能够有所成就。 就比如峨嵋派掌门齐漱冥和夫人荀兰因就因为不是童身而转了一劫。 说是夫妻却没有夫妻之实,都是童身。 其他的就更是不用说,什么李英琼,周青云,齐灵云之流,一听说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三世情缘,更是避如蛇蝎。 更别说是贪恋男女之欢了。 这也只是说明童身修炼更加容易,并不是就说明不是童身就一定成不了仙。 不然怎么会有轩辕皇帝御女三千得道飞升的说法? 蜀山世界中轩辕黄帝可是原文提及过的。 佛家也有欢喜禅之说。 许渊平得到的五台派传承并不是非要童身才能够修炼,或者说五台派根本就不太看中这方面。 如果说峨嵋派类似元始天尊所创立的阐教,讲究出身根脚和机缘这些。那五台派更像是通天教主的截教,截取天地间的一线生机,只要有向道之心,我都来者不拒,给众生一个机会。 按照原本的剧情,司徒平也不会死在管家和潘巧云的手中,而是会被自己的师姑万妙仙姑许飞娘偶然路过救下,然后收为弟子。 不过有了许渊平的到来,这一切自然都发生了变化。 自己收下司徒平也是为了布局峨嵋派,好在将来应那三次斗剑之约的时候,帮祖师报仇雪恨。 自己既然要对付峨嵋派,那就不能硬拼。 指望混元祖师传下的法门,炼制十大仙剑再和峨嵋派斗剑无疑是下下之策,注定是要失败的。 五台派之所以两次斗剑都一败涂地,在许渊平看来,不是输在了法宝飞剑上面,而是输在了人上面。 再好的法宝和飞剑都要人来使用。 当年混元祖师在时,五毒仙剑威力不可谓不大,然而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人家有三仙二老一起上,混元祖师都得饮恨当场。 要不是自己凭借先知先觉的优势拿到的聚魄炼形丹,混元祖师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反观峨嵋派,在长眉老祖在的时候就广积善缘,天下正道人士都心向峨眉。 就算自己能够能以一己之力斗得过三仙二老,人家还有罗浮七仙,斗完了罗浮七仙,人家还有醉道人、简冰如,还有餐霞、屠龙。 还有专爱给他们捧臭脚,充当马前卒的罗紫烟、华瑶崧之流! 就算这些人都被杀光了,还有长眉真人预言的三英二云,峨眉七矮!而且佛门里那些贼秃和旁门中的散仙,哪个不站在他们那一边? 自己浑身是铁又能打的过多少人? 所以硬碰硬肯定是下策。 许渊平早就想好了接下来的路线。 那就是学习朱元璋的做法,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简单来说,就是一边结交拉拢同道,一边收录弟子,和他们抗衡。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能一个人蛮干。 不能指望炼成几口飞剑,得到几件法宝然后去跟他们拼命。 一件九天元阳尺就差点把他吸干。 法宝再多,他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 这些都是将来的打算,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司徒平和小丫怎么安置? 第三八一章 再见许飞娘 自己此行要去川西解救邓八姑,之前早就凭借大衍周天神算得知此去颇有几分波折。 若是带上这两个拖油瓶,反而是个累赘。 若是把他们暂时放在王李氏这里照看,许渊平又不太放心。 毕竟小丫和司徒平的资质都很不错,要是有哪位有修为的同道经过把人给他带跑了,他哭都没地方。 许渊平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去一趟黄山五老峰,找自己的师姑许飞娘,让她代为照看这两个小不点方为上策。 当初混元祖师落败遭劫之后,许飞娘直接离开了五台派,在黄山老峰后山断崖上开辟了一处洞府,对外声称改邪归正,从此脱离五台派。后来也有不少同门来找她,她都闭门不纳,不但主动在餐霞大师眼皮子底下开辟洞府接受监视,还主动结交齐漱溟的夫人荀兰因,做出一副彻底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姿态。 殊不知峨眉派却根本不相信她,表面上和她虚与委蛇,上上下下都与她交好,尤其是妙一夫人荀兰因,许飞娘常往她洞府里去,几乎成了九华山别府的常客。然而他们却又明里暗里都使手段,原本餐霞大师拜入优昙神尼门下,在潮音洞学艺,久不回黄山,从那之后却彻底搬回来,打着要创建黄山派的旗号,光明正大地监视她。 许飞娘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得计,真的把峨眉派的人给蒙住了。 许渊平遍观五台派上下,也只有这位师姑最有心计。道法又高,比自己还强一大截子,仅次于师叔祖司空湛。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交友广泛,三山五岳,四海八荒,到处都有她的朋友。 如果能够顺便说服她,那对于自己振兴五台的大计的帮助不可谓不大。 许渊平还是头一次来五老峰,带着两个小萝卜头绕着转了好几圈才在茫茫云海之中找到后山断崖,以剑光分开浓浓的云路,飞上五云步。 许渊平到了五云步,下了飞剑,只见四周白云缭绕,天高气清,更有玉泉瀑布,珠凝溅玉,真是一派好风景 许渊平刚一踏上五云步,洞里的许飞娘便已察觉,她出来一看,顿时一愣,原来此人居然是自己二十年不见的师侄。 “师姑,二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许渊平望着和二十年前一样明眸皓齿,英华内蕴,姿容柔美师姑,含笑道。 许飞娘见得故人来访,一时之间也是惊喜交加,随后又变得忧愁起来。 “平儿你来我这,可曾经过文笔峰?” 许渊平知道师姑许飞娘问这话的意思。 她这二十年来苦心孤诣,忍辱负重,和杀死自己心上人的峨嵋派虚与委蛇,就是为了能够取信于他们。 为了表明自己洗心革面,弃恶从善的决心,表面上她必须要和之前的五台派划清界限。 而当年许渊平一口道出峨嵋派三仙二老暗地里使用无形剑偷袭混元祖师的丑事,使得他们对其恨之入骨,将许渊平也归于邪魔外道之流,是峨嵋派重点打击的对象。 要不是许渊平这些年来隐藏在南疆这等荒弃之地,又用大衍周天神算蒙蔽天机,再加上峨嵋派这些年来忙着四处斩妖除魔积累声望,只怕自己也早就饮恨在他们的围殴之下了。 许飞娘生怕许渊平来这里找她的时候被餐霞大师给看到,这才由此一问。 “师姑放心,我是从小路偷偷上来的,一路上并无其他人看见。” “那就好。” 许飞娘拍了拍高耸的胸脯,引着许渊平朝洞府方向走去。 二人进洞府坐下后,许飞娘提起茶壶为许渊平倒了一杯香茗。 因为此前在五台派关系就不错,这下久别重逢,二人都显得有些喜悦。 寒暄了几句后,二人分别说起了这近二十年的近况和五台派诸多师兄弟。 许渊平这才得知,七手夜叉龙飞当初出了五台派后,已经另投他派,拜师庐山洞白骨神君。 智通去了慈云寺做了方丈,其余人等有的隐居避世,有的已经被峨嵋派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给害了。 聊着聊着,许飞娘又问起了许渊平近况。 许渊平沉吟片刻后回复道:“自从恩师仙逝后,我处理完他老人家的后事之后,就去了南疆莽苍山修炼,如今也算是颇有几分成就。” 言罢,便将自身修为境界展露,只见头顶天门射出一缕清光,元神婴儿缓缓浮现,轻灵飞扬。这婴儿眉眼分明,宛如实质,与许渊平神似。怀抱一颗银光灿灿的尺子,那宝尺内里龙影隐现,似有吼声传来,九朵茶杯大小金花环绕,载浮载沉,精光四溢,耀眼生缬。 许飞娘面呈惊色,虽然早就知道这位师侄得混元祖师和师兄脱脱大师看重,必然有过人之处。可也没想到短短二十年的功夫自己这个师侄就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而且看那婴儿元气充盈,真气精纯,好似沉浸在此境界百十年的老前辈。就连许多五台派二代长辈都被比下去了。 许飞娘扬手挥出一片五彩光华,设立禁法令人难以窥探,郑重对许渊平道:“平儿,你现在修为虽然不如我等长辈高深,可是根基雄浑,未来定比我等走的更远。你可愿承继五台道统?若有此宏愿,师姑我一定全力助你登临掌教之位。” 许渊平听得许飞娘这番话语,不由得感慨万千。 当年师父脱脱大师走火入魔,要推举许渊平担任五台派三代掌教,当日他询问诸位师弟师妹,其中就有许飞娘。 可是当时的许飞娘,根本就不同意,更是在第二天就立马离开五台派。 这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许渊平自身威望不够,实力不足,难以服众。 这次再见面,她见许渊平修为大进,不需要别人再说,她就主动提出要帮助许渊平谋得掌教之位。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变化。 不过许渊平却并不急着答应她。 因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有些事情急不得。 自己如果现在答应她,那将来听谁的? 自己想要的是个能够帮助自己,为自己出谋划策分忧的助手,可不是什么骑在自己头上的太上长老。 现在自己一无威望,二无帮手,就算师姑许飞娘愿意帮助自己,也不可能和侍奉混元祖师那样,对自己言听计从。 与其如此,还不如等自己做下一番事业的时候,再来邀请她,到那个时候,自己才能够占据主导权。 “当年师姑不告而别,众位师叔均说师姑心性凉薄,不念祖师师父昔日旧情,弟子却是不相信。今日依我看来,想必师姑表面上和五台派分割,实际上是想要麻痹峨眉,探听峨嵋派机密,以便未来与之翻脸,大破峨眉群仙。” 许飞娘听到此处,已是眼睛酸涩,心中委屈终究还是有人理解,不枉自己当初细心指点这个师侄。 人前仪态万方,总是雍容华贵的许飞娘,此时不禁语气哽咽道,“我这点委屈又算什么,只盼将来能够寻个公道,替你祖师雪恨!” 许渊平心酸之余,又继续说道:“我五台派自黄山斗剑大败,祖师坐化后,偌大的星流云散,门人弟子也是各奔前程。到如今还能够记得为祖师报仇的只怕也没几个了。” “我虽然有继承祖师遗志,复兴五台,为祖师报仇雪恨的想法,然而如今峨嵋派势大,想要斡旋天地,补缀乾坤,恐不易为,徒费心力耳。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乎?” “所以这事暂且不急,我此次前来寻找师姑,却是有事相求。” “哦!?不知师侄你所求何事?师姑能够办到,绝不推辞。” 许飞娘明知道许渊平是在转移话题,却也还是顺着他的话询问道。 许渊平指了指小丫和司徒平说道。 第三八二章 邓八姑 许渊平指了指小丫和司徒平说道:“这二人是我下山新收的弟子,我近日有事要办,留他们在身边很不方便,就想拜托师姑照看他们一段时间,不知师姑是否方便?” 许飞娘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两个小不点,只是许渊平之前没说,她也就没问。 现如今许渊平说起这事,她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这两个小不点。 年纪稍大的小丫乖乖的站在许渊平的脚下,也不到处乱跑,乖巧可爱。 抱在怀中的小司徒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粉雕玉琢的小脸十分惹人喜爱。 “师侄,你从哪里寻来的这两个小孩?竟然都是难的一见的良才美玉。” 许飞娘一打量就发现,自己师侄收的这两个徒弟资质都算上乘,若是稍加培养,日后足矣继承衣钵。 “这二人说来和峨嵋派五台派都有些渊源。年纪稍大的女孩小名叫小丫,我给她取名朱文。她前世本来也是修成了地仙的大能,只是遭了劫难,被矮叟朱梅所害,这才不得不转世重来,如今有幸被我收录门墙,也算是此子的造化。此子是那朱梅的克星,日后待她修炼有成,便要寻朱梅了结因果。” 那个男婴名叫司徒平,说来也不是外人,而是我那师姑女枭神蒋三姑的儿子。当年蒋三姑从五台派逃走之后,不知怎的和我五台派仇人的弟子司徒兴明在一起,生下了此子。只是后来被师叔法元给找到了,把他们夫妻二人给打死了,临死前托付给了一户良善人家,侥幸被我遇见,我见此子天资不凡,故而收到了门下。” 许飞娘听得这两个小不点的遭遇,啧啧称奇。 她表示一定会帮许渊平照顾好这两个小不点。 许渊平交代完后,又拿出七八颗朱果何首乌炼制的混元金丹交给许飞娘,让她给两个小不点铸就道基。 事实上给这两个小不点用的话,一人一颗也就够了,许渊平拿了七八颗出来,多出来的自然是为了给许飞娘用。 许飞娘接过丹药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丹药竟然是混元金丹! 作为执掌中原道门牛耳将近三百年的名门大派,五台派虽然一直以炼剑之法着称于世,但丹法也极为有名,其中以太乙丹、混元丹和玄黄丹最为出名。众门人中只见过太乙混元祖师在一百年前炼了一炉玄黄丹,采集五种龙血为主药,再配三百六十五种灵药炼成,可活死人、肉白骨。 当年五台派黄山斗剑大败而归,不少弟子伤了元气,全靠此丹药治愈,这才没有留下后患。 对于混元丹,因为炼制材料太过难的,非得要朱果,千年何首乌等名贵药材炼制,故而就连混元祖师当年都没练成过。 大家也只是听说而已,此丹药据说能够固本培元,易经洗髓,增长道力,据说如今满天下只有本门师叔摩诃尊者司空湛手上还有一些,许飞娘不曾想居然在自己师侄身上能够看见此丹。 而且一出手就是七八颗。 许飞娘焉能不知自己这个师侄多拿出来的丹药是送给自己用的。 她刚想推辞,又想到他不主动拿给自己,而是借口给徒儿筑基,就是怕自己不肯要,如果自己再推辞,反而显得自己不爽利了。 “如此师姑就收下了。” 许飞娘收下丹药,对自己这个师侄不由得又高看了一眼。 至于丹药的来源,她自然不会傻到去问。 修行界中,能够修成散仙的,谁没点机缘? 许渊平把两个小拖油瓶托付给了许飞娘后,剑光一闪烁,倏忽之间,人已然消失在云层之中,渺茫不见。 许飞娘怔怔望着许渊平离开的背影沉默不语,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前因为师兄脱脱大师和混元祖师的缘故,对于许渊平这个师侄她也只是爱屋及乌罢了,本身并不十分看重喜欢。 只是经过这一遭之后她才发现,无论资质,修为,机缘,此子都是上上之选。 而且他为人谦逊有礼,知恩图报。 她有种感觉,将来若有人能够扛起大旗振兴五台者,非自己这个师侄不可。 待到这个师侄离去后,她这才转过身,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对着乖乖坐在那里的朱文轻声说道:“乖孩子,饿了吧。姑奶奶这里有酥酪和藕粉糕,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拿。” —————————— —————————— 青螺峪向北约有不远,有一座灵气秀丽的山峰,高耸入天,山上终年积雪覆盖,当地人称之为小长白山,由于地域偏北,山中严寒,除了山脚下的一些猎户时常进山打猎以外,平时倒是少有人烟。 在小长白山的一处山坳一处,有一片三丈方圆的平台,竟是平滑如镜,一尘不染,偶然有飞禽走兽经过附近,只要走**台三尺范围内,都会突然毛发直竖,面露惊恐,绕开而行。 在那平台的北面有一个小小的山丘,中间凹进去一块,正是避风的好去处。这里正坐着一个外貌似鬼、浑身干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还能依稀看出是上好布料的袍子,只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早就不成颜色。 此时这如同厉鬼的女人双目紧闭,表情木然,若是有人近前试探,必然会发现她居然连呼吸都没有! 这一日,这个恍若厉鬼的女子似乎有所感应,睁开双眼,凌厉的目光看向某个方向,开口问道:“何方道友,居然来我这山野之地做客?” 她口中虽称道友,目光之中却满是警惕。 原来这个女子便是当年和玉罗刹陈玉凤齐名的女殃神邓八姑! 邓八姑和陈玉凤当年都是旁门中人,性格乖戾,行事偏激。 当年仗着偶然得来的法宝和一些旁门术法纵横捭阖,难逢敌手。 后来优昙大师偶然遇见,就要点化二人。 玉罗刹陈玉凤福灵心至,知晓自己机缘到了,便受了点化,拜在优昙大师门下,成了如今的摩伽仙子—玉清大师。 而邓八姑则心高气傲,恨优昙大师用强,负气远走,却不料因走火入魔,只能在这荒无人烟之地参枯禅,吃了好些年的苦头。 第三八三章 八姑归心 邓八姑当年负气远走,一心要以旁门之身证道,后来因为走火入魔肉身僵化,被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吃了好多年的苦头。 再加上她身怀雪魄珠,乃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至宝,觊觎的人很多,这些年来打她主意的不少,所以也就变得更加多疑。 许渊平知道,和邓八姑这种人打机锋根本没用,还不如实话实说,来的更有效果。 “实不相瞒,贫道乃是五台派三代掌教许渊平,今日到此,特为解救道友而来。” “哦!?我与许道友素未谋面,和贵派也并无交情。道友贵为五台派三代掌教,不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拯救我一个身陷囹圄之人,不知是为了什么呢?” 邓八姑只是在听到许渊平自称五台派三代掌教的时候稍稍吃惊了片刻,待到听到许渊平说此次前来特意为了救她脱困,不但没有丝毫欣喜的神色,反而对许渊平更加戒备。 邓八姑毕竟不是那种初出茅庐之人,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再加上这些年受过的苦难让她明白了这个世界没有白吃的午餐。 同时,对许渊平的目的,也产生了几分怀疑! “我虽和道友素未蒙面,我五台派也和道友没有交情,不过我早已对道友神交久已。当年我师父脱脱大师在时就常常对我说过女殃神邓八姑和玉罗刹陈玉凤的事迹,我亦心向往之,敬佩道友的为人。” “敬佩我的为人?这话不知从何说起?” 邓八姑被许渊平云山雾里的话搞的有些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然有!” 许渊平面容骤然一正,说道,“当年,魔教分崩离析之后,你们其余的师兄弟,各自散去,归入旁门。这些年下来,你那些同门,但凡有些能力跟脚的,大都归化了正教佛教,唯有你与七星真人赵光斗,还坚持留在旁门,以旁门之法证道。” “哪怕是走火入魔,肉身僵化枯坐,到现在这个光景,道友也没有主动向谁求助过。如此行径,难道还不值得我这个旁门同道敬佩吗?” 邓八姑任是修道多年,听到许渊平这一顿张口就来的彩虹屁,也禁不住产生了几分触动。 就连那不甚凝练的元神,也禁不住波荡了几下。 不过,邓八姑感慨的同时,内心也不免起了几分惭愧之情。 虽然这些年,她没有主动去求取别人的帮助,但对当年同门,现已入佛门的摩珈仙子玉清大师的帮助,却也并没有拒绝,而是听之任之。 对于当年自己做出的选择,午夜梦回之时,也未尝没有几分后悔的意思。 有时候她也会想,要是当年和好友陈玉凤一起拜入优昙大师门下,是否就没有如今受的这些罪了。 要是时光能够倒流,能够重新选择,自己是否还会和当初那样心高气傲呢? 许渊平一看邓八姑神态,就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起了作用。当下趁热打铁的道,“昔日我五台派混元祖师在世时就曾说过,三英二云,峨眉大兴;群仙浩劫,十死无生。” “他老人家早已算出未来数十年当是玄门和佛门两教大兴!我旁门和魔教分崩离析的下场。” “可是他仍然决意要为我旁门谋得一线生机,却不料神通不及天数,最终被奸人所害,让人扼腕叹息。” “旁门倾颓,奸贼窃命,我得祖师,恩师看重,有幸继承五台道统,祖师遗志。不自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而智短力薄,迄无所就,然志尤未灭,虽有心重整旁门,但却独木难支,所以,需要一些志同道合之人,助我一臂之力!” 许渊平这一番话说的是深情并茂,把三英二云的谶语安在混元祖师身上,来提高可信度。 并且把他的牺牲提拔到一个相当高的程度。 本来混元祖师只是为了门派弟子而和峨嵋派斗剑,这下就成了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大无畏精神。 许渊平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一个名声。 名声这东西有的时候一文不值,有的时候却又千金不换。 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这可不是妄言,而是经过几千年的总结的体会。 最后一句话,又委婉的表达了自己救人的目的。 我救你可不是白救的,是有所求的。 我救你可以,救了你你得来帮我。 “现在,我想要问邓道友一问,道友昔年以旁门证道的雄心锐志,而今在否!” 此言一出,邓八姑的心又是一震。 她知道,这位五台派掌教是在等她的选择。 是和当年一样志尤未改还是早就被时间磨灭了所有的志气。 然而她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自己走火入魔后,这么多年来无有改善,心志早就不复当年。 再加上玉清大师有时会来看她,看着当年的挚友,如今依旧光彩照人。而自己却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内心已经开始有所动摇,也有了几分投入正教的心思。 毕竟,修道之人,说白了还是证道天仙、飞升天阙最重要。 可是,现如今,听到许渊平说的这句话,邓八姑却是感觉当年的那种热血冲动又回来了,她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本能的就脱口而出,“当然还在!” “好!好!好!” “道友果真还是那个英姿飒爽,爱憎分明,叫人敬佩的女殃神!” 许渊平闻言,毫不吝啬对邓八姑的夸奖,彩虹屁不要钱似的,往外直冒。 “道友稍等,我这就救道友脱困。” 许渊平说罢,就要拿出聚魄炼形丹和九天元阳尺上前救助邓八姑。 “许道友,难道你就不担心我故意以虚言诳你吗?”邓八姑听闻许渊平要上前救她,故意开口试探道。 “还是那句话,我和道友从前素未蒙面,也没有什么交情,担心自然是会有所担心的。不过有些事情不能因为担心就不去做,如果连昔日的女殃神邓八姑都要耍弄如此伎俩的话,那我旁门衰落,真就是不可避免了,我也无话可说,惟有避居南疆,终身不出。薪尽火传,为我五台派留下一道余脉。” 第三八四章 得脱樊笼 邓八姑闻言,觉得许渊平很真诚,自己很受感动。 一个素未蒙面之人,仅仅只是因为听说过自已的事迹,就不远千里前来解救自己,换作是谁,谁不怀疑? 可是他心有疑虑去还是决定救自己,只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品行,换谁谁不感动呢? 她面色因为感动而变得羞红,张了半天嘴这才憋出一句话,“道友未免太过看重我了。” 许渊平摇了摇头说道:“道友何必妄自菲薄?昔日燕昭王千金买马骨,得苏秦,乐毅,燕国由此兴盛;商鞅入秦变法,立木为信,秦国从此而盛;高祖刘邦论功行赏之时,封萧何为首功。周文王渭水河畔遇姜子牙,得八百年天下。今日我得道友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邓八姑听得许渊平把她比做兴周八百年的姜子牙,辅佐刘邦定鼎天下的萧何,变法图强的商鞅,佩六国相印的苏秦,连下七十二城的乐毅,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道:“我当年不慎练功走火入魔,半身不遂,如今血脉不畅,无法移动,仅仅元神能够活动,本来以我如今的道行,却是可以以自身法力回归躯壳,慢慢恢复旧观的,无奈躯体血脉闭塞已久,不知道友准备如何解救我?” 许渊平哈哈一笑道:“道友的伤势对于别人来说甚是麻烦,于我而言却不是什么难事。” 说罢许渊平将一只玉瓶从玄牝珠中取出。 瓶塞一打开,立时间,一缕丹气的馨香便飘逸了出去,被邓八姑闻到。 那正是他得自广成玉匣中的聚魄炼形丹。 当初共有六颗,给混元祖师用了一颗,师父脱脱大师又用了一颗,还剩四颗。 许渊平取出一颗对邓八姑说道:“此物乃是上古金仙广成子炼制而成的仙丹,名叫聚魄炼形丹,对于道友的伤势大有好处。 许渊平也不近前,倒出一粒,扬手一甩,送了过去。 邓八姑接过来一闻,就觉得陈疴烂疾的身体感到一阵轻松。 虽然不知道这聚魄炼形丹是何种丹药,不过上古金仙广成子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修道的没几个不知道的。 他老人家留下的丹药,想来必然能够药到病除。 同时也更加高看许渊平一眼,觉得这个五台派掌教果真名不虚传,行事大气不说,就连上古金仙广成子炼制的金丹都有,可见其不凡之处。 邓八姑接过丹药后没有急着服用,而是说道:“荒郊野岭,未尝没有妖邪作祟,我要服下丹药运功,却需全力,还请道友为我护法。” 许渊平闻言,自然无有不允。 邓八姑见许渊平答应护法,这才满意的服下丹药运功调息,许渊平见状说道:“我且来助道友一臂之力吧。” 言罢心念一动,九天元阳尺一震,三朵金花冉冉飞起,飞向邓八姑。 那三朵金花一入体,邓八姑只觉全身上下如同浸泡在水中,温暖舒适的几乎就要让人呻吟出来,好似大冷天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随着那种温暖的感觉逐渐灼热起来,八姑感觉自己的元神如果有颜色的话,早就已经烧得通红,八姑此时无暇他想,努力放空思绪,让元神进入无我无念、无形无迹的境界,管他舒适还是痛苦,再不想其他,宛如骷髅的脸上现出湛湛神光,宝相庄严不可逼视。 许渊平见状微微一笑,手指灵巧一动,又是三朵金花从手指间弹出。 不过此次邓八姑感受到的就不是温暖了,而是一种寒冬无情,万物沉寂之情,元神不知不觉的由大热骤然变得大冷,本来宛如琉璃的元神出现了道道裂纹,再过一会儿就要变得粉碎。好在此时,聚魄炼形丹的药力涌入,恰如万物复苏,春回大地,焕发勃勃生机,进而草木茂盛,郁郁葱葱,骄阳似火,炎炎夏日,郑八姑的元神由极冷转为极热,如此反复,元神慢慢变得凝实坚固起来。 而这一切她此时却还懵然不知,因为她这时正在打坐修补元神身体,已经进入五蕴皆空的状态,处于似梦非梦,似醒非醒之间。 随着药力的化开,邓八姑的肉身就好像被吹起的气球,肉眼可见的血肉不断丰满,再不复之前的皮包骨形状。 过了两三个时辰之后,郑八姑的身体毫无征兆凭空浮起三尺,缓缓转动起来,地面石台上涌起一片银光托住八姑,随着八姑转动渐渐加快,银光缓缓向八姑身体中渗入,随着银光逐渐上升,仿佛是拉拽一样,地面上缓缓升起一个雪白银亮如同拳头大小的珠子,那银光就是从珠子上发出。 许渊平知道这就是那雪魄珠,早已经被郑八姑祭炼的心神合一,如今显然是为了适应新生身体,将法宝气息与身体缓慢相合,只等一会雪魂珠与八姑身体适应完成,就差不多大功告成了。 说来话长,其实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雪魄珠就没入郑八姑后脑不见,旋转之势慢慢停止,由平躺变为直立,仿佛是眨眼之间,就只见半空中郑八姑已经盘膝而坐,黑发飘扬,双眼紧闭,庄严圣洁,脸上散发出玉色光泽。 “道友还不速速醒来,更待何时?!” 邓八姑听得许渊平的话语,睁开双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脸颊,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许渊平适时的递上一面镜子给她,她看到镜中冰肌玉骨,眉似远黛,俏鼻红唇,下巴微微翘起的自己,有些不敢置信。 “呵,女人啊,就是这么在乎容貌的肤浅的动物。” 想是这么想,许渊平当然不会傻到说出来。 “恭喜道友,贺喜道友,灾厄尽去,返本归源,此次因祸得福,功力大进,未来大道可期啊!” 许渊平立时之间,抱拳祝贺。 邓八姑高兴过后,也反应过来,笑着回道,“若无道友相助,我何有今曰之光景?道友的大恩大德,我今生难以报答,惟有为道友的宏志大业,略尽勉薄之力了!” “桀桀桀桀!” 就在许渊平和邓八姑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候,一阵刺耳的怪笑声打破了这种和谐的氛围。 第三八五章 两招败天王 二人抬头望去,只见东方天际,一片红霞宛如飘带一般,绵延无尽。隐隐约约之间,仿佛能够看到太阳露出了一个头儿! 就在此时,倏忽之间,铺天盖地的红光从虚空之中突兀而现,一下子,将整个东方天空都化作了血海汪洋,舍此而外,再无其他! 汪洋血海,仿佛决堤一般,朝着上空奔涌而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矮小,只若十一二岁童子模样的人驾驭着这漫天红光落在二人附近。 此人红脸圆如满月,浓眉立目,大鼻阔口。穿一件红短衫,赤着一双红脚,颈上挂着两串纸钱同一串骷髅骨念珠。一手执着一面金幢,一手执着一个白惨惨大锤,锤头是由五个斗大的骷髅头攒在一起做成,连锤柄约有四尺。 许渊平一看这小童形貌,再和原文一对照,就知道来人必然是东方魔教教主,五鬼天王尚和阳。 他暗忖五鬼天王本领不高,架子倒是不小,出场的方式也很风骚。 就是不知道此人为何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时候邓八姑用传音入耳的秘术向许渊平解释了一番,许渊平这才弄清楚了缘由。 原来女殃神邓八姑当年偶然得到了一件至宝雪魄珠,乃是天下万火的克星,就连齐漱冥炼制的金光烈火剑都受其所制,所以觊觎她这件法宝的人很多。 这位不请自来的东方魔教教主,邓八姑猜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不远千里前来。 尚和阳确实是为了邓八姑的雪魄珠而来。 当年他仗着魔功大成,欲要入主中原做一番大事业,却不料因为行事过于酷烈,被怪叫花穷神凌浑所败,他窃以为耻。 为了报仇雪恨,这些年来远走阿尔卑斯山练就了一件名为魔火金幢的火属性宝贝。 一次闲聊中听西方野魔雅各答说起过此事,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一听说有克制自己法宝的雪魄珠,就要得到或者毁了它,故而才不远千里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位道友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许渊平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先搞清楚这位东方魔教教主的来意比较好。 岂料那尚和阳看都不看许渊平一眼,而是直接对邓八姑说道:“道友可是女殃神邓八姑?” “是又如何?” 邓八姑自然不会弱了气势,而是大大方方直接承认。 “哈哈哈哈,是就好。某家乃是东方魔教教主尚和阳是也,如今推算出道友身上有一异宝与某家有缘,特来取之,识相的快快将那雪魂珠双手奉上,否则在我神火祭炼之下,管教你灰飞烟灭!” 郑八姑一听怒上眉梢,又是一个觊觎雪魄珠的,她听闻不由得冷笑一声:“原来是东方魔教教主,阁下若要雪魂珠,我劝你还是将你的手段使出来,空呈口舌之利可没用。” 那尚和阳闻言凶相毕露,喝道:“既然道友冥顽不灵,硬是要贪图我的宝珠,那某家也不必和你客气,将你烧死再取那珠子便是!” 尚和阳说完手中一震,那魔火金幢就飞至半空,猛然翻转朝下,放出大量黑红色的火焰,轰然落下,将周围的山石烤的通红作响,整个山谷笼罩在火海当中。 郑八姑丝毫不惧,整个人往上一纵,就要应战! “道友且慢动手!” 就在这时,许渊平呵止住了要动手的邓八姑。 “道友大病初愈,不宜动手,此子不如交由我来料理,你且在一旁压阵可好?” 这句话自然是许渊平的托辞。 驭人之道讲究一个恩威并施。 许渊平之前施恩邓八姑,正愁没有立威(装逼)的时候。 总不能直接和邓八姑说我很厉害或者和她打一场吧。 这下可好,来了个靶子。 这五鬼天王名头够响亮,实力却不算太厉害,正好被自己所克制,自己此时不出手装逼更待何时? “哦,如此就有劳掌教了。” 邓八姑见许渊平有意出手,也乐的见识见识这位五台派三代掌教的手段。 面对来势汹汹的烈火,许渊平怡然不惧,出手催动万年冰蚕,一片白茫茫的寒气落下,眨眼间就把这漫山遍野的魔火给浇灭。 尚和阳见状大吃一惊,这才开始主意起许渊平来了。 他自忖自己的魔火虽然并不能算是十分厉害的手段,可是如此轻易的就被人给破去,也不由得让其连连侧目。 为了搞清楚此人的来历,他不由得出身询问。 “道友不知是何人,为何要与我为难?” 许渊平笑语盈盈的回道:“当年我和天王尚有一面之缘,不曾想时过境迁,天王竟不记得我了?” 尚和阳听许渊平说和自己有一面之缘,摸了摸脑袋,又仔细看了看许渊平,实在是有些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许渊平提醒道:“当年天王和贵师无形尊者参加我五台派混元祖师举办的炼宝大会,其中有一个抱着极乐真人的小子,不知天王可还记得?” 尚和阳一听,立马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 当年许渊平把人家极乐真人当做是后生小辈抱在怀里,被不少人当做笑话,尚和阳因此一下子就记起来了。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己人啊。” 尚和阳自忖一个邓八姑他还能对付的了,再加上这个不知深浅的小子,今天只怕是难有胜算。 不如先拉一拉交情,看看能不能浑水摸鱼。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有心做个和事佬,天王可否买我一个面子?邓道友之前和毒龙尊者有同门之宜(毒龙尊者和尚和阳同为一方魔教教主,关系不错),如今又有意加入我五台派,说来也算是自己人。自己人和自己人为了一件法宝打生打死,传出去让别人笑话,不如大家坐下来,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尚和阳说许渊平是自己人,许渊平立马顺杆子上来。 好,你说我是自己人,那我就问你自己人的面子你卖不卖? 卖我的面子我就当你是自己人,不卖我的面子那你之前的话就都是在放屁。 尚和阳眼珠子一转说道:“道友的面子我自然要卖。” 随后尚和阳指着邓八姑说道:“她手里有一颗雪魂珠,是我魔火的克星,因此不将此珠拿到手我是寝食不能安的。既然道友要做个和事佬,那你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你且让这个女人把雪魄珠给毁了便是。” 许渊平笑道:“邓八姑说起来也是咱们的同道,她虽然有了雪魂珠,也未必会对天王施展,天王贵为一教之主,又何必强要她的宝物。至于把珠子毁掉,将心比心,我让天王把你辛苦炼制的白骨锁心锤和魔火金幢给毁掉,天王肯吗?” 尚和阳本就不是十分有耐心的人,听得许渊平这一番滴水不漏的话语和偏帮邓八姑的态度,当即破口大骂。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打什么主意,你们五台派不过是因为混元祖师二次黄山斗剑败给了齐漱冥,想要这女人的雪魄珠克制齐漱冥的金光烈火剑罢了。跟我打的是一样目的罢了,偏要说得那般冠冕堂皇。” 许渊平道:“我跟天王的目的不尽相同,手段更是云泥之别,若要对付金光烈火剑,应那三次斗剑之约,我五台派根本不必用雪魄珠,况且就算有了雪魄珠就能对付东海三仙么?天王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尚和阳冷笑:“无论如何,今天雪魂珠我是势在必得,你若执意拦我,嘿嘿。” 他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抚摸着五鬼锁心锤,并且发出怪笑,“我正好要再炼两枚白骨锁心锤,二位的六阳魁首尺寸倒是正好。” 许渊平道:“我要接引邓八姑入门,雪魄珠倒是无所谓,她若是愿意给你你便拿去好了。” 尚和阳大怒:“那贱人的脾xing怎么可能将宝物送人?五台派现如今可不比当年了,混元祖师一死,五台派早就分崩离析了,你一个丧家之犬也配让我卖你面子?” “天王既然不愿意卖我面子,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尚和阳也觉得再呈口舌之利没什么意思,他一挥手,黑红色烟云之中,五个栲栳大的恶鬼脑袋载沉载浮,若隐若现,无尽的呜咽之声传出,如泣如诉!向着他袭来。 恍惚之间,许渊平只觉得自己好似身处地狱,在遭受万鬼噬心的酷刑一般。 在这紧急关头,许渊平突然灵光乍现,脑海浮现一段广成天书下册的内容,不由自主念了出来:“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皆悉归。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诵念之后,心绪果然平复不少,额头一片灵光闪耀,那滚滚魔气,顿被冲荡开来,散作渺渺残烟。 “这个五鬼天王还是有两下子的!”许渊平一声称赞过后,随后召唤出了九天元阳尺,爆发千条瑞气,百丈金光,五朵金花冉冉升起,璀璨耀目,令人难以直视,照得许渊平周身尽是霞光瑞彩。 这当然是他有意为之。 现在可不是藏拙的时候,他正要趁此机会一举击溃尚和阳,好在邓八姑面前显圣。 许渊平跃身而起,双手连点,五朵金花划过天际,射入迎面而来的五个栲栳大的恶鬼脑袋。 二者之间一碰撞,顿时爆散出数不清的金星火花。 “嘭……轰……” 一刹那间,金光所过之处,黑红烟云纷纷消散,最后汇聚在五个恶鬼头颅之处,宛如天诛恶魔一般,将其包裹在内。 五个恶鬼凄婉哀鸣,好似末劫临头,惊慌失措,乱窜乱跳。 五鬼天王尚和阳见得白骨锁心锤受挫,不再犹豫,全力催动另外一件法宝。这件宝物却是古怪的很,既像一座石碑,又像一尊宝塔,高有百丈,隐约分成七层,上面篆刻着密密麻麻无数细小如蚊蝇的红黑魔文,丝丝缕缕的红黑火焰从中冒出,缭绕成一片光焰。 正是他在阿尔卑斯山苦练多年而成的魔火金幢!威力还在白骨锁心锤之上! 此宝一出,五鬼天王尚和阳两条手臂咔嚓一声暴涨,变得比他的身躯还长大,双手抱住,宛如抱着一根擎天巨柱,猛然一抡,裹挟着无与伦比的破空啸声,朝着许渊平当头砸下。 “来得好!”许渊平见状,不惊反喜,也取出一把金戈来(混元祖师所赏赐的上古金戈,坚固无比),金戈之上附着一股火焰,迎着砸下的魔火金幢,轰击了上去。 “轰隆——” 一声震天的巨响。许渊平被魔火金幢从天上打到地上,齐膝没入冰川之下。 许渊平这里固然不好过,而尚和阳这边则更是凄惨。 他被许渊平的一击打的倒飞出去,落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镇教之宝魔火金幢也被许渊平附着三味真火的金戈全力一击,砸出了一个口子,这倒是小事。 最可恶的是这一股火焰居然顺着他的宝塔烧了过来,他用尽各种手段都熄灭不了。 一旁的邓八姑看的目瞪口呆。 她本以为这位五台派三代掌教就算能够赢下尚和阳,最起码也得缠斗一阵。 却不料人家轻描淡写的一挥手,五朵金花迎上去,这位出场牛逼哄哄的东方魔教教主就扛不住了。 再然后尚和阳又气急败坏的放出镇教之宝魔火金幢,看上去来势汹汹。 可来的快,败的更快。 一击之下,这个五鬼天王直接被打的倒飞出去不说,法宝也被砸出一个口子,周身上下都被一股蓝色火焰包围,看上去痛苦不堪。 到底是尚和阳太废物,还是这位五台派三代掌教太过厉害? 不管怎么说,许渊平高手的人设在邓八姑这里是立了起来。 许渊平却是有苦自知。 刚才那两下他看上去是轻描淡写,实际上却是用尽全力。 五鬼天王尚和阳修道多年,说来也算是一号人物。 自己修道满打满算还不及人家一个零头。 要不是仗着有九天元阳尺和万年冰蚕克制他,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 为了更好的装逼,在邓八姑面前显圣,他之前可谓是手段尽出! 先是为了对付尚和阳的白骨锁心锤,用九天元阳尺召唤出五朵金花,这就去了他的一小半法力。 随后用金戈硬拼尚和阳的魔火金幢,还附上了新练就的三味真火,一身真气用了个七七八八。 要是再来一下,估计他就要跑路了。 好在目的却是达到了。 许渊平强提一口气,就要上前结果了尚和阳,却不料此时突然又窜出一人。 “道友且慢动手!”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八六章 传法 许渊平正要动手结果了没有还手之力的尚和阳,却不料突然被天上撒下一片粉红色的魔砂堵住了去路。 他认得这红砂的主人是五台派旧友,不好出手,故而后退片刻。 不多时,红砂被一个身穿红袍的喇嘛,手托着金钵盂收去。 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滇西魔教教主,毒龙尊者。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长的唇红齿白,书生打扮的人物。 此人跟在毒龙尊者身后一言不发,神情却十分倨傲。 毒龙尊者笑道:“二位都是昔年同道,正该同仇敌忾,共抗峨眉,何必自己人在这里拼死拼活,徒然敌人看笑话?” 毒龙尊者本没有那么好说话,只是魔道中人一向是实力为尊。尚和阳本是他邀请来图谋一件大事的,不曾想分别不过短短片刻,就和人交上手了。 他在百里开外见得二人交手,场面声势极为浩大。 他自问自己要对付尚和阳,都要费个半天功夫,绝不可能和这人一般,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把尚和阳打的倒地不起。 许渊平拱手笑道:“毒龙道友所言甚是,只是并非我要赶尽杀绝,而是天王实在是太过胡搅蛮缠,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初东方魔教无形尊者和五鬼天王尚和阳虽然有参加混元祖师举办的炼宝大会,可是两次斗剑他们都没有来,和五台派关系实属一般。 相比起来,叱利老佛和毒龙尊者当年却率领滇西魔教参加了黄山斗剑,和五台派是共进同退的盟友。而且当年学道时,两家弟子也常来往,见了面都以师兄弟相称,因此许渊平对待毒龙尊者就不能像跟尚和阳一般。 毒龙尊者笑道:“二十余年未见,当年的懵懂少年现如今道行突飞猛进,实在可喜可贺啊。” 毒龙尊者记忆显然比尚和阳好的多,一眼就认出了许渊平正是当年抱着极乐真人的那个少年。 许渊平听得毒龙尊者喊自己一声道友,不由得感慨万千。 修行界说白了还是实力为尊。 你若是有实力,那就是道友,是前辈。 要是和当年一样,连金丹都没有凝聚,只怕毒龙尊者看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更别说以礼相待了。 许渊平:“毒龙道友多年不见,风采不减当年啊。” 毒龙尊者:“说来都是自己人,道友可否给我个面子,放过天王一马?” 许渊平:“既然尊者开口,我自然无有不允的道理。” 毒龙尊者:“多谢道友,来日必有厚报,告辞。” 许渊平:“再会。” 许渊平顺手收了尚和阳身上的三味真火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毒龙尊者背后的那个书生,如他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青海派藏灵子的徒弟师文恭。 毒龙尊者忌惮许渊平,许渊平又何尝不忌惮毒龙尊者和师文恭联手?他之前为了对付尚和阳,一身真气用了个七七八八,现如今要对付这二人,自己和邓八姑联手未必拿的下此二人,不如卖个面子给毒龙尊者。 再者说,留尚和阳一命,将来也可以用来给峨嵋派添堵。 再说邓八姑,先是看到许渊平大发神威败五鬼天王尚和阳。随后就连自己之前的师兄毒龙尊者(毒龙尊者和邓八姑之前有同门之谊,只是关系一般,所以见了面也不太打招呼)都要求着他给自己一个面子。 她顿时觉得自己加入五台派好像是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了。 随后邓八姑下定了决心,拿出一个珠子,捧到许渊平面前说道:“掌教,这便是雪魄珠,是我用彻地神针打通此地主峰玉京潭绝顶,直下七千三百丈,从地壳之中取来。此珠为万年冰雪精英所凝成,乃是纯阴至宝,专克正邪两教之中的仙火魔火。我身无长物,只有这珠子还拿得出手,便交由掌教处置吧。” 许渊平听罢连连摆手不接邓八姑递过来的雪魄珠。 “我五台派凡是入门弟子,从来没有上交法宝的规矩。今天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如是弟子有了机缘,得到了法宝道书,都是由他(她)们自行处置便是。反倒是加入五台派的弟子,师门长辈会有法宝丹药赐下。” 邓八姑性格本就孤傲冷峻,这次受了许渊平的大恩,之前又因为种种原因在修行路上屡遭挫折,被许渊平激将之下加入五台派,她之前对五台派也并非是全无了解。 宋末时期太乙混元祖师看重一处塞外铁堡,要将山门定在那里,却不料遭到玉洞真人岳韫的阻拦,回来的路上还和邓八姑打了一架。 所以她和五台派没有交情不说,反而有些间隙。 再加上她此前听五鬼天王尚和阳说五台派二次斗剑被峨嵋派所败,需要雪魄珠去破齐漱冥的金光烈火剑,故而料定许渊平今天来,乃至要收自己入门,也是想要自己的雪魄珠,只是不好开口罢了。 她索性主动将宝珠献出,也算是报答了对方的恩情,哪成想许渊平竟然不要。 她连送了好几次,许渊平也连推了好几次。 邓八姑见他情真意切,并非做戏,这才作罢。 如果此时有个好感进度条的话,邓八姑对于许渊平的好感度恐怕早就过了九十以上了。 许渊平拿出一卷道书说道:“这是本门的道书《太乙混元真经》,为本门的不传之秘,是直指天仙的功法,你今日既然入得我门下,此道书就传给你。望你日后戒骄戒奢,能够修炼有成。若是有不懂的地方,直接问我就好。” 许渊平传给邓八姑的《太乙混元真经》只有上册,至于中册和下册,却是还要再看她以后的表现再说。 邓八姑接过《太乙混元真经》粗略一扫,只觉字字珠玑,上面记载的各个境界的关窍都清晰无比,顿时大喜过望。 你道是为何? 原来似邓八姑这样的旁门出身,差的不是法术法宝,而正是这等直指天仙的功法。 玄门正宗有完善的天仙法门,通常对各个境界该注意的问题都了如指掌,务必达到尽善尽美,如此将来才能更进一步攀登仙道。 旁门修士糊里糊涂,没有正法传承,往往只能毛里毛糙修炼,这样几乎断绝未来更进一步的可能性,只能享受三四百年散仙逍遥,就得兵解入轮回。 现如今许渊平大方的拿出这等直指天仙的功法,毫不客气的说,无异于是对邓八姑有再造之恩。 许渊平接着又再对邓八姑说道:“但凡弟子拜入师门,尊长都要赐下一两件宝物,以作表礼。我为五台派三代掌教,今日收你入门,本要赐给你一两件法宝。只是我身上的法宝大多都不合适。” “掌教千万别这么说,您能够救弟子脱离苦海,又赐给弟子功法,弟子已经是感激不尽……” “你且不忙拒绝。” 许渊平连忙打断邓八姑的话,然后说道:“我晓得那终南山上有一宗前汉仙人张免遗留下来的宝物,只知道在一处山谷之中,具体在哪却不能尽知,这些天我以大衍周天神算苦心推算,终于有了眉目,我现在就带你去把那宝物取来,就算是赐给你的表礼吧!” 邓八姑听他把一切都推算制定好了,也不再推辞。 二人一并赶往终南山。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八七章 麻烦来了 话说许渊平带着邓八姑一路向东前往终南山,却不料还未行得百余里,就发现了异常。 “救命啊!” “前方的道友,救救小女子吧。” 一道红光似在远方,却又在眨眼之间向许渊平和邓八姑逼近。 那红光背后,一道白光电似的自一侧射来,朝着那道红光迎面扑来。 这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眨眼间停在二人面前,显露出身形来。 打前头逃窜喊救命的那人,身披一身猩红色的大氅,杏眼桃腮,眼含春水,肌肤雪白,身姿曼妙。 美中不足的是,她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凌乱不堪,甚至有些地方春光乍泄都顾不得,一张俏脸上也满是汗水,想来多半是因为要躲避后头的那人的追杀缘故, 许渊平定睛看去,这人不是神手比丘魏枫娘又是何人? 后头驾驭白光追杀她的那人,说来也是个大美人。 这人身穿刻丝彩晕锦青莲纹裙,脚踩一双暗花云纹鞋。面似芙蓉,眉如柳,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好一个英姿飒爽的绝美的女子。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此女此刻俏脸带煞,眸若寒冰的盯着魏枫娘,一副要置她于死地的模样。 这个女子许渊平也不陌生,当年黄山斗剑之时曾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那峨嵋派乾坤正气妙一夫人荀兰因是也。 看到是这两人,许渊平眉头一皱,暗道麻烦果真来了。 先前他来之前就用大衍周天神算卜卦测算过,知道此次前来解救邓八姑必然不会顺利,为此他还特意把朱文和司徒平暂时托付给了许飞娘。 本以为此次的不顺是因为尚和阳他们几个,却不料居然是应在了此处。 你道荀兰因为何会追杀魏枫娘,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原来当年魏枫娘叛出师门,还联合异域番僧布鲁音加打伤了她的师父广明师太,广明师太为此耿耿于怀,不久后便坐化了。 广明师太有个师妹名叫广慧,广慧有个徒弟叫余英男。 余英男就是长眉老祖谶语中三英二云中的“一英”。 更巧的是广慧师太还和峨嵋派荀兰因交好。 荀兰因听广慧说出此事,就要跑一趟替广慧师太清理门户,诛杀魏枫娘。 一来落个斩妖除魔,守正僻邪的好名声。二来也卖广慧师太一个面子,将来收录余英男也好向广慧师太开口。 而魏枫娘这边,若是按照原剧情的走向,早就因为在成都掳掠少男少女的时候被荀兰因给诛除了。 可是因为当年许渊平来青螺谷诓骗她广成玉匣的时候,曾经提醒过她,让她小心提防峨嵋派。 魏枫娘虽然并不全信,却也放在了心上,行为收敛了不少,没有如同原本的那样大摇大摆的去成都掳掠少男少女,故而苟活至今。 可是她是一味在青螺谷中高乐,荀兰因却是不乐意。 在谷中有禁制不好下手,荀兰因守株待兔,她瞅准魏枫娘出谷的一个空当,就要暗中偷袭诛杀此獠。 荀兰因本身不管是道行功法还是法宝都在魏枫娘之上,再加上有心算无心,自然是无往不利。 却不料魏枫娘看见荀兰因,立马想起了许渊平让她小心的话语,有了防备。虽然还是不免中了荀兰因的暗算,受了些伤,好歹算是捡回一条命。 二人一追一逃之间,刚好就遇见了许渊平二人。 魏枫娘一见许渊平,先喜后惧。 她本以为遇见了哪位同道可以帮施以援手,哪成想遇见的竟然是冤家岳琴滨的那个师侄。 二十年前见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刚刚筑基有成的后学末进弟子,二十年过去,想来再了不得也只不过是刚刚凝聚金丹的修为罢了。 金丹期在他们这种层次的较量中,根本和炮灰没什么区别。 至于他旁边的那个女的,隐隐约约落后许渊平半步,以他为首,估计修为也高不到哪里去。 许渊平看的明白,魏枫娘从大喜到大悲之间转换不过短短片刻的功夫。 她心里想什么许渊平也能够猜出一二来。 荀兰因看到许渊平,却是不惊反喜。 当年峨嵋派三仙二老表面上和五台派相约黄山斗剑,峨嵋派自知敌不过混元祖师,就暗中使用太清无形剑偷袭。 这件事情本来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却不料被眼前这个小子给识破了,让峨嵋派在同道面前丢了好大一个人。 那次斗剑虽然以峨嵋派以一敌四,大破五台,茅山,华山,滇西魔教四派联手而告终,但是到底有些美中不足。 这一切的一切都怪这小子坏事。 所以峨嵋派暗中对其下了必杀令。 只是自从五台派分崩离析后,这小子就消失不见,这么多年以来,都推算不出此人的藏身之处。 好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竟然让她在此处碰到这小子,刚好连同魏枫娘这个欺师灭祖的yin妇一块收拾。 至于一旁的邓八姑,荀兰因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和魏枫娘许渊平这两个邪魔外道之流搅和的,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她素手一扬,三道细微,却凛冽之极的无形剑气,朝着下方的三人射来。 “小心!” 魏枫娘见得荀兰因发出的无形剑气,因为之前吃过亏知道厉害,连忙提醒许渊平二人。 她本想站在二人身前,替他们挡下剑气,可是由于之前就受了伤,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够发声提醒一句,勉强挡下射向自己的那道剑气。 许渊平见状,当下一个侧身避让开来,而后屈指一弹,一朵莲花勃发,与其对撞,双双湮灭。 邓八姑自有护体真气和雪魄珠,这无形剑气自然也奈何不了她。 魏枫娘和荀兰因见了,都大吃一惊。 魏枫娘之前吃过这无形剑气的亏,自然是知道它的厉害之处。 见许渊平和那个女子轻描淡写的挡下,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而荀兰因这边,对于魏枫娘能够挡下她的剑气并不意外。而这一男一女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挡下她的无形剑,着实让她有些吃惊。 虽然她并没有出全力就是。 第三八八章 大战未启,嘴炮先行 “毒妇,你竟敢暗中偷袭!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当年你们峨嵋派表面上说是要和我派太乙混元祖师来个一对一的斗剑,结果却暗中使用无形剑气偷袭,致使我派太乙混元祖师陨落,现如今又故技重施,想偷袭暗算于我,还名门正派呢,我看,长眉老祖的脸皮都被你们这些不孝后辈给丢尽了。” 许渊平躲过荀兰因的无形剑气后,先是把自己致于道德的制高点,对着荀兰因来个破口大骂。 你峨眉派不是一向善于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别人吗?今天我就让你体会体会别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你的滋味。 那荀兰因一听许渊平言语之中辱及恩师,气的是柳眉倒竖,火冒三丈。 “我这无形剑气使的堂堂正正,偷袭之事,何曾说起?至于混元祖师之事,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罢了。当年峨眉五台虽分玄门旁门,可却皆是道家一脉,双方本无夙怨,只是混元祖师对门下太过宽纵,门下弟子又良莠不齐,致使平白染上许多恩怨,到最后遭了劫难又能够怪的了谁?我峨嵋派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当年黄山斗剑,让你这个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小人侥幸逃脱。今日你竟敢辱及我恩师,正好新帐旧帐一起算。” 荀兰因也是个牙尖嘴利之人,一番避重就轻的话说下来,把自己给摘了个干干净净。 更是把峨嵋派放在了替天行道,守正僻邪的位置上。 之后还倒打一耙,找了个许渊平辱及恩师的名头,为稍后的动手找个理由,避免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 可许渊平又岂会如他的愿? “我教中自有长辈,纵然有一两个不肖弟子,又何需你峨眉派越俎代庖?我们自有法度,需用不得你峨眉操心。” “至于所谓的替天行道更是无稽之谈。天道自运,何须人替?常有司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其手矣!此乃老君教诲,道友莫非不知?” “对于长眉真人他老人家,我虽然没有见过,却也神交已久,知晓他老人家为人仁善,谦虚自守,让人无话可说。只是这峨眉派自长眉真人飞升之后,你们这些二代弟子无人管束,就越发的嚣张跋扈起来。若只是门下冲突,互相杀伤也就罢了!偏偏你们还是以玄门正宗自居,打着降妖除魔的名义乱管闲事,胡乱插手,与你们为敌者,不论缘由,通通都被污蔑为邪魔外道,死有余辜!实在是让人气愤!” 魏枫娘觉得,许渊平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真是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她不就是受到峨嵋派的迫害之人吗?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被这个贱人找上门来不由分说就要降妖除魔。 “师侄你说的没错!峨眉派一向妄自尊大惯了,仗着玄门法术神奇,修为高强,人多势众,就肆意欺凌同道!确实不当人子!” 荀兰因被这二人一唱一和说的是心潮起伏,波涛汹涌,面红耳赤。她银牙紧咬,愤怒的指着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说道:“魏枫娘欺师灭祖,掳掠无辜路人百姓,残害生灵的事情天下皆知,我今日就要守正僻邪,替天行道!你这个魔崽子再是牙尖嘴利,舌绽莲花也是无用,今天我就要一并除去你们这两个祸害!” “哈哈,真是笑话!魏枫娘欺师灭祖,你就要守正僻邪,替天行道?那你的师叔血神子邓隐入魔叛教,师兄灭尘子改投野人山长狄洞哈哈老祖门下,怎么没见你们峨嵋派去清理门户?若说掳掠无辜路人,残害百姓,血神子邓隐我且不去说他当年魔功大成屠了多少座凡人城池,害了多少同道性命。就说那西昆仑星宿海铁城山老魔,红莲老魔(星宿魔君),沙神童子,轩辕法王等人,哪个不是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之辈,罪行十倍于魏枫娘都不止,怎么不见你们峨嵋派去那里斩妖除魔,守正僻邪?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还有,如果你们峨嵋派如果真的和魔道中人势不两立,那女神婴易静当年身陷赤身教教主鸠盘婆手里,是谁不远千里跑去和赤身教主攀昔日的交情把易静给要回来的?当年连山大师跟魔教中人更是多有勾连,甚至亲身去修炼魔道法术,你们是不是也要把他从祖师牌位上请下来啊?” 许渊平一脸冷笑的望着荀兰因,一番话语说的荀兰因没办法反驳。 因为这其中的一桩桩一件件事,都是世所公认的,谁也反驳不了。 她要是否定,传扬出去反而容易遭到同道的耻笑。 可荀兰因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脑子一转就有了话说。 “众所周知,连山大师当年欲以旁门入道,为天下苍生摸索出一条通天之路,天仙大道,其胸襟气魄,智慧神通,又岂是你这么一个黄口小儿所能诋毁的了的?至于赤身教主鸠盘婆虽然身处魔教,却是极少为恶,当年更是得了长眉真人指点,已然弃恶从善,我峨嵋派自然要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又岂是你身旁的魏枫娘这个欺师灭祖的泼溅荡妇可比的?” 许渊平听得荀兰因中气不足的反驳,他趁热打铁道:“鸠盘婆听了长眉真人的劝告,弃恶从善,便该给一次机会,那魏枫娘如今也听了我的劝告,决定弃恶从善,是不是也该给她一次机会!” 说罢许渊平用手一指魏枫娘。 魏枫娘也识趣,知晓动起手来未必能够在荀兰因身上讨到好,立刻上前两步说道:“我自然也是弃恶从善的,日后以许师侄为榜样,一心向道,回想起过去种种,犹如迷梦一般,多亏许师侄指点,恰如春雷滚滚,震彻长空,如醍醐灌顶,令人茅塞顿开!许师侄就是我在黑夜里的指路明灯,永远为我指出正确的方向……我绝不会辜负……” 魔教之中,向来是以法力论大小,用拳头分高下,弱小的,要想不被吞掉剥削只能依靠强大的,因此各种溜须拍马的手段俱都大行其道,魏枫娘平日里在她的青螺谷中就没少被她的几个徒弟溜须拍马,这下现学现说,说的是有鼻子有脸。 因此她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越说越肉麻。 荀兰因听得脸上也越来越难看,几乎从地上蹦起来,用手指着魏枫娘,跳脚喝骂:“你这荡妇恶贯满盈,焉有回头之日?说这些花言巧语,谁又会信你?” 接着又指着许渊平说道:“你这个魔崽子也和魏枫娘是一丘之貉,自然要千方百计替她开脱,说了这么多歪理出来,也只能迷惑一些村妇愚夫罢了。” 许渊平一看荀兰因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知道她是理屈词穷了。 这也难怪,虽然荀兰因平日里脾气一向很好,善于隐忍,口才也是不差。可比起许渊平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巧嘴来,那就差得太远了。 再加上他熟知蜀山剧情,和后世种种思维理论的熏陶,荀兰因如何能说的过他? 许渊平哈哈大笑:“怎么着?长眉真人不过口头上劝告几句,就能让赤身教主痛改前非,我如今就开导不得一个魏枫娘了? 荀兰因咬牙切齿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恩师相提并论!” 许渊平眼中精光一闪:“我为何不能跟长眉真人相提并论?岂不闻佛家有众生平等之说,道家也讲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之下,我是刍狗,他任寿也是!谁又比谁高贵些了?枉你修道这么多年,心中竟然还有如此严重的高低贵贱,离于大道的分别之心,真真是欺世盗名,误人子弟,你实在不配与我说话,且赶紧闭嘴吧!” “妖孽,你欺我太甚,受死!” 第三八九章 以绝后患 荀兰因知道再逞口舌之争也不可能说的过这个小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动手,想要在肉体上毁灭许渊平。 她手掐剑诀,将剑合拼成一个圆圈,要将三人一并箍住绞杀。 许渊平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一面召出九天元阳尺护住自己这边三人,一面使出混元祖师赐予的寒霜,露凝二剑,策应在周围,以防不测。 接着他掏出两颗丹药,一颗自己服下,一颗递给魏枫娘。 他自己服下的是混元金丹,这混元金丹乃是他以数十种名贵药材,如朱果,千年黄精,千年何首乌等炼制而成,除了具有伐毛洗髓,固本培元的作用外,也可以快速恢复法力,治愈伤势。 他之所以要磕药,是因为之前和尚和阳打斗消耗真气过多,现如今又被迫对上荀兰因,他不敢大意,故而只能暂时忍痛服下这么一颗珍贵的丹药。 而给魏枫娘服下的丹药则是之前在南疆莽苍山随手炼制的疗伤丹药,虽然效果也不错,可却比不上混元金丹来的珍贵。 魏枫娘接过丹药一闻,知道是疗伤的好东西,暗自用真气检测了一番后,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服下。 而在一旁看戏,被人忽视良久的邓八姑之前就因为被荀兰因的无形剑气袭击,她气恼这个女子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动手。 只是因为掌教在前,她不好越俎代庖。 如今见自家掌教和荀兰因交起手来,就有些跃跃欲试。 旁人若是知道眼前这人是峨嵋派的乾坤正气妙一夫人,多少都要给其三分薄面,然而在邓八姑看来,这个荀兰因却是个完全不讲道理之人。 她性格爱憎分明,一边是之前有大恩于她的许渊平,一边让她讨厌的荀兰因。 当下她不再看戏,拿出雪魄珠说道:“掌教,八姑来助你一臂之力!” 许渊平这时吃过混元金丹后法力真元恢复了不少,和邓八姑一左一右,二人分别驾驭着雪魄珠,寒霜露凝二剑向荀兰因杀去! 那雪魄珠乃是一件冰属性法宝,内有无穷冷气。 许渊平的寒霜露凝二剑本身为万年玄铁铸造而成,和雪魄珠配合,更添三分威力。 还未到近前,荀兰因就感觉好似处于隆冬腊月一般,浑身上下冰冷彻骨,就连五脏六腑和灵魂元神都要冻僵一般。 “来的好!” 见到来势汹汹的二人,荀兰因不惊反喜。这次她全力出手,在空中使出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化成一柄柄无形仙剑如雨般向二人飞斩攒刺。 那无形剑发动时无影无踪,不声不响,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最能斩杀人的元神,就连太乙混元祖师当年都是被此剑所伤。 许渊平不敢大意,一边提醒邓八姑小心提防,一边使出九天元阳尺硬抗无形剑,双手狂发混元真气操纵着两柄飞剑围绕着荀兰因周身要害上下齐攻。 荀兰因完全不把许渊平放在眼里,她嗤笑道:“这点儿小伎俩,也拿出来现眼!” 随后一声冷哼,却是连法宝也不动用,白皙青葱的玉手一伸,五指弯曲如钩,投射出寸许长的锋芒,硬生生的朝着许渊平的白色剑光抓了过去。 “铿——” 白色剑光在荀兰因的抓取而下之时,锋锐寒冰之气爆射而出,相互交击,发出一声金铁交鸣之音,将荀兰因这一抓给挡了下来,没有让其钳制住。不过,荀兰因爪影变幻之下,却也将这两道剑光给拦截在身前,难以进身分毫。 铿锵之音,密如暴雨,仿佛在战场之上一般。 这时,邓八姑陡然一声大吼,雪魄珠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扩张,仿佛一轮皓月,在肆意倾洒着清辉。一下子,击碎荀兰因发出的无数无形剑光。 可下一秒迎接她的,却是更多的无形剑气! 荀兰因以一敌二,大发神威,越战越勇,不多时便把二人压在下风。 魏枫娘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再加上许渊平还是岳琴滨的师侄,她没有逃跑,虽然伤势未愈,依然在一旁不断使出飞剑骚扰牵制荀兰因。 三人与她缠斗一阵,许渊平见实在是奈何不了荀兰因,便心生退意。 他暗中知会邓八姑和魏枫娘后,三人一齐催动真气,霎时之间 各自的法宝都大放光华,宛如实质一般,压迫着周遭的虚空,浩浩荡荡,朝着荀兰因冲击了过去。 荀兰因不敢大意,连忙转攻为守。 趁此良机,许渊平双手挥舞,狂发神雷,一出手便是数十道混元神雷,此雷以混元真气为基础,不在两仪五行之中,份属先天,不管是什么五行之物只要碰上立刻化为劫灰,厉害无比,乃是他闲暇时炼制而成的。 许渊平脱手一出,那神雷便化作数丈长的黑白霹雳,并无光闪,声音也是低沉,“咕咚”闷响,仿佛重物直接敲在人的心房之上,劈头盖脸向荀兰因砸去。 等到荀兰因避过这些神雷,烟尘都散去之后,却连一个人影也不见,她急叫一声不好,立刻驾驭飞剑,起身追赶许渊平三人。 许渊平他们现在在何处呢?原来趁荀兰因躲避神雷的功夫,他们三人早就驾驭飞剑逃之夭夭了。 直到飞出三四百里的距离,三人的速度这才慢了下来。 按照规矩,仙家不比凡人,除了有那深仇大恨的,双方斗法一方失败逃走,胜方很少有穷追不舍赶尽杀绝的,只因无论佛道两家都以嗜杀为戒,甚至就算是魔教中人也不敢肆意滥杀,以免增涨劫数,很多积年老魔如今都躲在西昆仑潜修,不敢外出行走,就是因为他们仇家太多,一旦出山,必然要开杀戒,轻则各种劫难接踵而至,重则直接天诛而死。昔年强大无比,纵横天下的天淫教主便是一例。 这种不成文的规矩都是师父和他说过的,也是大家遵循的。 若是平常他这样想也没错。 可是他算漏一样的却是,荀兰因因为之前深恨许渊平揭穿峨嵋派用无形剑偷袭混元祖师的事情,后来又被他的尖牙利嘴说的火冒三丈。 她暗忖:“这样的人,留下去将来必是峨嵋派的大敌,他现在修道不过二三十年便有如此能耐,将来修成地仙,天下谁还能治得了他?今天说什么也要追到他,让他形神俱灭,以绝后患!” 第三九零章 好男怕女追 修道中人五感六官本就敏锐无比。 再加上许渊平等人也未曾料到荀兰因会如此穷追不舍,故而也没有刻意去抹除痕迹。 荀兰因此前被许渊平说的大动肝火,又想要斩草除根,故而循着许渊平人等之前留下来的气息追踪而来。 而此时三人还并未察觉。 魏枫娘之前经历了从喜到悲,从悲到喜,情绪大起大落,又跟着许渊平跑出了三四百里路,直到现在仍然感觉云里雾里好似做梦一般。 自己本来一味在青螺谷中享乐,好不容易出了一趟谷,却被八竿子打不着的妙一夫人荀兰因偷袭。 本以为必死无疑,结果遇见了两个同道中人。 自己本着死马当活马医,下去一瞧,好家伙,居然是自己冤家岳琴滨的那个师侄。 本以为他修为浅薄,自己这下受了伤必死无疑,她还打算临死前舍己为人一回,自己拼死断后,让这个便宜师侄逃走。 也好让他回去给岳琴滨报信。 哪里知道惊喜就来了,自己这个师侄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过期春药的缘故,猛的一塌糊涂,和旁边那个女的联手,居然和有地仙修为的荀兰因打的有来有回。 最后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随他们逃出生天。 等到三人都降下遁速后,魏枫娘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许渊平,只见他穿着一身蓝色道袍,丰神冠玉,眉间神光照人,整个人宛如玉树琼花,刚才骤然遇险却沉稳笃定,应对得体,对自己更是谦和有礼。 绕是魏枫娘闯荡江湖多年,见过无数惊才绝艳的人物,对许渊平也在心中暗自喝了一声彩,生起亲近之心。 她出声说道:“许师侄,不曾想二十年不见,你修为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只怕早就凝聚元婴,距离地仙也只有一步之遥了吧。如此修为,就连我也是望尘莫及啊。” 许渊平谦逊道:“师姑过奖了,自黄山斗剑之后,我继承祖师遗志,先师之托,被推举为五台派三代掌教,自然是不敢有一日懈怠,日夜刻苦用功,再加上小有奇遇,这才侥幸凝聚元婴。” 魏枫娘一听,有些疑惑不解。 这五台派掌教不是混元祖师吗?听平儿的话语,他现在怎么就成了五台派掌教了? 她这二十年间在青螺谷隐居避世,故而对外界的消息并不精通,只知道黄山斗剑是峨嵋派赢了,混元祖师坐化,具体的细节却是不怎么清楚。 可按照道理来说,就算是混元祖师坐化,不是还有不少二代弟子吗?怎么就轮到许渊平来做这个五台派的掌教了? 另一边的邓八姑其实也有许多疑问。 之前掌教说混元祖师被峨嵋派三仙二老偷袭暗算具体是怎么一回事?魏枫娘又为何喊掌教为师侄?五台派现如今又是个什么情形? 只是之前遇见了荀兰因,并不方便询问,只得把这些疑惑压在心里。 许渊平长叹一口气,“这事说来话长。” 接着他又尽量用简短的语句,把黄山斗剑的始末和后续造成的影响都一一和魏枫娘说明。 从朱洪受到峨嵋派许元通蛊惑,偷盗混元祖师至宝太乙五烟罗,说到混元祖师先胜后败,被峨嵋派三仙二老偷袭,再说到混元祖师坐化,脱脱大师急功近利之下坐火入魔,临终前传位于他。 这其中虽然大部分都符合事实,不过却也少不得添油加醋。 许渊平口才本就了得,一番声情并茂的诉说下来,直把五台派说成是水浒传中的英雄好汉,三国演义中的刘皇叔。那峨嵋派自然是为了铲除异己不择手段的曹操,高俅等奸贼。 “不曾想那峨嵋派手段居然如此下作!当表子还要立金子做的贞节牌坊,比我魔门中人行事还要无耻,真真是叫人作呕!” 魏枫娘本就偏向五台派这边,天生就不喜欢峨嵋派那群所谓的正道人士。这下听得许渊平一番诉说,更是义愤填膺,并且表示以后要和峨嵋派势不两立! 邓八姑本是旁门出身,原本虽然和峨嵋派这等玄门正道不是一路人,却也觉得那些名门正派中人个个都是堂堂正正。 这下听得许渊平说出内幕,又是用计策反五台派弟子,又是使用无形剑暗中偷袭,种种下作手段令人发指,再加上荀兰因不分青红皂白对她下手,更是让她觉得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过如此。 如果说自己当初后悔因为赌气的关系没有和陈玉凤一样,受优昙大师点化,结果走火入魔导致肉身僵化受了这许多年的苦楚的话。 现在她反而觉得,自己一心一意要以旁门证道,也并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许师侄,这里距离我那青螺谷不远,要不……” 魏枫娘刚想邀请许渊平去她那里坐坐,好让她进一进地主之谊,却不料她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的许渊平给打断了。 “不好,荀兰因追上来了!” 魏枫娘和邓八姑闻言,立刻放出身识感知四周。 可是却都一无所获。 她们刚开始还以为莫不是许渊平太过紧张,可片刻过后,只见刚才万里无云的天空渐渐的飘过一个黑点,这黑点速度很快,说话之间就渐渐放大到了眼前。 这下魏枫娘和邓八姑都看见了,不是已经追赶上来的荀兰因又是何人? 原来魏枫娘和邓八姑虽然修道多年,可她们都是旁门出身,所学驳杂不纯,论起法力的精纯来,远不如许渊平。 “邪魔外道,受死!” 荀兰因好不容易追了上来,这下她学精明了,知道嘴上功夫比不得那黄口小儿,莫不如直接动手。 到时候站着的自然是有理的,躺着的再有理也变得无理了。 许渊平这边见荀兰因动手就开干,他们也无所畏惧,迎难而上。 许渊平之前溜走不过是不想做无畏的争斗罢了,倒不是就真的怕了荀兰因。 荀兰因固然境界更高,可许渊平这边人数上更占优势。 今天就来个三英战吕布又有何妨! 当年的天淫教主辛双尘,纵横天下无人能敌!就连长眉老祖都知道奈何不得他,最后还是犯了老天忌讳,受了天诛而死。 是长眉老祖真的打不过他吗?当然不是。 而是打的过,却留不住人家。 蜀山修行界中,因为各人所修炼的功法不同,拥有的法宝不同,所在地域的不同,实力也是有所不同。 有的人功法相克,你境界比人家高也打不过人家。有的情况是人家有法宝,你没有,修炼多年照样被人家打的抱头鼠窜。 荀兰因固然厉害,可许渊平三人也不是吃素的。 她以一敌三虽然占得上风,却一时之间也拿不下这同心协力的三人。 } 第三九一章 演算无功 话说这边他们四人斗的正是激烈的时候,雪魄珠,无形剑,神雷,金花,魔火,雷火,碰撞在一起纷纷爆炸,越来越盛。四面起伏,几被震破。此时不仅正面,就连四周八方,俱都有无量火星冲天而起,就是数百里外都清晰可见。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在青螺谷内的八魔和还没有走远的毒龙尊者,五鬼天王尚和阳和西方野魔雅各答三人。 那五鬼天王望着这声势浩大的动静,对毒龙尊者和雅各答说道:“二位道友,我观东边地动山摇,火光冲天,莫不是有什么异宝出世?” 毒龙尊者和雅各答觉得尚和阳说的有道理,决定驾驭法宝前去看看。 反正几百里的距离,在他们这些高来高去的修道人眼中,和下楼取个快递差不多,不费什么工夫。 而青螺谷中的八魔,在魏枫娘的姘头布鲁音加的带领下,也都纷纷前来查看动静。 最先到达的还是毒龙尊者三人。 许渊平首先注意到他们三人的到来,见是他们三人,立刻大喜过望说道:“毒龙道友你来的正好,快快助我一臂之力。” 荀兰因看到几道煞气腾腾的血雾,知道来人多半是敌非友。 再加上许渊平喊了句毒龙道友,就知道来的人是滇西魔教教主毒龙尊者。 当年黄山斗剑之时,峨嵋派大破滇西魔教,更是不远千里追杀叱利老佛和毒龙尊者这对师徒。 就连后来叱利老佛坐化,也和峨嵋派脱不了干系。 所以要说毒龙尊者恨谁,峨嵋派肯定是首当其冲。 而五鬼天王虽然之前和许渊平结下一点间隙,但是他身为东方魔教教主,比起许渊平来,他更加憎恨打着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的峨嵋派。 所以,有落井下石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对付峨嵋派人的机会。 至于西方野魔雅各答,那更是不必说。 “好贼子,原来你们早有埋伏!” 荀兰因见一下子来了如此多的魔头,还以为是自己中了算计,顿时心生退意。 她怕他们一起围攻于她,当机立断,扔下一把神雷,趁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形成包围圈的空当,头也不回的驾驭飞剑逃之夭夭,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天际。 不多时,布鲁音加也带领八魔到来。 毒龙尊者三人得知此地并无异宝出世后,暗骂一声晦气后告辞离去。 而布鲁音加接到魏枫娘后,魏枫娘自然是要回青螺谷养伤。 随后她不忘邀请许渊平来谷中做客,许渊平以还有要事要办推脱。 她只得恋恋不舍的和许渊平告别,临走时再三叮嘱,让他有时间可以去青螺谷做客。 许渊平望着魏枫娘腮犯桃红,眼冒绿光,恨不得立马和自己欢好的模样,他打了个寒颤。心想若是再来做客,岂不是羊入虎口。 敷衍两句后,和邓八姑告辞离去。 索性这次路上倒是没出现什么波折,平平安安到达了终南山。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简称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西起陕西眉县,东至西安蓝田县,千峰叠翠,景色幽美,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对联:“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中的南山指的就是此山。 此山也是道教的发源地之一。据传春秋时,函谷关关令文始真人尹喜,于终南山中结草为楼,每日登草楼观星望气。一日忽见紫气东来,吉星西行,他预感必有圣人经过此关,于是守候关中。不久一位老者身披五彩云衣,骑青牛而至,原来是老子西游入秦。尹喜忙把老子请到楼观,执弟子礼,请其讲经着书。老子在楼南的高岗上为尹喜讲授《道德经》五千言,然后飘然而去。 从这以后的历朝历代,在终南山修道的名人隐士,更是多不胜数。 二人到达终南山后,许渊平按下遁光,在低空掠过,四处寻找那个山谷。 他虽然因为熟知剧情的缘故,知晓很多藏宝的大致地点,可这终南山中一团团锦簇的花朵肆意生长,一株株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谁知道那藏宝之地具体是在哪里? 就在许渊平带着邓八姑寻寻觅觅的时候,另一边的峨嵋派却聚在一起商议大事。 峨眉的凝碧崖上,东海钓矶鳌三仙已经从东海别府回到峨眉派。妙一夫人正与三人说着青螺谷之事,下方还有诸多长老,如餐霞大师,白云大师,元元大师等。 三仙听闻下,本觉得是荀兰因小题大做,却不料一推衍,顿觉峨眉大兴的天数似乎有了些许转变,三人的脸色不禁一变,妙一真人齐漱冥脸色难看地说道:“方才夫人说来我还不信,想不到真有人在与我们峨眉派作对,连天机也被篡改了!” 本来在天机中,峨眉大兴的天机已经成为了定数,在天机中能够清晰的显现,但是现在这个天机已经变得飘摇不定,峨眉大兴的希望出现变数。 苦行头陀依旧是一副破衣烂衫,面容疾苦的模样,他口中长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天衍五十,大道四九,凡事又岂是人力所能算尽?” 苦行头陀之所以会这样说,那是因为当初峨眉大兴的天机也并不是本来就如此。 峨眉派在当初长眉真人任寿还未飞升的时候,他就已经算的他飞升后的百年里,正道将要大兴。 后来经过长眉真人的多方谋划,方才把正道大兴的天机改成了峨嵋大兴。 既然峨眉派的先辈能够凭借篡改细微的天机得以大兴,那么自然也有人可以做到篡改天机,改变峨眉大兴的天机。 故而苦行头陀才会说天衍五十,大道四九,还有变数就是那遁去的一。 玄真子安慰道:“那天机显示中,我峨眉大兴之势不改,纵有波折,想来也无碍大局。诸位却无须再为此事担心了。” “师兄此言有理,却是我等心切之下有失常态了。且罢!此事不提。” 齐漱冥见状定下了调子。 而众仙也都纷纷出言迎合,你言我笑便说起旁事来,再无人提及此事。只是那因大势微变的混沌天机,却如一颗石子般轻轻的压在了群仙心头,当然面上也再无人表露。 第三九二章 终得宝 邓八姑跟着许渊平七拐八绕,不多时邓八姑就见许渊平在一个山谷前停下了脚步。 “掌教,可是到了那张免仙人的府邸了?” 邓八姑问道。 许渊平点头:“不错!宝物就在那座山谷里。”说完用手一指。 邓八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到一处山坳,极深极窄,里面长满茂密的树丛,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平地,根本不会想到那里还有一个峡谷。 “我用大衍周天神算费尽心血推演,得知张免仙人洞府内藏有一套三阳一气剑和一只青蜃瓶。 这三阳一气剑乃是汉代仙人张免苦心炼制的炼魔之宝,是邪魔外道的克星,厉害无比。 就是和峨嵋派的紫青双剑相比,也不遑多让。 和那三阳一气剑藏在一起的还有一只青蜃瓶,这青蜃瓶乃是张免随身的另一件宝物。 青蜃瓶本身虽然不擅攻杀,却是另有妙用。能够收取几乎有形无质的宝物。比如说极地的极光元气、大地中的大地元磁、南疆的山林瘴气等等。 这些东西原本都需要特殊的手段和宝物才能收取,一旦有了这青蜃瓶,不拘是般罡煞元气还是烈焰真火奇水宝液,想要收摄这些东西,自然是不在话下。” 许渊平边和邓八姑介绍这下方宝物的种种妙用,边用飞剑清理四周的杂草。 不一会儿,一个隐蔽至极的山洞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那山洞四周有青光闪烁,想来多半是张免飞升前留下的禁制。 许渊平见了,两手一搓,放出飞剑,一道剑光匹练斩向禁制。 轰隆—— 禁制上溅起道道青光,不住的波动,却将许渊平的攻击牢牢地挡在了洞外。 许渊平见状,心中不禁感叹:“张免不愧是汉代飞升的古仙人,布置下的禁制经过千年的时光流转,竟然还有如此威力,他急切之间却是破之不得!” 要知道,许渊平现如今已是散仙之中的高人,距离地仙也只不过是一步之差罢了,他这一剑下去,劈山山折,劈水断流。 饶是如此,居然奈何不了这个禁制。 许渊平本是前来取宝,又怎会被这小小的禁制给难倒?这禁制虽然厉害,但是没有伤人的效果,所以许渊平也就安心在这破禁取宝了。 他和邓八姑商量好,二人对准同一个地方轮流施法,打算采取水滴石穿的功夫慢慢消磨这禁制。 开始的时候那禁制还能抵挡,可到底是缺了人主持,随着许渊平和邓八姑的坚持不懈,禁制表面的波动越来越剧烈起来。 保护洞穴的禁制已经经不住这么连续强大的攻击,不多时就被撕扯的粉碎。 二人见破了禁制,顿时一喜,闪身进洞。在洞穴深处,发现了一个玉匣,许渊平拿起玉匣打开。 只见玉匣中放着三柄宝剑和一只外表古朴的玉瓶。 许渊平把宝剑递给邓八姑,八姑接过宝剑,拿在手里观看一番,剑长三尺三寸,略一舞动,便发出丈许长的虹芒,而且三阳相生,三口宝剑之间相互感应,挥动以其中一口,另外两口也会自动跟随,知道是千古奇珍,仙家利器,顿时大喜。 许渊平说道:“之前你入我门下,按照我门派的规矩,要赐给你一件法宝作为入门礼。只是我身上的法宝大多有用,其余没用的又太过低端,没奈何,只得借花献佛,把这前汉仙人张免的三阳一气剑寻来赠给你,望你以后戒骄戒奢,勤学苦练,为本门争光!” 邓八姑得了这三阳一气剑,面对这位年轻的掌教的劝勉点头称是。 之前通过和魏枫娘交流的时候,邓八姑在一旁听着,早就知道这位掌教虽然本领高强,可年纪着实不大。 甚至连她的一个零头都没有。 比起辈分,修行界还是更加看重实力。 所以虽然这位五台派三代掌教年轻,邓八姑却没有丝毫看轻的意思。 经过此前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她反而觉得,说不定掌教真人就是哪位大能转世也说不定。 她脑海里面想的这些事情,许渊平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在意。 他更加在意的是到手的法宝,青蜃瓶。 这瓶子虽然用来斗法没多大用处,可在别的地方却是妙用无穷。 所以他觉定要留给自己使用。 因为法宝刚刚到手的缘故,二人索性在山洞四周布下禁制,在洞内炼化了各自新得的法宝再说。 待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那青蜃瓶已经被许渊平祭炼的随心所欲了。 邓八姑也把三阳一气剑祭炼的可大可小,可收可放,心念一动,就可瞬息千里取人首级的地步。 许渊平这下就想着先带邓八姑去许飞娘那里把那两个小不点给接到再说。 说走就走。 二人出了洞府,辨认了方向,就向着黄山而去。 待到了许飞娘道场后,三人在洞府内分宾客坐好。 许渊平望着眼前的两个绝美道姑。 许飞娘年纪不过二十多岁,今天穿着一身黄纱薄衫,金钗挽发,玉臂压裙,从头到脚曼妙玲珑,眼角眉梢之间,满是妩媚风韵。 而她身边的白衣道姑也是镐衣如雪仪态万方,看上去约二十五、六年级,朱颜玉貌绝色出尘,一身道骨仙根极厚,真个是仙姿盎然。 许渊平的话许飞娘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可这白衣道姑,看上去就有些面生了。 许飞娘的外号万妙仙姑,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她结交的朋友,从玄门正宗到左道旁门,乃至邪魔外道,可谓是无所不包,无所不容,朋友遍布天下。 这道姑以前却从未见过,不过观其那一身修为却是不低。 许飞娘不敢对其有所轻忽失礼,向那道姑略略颌首,再向自己的师侄许渊平问道:“我观这位女道友仙姿盎然,功行极深,偏此前少有见面,许师侄你还不为我引见引见?” 许渊平抿嘴一笑,此时听得许飞娘发问便戏谑回道:“师姑,你平常不是一向自称交游广阔的吗?我身边这位道友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你且猜猜她是谁?” 第三九三章 劝说飞娘 许飞娘听了许渊平调笑的话语后,仔细看了看白衣道姑,说道:“这天下女子那么多,我再是交游广阔又怎么猜的到?” 她虽说猜不到,脑海里却开始思索起这女子到底是谁。 只是想了半天,终究是猜不到这个白衣道姑到底是谁。 许渊平见状后说道:“那我就给师姑你一点提示吧。她当年和我派混元祖师打过一架,和毒龙尊者还有同门之谊。” 和师父打过一架?还和毒龙尊者有过同门之谊? 许飞娘听得许渊平的提示后,稍一思索,才用不甚肯定的话语答道:“这位莫不是当年和玉罗刹并称于世的女殃神邓八姑?” 邓八姑听闻笑道:“不曾想万妙仙姑也听过贱名。” 邓八姑说来修道年限还在许飞娘之上,她虽然只是旁门出身,道行一般,可却胜在见多识广,性格也直爽。 而许飞娘也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之人。 许飞娘知道邓八姑已经加入五台派,而邓八姑也知道许飞娘是许渊平一脉相承的师姑。 二人都有意和对方结交的情况下,自然是宾主尽欢。 聊着聊着三人就把话题说到了五台派一干师兄弟的现状上了。 许飞娘消息灵通,说了最近一桩大事,和自己师弟智通有关。 原来智通当年下了五台派后,入川去了慈云寺做了主持方丈。这些年来把寺庙经营的十分兴旺。 可惜他御下不严,又多和三教九流旁门左道之人来往。如那独脚大盗独臂熊毛太,淫贼张亮等。 这让近在咫尺的峨嵋派如何能看的下去?当即就有弟子嚷嚷着要斩妖除魔,守正僻邪。 因为一点小的冲突,后来越闹越大,双方都约定好,要在下月十五斗剑,好一较高下。 为此双方都牟足了劲,广邀三山五岳的知交好友助阵。 关于这段剧情,许渊平自然是清楚的。 慈云寺一战,可以说是峨嵋派群仙席卷天下的第一站。 原着结果自然是峨嵋派大获全胜,慈云寺这边死伤惨重。 这一战也拉开了五台派和魔道败亡的序幕。 慈云寺之战过后,天下良才美玉都纷纷拜师峨眉,而五台派和一干魔道中人则是先后或被诛杀,或被度化。 许渊平听得师姑许飞娘说起这事,不由得感到时间紧迫。 自己既然已经站到了峨嵋派的对立面,那就必须要破掉峨嵋派席卷天下之势,否则慈云寺一但让峨嵋派大获全胜,后面就很难再挽回了。 “近日里金身罗汉法元前来找我,邀我下山前往慈云寺助拳,我因为要照顾你那两个徒弟暂时没有答应,如今你人也回来了,我打算出去走一趟,邀请三山五岳的好友同门前去助拳。”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智通是我师弟,他既然有事,我这个师兄于情于理也该前去助拳,只是我这段时间有事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下月十五斗剑之前,我忙完手中事情无论如何也会赶过去的。” 许渊平闻弦音而知雅意,知道自己师姑虽然表面上说是要和五台派断绝来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实际上却始终没有放下对峨嵋派的仇怨。 她把事情和自己说,未尝没有邀自己助拳的意思在里面。 而许渊平则是也有自己的算计在。 去慈云寺固然会有风险,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的过去的。 鸵鸟见到敌人就把头埋进土里,有用吗?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慈云寺,青螺谷,紫云宫这些地方就好比是两军对垒的必争之地,你不争,等敌人争到了,那是要输的。 许渊平自然不会去做鸵鸟,为今之计,惟有努力提升修为,结交同道,多收弟子,想尽一切办法阻碍峨嵋派崛起,方为上策。 所以说慈云寺既有危险,也有机遇隐藏其中。 因为距离下月十五还有一段时间,故而许渊平又把话题绕回到了邓八姑身上。 邓八姑此前虽然已经答应要加入五台派,但是她的辈分却是一个问题。 因为邓八姑知道许渊平修道不过二十多年,许渊平怕让邓八姑拜师自己,她会心有芥蒂,故而他才一直迁延至今。 按照他的意思是让许飞娘收下邓八姑,许飞娘修道多年,在天下间也是个有名号的人物。 让邓八姑拜许飞娘为师,也不算辱没了她。 可许飞娘却有些不愿意。 她隐居黄山,在此用意也无非就是希望能够随时探听峨嵋派的动静,好取得峨眉派的信任,可以伺机报仇而已。 为此这二十年来,她连弟子都不敢多收。 若是此时收下女殃神邓八姑,许飞娘怕峨嵋派知道了,恐怕会横生枝节。 许渊平听得许飞娘的顾虑,呵呵一笑,丢下一个重磅炸弹:“师姑若是顾虑峨嵋派会因此怀疑你却是不必,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师姑以为餐霞那个贼尼为什么在你来黄山后就跟着跑来黄山创立劳什子黄山派?还不是为了方便监视师姑你的行踪吗?这些年师姑暗地里和三教九流,旁门左道的人接触以为人家峨嵋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们全部知晓你的行藏。不但你的心思他们知道,而且这些年还是他们纵容你私下和那些旁门左道之人接触。” 一石激起千层浪。许飞娘听了这话,顿时吃了一惊,失魂落魄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餐霞贼尼那里我经常过去走动,她待我很是尊敬有礼,我们下棋品茶,还切磋过剑法。至于荀兰因的九华山别府我也常去做客,她们……“ “她们那是故意做戏给师姑你看呐!只等将来再撕破了脸,利用师姑你把旧日的同门,各派同道,乃至于旁门魔教全都召集到一起,好来个一网打尽!” 许渊平此时一针见血的戳破了许飞娘的幻想,自然是有他的用意, 自己这个师姑有能力,善交际,和峨嵋派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个好帮手。 之前因为某些顾虑许渊平没有和他摊牌。 今天趁着这个时机,他自觉时机成熟,正要劝说她助自己一臂之力。 许渊平接着沉着脸说道,“师姑你不会忘了吧?自长眉真人飞升之后,齐漱溟他们打得旗号可是荡尽天下群邪呢!你扪心自问,我们五台派在他们口是不是邪魔一类?这些年他们是不是对咱们赶尽杀绝?何曾有过一丝客气?祖师和滇西魔教我且不去说,就说黄山斗剑之后,我师叔焦衫道人谷玄衎,平日里与世无争,不曾做恶,不也被他们借着斩妖除魔的口号围殴致死了吗?至于茅山和华山,更是封山不出至今。” 许飞娘乍一闻听此言,顿时跌坐在石椅上,呆呆的看着,双眼无神,不知在看向何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许渊平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师姑许飞娘也是一个可怜人,连老天也不帮她!忍辱负重那么多年,费尽心机最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原着结局中还是死在了正道的手中。不过既然师姑于我有恩,我就要帮她扭转那不可更改的命运,看看是‘人定胜天’还是‘天意难违’!” 许飞娘脸上充斥着绝望的神色,无意之间看向了许渊平,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既然渊平你知道这么清楚,肯定有办法!” “办法当然有。” 许渊平毫不犹豫的说道。 随后他向许飞娘分析局势,“峨眉派自黄山斗剑之后就如日中天,大兴是注定了的,这几年是越来越明显,他对咱们赶尽杀绝也已成定局。咱们要做的是想办法重振兴五台,拉拢同道,跟他们抗衡,破掉他们大兴之势。” “为此我这些年来苦心孤诣的用大衍周天神算推演。” 许渊平边说边拿出八卦排演出乾卦,依次是潜龙勿用、见龙在田、终日乾乾,或跃在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六爻,然后接着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推算两派气运,峨眉派如今是终日乾乾,再经过大约十年时间积攒实力,便是飞龙在天之卦,此乃阳爻居阳位,九五至尊之象,势难可当,天下称雄!而我五台派乃是一副山地剥卦,剥之又削,教祖丧命,门人四散,已经是山重水复,苟延残喘之地了。” “不过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我五台派也并非没有一线生机。经过我多次推衍,为我五台派争得一线生机。只要我们隐忍等到峨眉过了第五爻,开始亢龙有悔之时,他们便盛极而衰。到那时,我五台派便是见龙在天。” 说完许渊平把两卦合在一起,“峨眉三次斗剑之时,我方在天,他已有悔,此时正是咱们大仇得报一雪前耻之时!” 峨嵋派的飞龙在天自然是真的,而五台派的山地剥卦自然也是真的。至于什么一线生机,见龙在天之类的自然是许渊平胡掐的。 不然他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峨嵋派对许飞娘的阴谋。 这个大衍周天神算就是个很好的借口,以后他再有什么都可以推到这上面来。 许飞娘听闻师侄如此说,原本黯淡无光的神色慢慢振作起来。 万妙仙姑许飞娘按道理来说不会那般轻易的相信他人。 只是许渊平此前表现太好,及时拦下盗宝的朱洪,戳破峨嵋派三仙二老偷袭暗算混元祖师,又临危不乱,提醒脱脱大师和自己护送混元祖师回五台山山门…… 这一桩桩一件件下来,就在许飞娘心里埋下许渊平是个可靠之人的种子。 再加上现在他修为大进。 实力高了,推衍起来自然更加厉害。 他没有理由骗自己,所以说许飞娘自然是对许渊平的话深信不疑。 许渊平见打消了师姑的顾虑,就趁机对她打趣说,“如此师姑你收邓八姑为徒弟可不为难了吧。” 许飞娘知道这个师侄是见自己心情低落,特意给自己解闷逗哏。 接下来邓八姑就顺理成章的跪下给许飞娘敬茶拜师了。 这样一番正式拜师下来,加深了彼此之间关系。 邓八姑再称呼许渊平,也不是喊掌教了,而是喊师兄。 许渊平见气氛逐渐融洽,让师姑把朱文叫出来考核一番。 “尾脊上玉枕,神气三丹田,后三关,前三关,过了三三便成贤!”朱文没过多时就将五台派入门炼气法诀一句一句地背诵出来,许渊平听得连连点头。 功课过关了,许渊平又转身问起师姑她这段时间表现如何。 许飞娘对朱文自然是大加赞赏,直言说若不是此子是自己师侄的徒儿,自己非要将这聪明伶俐的女孩收入门下不可。 岂料此话一说,许渊平当即点头同意。 许飞娘见状连忙对许渊平说这只是她的玩笑话,不能当真。 却不料许渊平劝道:“若说起法宝,师姑这些年负重忍辱倒也炼了不少,若说朋友,五湖四海也结交了许多。只是要门派大兴,门人才是关键,您为了不使餐霞老贼尼起疑心,这么多年也没收下一个弟子,况且良才美玉难得,朱文她既然有幸和您修道,不如就直接拜在您门下就好。我早就用大衍周天神算算定,日后还有许多良才美玉和我有缘,我却是不缺徒弟。徒弟太多我反而教导不过来,所以还请师姑多多替我分担一二。” 许飞娘也是真心喜欢朱文,听得许渊平这一番话,感动的两眼汪汪。 她当下表示,就算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一定要让自己这个师侄坐上五台派的掌教! “师姑!你可莫要这么说,光复本门,为师报仇,是咱们共同的心愿,大家伙同仇敌忾,齐心协力,将这两件事办好,方不负祖师和我师父的养育教导重恩!至于什么掌教不掌教的,于我却是无所谓。” 许渊平最后一番假惺惺的话说下来,直接把许飞娘的好感度给拉满。 也更加坚定了许飞娘要让许渊平做峨嵋派三代掌教的心。 最后许渊平顺便把司徒平暂时托付给许飞娘,自己则称是另有要事去办。 这两个小不点转了一圈没甩出去又回来了。 许飞娘一度怀疑,许渊平这是要把自己这个师姑给当成老妈子用。 接着许渊平又交代吩咐了师妹邓八姑几句后,就驾着飞剑,消失在了天际。 第三九四章 妖尸谷辰 许渊平知道慈云寺之战快要打响的时候,颇有种时不待我的感觉。 刚来蜀山世界的时候,他还一直顾虑要不要和峨嵋派对上故而行事之间还有几分余地。 然而造化弄人,阴差阳错之下加入了五台派。因为当众戳破峨嵋派偷袭混元祖师的事情,已经被峨嵋派上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许渊平是个杀伐果断之人,既然知道和解已经没有可能,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与之拼一把。 他辞别师姑许飞娘和邓八姑后,先是用大衍周天神算扰乱天机,让敌人算不清楚自己的所在,然后一路上昼伏夜出,赶到莽苍山山阳灵玉崖。 山阳灵玉崖这里就是万年温玉的所在之处,也是妖尸谷辰被长眉老祖用火云链禁锢的地方。 这个地方还算好找,四周光秃秃一片,山头还有丝丝缕缕的黑烟冒出。 到了地方,许渊平知道这附近有一位和峨嵋派交好的旁门女仙,青囊仙子华瑶崧在此守候,故而他按下剑光,隐匿身形,不想暴露自己。 不多时,他看见两个人自那洞中走了出来。 这两人,一个生得豹头塌鼻,鼠耳鹰腮,一双三角怪眼闪闪发光;另一个则生得枯瘦如柴,头似狼形,面色白如死灰,都可谓丑陋至极。 许渊平略微一思索,就知道这二人是谁了,他们一个叫米鼍,另外一个应该是刘裕安。 两人说来也都是异派中的高手,各有散仙修为,若是隐居避世不出,也能够逍遥自在。 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的心气儿太高,不知从何处知道这里有一块万年温玉和昔日长眉老祖遗留的青索剑,就起了谋夺的心思。 不但想要夺得温玉,还想要取走峨眉派镇山的青索剑。 奈何,心志虽高,实力却是不足,不敌妖尸谷辰,被擒下下了禁制,成为没有自由的奴仆。 许渊平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默默跟在他们二人的背后。 二人到了地头,各自将腰间的黑皮葫芦取下,放在地上,而后,念念有词,开始做法。 不一会儿,从葫芦之中,各飞出了百十条黑色游丝,长有近丈,细如毫发,带着一股淡淡的腥臭之气。 方圆几百里内的动物,一见这黑色游丝自天而降,一被黑丝入脑,立时一动不动,呆滞在那儿。不过片刻,便有百许头猛虎,马熊麋鹿之类的野兽被擒下。 二人见时候差不多了,再次念咒,刹那间,被擒下的猛虎,马熊、麋鹿等自发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玄阴大法,果真玄妙,此等控兽之法,当真是一绝!” 米、刘二人正准备带着这些野兽回洞,突然,耳中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这声音飘飘忽忽,似左似右,似上似下,叫人一时之间寻不到声音的来源。 “是何方高人在此?” 骤闻此言,二人都大惊失色,一边慌忙质问来者是何人,另一边拿出武器,放出灵气护体。 二人背靠背,左顾右盼的想要找出发话之人。 可许渊平的隐匿身形的功法又岂是他们两个没有跟脚的旁门散仙所能够看破的? 二人紧张的查看了半天,自然是一无所获。 许渊平这时主动撤掉了隐身法,在他们二人不足一丈(三米左右)之处现身。 “你们两个,在谷辰的手下,过的倒是舒心啊!” 这下米鼍和刘裕安终于听清楚声音的发源地在哪里了。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都大吃一惊。 这人近在咫尺他们二人全神戒备下都没发现,要是人家想要取自己的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个穿着青衣的道人看上去虽然年轻,功力恐怕远在自己二人之上,说不定是哪位修道多年的老前辈。 刘裕安比米鼍要机灵一些,他听得许渊平的话语,听这位老前辈直呼妖尸谷辰的大名,知道来者和谷辰不对付。 福灵心至,即刻间回道,“前辈明鉴,我二人因为年幼无知,来这莽苍山中寻宝,却不料误入当年峨嵋派长眉老祖封印妖尸谷辰之地。我二人不敌被其下了禁制,只能够任他驱使。那妖尸谷辰凶残之极,平日里对我兄弟二人,非打即骂,哪里谈得上舒心?若非是被其下了禁制,我们早就逃了!今日有幸遇见前辈,还望前辈大发善心,助我们兄弟脱困!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那妖尸谷辰的玄阴大法虽然厉害,我破之却是易如反掌。救你们二人不难,也不需要你们永世不忘。不过,我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许渊平也不和他们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前辈但有所求,我们兄弟能做到的,必定万死不辞!” 米鼍当即接道。 “此事易耳,用不着你们出生入死!” 许渊平顿了顿继续道,“我想要依附在你们的身上,带我进入那妖尸谷辰的巢穴!” “前辈可是想要铲除那为非作歹的妖尸吗?若是如此,我等愿出死力。” 二人听闻,兴奋不已,连忙道。 要是妖尸被这个前辈高人给除掉了,那自己兄弟二人自然是解脱了。 要是这位前辈不敌妖尸,自己二人也可以说是被胁迫的。 左右都没有什么损失,他们自然愿意。 许渊平却是没有回复他们的问题,因为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降妖除魔的。相反,他还要帮助妖尸谷辰脱困!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许渊平不再回复他们二人的话,而是拿出一张金箔纸来,用剪纸法裁出两个巴掌大的纸人。 这金箔纸乃是在僵尸世界中的最后几年,他费尽心思炼制而成,遇水不坏,遇火不燃,坚固耐用。 随后又用狐尾笔(僵尸世界得到的)在两个纸人正面点上五官开窍,反面滴上自己的精血。 接着用手掐了个法印,身形一晃,一道青光从他体内而出,没入了两个纸人体内。 这两个纸人经过他的一番施法后,就是一般的飞剑都斩不动,对付差一点的金丹高手都不成问题。 许渊平将纸人贴在二人背后,不一会儿,纸人就隐没不见。 然后吩咐道:“我已经施法附着在你们身上,你们现在可以先回去了。要注意些,可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来。那妖尸生姓多疑,若是露被他察觉,我倒是没什么,最多损失些灵气,你们两个,小命只怕难保了。” 听得许渊平如此一说,米、刘二人如丧考妣,兴奋之情,登时全消。 自己兄弟二人有左右逢源的心思,人家也不傻,派出之人先探路。 只能说,这些个前辈高人,心眼是一个比一个多。 各自平心静气了一会儿,方才继续带着那些被控制的动物,往妖尸谷辰的巢穴而去。 第三九五章 追杀 至于为什么许渊平要附身在米,刘二人身上,而不是亲自下去,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去往封印妖尸谷辰的道路布满禁制,崎岖难行。 他要是硬闯的话,只怕会同时惊动谷辰和花华瑶崧。 许渊平虽然不怕他(她)们,但是也没有必要惊动他(她)们二人,这不利于接下来的谋划。 话说米,刘二人因为得了妖尸谷辰传授的解禁手法,所以一路上称得上是畅通无阻,许渊平的分身跟在他们背后,默默记下解禁手法和道路。 要是许渊平自己下来找的话,光是山内部四通八达的通道就能够让他晕头转向。 不一会儿,米,刘二人就带着那些动物见到了妖尸谷辰,许渊平在远程操控也得以一见谷辰外貌。 只见其人其形如骷髅,头骨粗大,脸上无肉,鼻塌孔张,目眶深陷,瘦如枯木,极少见肉。其胸口处,一团紫光,大放光明。 许渊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妖尸胸口处大放光明的紫光就是那万年温玉了吧。 谷辰此时,双目紧闭,好似昏睡。 见得这个,许渊平知道,这是因为谷辰肉身被长眉老祖灭绝生机,只能依靠万年温玉温养肉身,故而他的肉身现在全无动静,只能靠元神出窍在四周活动。 当下,他不再犹豫,两个纸人分身从米,刘二人身上窜出,纸人提着手中的纸剑一划,系于妖尸谷辰颈项之上的黑煞丝便被割断。随后一卷,便将其摄了过来。 许渊平得手之后不敢怠慢,一边带着米、刘二人抽身而退,另一边许渊平的本体也随之下来接应。 那万年温玉,乃是被妖尸谷辰用来温养肉身的,平日里视如珍宝,一经失去,即刻清醒过来,他身上无数黑煞丝朝着米刘二人和纸分身而来,速度极快。 接着四面山壁之上,凭空浮现出数十面旗幡,有大有小,各绘妖魔之相。 这些旗幡,齐齐震动,数百道胳膊粗细的黑气,宛如长虹经天,带着极为凄厉的啸声,漫空交织,结成一张烟幕,笼罩了下来。 前有谷辰,后有旗幡,都是绝路! 许渊平当机立断,一个纸分身朝前一冲,主动进入那漫空交织的黑色丝线之中,自爆开来! “轰隆隆!轰隆隆!” 许渊平精心制作的纸人就是一般金丹期高手都难以抵挡,这下自爆,威力极大。 爆炸声响彻云霄,整个地底都被震动,那些漫空交织的黑色丝线也不由得被这自爆的纸人给迟滞了一下。 趁这空挡,另外一个纸人带着万年温玉强行穿过旗幡布置的黑丝,破空而去。 至于米,刘二人,许渊平自然是再难以顾及,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这二人自然也不傻,知道谷辰丢失温玉,暴怒之下,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这下也使出吃奶的劲,借着纸人炸出来的生路,一路狂奔。 妖尸谷辰一击不中,自然不会就此罢手,道道旗幡转动,千百道黑煞丝齐出,密如暴雨一般,射了过来。内里,还夹杂着百十颗晶莹透亮的玄阴雷珠朝着纸人追来! 黑煞丝后发先至,不一会儿就追上了纸人,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两道月白色的剑光突然出现, 宛如游龙一般,漫空飞舞,全力绞杀,那些黑煞丝不一会儿便被全部斩断。 这正是许渊平的两把飞剑寒霜和露凝! 他因为赶不及,又见情况紧急,急忙先御使飞剑前来驰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黑煞丝刚被压下去,那玄阴神雷已经到了纸人身后! 与此同时,无数黑煞丝再次和两道剑光纠缠在一起,防止飞剑前去支援纸人。 就在那玄阴神雷快要接近纸人身后的时候,一面样式古朴的盾牌却突然挡在纸人身前。 “叮叮当当,噼里啪啦。” 不一会儿,神雷纷纷爆炸开来,好似无数冰雹落下一般! 好在那些神雷都被盾牌一一拦下。 妖尸谷辰,见两次进攻都无功而返,暴跳如雷,身子一晃,亲自扑了过来,两只干瘪枯瘦的爪子,冒着强烈的乌光,直接朝那纸人抓取了过去。 他使的这招,乃是《玄阴真经》中的秘法,名叫骨相阴魔神爪,练到最高境界,不下于佛门的须弥金刚掌。 这门法术要聚敛无尽白骨之气方才能够修成,威力自然是极大,一爪之下,就是差一点的飞剑,都要被抓碎。 妖尸谷辰是何等修为?他师父天淫教主辛双辰就连长眉老祖都奈何不得,他本人更是和长眉老祖交手而不死的存在。一身本事自是不必说。 那骨相阴魔神爪一爪之下,势头何等凶猛?一座小山都要被抓成粉末,掌心之中激射出来的气流凝聚成了磨盘大小的真气铁掌,似乎要把空气击得倒流! 那纸人也在这恐怖的气流下坚持不住,身形缓缓被后面的气流所吸引。就好比龙卷风下的人畜一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桀桀桀桀。” 妖尸谷辰见优势在我,不由得大笑起来。只是因为他肉身僵化的缘故,导致声带也一并萎缩,发出的怪笑听起来十分刺耳,好似铁轨上拉下刹车闸门的火车发出的声音一般。 可惜他高兴的有些太早了。 只见三朵金花划过曼妙曲线,射入他的骨相阴魔神爪之间。爆散出数不清的金星火花。 “嘭……轰……” 绚烂的花朵绽放在漫天黑雾之中,真是一道瑰丽无伦的景象。 那原本切金断玉,搬山倒海的骨相阴魔神爪一碰到这些金花,就好似冰块下了油锅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消融。 谷辰不得已抽身而退,切断了输送的真气,这才没有被波及。 就在谷辰回头看去的时候,这才发现,一个浓眉大眼,器宇轩昂,渊渟岳峙的青年正笑语盈盈的站在他的对面。 而那块万年温玉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手上,正被那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人把玩。 至于米鼍和刘裕安,也都恭敬的站在这人的身后。 到了此时,谷辰要是还不知道这人就是偷盗他万年温玉的幕后黑手的话,那他也不配活到现在。 刚开始还暴怒无比的谷辰,这下见到偷盗他宝物的真人,反而冷静了下来。 妖尸谷辰能够从长眉老祖手上活命,除了一身纵横天下的实力外,其本身的智谋也不容小嘘。 之前通过几次交手,他就知晓此人本领高强不好惹,那金花更是有种让他发自内心的恐惧之感。 再打下去,他自忖没有多大胜算,故而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下,他先按兵不动,冷静下来,看对方会出什么招法,他再见招拆招。 第三九六章 谷辰脱困 “道友不愧是长眉老祖都奈何不得的一代魔道巨擘,纵然身陷囹圄,手段依旧高超,叫人佩服。” 妖尸谷辰听得许渊平的话里行间隐隐约约有称赞自己的意思,当下,却也不急着出手了,而是打算先探一探来人的底细。 “这位道友姓甚名谁?在何方宝地修炼?你盗走我温养肉身的万年温玉,又用言语消遣于我,不知有是为什么?” 妖尸谷辰声音沙哑、铿锵,仿佛齿轮和铁轨摩擦发出的声音,难听至极。 “正所谓天材地宝本为无主之物,先到者先得。谷道友既然先得了这块万年温玉,按理来说这温玉当然是属于谷道友的。” 谷辰一听许渊平这么说,自然是点头称是。 “对极,对极。这温玉是老祖我先得到的,自然是属于老祖我的物件,道友如能归还,老祖我感激不尽。” “归还温玉一事先不着急,我此来主要的目的,却是与谷道友商量一件对你而言至关重要的大事,至于这温玉,待会我就是再送还给你,只怕你也是不肯要的。” 此言一出,引得谷辰满头雾水。 “哦?老祖我却是记得从未与道友你谋面,你又有何大事与我相商?还能让老祖我把万年温玉主动相让?” “谷道友我此前虽然素未谋面,但谷兄昔年的一些事迹,我却常常听得师门中长辈讲起,说来和谷道友神交已久。 至于我姓甚名谁,在何处修炼,为了表示诚意,我也一并告知道友好了。 实不相瞒,我乃是五台派混元祖师嫡传徒孙,上许下讳渊平是也。今日到此,特意为助道友脱困而来!” “什么?助我脱困!?” 饶是妖尸谷辰修道多年,定力异于常人,听的这话,也禁不住心神动荡。 他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穴之下不知道多少年月,做梦都想出去。 不过,多年修道的心性使得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因为,谷辰明白,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当下,他直接了当的道,“助老祖我脱困?想必也不是没有任何条件的吧!” “自然是有条件的,和谷兄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 许渊平笑语盈盈的继续说道:“谷道友只要愿意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必然全力谷道友脱困。” “哦?哪三个条件,你且说来听一听。” “谷道友也知道,我乃是五台派混元祖师嫡传弟子,因为我祖师二十年前和峨嵋派因为一些纠纷而双方各自约定在黄山斗剑一决胜负。我祖师本来已经得胜,却不料那峨嵋派三仙二老暗中偷袭,致使我派混元祖师因此坐化。” 谷辰听得许渊平如此说,假惺惺的安慰说道:“可怜混元祖师一代宗师,竟死于峨嵋派肖小之手,真真叫人扼腕叹息。” 实际上他虽然听过混元祖师的名头,但是双方之间又没有什么往来,混元祖师死不死和他妖尸谷辰又有什么关系? 谷辰觉得这人废话有点多,却又碍于形势不好打断这个五台派混元祖师嫡传徒孙。 许渊平说这话给谷辰听,就是想要借他的口把这件事情流传开来。 有些事情,你不说,不闹就没人在意。 事情越闹,弄得越大,知道的人就越多。别的不说,最起码可以得到路人的同情。 这也有利于许渊平之后争取一众中间派和各路散修。 “我把这件事情说给谷道友听,是为了让道友知晓我为何会不远千里前来助道友脱困。因为我知道谷道友也深受峨嵋派残害已久,现如今咱们旁门,魔道中人更应该齐心协力同舟共济,而不是自相残杀。” “故而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我助谷道友脱困之后,今后道友不得以任何理由残害拘禁我五台派任何弟子。不知这个条件道友是否能够答应呢?” 妖尸谷辰一听,觉得并不是什么难做的事情,不过他转念一想,又发掘到了其中的漏洞,故而说道:“道友说的这第一个条件确实不难,只是我可以发誓保证日后不对五台派弟子动手,可要是五台派弟子主动对我动手,老祖我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若我五台派真有弟子不知死活向谷道友动手,那谷道友尽管替我清理门户就是了。” 许渊平掷定有声的回道。 “既然许道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第一个条件,老祖我应下了。” “如此甚好。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让谷道友解了米鼍和刘裕安二人的禁制,并且放过这二人。” 妖尸谷辰说道:“若是老祖我能够脱困,留着这两个废物也是无用,放了他们又有何妨。” “第三个条件嘛,就是还请老祖割爱,把你那新收不久的弟子庄易转给我。” 谷辰一听,眉头一皱。 “庄易不行。他在老祖我最困难之时前来助我,忠心不二,我亦早将其视为我的亲传弟子。” “哈哈哈哈。” 听得谷辰如此说,许渊平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道友为何无故发笑?” “我笑谷道友有眼无珠。” 谷辰一听,神色立变,有些恼羞成怒,隐隐有要出手的架势。 许渊平见状,立马快速说道:“谷道友你莫要发怒,我说你有眼无珠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且把庄易叫出来听我仔细道来。 谷辰到底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存在,虽然愤怒,到底还能沉得住气。 他依许渊平所说,把自己的爱徒庄易给叫了出来,要听许渊平如何分说。 谷辰打定主意,要是许渊平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定要叫这小子好看。 庄易在打量许渊平得同时,许渊平也在打量庄易。 庄易生得眉清目秀,一脸忠厚的表情,任是谁见了,都要有三分好感。 “不错,不错,是个修道的好苗子。” 许渊平称赞了几句。 知道原着的许渊平自然清楚,这个庄易要不是什么好苗子,未来峨嵋派也未必会收为弟子。 庄易被妖尸谷辰叫了出来,满头雾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下听得许渊平和谷辰一交流,他就明白了,原来这人是想收他为徒啊。 自己费劲千辛万苦,拜入妖尸谷辰门下,日日夜夜与其虚以委蛇,不就是想要有朝一日立下大功劳拜入如峨嵋派那样的玄门正宗吗? 这人和妖尸谷辰搞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人? 庄易心念电转之间,就已经想好了,可不能让这人破坏了自己的大计。 他面对谷辰跪倒在地,咚咚咚三个响头磕下去,直把脑门子都磕出血来。 “弟子从前识过几个字,读过几本圣人经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我却是明白的。” 接着庄易又转向许渊平,语气诚恳的说道:“这位前辈,小子能够得您老人家看重,可谓是受宠若惊,然而好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侍二主,要我改换门庭,却是休想!” 好家伙!要不是许渊平看过原着,险些被庄易这个演技派给蒙混过关了。 谷辰听得自己的徒儿一番发自肺腑,不愿意改换门庭的话语,也不由得老怀大慰。 “许道友之前还说我有眼无珠,如今又怎么说?” 许渊平不答谷辰机讽的话语,而是看向庄易。 “好一个忠臣不侍二主,好女不嫁二夫。我若是不知道你的根脚,险些被你蒙便成功了。 你本是散修剑仙可一子的亲传弟子,只是那可一子见你天资过人,不愿意你和他一样蹉跎岁月,故而让你到谷道友这里来骗取他的信任,好在将来峨嵋派那三英二云之人到来的时候,为诛杀谷道友做内应,立下大功劳也好趁机拜入那峨嵋派,我可有说错?” 庄易一听这人把师父可一子和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说了出来,顿时脸色大变。 谷辰也是个人精,看庄易的表情就知道许渊平说的八九不离十。 当下他面色一冷,就要除掉这个反骨仔。 许渊平看出谷辰的心思,立马阻止。“道友且慢,庄易既然胸怀二心,你若强行留之,早晚必受其害,不如把他交给我吧。” 谷辰一听,自然无有不允之理。 许渊平让在自己身后的米,刘二人扶着失魂落魄的庄易到一边,随后继续和谷辰攀谈起来。 “谷道友,既然条件已经谈妥了,那我们就各自用自己的本命心魔发誓如何?” 心魔誓言,乃是最重的誓言了。因为,一路修行,随时都会受到心魔的侵扰。尤其是对高手而言,境界越高,心魔越厉害。口一出言,心魔便有感应。自古以来,违背心魔誓言的修士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妖尸谷辰自然也愿意。 “好!”许渊平抚掌道,“既然如此,为了以表诚意,我先来。我许渊平现在就对本命心魔发誓,谷辰道友在用心魔发誓答应我那三个条件之后,我若是不能兑现诺言,救谷道兄脱困,情愿为万魔所噬,尸骨无存!” 发誓完毕,许渊平又道,“如此,可能让谷兄相信?” “自然!”妖尸谷辰回道。 接着谷辰也用心魔发誓答应了许渊平的条件。 在这种条件下,双方都不敢玩什么花样。 许渊平知道谷辰阴狠狡诈,谷辰也知道许渊平不好惹。 双方愿意合作的基础就是建立在彼此的实力之上。 接下来就到了许渊平帮助妖尸谷辰脱困的环节了。 许渊平掏出飞剑砍在火云链上,只听见叮当之声络绎不绝。 那火云链上边虽然被许渊平的飞剑给蹦出几个米粒大小的口子,可要斩断这火云链,不知还要费多少功夫。 许渊平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和它耗在这里?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先是使用万年冰蚕冰冻住火云链,再用三味真火急剧升温,随后再用随身宝剑一剑斩在火云链上面。 “当!当!当!” 三声金石之音响起,火云链顿时断作几截。 许渊平不由得暗自感慨,学遍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这不,热胀冷缩的原理就被他运用的淋漓尽致。 当然,那断掉的火云链也是个宝贝,许渊平也没忘记收起来。 对于他这些小动作,妖尸谷辰高兴之下,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正为脱困而高兴,仰天大笑,面容扭曲之极,那股子愤恨之意,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不能将其宣泄干净。 “长眉老儿,想来你也料不到我有脱困的一天吧!峨眉大兴?我要将你峨眉上下老小,斩尽杀绝,鸡犬不留,杀他个干干净净!” 钟元,就立在一旁,看着妖尸谷辰在那里发泄,他既未插言,也未离开。 见谷辰发泄的差不多了,他这才上前说道:“恭喜谷道友脱困,日后定可鹏飞九天,扶摇直上!” 谷辰这才想起许渊平还在一旁,当即收敛情绪说道:“那就借道友吉言了。” 谷辰接着又说道:“道友,我那万年温玉你看是不是能够还给我?你也知道,失去了万年温玉的调和,我的元神、肉身想要完美合一,非十数年苦修不可。” 原来谷辰之前不提这事,是因为脱困要紧。 现在他拿温玉说事,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许渊平要是愿意给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要是不愿意给他,他正好与之翻脸。 反正打不过他也可以跑。 魔道中人,向来利字当头。 更何况,谷辰自忖自己的辈分是和长眉老祖一辈的,长眉老祖和混元祖师又是一辈的。 这个许渊平不过是混元祖师的徒孙,比自己差了两辈。 自己之前和他平辈论交那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要是这人如此不识趣,他不介意给这个小家伙一点苦头尝一尝。 “哈哈哈哈,我此前就说过,谷道友脱困之后,我就是把温玉再送还给你,只怕你也是不肯要的。” “那老祖我现在非得要这温玉不可呢?” “那我自然愿意把这温玉送还给老祖,不过另外一样宝物,只怕就和谷道友你无缘了。” 许渊平说罢做出一副可惜的模样。 谷辰见状,兴趣被许渊平给勾起来了,他问道:“哦?不知是何等宝物,居然比得上那万年温玉?” 第三九七章 收徒 谷辰见状,兴趣被许渊平给勾起来了,他问道:“哦?不知是何等宝物,居然比得上那万年温玉?” 许渊平笑道:“万年温玉虽然珍贵,比之我所说的那件宝物,就好比星火和皓月的区别。” 许渊平接下来也不再卖关子,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相传长眉老祖飞升之后,把他当年持之纵横天下的随身宝剑青索和紫郢封印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静待峨眉有缘之人。” “哦!?难不成这封印紫青双剑的地方老弟你居然知道在哪里不成?” 谷辰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之前还觉得许渊平不过是个小辈弟子,这下见有了好处,立马转变了称呼。 “如果我告诉谷道友紫青双剑的位置在哪里,并且还出手帮助谷道友收服这长眉老祖当年纵横天下的双剑,谷道友的万年温玉是否愿意送给在下呢?” 谷辰听得许渊平的话语,迅速在心里盘算起来。万年温玉虽然也算是个宝贝,可是和紫青双剑比起来,那就真如许老弟所说,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 自己的肉身元神虽然也要仰仗万年温玉温养,但是就算没有万年温玉,自己多费些功夫也一样。 可紫靑双剑则不一样,是天下难得的宝物,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有了。 只是一霎那的功夫,谷辰就把其中的利弊算计的清清楚楚,他故作大方的说道:“若老弟你真能够助我夺得紫青双剑,这万年温玉我不但心甘情愿,愿意送给你,就是斩鸡头烧黄纸,结为异性兄弟也无不可啊。” 许渊平心想:“和你这样的人结为兄弟,迟早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老哥闲话少说,那紫郢剑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这暂且不说,那青索剑就在这附近,我先带你取了这青索剑,以免日长梦多。” 谷辰一听,当即点头,内心觉得这个老弟当真是个痛快人。 一道白光划过,许渊平带着庄易和米鼍,刘裕安三人领路在前。 妖尸谷辰紧随其后。 五人往那镇压谷辰的地穴深处而去。 妖尸谷辰跟随着许渊平,一路向下,足足深入了三四千丈,仍不见他停下,禁不住问道,“老弟,这青索剑该不会是在地肺之中吧!” “谷道兄果真厉害,一猜就中!” 许渊平闻言,当即解释道,“那青索剑,因为戾气太重,长眉老祖在时还未驯服,长眉老儿飞升之前,想把青索剑留给自己门派后人,又怕其野性难驯,故而特意将其放在这莽苍山地肺之中,借助天生的水火风雷来淬炼此剑。” “这么说来,那青索剑还要让我亲自降服了?”妖尸谷辰的面色,却是变得阴沉了下来。 “这个当然,不然那青锁剑要是真的如此容易取得,我干嘛要告之道兄?自己来取不就好了?” “不过,我既然说了,自然会从旁协助道兄降伏宝剑的!” 许渊平的回答滴水不漏,谷辰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自忖要是自己手里就有青索剑,肯定不会去换万年温玉。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五人一路下了不知道多少丈,终于到了这莽苍山地肺之中。只见这地肺四面八方,尽都是黑茫茫的黑煞毒气,脚下满是红彤彤的岩浆,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许渊平拿出五行旗挥手一抖之间,化作一个阵法,将庄、米、刘三人给护持在了里面,将那黑煞气排开。 至于他自己和谷辰,一个是有至宝护身,另一个是积年老怪功力高深,只祭起灵气护持自身即可。 同时,二人神念飞速扩展开来,进行查看。 很快,许渊平便在下方浓烈鲜红的岩浆中感应到了一股强劲之极的锋锐之气。 他开口道,“谷道兄,青索剑的位置就在那里!” 妖尸谷辰一听,立马用神识申展过去,不一会儿枯瘦如柴的脸上就流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他双臂一震,九九八十一面玄阴聚兽幡齐齐射出,护在他四周。 这些旗幡一振,立时间,下方的岩浆就好似江河分流一般,裂成了两半儿,现出了一条足有丈许阔的通路。妖尸谷辰身形如电,向前疾飞。 许渊平这次捡了个便宜,毫不费力的跟在谷辰背后。 前方一应的障碍,危险,尽都由妖尸谷辰的玄阴聚兽幡给挡下,他却是飞的轻松无比。 飞了约莫有一刻钟左右,便听得剧烈无比的轰鸣声从前方传来,隐隐然,可见一道数十丈长的青色光芒在那混芒天地里穿梭着。 近前一看,却是一头巨大无比的青龙,正在与地肺之中的毒火争斗。摇头摆尾之间,一团团亩许大小的火球,被其击爆开来,化作漫天火星四下里飞射。 这个时候,许渊平和妖尸谷辰哪里还不明白,这青龙正是那青索剑所化。 许渊平见到青索还好,而妖尸谷辰见宝物在前,哪里忍得住? 当下一声大吼,挥动玄阴聚兽幡扑上前去,就要收服这至宝! 那青龙灵性十足,见这些旗幡围了上来,怡然不惧,摇头摆尾间身形暴涨,把聚兽幡吐露出来的黑煞丝全都搅碎。 谷辰见状,当即扔出一把玄阴神雷,那神雷噼里啪啦如同冰雹一般砸向青龙。 “碰!咔擦咔擦!哗哗哗!” 那玄阴神雷碰到青龙身体后发出猛烈的爆炸,宛如九天滚雷,声势延绵不绝。 青龙骤然遭此侵袭,周身的光芒,也禁不住为之一暗,核心之处,一柄形制古朴,纠结如绳,泛着碧绿色青光的长剑,忽闪忽现的出现在谷辰面前。 谷辰见状,大喜过望,就要一举拿下这青索剑! 他挥舞着八十一面玄阴聚兽幡向着青索剑飞去,干涩的咒语不停的念诵着,眼见那青索剑被困在玄阴聚兽幡之中,被压缩的越来越小,谷辰的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谷道兄,可不能大意啊!” 许渊平见状,好心提醒一句。 “桀桀桀桀,老弟放心,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岂料谷辰话音刚落,下一秒,原本被压缩到了极致的青色剑光仿佛触底反弹一般,疯涨了起来,足足扩展到近千丈长短,亩许粗大。而后朝着妖尸谷辰的玄阴聚兽幡一斩而下!所过之处,幡断旗裂。 八十一口玄阴聚兽幡顿时被打散的七零八落,谷辰心神感应之下,立马一口碧绿的鲜血吐了出来。 原本就苍白一片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三分。 “老弟,此时还不出手帮忙,更待何时?” 看到谷辰受创,许渊平也觉得出手的时机到了。 他召出祖师赐给他的金戈,迎上了那凶猛无比的青索剑。 “铿、铿、铿、......” 与之对砍几下。 许渊平说是帮忙就真是在一边帮忙,十成功力只出三成,就连自己的飞剑都不愿意动用,生怕有所损伤。 他的算盘打的好,反正又不是我自己收服宝物,我就是个在一旁敲边鼓帮忙的,你谷辰要是收服不了青索剑,那是你自己没本事,可怨不了我。 谷辰在一旁自然是发现了许渊平可耻的划水行为,恨的咬牙切齿。可无奈现在宝物还未到手,还要用到人家,不敢马上翻脸,也只能暂且捏着鼻子忍下。 好在有了许渊平的划水式帮忙,多少让谷辰缓过一口气来。 谷辰也不愧是积年老魔,手段丰富无比。 那青索剑虽然厉害,到底是无人主持,纠缠一番后,最终不甘心的被谷辰收入囊中。 就在谷辰收服青索剑的同时,许渊平瞅准时机,一边把封印紫郢剑的地方告诉他,一边卷起五行旗,带着庄易,米鼍,刘裕安三人跑路。 谷辰当时对阵青索剑虽然占据上风,却也分身乏术,无法去追许渊平,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跑掉。 待他收服青索剑后,再转头看去,又哪里还有许渊平的踪影? 那青索剑本被长眉老祖布下禁制镇压地肺毒火,如今阵眼之处的青锁剑被谷辰收取,地肺毒火没了压制之物,立马爆发开来。 一大片烟尘伴随着毒烟弥漫而起,遮天蔽曰。同时,轰隆隆,天崩地裂一般的响动,也不绝于耳。一些地质薄弱的地方,已经有滚烫鲜红的岩浆彭涌而出! 老虎,麋鹿,大象,猎豹,狮子,猿猴,兔子,蛇虫鼠蚁这些动物都在四散逃离,就算是遇见天敌也来不及躲闪,而那些天敌看见到手的猎物,也顾不得猎取,一切以逃命要紧。 造就了一幅和谐的动物奔跑大比拼, 谷辰首当其冲,当下他也顾不得其他,拼了老命的往外逃遁而去。 只是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一位镇压在此的地仙高手,华瑶崧! 华瑶崧绰号青囊仙子,平日里最擅长采药治病。故而他经常深入南疆采摘各类药物。 又因为她和峨嵋派交好,故而在峨嵋派的建议下把门户安在莽苍山附近,一来可以就近看守妖尸谷辰和青索剑,二来方便她采药。 如今地肺爆发这么大的事情,她自然是发现了,快速赶去查看缘由。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妖尸谷辰拿着青索剑从地底洞穴中飞了出来。 正邪不两立! 华瑶崧一看,这还了得,当即挥剑上前,就要来个斩妖除魔。 而谷辰此前被长眉老祖镇压,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出来后又收服了青索剑,正是信心满满,干劲十足的时候。 如今见了不开眼的老贱婢华瑶崧赶上前要送死,他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当即抽出青索剑,就要送华瑶崧一程。 就在他们二人人脑子快要打成狗脑子的时候,此时的许渊平,早就带着这三人遁逃到了百里之外。 回首望去,那百里外的莽苍山上空的烟尘之中,出现两道惊天剑光,一青一红,宛如两条巨龙,相互绞缠,拼斗着。声势浩大,震惊百里! “我师父谷辰好似正在和别人交手,前辈何不上去助他一臂之力?” 许渊平似笑非笑的望着庄易,并不答话。 他自然不会去帮助谷辰。 说到底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帮助谷辰,两人之间本就是相互利用。 许渊平刚好想要放出谷辰来吸引峨嵋派的注意力,好去干接下来的大事。 而谷辰这边,也想借助许渊平的手脱困。 二者之间,别看你一口一个谷道兄,我一口一个许老弟叫的亲热。 实际上要是有了机会,双方都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 所以说不管是谷辰灭杀了峨嵋派的马前卒华瑶崧,还是华瑶崧击毙谷辰,或者他们两败俱伤,对许渊平来说都是好消息。 谷辰那里他不用管,倒是眼前这三人,还需要安置一番。 接下来许渊平对三人说道:“我五台派自混元祖师陨落之后声势一落千丈,我继承祖师遗志,欲复兴五台派,恢复祖师当初在时的辉煌,只是独木难支,思来想去,惟有广开山,广收门徒。只是天下好弟子难得,你们三人可有拜师的意愿?” 许渊平行事向来果决,再加上现在没有时间和他们磨磨蹭蹭,索性开门见山,直接说。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要是人家愿意,自己就收录门下,要是不愿意,也免得浪费时间。 米鼍和刘裕安对视一眼,当即说道:“若是掌教不嫌弃我兄弟二人资质浅薄,悟性低下,我们兄弟愿意拜入五台派中,不求能够登堂入室,只求能够做个洒扫童子,闲暇之余能够习得几手法术足矣。” 说罢,米鼍、刘裕安二人齐齐拜倒在地。 此前这位掌教在危难之际也没有对他们兄弟二人不管不顾,后来更是向妖尸谷辰开口要帮助他们解除被下的禁制,这些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他们二人本是散修,长的又难看,平日里没少遭受人家的白眼,见惯了人情冷暖。 这下突然有高人提出要收他们为徒,当然他们也明白掌教实际上想要收的是旁边的庄易,他们不过是陪太子读书。 然而就算如此,他们也愿意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我五台派旁门出身,收徒素来讲究的是广开山门,有教无类,资质不好又如何呢?我的资质也好不到哪儿去,机缘一至,不也一曰千里,有了现在的成就吗?” 说到这儿,许渊平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既然诚心诚意拜师,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弟子了!” “是!弟子米鼍(刘裕安)拜见师尊。 二人说罢“咚咚咚”对着许渊平连叩三个响头。 随后许渊平看向了犹豫纠结的庄易。 “大丈夫行事当断则断,何必扭扭捏捏,偎缩不前?” 第三九八章 赌约 随后许渊平看向了犹豫纠结的庄易。 “大丈夫行事当断则断,何必扭扭捏捏,偎缩不前?” 许渊平似乎像是看出庄易的心思似的,随后说道:“庄易,我之所以特意将你从谷辰那里讨来,并不是因为你的资质真的举世无双,而是因为谷辰活着对我来说更加有用。你若是愿意拜我为师,我自会用心教导于你,以你的资质,未来天仙可期。若你不愿意,管你是去峨嵋派通风报信也好,去找你那没出息的师父可一子也罢,我都放你离去。” 庄易本来因为害怕许渊平看穿自己的心思而要对自己不利,可听到许渊平说自己的师父没出息,他顿时大怒。 可一子是对他有大恩的师父,不是谷辰之辈可以比拟的,见许渊平辱及恩师,庄易一时之间也顾不得和他实力相差甚远,而是愤然说道:“许前辈,家师修道数百年,功力深厚,乃是天下有数的高手!许前辈的手段虽然高妙,但是,若与我师父交手,胜负只怕还在未知之数。” “不错,若是和你师父可一子交手,我确实没有必胜把握,反而输的可能性更大!” 庄易本以为,许渊平会脸红脖子粗的反驳呵斥他,甚至拔剑相向。孰料,许渊平不但承认可一子和其不相上下,并且还心平气和。的承认自己稍逊一筹,这等气魄让他大为愕然。 “旁门散仙中,你师父可一子的实力,称得上天下有名,一身本领的确不弱!不过,我看不起的,并非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心志!生老病死本是天理循环,修道之人为得永生本就是逆天行事。自当勇猛精进,一往无前。你师父处心积虑,宁愿将你送入正派,也不愿意你继承他的道统。这可以看作是为你好,另一方面不也证明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吗?他行事如此畏畏缩缩,裹足不前,如此心性,日后如何证得天仙?” 庄易听闻,虽然觉得许渊平说的有些道理,但还是有些不服气,“我师父蹉跎半生,自知以他的资质功法,此生到了地仙就已经封顶了,天仙之路已然断绝。故而苦心积虑为我打算,为了不让我在他的老路上重蹈覆辙,最终有证道天仙,飞升仙阙的希望,希望我拜入峨嵋派这样的玄门正宗又有什么错!” “谁说只有加入玄门正宗才能证得天仙之位?天下修士,就属我旁门中人最多。正教、魔教,皆不能及!然而,我旁门的声势,却远不如正教、魔教,何也?就是因为大多数的旁门弟子,都如你师徒那般,自身失却了信念,从而导致一代不如一代!” “我当年修为还不如你,不过偶然得了些散修传承,侥幸之下得以入道。而后求爷爷告奶奶四处欲要寻得名师,可惜人家玄门正宗收徒弟看重的是天资悟性,我资质一般,不管是佛门还是你口中的玄门正宗峨嵋派,都不愿意收录我,惟有五台派,愿意广开山门,收我入门。” “入门后,我自知资质一般,每日里勤学苦练,用功不坠,不敢有丝毫放松,如今不也有了这番成就?若是我旁门之人都能代代进取,世世奋发,别说天仙之途早通,现在正、魔两教,又有谁敢小嘘我旁门!” “修道之人,本就逆天而行,若是没有敢为天下先的信念,又如何能够有大成就?” 庄易听得许渊平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面色之上已然有所动容。他虽然倾佩许渊平敢为天下先的气魄,只是多年以来的形成的惯性思维,让他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 庄易下意识的反驳道:“前辈气魄着实让晚辈佩服,只是知易行难,空口说大话的人多的是,能够做到的才是真英雄,真豪杰!” “哈哈哈哈!” 许渊平听得庄易的反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的倒也不错,说的到又能做的到的才是真英雄,真豪杰!庄易,你可敢和我打个赌?” “哦?不是是什么赌约?前辈且说说看。” “你和你师父始终认为不拜入如峨眉,青城,武当那样的玄门正宗就天仙无望。我就和你赌一赌,你若是拜入我为师,我必然全力渡你得证天仙之位,我不但要渡你成仙,还要渡你师父可一子得证天仙,你可敢答应我吗?” “有何不敢?” “好,那你还不拜师,更待何时?”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庄易说罢,跪倒在地,“咚咚咚”三个响头磕下去。 许渊平却是笑而不语,心想你个毛头小子和我斗,差的太远了, 庄易虽然少年老成,终究还是有几分年轻人的冲动,被许渊平一激,立马中计了。 许渊平只说和他定下赌约,要全力渡他和可一子成就天仙之位,却没有说输了怎么办。 这当然是许渊平故意为之。 要是事不可为,那直接向庄易认输就好了。 最多就是丢点面子,对他来说又没有实际损失。 要是真的赌赢了,渡得他们这对旁门散修师徒成就天仙,流传开来,不也是一桩可以拿出来装逼的事情吗? 反正有吕祖的事情在前,他赢了可以说堪比吕祖,输了也不丢人。 自己能够修成天仙就已经是千难万难了,谁敢保证说还能再渡别人成就天仙? 君不见白眉禅师那等佛门顶尖高手为了渡自己的几个徒儿,耽搁了几百年才飞升。 “你们三个,既然已经拜我为师,我本应该带你们回山门修行。只是我眼下暂且还有要事办理,你们三个,先在南疆附近找个地方修行。” 许渊平说罢把白阳图解传授给庄易筑基,至于米鼍和刘裕安二人,因为已经过了筑基期,凝聚了金丹,故而许渊平只得传授给他们一部分《混元真解》。 至于见面礼,许渊平给了他们一人一颗易经洗髓,增长道力的混元金丹。 三人虽然都是散修出身,到底是识货的,接过功法和丹药后,都纷纷惊叹五台派不愧是名门大派,一出手就不同凡想。 随后许渊平剪了三个纸人给他们,用来联系。 随后约定好联系方式后,许渊平离去办理一件大事。 第三九九章 金石峡 辞别三人后,许渊平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乌龙山中山村,费了点功夫终于找到皮肤黢黑,身材魁梧,体格健壮,憨厚老实的商风子后,直接略施小术,让其拜师。 商风子天赋特异,资质也不差,许渊平欲振兴五台,这种有潜力的弟子,自然是多多益善。 老规矩,传授给他白阳图解后,又给了他一颗混元金丹伐毛洗髓,增长真气。 最后给了他一个纸人方便联系。 这个纸人连同之前给庄易,米,刘三人的纸人,既是方便他们联系,又可以保护他们,关键时刻还可以防止他们反水。 随后许渊平出了莽苍山,路上人品大爆发,居然找到一株奇珍合欢莲。 这合欢莲可是个难得的宝贝,当年极乐真人的徒孙陆容波出门误闻了这合欢莲,又机缘巧合之下吸收了地髓精华,结果就有了石生。 这个合欢莲他暂时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用,再加上有要事办理,所以先收起来。 夕阳西下,暮色渐沉,漫天的晚霞之下,一道十余丈长的白色遁光,却骤然划过高空,带着长长的焰火芒尾及罡风摩擦而起的裂空嘶啸直向西南方向投去。 驾驭这遁光的不是别人,正是日前才离开莽苍山的五台派三代掌教许渊平。而他此时所过的高空之下,也正是距离莽苍山有数万里之遥的云贵高原,此行,他却是奔这云贵高原上的一座云雾灵山、金石峡谷而去。 云雾山金石峡,乃是秦代古仙人艾真子飞升前藏珍石壁的金石别府,却正是许渊平此行的目的所在。 艾真子本人也是金仙修为飞升的人物,在长眉老祖之前,他就是天下正道第一人。 说来长眉老祖入道修行的时候,还曾受过他的照拂,故而长眉老祖虽然师承樗散子之道统,却也称艾真子一声老师。 可惜艾真子本人修为虽然高超绝伦,在人间时却并没有收录真传弟子。 故而在他飞升之前,把自己用不上的宝物封存在那金石别府后洞石壁之内,留待有缘人。 这四件宝贝分别为,天心双环中的阳环、三才清宁圈一套、玄阴简一只、紫青神焰三朵,共是四件。 俱是千古奇珍,炼魔至宝。 这四件至宝中许渊平最看重的却正是那三朵紫青神焰,那紫青神焰又叫兜率火,乃是兜率天老君太虚八景宫中灯上所结的灯花,天上谪仙下界时带来仗之护身炼魔的,前后共有七朵,艾真子得到的这三朵最大,本是要留给李英琼的。 原着中,女屠户李英琼得了这三朵神焰,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诛佛,不知道多少积年老魔,旁门散仙败在这神焰之下。 许渊平此前得知慈云寺之战即将开启,随后他顺势而为,放和峨嵋派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妖尸谷辰出来吸引峨眉派注意力,就是为了谋划这一件大事。 这神焰,才是他宁可冒着惊动峨眉群仙为代价,却也非取不可的天府奇珍。 第二天上午到达后,许渊平便按下遁光,嘴里嘟嘟囔囊念念有词,手指不停反复掐算,使用大衍周天神算计算具体方位。 两个时辰后,许渊平下到一个被藤蔓杂草封堵的洞口之前,抬手清理了一下洞口顶部的藤蔓。看着现出那“金石别府”四字古篆,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终是寻到了地方。 许渊平小心的踏入石府之内,看着里面堆积生出的灰土尘迹,就知道这里只怕是艾真子飞升以后就无人问津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来不及细细打量,只想取了宝物快去离去,故而直奔后府而去。 当然他也没忘记在门口布下禁制,以防止被人发现。 到了后府才发现,后府中心有一个石穴,石穴形四棱如古井一般,井穴之上封着一面方方正正的石碑,通体斑斓色呈深青,表面并无甚符箓禁制之类的东西,看上去无甚出奇。 许渊平知道,这多半就是艾真子遗留下来的禁制。 他盘膝坐下,双手互搓放出两股三味真火,直向石碑上面的石碑烧去,正是他的独门神通三味真火! 只听得砰然一声爆音,那三味真火刚刚接触到石碑上面,石碑就立起反应。就见爆炸声音不绝于耳的同时,一片灿若娇阳的金光,夹杂着万千点繁星迸爆喷发,金芒如雨星光万点四散溅洒而出,形成一个光罩。 随着音爆连响,那金光更灿如星河,璀璨金黄将那石碑笼罩,将火焰抵住金罩之外不容熔炼石碑。 “哼。” 绿袍冷哼一声,望着那金黄色的金罩,不由得暗暗感叹。到底是秦时古修长眉之师,比之终南山仙人张免的禁制,此间的禁制威力却大上十倍也不止,且那自发反击的火点打在火焰之上,直令许渊平心神荡漾不断,神魂撼动不绝,真不愧是艾真子的藏宝之地,禁制千年过去了,还能有此威力! 所幸如今他已非吴下阿蒙,如今他结成了元婴,距离地仙不过一步之遥,神魂虽有撼动但也无大碍。 故略加感叹后,许渊平便双眼一闭,唇口微张再喷出道家三味真火,三焰合一直向那金罩全力炼去,至于禁制所发的繁星火点也不管它,任由它连绵不绝的四散迸爆光幕,任由它撼摇神魂。若连这点无人主持的自发火点都抵挡不住,那他这些年的修炼也就白修了,倒不如早寻个犄角旮旯躲起来偷度余生算了。 在三味真火的炙烤下,直将金罩全都笼罩其内,灼灼炽焚。而那金罩也顽固的很,越炽越灿,犹如骄阳灿然不熄。如此,两下了一相持上,不觉间却已过了三日三夜。 而许渊平在这里大耗元气焚禁取宝,殊不知早在他烈焰初发之时,远在万里外的蜀中峨眉山、凝碧崖太元洞中,却有一人盘坐静室之内,心生感应。此不是旁人,正是峨眉派的一代掌教真人,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 第四零零章 紫青兜率神焰火 齐漱冥这日正在静室之中打坐,突然一阵心血来潮,一股极大的危机感顿时把他从入定中唤醒,心神生感之下,只觉似有一件对峨眉有极大不利之事正在发生,心惊之下立时默运太清仙法加以推算。 可任他如何演算,那不利之事具体为何却始终算不清楚,只觉得在攸关此事的推算上,天机一片混沌似已被人搅乱,无论如何指不出具体的人物事例。 齐漱冥大惊之下,连忙把此事和妇人荀兰因,师兄玄真子,苦行头陀说明。 集四人之力,这才隐约推算得出一个结果,只知是有几件天府奇珍本该日后落入峨眉之手,为峨眉增添助力。 但此时天机突变,那法宝却另归他人,且其中一件法宝似对峨眉日后大兴至关重要,故齐淑溟身为教主方会心生感应。但要再详细推算法宝为何,落入何人之手,却再也推算不出。 如此一来却让峨眉群仙心中平添几分顾虑,纷纷商议该如何应对此事。 最后,还是齐淑溟一言定音,就见他正色道:“此次却是齐淑溟行事冒失了,如此干戈大动惊扰诸仙,属实有些急躁操切。不过如今既然推算不得,那这件事不妨就暂放一旁,虽演算显示那几般法宝对峨眉颇有用处,但就算暂时失了却也无妨。毕竟那天机显示中,我峨眉大兴之势不改,只是失却了几般法宝,也无碍大局。日后待机缘至时,想必失而复得也是意料中事,诸位却无须再为此事担心。” “师弟此言有理,却是我等着相了。” 玄真子面色淡然的说道。 荀兰因也在一旁说道:“这百年内,人天相争,正邪相争,千三大劫,末法大劫,还有一些其他劫数,劫劫相连,一并激发,终成量劫!虽然师父在时就说过,三英二云,峨眉大兴的谶语,但是我等仍然不可大意。 苦行头陀面色悲苦,身着破衣烂衫,“依贫僧看,师妹所说不错,失了那几件原本该得的法宝也无伤大雅。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慈云寺之战,此战是我峨嵋派雷霆扫穴立威的大好机会,我等不但要胜,还要胜的干净利落……” 接下来四人又在仔细商议推演盘算,慈云寺那群妖人会去请哪些邪魔外道助阵,自己这边该出哪些人针对,又要去请哪些正道同门之人来助拳。 把这些一一推演清楚,再仔细商议对策,力求完美。 不多时,有门人来报,青囊仙子华瑶崧在门外求见。 四人知道,此前长眉老祖飞升之前,就曾嘱托华瑶崧帮忙看守被困在附近的妖尸谷辰。 如今她不远万里前来,知道必然是有要事,否则不会轻易离开南疆莽苍山。 四人连忙让其进来。 熟料华瑶崧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妖尸谷辰不知怎的脱困而出,那青索剑也落入了他的手中。 自己发现之后和他做过一场,可惜妖尸谷辰毕竟是积年老魔,本领高强又加上诡计多端,华瑶崧虽然赢过了他最终却没能留住他,还是让他带着青索剑给跑了。 荀兰因安慰说:“有劳青囊仙子不远万里前来报信,那青索剑本就是先师留给峨眉弟子的,宝物有灵,自寻有缘,妖尸谷辰乃是福薄之人,拿了青索剑也守不住,还要因此招祸,早晚落得个身死魂丧的下场。” 华瑶崧本就受了长眉老祖的嘱托看守谷辰,这下把事情搞砸了,她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这下听了荀兰因宽慰的话语,神色稍缓。 只是荀兰因心里想的却并不是和她嘴巴上说的一样。 她有心责怪华瑶崧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一个地仙高手看守不住被打的半残的谷辰,还让人家在眼皮子底下偷走了青索剑。 只是看到华瑶崧不远千里,风尘仆仆前来报信,衣衫之上还有坑坑洼洼的痕迹,显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她这责怪的话又说不出口,否则反而会得罪一位和峨嵋派交好的地仙,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能一口气憋在心里。 慈云寺之战还未打响,峨嵋派这边就出师不利,让谷辰脱困,还偷走了青索剑。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峨嵋派众人脸上不由得出现一抹阴霾。 且说许渊平这边,那块青石经过他三日三夜的火炼,终于,在第三夜晚上,那被三味真火熔炼的金罩忽又光华大绽,有如大日般绽放无尽金霞映耀满室,将三味真火逼退甚远后,砰然爆出无量火星,洒落满室。 许渊平见状不惊反喜,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那禁制上的光罩只怕撑不住多久了。 果不其然,片刻后金罩的光芒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直至最后消散无踪。 到了这一步,许渊平反而不着急了。 他连忙一屁股坐到青石上,拿出一颗混元金丹服用,慢慢调息回复真元。 一连三天的炼化,绕是他元婴大乘,距离地仙不过一步之遥,也累的够呛。 半天过后,许渊平自觉恢复的差不多了,又在四周接连布下数十道禁制。 最后他才不慌不忙掀开已经没了禁制的青石。 青石一开,穴口立马显现出来,内里金霞紫焰乱飞乱闪,一道形如龙蛇云水的奇光,带着风火雷声,冲出穴口腾空直上。随之,三团其大如碗的紫色火焰追一道龙形银光,又分左右直向外冲去,其势如雷。最后是三个各逞青红黄三色交织在一起的圆环,灼灼生辉。 眼见宝物尽出,屏息以待的许渊平自不敢怠慢,元气尽出直直把周身真气源源不绝的输入禁制之中,把那四件东突西撞的紫府奇珍牢牢的困挡在了光幕内中。 他知晓,这四件宝物都是金仙艾真子遗留的至宝,若是稍有不慎就容易被其逃走,故而提前做了准备,这下刚好用上。 这四件宝物被困住,许渊平知晓若是想要一并收服只怕是不能,只能一件一件来。 四件宝物中,他最看重的是那三朵紫青神焰,故而许渊平打算先收取这三朵神焰。 他伸手一指,寒霜和露凝二剑便向那三朵神焰扫去,哪知道乍一接触,三朵神焰忽然暴起大片的紫青火雨,二剑立刻暗淡无光,向下跌落尘埃,许渊平惊呼一声,连忙喷了口真气,这才勉强收了回来。 看到祖师赐下的神剑在这三朵神焰面前,一个回合都没撑过去,他虽然心疼神剑,却也更加坚定了要降伏此宝的决心。 接下来他又使出三味真火,可三味真火一靠近紫青神焰就被气化,运用真气也是一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许渊平又使出压箱底的宝贝九天元阳尺,可惜九天元阳尺上的金花虽然可以暂时压制紫青神焰,却也无法被他炼化。 许渊平望着这三朵无从下嘴的神焰犯了难。 怎么人家女屠户李英琼来了,宝贝都上赶着送上门,到他这里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随后许渊平静静思考,该如何收服这神焰。 这神焰说来是太上老君太虚八景宫中灯上所结的灯花,那若是用老君的功法是不是就能够收取呢? 许渊平想到这,立马行动起来。 他当然没有老君所亲传的功法,可混元祖师创立的《混元真解》上下两篇一篇是以希夷祖师的太乙真解为蓝本创造的,另外一本晦涩难懂不假,可也是正宗的道家功法。 许渊平先是尝试运行混元真解下篇,发现神焰虽然有反应,却是不大。 而后又运转混元真解上篇试图收取神焰,却不料此时神焰居然有了反应! 原本四处乱飞的神焰似乎是收到什么感应一般,略一停顿,便飞了下来,似乎还有些不愿意,连挣了三次,许渊平见即将成功,不敢怠慢,专心致志凝神运转功法,僵持一会儿后三团光华才落了下来。 紫青兜率神焰收取成功后,接下来的三件法宝,三才清宁圈,灵蛟简,天心双环中的其中一只阳环都被他一一收入囊中。 虽然收取这些法宝许渊平累了个半死,可他知道,眼下可不是该休息的时候。 趁着峨嵋派无暇顾及,他才能够这样大发利市,待到人家反应过来,那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所以许渊平顾不得许多,只是稍稍恢复一下法力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东海和北海的交界之处。 到了东北两海交界之地,许渊平仔细寻找一番,并没有耗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铁刀峡。 因为此地方圆四五千里之内,别无任何的岛屿,只此六座连苔藓都不生的平顶斜面黑色礁石。 那六座礁石广约数十亩,礁石各高有千百丈,石黑如漆,远望好似六把大刀,俱是刀尖往下,犬牙相错地钉在海上,形势奇险。 六座礁石,最低的离水也有五六千尺。 距离近了,方才发现此地并非仅此六座礁石,离水六七丈以下,礁石山脉纵横交错,高低不同,不下数十百处。本来风涛险恶,海水到此再被这些千百座伏礁层层激荡,环绕这六座大礁石产生激漩,海水群飞,倒卷而上。只见浪花如雪,惊涛高起数十百丈,其余的礁石尽被漫过,蔚为奇观。 无怪这里唤作铁刀峡,只看这六座礁岛形如铁刀,直插海下,地形如此奇特,怎能不叫人啧啧称奇。 许渊平费尽心思,不顾劳苦跑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上岛吃海鲜的。 而是因为这里有一座仙府,仙府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第四零一章 盘荤仙府 铁刀峡这里别看其貌不扬,在三千年前,却有一位古仙人盘荤在此开辟了一座仙府隐修,欲要得道成仙。 但因为盘荤夙孽太重,虽积了无数善功天劫仍难避免,非但天劫难度,人劫更是厉害,一个不好就要形神俱灭,盘荤知道若是按照正常情况却是没有办法飞升仙阙。 故依仗修炼多年神通妙法,在大劫降临之前连用一百零八日苦功,虔心推算未来因果,费尽心机终于想出了一个避劫成道的办法。 随后他首先施展神通在仙府中布下重重设禁,又请来了一位有过命交情的同道好友相助,将他本身元婴用太白玄金精气包裹,连同平生所用一切法宝、神符、灵丹,一齐藏在仙府中的几重宝库之中,以作避劫之用,再用禁制,将三层内洞一齐封闭,并行移山换岳之举,将整座洞府沉入海底泉眼之内。 最后再扰乱天机,作出应劫假死的卦象来迷惑敌人。 此后那盘荤仙人的宿敌推演之下见卦像为坎卦,两水重叠,坎水为险,进固险,退亦险,进退两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乃险象环生之象。 随后就有消息说盘荤死在天劫之下。 仇家虽然不信,却到处转悠也找不到他的踪迹,只能作罢。 直到现在,三千年过去了,他功行虽然早已经圆满,但元婴被封在太白精气之中,洞府内外又有重重禁制封闭,这原本固若金汤的洞府顿时成为了牢房。 他被困在此处无法飞升,只得等他昔年旧友转世拿着法宝来破开仙府,放他出去。 他的昔年好友现如今转世成为峨眉派苦行头陀的弟子笑和尚,这厮反复转世轮回三千年,如今拜入峨眉门下,今生有望修成正果,只不过盘荦虽然算出来三年前后是他来破门救自己,并且把满洞宝物留给他以作答谢,但当初双方并没有约定,笑和尚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故友陷在这里需要解救,毕竟已经三千年了,他转了好多世,早把当年的事情全都忘光了。 笑和尚忘记了,许渊平看过原着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里还有一个关节,那盘荤仙府中的一二层早就有人居住,许渊平要取宝却不免要和这里的主人家打交道。 住在这盘荦仙府的是一对散仙夫妇,男的叫龙玄,女的叫东阳,二人本在北海居住,跟绛云真人陆巽是邻居。 后来因为惹上赤尸神君,又遇到一条五千年道行的妖龙,两面受敌,龙玄重伤身死,凭借多年修行的法力将妖龙的元神禁闭在无定岛附近的地窍之中,抢占妖龙躯壳,连同妖龙腹内元丹精气一柄夺来,和妻子一起搬到这里来开辟仙府。 那龙阳也有些机缘,被大荒二老之一的卢妪收做义女,受卢妪的指点,夫妻二人合力破去外洞禁制,现出一座神碑,碑上写着此洞是古仙人盘荦所居洞府,飞升之前将生平法宝仙丹全都藏在三四两层的宝库之内,谁能得到,便是有缘。 两人用尽办法也无法攻破第三四层禁制,便在这里住了下来,前些年又遇上赤尸神君来寻仇,二人堪堪不敌,多亏大荒二老之一的卢妪路过,出手将敌人逐走,告诉他们再过一甲子功夫,便能得到里面的仙丹,可以立刻脱胎换骨,得成人身,而且还给他们留下信香,说是再遇到危机便将香点燃,自己顷刻便到,为其解围。 许渊平欲取得盘荤仙府内的至宝,当需两人不能横加阻碍。因龙玄抢得墨龙身躯,受其拖累不得成道,他欲脱去墨龙形体,需要仙府中所藏的三元聚魄丹来稳固元神。 对此,许渊平也早有应对之法。 他一到海底,进了盘荤仙府便立马被龙玄夫妇察觉,一对男女从中走了出来,男的帅气,女的秀美,二人满脸警惕地看了看许渊平,见他通身没有丝毫邪气,才略放了放心。 “道友不知姓甚名谁,从何而来,来此又有何贵干?” 龙玄首先开口问道。 许渊平可不会去和他们打什么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之类的哑迷,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贫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知你夫妇二人盘踞在此是为了盘荦遗宝,实不相瞒,我也正是为此而来!” 龙玄东阳夫妻闻言,面色一冷说道:“原来道友是贪图盘荤仙府里的宝物!实话告诉你,我们夫妻二人奉义母卢妪之命,在此看守仙府。如非仙府有缘之人,任何人想要强闯仙府取宝,都要先过我夫妇二人这一关!” 二人说罢就要动手。 “两位且慢,听我一言!” 许渊平止住他们的动作,“我知你们盘踞于此也是为了盘荦宝物,你你们夫妻二人受卢妪之命在此守候,若是等那有缘人来了,进了仙府得了宝物,他最多留一些残羹剩饭给你们,难道就甘心将盘荦遗宝的大头拱手让给所谓的有缘之人吗?” 夫妻二人见许渊平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也暂且停下想要听他说。 “不甘心又能怎样,我只求遗宝中的三元聚魄丹能助我成道,其他的怎能强求!” “我知龙玄道友受龙身拖累,欲要解化龙身,你们长居于此是为了仙府中的三元聚魄丹,我这里有广成子所炼的聚魄炼形丹,可助龙玄道友稳固元神。” “什么,道友说的广成子可是那上古金仙广成子不成?” 东阳闻言,顿时激动起来。 “难不成还有第二个修成金仙的广成子不成?” 许渊平说罢取出一粒聚魄炼形丹递给二人,二人这朱红色丹丸,看着朴实无华,毫无异香,心中有些疑惑。 许渊平见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立马解释道:“广成子炼丹之术高绝,聚魄炼形丹丝毫未有丹香散发出,故而其药力才能保持数千年未曾损失,这等丹药才是真正的上乘丹药。这一颗聚魄炼形丹的药力,比得上最少十颗三元固魄丹。服下此丹,龙玄道友解化龙身后就能立马稳固元神,不会有元神消散之厄。” 龙玄夫妇一听丹药效果,立马心动了。 第四零二章 盘荤七宝 见二人有些顾虑,许渊平再次开口说道:“二位道友,我也知你们早得知大荒山南星原卢妪的指点,说是这仙府里的宝物要为峨眉派所得是也不是?你们守着这神碑也有百来年了,这上面是盘荦自己写的,谁能取得宝物,全凭有缘,即是无主之物,自然凭人自取!我也不占你们便宜,到时候破了仙府,宝物一人一半如何?” 龙玄东阳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心动。相互传音商量了一阵,觉得许渊平的提议还算不错,两人当即带他向盘荦仙府内库行去。 三人来到一座大洞前,两扇质似精钢,高约五丈的大门出现在许渊平眼前,右边一扇大开,左边一扇已经残缺不全,遥望洞内光明如昼。 龙玄开口道,“我夫妇也几次尝试攻击禁制闯进去,不过皆被禁制给逼了回来,非但如此,还受了点儿小伤,还望道友切莫大意!” 许渊平点了点头,谢过他的提醒,举步入内,这一层洞府中有一面金碑立在大门近前,金碑上备述盘荦遗言,言明所藏遗宝俱都留给有缘人。 许渊平只瞧了金碑一眼,当先越过金碑。到了精钢大门前,许渊平催动紫青神焰兜率火焚烧禁制,那禁制很快就被烧出一个大洞来。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却并不破坏禁制本身,等他飞进去之后,禁制光润又自动融合,恢复原状。 龙玄夫妇一见,顿时大吃一惊。 他们夫妇二人在此守候百十年都不得破的禁制,这位神秘莫测的道友居然来去自如! 要知道在不破坏禁制的情况下进入人家所设置的禁制,比暴力破坏禁制还要难的多。 许渊平转过身去,见龙玄夫妇愣在那里,多少也猜到了他们所想。 他如法炮制,将二人也带了进来。 经此一事,龙玄夫妇对许渊平更多了三分忌惮。 自己夫妇在这满是禁制的仙府中处处受制,人家却来去自如,若是这人生出了歹意来,可如何是好? 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室,顶棚距离地面有十几丈高,空旷无物,只凌空悬着一个上宽下窄,长有六寸,前段具有双耳的人形铁牌,黑黝黝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炼成。 许渊平看到人形铁牌也不急着上前,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这建筑来。 上古之时的建筑一般都如这般,宫殿建造的浩大无比,内里的陈设却十分粗矿,要是长期住在这种建筑中,实在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 龙玄夫妇见得那人形铁牌,认出是洞府法牌,全洞禁制机关的总枢纽,收取法宝和宝库都需此物。 他们夫妇一时心急,就要上前收取,却不料刚一靠近,那铁牌就开始发亮,强光直刺人的双眼。 这点光亮对他们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夫妇二人收取铁牌后,铁牌原有的地方忽有一团比之前更加刺目的金光涌起,原来铁牌下面洞中心藏着一件宝塔状的法宝,其色乌金,高有丈余,宝光四射。 他们夫妇二人看这金塔的模样,觉得是个宝贝,又打算上前收取金塔,忽然耳边响起人声:“此乃镇海之宝,妄动者死!”原来是盘荦昔年留音。 龙玄东阳哪里会怕这盘荤昔日的留音,就要上前不管不顾收取,许渊平见状阻止两人说道:“这是镇压海眼之物,若是擅自取了去,到时海眼暴动,海水必定暴涨,到时候倒灌大陆,必定生灵死伤惨重,犯下无边杀孽!” 龙玄夫妇一听,自然不敢再动手。 不过,对于许渊平不免有了几分防备。 龙玄心想:“自己夫妇在这里住了百十年,还没人家一个外人知道的多。之前被广成金丹,盘荤仙宝迷昏了眼,现在想起来,总觉得这个道人不怀好意。” 东阳和他做了几百年夫妻,心意自然相同,对视一眼,就明白了丈夫的心意。 反正广成金丹已经到手了,洞府禁制枢纽令牌也在自己夫妇手中,莫不如…… 东阳瞅到了龙玄眼中的杀机,用素手轻轻拉了下他的衣摆,示意眼下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走在前边,背对着他们夫妇二人的许渊平不知何时,嘴角边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过了金塔往前,又打开一道地洞,三人依次跃入其中。 一穿入地下,上下左右禁制全部发动,雷火金刀,玄冰罡煞从四面八方潮涌而至,周围又传来一股巨大的阻力,将三人牢牢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许渊平大喝一声,“道友快快动用铁牌!” 龙玄听闻,就把手中铁牌一晃,白虹所过之处,霎时之间那禁法和阻力全部失效。 三人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到了第三层,发现洞中悬着一件一模一样的铁牌,许渊平也由得龙玄夫妇去取下。 他们夫妻拿到铁牌后仔细观看,见两面铁牌除上面花纹有阴阳之分,形制都是一模一样。试着将两块铁牌持在手,两两相对向一处合拢,就听咔嚓一声轻响,两面铁牌合二为一。一片金光闪过,两牌彻底合为一体,前端现出一团形似太极的圆光,两仪二气正在其中流转不定。 许渊平看过原着早就知道这两块铁牌可以合二为一,自然不会大惊小怪。 而龙玄东阳夫妇,看了这情景,却啧啧称奇! 龙玄手持这阴阳合一的令牌,随即一口真元喷在牌上,那铁牌得了真元后,自然升到空中,就见一青一白两股光线细如游丝的光芒自牌上射出,朝着面前的墙壁射去 轰—— 只听得轰然一震,眼前烟光变灭,腾涌如潮。正面洞壁忽然失踪,现出一个金鼎!金鼎下具五足,高约三丈,上面无门无口,看去坚厚异常。 至此,这盘荤遗珍的三层宝鼎藏珍尽显三人面前。 许渊平知晓,这五足宝鼎不但是藏宝之地,更是整个仙府的核心所在,外面的黄金宝塔拿走,顶多让仙府不稳,海水倒灌,若是把这个搬起来,整座仙府承受不住海眼里的暗流巨力撕扯碾压,立刻便要碎成齑粉! 三人先是联手布下禁制以防止宝物逃脱,随后龙玄用真元灌注令牌,令牌上阴阳真气凝成的青白两色光线立时射在宝鼎上,宝鼎上立刻暴起五色豪光,壁上门户洞开,里面盘荦珍藏的宝物纷纷向外飞出来,共有七件,俱是前古奇珍,自生灵性,四处飞窜,找寻出路。 只是这四周早被三人设下禁制,那些法宝又如何能遁逃的出去? 看着这满室宝光,龙玄东阳夫妇哪里还忍得住,立马出手收取这些个法宝。 第四零三章 盘荤飞升 东阳龙玄夫妇二人乃是旁门散仙费出身,道法不算高明,法宝也比不过许渊平,费尽心思也只不过各自制服了一件法宝。 许渊平见他们无力再收取其余法宝,这才不紧不慢的催动九天元阳尺和紫青神焰,三才清宁圈收服其余五件至宝。 紫青神焰对上形似一个大半圆的玉环,那玉环上还闪烁着朱红的光芒,上面蟠着七条灵蛇,口中各喷光焰,只是这光焰比之紫青神焰,不由得相形见绌,不一会儿就被制服。 三才清宁圈分别绽放出青红黄三色不同的光辉,分别拦下一个形似铜钟的法宝,一个紫色盘龙手镯,和一件翎羽状法宝。 至于九天元阳尺,则拿下最后一件异宝。此宝形如两斧头交叉,其中一斧形如满月,寒光闪闪;一斧四边金芒电射,中心深红,宛如一团日轮。两斧斜插在一根形似长矛、奇光激射的斧柄之上,飞舞之际轰轰雷电之声相随。 至此七件宝物全被三人拿下。 许渊平和龙玄夫妇把七件法宝都拿出来,他让龙玄夫妇任选两件,自己只拿其中三件。 龙玄夫妇一见许渊平果真和他们平分至宝,都大喜过望。 夫妇二人见得紫光镯,腾蛇环,彩鸾翎,青灵钟,玄英针,子午令,青碧焰等七件至宝都有异像呈现,看花了眼,一件都不舍得放弃。 挑挑拣拣了半天,这才选了紫光镯,腾蛇环,彩鸾翎,玄英针四件。许渊平则把青灵钟,子午令,青碧焰三件法宝收好。 实际上这七件至宝中,威力最大的要属青碧焰,其次为子午令。 青碧焰威力虽大却比不得紫青神焰,这暂且不去说。 且说这子午令,能发出子午神光线,不但锋锐之处不下于神兵利器,更是一应元磁真气罡煞的克星。 这子午令尚不是完全体,若是与之前取下的铁牌合而为一,便可成为子午阴阳令。 二宝合一后,子午阴阳令立成七宝中威力最大的一件。 那令符上的双斧一阴一阳,出时阳斧化日,阴斧幻月,同时将子午神光线与阴阳二气合一,化成子午阴阳神光线,善破各种神光类神通。 若是分别以子午神光击敌,阴阳二气护体,则立成攻守兼备的法宝。有了它,便无需担心那元磁极光的阻隔。 许渊平内心暗笑龙玄夫妇见识浅薄,不晓得这两件法宝的厉害,挑选法宝的时候只一味去拿那宝光亮眼的紫光镯,腾蛇环,彩鸾翎,玄英针等法宝。 却对这无甚出奇却威力极大,妙用无穷的子午令,青碧焰视而不见。 分宝完毕后,许渊平又去宝鼎底部拿出一个玉瓶打开闻了闻说道:“若是贫道没有猜错的话,此玉瓶内装的正是那三元聚魄丹。此前法宝多分了你们夫妇一件,我还舍了广成子的聚魄炼形丹给你们,这一瓶三元聚魄丹贫道厚颜收下,你们夫妇可有意见?” 龙玄一听,面色不悦,心想那广成子的聚魄炼形丹本就是你自愿给我的,我们夫妇两个人才拿了四件法宝,你一个人独占三件不说,还想独吞丹药,实在是不当人子! “我夫妇自然没有意见。” 龙玄内心不满自然不会当面说出来,原本不悦的面色也不过是一闪而逝,眨眼间就微笑起来。 许渊平刚才若不是看的仔细,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待到许渊平把丹药收好后,又对两人说道:“如今尚有盘荦天书并七十三道灵符还封存在这鼎内的太白玄金精气之中,需要亲身进入金鼎之中,化开太白玄金精气方能取出。” “我夫妇二人功力浅薄,法宝低微,只怕是对付不得这太白玄金精气,只能劳烦道友走一趟了。” 龙玄抢先开口道。 许渊平点了点头,也不推辞,晃身靠近金鼎门户,越近门户,那门户在许渊平眼中越见高大。 龙玄两人见到许渊平靠近金鼎,身形渐渐缩小,待他近到门前,已如三寸小人一般。 待他进入金鼎中,四面骤然一暗,仿佛置身于浓雾之中,上下四方,尽皆是一片黑暗。极目望去,这里不知道有几千几万丈宽阔,空间极是广大。空间中央有一六角形的宝光在晃动,中藏一团形似鸡卵的灰白影子。 许渊平知道那中间的就是盘荦仙人的元婴,他被太白玄金精气封在其中动弹不得,也无法飞升。故而需要人从外边将太白玄金精气化开,将他放出方能举霞飞升。 那太白精气经过三千年之久,外面已经硬化成太白金刚,坚硬无比,要不然也不会连天仙也困在里面。 可这连天仙都奈何不得的太白金刚,许渊平却是不怕,因为他身上的紫青神焰兜率火神妙无比,刚好可以化开这太白金刚。 许渊平使出紫青神焰熔炼太白金刚,待到外面的精气软化后,里面便是液态的太白精英,在烈焰的炙烤下不停变作精气升华,等这部分再被神焰融化之后,里面的精金也开始溶解。 这些太白玄金精气都是难得的宝贝,许渊平自然不会浪费,全部收取,留作他用。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那太白精气便全部都被许渊平收取。 太白精气里面便是盘荦本身元灵,许渊平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把金花神焰围绕在他四周“保护”他,以防万一。 那盘荦元婴藏在一团形似灯焰的银光之中,比闪电还要明亮三分,里面拥着一个高冠博带的道装小人,长髯自然垂下,身长不满二尺,手掐法诀。 太白精金一融化,他立马就从坐忘境界之中醒来,看了看左右的金花神焰,知道厉害,又抬头见了许渊平,顿时一愣,开口说道:“贫道盘荦,昔年为避天劫,躲在这里潜修,如今功行圆满,承蒙道友破了太白精气,正好飞升,道友这是何意?” 盘荤说罢指了指四周的金花神焰。 许渊平笑道:“道友误慌,这些金花神焰都是为了保护道友,以防不测。方才进来时,我见门口有一块金碑写着若是有缘之人进来,能够破的了禁制助这里的主人家飞升,那主人家的所有至宝一并都要留给这有缘人,不知是真是假?” 盘荦看了看四周的金花神焰,面皮抽动了下说道:“金碑所说,自然是真的。我作茧自缚,拖延到今日都未能飞升,早有誓愿,谁有缘破了太白精气,使我可以飞升,便将满洞珍宝尽数充作礼物赠送。我当年所算,该是我的一个故友转世之身来此,如今看来,竟是我算错了,不过也无伤大雅,道友破了太白精气助我飞升得道,自然就是那有缘人,我府内宝物就全部送给道友,聊表谢意吧。” 许渊平又问道:“你当年之所以能够渡过天劫,骗过仇敌,多亏了你那个朋友帮你,你这些法宝都给了我,你那朋友怎么办?” 盘荦一怔,随后看了看那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的神焰,随后识趣的说道:“恩公容秉,我那朋友与我生死至交不假,我俩相识数百年,他帮过我,我也帮过他。他秉性疏狂,惹下了不少仇家,好几次生死一发之际,都是由我相助这才化险为夷。我和他相互之间本无亏欠,若真说起来,还是我帮他的要多一些,这些法宝,本该随顺昔年誓愿,谁救我脱险,便该给谁,何用再议!” 盘荦就差临门一脚就要飞升的仙人,全盛时期其实也未必会怕了紫青神焰和元阳金花。但自从渡劫之后一直被困在这隔绝内外的太白精气里,千百年来没有寸进,境界虽然还在,法力却是十不存一。 如今被许渊平的神焰金花困住,虽然他也并不是没有压箱底的手段,只是距离飞升仙阙就差临门一脚,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是不愿意鱼死网破。 反正自己的那些宝贝也带不到仙府去,给谁不是给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得好。 要是为了几件身外法宝而耽搁他的飞升大事,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许渊平笑道:“道友能这扮想,自是最好,只是你那好友如今已经转世投在我的一个对头门派里,他的师门打算以你是他昔年挚友为由,要继承你这里的一切,为了避免日后纠扯,还请道友帮忙立下一个凭证,将此间事全部说明方好。” 盘荦现在只想飞升,就连法宝丹药这些都不放在心上,又哪里会不愿意立下一个凭证,他让许渊平拿出一枚玉简,张口喷出一口仙气,使用凝影留声之法,将自己的凭证留在里面,然后问岳清:“道友这下满意了吧?” 许渊平:“我听说道友还有七十三道灵符……” 话音刚落,许渊平但见一青色皮囊被没有好脸色的盘荤甩给他。 许渊平打开皮囊一摸,只见里面有一本用竹简制成的道书。 道书共有七十三页,除开头三张朱书古篆,载明库中藏珍和灵丹妙用而外。 其余六十九页上记载着盘荦所修道法,俱是上古时期的各种法术,有的已经过时,被后代推陈出新,超越过去,有的比现代的还要精妙,不知在哪代上失传,若能研习一番,也能受益匪浅。这道书乃是用竹简制成,每一页的最后一根竹简都是一枚神符,共七十三枚。 末页又记载了盘荦的一些交代,只是现在有了许渊平和盘荤当面友好交流,这个书面上的交代自然是没用了。 许渊平确认无误后把皮囊收好,点了点头说道:“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道友既然把道书,法宝,丹药都送给我做答谢,我便护送道友出去吧。 他放出金花,盘荦不放心他,大声说道:“还是我自己走吧,不劳道友……”一边说着,便要向外飞去,却被许渊平的金花困住。 盘荤顿时吓得魂不附体,“道友,你……”话未说完,便被许渊平强行收入青蜃瓶。 许渊平又搜索了一番,见这四周实在是没有什么宝贝遗漏的,随后就遁出了金鼎。 龙玄东阳正在金鼎之外等候,见到许渊平从金鼎门户中出来,两人迎身上前说道:“方才还为道友担忧不已,如今看道友毫发无损,想来取宝之事已手到擒来?” “不错!” 许渊平点头称是,并将灵符道书拿在手中。 龙玄夫妇见了灵符道书一喜,就要上前去拿,许渊平见状,也乐呵呵伸手把道书递给他们。 却不料就在他们刚要接过道书的时候,变故频生! 两道剑光自龙玄夫妇体内出现,剑光暴涨,在许渊平身上,连连斩下。 顷刻间,连续出十八剑,剑剑都劈在了许渊平周身要害之处,森森剑气,狂泻而出! “啊!” 许渊平受到此突然打击,全身上下顿时血流成河,他抽身爆退,并且呵斥道:“二位道友,你们为何无故偷袭我?” 龙玄见偷袭的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见得许渊平已经受了重伤,自觉胜券在握,不免得意猖狂起来。 “你问我为什么无故偷袭你?你拿了我的法宝道书丹药,我不过是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法宝我不是分给你们了吗?三元聚魄丹我固然是全拿了,可我也拿了聚魄炼形丹补偿给你们啊,道书也不是不可以复录……” “哼,杀了你,我们夫妇独吞岂不是更好。” 龙玄见许渊平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听到声音,龙玄夫妇转头看去,只见背后居然又出现一个许渊平! 他们看了看正面重伤垂死的许渊平,又看了看背后面带嘲讽之意的许渊平,一时之间脸上惊疑不定。 许渊平是何等人物,见惯了江湖上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人情冷暖。又哪里看不透龙玄夫妇的这点小伎俩? 他早就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所以刚开始出来的第一个中了偷袭的许渊平,实际上不过是他的一个纸分身罢了。 他先是放出一个纸分身拿着道书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自己的真身却施展隐身术从另外一边出来。 龙玄夫妇被假许渊平拿着道书吸引,又哪里注意的到从另外一边出现的许渊平真身? “道友,这都是误会一场啊。” 丹凤眼,柳叶眉,秀美绝伦的妙龄道姑东阳见势不妙,立马出言说道。 “哦,既然是误会,那就让它误会到底吧。” 接下来的场面一边倒,龙玄夫妇加在一起都不是许渊平的对手,三才清宁圈,九天元阳尺他们是一件都抵挡不住。 虽然得了四件盘荤法宝,却是还未来得及炼化,威力还没有他们自身炼制的一般法宝来得好用。 至于龙玄夫妇提前布下的禁制,在紫青神焰面前,也如同虚设。 很快二人就被许渊平给频擒获,不但之前得到的禁制令牌四件盘荤宝物和还未来得及服用的聚魄炼形丹被许渊平全部收剿,就连他们自身的法宝也一并被许渊平拿走。 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许渊平望着奄奄一息的龙玄和秀美绝伦我见犹怜的东阳,想到了无意得来的合欢莲,脑海里面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第四零四章 盘荤飞升,下篇 事后,许渊平穿好衣服,一脸的心满意足。 东阳躺在地上心如死灰,满脸怨恨的看着许渊平。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恐怕她已经杀了许渊平千百回都不止了。 “小贼,你不得好死!” 东阳既憎恨坏了她清白的许渊平,又悔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会被猪油蒙了心,被龙玄一蛊惑,居然就做出这等杀人夺宝的事情来。 这下可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啊!!!” 东阳固然不好受,龙玄又何尝好的到哪里去?他怒火难平,悲痛欲绝。 要是时光能够倒流,他肯定不会引狼入室! 悔恨,羞辱,不甘,仇恨。种种情绪在他脑海中闪过,原本平静的灵气开始在他体内乱窜起来。 不一会儿他面容就变得青白交加,随后又变黑,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接着经脉开始逆转,全身血肉就像是气球一般鼓起。 最后“砰“的一声,爆体而亡! 那东阳回过神来,见丈夫爆体而亡,自己也羞愤至极,觉得无颜苟活于世,叫嚷了几句她的义母宇宙六怪之一的卢妪仙婆不会放过许渊平之类的话语后,自断心脉而死。 人死账消,许渊平念在和东阳春风一度的份上,放他们的魂魄前去投胎转世。 与此同时,远在大荒山南星原一座洞府内,一个面容清秀,满头银发的年老道婆感到一阵心绪不宁。 此人正是和师兄枯竹老人,苍虚老人,尸眦老人,血神老人,心如神尼齐名的宇宙六怪之一的卢枢。 修道之人讲究心平气和,心境一般澄澈无比,少有杂念。 故而要不是发生和自己相关的事情,情绪很少会有波动的时候。 卢妪感到心绪不宁,知道必然是有和自己相关的事情发生。 她不敢怠慢,连忙运转功法,掐指一算。这才得知,原来是自己的义女东阳和女婿龙玄已然被人害死,自己所算定的一桩日后原本要归峨嵋派的洞府,如今也被旁人把里面的法宝给全数取走了。 她顿时大怒! 卢枢此人,性格刚愎自用,修行一千多年,除了跟自己有缘的几个有数的人之外,再不与其他人相交,谁要是敢招惹到她头上轻则当场杀死,重则形神俱灭,至不济也要弄个灰头土脸,狼狈万分。 她既然算定说过此仙府要在数年之后归入峨嵋派之手,并且将来来的人姓名来历,所用法宝,到这里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全都算好了。 这下预言落了空,她自觉被人拂了面子,当场就要出了洞府前去拨乱反正! 只是她又看了看丹炉里面炼制的半成形的破灭神雷,若是她就这么出去找那个小贼,这炉炼到一半的神雷怕是就要毁了。 原来到了像宇宙六怪这种级别的高手,都炼有雷珠渡劫,像九烈神君的九子母雷珠,魔教的诸天秘魔神梭,尸毗老人的诸天十地如意阴雷,以及天残地缺的混元一气球等,只不过有的是为了对付天劫,有的是为了应对人劫。 卢妪这破灭神雷威力稍弱,不过一旦放开,方圆千里之内,也要生灵全灭,山河破碎,全成禁圈焦土,是用来抵御道家一千三百年大劫时候的煞火。 这神雷材料收集不易,炼制起来也颇不容易,就算是她,想要成功炼制一颗出来也得大费周章。 无奈她刚起身又坐下,再次推演起来。 看着推演的结果,她不由得冷哼一声,“我本想亲自出手,不曾想你这小贼不久就要遭劫,却是免得我再出山一趟毁了辛苦炼制的神雷了。” 原来卢妪掐指一算,得知不久之后,那个杀了她义女和女婿,落了她面子的小贼,不久之后就会遭劫,再加上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只得让他再逍遥几天。 且说许渊平这边,还不知道无意之中躲过了一劫,他见东阳龙玄已死,放出神火来个毁尸灭迹,随后把子午令与之前的铁牌合二为一,得到了子午阴阳令。 随后又根据七十三页道书中的最后一页,找到盘荦当年封闭洞府时候的遗留法宝,和隐藏的一部水行道书。 那金塔和五足鼎其实也是个宝贝。 金塔乃是镇压洞府水眼,防止海水倒灌的。 五足鼎更是整个洞府的核心。 这两件宝贝取走任意一件这座洞府都要玩完。 好在许渊平并不差这两件法宝,也没有打算取走的意思。 只是把盘荤仙府禁制全部开启,并且又一连设下里外合计共四十九道禁制,以防止外人进入。 这座洞府虽然地处偏僻,却是个可以清净修道的好地方。 许渊平打算留给五台派的后辈弟子。 不管是用来作为五台派别府,还是作为自己闭关修炼的地方,都很不错。 最后他也没有忘记解开禁制,把盘荤元婴给放了出来。 因为许渊平收取盘荤的时候,盘荤见他没有赶尽杀绝,故而盘荤打算再忍耐一段时日。 这下一经放出,元婴接触到外界环境,立马开始蜕变,在虚空中盘膝而坐。不一会儿双手结印,神态安详双眼微闭,双手结印,沟通天地。 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一阵白光来! 不多时,虚空中出现一道长十丈,宽十丈的高大门户。 许渊平感受到一股极为浩大的气息从里面传出来,这股气息仿佛如同天地一般浩大,宇宙间所有的奥秘都包含其中,震的他灵魂都在颤抖。 他明白,这便是通向仙界的门户! 仅仅只是略微靠近,他就感觉浑身上下的真气都有了微微增长,对大道的理解也更深了几分。 他有种感觉,要是能够呆在这门户旁边仔细修炼观摩,一定可以在短时间内修为大进! 盘荤见门户出现后,也不多言,一分一秒都不愿意耽搁。化身白光,转瞬之间入了那门户内消失不见。 仿佛在惧怕许渊平再度将他囚禁。 那门户在盘荤进入后,也渐渐隐没不了。 许渊平知道,下次再要见到那座浩瀚的门户,只怕不知道是要等谁飞升了。 第四零五章 难女裘芷仙 许渊平算了算时间,知道距离慈云寺十五号斗法还有一段时间,就回到禁制重重的洞府,试图再把紫青神焰祭炼一番,使其威力更上一层楼! 原着中李英琼以此神焰与元神慧珠相合,以真火炼之以火济火,反照空明,由明化空,使与本身真火合为一体,连通第二元神随意发收,并还增加道力将此宝威力发挥到了极致,神焰一出竟连兀南公那等身列魔教千年宗师的存在也要暂避其锋芒。 许渊平虽然暂时没有祭炼第二元神,可他却有道家的三味真火。 李英琼可以,以真火炼之以火济火,反照空明,由明化空,使与本身真火合为一体。许渊平有三味真火在,没道理就不可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 却说许渊平在以火炼火的时候,裘芷仙正在庭院之中赏花。 她随兄嫂来到川中亲戚家拜寿。 如今正是梨花盛开的时候,满院都笼罩在雪白的梨花之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芷仙喜欢梨花,正在树下吟诵陆游的诗:“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是年华……” 她刚念了两句,觉察到院外来人,出门查看,不见来人,只见愁云漠漠,浓雾弥漫。 不多时天就逐渐昏暗下去,分不出东西南北,四面鬼声啾啾,阴风刺骨。 旋风浓雾中,出现数十个赤身女鬼,手持白幡跳舞,渐渐往芷仙立处包围上来。 再然后,芷仙只觉一阵阵目眩心摇,四肢无力,不多时已晕倒在地。 一阵天雷滚滚声响起,芷仙恍惚之间被这雷声惊醒。 等到醒来的时候,抬头一看,只见自己应该是身处在一个洞穴之中。洞穴中有一座石屏风。转过石屏,便是一个广大石室。 室当中有一个两人合抱的大油缸,里面有七个火头,照得合洞通明,如同白昼。 芷仙往壁上一看,“呀“地一声,羞得满面通红。 原来那石壁上面张贴着许多春画,尽是些赤身男女在那里交合。 洞穴四周,有不少没有衣物遮挡的男女一个个蹲在地下,将双手掩住下部,放声大哭 她知道自己恐怕是被什么妖人给掳掠到此,心一惊,就要转身逃跑。 却不料刚到洞门口就遇见一个人,只见面前那人年约二十多岁,身上穿着黄色道袍,金钗挽发,曼妙玲珑,俏脸带着笑意,却是一个类似道姑的女子。 芷仙见那道姑含笑站在那里,玉肌红颜,十分端丽,好似神仙中人一般,摸不清她的来路。正要发言相问,那道姑忽然开口说道:“你被妖人掳来,适才妖人已被我飞剑杀死,妖雾未退,才用神雷将妖气击散。小姑娘可还好?” 芷仙听那道姑吐词清朗,仪态不凡,知是异人。又听她说妖人已死,才想起自己此前在亲戚家赏花,却被那不知名的妖人迷晕所掳掠到此。 想来必然是这个道姑解救了自己。 想到这,芷仙连忙跪下叩头谢恩。 那些男男女女听得此言,才知自己等俱是受了妖人暗算,拐上山来,中了邪法,失去知觉,供人淫乐,如不是来的人搭救,不久就要死于非命。又听说妖人已被来人用飞剑所斩,估量来人定是神仙菩萨,一齐膝行过来,不住地叩头。苦求搭救。 那道姑模样的女子扶她起身说道:“这洞中之人大多数本是好人家子女,被这洞中妖道用邪法拐上山来,供他采取真阴真阳。平进因受他邪术所迷,已是人事不知,如不是我来此相救,尔等不久均遭惨死。现在妖人已被我等飞剑所诛。事已至此,你等啼哭无益,可暂在这里等候,待我到里面去搜寻你们穿的衣履,然后设法送你等下山便了。” 许飞娘说罢去里面找到衣服,让几个男女进来把衣服拿出去给众人穿好。 随后又询问:“你们之中,谁是裘芷仙?” 芷仙上前答应,道姑让她先站在自己身后。 随后把穿好衣服的男女都一一配对成夫妻,分给他们一些钱财让他们自行下山去了。 等安顿好他们之后,道姑才对裘芷仙说道:“芷仙,这些落难男女被那妖人妖法所摄,元贞已破,真元已亏,即便被我解救放回家去,不出数年也难免痨病而死。因他们与我无缘,便是我想解救也无他法,只有你是有缘之人,我师侄算定你和我五台派有缘,让我万里迢迢前来解救你,带你回山修习仙法,日后可得长生。这等机缘不是谁人都有的,毕竟我等修道之人讲究顺其自然,愿不愿随我而去你自己要想清楚了。” “我……我去。”心折百转,芳心回思间,裘芷仙已知自己再无他路可走。自己早已有了婚约在身,若是被人知道自己被妖人掳掠而走,回家去不但自己丢人,难免要给兄嫂丢脸,玷辱家风。若是自尽倒是明路,可眼前既然有仙人专程来救,明言自己已具仙缘,相比自尽此路却是更佳,万一修炼有成,将来还有那再见兄嫂之日。于是把头一点,一口便应了下来。 道姑见她答应下来,带她出了洞穴。 此时夕阳衔山,瞑色清丽,愁云尽散,惨雾全消。 路上芷仙问起道姑姓名和山门,才知这道姑原来是五台派练气士许飞娘,现居黄山五老峰。 原来许飞娘此前为了慈云寺斗法之事,广邀三山五岳的同道好友助拳。 至于朱文和司徒平这两个小家伙,自然是交给她的徒弟邓八姑照料。 在这些好友都邀请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想起许渊平对她的叮嘱,前来这莽苍山乔瘦滕洞府解救芷仙。 至于许渊平他为什么自己不来,自然是因为要取宝而分身乏术。 另外也有让芷仙这个资质出众的良才美玉拜在师姑门下的意思。 许飞娘依照师侄许渊平的话语,过来一看,果真收得了裘芷仙这块良才美玉,疑心师侄许渊平慧力神通是不是近又大涨,否则相隔万里如何得知这里有一个资质上佳的女子需要解救? 若真是如此,那此事对五台派一脉可就是一桩绝大值得庆幸之事。因此界三教皆知,那佛道两教多善用诸多先天神算之术,道是一经推算无有不准。而五台派呢!偏偏都不擅此道,故每每峨嵋五台两边一旦对敌,就多半会落入人家算计中,争斗起来束手缚脚大败亏输。 所以若自家师侄推算因果之术大增,那日后复兴五台派只怕就真的有望了。 另一边的裘芷仙,想自己好端端书香后裔,大家闺秀,自幼多承庭训持身端庄,本是闻名乡里众口相赞的才貌双全。怎想到横祸突降,只是一次随兄嫂访亲拜佛,却怎就大难蒙身名节已失?若不是有身边这位仙人来救,怕自己……也唯死而已了。可眼前虽有仙人施救,却不知此身去处是福是祸?回想从前被兄嫂呵护亲人环绕之欢乐时日,如今孤零一身远走他方,也不知何日可再见兄嫂,再见那负心人……一时间愁绪纷起,盈盈珠泪滴滴而下。 许飞娘见状回过神来安慰道:“你一弱质女子被歹人捋掠,失了名节也是身不由己。现今此事既然过去,就不要再为此事悲痛了,把它忘了就无事了。” “嗯!芷仙知道,多谢仙人宽慰……”这裘芷仙是个知礼的女子,虽心中悲恸欲绝,但听得身旁仙人出语安慰,却也勉强止住悲泣欠身还了一句。可这悲恸,却又怎能这般轻易消去,泣声虽止但珠泪仍落。 且不说芷仙随许飞娘回了黄山拜师后,得了师姐邓八姑宽慰方才疏解心中苦闷,就说慈云寺这边,也早就是一副烈火烹油的情景。 只等一个火星引燃,就可如燎原之势爆发开来。 第四零六章 烟中神鹤 且说许渊平以火炼火,以真火炼之,反照空明,由明化空,使与本身真火合为一体,威力大增。 算算时候,距离慈云寺群雄斗剑的日期已经没有多少天了,不由得起了奔赴川中慈云寺的心思。 出发前又用大衍周天神算反复推算,得知路上还有一个人与自己有缘,此人资质上佳,合该做自己的徒弟。 于是许渊平不再耽搁,直接驾驭飞剑,一路向南而来。 且说江西南昌有一个陶姓人家,家有百万之富。陶家一脉单传,家主病逝,诺大的家业由其子陶钧继承。 这陶钧今年十六岁,自幼好武。祖上虽是书香门第,他父母因他是个独子,非常钟爱,不但不禁止,反倒四处聘请有名的教师陪他习学。 故而他年纪不大,却学的一手还算不错的武功。 原着中此人原本合该为矮叟朱梅收下,为其衣钵传人。 如今被许渊平算到,他特意转道南昌,要收他入门下。 到了南昌,几番推衍打探,许渊平站在那陶宅门前。 许渊平上去敲门,不一会儿便有门子开门问询。 许渊平对门子说道:“我听闻你家主人平素喜好习武,又乐善好施,在江湖上有个小孟尝的称号。贫道乃是五台山练气士许渊平,在山中修炼多年,近日神功大成,正要出山收徒传承衣钵。且让你主人出来一见,若他资质尚可,人品有一二可取之处,又能够尊师重道的话,我可收他做个弟子。” 门子见这人虽然年轻,却着一身道装打扮,器宇轩昂,仪表堂堂,颇有一番渊渟岳峙之势,不似寻常化缘乞讨的普通和尚道士。 又听闻这人是五台山练气士,想来多半有些本事在身。而自家小主人又颇为喜欢结交这等有本事的江湖奇人。 故而门子不敢怠慢,叫许渊平在此等候,他快速前去禀告公子。 许渊平自无不可。 且说门子前去禀告自家公子,却不料中途遇见管家陶全。 这陶全见门子走的匆匆忙忙,问他何事如此慌张。门子自然是如实道来。 陶全一听,眉头一皱,却是不喜。 原来陶父临终之前,怕自己死后陶钧把家产全部败光,故而只留了一小部分家财给他花销。 至于哪些田产全部交由管家陶全打理,以防独子把家产败光。 果不其然,陶父死后,陶钧每日里宴请一干教头师傅,又有不少江湖好汉上门混吃混喝,没几年就把父亲留给他的七八万两银子花了个干干净净。 老管家陶全对陶家忠心耿耿,见自家小主人每日里花钱如流水,被这些江湖上的混子混吃混喝,自然是不高兴。 今日听得门子所言,只觉又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游方野道士,想要混吃混喝。 他叫门子稍慢禀告小主人,且带他前去查看试探一番。 若是个来府上混吃混喝的,那就由自己打发了了事。若是个真有本事的,再去禀告小主人也不迟。 门子自然不敢违背管家的命令,只得带他前往门口会见许渊平。 因为带着先入为主的想法,管家陶全见得许渊平如此年轻,先就轻看了他三分。 见了许渊平也不行礼,而是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问道:“允那道士,你说你是五台山上练气士,要求见我家公子,不知可有什么本事在身?” 许渊平见得此人穿着,就知道这人多半是个管事之类。见他一副倨傲无礼的模样,也浑然不在意。 盖因为许渊平修行多年,早就领悟了几分“不敬持戒,不憎毁禁”的境界。一个严守戒律,德高望重之人,你礼敬于他,并不算功夫,一个yin邪败类,妖僧妖道,你依然对他彬彬有礼,保持不恶口,不傲慢,不生嗔心,这才是真正的菩萨境地。” 他虽然没有到那等菩萨罗汉的境界,却也不会因为世人的诽谤看轻而动怒。 听管家问他有何本事在身,他说道:“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等百家学问无所不精,无所不会;妙演三乘教,精微万法全,朝游北海暮苍梧,上天入地若等闲。” “哈哈哈哈。”陶全一听,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小道士,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又是能掐会算,又是懂得百家学问,又是能上天入地。你若真有哪些个神通,何不演示一番?也好叫我等凡夫俗子开开眼界。” “修道之人追求的是清静逍遥,得道成仙,我虽有一二神通,却也不便向你等凡夫俗子展示卖弄。假如你见我有,不要求我?我若畏祸却要传你,若不传你,必然加害,性命又不可保。故而我等修道之人,却是不好展示神通。” 那管家听许渊平如此说道,以为他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骗子,就要上前推他,把他赶走。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本要收徒传承衣钵,你却不识得真人面目,看来今日你家小主人却是没有这个福分随我入山修道了。” 许渊平说罢摇摇头,就要离去。 这管家陶全在他眼里,不过是蚂蚁一般,和他计较实在是有失自己身份。 许渊平虽然会算计嫉恨峨嵋派齐漱冥,朱梅等人,却不会嫉恨这个陶府管家和他的小主人。 就和人只会嫉恨人而不会为难一只蚂蚁是同样的道理。 就在许渊平要离去的时候,那陶钧和一干教头师傅见今日天色不错,正要出门打猎。 管家陶全和许渊平的对话被他们听到,一干教头师傅都认为他是个江湖骗子,只是来府上骗吃骗喝,怕多一个人多分润一份银子,故而都劝说陶钧此人是个江湖骗子,不可轻信。 陶钧见许渊平剑眉星目,仪表堂堂,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本来依照他的脾性,必然是要上前结识一番的。 只是经不住众人的劝说,再加上今日又要出门打猎,故而只得作罢。 许渊平欲要转身离去,却不料前边有一辆马车突然失控,那车夫惊叫着,让行人躲避。 车上的主人也被吓得面如土色。 道路两旁的路人摊贩纷纷慌忙躲避。 许渊平本不欲多管闲事,只是他见得那道路中央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那马车横冲直撞过来,直直的就要对着那小女孩碾压过去。 许渊平想到之前两个世界中自己的女儿,也和这小女孩一般可爱,不由得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当下他一个闪身站在了小女孩前面,单臂向上一托,来了个霸王举鼎,那失控暴躁的马蹄子被他举着,竟然落不下来! 道路两旁的路人本见那小女孩被马蹄子凌空踩下,都闭上眼睛不忍看到这一幕,见许渊平出手相救,都纷纷拍手叫好! 马车上的主人和小女孩的父母见许渊平制服失控的马匹,也过来感谢他。 许渊平摆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转身就要离去。 只是刚才的那一幕,让众人惊讶的同时,也让陶府的管家陶全和小公子陶钧和一干教头师傅看呆了眼。 那烈马发狂,横冲直撞之下,怕不下有千斤之力,那道士居然单臂就能举起,任凭这烈马如何使劲都纹丝不动,一身巨力只怕不下有几千斤之重! 真真是个奇人! 陶府众人,包括陶钧在内,在力气这方面都自认不如这个小道士。 至于这个道士的身法,那更可是神鬼莫测。 上一秒还在陶府大门不远处,下一秒就到了数十米开外。 陶钧本就喜欢结交江湖上的能人异士,如今见这个道士虽然年轻,却是个有真本事在身的,他当即就起了结交之心。 如今见得许渊平就要离去,哪里还忍得住,当前就上前邀请许渊平去家里做客。 “晚辈陶钧,见过仙师!下人不知礼数,多有怠慢,还望仙师勿怪,我让人布置酒席,还请仙师能够光临寒舍,让我略尽地主之谊,也好弥补刚才的怠慢之罪。” 许渊平本想拒绝。 因为刚才管家陶全不信他,陶钧在门内听到他和管家谈话,却也并没有出来请他,他便觉得也许是陶钧和他无缘。 自己也是有大机缘,大气魄的人,这陶钧资质虽然难得,收徒却也不是非他不可。 蜀山世界好苗子多的是,可能够直指天仙的功法却不算多。 他没这个机缘做自己的徒弟,是他的损失。 只是现如今见他执礼甚恭,言语诚恳,这才勉强答应随他进府。 至于一旁的陶全,早就被惊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了。 他见到刚才那一幕,才知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这个道士虽然年轻,却是个有真本事的。 忙不迭的一边吩咐门子通知厨房准备酒席,一边向许渊平叩头告罪。 许渊平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反而宽慰他两句。 酒席上,许渊平正打量着这位十七八岁的陶家公子,只见他生得面如冠玉,猿臂蜂腰,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朝气活力,一身资质也是不凡。 许渊平在打量陶钧的时候,陶钧也在打量这位年轻的道人,他虽然年纪不大,见过的江湖中人却不少。向许渊平这样的却是没有见过。 此人乍一看之下平平无奇,然而随着越看下去却又越觉得此人仿佛是在云山雾里若隐若现,看不清,摸不透,叫人觉得深不可测。 双方分宾客坐下后,陶钧把作陪的教头师傅都一一给许渊平介绍,许渊平也都一一回礼。 虽然他知道,这些人大多数并无什么真本事,只是来陶钧府上混吃混喝的。 只是在介绍到一个从厢房赶过来的人的时候,稍稍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人是个中年汉子,有些修为在身,约莫是个筑基期的后辈弟子。 “这位是现在教我武艺的师父,姓赵名心源,江湖人送外号烟中神鹗。” 许渊平点头说道:“这人的名号我知道,是宜昌三游洞侠僧轶凡的徒弟嘛。” 赵心源一听,大吃一惊。 他的师父是谁,从来没有对外说过。不曾想这个道士居然一语道破他的底细! 他疑心这道士和自己师门有什么联系,也许是故交也说不定。连忙问起许渊平师承何处,在何地修行。 “贫道许渊平,乃是五台派练气士。” 熟料许渊平话音刚落,就见赵心源跳了起来,把陶钧护在身后说道:“什么!?你竟然是五台派的妖人?公子你快走,我听师父说五台派弟子个个都是邪魔外道,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陶钧被吓了一跳,平日里赵心源和他讲一些江湖上的事情的时候,就说过那五台派乃是天底下第一邪教,门人弟子从上至下俱是无恶不作的妖僧妖道。 如今见他们找上门来,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事。 陶钧没见识过妖人长什么样子,只是听说凡是妖邪之人,大多都长的歪瓜裂枣,满脸邪气。 只是看这小道士,仙风道骨,一派神仙气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师傅赵心源所说的妖人啊? 许渊平听得赵心源的话语屹然不动,就连面容表情都没有变化,而是淡淡开口反驳道:“你师父怎么说也是位和尚,三宝弟子,背后这么说人坏话,实在不妥。” 赵心源道:“哼,我师父不但说五台派的妖僧妖道个个yin邪下流,腌臜不堪,遇见就要赶紧逃走。还说要是有能力的,遇见就要杀之,为民除害,以除后患!” 说罢他放出飞剑提在手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许渊平叹了口气说道:“你一个后学末进弟子,且把飞剑收起来吧。我若要杀你,不需动手,动念之间,就能让你魂飞魄散,你手中有剑无剑都是一样。我若真是像你师父说的那样,焉能容你活到现在?我原本对你师父还是很有些敬重,轶凡被人称作侠僧,声名在外,即是大侠,又是高僧,然而今日看你言行,却对他很是失望。作为佛门弟子,他背后说人不是,这便是两舌,污我五台派为邪魔妖道,便是恶口,欲将我等不分好坏斩尽杀绝又是杀业,其中又有贪名,瞋恶,愚痴在内,十善业已破其六,更有大傲慢在心,非但正果难成,将来恐怕还要入三涂恶道。” 第四零七章 陶钧拜师 赵心源一听许渊平咒他师父要入三途恶道,当即大怒道:“你这妖道满嘴胡言乱语,我师父慈悲心肠,平日里行侠仗义,你如此诋毁佛门高僧,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吗?” 许渊平笑道:“我不过指出你师父一些过失就要下拔舌地狱了?那么你师父背后无凭无据说我五台派是邪魔外道,那又该下什么地狱?你说我们是五台派是邪魔外道,那峨嵋派在你看来是否可以算作是名门正派呢?” 赵心源面对许渊平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无法从道理上驳倒他,听他问峨嵋派是否是名门正派,他当即一口回应道:“峨嵋派中人平日里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守正僻邪,多有良善之举,自然可以称做是名门正派。” 盖因峨嵋派苦行头陀入了佛门后,和侠僧轶凡做了师兄弟。赵心源身为苦行头陀的师侄,和峨嵋派本就是一家人。他平日里听到的自然是自家门派如何如何好。 这下听许渊平问了起来,当即自信满满的回复。 “既然峨嵋派是名门正派,那所行之事是否都光明正大呢?” 听得许渊平的问题,赵心源若此时说不是,那岂不是自打嘴巴。当然只得点头称是。 “二十年前,峨嵋派和我五台派起了纠纷,这纠纷我且不去多说。只说之后两家约定在黄山斗剑,一决高下。我派太乙混元祖师本来已经胜过了峨嵋派掌门齐漱冥,却不料那苦行头陀不讲江湖道义,暗中用太清无形剑偷袭我派太乙混元祖师,致使其兵解。此事你知不知晓。你是伯苦行头陀此举是否又称得上是名门正派所为呢?” “简直是一派胡言!” 赵心源听闻,当即跳起脚来大骂。 当年黄山斗剑,峨嵋派三仙二老暗中偷袭太乙混元祖师,本就不是什么十分光彩的事情,他们自然不会主动宣扬。 赵心源又是黄山斗剑之后拜师轶凡,轶凡虽然知道此事,却也不会把自己师兄的丑事说给自己徒弟听。 所以赵心源自然觉得,这妖道满嘴放炮,胡言乱语,不但说自己师父坏话,还冤枉自己师伯,实在是可恶至极。 “有没有此事,你去问问你师父不就知道了。那侠僧轶凡想来还不至于口出妄语。” “呸!”赵心源大声道,“妖道,正邪不两立,你休想用你的诡辩之术迷惑于我!” 许渊平摆摆手:“你修为太差,我若是和你比修为,有以大欺小的嫌疑。因你是轶凡的徒弟,便跟你辩辩佛法,哪知道你连佛门五戒十善,六道三涂一窍不通。我又和你讲道理,哪里知道你师父平日里说的佛法道理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你的分别心,见知障太深,就是佛陀降世,菩萨下凡恐怕也渡你不得。我再和你说下去也是浪费口水,罢了,你先坐在一边,不要聒噪!” 他说话之间,赵心源已经被他用法术禁锢,不由自主地将剑放在一边,走回原来的位置坐下,腰板拔得笔直,双手背到身后,神情肃穆,一言不发,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只剩下一双眼珠无奈地乱转乱看。 陶钧担心地看了赵心源一眼,许渊平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你不用担心,他虽然口口声声地骂我是邪魔外道,我却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他师父轶凡是峨眉派苦行头陀佛门中的师弟,峨眉派跟我们五台派是几百年的仇怨,因此背后说我五台派一些坏话也是常识,我修道多年,这点心胸还是有的。” “我这次出山是要入川往慈云寺去。排演卦象的时候,算出这次当收几个有缘人入门,传承我的衣钵,便先转道来这里引渡你入门。你根骨尚好,更兼品格纯良,我倒是有意收你为徒。不过俗话说,师父择徒,徒亦择师,我愿意教,你也得愿意学,这本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所以还要看你意下如何。” 陶钧这下彻底被许渊平的气度折服。 之前在门口的时候,面对管家陶全的诘问,这位道长不卑不亢的回复。陶全要赶他走,他也无悲无喜。人前显圣救人于车马之下,面对众人的感激不居功自傲。面对自家师傅赵心源的辱骂,以道理言之,丝毫不仗着修为高深欺负人。 陶钧无论怎么看,许渊平都是一代大德上仙,跟赵心源口中所形容的那种卑鄙邪yin的妖道一点都不挨边,他又是自幼喜欢武术,羡慕那种能够飞檐走壁,蹬萍渡水的能耐,后来听说世上有仙家之术,更是欣羡不已,哀求了好多次,赵心源都说自己剑术也是新学,没有资格收徒,如今天上掉下来一个有本事人品好的师父,他哪能放过? 许渊平一说完,他便离座跪倒,又是感激又是欣喜地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许渊平收得佳徒,自然也是十分高兴。 他拿出一瓶南疆炼制的普通丹药递给陶钧:“俗话说,世间没有不忠不孝的神仙。你父母早丧,家业全靠老管家陶全给你打理,所谓修真无岁月,百年光阴于我们而言,不过弹指一瞬间。这次入山修行,归期渺茫,你去给他磕几个头,认作父亲,再将家业让他儿子继承,如此方算身心出家,了无挂碍。这瓶丹药你给他送去,让他们一家人每三年服用一颗,可延年益寿。” 陶钧天性纯厚,老管家从小看着他长大,在他心中早把陶全当做长辈一般看待,许渊平所说正合他心中所想,他自然没有不愿意的道理。 陶钧去给老管家磕头奉药,陶全虽然满心不舍,却也知道这次他拜的师父是个有本事的人,不想阻断小主人的前程,只得老泪纵横的说道:“小主人只管去修仙,我替你在这里守着家业,我若死了,还有儿子,儿子死了,还有孙子,小主人何时回来,这份家业何时归还给小主人。” 陶钧也很伤感,好言劝慰一番,陶全又要为小主人打理行囊,被许渊平阻止:“我们修仙问道,瞬息千里,朝发昆仑,夕至沧海,不需要行囊物资。” 陶钧把家中事情打理好了以后,又去和赵心源告别。 赵心源痛心疾首的看着不谐世事的陶钧,再三劝说他不可被五台派妖道的外表所蒙骗。 那模样就好比自家亲戚兴高采烈和自己说要去缅北赚大钱,自己明知道是骗局,也阻挡不了亲戚赚大钱的决心的那种感觉。 最后只好和他说,要是事有不谐,可以去宜昌三游洞找自己师父求救。 对此陶钧自然不会拒绝赵心源的好意。 第四零八章 慈云寺显圣(一) 许渊平带着陶钧离开南昌,因距离事先算定的时间还有许多富裕,许渊平有心教导徒弟,便用银两买了条船,也不用人划桨操帆,那船就在水面上自动行走,又快又稳,顺着长江逆流向上,往四川而来。 许渊平先是让陶钧服下混元金丹,助他化开药力,巩固夯实根基,再教导陶钧导引修炼混元真解入门篇。陶钧于修炼一途极有天赋,再加上有混元金丹筑基,不到几日的功夫,就已然筑基有成。 这中间还有一桩趣事,那就是许渊平中途打尖住店的时候,遇见了师叔金身罗汉法元,法元僧袍刚好被一个酒鬼给弄脏了,银两也被酒鬼给偷走了,弄得很是狼狈不堪。 许渊平自然知晓那戏弄法元的酒鬼就是那不当人子的矮叟朱梅。 他把酒鬼就是朱梅的事情告诉法元,又送了十几两盘缠给他。 法元得知戏弄他的人是朱梅,本想找他做个了结,又知道打不过他,许渊平在一旁劝解,说是先去慈云寺,等到十五斗剑之时再做了结。 法元一听,连忙顺坡下驴,连声说好。 因为法元还要去邀请好友助拳,也就没有和许渊平同行,双方就此别过。 到了成都城内,许渊平让陶钧找个地方先住下,他有一件要事要去办理,稍后再来找他。 陶钧听话照做,自无不可。 许渊平安顿好陶钧后,到了城郊慈云寺,却见得慈云寺除后院群建的禅房僧舍有些昏暗外,在此寺的前庭大殿之中,一片火光通明霞彩冲天,时不时地上空中还会爆出震响轰鸣,烟火升腾,映得全寺时而忽明时而忽暗。 却是斗剑之期虽还未到,但这段时日以来慈云寺智通和峨嵋派两方陆续有援手赶至,且这些人个个身上都有一二神通道法,到此后皆不甘寂寞,纷纷请命出手向对方阵营做些窥探测试之举。 故此,斗剑之日虽还没到,但双方的小冲突近日来却始终不绝,今晚又是如此,那正教剑仙前来窥探捣乱,被慈云寺众人发现后,众人便都迎追了出去,在前殿寺外开始斗法比剑。 而正在前殿双方大打出手的时候,许渊平的注意力却被一个探头缩脑行止鬼祟的和尚所吸引。 只见这和尚趁着前殿大打出手的时候,鬼鬼祟祟来到无人注意的后殿中,小心翼翼的向禅房内中穿来绕去,七转八拐来到一间僧舍之内。 在他探头探脑,左顾右盼的时候,自然不会注意到尾随他而来的许渊平。 那鬼鬼祟祟的和尚进了僧舍内,轻轻带上房门,静立室中默然片刻,觉得外间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忽然伸手向一墙壁上拨弄了几下,随着“咯噔”一阵轻响后,那壁上却赫然显出一道小门来。显然,在小门之后是一间密室。 见密室门开,和尚也再不犹豫,躬身快速进入密室,随即就听得那里面传来一个低细的声音道:“仙姑莫怕,我是来救你的,我这就给你松绑,你做好准备随我逃走吧!” 不多时,密室内传出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惊讶道:“是你?” 这女子和这和尚似乎认识。 和尚不再言语,用提前准备好的锋锐之物隔断了捆绑在女子身上的绳子,随后就要带着这女子逃跑,却不料刚出得密室,就见一个仙风道骨,渊渟岳峙的年轻人正笑语盈盈的坐在主座位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二人。 这下可把二人吓了个够呛! 那和尚强装镇定的说道:“你是何人?我怎么没有在寺庙之中见过你?” 许渊平笑道:“你是没有见过我,不过我却是知道你是谁,若论起辈分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伯呢。” 和尚一听,更加迷惑。 许渊平也不再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你可是我师弟智通的弟子,法号名叫了一?” 原来这个和尚,正是慈云寺主持智通的弟子,知客僧了一和尚 他也是慈云寺群僧之中唯一一个心肠还算不错,不和其他人同流合污,遵守佛门清规戒律的和尚。 了一一听,脸色顿时大变,他师父智通和那帮师兄弟是什么货色,他自己最清楚。 表面上看上去个个都是佛门高僧,实际上坏事却是没少做。 要这人真的是自己的师伯,那自己所做的事情要是被他禀告到了自己师父那里,自己可就完了。 许渊平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说道:“你且放宽心就是,莫说我和我那师弟关系不好,势同水火。就是关系好的,我也不会背后乱嚼舌头根。小和尚你心肠不错,所行也算得上是义举,只是背师妄为有些不妥,但也情有可谅,听言观行倒是个一堪造就之人,只可惜误入歧途。” 许渊平一副长辈教导小辈的模样,话语之间颇有几分磋叹之意。 只是了一和尚做贼心虚,生怕被师父发现自己私自放走这个女子的事情,故而整个人正处于惊惧之中,顾不得细辨许渊平话语中的善意恶意。 而那被他搀扶的女子看上去却比了一镇定多了,她朱唇轻启道:“道友不知是五台派哪一位高人,还请报上名来。” “哈哈哈哈,石仙子贵人多忘事,二十年一别,如今的女昆仑却不认得我了。”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是武当半边老尼门下,武当七仙女之一的女昆仑石玉珠。 她因为和许飞娘交好,应她邀约,来慈云寺助拳,本为援手而来。但不想只因生得秀美绝伦,容颜绝色,却引得同一阵营中的几位那淫邪之徒大动其心,竟不顾来援之情反下手暗算,将其困在密室之中准备淫辱。 而此时前来救她的和尚了一,出淤泥而不染,他因向来心慕正教,故得知武当弟子石玉珠被暗算囚困后便决心营救,正好今晚正教来袭,寺中高手全都出外迎敌,他便趁机来此,试图营救石玉珠。 许渊平本来因为熟知剧情,想要安置好陶钧后就来此解救女昆仑石玉珠,买她一个人情。 却不料刚好赶上了一和尚鬼鬼祟祟前来解救她的。 见得如此,他也省得出手。 石玉珠听此人话语中的意思,自己好似在二十年前见过他似的。 可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四零九章 慈云寺显圣(二) 许渊平见女昆仑石玉珠一脸疑惑的模样,提醒道:“道友可还记得二十年前五台派混元祖师举办的炼宝大会上,那个把极乐真人抱在怀里的末学后进吗?” “哦,原来是你啊。” 石玉珠听得许渊平提醒,再一看许渊平的面容,依稀和那个抱住极乐真人的小子很相似,这才恍然大悟。 因为当年参加混元祖师炼宝大会的前辈高手有很多,这件事情在当时被诸多同道给看见,女昆仑石玉珠当年随师父半边老尼也在一旁见过,所以印象深刻。 “我那师叔七手夜叉龙飞实在是不像话,祖师坐化后没了管教,越发的无法无天起来。道友好心好意前来助拳,他却贪图美色,不分好赖把道友囚禁于此,我虽然和他同为五台派中人,也不会偏袒于他。道友你且放宽心,稍后我定然会给你讨还这个公道。” 七手夜叉龙飞,小灵猴柳宗潜师徒当初就和那智通交好,许渊平本就和他们玩不到一块来。 而这石玉珠,她师父半边老尼道法高深又贵为武当派女掌门,许渊平早就有交好的打算了。 再加上这事龙飞师徒实在是做的不地道,把好端端的盟友都给逼的成了对立面,这样的猪队友要他做甚? 他早就想和五台派这部分yin邪之徒做个切割,眼下刚好借石玉珠的由头,既买她一个面子,又和那帮人划清界限。 石玉珠见许渊平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再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秉公处理,觉得这人很正派。 顿时对许渊平好感大增。 女昆仑颌首行礼,清声含笑道:“道友好意,贫道感激之情却难以付诸言表。当年虽有幸目睹道友容颜,但尚不知道友名号。冒然称呼一声道友玉珠心中已是忐忑,还请道友示以高名大号,以便明珠重新见礼。” “我乃混元祖师座下,脱脱大师入室亲传弟子,名讳上许下渊平。” “我素来听闻脱脱大师佛法精深,为人扶危济困,光明磊落,可惜天不假年,无缘得见。如今有幸见得大师高徒,足慰平生。” “哈哈哈哈,我从前听闻女昆仑英风豪气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石仙子,你中了龙飞的春药,虽然使用内功强行逼出,然而却耗费了不少真元,伤了元气,还有不少药力残留在体内。我这里正好有幸得了几颗朱果,与你一颗,可以助你恢复真元,小补元气。” 许渊平说罢从怀中拿出一颗红彤彤的果子来。 这朱果当初许渊平得了近百乐,炼制混元金丹的时候,用掉了大半,还剩下三四十颗被他用玉盒子保存了起来。 这下正好取出一颗给石玉珠。 那石玉珠接过和桂圆相仿,红莹莹通透透的果实一闻,只觉得原本昏昏沉沉的身子突然精神一振。 但女昆仑毕竟是出自名门,虽手中之物合用,却也不想无端受禄,免得来日难以回报。当即便俏脸一扬,“许道友,无功不受禄,此果太过珍贵,玉珠绝不敢受。” 说罢就把朱果递了回来。 许渊平劝慰道:“石道友,你受我师姑万妙仙姑许飞娘之邀前来助拳,却不料被龙飞那厮暗算。我素来和我师姑许飞娘交好,她能做得我的主,我也能做得她的主。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你若是愿意原谅我师姑,就请收下此果。” 许渊平说罢鞠了个躬。 石玉珠一听许渊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不收下,岂不是还在怪罪人家?实在是不好意思不收。 石玉珠收下朱果后,对许渊平态度又好了三分,双方都有意结交对方,一时之间相谈甚欢。 却不料在这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候,一阵阵发春浪叫之声突然从隔壁房间中响起,弄得三人都十分尴尬。 许渊平对石玉珠说道:“石仙子你且在此服下朱果炼化药力,了一和尚你护法,我去隔壁看看怎么回事。” 石玉珠和了一自无不可。 “只是这里还有个小偷,且容我打发了再说。笑和尚,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许渊平最后一句却是向着禅房的一个角落而言。 此间还有别人? 石玉珠和了一听闻,顿时大吃一惊。随后忙齐齐转目向许渊平所看的禅房角落看去。 就见那禅房角落昏黑低暗,但以二人的目力都看得清楚内中无人,根本空无一人。 正奇怪间,忽听那空空无人的禅房角落内却有一个童音突然叫道:“小魔头,你那双贼眼倒灵,佛爷还真奇怪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二人大惊,循着声音再仔细看去,那处仍旧空无一人,但声音却明明由那发出,真是奇怪之极。 反观许渊平,听得那略欠礼敬的童音后,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晒然笑道:“小小年纪张口就自称佛爷,偷入别人家里却叫主人家为贼的。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和你那师父苦行头陀一个德行。” “魔头,你敢辱及我师父!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放你一马。” 原来这隐形之人,正是苦行头陀的弟子笑和尚。 他仗着太清无形剑中的隐身之术,和齐金蝉,白侠孙南,周轻云来到慈云寺探听虚实。 此前前院青白红剑光闪烁不定,大放光明的地方,正是几个峨嵋派的小辈弟子在和慈云寺斗法。 因为前院已经被峨嵋派占了上风,笑和尚不愿意做那锦上添花的事情。 他独自一人来到后院,想要多打探一点情报,单独诛杀几个邪魔外道,也好展示自己的能耐。 却不料遇见一个和尚鬼鬼祟祟,他好奇之下一路跟踪到此,听见了三人的谈话,认出了许渊平正是当初那个被其放走的小贼。 当初他就冥冥之中感觉许渊平是个大敌,想要除去。可是却被师叔醉道人所阻拦。黄山斗剑的时候,许渊平当场戳穿他师父苦行头陀暗中使用太清无形剑偷袭混元祖师的事情,更加觉得懊恼。 如今在慈云寺碰见此獠,他本想慢慢靠近使出太清无形剑偷袭结果了许渊平,却不料被许渊平先一步发现。 “当年的事情,你笑和尚也好意思说出口?欺负我年幼无知,把那天生地养的灵果猿猴说成是你峨嵋派的东西,还倒打一耙说我偷盗,若论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我许渊平自认为不是你们峨嵋派的对手,甘拜下风。” 笑和尚到底是不如他师父脸皮厚,又加上还有外人在,知道自己当初事情做的不地道,吃相太难看。若是把话说开,不免脸皮上挂不住,当即撂下狠话道:“小贼,你休要猖狂,今日天色已晚佛爷我暂不与你计较,待来日正期一至,却定要你好看……” 童音回荡,越去越远,转眼已在百十丈外。 许渊平心有顾忌,也不阻拦,让他离去。 期间石玉珠问起那个笑和尚是谁,许渊平回答说是峨嵋派苦行头陀弟子笑和尚,多的却是不肯在说半点了。 “原来竟是东海三仙之一的苦行头陀的弟子,难怪道法如此了得。” 石玉珠恍然大悟,又惊叹道:“难怪我师父平日总拿那三仙二老作为典范激励我同门师姐妹,今日一见其徒却果真名不虚传。仅一小和尚那般年纪,使出的无形剑遁竟还能连人带剑一发隐去,隐身加以克敌丝毫迹象不显,却果然神奇玄妙。无怪那小和尚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领,唉!想我石玉珠从前也曾自命不凡,向以女昆仑之名自傲,来此助拳前也是意兴满满,但与那小和尚一比……” 她却有些心灰意冷。 “石道友何必妄自菲薄?以你的天资悟性,将来得证天仙也绝非难事。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被迷香暗算可说非战之罪,不必介怀。峨嵋派的无形剑遁虽然厉害,也非不可抵挡。虽眼下你限于法力不深无法以神识探查于他,但日后只需求得一件防身至宝,那剑遁袭来时法宝自会生出感应,却也奈何你不得。” “唉,这等法宝难得,我又如何寻得到?” 石玉珠听得许渊平安慰的话语,心情略微转好,又听他说什么法宝的事情,不由得发出感慨。 不然,若是常人想要求得一两件防身至宝,只怕是千难万难,对于石仙子而言,却易如反掌。” “哦,此话怎讲?” 石玉珠一听来了兴趣。 “石仙子你此次返回武当山后,向你那师尊半边神尼把此行经过尽言一遍!你师父听得你遇险,肯定会赐下一两件防身至宝。” 许渊平说道。 “许道友是说……”石玉珠有些懂了。 许渊平点了点头,道:“令师身为一派掌教,执掌武当百余年又岂会没有几件压箱底的法宝?你是她的爱徒,她知晓你的经历后怕重蹈覆辙,肯定不会吝啬几件法宝。只是……” “只是什么?” 石玉珠听许渊平前面说的有理有据,后面却吞吞吐吐,说话说半截,叫人不爽。 许渊平笑道:“只是令师若是知道你帮助慈云寺一干人等和峨嵋派作对,只怕少不得要对你有一番惩戒了。” 二人本要继续交谈,只是隔壁传来的叫声实在太大。 许渊平无奈,去了隔壁想要看看是谁如此肆无忌惮。 许渊平走后,了一在边上护法,石玉珠打算服用朱果。 她素手用力,那朱果已然被她捏破,露出里面鲜艳异常的白仁绿子,鲜艳果肉。 去皮后将果肉送入口中,顿觉一股甘芳满颊,唇齿余芳的甜美果汁顺喉而下,直入腹中发散阵阵清凉。随即,清凉游走周身,却把那体内迷香之余毒尽都中和消融,工夫不大,她已渐觉余毒渐消,法力渐复,通身轻灵处,那一身的道法神通已都渐渐回复。这朱果,却果然非同凡品,效力确实不凡。 许渊平来到隔壁,只见一男一女正在房内床上激烈的打着扑克。 他们二人有些忘我,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发现许渊平的到来,直到他出声提醒,这才惊觉有外人进来。 原来这二人,女的是智通的禁脔杨花,男的是前来慈云寺助拳的,广西钵盂峰报恩寺莽头陀是也。 许渊平知道二人的名字后,一下子就想起了他们在原着中的逆天经历。 这二人也算是人才。 杨花本是个女飞贼,偷到慈云寺中被智通拿下,要她肉偿。 结果一段时间后,居然上瘾了,变得无男不欢起来。 莽头陀更是个人物,人家峨嵋派都杀进来了,大家伙都去御敌,他倒好,觉得自己机会来了,把之前智通分给他,玩腻的相好踢开,前来找技术好,皮肤白嫩的杨花玩耍。 张绣夜间偷袭曹操的时候,人家曹操还知道把女人踢开,上马逃跑。 莽头陀倒好,好色程度更胜曹操。 这二人在原着中,就是欢好的时候,被那笑和尚一剑把人头给收了去。 真真印证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谚语。 知道是他们二人后,许渊平也懒得出剑,怕脏了自己的手。 杨花见许渊平长的周正,抛了媚眼要许渊平过来和她一起耍。莽头陀知道这人是智通的师兄后,也提出要和许渊平交流交流,对此许渊平当然是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他回到房间后,见女昆仑面色红润,多了几分血色,知道肯定是他服用朱果后恢复了不少。 石玉珠见许渊平回来,上前一步向许渊平恭声道谢:“多谢许道友相助,阁下所赠朱果果然神效,大恩大德容后再报。” 言罢她一躬到地,其意甚诚。 “无妨。”许渊平摆摆手,言道:“迷香即解,石仙子又作何打算?贫道前言无虚,你若想要报仇雪恨,我自然要助你一臂之力,替你讨回公道。你若是觉的此地不宜久留,尽可即刻离去。” “这……”石玉珠犹豫了一下,终是知道自己非是那暗算自己的敌人对手,唇齿微动便要向许渊平道辞。准备先行离去回师门招呼众同门再来此间,寻那暗算自己的淫贼雪恨。 可她告辞的话犹未出口,忽见远处空中却有数道剑光遁彩向这边射来,眼见到了前殿,看光色正是此前出去迎敌的慈云寺众人回返。且这遁光剑接二连三,一时不绝陆续回返。见此,石玉珠知道自己暂时是走之不及了,若真要强行起遁,怕刚上空中就会被这寺中众人拦下,以自己的那点道行,恐怕逃之不及。 于是,银牙暗咬,石玉珠凛然道:“那几名淫贼已然回返,玉珠想走也来不及了,就与道友在此静候吧!” “嗯!留下也好。”许渊平含笑点头,又道:“不过静候却是不成,走吧!咱们还是主动前行,到那前殿与他们会面。 说完话抬步便行,当先直往那前厅行去。而石玉珠和了一彼此对视一眼便都跟了上去。 事实上,这两人前往大殿也都是硬着头皮,心中都有顾虑,本都是不想见那前殿诸人,恨不能立时离此。但形势所迫,此刻他们想走也都走不了了,无奈之下便只能暂时与这看似通情的许渊平一起,寄望他能对自己有几分护翼。 第四一零章 慈云寺显圣(三) 等来到大厅,只见大厅里面尽是一片狼藉。桌椅凌乱不堪,墙壁屋檐也有不少被刚才斗法弄坏的地方。地面上还有几具被飞剑斩成几节的尸体。 许渊平三人正大光明来到大厅,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被以金身罗汉法元为首慈云寺众人给发现了。 慈云寺众人本因为今天峨嵋派群小前来偷袭,折了不少人,情绪有些低落,见过来的人之中有个生面孔,不免都有些警惕,有的还隐隐约约把手中的飞剑对准了许渊平。 好在法元带着众人迎了上来,把许渊平介绍给了众人,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自己人,顿时大喜。 也许是远香近臭的关系,也许是太过需要帮手。就连一向和许渊平不对付的师弟智通,这下见了许渊平,也亲热的喊了句师兄。 待到杂役下人把尸体抬出去,一应桌椅都换上新的,地面也重新清理好,众人这才分宾主座下。 除去前段时间因为外出寻乐子被峨嵋派群小干掉的多宝真人金光鼎和弟子独角蟒马雄、分水犀牛陆虎、闹海银龙白缙外,今天被峨嵋派偷袭杀掉的有沧州草上飞林成祖,龙飞的徒弟小灵猿柳宗潜。 剩余的人中,以金身罗汉和黄山紫金泷晓月禅师修为辈分最为高深,因此坐了上座。智通这个东道主因为是小辈,因此也只能坐在下首。 至于法元的弟子多臂熊毛太;晓月禅师的两个弟子通臂神猿鹿清、病维摩朱洪;智通座下的四大弟子大力金刚铁掌僧慧明、无敌金刚赛达摩慧能、多臂金刚小哪吒慧行、多目金刚小火神慧性等都因为师父在,只能站在师父身后,没有座位。 其余前来助拳的一干人等,按照修为辈分也都一一坐下,原五台派弟子有武夷山飞雷洞七手夜叉龙飞(原为混元祖师弟子,后来改投庐山洞白骨神君)、粉面佛俞德(原为金身罗汉法元弟子,后来改投滇西魔教毒龙尊者)、飞天夜叉马觉、江苏太湖洞庭山霹雳手尉迟元。 至于其他来助拳的有南疆百蛮山阴风洞绿袍老祖、巫山神女峰玄阴洞的阴阳叟、华山烈火祖师的弟子小火神秦朗、崂山铁掌仙祝鹗、云南大竹子山披发俊貌狄银儿、百花女苏莲、九尾天狐柳燕娘、xj天山忙牛岭火云洞赤焰道人、同着他两个师弟金眼狒狒左清虚和追魂童子萧泰;云南苦竹峡无发仙吕元子;还有贵州南疆留人寨的火鲁齐、火无量、火修罗三个寨主。 武当山金霞洞明珠禅师、飞来峰铁钟道人、有根禅师,诸葛英,癫道人,沧浪羽士随心一。 昆仑派的有川东南川县金佛山金佛寺方丈知非禅师,长白山摩云岭天池上人,巫山风箱峡狮子洞游龙子韦少少,川东的隐名剑仙钟先生。 再加上许渊平,四川云母山女昆仑石玉珠、知客僧了一和侥幸死里逃生,姗姗来迟的广西钵盂峰报恩寺莽头陀。 这其中光是有名有姓的剑仙就有三四十号人,至于其他无名的剑仙就更不用提。 百来号人把宽阔宏大的前厅坐了个满满当当。 “这位道友,我见你精气神充足圆满,想来多半已经凝聚了元婴,证得地仙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晓月禅师见得许渊平后,开口称赞道。 “大师好眼力,我不过近几年侥幸有了些突破,凝聚了元婴。我从前就常常听师父说,藏边打箭炉晓月禅师功参造化,乃是少见的高僧大德,今日得见,深感荣幸。” 许渊平此前一直奉行低调的原则,故而神光内敛,隐去了修为,叫人看不出他的境界。所以此前法元碰见许渊平的时候,就没看出他的境界来。 现如今来慈云寺本就是为了立威而来,自然不会再隐藏修为。 “哈哈哈哈,禅师有所不知啊。此人名叫许渊平,是我师兄脱脱大师的爱徒,先师(指混元祖师)在时,就对其多有称赞。称他是我五台派的千里驹,玉麒麟。不曾想二十年不见,竟然已经破丹成婴。” 法元见晓月禅师夸奖许渊平,也与有荣焉,忙着给他介绍。 原来道门中,自筑基后,每一个境界都是一个坎。 别看这大厅中的人多,可能够修炼到凝聚元婴的地步,在坐百来号人中可以说不超过十五人。 能够把元婴修炼到大乘,炼化五方精气,凝练神体婴儿的,两只手就可以数过来。 也就是说,光说修为,不论法宝,功法等其他元素,保守估计许渊平的修为起码在这大殿之中可以排到前十。 若是论起实战来,有诸多法宝加成的情况下,就是晓月禅师,绿袍老祖等人一齐出手,许渊平都不怕。 “有师兄出手来此助拳,为我等大破峨眉增添助力,我们的胜算又多了三分,真真是可喜可贺。” 智通这个时候因为正是用人之际,之前被峨嵋派的弟子三天两头过来骚扰,打的过人家,人家背后也有师门长辈接应,便宜一点都占不到,亏倒是吃了不少,弄得他不胜其烦,心惊胆战。 这下生怕来的人修为不够高,哪里还会和当初那样嫉妒许渊平。 一时之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吹捧起来。 气氛逐渐融洽,有不少胆大包天之辈还提议要杀奔峨嵋派临时驻地碧筠庵,给他们一点厉害尝尝。 许渊平却心想,“你们哪来的自信说这样的话?被几个峨嵋派的小辈搞的灰头土脸,还想着去人家大本营给人厉害尝尝,这不是送货上门吗?” 估计是和45年的常凯申一样,自以为拥兵百万,优势在我。 许渊平只是看着他们膨胀,也不接话。 见得他们谈笑告一段落,趁着一个空当,那进殿后便再没做声,站在许渊平身后的女昆仑石玉珠,却趁此空挡站了出来,脆声言道:“诸位道友,我石玉珠在武当门下,原不曾与别的宗派结过冤仇。只因当初受了万妙仙姑援助之德,连接她两次飞剑传书,特到慈云寺稍效些微之劳。谁想今日险些被奸人陷害,差点将我多年苦功废于一旦,还几乎玷辱师门,见不得人。幸仗许道友相助,得脱陷阱。本想寻我那仇人算帐,又恐怕任事不终,耽误大局,有负万妙仙姑盛意。好在如今许道友在此,殿内更是群英荟萃,我自问功行有限,留之无用。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我就此告辞吧!” 她此言一出,那殿内人人侧目,在座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这女昆仑为何言语带刺,便都把目光转到了一旁的龙飞身上。 第四一一章 慈云寺显圣(四) 原来此前那龙飞师徒贪图石玉珠的美色,暗中下了迷药把石玉珠迷晕囚禁在密室。 本待和徒弟一齐享用美人,却不料突然遭逢峨嵋派的偷袭,只得被迫应战,来不及享用。 在之前的峨嵋派众小如齐金蝉,笑和尚,白侠孙南,周轻云,齐灵云,吴文琪等人的偷袭下,龙飞的徒弟小灵猿柳宗潜被斩杀,他的心情本就糟糕。 这下见到手的美人跑了不说,话里话外还对他百般讥讽。龙飞的性格本就偏激,气量狭隘,见石玉珠在众人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当即大怒。 石玉珠哪里会顾及龙飞的感受,一番话说完后一跺脚就要架起飞剑便欲离去。 见她要走,龙飞顿时情急,知道自己已经把她得罪了,怎肯放她离去?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喝道:“贱婢吃里爬外,往哪里走?“一纵身赶到殿外,手起处九子母阴魂剑便追上前去。用剑光将她团团围住,一面叫她急速降顺,免遭惨死。 龙飞修道多年,本事不错,手上的九子母阴魂剑又厉害。 石玉珠不是其对手,被逼落在殿脊上面好生狼狈,知道若被敌人生擒,难免污辱。当下把心一横,便要用剑自刎。 忽见青红黄三个光圈从大殿之中飞出,将两人剑光隔开,就听一个声音淡淡道:“二位暂请罢斗,且回殿内分说此事如何?” 听闻此言,石玉珠心中立定,许道友果真是信人。于是,听其所言,石玉珠收了剑光,纵下屋脊回至殿内,不再看龙飞一眼。 反观龙飞还不愿顺从,他自恃辈分高,修道年限也远超许渊平,根本不愿听这个师侄所言。就算他被师父混元祖师称赞为玉麒麟,千里驹又如何? 但当他他吐出一口真气稍运剑光,顿觉那三个光圈上一股庞大无比的威压当头罩下,连空中的九子母阴魂飞剑都觉有些运转不灵,这才晓得厉害。无奈之下,也只能暂且收了剑光,回到大殿内。 二人前后回返,那青红黄三色光圈也被许渊平收了回去。 这青红黄三个光圈正是许渊平自金石峡艾真子洞府所得的三才清宁圈。 龙飞回到大殿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石玉珠却是站在许渊平身后。 许渊平见状微微一笑,转向金身罗汉法元问道:“师叔,今日师侄我至慈云寺顺手小助了武当的石仙子,听其道了几句委屈。不知此事到底因何而起?同为来助拳的朋友,龙飞师叔与石仙子又为何骤起争执?详情师侄我却甚是不解,这里倒要向师叔请教了。” 许渊平不问别人,专问法元,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在坐众人,都以晓月禅师和金身罗汉法元为首。而龙飞论辈分是自己的师叔,若是问晓月禅师这个外人明显不合适。而智通虽然是东道主,辈分却太小,问他也是无用。 惟有法元,既是领头人,又是龙飞的师兄,问他却是再合适不过。 至于为何要当做全然不知,自然也是为了之后的翻脸做准备。 龙飞虽然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师叔,若是不教而诛,难免让人觉得自己冷酷无情,连自己的师叔都容不下。 所以自己要先把理给占住。 这……”法元听得许渊平发问,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作答。 之前龙飞掳掠了石玉珠,他本来想向他劝说讨回,岂料龙飞并不愿意买他面子。 他一来顾及龙飞九子母阴魂剑厉害,二来因为五台派倒台后,龙飞又另外拜师庐山洞白骨神君。白骨神君魔法高深,他自然是不好得罪。 后来在大厅他见到石玉珠自己跑了出来,还庆幸不用得罪武当派。 这下被许渊平把话逼到墙角,在大家伙的面前,要是不给个说法,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这……这个……” 法元结结巴巴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龙飞那边他固然不好开罪,石玉珠后面是武当派,他自然也不好得罪。 再加上许渊平明显是要为石玉珠撑腰。 这个师侄虽然辈分不大,可刚才一出手,却是把他和在场识货的人给惊艳到了。 石玉珠和龙飞的剑光被他轻而易举的分开,可见这个师侄道法高深不在他之下。 一时之间法元却也犹豫不定,只是一脸踌躇,顾左右而言他。 “法元师叔,在坐的大家伙都不是瞎子,聋子。有些事情你不说不代表人家就不知道。祖师在时,就常常教导我们为人要光明磊落,那些事情又不是法元师叔你做的,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许渊平一番话说的堂皇大气,法元听了,也觉得龙飞之前做下的丑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不是没有劝他,他最后还不是没听。弄成这副局面,也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于是,他便把龙飞和他徒弟小灵猿柳宗潜因见石玉珠貌美,淫心骤起以迷香暗算囚禁石玉珠于密室,意图淫辱之事大略讲了一遍。当然,因为龙飞毕竟是自己的师弟,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言语中还是多番为龙飞遮掩。 可再是如何遮掩,那龙飞几人暗算同阵道友,见美起意的淫邪之行,却也难以尽都遮掩干净。 一时间把龙飞羞得是面红耳赤,心火直撞,直想一怒翻脸大打出手。任他平日里行事如何卑劣,可当着殿内各派剑仙在此,自己的卑劣所行尽被人列举在众人面前,就算以他面皮之厚却也差点耐不住这等羞辱。 而站在许渊平背后的石玉珠见到龙飞的罪行被公之于众,羞的面红耳赤的模样,她不由觉得极为解恨,暗暗感激许道友替自己出了一口心头恶气。 待师叔法元将事情原委讲明后,许渊平好似刚刚得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原来如此。法元师叔,晓月禅师,想这殿中各派道友汇聚,来此助拳以您二位为首。此事事涉我五台派门人,晓月禅师想来不好插手此事,却不知法元师叔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石仙子本为助拳而来,却反被龙飞师叔暗算。若是不处置此事,此间诸多道友如何看待我五台派?天下人又如何看待我五台派?” 晓月禅师听得许渊平一番话把他给摘了出去,他也懒得理会这个麻烦,乐的看这个热闹。 在场的大多数人也都这么想,反正和自己关系不大,做个吃瓜群众,看个乐子。 “这……” 法元为难了。许渊平把混元祖师都给搬出来了,有意拿话头给逼住自己,这下却被他逼到了墙角之上。 若不把此事处置妥当,不说在座的各派道友是否寒心,自己这个师侄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龙飞之前本就遇见了诸多倒霉事,到手的美人跑了,弟子被杀了,丑事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抖落了出来,现在他们还要商议如何处置自己,当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龙飞还不等法元回话,当即起身抬脚将椅子踢碎,指着许渊平大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处置我?当年我拜师修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不过是看在这个小娘们细皮嫩肉,长的好看这才要买个好于她,好日后把她给睡了,和我又有什么区别?论辈分,我还是你的师叔,你却胳膊肘往外拐,帮起外人来对付自己的师叔,真真是没大没小。” 大家听龙飞的一番话说下来,不由得都哈哈大笑。 好端端的谋害助拳道友,到了他的嘴里,倒成了师侄和师叔争女人。 石玉珠也被龙飞的话语说的是面红耳赤,脑袋都差点埋进了馒头里面。 龙飞听到众人的笑声,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污言秽语不停的喷涌而出,叫人听了火冒三丈。 第四一二章 慈云寺显圣(五) 大家伙都在笑,惟有许渊平面容严肃,他目光眼力一瞟,往下一看,蕴含无穷威严,一时间众人竟为他气势所慑,都收敛了笑容。 “龙飞,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看在祖师的面子上这才喊你一句师叔。真论起来,你如今拜师庐山洞白骨神君,已然是背师叛教。我身为祖师嫡传,没有和你计较,你反倒登鼻子上脸,看来今天我不代祖师清理门户是不行了。” 许渊平说罢,也是拍案而起,和龙飞针锋相对! “你师父在时,都不敢这样和我说话。我还会怕你不成!” 龙飞入门早,道法高,又炼成了五大魔剑之一的九子母阴魂剑,当年北方魔教的教主,就是凭借七十二口阴魂剑横扫漠北,一日之间连斩阴山十七位剑仙,破了六家洞府,名噪一时。他自从炼制成了二十四口阴魂剑后,也是少有敌手,又哪里会怕许渊平这个后学末进? 龙飞说罢召出飞剑,拿在手中。 “今日就让你尝尝我子母阴魂剑的厉害!” “哦,我也正有此意。汝剑利,我剑未尝不利!” 许渊平也毫不示弱,说罢也掏出混元祖师亲赐的寒霜,露凝二剑。 眼见二人吵着吵着就要动起手来,法元看不下去了。他站在中间把二人隔开说道:“此事前因后果已然明了,虽说龙飞行事有些孟浪,但他毕竟也是为了助拳而来。眼下大敌当前,你们如果在此动起手来,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不如让他下次和峨嵋派斗剑的时候冲在前头,允许他戴罪立功如何?” “这倒是个好主意。” “我看法元师叔说的不错,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对极,对极。” 之前大家碍于龙飞和许渊平的气势,都不敢上前劝架。 如今法元要做这个和事佬,五台派弟子如毛太,智通,俞德,马觉,尉迟元等一干五台派弟子也纷纷出来劝架。 龙飞和许渊平毕竟都是五台派弟子,他们要是闹的太难看,自己等人也跟着没有面子。 其余众人,如晓月,阴阳叟,绿袍老祖,火氏三兄弟等因为事不关己,都默不作声,在一旁看五台派弟子的笑话。 “这……我这里倒是好说,只是石仙子那边怎么办呢?” 许渊平见法元出来做和事佬,因为之前法元和脱脱大师交好,从前在门派里面对自己颇为照顾,他的面子自己却不好意思不给。 再加上五台派弟子纷纷为龙飞说情,他也不好再得理不饶人,不然平白让晓月等人看五台派的笑话。 再说了,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和龙飞这等奸淫掳掠之人做切割,如今大家都知道自己和他势同水火,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至于杀不杀他,其实也无关大局。 反正就算自己不动手,峨嵋派肯定不会放过龙飞就是了。 法元道:“石道友那里,由我负责相劝,定要她暂时罢手,和峨嵋派斗剑以后在算,如何?” “如果师叔能说服石仙子,满殿前来助拳的道友又都觉得能够接受的话,我自然是也没有意见。” 许渊平说罢又轻蔑的看了龙飞一眼,仿佛在说算你走运,老子今天就放你一马。 大殿之中的众人,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傻到上前,说什么我有意见之类的蠢话。 法元此时见许渊平如此给自己面子,很是感激他的识大体。 他转身就要前去劝说石玉珠。 却不料,就在此时,龙飞见到许渊平抬眼瞥视自己状若不屑,就好似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点燃炸药桶的一簇火星。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将手一扬,一蓬绿雾瞬间弥漫满殿,把个大殿遮掩得雾雾茫茫影影绰绰。 而他身影隐入雾影之中,再扬手又是一阵阴风鬼啸骤起,二十四口九子母阴魂剑脱手飞出,暗绿的剑光外每道都有几个白胖婴儿上下翻飞饶飞缠绕,这裹着红肚兜的婴儿却正是剑光所带的九个婴鬼,嘻哈怪笑随着那剑光闪没雾中时隐时现,伸出那白胖小手成爪作势朝着许渊平抓来。 “龙飞,你好大的胆子!” 许渊平怒喝道。 他嘴巴上虽然怒喝,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自己正愁没有立威对象,这下倒好,活生生的靶子立马就送上门来。 “许道友小心!” 石玉珠站在许渊平身后,见龙飞突然偷袭,连忙提醒。 “石仙子放心便是。” 许渊平回了石玉珠一句,随后召出青红黄三个光圈出来,正是那三才清宁圈。 三才清宁圈精光外映,闪幻异彩。随即,当空霹雳巨响中,那红环龙虎云形,夹杂无数雷光直往下震,顷刻间尽都劈击在那二十四口阴魂剑上,只听得一阵铿锵作响后,那空中的阴魂飞剑已尽都光华大减。且那剑身熔炼的鬼婴,更被正克制这等邪祟的雷光劈得原形毕露,由白胖婴儿化成个个形貌恐怕的骷髅鬼魅,挣扎鬼啸中尽被雷光劈击的灰飞魄散,消于无形。 龙飞的二十四口阴魂剑固然不凡,可许渊平的三才清宁圈更是厉害,此环威力就是他师父白骨神君来了也都要暂避锋芒,他一个小辈又岂能招架得住? 只是龙飞也是老奸巨猾,心机深沉之辈。 他此前早就领教过这三个光圈的厉害,现在之所以故技重施,自然是有他的手段。 趁着阴魂剑暂时拖住那三个光圈的功夫,他一抬手,袖中飞出浓浓的黑烟,烟中现出一只磨盘大的白骨鬼爪,趁着绿雾黑烟的掩护,当头往许渊平抓去,看那架势竟似要把他和面前的桌案一起抓住捏碎。 他这骨爪乃是白骨门秘传法术,能够硬夺敌人飞剑,质量稍差的,立即捏成两段。 他料想自己这个师侄修为虽然还不错,也有些机缘得了一两件法宝,若是论起实战来,又岂会是自己的对手? 若是他敢使出手中的两口飞剑来对付自己的白骨鬼爪,自己定要叫他好看! 然而最厉害的还不是这白骨爪,而是骨爪下面喷涌出来数十道碧绿色的火焰,伴随着阵阵尖锐的阴魂嘶嚎厉啸之声,火焰里面还隐藏着两只不易被人察觉的白骨神君替他炼制的白骨箭! 那绿色火焰和白骨神箭都是极为难缠的东西,前者有迷惑心智的作用,后者只要被擦破了皮,就只有兵解重修的份。 大殿里的诸人见绿雾喷涌,黑烟狂飙,一时间人人面上烤得炙热,心底下却森然发冷,浑身汗毛直竖,有那距离近又道行差的已经禁不住连打寒噤,把上下牙撞击的咯嘣乱响。 龙飞向来是桀骜不驯的性子,恨许渊平当众撅他面子,因此一上来便下死手。他想的也很周到,电光火石之间就把敌我双方之势算的清清楚楚。 然而等他杀到许渊平眼前,只见许渊平既没有召唤手中飞剑对敌,又没有召唤回那三个光圈护身。 他不由得大喜过望,只当是自己这个师侄被他的威势吓傻了,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见状他狂喷一口真元,神爪威力更增三分,就要一举把许渊平连同他背后的那个武当派的小贱人一并解决,好挽回之前丢失的面子。 却不料刚想着美事,迎头就撞上一片之前没有注意到的薄薄的五色烟岚上面,他吃了一惊,知道是混元祖师的防身之宝,太乙五烟罗! 原来这太乙五烟罗乃是混元祖师坐化前,传给脱脱大师陈玄牂作为掌门信物,随后脱脱大师陈玄牂走火入魔,又将其传给了许渊平。 只是许渊平身上一直都有九天元阳尺作为护身之宝,所以这太乙五烟罗他平时甚少动用。 如今对付龙飞这个叛教背师之徒,用祖师传下来的法宝收拾他却是正好。 那边龙飞知道太乙五烟罗的厉害,自己的白骨神爪和白骨箭根本不可能突破混元祖师亲自炼制的防身之宝。 他见势不妙,就要飞身向后退去。哪里知道后方不知何时也被一层五色烟岚所阻挡。 他一连换了好几个方向都冲不出,不禁阵阵胆寒。 转瞬之间一片烟气已经将龙飞整个包裹进去,非但他自己本人,连那白骨鬼爪和那碧绿神焰白骨箭也被裹在里面,那箭极有灵性,四处乱飞乱刺,只是始终不能突破障碍。 接着许渊平取出一个古朴的青色瓶子来,将瓶口对向这漫天绿雾。几个眨眼的功夫,那绿雾就被收整到了瓶子里面。 这青色瓶子正是得自那终南山古仙人张免洞府之中的青蜃瓶。 绿雾一散,众人视线恢复,看到中间的场景,都大吃一惊。 只见龙飞被困在一团五彩烟岚里头,身旁黑烟,青焰,白骨箭乱飞乱撞却不得脱身,整个人狼狈不堪。他的二十四口九子母阴魂剑也被三个光圈打落在地,宝光全失。 反观许渊平,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处,从头到尾都好似没有动弹一般。 有眼力好的人发现,就连他身上的一片衣角都完好无损。 只看二人现在的样子,众人就已经知道刚才斗法的结果了。 说是斗法,实则是龙飞出手偷袭。 从结果看显然是被动应战的许渊平大获全胜。 就连上首的晓月禅师,法元,绿袍老祖,阴阳叟见了,脸上神色也是惊疑不定。 那龙飞在众人之中虽然不是最为拔尖的,可也是坐三望四的好手啊。 在坐的诸人中,能够和他打成平手的一双手就能数的过来,剩下的如晓月禅师,绿袍老祖等,自问就算能够胜过,也得上百回合开外。 可眼下才多久?从龙飞出手到许渊平用青蜃瓶把绿雾收掉,前后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 打的过和打不过不是一回事;对敌中能够占的上风和勉强抵挡对方的攻势不是一回事;能赢和有能力生擒也不是一回事。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龙飞像小孩子一般制服,这等手段,在坐的众人里,那是一个都无。 起初晓月禅师和法元吹捧许渊平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以为然,经过这一遭,看他的眼神都起了变化,尤其是排行靠后的数人,神色里颇多敬畏,都自觉地坐正了身子。 不管许渊平是道法高深也好,法术玄妙也好,法宝厉害也罢,可他实力惊人却是不假。 修行界虽然是个讲辈分的地方,可大家更认可实力。 拳头大到哪里说话都硬气。 你瞧,现在许渊平开口说话,台下安安静静,没一个敢插嘴的。 “龙飞,论辈分,你本是我师叔。可你在祖师身陨后,不思为祖师报仇雪恨,反而背师叛教,拜入白骨神君麾下。俗话说树倒猢狲散,你要奔个好前程,也勉强算是情有可原,我也管不得你。此次和峨嵋派斗剑,念在你不远千里赶来帮忙的份上,我也愿意尊称一一声师叔。可你这个做师叔的实在是不当人子,见色起意用迷药迷晕同样前来助拳的石仙子在前,偷袭暗算我这个师侄在后。根本丝毫不顾大敌当前,一味的只顾着窝里横。种种罪行令人发指,我今日就要替祖师清理门户,也为石仙子讨个公道!” 许渊平一番话说的堂皇大气,有礼有节。 不但说的就连晓月禅师,金身罗汉法元都觉得在理。 就连武当山金霞洞明珠禅师,飞来峰铁钟道人、川东南川县金佛山金佛寺方丈知非禅师,长白山摩云岭天池上人,巫山风箱峡狮子洞游龙子韦少少,川东的隐名剑仙钟先生、武当派的有根禅师,诸葛英,癫道人,沧浪羽士随心一等正派人士都觉得此子不愧是连混元祖师都称赞的人物,果真是名不虚传。 就连百花女苏莲,九尾天狐柳燕娘见了许渊平英姿勃发的模样都两眼放光,恨不得自荐席枕。 至于龙飞,本来被困在太乙五烟罗中,还不肯放弃,允自用白骨箭在四周乱刺乱砍,却只能在太乙五烟罗上荡起点点涟漪,又施展其他法术,皆无济于事,眼见周围空间越缩越小,许渊平声色俱厉,流露出要清理门户的意思,他这才晓得怕了,色厉内荏地道:“你敢杀我?白骨神君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第四一三章 慈云寺显圣(六) “哼,死到临头还敢猖狂!白骨神君虽是修道多年的老前辈了,我等自然尊敬,可这也不是你在此逞凶斗狠的理由。他要是知道你近日来的所作所为,只怕早就将你逐出门派了。” 许渊平对于那龙飞所谓的背后靠山白骨神君,全然没放心上,更不信那等隐迹数百年的老魔头会为了一个半路投师的便宜弟子便出山寻仇雪恨。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的出山来寻自己的麻烦,自己防守方面有九天元阳尺和太乙五烟罗。进攻方面有紫青神焰兜率火,三才清宁圈等天府奇珍。 白骨神君虽然修道年限久了些,自己也未必就怕了他。 眼看那太乙五烟罗越缩越小,龙飞终于知道怕了,“我,我是你师叔!你,你,你不能这样对我!”他脸色惨白,求助地看向坐在一边的师兄弟们。 因为龙飞平日里行事乖戾跋扈,和五台派同门关系好的没几个,况且大家对他改投白骨神君门下也都颇有微词,因此俱都沉默不语。都乐的看他的笑话,没人上前替他求情。 法元也恨他此前不听自己的自作主张偷袭师侄许渊平,所以这次也不愿意再出手替他求情了。 自己人都不愿意帮他求情,如晓月禅师、阴阳叟、绿袍老祖等外人那更是不用说 龙飞见状,顿时吓得嚎啕大哭:“师侄饶命啊!饶命啊!我一时糊涂,铸下大错!求你发发慈悲!”他跪在太乙五烟罗里面冲许渊平叩头不止,那模样可怜至极。 许渊平却不愿意再看他的丑态,而是转头看向石玉珠说道:“石仙子,我此前就说过,你若想要报仇雪恨,我要助你一臂之力,替你讨回公道。如今此獠已被我擒下,应该如何处置,全凭你发落。” 众人一听,当即把目光看向女昆仑石玉珠。 有那心思龌龊之辈心想:“之前听龙飞说五台派的千里驹是为了和他抢女人这才大打出手,如今一看才知空穴来风,必定有因啊。” 石玉珠一听许渊平如此说,众人都看向自己,佳人靡颜腻理的脸上当即被羞的通红。 也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兴奋的缘故。 接着她又看向龙飞,俏丽细腻的脸庞上顿时变得冷若冰霜。 一道剑光却骤起大殿,雪亮冰凛其疾若电直射龙飞,且随起一声清喝道:“淫徒受死……”正是石玉珠的脆亮清音。 许渊平也适当的收起太乙五烟罗,驭使三才清宁圈制住龙飞,让他反抗不得。 龙飞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石玉珠的飞剑穿膛而过,随后那宝剑还没忘记在他的丹田里面搅上一搅,让其彻底断绝生机。 龙飞死后,石玉珠大仇得报之后也无心再留。她环视在座诸人,脆声道:“诸位道友都在此亲眼见证,龙飞此人暗算我在前,我杀他是为了报仇雪耻。日后若是有人要为其出头,问至诸位道友头上,诸位尽管坦言以告。就让来人到武当寻我,无论是何人找我报仇,我石玉珠全都接着便是,和许道友无关。此间事了,玉珠留在此处也无大用,就此告辞了。 石玉珠说罢又看向许渊平柔声说道:“玉珠蒙受大难,今日多亏许道友相助,这才得脱苦海。日后道友若是有空,可来我武当山做客,小妹到时候定然扫榻相迎。” “一定,一定。” 许渊平笑着回复道。 石玉珠听得许渊平的回复,嫣然一笑,随即把脚一跺,剑光起处已在空中,再一闪已在百丈开外,片刻无形。 石玉珠走后,晓月禅师双手合十,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之后说了几句什么因果报应之类的话语,说是龙飞道友命该如此,该有此劫。 轻飘飘几句话说完,就让外间的弟子杂役把其尸体抬出处理。片刻间,这适才犹嚣张跋扈的七手夜叉龙飞,就连半点波澜也未掀起就步了徒弟小灵猿柳宗潜的后尘。 当然,若说龙飞之死半点波澜未起也不全对。最起码,这殿内诸人看向许渊平的目光就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 敬畏中带有几分忌惮的神色。 龙飞一死,尸体虽然被杂役弟子处理掉了,可血迹还在。众人望着那堆还未干涸的血迹,也都觉得意兴阑珊。 晓月禅师和法元见状,知道今天不适合再继续商议大事。故二人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散了场。 散场后众人便都出大殿,各自回返居所。而许渊平,也在知客僧了一的带引下,回转后殿进了一间静室内休息。 许渊平在出了大殿之后,抬头一看,朝着一个方向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来。 片刻后,大殿内便只留下指挥门徒收拾残局的智通等一干和尚。 待到慈云寺众人散场后,许渊平抬头眺望的方向,出现了两道身影。 其中一个人背着一个红色的大葫芦,酒糟鼻,一身邋遢道袍,不是醉道人又是何人? 另一个仙风道骨,三捋长髯垂到胸膛,正是那髯仙李元化。 原本他们此来,本是为了接应此前那冒然前来挑衅的笑和尚、齐金蝉、周轻云、孙南等一众小辈,怕他们道力不深吃了大亏。 而后双方斗过一场,两人将一众小辈喝回,欲随同返时却窥见大殿之内发生了争辩。他们好奇之下留在大殿外头探听原委,却不料见得当年的那个污蔑自家峨嵋派三仙二老偷袭混元祖师的小子现如今功力大进不说,为了给女昆仑石玉珠出头,不惜和自己的师叔大打出手。 更惊掉他们眼球的事情是,功力高深的龙飞率先偷袭,本以为可以一击建功,却不料被这小子接连施展的几件法宝给瞬间擒住。 他们二人隐藏在空中,既惊叹这小子功力精进如厮,又震撼于这几件法宝之宏大威力。其后龙飞丧命,女昆仑远走,等等诸事尽入二人眼底,令二人对眼前这个小子不由得更生戒心,谨慎以待。 半空中遁光急去,约离开慈云寺数里之外,二人收了飞剑,撤了隐法,髯仙李元化在空中张口问道:“师弟,你说那个当初污蔑我们峨嵋派的小子怎么短短二十年不见,修为就到了这等地步?见他走之前的抬头一看,似乎是发现我等了。那几件法宝威力也不小,难道他是忽然得了哪位正教前辈的遗泽不成? 醉道人回复说:“这小子二十多年前曾经欲要拜我为师,我见他根骨一般,并未收下。却不料一念之差,铸成大错。今日观之,那小子功力不在你我之下,想来是在这二十年间得了一些奇遇。不过量那小子如何了得,终究是邪不压正,他也难有作为。” 李元化说道:“话虽如此,我等返回之后,还是要尽快告之大家,多多防备才是。” 第四一四章 慈云寺显圣(七) 且说峨嵋派齐金蝉,周轻云,孙南和齐灵云,吴文琪等人大破慈云寺群邪,回来后不免兴高采烈,相互议论。 稍后笑和尚也回来了,场面更加热闹。 坐在上首的嵩山二老朱梅,白谷逸二人见他们平安回来,假模假样斥责了几句,内心不免有些老怀大慰。 待到髯仙李元化和醉道人归来后,朱梅和白谷逸召集同门和一干助拳的同道,准备共商大计。 因为这些天来的人有些多,碧筠庵有些住不下,故而他们转到辟邪村玉清观议事。 峨嵋派这边因为齐漱冥未到,故而以朱梅,白谷逸,苦行头陀三人作为领头人。下方依次为罗浮山香雪洞元元大师、巫山峡白竹涧正修庵白云大师、陕西太白山积翠崖万里飞虹佟元奇同他弟子黑孩儿尉迟火、坎离真人许元通、风火道人吴元智和他的徒弟七星手施林,徐祥鹅、云南昆明池开元寺哈哈僧元觉禅师同他弟子铁沙弥悟修、峨眉山飞雷岭髯仙李元化和弟子白侠孙南,岷山万松岭朝天观水镜道人的门徒神眼邱林,落雁山愁鹰涧顽石大师、东海三仙之一玄真子的大弟子诸葛警我,东海三仙之一苦行头陀的弟子笑和尚,东海三仙齐漱冥的一双儿女,齐灵云和齐金蝉、醉道人、神尼优昙的弟子素因,玉清、周淳,周轻云父女、张琪,张瑶青兄妹等。 期间朱梅、白谷逸、苦行头陀三人相互沟通讨论,待到明日斗剑之后,安排谁对付谁。 因为事先峨嵋派三仙二老反复推衍过了,已经把来慈云寺助拳的一干妖邪都算的清清楚楚,所以大多气定神闲,自以为胜券在握。 此次慈云寺之战,他们已经决定,势必要以雷霆扫穴之势,拔掉慈云寺这颗钉子,好出川把自己的势力扩展到四面八方,为峨嵋派大兴打下基础! 峨嵋派蛰伏多年,现在也该到了厚积薄发的时候了。 随后醉道人和髯仙李元化提及了许渊平和他的几样法宝。 听得他一个照面就用几件法宝生擒了龙飞,就是坐在上首的苦行头陀三人都大吃一惊。 太乙五烟罗峨嵋派众人都见过,不过那三只各放异彩的宝圈状法宝,却是三人没有算到的。 “按照你二人所言,那三只宝圈威力极大,正而不邪,即便不是上出天府,也定是我等正教前辈以紫府元灵苦心祭炼的至宝。那五台派中,却绝无可能祭炼出如此宝光者。故此,老衲以为,那宝圈定是我正教中哪位前辈遗泽所留,被那混元老儿的徒孙得了去。” 苦行头陀开口道。 白谷逸也开口说道:“我先前根据你二人所说,用仙法推衍,却完全推算不出那三只宝圈的来历。” 因为此次慈云寺斗剑是峨嵋派出川的第一次大规模会战,为了赢得漂亮,嵩山二老和苦行头陀都务求完美,不使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故而那三个光圈类的法宝,三人都务求弄清楚来历,也好找到克制之物。 接着他们又问起一众同门师兄弟和优昙大师的高徒素因,玉清。 只是那三才清宁圈乃是金仙艾真子的随身降魔至宝,艾真子又是千年前就飞升的人物。那三才清宁圈被封在他的洞府里面久不出世,他们这些后学末进又哪里知道? 见众人都抓耳挠腮,冥思苦想之际,朱梅开口道:“咱们虽说不知道那光圈的来历,何不如去找那知道光圈来历的人询问呢?” 白谷逸和朱梅并称为嵩山二老,脾性又合得来,立马就知道他所说的那人是谁,也笑着说道:“朱矮子,你脑筋倒是转的快。” 苦行头陀见白谷逸望向后院,也立马明白过来了。 于是三人联殃前往后院,去拜访一位到此的老前辈。 后院中,一个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圆领斜襟短装道衣,项下一个金圈,赤着一双粉嫩雪白的双足。面如美玉,绿发披肩,修眉插鬓,粉鼻堆琼,唇如朱润,耳似瑶轮。如同观世音菩萨座下善财童子的小孩正襟危坐在厢房内。 要是许渊平在此,定能够认出,此人正是那云南雄狮岭无忧洞的极乐真人李静虚是也。 在他的对面,跏趺端坐着一个女尼。这尼姑着一身灰色僧袍,年纪约莫四五十岁左右,面容平和,乍一看上去毫不起眼,平平无奇。 但是她若真的平平无奇,也不能和极乐真人平起平坐了。 另一边坐着的,却是一位长身玉立的貌美道姑,倩影娉婷,颇为俏丽。 仔细看去,不是当日和许渊平有过一面之缘的俞栾,又是何人? 此三人又怎么会聚到一起呢? 原来极乐真人静极思动,想着自己修道多年,却无一个正经传人,还因为受了两个孽徒的拖累,不得飞升。如今闲来无事,出去走走,看能不能遇见一两个佳徒,好继承自己的衣钵。 他听闻慈云寺这里聚集了不少峨眉派和五台派的人,因为和两派都有交情,就想来看看。 因为先去了慈云寺,见得里面龌龊妖邪之人不少,故而并不愿意露面,转道来了峨嵋派这边。 至于着灰色僧袍的女尼,正是素因,玉清二尼的师父优昙。 她受峨嵋派之邀,前来制衡滇西魔教毒龙尊者和华山派烈火祖师。 若是毒龙尊者和烈火祖师来了,她就出面对付二人。 若是这二人不来,她就不出面。 就好似餐霞大师一般,专门看住许飞娘。 许飞娘要是露面,她也跟着过来。 许飞娘要是不露面,她也不露面。 至于俞栾,因为受许渊平所助脱了困,一时之间不知该去哪里才好。 她先是回了师父潘六婆修道的洞府,只是潘六婆早已飞升,洞府几百年来无人照料,业已荒废。 又去了好几位当年好友的洞府拜访,只是这些当年和她同辈的道友,不是已经渡劫飞升了,就是转劫重修去了。 有的洞府留给了后人,有的也直接荒废了。 一时之间,她竟无处可去。 第四一五章 慈云寺显圣(八) 俞栾一路走来,这苍茫大地,就连一个昔日的朋友都找不到。 昔日和她情同姐妹的白幽女,业已转世。而圣姑伽因倒是尚在人世,只可惜她在幻波池内闭死关,不得出来相见。 随后她偶遇极乐真人,二人因为是同时代的人物,俞栾还和极乐真人的妻子认识,二人不由得多聊了两句。 极乐有意邀请俞栾前去他的道场做客,后者欣然应允。听闻极乐真人要来慈云寺观看斗剑,俞栾心想自己反正闲来无事,不如也跟上去看看。 极乐真人三人本在后院屋内闲聊,突然看到嵩山二老和苦行头陀三人联殃到来。 嵩山二老和苦行头陀在极乐真人面前,低了一辈,故而一进来就行了晚辈礼。 至于优昙大师,他们自然也不陌生。 只是那和极乐真人,优昙神尼待在一起的红衣道姑,年岁看上去约莫二十岁上下,上身着浅蓝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 朱颜玉貌绝色出尘,一身道骨仙根极厚,真个是仙姿盎然。 这个貌美如花的女道姑,三人看上去就觉得有些面生了,以前却从未见过。不过观其那一身修为却是不低,嵩山二老和苦行头陀也都不敢对其有所轻忽失礼。 三人忙上前一步,向那道姑略略颌首,再向优昙极乐二人问道:“此间又添仙宾,足见我道昌盛,可喜可贺。观这位女道友仙姿盎然,功行极深,却颇为面生,二位前辈不知可否为我三人引见?” 极乐真人笑道:“这位道友说起来辈分还在你等之上,其师潘六婆早就在宋元之际得道飞升。她和白幽女,幻波池圣姑伽因交好,因为她性子恬淡,故而名声不显。” 嵩山二老和苦行头陀一听,都大吃一惊。 都说田中现麒麟,村野隐高人。这个貌美如花的道姑,想来就是此类。 她师父能够得道飞升,徒弟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白幽女且不去说,那圣姑伽因是何等人物?功力高深,尚且在三仙二老之上,虽不入宇宙六怪之列,却也不差分毫。 能够和她做朋友的,又能差到哪里去? 三人忙上前一步稽首为礼,介绍自己名姓,询问俞栾姓名。 俞栾因为见嵩山二老和苦行头陀功力不在自己之下,故而稍退半步,不肯受他们三人全礼,也欠身回礼含笑答道:“三位客气了,彼此师门有别,不敢当前辈之称。贫道愈峦,见过苦行神僧,朱梅道友,白谷逸道友。 几人互相行过礼后,分别坐下,素因和玉清身为晚辈,又是东道主,给诸位奉上香茗。 待到寒暄几句后,苦行头陀三人这才说起了前来的目的。 “青红黄三个光圈?威力极大,正而不邪?听你们这么形容,我倒是想起了一桩法宝来。” 极乐真人听完三人的叙述,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苦行头陀三人一听皆是大喜过望,连忙询问那光圈的来历。 极乐真人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说起那光圈来历。 “按照你们的形容这桩法宝,我倒是想起了一位和你们峨嵋派大有渊源的人物来,那便是千年前的一位金仙艾真子。此仙说起来还曾照拂过长眉老祖。你们峨嵋派的两仪微尘阵的核心先天一气太清神符和紫青双剑,说来都是艾真子所赠给长眉老祖的,长眉老祖当年还要尊称艾真子一声老师。只是当年长眉老祖承接了樗散子的道统,也就没有拜师艾真子。 艾真子因为乃是上界下凡而来的使者,下界之时带了好几件天府奇珍下凡来。功德圆满后飞升仙府,他的法宝我估摸着应该是留在了人间给那有缘人。其中有一件名为三才清宁圈的法宝,和你们形容的很贴切。” 苦行头陀三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 弄清楚了宝物的来历之后,苦行头陀又打算邀请极乐真人、优昙大师和俞栾一并扫荡慈云寺群邪。 真人忙摆摆手,笑道:“我来此间本为闲游,顺遍看看可有心端品正的良材美质收个徒弟,回山继承我之道统,却非为助你等斗剑而来。况且你们各派比剑虽有正邪之分,究竟非妖人可比。我当初曾因收徒不良引为深憾,怎好意思代死去的朋友(指混元祖师)整顿门户?况且他们很少出类拔萃之人能同你们抵敌,这个我万万不能奉陪。” “阿弥陀佛,贫尼此次前来,只为那烈火祖师,毒龙尊者二人。若是他二人不出现,你们一干人等却是足以应对,又何必贫尼多此一举呢?” 修炼到了优昙大师这个境界,早已领悟佛法真谛,洞彻因果报应,平日里甚少杀生。就是那穷凶其恶的魔头,只要有悔改之心,她都愿意广开方便之门,给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俞栾自然也是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见三人拒绝之意甚坚,嵩山二老和苦行头陀也不好勉强,只得再恭声说了几句,请三人小住两日点拨点拨一众后辈弟子。 事实上真正用意却是想要真人留至斗剑期至,替己方压阵。毕竟在座诸仙或多或少都听闻过真人的一些脾性,知道他最爱灵秀聪明的后生小辈,若有他来压阵,那此次参加斗剑的一众小辈弟子便安危无虑了。真到了那要紧的关头,只要真人在此却绝无虑无性命之忧。 极乐真人是何等人物?对峨嵋派苦行头陀和嵩山二老的用心怎会看不出来?不过他此次本就是有心而来,故此听得苦行之请也就顺势点同意。 优昙大师和俞栾自然也不会拂了三人面子。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三人还要商议斗剑之事,自然不好久留。 听得三人回返,那群集此观的诸多大小剑仙,也都蜂拥而来,群集大殿,欲听他三人探察出了什么敌情。 朱梅开口把那法宝的来历一说,峨嵋派众剑仙都群情激愤。 李元化开口说道:“原来那五台派小子手中的法宝居然和我峨嵋派有此等渊源。” 有人那心性差的已经忍不住跳了起来,高声喝道:“极乐真人已把事情讲得分明,我们还等什么?莫不如现在就起身往那慈云寺,寻到五台派的小子叫他交出偷盗我峨嵋派师门前辈所遗之重宝。若他肯交,再容他逍遥两日也是无妨。若他不交,我等一干同门正好趁此除了这个魔头,斩妖降魔得些功德,也是件两全其美之事,如何? 第四一六章 慈云寺显圣(九) 听得有弟子如此说,一干小辈如齐金蝉,笑和尚,周轻云等人自然是拍手叫好,恨不得肋生双翅,杀奔慈云寺,当天就把那慈云寺群邪一网打尽,好立下大功。 见到群情激愤,朱梅开口劝道:“今日天色已晚,若是我等夜间前去视线不好,容易中了敌人埋伏。我看你等也不必着急,反正明日就是斗剑的时候,莫不如到了那时我等光明正大问其讨要,他若是不给,我等再出手,也师出有名。” 群小一听,只得纷纷按下要追回法宝,为门派立大功的念头。 当然,朱梅拦住大家,也是因为今天晚上另有要事要去做。 当晚,朱梅带领一班小辈前去找拜访极乐真人。极乐真人是何等人物,哪还不知道朱梅的心思,当即对这群小辈加以指点,把那一干小辈喜得心花怒放笑口不绝。 那辟邪村外有一座小山,山下有一片广场,地名叫作魏家场。彼时在明末大乱之后,魏家场已成一片瓦砾荒丘,无一户人家,俱是些无主孤坟,白骨嶙嶙,天阴鬼哭。因此人烟稀少,离城又远,又僻静,往往终日不见一个路人走过。 峨嵋派众仙决定在此地迎战,故而第二天一早就派出玄真子的徒弟诸葛警我通知慈云寺群邪。 且说慈云寺这边,一大早就收到玄真子的徒弟诸葛警我送来的战书,晓月禅师和金身罗汉法元连忙召集慈云寺众人商议对策。 大家伙一看峨嵋派送来的战书,再看看大殿内满满当当坐着的同道,和上首坐着的如晓月,法元,许渊平等一干高手,都觉得胜券在握,一个个兴高采烈,准备迎敌。 相比于众人的喜笑颜开,许渊平却没有那么乐观。一个人坐在一旁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虽然昨天晚上做了些准备,可仍然觉得不够保险。 春寒料峭,西风潇潇。往日里荒无人烟的魏家场上,今日却影影绰绰,来了不少人。 这其中既有儒、道、释三教弟子;又有妇人、孩童甚至蛮人装束等等衣着不一,形貌各异的两群人分边而立,剑拨弩张,正是约期在此一战的峨眉,慈云寺两派剑仙。 许渊平抬眼望去,只见峨嵋派一方来的人当中,朱梅、白谷逸、苦行头陀三人三人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如齐灵云、齐金蝉、诸葛警我、尉迟火、施林、悟修、吴文琪等一干小辈。 至于两边站着的峨嵋派长老如李元化,醉道人,吴元智,许元通,元元大师,元觉大师,顽石大师、素因大师等一众峨嵋派长老。 峨嵋派诸多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再加上好友,不下三四十人,看上去声势浩大。 而慈云寺这边,仍然以晓月禅师,金身罗汉法元为首。其余人等如绿袍老祖、阴阳叟、明珠禅师、铁钟道人、赤焰道人、金眼拂拂左清虚、追魂童子萧泰,云南苦竹峡的无发仙吕元子、披发狻猊狄银儿、小火神秦朗,以及南疆留人寨寨主火鲁齐、火无量、火修罗、通臂神猿鹿清、病维摩朱洪、百花女苏莲、九尾天狐柳燕娘等等。 不远处,那受晓月、法元力邀来此的昆仑知非禅师、天池上人、韦少少、钟先生、武当派的有根禅师、诸葛英、癫道人、沧浪羽士随心一等八人也稍后而站,这八人此来虽为助拳,却不愿与前面那一干妖邪合流。 如此,慈云寺一方站在那里也有三十几位,看上去声势比之峨嵋派也是不弱。 不过待在慈云寺这方的许渊平,打量过敌我双方的实力后,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这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人家峨眉那边,剔除掉如醉道人、吴元智、许元通等一些水货长老,单看高端力量而言,那阵中就有苦行头陀、嵩山二老、素因大师等至少四位以上的难缠人物。 反观自己这边呢?晓月禅师可算一位,金身罗汉只能算是半个,绿袍老祖倒是也能算得上,就是不知道极乐真人来没来。他要是来了,那绿袍老祖基本上等于零。阴阳叟本领倒是不差,可问题是这人就是个混子,指望他全力以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再加上自己,按照最乐观的估计,也只能说勉强抵挡。 再看中低端力量,如峨嵋派醉道人、吴元智、许元通、元元大师、元觉大师、顽石大师同样不好惹。 自己这边的知非禅师、天池上人、韦少少、钟先生、有根禅师、诸葛英、癫道人、沧浪羽士等人对上他们未必会输,可问题是人家只是碍于面子前来助拳(划水)的,根本不可能全力以赴。 指望明珠禅师、铁钟道人、赤焰道人、金眼拂拂左清虚、追魂童子萧泰,云南苦竹峡的无发仙吕元子、披发狻猊狄银儿、小火神秦朗,以及南疆留人寨寨主火鲁齐、火无量、火修罗、通臂神猿鹿清、病维摩朱洪、百花女苏莲、九尾天狐柳燕娘等人对付峨嵋派的长老和一干小辈,许渊平觉得,还不如指望混元祖师重生。 按照惯例,双方碰头后,领头之人总要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然后再开打。 这次慈云寺斗剑也是如此,双方领头人对立而站。 只听追云叟说道:“老禅师(晓月),你同峨眉派昔日本有同门之谊。那五台、华山两派,何等凶恶奸邪,横行不法,齐道友受了令师长眉真人法旨,勤修外功,铲尽妖邪。你道行深厚,无拘无束,何苦插身异端胡作非为呢?你的意思我原也知道,你无非以为混元祖师死后,五台派失了重心,无人领袖,你打算借目前各派争斗机会,将他们号召拢来创成一派,使这一干妖孽奉你为开山祖师,异日遇机再同齐道友为难,以消昔日不能承继道统之恨。是与不是?以玄真子之高明,胜过你何止十倍,他都自问根行不如齐道友,退隐东海。你想倒行逆施,以邪侵正,岂非大错?依我之见,不如趁早回转仙山,免贻后悔,等到把那百年功行付于一旦,悔之晚矣!” 晓月禅师闻言大怒,冷笑一声,说道:“昔日长眉真人为教主时,何等宽大为怀。自从齐漱溟承继道统以来,专一纵容门下弟子,仗势欺人,杀戮异己。又加上有几个助纣为虐的小人,倚仗本领高强,哪把异派中人放在眼里。如今已动各派公愤,都与峨眉派势不两立。贫僧并不想作什么首领,不过应人之约,前来凑个热闹。今日之事,强存弱亡,各凭平生所学,一见高低。谁是谁非,暂时也谈不到,亦非空言可了。不如双方按照功夫深浅,分别一较短长。二位以为如何?” 追云叟笑道:“禅师既然执迷不悟,一切听命就是。”矮叟朱梅便对追云叟道:“既然如此,我等就无需客气了。” 好在废话没一会儿就说完了。 正当许渊平以为可以开打的时候,却不料变故突生! 那峨嵋派中,突然有一人出声大喊道:“你们五台派中,可有个叫许渊平的小子在吗?” 许渊平此次前来慈云寺,本就为了立威而来,自然不会退避。 听得有人叫他,他当即出来说道:“我就是五台派许渊平,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何事。” 第四一七章 慈云寺显圣(十) “我就是五台派许渊平不知道你们找我何事?” 那峨嵋派中喊话之人,正打算上前说些什么,却不料突然被人打断。 “老祖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和你们峨嵋派一较高下,可不是来听你们打嘴炮的。要战就战,说那么多没用的废话做甚?” 那打断峨嵋派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绿袍老祖。 原来绿袍当年和毒龙尊者斗法,二人不打不相识,最后化敌为友。毒龙尊者自己因为受了优昙的警告,不敢前来慈云寺,却写信邀请绿袍老祖前来。 绿袍老祖这些年来闭关多年,炼制了百万金蚕蛊。这蛊虫厉害无比,凡是被其咬了一口,不管道行多高,一个时辰之内必定化为脓水。 他静极思动,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完成毒龙尊者的请托,二也是把自己炼制的金蚕蛊拿出来开个利市,好以此扬名天下。 他话一说完,也不等峨嵋派人回复,直接双手一挥,一大片金光从衣袖之中奔涌而出,朝着峨嵋派群仙而来。 峨嵋派人看着漫天遍野的金蚕蛊,好似蝗虫过境一般,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慈云寺这边看的如此情景,都不由得拍手叫好,有那口舌伶俐之辈已经开始拍起绿袍老祖的马屁来。 眼见的无边无际的金蚕蛊就要杀奔峨嵋派阵营的时候,慈云寺众人正高兴的时候,却不料变故陡生! 忽见云层之上突然飞出千万道红丝,把金蚕消灭了个净尽。 许渊平对此倒是毫不意外,因为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那红色剑光消灭了金蚕蛊之后,又合在一处回转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绿袍老祖身上一划而过。 只见一道金光过处,绿袍老祖已经被那剑光分为两段! 绕是绿袍老祖有地仙级别的修为,都反应不过来。 可见那驭使剑光之人的手段之高! 绿袍老祖不愧是南方魔教开山祖师,虽然遭此重创,却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他的下半截身子还未落地,上半截身子只见绿光一闪,人就已经飞遁到了百丈开外,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然消失不见。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绿袍老祖使出金蚕蛊,到最后拖着半截身子逃跑,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 当真是帅不过三秒钟。 因为时间太短,等到绿袍老祖逃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眼见之前还不可一世的绿袍老祖受伤逃走,慈云寺这边自然是愁云惨淡,士气大跌。 反观峨嵋派这边,却个个拍手叫好,士气高涨。 那红丝飞剑斩掉绿袍之后,回转到云层里面,一个白白胖胖,戴着个金项圈,好似观世音菩萨座下的善财童子一般的娃儿从云层中飘飘忽忽落了下来,不是极乐真人又是何人? “极乐前辈。” 峨嵋派中人见得极乐真人法驾降临自然是都来行礼。 许渊平刚才因为要答话的关系,走到最前头,这下也上来行礼。 “二十年不见,极乐师叔祖安好。” 因为极乐真人和混元祖师是好友,所以按照辈分,许渊平喊极乐真人一句师叔祖也是正常。 极乐真人身为天仙,过目不忘也只是基本操作,自然是记得当年那个抱过他的小子。 这下见其向自己问好,也颔首点头示意。 极乐真人是何等人物?说一句当今天下正道第一人也不为过。他的大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之前慈云寺众人见折了绿袍老祖,本就士气大跌。这下见得极乐真人降临,疑心他是来斩妖除魔的,都吓得两股战战。 有那平时作奸犯科胆子又小的,早就吓得两股战战几乎要拔腿逃跑了。 许渊平一见就知道大事不妙。 自己这边高端战力本就吃亏,绿袍老祖受伤一逃,那更是雪上加霜,现在又士气大跌,头上还压着个极乐老祖,这还怎么打? 他直接开口询问极乐真人:“师叔祖可是来相助峨嵋派与我等为难的吗?” 因为混元祖师和极乐真人是好友,所以许渊平喊极乐真人一句师叔祖也说的过去。 许渊平知晓,在这等前辈高人眼里,耍弄手段根本没用,还不如直接了断的询问来的好。 要是极乐真人真的是来相助峨嵋派的,那也不用打了,可以直接投降了。 许渊平自忖,极乐真人出手,自己身上有十件天府奇珍也是无济于事。 极乐真人说道:“我老人家本就喜欢点拨后辈,来此地是听说你们和峨嵋派斗剑,看有没有什么品性高洁的良才美玉,若是有,好收为弟子,传承衣钵。此次出手对付绿袍也是因为此獠平日里作恶多端,那金蚕蛊更是有伤天和,这才斩了绿袍。至于你们之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我自然不会参与的。” 极乐真人说罢后又看着许渊平,流露出赞许的目光说道:“不过短短二十年不见,想不到你的修为竟然精进如厮。我那老友果然不凡,门下弟子虽说良莠不齐,到底还是有一些好苗子。如今我那老友兵解,你师父脱脱又走火入魔坐化。我怜你根基品质,不愿你和这班慈云寺人一般堕落邪道,你可愿拜在我门下继续修行?” 极乐真人何等修为?一眼就看穿了许渊平的根底,看他根基深厚,所修炼的又是正宗道家功法,就起了收徒的念头。 许渊平听得极乐真人的话语,心中百感交集,若是二十年前他流露出收自己为徒的意愿,那非得哭着喊着拜他老人家为师。可现在……往事如烟,心意常变。师门恩重,厚比天高,自己哪还能够毫无芥蒂地另投师门? “真人道法高深玄妙,弟子自然是艳羡万分。可是弟子深受五台派大恩,继承祖师师父遗志,势要光大五台,替祖师报仇雪恨。若要弟子另投他派,实在是恕难从命。” 许渊平虽然婉言拒绝,极乐真人却更加认可他的品行。对师门如此忠心,真是难得难得!不想打破这份美好情操,便不再多言,而是退到一边,当起了吃瓜群众。 许渊平一看极乐真人没有为难自己,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事情没有向最坏的结果发展。 那边峨嵋派听闻极乐真人不会偏帮自己,虽然有些失望,却也觉得不是很打紧。 后来又听说真人有意要收这个五台派的小贼为徒,顿时又都紧张起来。 要是他真的答应了,那自己门派的法宝就不好开口要回来了。 好在这小子是个蠢的,没有拜极乐真人为师。 慈云寺这边,晓月禅师和金身罗汉法元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极乐真人要出手,他们所有人联手都无用。 慈云寺众人见极乐真人退到一旁,说不管此间恩恩怨怨,士气稍振。 晓月说道:“哪位道友愿与敌人先见高低?”当下便有留人寨的火鲁齐、火无量、火修罗三位寨主同赤焰道人跳了出来口称愿往,出了本阵欲往上前。” 一见慈云寺这边动手,峨嵋派那边急了,当先跳出两个人来,站出来急忙说道:“你们要动手我峨嵋派自然是不怕你们,只是道理还要讲清楚才是。” 原来站出来的二人,一人是那髯仙李元化,另外一人正是那醉道人。 之前说要把道理讲清楚的正是那李元化。 刚才他本要说话,却被绿袍老祖打断,这下见人家就要动手了,急忙站了出来,想要把那法宝之事说个清楚。 法元说道:“你们峨嵋派专横跋扈,惯会以替天行道守正僻邪之名滥杀无辜,在坐的同道谁没有吃过你们的苦头?说来说去都是那老一套,又有什么道理可讲?” 李元化说道:“我所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们五台派偷盗我峨嵋派法宝的事情。” 法元一听,更加怒不可遏,“我五台派弟子虽有一二品行不端之人,到底是天下间有名的旁门正派,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不要面皮的事情来?你们可不要血口喷人,平白无故污人清白。” 李元化和醉道人还来不及开口,那吴元智就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说道:“哼,有没有偷,叫你们五台派弟子许渊平出来当场对峙不就知道了。” 许渊平一听,虽然隐隐约约有些猜测,到底还是不曾知晓其中的关窍。 但是事到临头,退缩不是他的性格。 他虽然不惹事,却也不会怕事。 于是,他大大方方上前说道:“我就是五台派三代弟子许渊平。不过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何时偷过你们峨嵋派的法宝。” “我来问你,你身上可有一桩名为三才清宁圈的法宝?” 许元通跟着跳了出来说道。 许渊平点了点头,回道:“不错,我确实是有这么一件法宝,乃是新近所得之宝,你问它作甚” 许渊平知道,人家都已经说出了法宝的名字来,再隐藏抵赖也没有意义。 “道友愿意承认就好。” 髯仙李元化点点头,忽神情一变大声喝道:“小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盗我峨眉之宝,我再问你,这法宝可是你从金石别府所偷盗?” 峨嵋派从极乐真人那里知道了法宝的来历,再一推算,能够推测出金石别府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许渊平一听李元化用“偷盗”二字,不由得面色难看,皱了皱眉头。 “我这三才清宁圈确实是得自金石别府,只是据我所知,这法宝本是千年之前的金仙前辈艾真子所祭炼的降魔至宝,那金石别府也是艾真子前辈所遗留的,如何就成了你们峨嵋派的了?” 许渊平此行本就为立威扬名而来,若反被峨眉扣上一个盗其宝物的罪名,那么在魔教邪门等诸多教派中人看来,或可称得上胆大包天肆意而为,赞其所行。但在他真正欲想结交的旁门诸仙之中,那这小偷的罪名无疑便不那么好听,坏了名头。稍有戒心者日后谁敢交他? 因此他却是要把道理和峨嵋派辨个明白。 峨嵋派听得许渊平发问,那作为玄门正教,道家领袖之峨眉中人,当着如此众多的正邪各派群仙和极乐真人的面,峨嵋派自然要把话讲清楚,要占住理字,起码要在大义名分上说得过去。 于是,髯仙李元化便把那艾真子与长眉真人的渊源讲了一遍,最后道:“我师父长眉老祖喊艾真子前辈为老师,那艾真子前辈自然也是我峨嵋派祖师,他老人家飞升前封存遗留的法宝,当属于我峨眉之物,乃留待我峨眉后辈弟子前往启取。却不想被你这个小贼探知,偷偷去盗了出来。按照此理,你说你是不是偷盗我峨嵋派的宝物?又有什么话讲?” 听得髯仙李元化一席话,在场众仙这才明白许渊平身上宝物的来历。峨嵋派诸仙不用说,自都是站在峨眉一边。就连那慈云寺这边前来助拳的知非禅师,天池上人,韦少少,钟先生,有根禅师,诸葛英,癫道人,沧浪羽士随心一都觉得髯仙李元化说的在理。 就连前来慈云寺助阵的邪派中人,虽不致站在峨眉立场,但心中也有几分倾向,觉得此宝的确与峨眉相近。 “真是可笑。” 许渊平一声呵斥,讥讽道:“亏你峨眉派有脸讲出这一番自欺欺人的话来,难不成你们自己就不觉得脸红吗?” 随后不等峨嵋派的人回答,许渊平又自问自答道:“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发生这事倒也稀奇,若是你们峨嵋派的话,就不足为奇了。反正你们惯会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此前就有暗中偷袭我派太乙混元祖师的前例在,如今再污蔑我偷盗你们峨嵋派至宝我也不觉得奇怪。” 李元化一听顿时大怒,竖眉喝道:“小贼你休要东拉西扯无理搅闹,抛开混元祖师的事情不提,如今我们只谈宝物的来历归属。我之前已经讲的很明白了,这宝物分明就是我教祖师给后辈弟子留下之重宝,却哪里有自欺欺人了?” 髯仙李元化只说法宝的事情,却把太乙混元祖师的事抛开不谈。 这和后世某些人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就没有错之类的言语倒是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之所以要抛开偷袭混元祖师的事情,这是因为峨嵋派上上下下自己也知道这事做的不光彩。 只是峨嵋派人不谈,人家未必不会想。 大家伙都是有眼睛看,有嘴巴说,有脑子思考的。 当年混元祖师被峨嵋派暗中偷袭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这下听许渊平旧事重提,也下意识都觉得峨嵋派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高尚。 如此一来,许渊平偷盗峨嵋派的宝物,是否是为了报复峨嵋派偷袭自己祖师的仇呢? 如此一想,大家看许渊平的目光又柔和了些。 作为徒孙,替祖师报仇偷盗了峨嵋派的宝物,虽然手段下作却也情有可原。 许渊平接着说道:“众所周知,那艾真子前辈飞升之前无有弟子传承,这才封存宝物遗留给后世有缘者,既然我能取,那就说明宝物与我有缘,该我所得。 至于长眉老祖称艾真子前辈为老师,是因为艾真子前辈对其有一点照拂指点的恩惠,并不是说明那长眉老祖就是艾真子前辈的弟子。 我破金石别府的时候,艾真子前辈也并没有遗留石碑,书帛特意说明那洞府之中的法宝是遗留给你们峨嵋派的。 再说了,你峨眉派承继的乃是道门散仙樗散子的道统,却为了几件法宝偏要把艾真子前辈也扯成你派祖师,如此吃相未免太过难看了吧。” “说的好!” “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早就看不惯峨嵋派的嚣张嘴脸了。” 听得许渊平一番有理有据的驳斥,慈云寺众人自然是纷纷叫好不提。 李元化还未说话,许元通一听,顿时大怒。 “放肆,你这小贼安敢妄议我峨嵋派祖师!” 听得许元通一番有气无力的驳斥,许渊平冷笑道:“这样吧,你们峨嵋派既然口口声声说艾真子前辈是你们峨嵋派的祖师,你们要是愿意把樗散子的祖师牌位撤下来,换上艾真子前辈的牌位,那我愿意把三才清宁圈拱手相让给你们峨嵋派,如何啊?” 要是峨嵋派真敢为了三才清宁圈这么做,许渊平还就真的愿意把三才清宁圈拱手让给峨嵋派。 当然,许渊平笃定峨嵋派肯定不是为了一两件法宝更换祖师牌位的,不然那不是成了欺师灭祖吗? 原本众人都觉得此宝合该为峨嵋派所有,这下经过许渊平的一番深情并茂驳斥的话语下来,大家又觉得好像他这边更有道理。 之前峨嵋派就有偷袭混元祖师的前例,现如今又为了几件法宝随意认别的前辈为祖师,如此吃相实在是太过难看。 髯仙李元化见状,知道说不过许渊平。 不是自己无能,是对方嘴巴太能说。 “小贼,我知道此宝既落你手中,那要你交出无疑是不可能的。此时也不与你多言,待会手底下见真章便是。” 冷笑着说完几句场面话,髯仙李元化、醉道人、吴元智、许元通四人就要回归本阵。 “且慢,你们问完了我,我却有几件事情不明白,也要问一问你们峨嵋派!” 第四一八章 慈云寺显圣(十一) 冷笑着说完几句场面话,髯仙李元化、醉道人、吴元智、许元通四人就要回归本阵。 “且慢,你们问完了我,我却有件事情不明白,也要问一问你们峨嵋派!”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峨嵋派平白无故污蔑自己偷盗他们的法宝,要是不反击,那就不是许渊平的作风了。 “不知施主有什么事情不明白?你但讲无妨。” 明知许渊平不会有什么好话,但当着各派剑仙和极乐真人的面,苦行头陀还是做出一派公允之色让许渊平将不明白的事情说出来。 “请问对面哪一位是人称嵩山二老之一的朱梅前辈呢?” 当着这么多剑仙的面,人家峨嵋派客气,许渊平自然也不会做的太难看。 或者说还是要做一下表面功夫的。 “我就是朱梅,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一个身形矮小,相貌清秀,满脸精明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应道。 人家都指名道姓了,朱梅身为天下间有名有姓的前辈高人,自然不会缩在背后。 “原来前辈就是大名鼎鼎的嵩山二老之一,为天下所敬仰的朱梅老前辈啊,小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许渊平说罢屈身拱手行礼。 “哈哈哈哈,你小子现在知道示好拍我老人家的马屁了。要是许小子你现在愿意弃暗投明,我老人家做主,未尝不可放你一马。若是你日后表现的好,倒是也不是不可以收你为徒,将来给你个结果。” 朱梅一看许渊平姿态放的那么低还以为许渊平是要服软了。 这小子既然能蒙极乐真人看重要收为徒弟,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自己在诸多剑仙同道的面前,若是和这个后生晚辈计较,反而有失身份。 说放他一马,收他为徒无疑可以展现出自己宽厚待人的胸襟。 要是许小子不愿意,自己稍后再痛下杀手,在旁人看来自己也是仁至义尽。 “蒙朱梅前辈看重,小子诚惶诚恐。只是拜师的事情先不急,小子却有一桩事情不解,想要请教朱梅前辈。” 许渊平连拜师极乐真人都不愿意,又怎么可能拜朱矮子为师?现在这么客气,也是为了待会发难做准备。 “你有何事要向我请教,不妨道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朱梅也不能缝住许渊平的嘴巴,不让他说话, 方才峨嵋派诸多前辈长老,为了一件和峨嵋派尚且只是有些渊源的法宝就站出来毫无气度的破口大骂,一副恨不得要把小子千刀万剐的模样。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其实这些小子也能够理解。只是不知道若是你们峨嵋派的人,偷了别人的东西,又该怎么说呢?” 许渊平这番话可谓是绵里藏针,先是定义峨嵋派也是那种和魔道一般,为了争抢法宝可以不择手段的那类人。 他们攻打慈云寺的理由就是替天行道,守正僻邪。要是他们自己都持身不正,那又何谈替天行道呢? 峨嵋派自认为是名门正派,他们最在乎的就是这张脸,现在自己就是要从道德上面攻击他们,来个釜底抽薪。 朱梅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些小辈弟子就坐不住了,纷纷跳出来大骂。 “简直是一派胡言!” “放屁!我们峨嵋派是名门正派,怎么可能偷别人的东西?” “小贼,休要无中生有,造谣生事!” 面对这些谩骂指责,许渊平高声开口道:“当着各门各派前辈高人的面,我许渊平自然不会说假话。若是我所言有一句假话,管叫我受天诛而死!但是你们峨嵋派若是真的有人做了那鸡鸣狗盗之事,又该如何说呢?” 许渊平这一番斩钉截铁,铿锵有力的话语,瞬间压过了峨嵋派群小的嚷嚷声。 “对啊,你们峨嵋派如果有人偷盗,又该如何!” “许道友都说了,若是有一句假话,愿意受天诛而死,若是你们峨嵋派有人真偷了别人的东西,又当如何说?” 慈云寺众人本就不是什么正派中人,若论起各种骂人的话语来,峨嵋派是拍马都赶不上。 这下见许渊平气势上占了上风,自然都纷纷摇旗呐喊,声势看上去反而要高过峨嵋派。 “朱梅前辈,要是峨嵋派真的有人做了偷盗之事,您老人家以为,该如何处置?” 许渊平再次旧事重提。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朱梅身上。 面对许渊平的询问,他明知道这里面多半有陷阱,也不能不回答。 “若是峨嵋派有弟子心术不正,做了偷盗之事,自然是要按照峨嵋派门规处置。” 他踌躇片刻后,还是给出了一个留有余地的答复。 “好!既然如此,我却有一件事情要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让众前辈高人评个理!前不久,我师叔金身罗汉法元和我说了一桩事情,他在赶往慈云寺的路上,偶然之间被一个酒鬼给吐了一身,然后他回转酒楼房间换衣服的空挡,衣兜里面的十几两盘缠连同僧袍都被小偷给偷盗走了。(原文25回有此剧情,前文有铺垫说和法元碰过头) 我心想我师叔法元也算是积年剑仙,修为并不算差。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走衣服和盘缠,此人修为肯定不差,多方明察暗访之下,这才偶然之间得知此人竟是峨嵋派的一位前辈,因为酒瘾犯了,故而偷盗了我师叔法元的银钱前去买酒。 此等小人行径竟然发生在峨嵋派这等名门正派之中,不知道朱梅前辈作何感想?” 许渊平一番话说完,众人都把目光放在朱梅身上。 众所周知,峨嵋派好酒的剑仙,只有醉道人、白谷逸和朱梅。 现在许渊平不找醉道人,也不问白谷逸,指名道姓的问及朱梅。很显然,那个偷盗法元盘缠僧袍的就是他! “不错,那个醉汉正是老夫我假扮的。当初老夫只是为了戏耍法元,那银钱和僧袍戏耍完后都已经还给法元了,可没有拿来买酒喝。”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就差指名道姓了。人家都明显知道是自己了,朱梅当然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否认。 当然他还是尽力为自己美化了说法。 一听朱梅承认确有其事,在场上的慈云寺,峨嵋派两方顿时哗然。 全都议论纷纷。 “哦,戏耍?原来你们峨嵋派人知晓别人得了件和你们有些渊源的法宝,就说别人是偷盗?你们自己人偷盗别人的东西就叫做戏耍啊。” 许渊平嘴巴张成o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他这一番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反讽式的回答,再配合他那夸张的表情,让人觉得极具喜剧感。 “原来峨嵋派的人也和咱们差不多,说什么替天行道,我呸!”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啊。” “哈哈哈,什么名门正派,说到底还不是和咱们这些邪魔外道没两样。” 眼见朱梅承认此事,慈云寺众人纷纷口吐莲花,对峨嵋派极尽嘲讽。 “朱梅前辈都说了只是为了戏耍法元,那衣服和银钱都已经还给法元了,你们听不懂人话吗?” “偷了东西还回去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朱梅前辈何等人物,拿了凡人用的银钱又有何用呢?” “刚刚不是有人说他酒瘾犯了,拿来买酒喝了吗?” 齐金蝉,笑和尚看不过去还了几句口,结果反而被慈云寺众人以更加强大的嘴遁喷了回来。 气的他们当场就要拔剑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刚才极乐前辈说要收我为徒,我虽然因为师恩深重,不想另投别派,却也敬重极乐前辈的品德为人。至于朱梅前辈嘛,还是不要误人子弟来的好。 哦,对了。你们峨嵋派是不是还有个叫做吴文琪的女弟子?她也曾经偷看过我师叔法元的信件,对此我倒也不足为奇。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朱梅前辈您说是不是呀。” 峨嵋派众人听得许渊平的话语,都纷纷看向吴文琪。 吴文琪此时此刻一张俏脸涨的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恨不得把前面的这个小子的嘴巴给撕烂! “我一时好奇……就……” 众人一看她的表情,都不用听她说完就知道许渊平所言十有八九不假。 朱梅看了看许渊平,又看了看吴文琪,这下可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如果说自己偷法元钱财还可以辩解说是戏耍,那吴文琪偷看人家书信岂不就是坐实了这小子说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虽说是敌对势力,可他们是邪魔外道,自己这边可是守正僻邪的名门正派啊。 邪魔外道可以不讲江湖规矩,名门正派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怎么能够和他们一样呢? 当然自己可以一口咬定是戏耍,不是偷盗。 可要是这小子再问自己,戏耍法元的时候,拿走他的银钱的时候,法元知不知情之类的问题,自己根本无法招架。 怎么回答都是错。 索性不如和现在一般,来个沉默是金。 之前因为自家这边偷袭暗算太乙混元祖师的事情,虽然表面上人家不说,然而暗地里却有许多别的门派和旁门散仙对此颇有微词。 峨嵋派为了挽回名声,才会在这二十年间不停的斩妖除魔。 这下可倒好,多年来的辛苦付出积攒的名声,被这小子几句话就败了个干干净净。 许渊平问过话之后,就要回归本阵。 他也没指望凭借几句话就可以说的人家羞愧自杀。 峨嵋派此时此刻也不可能在大敌当前的时候处置朱梅。 攻击对方私德有亏说到底也只能占一占嘴上便宜,在道义上和对方持平。让他们替天行道守正僻邪的旗号成为笑话。 想要发挥作用,还得是顶住峨嵋派的这次进攻,守住慈云寺的基业。 如果自己这边一边倒,被人家杀了个人仰马翻,那万事皆休。 修行界名声固然重要,可更加重要的还是实力。 要是能够撑过这次劫难,那就还有的玩。 “哼,邪魔外道,惯会花言巧语!我峨眉派自长眉祖师始,就一直以替天行道守正僻邪为己任。又岂是你这个小贼三言两语之间就可以污蔑的了的。待我擒下了你,再来探查其中是否有内情!” 峨嵋派这边一个穿着白色道袍,身材略矮,玉冠银绦,白袜芒鞋,手里拿着拂尘,一脸正气凛然的道士出列,正是那吴元智。 吴元智看得许渊平欲要返回本阵,先是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语,随后直接趁着许渊平转身之际,使出成名法宝风火扇,一连扇出三十六道风龙杀奔许渊平而来! “哼,早就料到你们会偷袭了。” 在这等随时都有可能会打起来的地方,许渊平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每时每刻都在防备之中。 吴元智的风火扇虽然来势汹汹,却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只见他用手一挥,三个各具青、红、黄三色,精光外映,时幻异彩的宝环迎上了吴元智的三十六道风龙。 正是三才清宁圈! 那风龙遇见宝环,就好似猪油下了锅一般,还未靠近就已经纷纷消融。 不到片刻,那风龙就消散一空,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就在这时,朱梅也掏出一个三寸大小的镜子来,那镜子发出五色光华,照射在三才清宁圈上面。 三才清宁圈经过这么一照射,瞬间光华大减,许渊平感觉和自己的联系弱了许多。 他认出了,朱梅所使出的法宝,正是上古金仙广成子的至宝,天遁镜。 此宝不但可以探查地形,发出的宝光也极为厉害,无论法宝飞剑,经此镜一照,便立马失效。 好在自己的三才清宁圈也不差那天遁镜,这才还能勉强抵挡,没有完全失效。 “小子,不要以为盗了几件我峨嵋派的天府奇珍就无人制的了你,须知天下异宝无数,有生必就有克。如你只想依仗法宝威能肆意横行,却是想的太美了。” 朱梅见自己的法宝制住那三才清宁圈,立马得意洋洋的说道。 第四一九章 慈云寺显圣(十二) 朱梅到底是前辈高人,自恃身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是制住了许渊平的三才清宁圈,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对付一个区区三代五台派弟子,吴元智出手就已经是以大欺小了,要是他再加入进来围攻,峨嵋派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吴元智一看朱梅的天遁镜制住了许渊平的三才清宁圈,瞬间大喜过望,“小贼,没了三才清宁圈,看你怎么躲!” 吴元智一边狞笑,一边使出人剑合一之术朝着许渊平斩来! 以他的想法,这小子不过是仗着偶然偷盗峨嵋派得来的一两件天府奇珍而嚣张,这下那法宝被朱梅制住,论修为,论斗法经验,这小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自己这峨嵋派嫡传的人剑合一之术,威力奇大无比!就是同门师兄弟遇见了,也得避让三分。 之前这小子让峨嵋派丢尽了脸面,自己这下来个一招擒敌,必然能够替峨嵋派挽回颜面! 他都已经想好用飞剑擒下这小子之后,该怎么炮制他了。 要是许渊平能够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叩头告罪的话,在废掉他修为之后,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师弟(师兄),小心啊!” 吴元智不知道许渊平的厉害,李元化和醉道人可是知道许渊平一招擒龙飞的手段。 虽说有仗着天府奇珍的功劳,可这小子的道法功力也不容小嘘。 吴师兄(师弟)如此冒进,怕是要吃亏啊。 许渊平当然不知道峨嵋派这几人内心的戏份这么多。他看到吴元智身剑合一朝他杀来,心中大喜过望。 自己正愁怎么打开局面呢,这下倒好,瞌睡的时候刚好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见得对方快速杀到自己面前,许渊平脸上先是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随后飞速向后退去。 只是因为太过慌乱的缘故,居然没有朝着慈云寺众人的方向去,而是朝着另外一边距离两边都比较远的地方飞奔而去! 许渊平生怕逃跑的速度不够快,驾驭着飞剑,拼命喷出几楼真气,一副全力以赴逃跑的样子。 吴元智自然是听到了李元化和醉道人提醒自己小心的话语,本来自己还有了几分戒备,这下看到许小子慌不择路逃跑的模样,终于是卸下了最后一丝防备。 心想自己平日里因为功力不高的缘故,在门派中存在感不算太高,这下总算是到了我立下大功的时候了。 他不由得又多使出了几分真元,飞剑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快些,再快些! 吴元智已经能够看到许渊平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和他惶恐不安的双眼了。 近了,又近了。 近到自己都能够看的清楚许小子头上的发丝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吴元智见追上许渊平,自以为胜券在握,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哪里知道许渊平居然也停下了脚步不再逃跑,一反常态的转过身来也哈哈大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吴元智也不由得停下了追击的脚步。 吴元智:“邪魔外道,死到临头,笑什么?” 许渊平:“我笑有人急着送死啊。” 许渊平此时已经懒得再装。 此前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不过是为了诱敌深入罢了。 吴元智自己倒是不怕,就怕自己对他下杀手的时候,峨嵋派人又及时使出法宝或是派人来救。 人家那边的,可都是神队友,而自己这边的,猪队友占了最起码一半以上。 如今距离魏家场已经有了十余里路,峨嵋派要施救也是来不及的,他自然不用掩饰了。 吴元智见得许渊平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觉得他必然有所依仗,转身就要逃跑。 只是却太迟了。 许渊平用衣袖一挥,三朵神焰朝着吴元智飞去,吴元智赶忙拿出风火扇,驭使真气附着在表面进行防御。 只是许渊平使出的紫青神焰兜率火,就连旁门天仙丌南公见了都要退避三舍,吴元智一个连地仙都没有修成的峨嵋派水货长老,哪里抵挡的了? 有风火扇和真气罩的支撑,他也不过是多坚持了几个呼吸的功夫。 不一会儿紫青神焰便把吴元智肉身元神连带法宝风火扇烧了个干干净净。 惟有一把飞剑,因是精金所铸,故而虽然被烧的变成了铁块,倒也侥幸幸存了下来。 许渊平见吴元智已死,立马朝着慈云寺飞奔而去。 且看魏家场这边,因为兔起鹤落之间,吴元智就追杀许渊平而去。 众人都来不及反应。 过了一会儿,慈云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峨嵋派已经率先出手对付自己这边的人了。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干就完了。 在晓月禅师和法元的带领下,慈云寺群邪一窝蜂的朝着峨嵋派杀去。 峨嵋派对此也没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晓月禅师对上了苦行头陀。 他们二人本来就是师兄弟,彼此之间称得上是知根知底,这么多年不见,苦行头陀修炼成了太清无形剑气,晓月也得了一件上古奇珍断玉钩。 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之间也难分胜负。 朱梅的法宝天遁镜因为要制衡许渊平的三才清宁圈,所以一时之间被绊住手脚。阴阳叟见有机可乘,找了上来。 白谷逸对上钟铁道人。 醉道人、髯仙李元化、元觉禅师、素因大师分别对上了留人寨三位寨主火鲁齐、火无量、火修罗和赤焰道人。 至于其他人,如峨嵋派的齐金蝉、齐灵云、许元通、诸葛警我等对上慈云寺的苏莲、柳燕娘、鹿清、朱洪、莽头陀、金身罗汉法元等人。 一时之间双方打的你来我往,倒也不落下风。 许渊平飞奔慈云寺而去,并不是临阵脱逃,而是另有打算。 在他诱敌深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之前他就算过双方的实力,知道慈云寺这边若是和峨嵋派正面开战,那是绝无神算。 就算再加上自己,那也无济于事。 自己是有好几件天府奇珍,可人家峨嵋派难道就没有吗? 紫青神焰虽然厉害,可在朱梅、白谷逸、苦行头陀那里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倒不如和他们玩一次田忌赛马的把戏。 自己这匹上等马对上人家峨嵋派的上等马肯定是赢不了的,要是对上峨嵋派的中等马或者下等马呢? 想要保证不输,那就只能另辟蹊径。 且说许渊平这边返回慈云寺,也不和寺内留守的众人智通、明珠禅师、铁掌仙祝鹗、霹雳手尉迟元、飞天夜叉马觉几人会面,而是先用五行旗暗中布置下阵法,随后又召唤出法宝准备好。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峨嵋派的下等马到来了。 第四二零章 慈云寺显圣(十三) 且说峨嵋派这边,昨天就已经商议好了,把人员分作三波。一波人留守辟邪村玉清观,一波人前去魏家场应战,最后一波人趁着双方斗法之际,前来慈云寺破寺! 而慈云寺这边因为都觉得斗剑必胜,故而只是安排了两波人,一波人前去魏家场斗剑,另外一波人如本寺方丈智通、明珠禅师、铁掌仙祝鹗、霹雳手尉迟元、飞天夜叉马觉几人留下,其余人等前去应战。 玉清和佟元奇身为长辈,看到数里外的魏家场剑气纵横,绿雾黑烟滚滚,各种宝物光华缤纷绚烂,知晓双方已然开打。 她和佟元奇连忙按照原定计划,带领笑和尚、白侠孙南、周轻云前来破慈云寺! 几人按照预定方略,飞身到了慈云寺大殿院中降下。 笑和尚曾来过两次,轻车熟路,他想在人前卖弄,头一晃,便隐身往后殿中去。 万里飞虹佟元奇自恃自己是前辈剑仙,非要装逼,他一声大喝道:“无知淫孽,速来纳命!” 话言未了,只见从殿内飞出两道灰色剑光,紧接着出来两个高大和尚。佟元奇哈哈大笑道:“微末道行,也敢在人前卖弄!”手指处,一道白光过去,将那两道灰色的剑光斩为两截。两个凶僧见来人厉害,正待逃走,被佟元奇的剑光拦腰一绕,立时将二人腰斩成四个半截。这两个凶僧正是智通的两个徒弟大力金刚慧明、多目金刚慧性。 佟元奇杀了两个慈云寺的和尚,正自得意洋洋的时候,只见大殿内突然冲出两人,一个是明珠禅师另一个是飞天夜叉马觉。 明珠禅师和马觉见得躺倒在地的两具尸体,自然知晓来者不善。 二人一个对上玉清,另一个对上佟元奇。 周轻云和孙南见状,向着后殿而去。 殊不知他(她)们二人来的容易,却走不出去了。 只见他们刚到后殿,就看见两道白光朝着自己飞来! 下一个瞬间,二人就看见一个没头的身子立在那里,那身子是如此的熟悉。 不,那就是自己的身子! 二人惊觉过来,才反应原来自己的六阳魁首已经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飞剑给一剑枭首了。 在此埋伏已久的许渊平,以有心算无心,对付两个连金丹都没修炼出来的后辈弟子,自然是手到擒来。 因为这两人和自己没有太多仇恨,只是因为立场不同的关系,故而许渊平还是放他们的魂魄前去转世投胎去了。 杀了二人之后,许渊平没有丝毫欣喜。因为他还要趁着峨嵋派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多杀几个!等到他们以后有了防备,就再难钻的了这个空子了。 故而他不敢耽搁一分一秒,连忙赶到后院,把在一旁隐身的笑和尚也一剑枭首。 可怜笑和尚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连凶手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就被不讲武德的许渊平给解决掉了。 二十年前还是筑基期的许渊平,二十年后已然是结成元婴距离地仙不过半步之遥。 二十年前是半步金丹的笑和尚,二十年后已经凝聚了金丹。 以元婴期的修为暗算偷袭金丹期,笑和尚能反应过来才怪。 眼见笑和尚身死,许渊平也不忘把他的金丹搅碎,魂魄打散。 当年苦行头陀偷袭太乙混元祖师,导致混元祖师差点魂飞魄散,今天自己打的他徒弟魂飞魄散,也算是稍微收取一点利息吧。 许渊平到了前院,见得智通也加入了战团,慈云寺三人合斗峨嵋派玉清和佟元奇二人。 明珠禅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佟元奇被他压着打。 另外一边的飞天夜叉马觉和许渊平的师弟智通情况就不怎么好了。 玉清当年人称玉罗刹,又岂是易与之辈?一身斗法的经验极为丰富。后来被优昙点化,道行更是突飞猛进。 要不是这些年修行了佛法,狠戾之气少了不少,手下留情。智通和马觉哪里有命在? 许渊平权衡利弊后,最终将目光盯上了佟元奇。 玉清一身本事不差,再加上又和邓八姑交好,后面还有优昙撑腰,实在不是一个好下手的对象。 反观佟元奇,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许渊平刚刚在后院都听得到他在前院大声嚷嚷装逼。 那么喜欢装逼是吧,成全你! 那佟元奇本来和明珠禅师打的过瘾痛快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一股不详的气息朝他而来。 他惊疑不定,四处张望,却不料看到一股令他战栗的神光朝他袭来! 此光不是别的,正是许渊平得自盘荤仙府中的子午阴阳令。那令符上的双斧一阴一阳,出时阳斧化日,阴斧幻月,同时将子午神光线与阴阳二气合一,化成子午阴阳神光线,威力无穷! 佟元奇预感大事不妙,就要抵挡。可是他却忘了对面的明珠禅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施主好本事,和老衲对阵,还敢走神?” 佟元奇暗道不好! 只见前方明珠禅师一道,忽地金光闪耀,一道剑光如同金蛇乱跳,朝着佟元奇袭来。 后边许渊平偷袭暗算所发出的子午阴阳神光线也从后方向佟元奇斩来。 佟元奇腹背受敌,知晓大事不妙,欲待逃走,已经不及,被明珠禅师和许渊平一前一后夹击,剑光神光一个从胸口上穿过,一个从腰腹之处穿过。腹中肠子心肺等要害之物随着鲜血彭涌而出,端的是惨绝人寰。 佟元奇趴在地上,一时三刻还未死绝。 玉清大师听得他的惨叫,回过头来这才惊觉佟元奇已然遇害。 佟元奇不愧是峨嵋派的长老,长眉老祖的弟子,反应速度极快。 身子跌落之时,一道灵光从天灵盖冲出,想要遁逃。 许渊平此时掏出飞剑,朝着佟元奇飞去,就要给他来个形神俱灭! “贼子,尔敢!” 玉清见此情形,目眦欲裂,大喝一声,就要上前阻拦。 熟料许渊平也是个果断之人,他一不做,二不休。一个刹那,便驭使飞剑化作一线流光飞出,瞬间便追上了那道灵光,一斩而过! 随之,一声惨烈无比的叫声响起,灵光完全的泯灭,只剩下飞剑飞回,被许渊平收回。 第四二一章 慈云寺显圣(十四) 那飞天夜叉马觉和智通和尚见许渊平一出手就斩杀了峨嵋派的长老佟元奇,瞬间大喜过望。 玉清见敌人又来了帮手,自己这边又折了佟元奇。笑和尚三人去了后院许久也不见动静,她起了撤退的心思。 想要去后院和三人汇合,暂时撤退。 岂料马觉见玉清且战且退,看穿玉清打算逃走的心思,一面运动飞剑,紧紧逼住玉清的金光,一面大声喝道:“贼淫尼休要逃走,快快投降,让俺快活快活,饶你不死!” 玉清当年被称之为玉罗刹,可见是个脾气暴躁之人。虽说这些年皈依三宝,脾气改了不少。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前本就因为佟元奇被杀心情不好,这下又被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小辈嘲讽,她心想:“老娘要是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怕是不知道玉罗刹的厉害!” 她当下把心一狠,从怀中取出一把子午火云针,猛一回首,朝着马觉放去。 那马觉正觉得自己这边战况良好,是乘胜追击的时候。 师兄(指许渊平)一出手就诛杀了一个峨嵋派长老,自己这边也努努力,擒下这个容貌姣好的尼姑,到时候开个无遮大会,岂不美哉。 他正想着美事的时候,冷不丁忽见有数十点火星飞来,心想“不好!”急忙将身拔地纵起。 只是这针来的又急又快,他之前为了不使玉清脱身,追的又紧。 急切之间又哪里躲得开? 只听“啊!”的惨叫一声,马觉随即中针倒地。 玉清本想补上一剑,解决了这个嘴臭的恶徒,却看见明珠禅师和许渊平已经围了上来,只得作罢。 玉清这边刚走,智通和明珠禅师本想去追,却被许渊平呵止住,说是谨防有诈,救治马觉要紧。 对此明珠禅师和智通自然下意识的听从了许渊平的话语。 要是之前的智通,对许渊平这个师兄说的话自然是不会听从的。 说不得还会唱反调。 你不让我去追我偏要去追。 只是今非昔比,许渊平先是得到了晓月禅师和法元的夸奖,再加上此前有一招擒龙飞的战绩在前,之后又一出手斩杀了佟元奇。 隐隐已经有成为继晓月禅师和法元之后的慈云寺三号话事人的趋势。 故而明珠禅师和智通都下意识的听从了许渊平的命令,智通还吩咐手下僧人开始救治起躺在地上唧唧哼哼的马觉来。 许渊平之所以不让他们追击玉清,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谁可以杀,谁不可以杀他心里都有本账记着。 之前诛杀吴元智、佟元奇、笑和尚、孙南、周轻云这些人都是峨眉派的。 反正因为之前自己做下的事情,和峨嵋派早就没了和解的可能,杀便杀了。 玉清则是不一样。 首先她道行不低,很不好对付。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杀的了她也不能动,否则惹出她师父优昙来了,慈云寺这边谁能对付? 许渊平不敢去赌。 那玉清去了后院巡视了一圈,见笑和尚三人都不在后院,疑心他们早就见势不妙逃了也说不定。 这里是敌人的大本营,她不便久留。见实在是找不到三人,就驾驭飞剑朝着魏家场那边飞去,想着和大部队汇合再说。 且说魏家场这边,慈云寺群邪和峨嵋派众多长老弟子在此大战,把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 慈云寺众人一开始还能勉强支撑,只是到了后来,就逐渐敌不过峨嵋派众人了。 两方人马从正午一直杀到黄昏。 峨嵋派这边只有许元通不小心被斩杀了肉身,被送去投胎转世了。 而慈云寺这边,几乎损失殆尽! 先是钟铁道人败在追云叟白谷逸的手下,当场被白谷逸打了个形神俱灭。 随后火鲁齐、火无量也相继被李元化、元觉禅师二人斩杀,只余火修罗见势不妙,在醉道人手下飞遁逃走。 赤焰道人死在素因大师手下,他的两个师弟金眼狒狒左清虚和追魂童子萧泰见师兄一死,知道自己不是人家对手,再留在此处也是枉送性命,纷纷溜之大吉。 阴阳叟见势不妙,借朱梅的手兵解去了。 小辈弟子中,莽头陀被齐金蝉的鸳鸯霹雳剑斩杀,苏莲被齐灵云斩杀,柳燕娘被诸葛警我斩杀,晓月禅师的两个徒弟鹿清、朱洪也相继败亡。 至于粉面佛俞德、毛太、飞天夜叉秦朗、狄银儿、吕元子几人或是败亡或是溜走,这里也就不一一叙述了。 最后只留下晓月禅师和金身罗汉法元苦苦支撑。 “几位道友还要看戏看到什么时候去?” 法元见得自家来助拳的道友早上还谈笑风生到了傍晚就已经或败或逃,感慨大势已去。 又见得昆仑派和武当派的八人站在一旁看戏,不由得勃然大怒。 原来昆仑派知非禅师、天池上人、韦少少、钟先生、武当派的有根禅师、诸葛英、癫道人、沧浪羽士随心一等八人,本就见不惯慈云寺一干妖邪的下作行为。 只是碍于晓月禅师和法元的情面,再加上峨嵋派这些年来专横跋扈,惹得天怒人怨,这才前来助拳。 实际上他们也很不赞同慈云寺一干妖邪的所作所为。 之前斗剑的时候,都是和他们分开站继。 一干妖邪自以为胜券在握,所以都人人争先,个个奋勇,生怕错过了立功显圣的机会。 他们八人也不想和群邪去抢,而是在后方压阵。 这下见慈云寺一干妖邪如柳燕娘、莽头陀之类的死在面前,也没有多悲伤。 只是他们两伙人,一伙是晓月禅师邀请过来的,另外一伙是法元邀请过来的。见峨嵋派把群邪一扫而空,要对晓月和法元下手,他们终究是坐不住了。 自己被人家邀请前来助拳,不出手坐看人家败亡,这说出去太败人品了。 晓月和法元靠着八人的支援,这才勉强得以苟延残喘。 只是峨嵋派人手众多,一眼望去不下二三十位,就是有了这八人的支援,也支撑不了多久。 正当峨嵋派群仙围上来打算一举歼灭他们的时候,玉清突然冲了出来。 第四二二章 慈云寺显圣(十五) 且说慈云寺这边,在许渊平的带领下打退峨嵋派的偷袭后,智通正忙着打扫战场,一面救治马觉,一面叫人给自己的两个徒弟收尸。 却看见许渊平正待在寺庙门口张望着什么。 智通见状好奇,不由得出声询问:“师兄在看什么?” 许渊平答道:“我在看我们的援兵何时到来。” 智通一听,不解道:“哪里还有援兵?” 许渊平笑而不语。 他当然不会告诉智通,他前世看过一本叫做蜀山剑侠转的小说,里面说了,今天会有两个帮手来。 不一会儿,智通忽听空中有破空的声音,连忙留神朝上空看时,知是本门道友。 他这才恍然大悟,知晓这多半就是师兄所说的救兵。 经过这件事情,他对师兄更加佩服。 智通见援兵到来,心中大喜,便驾剑光迎上前去。近前一看,来者乃是一僧一道。那和尚生得奇形怪状:头生两个大肉珠,分长在左右两额,脸上半边蓝,半边黄,鼻孔朝天,獠牙外露,穿了一件杏黄色的僧衣。那道人却长得十分清秀,面如少女,飘然有出尘之概。 智通认得来人正是他的两个师叔,那和尚是云南萨尔温山落魂谷的日月僧千晓,那道人便是五台派剑仙中最负盛名,在贵州天山岭万秀山隐居的玄都羽士林渊。 智通当下上前招呼。三人降下地来,许渊平这才上前参拜。 林渊和千晓,自从混元祖师在黄山斗剑坐化后,隐居云贵南疆,一意潜修,二十年不履尘世,五台派中人久已不知他们的下落。 此次慈云寺同峨眉派斗剑,万妙仙姑许飞娘交游广阔,不知怎地居然被她打听出他二人的住所。因自己不便前去,便托昔日日月僧的好友阴长泰,带了许飞娘一封极恳切动人的信。先说自己年来卧薪尝胆的苦况,以及暂时不能出面的原故。又说到场的人都将是重要人物,倘能侥幸战胜,大可减去峨眉派许多羽翼。同时请他二人同晓月禅师主持,就此召集旧日先后辈同门,把门户光大起来,根基立定后,再正式寻峨眉派报混元祖师的血海深仇。务必请他二人到场,以免失败等语。 日月僧接信后,很表同情。阴长泰告辞走后,日月僧便拿飞娘的信,去寻玄都羽士林渊商量。林渊为人深沉而有智谋,明白飞娘胸怀大志,想借机会重兴五台派,拿众人先去试刀。 又知峨眉派能人多,不好对付。自己这些年来虽然功行精进,仍无必胜把握。因为飞娘词意恳切,非常得体,不好意思公然说“不去”二字,只是延搁。直到十四这天,经不起日月僧再三催逼,林渊想了一想,打好算盘,才同日月僧由南疆动身。 他的原意以为双方仍照上回峨眉斗剑一样,必是又在清晨动手。南疆到成都也有上千里的途程,纵然驾剑飞行,到了那里也将近夜间,如果晓月禅师正占上风,乐得送一个顺水人情;否则也可知难而退。偏偏不知死活的日月僧,只是一味催他快走,将近黄昏时分,到了慈云寺,见得智通,降落下来,就要开口询问此次斗剑详情。 只是还不等二人开口,许渊平就说道:“二位师叔大驾光临,实在是荣幸之至。只是现在不是寒暄客套的时候,晓月禅师和法元师叔正带领大家伙在魏家场和峨嵋派斗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我之前本想过去支援,又怕势单力孤难有作为。这下见得二位师叔到来,何不一同前往查看?要是胜了峨嵋派正好追击,要是败了也好接应他们。不知二位师叔意下如何?” 二人大老远跑来,被许渊平一番话架住,也不好意思说不去。 随后许渊平带上智通、明珠禅师、千晓、林渊四人说是要去魏家场看看情况如何。 实际上,许渊平早就知道,魏家场那边如果不出预料的话,只怕是距离败亡不远了。 之所以要等林渊和千晓过来才出发,就是怕自己这边势单力孤,去了难有作为。 五人中,林渊和千晓就是遇见白谷逸和朱梅都能斗上一斗。 明珠禅师也不是易与之辈。 至于智通,算是五人之中的唯一的水货。 许渊平算盘打的好,五个人一起过去,要是事有可为,那就退回来重整旗鼓。要是到了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的时候,有几个替死鬼也能稍微分担一点压力。 五人走到半路,就看见晓月和法元在知非禅师、天池上人、韦少少、钟先生、有根禅师、诸葛英、癫道人、沧浪羽士随心一八人的掩护下,且战且退,向着慈云寺方向退来。 峨嵋派一方,在苦行头陀、白谷逸二人的带领下,连同数十位长老弟子,一路追击,杀的晓月禅师和法元狼狈不堪,神倦力竭,疲于奔命。 许渊平见到慈云寺前去斗剑的众人虽然被追杀,到底是还没到全军覆没的地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峨嵋派的休要以多欺少!” 听得许渊平的一声大喊,晓月禅师和法元自然是喜出望外。 而峨嵋派的一方脸色则是难看至极。 许渊平五人御剑上前,晓月法元连同知非禅师、天池上人、韦少少、钟先生、有根禅师、诸葛英、癫道人、沧浪羽士随心一连忙后撤回气。 虽然大浪淘沙,留到最后的这十人个个都不是庸手,可到底是吃了人少的亏,一番折腾下来,真气消耗了个七七八八。 峨嵋派的见敌方援军到了,也没有贸然上前追击。 他们虽然在魏家场大获全胜,到底也是有些损耗,真气也都消耗了不少。 双方再次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苦行头陀上前问道:“许小子,我师弟吴元智呢?” 许渊平笑道:“我既然站在这里,他自然是死了。” “那佟师弟、我徒弟笑和尚、周轻云、孙南他们几人呢?” 许渊平看了看站在背后的玉清,对着苦行头陀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又何必再问?” 第四二三章 慈云寺显圣终 “竟敢害我师弟、徒儿!贼子,拿命来!” 那髯仙李元化听得许渊平承认自己的徒弟白侠孙南和两位师兄弟吴元智、佟元奇死在自己手里,绕是他平日里脾气一向和善,现如今也不由得目眦欲裂,怒发冲冠! 提起宝剑就要上来找许渊平拼命。 后头的诸多峨嵋派人,听得几位师叔、师弟、师妹糟了毒手,也都纷纷嚷嚷着要和慈云寺众人决一死战,斗他个天翻地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师弟稍安勿躁。” 苦行头陀虽然之前听得玉清回来报信后,早就有所猜测,然而到底是抱有一丝侥幸。 如今从许渊平这里听到确切的答案,就连自己的徒弟笑和尚也死在了这个小子手里,他也恨不得将这个小子扒皮抽筋! 可是他是峨嵋派的长老,是此次慈云寺斗剑的领头人,他必须要冷静下来,不能意气用事。 苦行头陀暗自盘算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 慈云寺那边,有晓月禅师、金身罗汉法元、许渊平、明珠禅师、智通、林渊、千晓、知非禅师、天池上人、韦少少、钟先生、有根禅师、诸葛英、癫道人、沧浪羽士随心一。 自己这边有朱梅、白谷逸、髯仙李元化、哈哈僧元觉大师、顽石大师、素因、玉清、醉道人、元元大师、诸葛警我、黑孩儿尉迟火、七星手施林、铁沙弥悟修、女空空吴文琪、齐灵云、齐金蝉等。 看上去自己这边人数是比对方多了一些,可对方留下的这十五人当中,就没几个好对付的。 要是真的打起来自己这边还就未必占的了多大的便宜。 更可况他还知道,自己的师弟晓月还有一个绝招未曾用出来。 要是再斗下去,就是赢了,也是惨胜。 本来自己这边来此破慈云寺就是为了一战成名,行雷霆扫穴立威之举。如今形势意外脱出掌握,发展至此再想立威也都难了。 一想到此,他心中已经有了退意。 而许渊平这边情况也不是太妙。 先说早上和晓月禅师出去斗剑的众人,到了现在几乎全军覆没,晓月禅师和法元状态也不太好,急需休整。 昆仑派和武当派的众人只是来助拳的,未必愿意和自己一条心。 要是让他们出死力和峨眉派血战到底,那根本不现实。 林渊和千晓二人,也都不可能和峨嵋派血战到底。打打顺风仗还行,要是情势不妙,他们估计多半也会溜之大吉。 至于智通,更不用说,水货一个。 再打下去的话,自己这边输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修道之人,求的是得道飞升。 像这种同归于尽的事情,可没人愿意去做。 所以晓月禅师也已经有了退意。 许渊平看得双方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于是,他传音给晓月禅师:“禅师,今日之战就到此为止吧。再战下去恐怕这仗我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自己这边此前接连损兵折将。惟有许渊平在此战中大放光彩,连续斩杀峨嵋派两位长老,三个弟子。 随后又是他一马当先,前来接应自己。 所以晓月禅师不敢因为许渊平年纪小就看轻他,而是也用传音入耳的手段问道:“依许小友的意思是……” “我等不如先停手罢战,待到日后再约时间。连番恶斗下来,我的真气也有些不济。且依我看对方也都有顾忌,未必愿意再启战端。莫不如请禅师出面,给他们个下步的台阶,就此停战。以后若有机会,再寻峨眉晦气不晚。” 许渊平当即说明情况。 听得许渊平如此说,晓月自然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 单凭自己与法元,加上邀约而来的一众群邪,想要与峨眉对阵根本不是对手。 若不是今日有许渊平大放光彩,连灭对方两位长老,自己一方怕多半是颗粒无收。 自己此来本想借五台派散落弟子之力与峨眉较量一二,现在看来却是不可行,法元智通等人战力太拉夸,若是下次再战,还需找些厉害人物来助拳才可。 想到这,晓月禅师当机立断,抬步由阵中出来,站在场中朗声道:“苦行师兄,请出来说话。” 苦行头陀应声迎了上来,颌首问道:“晓月师弟有何指教?” “师兄,依你看来,今日我等还要再战下去吗?” “你们这些恶贯满盈的魔头,害了周姊妹,孙师兄,笑和尚。正邪不两立,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齐金蝉因为和之前死在许渊平手下的三人关系不错,这下听得晓月禅师有收兵的迹象,当即插话道。 说罢还恶狠狠的看向许渊平。 “你只看到你的师兄弟死在你面前便要喊打喊杀,拼个你死我活。那我五台派这些年来死在你们峨嵋派手中的师叔和师兄弟们,又有多少?” 许渊平上前争锋现对,毫不退让。 眼见齐金蝉还要争辩,说什么正邪不两立,他们杀的都是邪魔外道,许渊平杀的都是好人。 许渊平听得此言,觉得没有意思。 不是他说不过齐金蝉,而是再和齐金蝉这个小辈说下去,也不过是浪费口水,不如不言。 岂料齐金蝉见了,还以为是许渊平无言以对,上蹿下跳没完没了。 “够了,金蝉师侄,你且静下心来。” 白谷逸看不下去,随后制止了齐金蝉的行为。 “哦?那以师弟的意思是要就此罢战?” 苦行回道。 “不错。”晓月点点头,对于齐金蝉的胡搅蛮缠毫不在意。他回道:“贫僧是想罢战,因今日之局一胜一负,再战下去也不过是两败俱伤,故此打算就此收手,有什么恩怨尽可日后再算,如何?” 苦行沉吟了片刻,终点了点头道:“也好。就依师弟之意,你我双方就此罢战!”言罢再不多说,转身回阵招呼群仙就走。 自然那阵中有不同意罢战的,如那李元化、齐金蝉、朱梅等人。 不是有弟子或是交好的师兄妹死在许渊平手上,就是在许渊平身上大失颜面,不甘就此退却。 无奈此事由苦行做主,余等诸仙也都无心再战,当下由白谷逸等人劝说了几句,剩下诸人也只能随之回返,群仙径归玉清观了。 第四二四章 小聚 且说峨嵋派群仙暂归玉清观。 他们此次和慈云寺斗法,虽说正面战场上大获全胜,斩杀了不少妖邪。却也折了吴元智和许元通两位长老,其余的还有不少受伤的。 另外一路暗中派去破慈云寺的几乎全军覆没。 从战绩来算,好像自己这边只折损了五人,慈云寺那边折损了十余人。 是自己这边占了便宜。 可问题是峨嵋派是名门正派,名门正派收徒讲究的是资质,悟性。这样的弟子难找不说,培养一个出来耗费的人力物力不是一般的大。 反观慈云寺那边,死的剑仙不少,可大多数都是杂鱼,没什么重要人物。 用那些妖邪换峨嵋派的弟子,十个换一个都亏。 此次慈云寺斗剑打成这副模样,苦行头陀正愁回去如何向掌教师弟交代。 峨嵋派这边固然个个都愁眉苦脸,慈云寺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晓月和法元一回慈云寺就闭关修养,显然是消耗太大。 而明珠禅师因为此前许渊平擅自插手自己和佟元奇的大战,内心有些不舒服,觉得暗自偷袭不是君子所为。 此前因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才勉强留下没有发作。这下见峨嵋派退去,晓月和法元又在闭关,当下就向方丈智通告辞。 智通虽然百般挽留,却抵不过明珠禅师去意已决。 见实在是挽留不得,智通也只能作罢。 明珠禅师一走,知非禅师、天池上人、韦少少、钟先生、有根禅师、诸葛英、癫道人、沧浪羽士随心一等人也都纷纷告辞。 随后林渊和千晓两个打酱油的见大家伙都走了,留在此处也没什么意思,叮嘱了智通和许渊平几句后之后,也都纷纷告辞。 原本热热闹闹的慈云寺,经过这么一遭,死的死,走的走,转瞬之间变得寂静起来,不负之前闹哄哄的景象,有了几分禅院寺庙的样子。 这可愁坏了智通这个方丈。 这次和峨嵋派斗剑的过程中,他的四个亲传弟子有两个死在了佟元奇手中,一个记名弟子了空被绿袍老祖挖了心脏,死在了他的手上。 至于其他普通僧众更是折损了不少。 可谓损失惨重。 要是峨嵋派再打上门,他该如何抵挡? 最后还是许渊平给他出了个主意,说要是抵挡不住,可以去边藏地区投奔青螺谷,那里的谷主魏枫娘和自己颇有交情,自己可以代为引见。 只是智通却说考虑考虑。 对此许渊平也能理解。 毕竟慈云寺这么大的家业,换作是他,不到山穷水尽也不好舍弃。 许渊平也不可能长时间留在这里,等到晓月禅师和法元恢复出关后,他也起身告辞了。 告辞的时候,也没忘了把知客僧了一给要走。 了一和尚算是慈云寺众人里面最为清白的人了。 出淤泥而不染,为人又肯上进。 这样的人跟着智通有些可惜了,不如由自己拉他一把。 对此智通自然不会不同意。 如今的师兄许渊平,今非昔比,他巴结还来不及。 接到了陶钧之后,带着二人,一路上许渊平也在盘算此次的得失。 此次斩杀峨嵋派两位长老、三位后辈弟子,保住了慈云寺,又在人前显圣,来此的目的已经是达到了。 唯一不好的是,之前被朱梅压制的三才清宁圈自己没时间收回来,只怕已经被峨嵋派的人给得去了。 不过人生就是这个样子,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 回到黄山后,许飞娘带领众人迎了上来,其中有不少生面孔。 见了面免不了又是一阵交流。 许渊平把此次慈云寺斗剑的过程都说给他(她)们听,精彩关键之处引得他(她)们一阵阵惊呼。 许飞娘也为许渊平介绍了二位道友,有七星真人赵光斗、白水真人刘泉。 二人都是被邓八姑邀请过来,有意加入门派的。 对此许渊平自然是热烈欢迎。 他们二人本就是旁门出身,厉害的法术有一些,可惜旁门终究是旁门,飞升却是无望。 邓八姑参详许渊平传给她的混元真解,越是参悟越是觉得精妙绝伦。再加上许飞娘一鼓动,不由得就写信传书给了昔日的两位师兄弟。 二人本就苦于没有修成正果的法门,早晚还要转劫重修。这下听得有直指天仙的法门,哪里还坐的住,当即表示过来看看。 这一看不打紧,落到许飞娘的手里了,哪里还走得了,被她一笼络,当即决定加入五台派。 出于辈分考虑,许渊平当即做主,代师收徒,让他们和邓八姑处于同一辈,也免得日后尴尬,他们自然同意。 一时之间,皆大欢喜。 眼见又新加入两位师弟,门派实力增加,许渊平当然高兴。 可是人一多,这地方难免有些不够用。 而且黄山上面还有餐霞老贼尼监视,总归是不太好。 此次许渊平飞回黄山后,就见得餐霞一脸阴翳的盯着自己,多半是知道了弟子周轻云死在自己手上了。 许渊平于是带领众人前去北海铁刀峡居住。 铁刀峡虽然距离不算近,但是对于他们这群御剑飞行,朝游北海暮苍梧的剑仙来说,也不算太远。 这铁刀峡能够让盘荤看重,自然不会太差,却是个不得多得的修道的好地方。 许飞娘和邓八姑等人见了,连连称赞不已。 同时把在外散落的弟子一一召唤回来。 洞府之中人员齐聚。 其中掌教许渊平高坐上首,许飞娘陪坐一旁。邓八姑、赵光斗、刘泉为三代弟子。 至于四代弟子有朱文、司徒平、米鼍、刘裕安、庄易、商风子、裘芷仙、陶钧、了一。 整个门派看上去也十分像模像样。 许渊平趁着这段时间,有鉴于混元祖师的教训,给门派立下不少清规戒律。 因为人不多,管理起来也容易,也没什么人反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许渊平不是修炼就是教导弟子门人,日子虽然单调,倒也充实。 在这不过短短三五年的功夫,他就顺利突破,成就了地仙。 这一切都好像是理所当然,可其中蕴含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慈云寺的战斗,他自己反复琢磨复盘,未来的天机,他也没有停止过推衍。 眼下他法宝倒是够用,只觉得自身还差一些玄妙的法术。 自己的三才清宁圈虽然厉害,但是碰上了克星,不是照样被人给制住收走了吗? 故此,法宝虽好,神通也都不能太差。有时候一门厉害的神通,却绝对要比法宝用途更大,这就是许渊平在慈云寺斗剑后最大的感触。 故而,他想到一处可以弥补自己不足的地方。 第四二五章 合沙奇书 如果说蜀山世界有什么比较出名的神通法术的话,其实大多数都逃不出五行之列。 而把五行之术玩得出神入化的高手有两个,一个是圣姑伽因。 此女虽说是旁门出身,不入旁门五怪三魔之列,其一身神通法术却也不在他们之下,对于五行之术玩得可谓是出神入化。 可惜这个圣姑伽因天性讨厌男人,甚至到了极端的地步。 她的洞府,门口还立了碑,若是女的进去,还有可能活命,若是有男的闯进去,那就非死不可。 许渊平虽然不怕她,却也没必要无故树敌。 另外一个把五行之术玩得出神入化的,当属合沙道长了。 此老也是一位不下于长眉老祖的高手,论辈分还比长眉老祖高一辈,最后以金仙的道行飞升紫府仙阙。 而合沙道长所遗留的一部道书,许渊平刚好知道在哪里。 和派中诸人打过招呼后,许渊平动身出发前往云贵交界行去。 半日后,一道雪白色的遁光在一片苍茫葱郁,山势险恶的峡谷之内盘旋片刻,辨别方向后直落入谷内的一间破庙门前,现出许渊平的身形。 这里便是恶鬼峡蛇王庙,庙里藏着的一卷道书便是合沙道长所传。 这处机缘也是少数几个不归峨嵋派人所得的机缘,按照原着所写,这处机缘合该归青城派所有。 不过都无所谓,许渊平既然来了,这处机缘现如今自然是合该归他所有。 这庙虽然地处荒山,年代久远,墙粉殿瓦大半调残剥落,庙墙殿宇却是好好的,一些也没有坍塌。庙前还森列着两行一般大小粗细的桐树,土石平洁。那坪上飘满了落叶也无人打扫。 许渊平进得庙去,只见门前有两尊神像,金漆业已剥落。过了头门,便是一个大天井。当中人行道路用石板砌成,宽约一丈,长有十丈,直通大殿。路形是个十字,通着两旁的配殿。正路两旁也种着两排桐树。殿宇虽然古老破旧,却甚高大庄严。 再往殿内一看,只见大殿内虽然简陋破旧,却被打扫的十分干净。 稻草棉絮拼凑而成的铺盖,用砖瓦石头垫着的桌椅板凳,无一不说明此处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许渊平扫了一眼后并未在意,而是四处观望,在搜寻什么东西似的。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正被放在铺盖卷旁边? 那是一块两尺见方,四尺多长的玉石。 见到玉石,许渊平大喜过望,上前将那玉石托于手中,只觉得那玉石比平常的轻便了许多。这就是许渊平要找的《合沙奇书》,那《合沙奇书》原是藏于石中。 许渊平见秘笈得手也不急着打开。要知道,这玉石虽然看着易碎,实际上乃是仙家法术结成,若是不懂得开启之法,任是你费九牛二虎之力也休想打开。要开那玉石,须得道家的正宗三昧真火煅烧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得以打开。或是寻找一把锋锐无双的神兵利器,一下斩开才行。 许渊平虽说手中不差神兵利器,也有比道家三味真火更厉害的紫青神焰兜率火,按理来说开这块玉石可谓是手到擒来。可因为忌惮一位隐居在附近的正派高人,怕节外生枝,所以许渊平打算先将玉石收入囊中待回去以后,再来开石解禁。 正当许渊平打算收了东西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却不料听得外面传来两个脚步声。 他用神识查看后,已然知晓来人是谁,也就没有躲避,而是大大方方站在大殿中央。 不一会儿,两个身材高大,面容稚嫩的男女推开殿门,望着大大方方站在大殿中间的许渊平,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你是什么人?”一声嘹亮震耳的大喝立时响起,就见那大殿外相貌相似的一男一女惊呼,一人持着钢叉一人攥着网兜警惕的看着许渊平,满脸戒备。 许渊平微微一笑,看着他们道:“你们二人不用紧张,贫道乃是五台山练气士,来此只是为取一件和我大有干系的物件,却不为伤害你姐弟二人所来,你们无须害怕。” “取物?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你要取什么东西?莫非……你是为我们手中的铁叉网兜而来?” 听了许渊平的话,那男的低头看看自己手上攥的铁叉和姐姐手中的红紫色的软兜,又警惕的看着许渊平道。 许渊平笑道:“你那软兜算是个宝贝,于我却是无用。我要的却是这块玉石。” 许渊平说罢把托在手中的玉石拿出给他们看了看。 见许渊平不要他们的网兜,姐弟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玉石?”那男子顺着许渊平手中拿着的玉石看去,见他手中拿的的正是平日被姐姐作为枕头的那块两尺见方,四尺多长的玉石,一双大眼中不由得现出犹豫之色。 见他犹豫,被他掩在身后的那位持网兜的女子,却在后面捅了捅他,脸上虽也显出几分不舍,但还是低声道:“给他。这玉石反正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他要我们就给他好了。” “这……”巨汉还有些犹豫。 女子瞪了他一眼,他瞬间就不做声了,二人中显然是这位当姐姐的做主。 “这位……前辈,既然你要这玉石,那就给你,原本此物也不是我们姐弟的。前辈你拿了玉石,就快些走吧!这里山路崎岖,天黑看不见路后就很难走了。” “哈哈哈哈,我乃是修道之人,双臂有搬山移岳之能,双脚能日行百万里,双眼可以上察天阙,下看九幽,白天晚上对我来说却是没什么不同。” 许渊平说罢一跺脚,整个人悬浮在了半空中。 原来他是看这一对姐弟身形虽大,心智不愚,做姐姐的灵秀聪慧,决断有度;做弟弟的心细如发,知晓保护姐姐;也算是动了爱财之心,欲要收他们姐弟二人为徒。 所以他才会故意在二人面前显露一些本事。 要是他们二人愿意拜师的话,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要是他们二人都是木讷之人,或是不愿意拜师的话,那就说明他们二人没有这个机缘,许渊平也不会勉强。 那姐弟二人见得如此异像,当即大吃一惊。 许渊平见状故意放慢御剑的速度,慢悠悠的朝着门口飞去。 那姐姐先反应过来,她急忙喊道:“仙人留步!仙人留步!” 许渊平转身望去,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这一对姐弟女的名叫胜男,男的名叫阿莽,二人见得许渊平有如此本事,哪里还有不拜师的道理? 二人当即对许渊平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 许渊平也没亏待他们,拿出白阳图解和混元金丹替他们筑基。 胜男和阿莽这对姐弟资质虽然不如三英二云,却也差不到哪里去,若是调教好了,说不得将来还有大用。 许渊平收了二人为徒后,索性把二人一并带走。 回到盘荤仙府后,直接把他们丢给许飞娘,然后自己跑去闭关参悟合沙奇书去了。 许飞娘一面暗暗高兴师侄又收了两块良才美玉回来,一面又暗暗责备他啥事也不管,就知道做甩手掌柜。 说归说,但是看到自家门派后辈弟子越来越多,大抵还是比较高兴的。 许渊平到了密室就拿出藏有《合沙奇书》的玉石来,用紫青神焰兜率火炙烤了九天,只见玉石咔嚓咔嚓几声脆响,四分五裂露出内里的两块碧玉。两块碧玉方一现世,绽放出满空五彩光华,映得洞府内一片色彩斑斓。 许渊平用神焰剑气小心翼翼烧开碧玉,露出了其中的两本非丝非箔,非绢非纸的玉页金章,上面宝光闪烁,看起来颇为不凡。 两本天书上都泛着淡淡的五色光彩,许渊平就待伸手抓去,从书上腾起一道五色精光,挡住了他的抓取。这种五色精光不同于刚才劈破玉石时释放出来的五色精光,只是阻止许渊平的随意抓取,并没有多少力量。许渊平一看知道这是秘笈上通常都会运用的一种保护禁法,只是各家保护秘笈的禁法各不相同而已。 如果不知道正确的解禁手法,胡乱出手引动天书上的禁法,甚至可能毁掉这天书秘笈,所以一般没有人会去偷取别派的天书秘笈。 也有一些天书秘笈上面不会布置禁法,这种天书就是前辈高人故意留下给后人的机缘。比如许渊平之前得到的广成天书,就是这种。而另一种就是天书上虽然布置了禁法,但是这种禁法都是通用的手法,只要运用特有解禁手法或者所属体系所具有的真火不断的煅烧,就可以破去禁法。 比方说属于正派自己的门派中的天书上面布置的禁法就要正派所具有的真火进行煅烧,而魔道或者是旁门左道的天书就需要魔火或者是阴火煞焰来进行破禁。 许渊平得来的这本天书属于名门正派中最高深的那种秘笈,是传说中的合沙道人所留,自然属于名门正派的天书秘籍。 相传,依还岭幻波池的圣姑伽因所习练的大五行灭绝光针就是五行真气一脉,但是依还圣姑所学却不比合沙道人所传的纯正,只能算是五行一脉的一道支脉,所以许渊平得到的这本天书乃是唯一一本五行道法的传承。 许渊平将手一搓,释放紫青神焰,将整本天书笼罩住,整本天书上面释放出一道道五彩光明抵挡住了紫青神焰灼烧。天书上的禁法被烧得吱吱作响,禁法强烈的波动起来。过了半刻钟,天书上的禁法在真火的煅烧之下化作点点光华四散飘溢,露出了其中的天书的模样 许渊平赶忙伸手将地上的天书取至手中一看,那书非丝非帛,触手生温,凝润如玉一般,偏又和丝绸一样柔软。其中一本正面书有四个朱红古篆,仔细辨别一番,乃是“合沙奇书”四个篆字。整本书通体泛出道道五色光华,拿在手中感觉轻如无物,翻开天书,许渊平的眼前的一阵五色的精光闪过,一道道五色精光凝结成一个个符文,浮现在书本的页面上。 翻开一看,书中满是金书玉篆和符篆,《合沙奇书》内中记载的便是合沙道长当年所学道书,也是根本之法,虽仅七页,内中记载却博大精深。 许渊平心知此书必定玄奥,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看透,暂且放在一边。 另外一本天书上面却是写着《五行之术》几个篆文,许渊平翻开一看,只见里面阐述了五行中的相生相克的道理和各种运用之法,修至大成后一手大五行灭绝神光威力无铸,避易。 只可惜威力虽大,却要修炼参悟良久。动不动就要十几年甚至几百年才能够有所小成。 许渊平一看,头都大了。他哪有那么多时间来修炼这个神通? 有那么多的时间他还修炼劳什子五行神通?琢磨如何得道飞升成仙不好吗? 随后他又一连花了七七四十九日苦功,虔心推算未来因果,终想出了一个速成取巧的办法。 那就是取得十种五行之物熔炼,以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的理念补足。 而所为十种五行即是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癸水。 那五行又为何要分为十种呢? 举个例子,五行中,甲为阳木,乙为阴木。甲木道法,虽然威力奇大,但甲木为死木,生机远不如乙木;乙木道法,虽然威力上面不如甲木威力大却胜在变化多,生机勃勃。 蜀山世界中,修炼甲木类五行法术比较出名的有天痴上人。他修炼的就是甲木类的法术,雄壮威武,生机却弱。 而修炼乙木类法术比较出名的无疑就是桑仙姥了。虽说娇嫩柔韧,却能见土重生。 其他的大致也是如此。 许渊平既然定下了要取得这十种五行之物,用来修炼五行神光的法术,就打算先去紫云宫一趟,去取那里的天一真水。 只是在去紫云宫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办理, 第四二六章 紫云宫(一) 许渊平参悟完毕后,出关找来许飞娘,把要去紫云宫取天一真水的事情和许飞娘一说,问她有没有什么门路。 之所以问她,是因为许渊平知道这位师姑为了给混元祖师报仇,这些年走遍九州四海,但凡有些本事的,都去拉拢结交,撺掇他们与峨眉为难。 故而认识的三教九流之人极多。 刚好许飞娘和那紫云宫的宫主有旧,所以自告奋勇要和许渊平一起前去紫云宫。 一路上,许飞娘都在和许渊平介绍紫云宫的情况。 “那紫云宫深藏南海大海沟底下的海眼之中,以仙法封禁,内外隔绝,外人休说进入,便连见也难见到。你若是自己前去的话,要进去还得费一番功夫不可。” “宫中共有三位宫主,分别叫做初凤、二凤、三凤,乃是一母所生的三胞胎。另外还有三人,头一个名唤慧珠,前生是个老蚌成精,三女能够入宫多亏她相救,如今已是转世重生归来的。二一个是金须奴,是个鲛人成精,认初凤做恩主,当年借宫中的天一真水化形,脱胎换骨,成了一个俊俏的少年模样,宫中以他道行最高。最后一个便是东秀,是三位宫主的贴身丫鬟。” 接着许渊平又问起了这六人的性格特征如何。 许渊平虽然看过原着,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尽信书不如无书。 谁知道情况会不会有变化? 还是问问当事人比较好。 许飞娘继续说道:“紫云宫的三位宫主之中,大宫主性子冷淡,一心要求的飞升仙阙,所以一般都在闭关苦修。二宫主是个没主见的,只想和丈夫金须奴过自家的小日子。慧珠性格和大宫主类似,也不是张扬的性格。惟有三宫主和冬秀,这两个人心胸狭窄,若人比她们强,譬如有一口好的飞剑,她们便要嫉妒万分,若是别人不如她们的,便傲慢起来爱答不理。” “那三位宫主之中,不知师姑和谁的关系最好呢?” 许渊平问道。 “三宫主和冬秀。” 许渊平有意无意的感慨了一句,“看来师姑这些年为了结交这些人没少吃苦头吧。” 许飞娘笑了笑,“能够帮到师侄你,这些年的苦也算没白吃。” 许渊平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在二人交谈之间,很快就到了一座小岛上。 许飞娘打头按落剑光,飞到岛上,许渊平紧随其后,她给岳清介绍:“这是迎仙岛,从这里到海底的紫云宫共有千余里远的水路,中间有三位宫主和紫云宫三位道友以神砂筑成的甬道相连。” 许渊平举目望去,只见这岛仅有十丈方圆,四周遍植各种琼花异草,芝兰桂树,临近便可闻及清香馥郁之味,与四外略带腥湿清爽的海风却是别有不同,自显一番妙韵。岛中央有一六角亭阁,朱琉碧瓦,四根红漆亭柱分立一方。亭上书有“延光亭”三个镏金大篆,里面置有一石桌,四个石椅。 许渊平啧啧称奇:“海外仙府,果然与我们中原不同,虽不在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之列,却也别有一番神奇精致。” 落下之后,二人向延光亭走去,边走许飞娘边解释道:“此处乃是紫云宫专门为招待到岛上的客人的,每日都有宫中弟子在此值守。” 正在说话间,一个身穿华丽的蓝色仙衣,头戴水晶冠,腕着绿玉镯,腰佩水晶佩,一身珠光宝气丰神秀丽的少年迎上来。 “许仙姑!您可有段时间没来我们这里做客了,倒把我想得够呛!” “你个没大没小的猴儿!”许飞娘笑呵呵地伸出手指在少年头上敲了一记,“若说你师父想我也还罢了!凭你也这般说,但凡在外头我听见一点风言风语,看我不扒了你的猴皮!过来,师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同门师侄,你要叫师兄的。”又转过来跟岳清说,“师侄,这是冬秀的弟子吴藩,也是个知道上进的。” 许渊平闻弦音而知雅意,忙不迭的夸奖了此人一番:“不错不错,师弟根骨资质无不是上上之选,可以说得上是仙根道骨了,我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你这样高的修为。” 吴藩也是个惯会迎来往送,花言巧语的人。闻言说道:“师兄一表人才,神仪内莹,宝相端庄,想来他日飞升仙阙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吧。” “那就承蒙师弟吉言了。” 随后许渊平也没让他失望,拿出一个玉瓶说道:“这里面的黄芽丹乃是我五台派的秘传丹药,对于提升真气,凝炼法力,恢复真元都有不小的作用。我现在不太用得上,师弟你且拿去,日后不管是修炼还是斗法都用得上。” 吴藩立即眉开眼笑地双手把玉瓶捧过去,拔开瓶塞一闻,一股馥郁芬芳的味道从瓶口飘了出来,他的精神立即一振,就连真元都隐约活跃了些许。 他立马知道这丹药不俗,是个好东西,喜欢的不得了。 吴藩得了好处,点头哈腰地赞叹许渊平法力高深,仪表堂堂,各种谄媚之词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若是旁人来,还得先回宫中通报宫主,得到允许了才能引入,然而许飞娘是紫云宫的常客,跟三位宫主俱都颇有交情,跟冬秀更是相交莫逆,吴藩又得了许渊平的好处,因此也不用通报费事,他直接领二人进入甬道。 吴藩甩出一枚令牌,一团五色光华从令牌上一闪,现出一条宽有十丈,内中神砂流转的道路。 吴藩手持铭牌在前开路,甬道内无量金沙仿若河流飞瀑一般左右分开,现出通路,上下左右全是五光十色旋转不休的神砂。“许仙姑、师兄请进,小子已着宫人通知宫主,宫主已在内等候!” 见着这个通道,许飞娘对许渊平解释道:“这乃是紫云宫三位宫主练就的千里神砂道,共有四十九个阵图,变化无穷,端是厉害。”说罢随吴藩走入其中,许渊平紧随其后,三人一步入神砂甬道,脚下生出一团五彩云气托住三人,风驰电掣一般,千里之遥,不过片刻之间便已走完。 出了神砂甬道到了海底,眼前顿然一亮,茂密的珊瑚丛林围绕着一座仙宫,珍珠玉贝堆满其中,发出无量彩光,将一片海底照得亮如白昼,头顶上鱼群往来,水母蹁跹,真真是美不胜收。往四外一看,到处都是金庭玉柱,琼宇瑶阶,火树银花,珠宫贝阙。 回望来路,身后的千里神砂道随即闭合消隐无踪,三人踏上一条宽有数十丈的白玉长路。来到一座水晶牌坊底下,穿过牌坊 白玉道路继续向内延伸,只见道路旁森列着两行碧树,朱果翠叶,郁郁森森。时有玄鹤丹羽,朱雀金莺,上下飞鸣,往来翔止。阵阵清风过处,枝叶随风轻摇,发出一片琤纵鸣玉之声。与这许多仙禽的鸣声相和,如闻细乐清音,笙簧迭奏,娱耳非常。玉路碧树外,是一片数十百顷大小的林苑。地上尽是细沙,五色纷耀,光彩离离。数十座小山星罗棋布,散置其问。也不知是人工砌就,还是天然生成,俱都是岩谷幽秀,洞穴玲珑。有的堆霞凝紫,古意苍茫;有的横黛笼烟,山容浩渺。山角岩隙,不是芝兰丛生,因风飘拂;便是香草薛荔,苔痕绣合。再细看满地上的瑶草琪葩,灵芝仙药,竞彩争妍,灿若云锦。越显得瑰奇富丽,仙景非常,气象万千,目难穷尽。 这紫云宫果真是美轮美奂,仙境一般,到处都是奇石彩光,玉树琼花,珍珠穿帘,白贝堆阶,珊瑚衬翡翠,琥珀配琉璃,盘荦仙府比这里也略逊几分。 顺着一条玉路行去,不过片刻,便到路转尽头。尽头有一座高大宫殿,通体宛如黄金盖成,精光四射,庄伟辉煌。 三位站在宫殿门口的宫装女仙见许渊平三人,一并迎了出来。许飞娘跟她们都是极熟,给许渊平依次介绍,因大宫主初凤闭关,出来的是二凤、三凤和冬秀三个。 那冬秀身上穿着青绿色的短襟宫装纱衣,长得柳叶眉杏核眼,一双薄嘴唇,一看就是生性刻薄之辈。她跟许飞娘关系最好,对二人也最为热情:“许姐姐你可来了!前些日子我还跟三宫主念叨了好几次,你是炼药的大行家,如果当日有你在这,咱们那紫云丹恐怕早就炼成了。”又把目光来看许渊平,“这位道友是姐姐的师弟么?五台派不愧是屹立中原数百年的名门大派,净出像姐姐这样天仙般的人物!” 说到炼丹炼药,许渊平也算是半个行家里手。可是初次见面,不是显摆的时候,他只得谦逊了几句。 许飞娘从旁打趣,妙语连珠,说得大家欢笑满堂,过了好一阵大家才笑着一起走进宫里。 至于宫内的景色自是不用说 因许渊平是第一次来,又是许飞娘的师侄,三凤立即让侍女排摆宴席,为二人接风。 除了二凤、三凤、冬秀外,又去叫了金须奴、慧珠作陪。 只有初凤还在闭关,故而不好邀请。 宴席上又是一阵毫无营养的寒暄客套话。 许渊平的见识口才本就不错,再加上他又来自后世那种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天文地理,阴阳五行,巫医占卜,琴棋书画都能说出个门道来。是不是的还穿插几句对两位宫主和冬秀的夸奖奉承。 故而一番交流下来,却是让三人都对许渊平大生好感。三凤带头,连同二凤、冬秀连番过来敬酒。 一时之间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许渊平开口说道:“初次见面,承蒙紫云宫诸位道友盛情款待,小道我无以为报,准备了一些小玩意送给大家伙,还请几位宫主不要见怪。” 说罢许渊平取出一些得自盘荤仙府的普通法宝和一些东阳夫妇身上的战利品。 虽然都不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却也足以让二凤、三凤、冬秀三人喜出望外了。 待到她们三人手下见面礼后,许渊平又想给慧珠、金须奴。 只是他们二人都和许飞娘不对付。 金须奴早就看出许飞娘别有用心,以前曾经数次劝三位宫主不要跟许飞娘来往,跟她甚不对付,不肯要许渊平的东西,直接说是身体不舒服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慧珠虽然也不喜许飞娘,不过她不会做的像金须奴那样明显,此时听说许渊平要送宝物,认定他是邀买人心,便开口推辞,说是无功不受禄。 许渊平知道二人心向峨眉,对此,自然不会勉强。 接着许渊平又让二凤、三凤、冬秀三人把门下弟子叫来,又一一分发了一些小玩意。或是丹药、或是之前僵尸世界用的法器,如阴阳五行八卦镜,狐尾笔,桃木剑之类的。 经此一事,紫云宫上下自然是人人都说许渊平好。 唯有一人闷闷不乐。 那就是吴藩。 吴藩先前得了许渊平的黄芽丹,还以为独自己有,暗自高兴了好久,如今看来竟是不偏不向,人人均分,顿时没趣起来。他知道许飞娘是最和蔼不过的,从来没看见过她发火,许渊平脸上也总是带着笑容,便仗着冬秀的宠溺,又过来给许渊平敬酒:“师兄,师弟敬您一杯。”喝了酒,方道,“师兄您看,师弟我还没有哩!” “啊,我倒是给忘记了,谁让你刚才不过来的。”说完又给了吴藩一件法宝。” 吴藩没想到这一问,许渊平还就真的多给了他一件法宝。 吴藩比其他人多得了一件法宝,不禁喜上眉梢,捧着法宝,对着许渊平连声道谢,嘴里还说着一些马屁话。 许渊平赶紧给他拦住,要不然一会指不定又说出什么来,况且他也不喜欢听这种谄媚之词。 一时间皆大欢喜,大家继续举杯谈笑,闹了好久方才散席,冬秀把许飞娘拉去跟她同住在圆椒殿,许渊平被三凤安排住在专供客人居住的偏殿之内。 第四二七章 紫云宫(二) 却说吴藩得了许渊平一瓶丹药,一件法宝,正喜不自胜。听见师父冬秀要安排许渊平前去偏殿休息,他自告奋勇要去带路,冬秀自然没有不依的道理。 一路上,吴藩边走边向许渊平介绍沿途的美景。 其实说到紫云宫的来历,许渊平其实比紫云宫的人更加清楚。 这开辟紫云宫仙府的主人名叫天一金母,说来还是和长眉老祖同一辈分的人物,二人互为好友。 那天一金母也是个神通广大的人物,以纳须弥于芥子的仙法,在这里拘了无量海水,化成一个巨湖,站在中央四下观望,只见水势迷茫,了无边际。水里面养着天一金母从外面捉进来各种奇鱼怪贝,巨蟹珍虾,乃至蛟螭虬鼍,这些动物在这里繁衍生息数千年,很多外面已经绝种的生物在这里还有生存。茫茫海水中央有一座岛礁,上面亭台楼阁,晶宫玉殿,倚在上面,观看周遭蟹舞贝张,鱼龙曼衍,别有一番风趣。 许渊平看到这紫云宫内的无边美景,不由得暗暗感慨,这么好的地方,若是让那峨嵋派给占据了,岂不是太过暴殄天物了。 说起紫云宫和峨嵋派的渊源来,其实也挺简单。那齐漱冥和荀兰因的女儿齐灵云和天狐宝相夫人的女儿秦紫铃正是天一金母的弟子转世。 而现在的紫云宫三凤前世不过是天一金母座前的侍女丫鬟。她们三人之所以能够占据紫云宫,不过是占了个先到先得的便宜罢了。 待到时候一到,峨嵋派就会派人前来杀人夺洞府。 所以许渊平此次前来的目的,除了是要换取天一真水外,就是为了提前布局,好在日后有机会插手。 至于为什么现在不提醒三凤,那自然是因为知道提醒了也没用,还不如不说。 否则许渊平要是提醒紫云宫三凤要小心峨嵋派,三凤稍微派人打听一下,立马就知道许渊平和峨嵋派是有仇的。 那落在三凤眼中,许渊平岂不是成了挑拨离间之辈? 故而现在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先和紫云宫众人搞好关系,把要做的事情做好。 吴藩把许渊平引进偏殿休息后,还找来几个年轻貌美的侍女问许渊平要不要她们侍寝,对此许渊平连忙摆手拒绝,吴藩只得带着几位失望的侍女出来。 等到回来后,吴藩立马找上了师父冬秀。 跟冬秀商量:“许师兄初来宫中做客,势必拘谨,下面的侍女宫仆不晓事,若是慢待了贵客可不好。不如我去做那里的执事,除了饮食用度能够周全之外,再带师兄将宫中美景从头观看,也显出咱们的诚心全意。” 因为大宫主正在闭关,二凤又不怎么管事,紫云宫的大小事务一切都是三凤和冬秀说了算。 冬秀一听,觉得吴藩说的有道理,之前许渊平在宴席上分发宝物的样子极大的震撼到了她。 她自知在宫中道行最差,法宝也不如其他人出彩,若是能够跟这位五台派的“财神”套上交情,即便不能引为强援,只要捞出几件宝物也算意外之喜了。 吴藩得了冬秀的首肯,便来到大熊礁,接过殿内执事的差事,挖空心思,使出全身解数想办法讨好许渊平,亲自到各处采摘仙果灵实款待许渊平,有那几十年方才成熟一次的珍果,平时都是以法术封禁的,不许随便采摘,他便去找三凤,三凤跟冬秀也打得差不多的心思,此时正从许飞娘那里套问许渊平的情况,听了吴藩的禀报,立刻赐下玉牌,并且指示全宫,各处饮食供给,全部都以许渊平和许飞娘那里为先,吴藩得了令牌,把紫云宫数千年积攒下来的好东西全都拿出来款待许渊平。 如此一来,许渊平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自从自己到了紫云宫做客后,这吴藩一直都是跑前跑后忙活着,衣用饮食全都做到得无微不至,比伺候自己亲爹还要勤快,虽然意有所图,但天底下哪个不是无利不起早的?因此在心里还是很念他的好的,只要吴藩来向他请教道书法术,他都不吝指教,从炼气到御剑,以及各种术法,还有些天地劫数之类的,告诫他要戒色克己,把心多放在道法上面。 至于这些个本事教诲他能领悟多少,那就看他自己的福分了。 至于这里的主人三凤和冬秀说是要练就一炉地阙金丹用来修炼,之前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白白浪费了不少药材。 对此许渊平也是忙上忙下,毫不吝啬帮忙。 在他的主导下,不出几日的功夫就帮助她们练就了一炉金丹出来。 对此三凤和冬秀自然是更加看重二人。 就这么住了数日之后,许渊平自觉关系已经到位,开始图穷匕现,说起了自己的目的。 许飞娘也从旁解释道:“我这师侄欲要修炼一种神通,须得水精宝物相助。他听闻你们紫云宫藏有天一真水,特来借用一点。” 三凤闻言笑道:“原来是这事,我紫云宫确实藏有天一真水,不过姐姐与我交好,说什么见外话,许师侄要个几滴只管使人来我这里取便是了!” 许渊平心想,若是真的就借用几滴,那就不用我师姑出面了。 许渊平摇头说道:“我修炼神通可不止需要几滴而已!” “师侄需要多少神水?”冬秀笑问道。 “不多,一葫芦足矣!”许渊平大概算了一下自己修炼神通所需的用量,开口说到。 “什么?多少?”三凤和冬秀闻言,都吓了一跳。 “一葫芦!”许渊平伸出一根手指竖起来,笑语盈盈的说道。 “这……” 三凤和冬秀本就不是什么大方之人,两个人心胸狭窄,若人比她们强,譬如有一口好的飞剑,她们便要嫉妒万分,若是别人不如她们的,便傲慢起来爱答不理。 二人愿意和许飞娘许渊平这对姑侄交好,那是因为觉得二人都是大方之人,有便宜可以占。再加上许渊平前不久帮她们练就了一炉金丹。看在这件事情的份上,这才愿意舍几滴天一真水给许渊平。 听闻他一下子要这么多,两人也是犯难了。 这天一真水乃是先天葵水精英所萃,她们虽然有金母留下来的炼制方法,但是因为炼制步骤繁琐,需要消耗大量时间,故而所存也不多。 “我紫云宫所藏的天一真水也就一葫芦左右,师侄你一下子就全部要走,这……!” 许渊平是何等人物,自然知道她们话语之中未尽之意,他解释道:“二位师姑,我知天一真水乃是紫云宫藏珍,稀有无比。且那天一真水不拘是炼丹合药,化合神泥,还是熄灭真火毒焰俱都妙用无穷。我并非是空口白牙问你等讨要,而是欲要交换。” “交换?” “不错,我许渊平是什么性格二位师姑难道还不清楚吗?我平生从来都不肯占别人半点便宜,先前承蒙你们款待,我已经受了你们的恩惠。如今又怎么好白要如此珍贵的东西?” 许渊平说罢从玄牝珠中拿出当年从南疆采摘的四颗朱果来。 三凤和冬秀接过去一看,只见是几颗比荔枝大些,果皮殷红如血的果子。 他们开始的时候还不以为意,心想紫云宫什么水果没有,用这几颗野果就要换走自己的天一真水,这也太小气了吧。 后来听说这是朱果后,这才大吃一惊。 原着中,就连荀兰因和朱梅修炼多年,都没有吃过这朱果,可见其珍贵之处。 许飞娘又在一旁介绍朱果的种种妙用,三凤和冬秀一听,立马就动心了。 这朱果是属于不可再生的资源,而天一真水虽说炼制困难,却也不是用了就没了,总归还可以炼制的嘛。 再加上许渊平还答应给她们再炼制几炉地阙金丹,他们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至于许渊平为什么只拿出来四颗朱果,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 这紫云宫说来是只有三位宫主,可是金须奴、慧珠、冬秀也可以说是三位副宫主。 只是慧珠和金须奴比较向往峨眉这类名门正派,对于许飞娘和自己极为敌视,故而许渊平自然不会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反正四颗朱果是给了三凤、冬秀二人分配。 他们是要独吞也好,分给初凤二凤也好,都与自己无关。 得了天一真水后,许渊平也没有马上就走,而是又给她们炼制了数炉地阙金丹。 目的已然达到,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许渊平就拖言有事打算离开了。 对此二凤、三凤、冬秀虽然不舍也只能放二人离去。 离去前不免又举办了一场宴会欢送。 只是这次宴会参与的人数要少许多。 金须奴和慧珠一个说身体不舒服另一个说要闭关,都没有来。 因为许飞娘本是和三凤、冬秀二人交好,故而他们如此不给面子的行为却是让三凤和冬秀极为不高兴,认为他们二人不给自己面子。 只是碍于客人在场,一时之间也不好发作。 她们为了不使场面太过冷清,又叫了初凤的弟子黄风、赵铁娘,二凤的弟子金萍,慧珠的弟子龙力子、陆容波、金须奴的弟子韦容出来作陪。 许渊平看着几人,嘴角露出一丝无人察觉的笑容。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许渊平装作一脸哀叹的样子,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 三凤和冬秀见了,依照礼貌问了下许渊平为何叹气,许渊平说道:“二位师姑容禀,我见这紫云宫中良才美玉如此之多,不由得触景生情。” 接下来许飞娘又补充了一段。 大概的意思就是,混元祖师被峨嵋派偷袭暗算身死后,五台派分崩离析。她这个师侄是有能耐的,欲要振兴五台派。 如今见得紫云宫人才济济,而五台派却没有几个弟子,故而有些感慨。 接着许渊平又提出要求,想要问几位紫云宫的师姑要几个人收为弟子,好振兴五台派。 当然也不是白要,一个人换一件法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二凤没有主见,三凤和冬秀贪图法宝,自然没有不换的道理。 许渊平扫视一圈后,用手一指末席的陆蓉波和韦容说道:“我看师姑(指冬秀)和金师叔的这两个门人法力最高,便想厚颜恳请师姑割爱,让他们二人转投入师侄我的门下。当然了,我是看他们所学俱不是宫中嫡传,因此才敢开这个口,其实我是挺喜欢吴藩的,可惜那吴藩师弟修炼的是你们宫中正宗的地阙金章,只恨跟我无缘了!还请师姑能够割爱!” 殿内一片寂静,吴藩是最想跟许渊平走的,见许渊平没选自己还很沮丧,等听到了后面的方才又高兴起来,内心里对许渊平很是感激。至于陆蓉波和韦容,直接懵在当场,他们都没想到自己将会面临被人要走的命运,只能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师父冬秀。 冬秀一听,自然大喜过望。 原来陆容波此人本来就是功行圆满准备飞升的地仙,虽然是以神仙境进行飞升,去了上界也是做下人的命,但毕竟也是仙人啊。结果飞到一半,被三凤用魔砂打散了飞升道光,跌落下来,几乎是强逼着带回紫云宫做门人的。 说是做门人,其实是因为当初紫云宫要修建千里之长的神沙甬道,人手不够。 三位宫主和金须奴、慧珠、冬秀四处招人回来做苦力罢了。 至于韦容,进宫之前也已是散仙修为,他来的动机也很明了,是在三凤捉了陆蓉波之后,上赶着过去拜金须奴为师,请求二人将自己一起带回宫中的,而且入宫之后,并不像吴藩那样贪图沉迷宫中景致珍宝,而且经常跟陆蓉波鬼鬼祟祟,恐怕没安好心。 冬秀也知道自己当初强行抓来陆容波,把她得罪狠了。故而平日里不但其多有防备,不肯传一点本事给她,还经常使唤她做这做那,让其半点不得空闲。 当然,就凭冬秀那两下子,人家陆容波肯定不屑和她学就是了。 许渊平要这二人自然也是有他的算计。 第四二八章 紫云宫(三) 首先陆容波的父亲陆敏就是极乐真人的记名弟子,也就是说陆容波可以算作是极乐真人李静虚的徒孙。 解救她可以和极乐真人拉近关系。 其次她儿子石生也是块不可多得的良才美玉,许渊平有意收石生继承自己的衣钵。 反而是陆容波本人并不得许渊平看重。她能够修炼到飞升仙阙的地步,就算是取了巧,那资质也称得上不错。然而居然在飞升的时候被三凤这等不入流的货色给截下,可见实战能力有多低下。 说起石生的来历,还和许渊平此前取得的合欢花有关系。 原着上说的是陆容波的父亲陆敏和杨鲤的师父崔海客是朋友,因为父辈的关系,二人经常在一起玩耍,杨鲤还和陆容波学了不少的法术。 后来两人不小心误食了淫药合欢莲,是不是真的误食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只不过他们说自己昏迷,许渊平也姑且信之。但更可能的是本来就情投意合的小情侣迷迷糊糊脱衣解带,共赴巫山云雨,颠鸾倒凤之后,就有了身孕。 陆敏本来对女儿期望甚高,这下见女儿怀了孕,气急败坏之下想杀之。陆蓉波躲入石中,生下石生。 说是感石而运,还是其实就是与杨鲤交合之后留下的种,除了当事人谁又知道呢? 至于是不是吃了合欢莲还是情不自禁,反正都差不多。因为吃了春药啥事不干只是昏睡,陆敏当然也不信。 当然许渊平自然是不想去追究这些细节,反正弄清楚这些对自己也没好处。 对于没好处的事情,他向来很少去做。 再后来就是陆容波误被三凤抓获,杨鲤也化名韦容一并和陆容波进了这紫云宫。 三凤一想,把她这个有异心的人送出去既可以消除隐患,又可以换一件法宝回来,何乐而不为? 她们自然乐的顺手推舟。 韦容是金须奴的弟子,她们自然是管不得,可陆容波是三凤的弟子,三凤自然是管得的。 还不等陆容波和韦容反应过来,三凤就开口说道:“陆容波,你还不过来拜见你的新师长!” 陆容波还没权衡出来利弊得失,未来的命运就被这么给定下了,她知道知道三凤是爱面子的人,说出去的话便再难改变,身居龙潭虎穴,无力反抗,只好过来拜见许飞娘和许渊平。 许渊平摆手:“先听我把话说话,从今天开始,你便脱离紫云宫,加入我们五台派了,在场的大家伙都做个见证。我弟子众多,反观师姑门人太过稀少,因此你便拜在许师姑门下吧。” 陆蓉波内心说不上喜不喜欢许飞娘,不过此时也没有她选择的权利,只得过去给许飞娘磕头拜师。 许飞娘笑眯眯地说:“你既然拜我为师,回去之后为师便将本门太乙真解传授给你,将来保证你修成阳神,修成天仙飞升。”说完向三凤道,“三凤妹妹,陆蓉波既然归入我的门下,她的本命元牌是不是也该给我了?” 三凤一拍额头:“这个我倒是忘了,冬秀,那本命元牌在金庭玉柱内存放,你去取来。” 原来,因为陆蓉波是被逼着进宫的,三凤怕她背叛逃走,特地用魔法修炼了一面本命元牌,将陆蓉波元神禁制,只要她逃走被发现,将那元牌发动起来,陆蓉波便要形神形神俱灭。 冬秀自然没什么不愿意的,依言立马去取来陆容波的本命元牌。 许飞娘将元牌拿在手里,两手一搓,掌心涌出真气,相互摩擦之下,元牌上面的魔法禁制纷纷破碎,最后整块牌子也熔成铁水。 许渊平从玄牝珠中拿出一口巴掌大的小钟说道:“这是我在铁刀峡盘荤仙府内得到的一件法宝,名叫青灵钟,此钟专克阴邪一类的法宝,既可困人,又可防身。你是元婴之体,最怕邪教妖人觊觎,他们的各种阴火阴雷对你伤害极大,有了此宝护身,当可保你周全。” 陆蓉波在众人嫉妒和羡慕的目光当中,将青灵钟接了过去。 此钟外边古朴典雅,钟身上面蟠着七条灵蛟,口中各喷光焰,灵动无比,一看就是一件好宝贝。 陆容波没想到一入五台派就能够得到此等贵重的法宝,登时惊愕得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在许飞娘的提醒下拜谢许渊平。 见得心上人陆容波就要和许渊平他们离去,化名韦容的杨鲤顿时急了。 他本就是因为陆容波这才自陷紫云宫这座囚牢当中的。 如今陆容波自然脱困而去,他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杨鲤赶忙上前拦住许渊平和许飞娘,也要求要拜师。 对此许渊平自然是来者不拒,毕竟杨鲤的资质也算不错。因为杨鲤的师父是金须奴,他又刚好不在现场,所以许渊平就把交换的法宝交给了三凤,让她代为转交给金须奴。至于她会不会昧下,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许渊平对杨鲤说道:“刚才我给了陆容波一件法宝,你既然也愿意拜师,我也不好厚此薄彼。” 随后许渊平拿出一个手镯说道:“这个手镯名唤紫光镯,乃是由不知名材炼成的一条紫色小龙,盘成一个手镯的样式。以法力催动之后,即现出紫色真龙,不仅寻常飞剑法宝难伤,更因龙身之内刻画着龙王降雨咒,还可如真龙一般行云布雨,寻常的火焰沾着就灭,也是一件难得的异宝。” 杨鲤(韦容)接过手镯,只见手镯仿佛紫色晶玉,通体近乎透明,调转之际,光润波转仿佛有液体在流动一般,轻轻一挥,便看见神龙摆尾,当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其实法宝什么的杨鲤倒是不在乎,她只是不愿意和陆容波分开罢了。 但如今许渊平一下子拿出两件法宝分给他们二人,一时之间他的心里有些沉重起来。 冬秀带头恭喜许飞娘收得佳徒,其他人也跟着连连敬酒。 不多时,许渊平说还有要事要办理,三凤和冬秀这才停止劝酒。 临走时许渊平灵机一动,又问三凤讨要了不少夜明珠之类的照明的物件,说是要装点洞府。 因为许渊平帮忙给三凤和冬秀炼制了好几炉地阙金丹,又从许渊平身上得了好几件法宝,故而临走时提的这点小要求三凤自然没有不满足的道理。 夜明珠在凡人世界倒是挺珍贵,在紫云宫就和石头瓦砾一般,要多少有多少。 吴藩嫌弃单一的夜明珠拿不出手,又自作主张送了不少紫云宫出产的晶砂灵药,虽不值什么钱,却也算是尽心了。 三凤和冬秀见了,虽然面色不渝,却也没说什么。 四人离了紫云宫,一路向北,剑光迅速,不多时已经到了铁刀峡上空。 第四二九章 陆容波归心 到了自家门口,许飞娘这才开口问道:“师侄,好端端的无缘无故你为何开口向紫云宫主讨要这二人,还要让这二人拜入我的门下?难不成你有别的什么用意吗?” 许渊平指着陆容波笑道:“师姑有所不知,陆容波的师祖和我五台派有些渊源,我碰上了不好坐视不管,反正不过是顺手的事情,就把她要了出来。” 听得许渊平的话语,许飞娘更加不解了。 “哦?不知我们五台派和此女的师祖有何渊源?” 许渊平道:“说起来她也不是外人,她便是当年人称陆地金仙,在莽苍山兔儿崖玄霜洞修真那位陆敏师叔的女儿。” 许飞娘想了好一会儿这才不确定的说道:“那陆敏可是极乐师叔的记名弟子?” 因为陆敏长年隐居莽苍山不出,所以知道他的人很少,更别提知道他是极乐真人记名弟子这件事情了。 也亏的许飞娘交游广阔,这才在和人家的笑谈中偶然听过。 陆蓉波和杨鲤(韦容)从紫云宫开始就一直在怀疑许渊平和许飞娘的动机,此时听许渊平叫破自己的根底,顿时就变了脸色,杨鲤更是护在陆蓉波面前,几乎要放出飞剑了。 听到后面他们说道,陆容波居然还和五台派有些渊源,又惊疑不定起来。 许渊平继续说道:“不错,正是如此。陆敏师叔得道飞升后,陆容波师妹本也已经功行圆满,准备以神仙之境飞升仙界,元婴离体升空的时候,被三凤遇见,当时初凤要炼神砂甬道防御敌人,人手不够,便把人都派出来分头寻找门人奴仆,结果三凤就正好撞到当时正在飞升的她,用魔砂破了飞升时候的神光,将她逼下来,带回紫云宫,用固元神胶凝固了身体,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陆蓉波听他把自己的经历如数家珍地说出来,来龙去脉全都清清楚楚,竟然好像当时就在旁边看着一样,不禁惊讶非常,以为全都是许渊平用先天神卦算出来的,心中暗叹仙法高明。 许渊平继续说道:“极乐真人跟我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乃是故交,当年我也承蒙极乐真人他老人家照拂,如今见他老人家的徒孙蒙难,实在是不好袖手旁观。” 接着许渊平无视剑弩拔张的杨鲤,对着陆容波说道:“咱们也确实不是外人,看你在紫云宫受难,我不能不管,因此才找借口把你要过来。况且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你父亲只是极乐师叔祖未入门的弟子,连记名弟子都算不上,所学到的道法也只能修到神仙境界,以元婴飞升。 我们五台派有金仙道统,又有天仙道统,你入了我们五台派,日后以你的资质悟性,天仙位业绝对不难。当然,要是你执意不肯的话,我们也不会逼迫你,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况且我们五台派如今虽然落寞却也真没有抢着收别人做徒弟的道理。咱们之间有这层渊源,你若是后悔拜师那也由你,你说个地方,不管是你父亲当年修炼的玄霜洞也好,你们陆家祖辈所居的快活村也好,我都送你过去。” 陆蓉波听他说完这番话,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把自己从紫云宫里要过来竟然是个原因。 知道许渊平把她要过来的原因后,陆容波对许渊平还是十分尊敬和感激地。 另一方面,确实像许渊平所说的那样,他爹陆敏在极乐真人那里连记名弟子都算不上,只是个未入门的,修的道术也是未入门的,极乐真人虽然为弟子和妻妾拖累没有飞升,但确确实实已经是金仙境地,比许多已经飞升的天仙还要强上许多,然而陆敏的到得功法却着实不怎么样,陆蓉波落到了这般田地,陆敏也是兵解之后,元婴飞升,到天上做个受拘束的“毛神”去了。 陆蓉波现在离了这里,要么回兔儿崖玄霜洞跟儿子团聚,然后闷头苦修几十年,跟儿子在一起像老爹陆敏那样尸解飞升,自己这样也还罢了,但她那儿子可是天根地骨,资质非凡,即便不能成就金仙,天仙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若是将来跟自己一样落了个尸解飞升,也太过可惜。 虽然她也曾经推算过未来气运,算定要在紫云宫受尽苦难,方能够得峨眉派搭救,连同儿子一起进入峨眉派修行,但如今起了变化,难时未尽便先转了气运,脱离苦海,料想自己道力有限,将天机料错。 片刻之间,陆蓉波就下定了绝心,毕竟此时加入五台派,对自己对儿子都有极大好处,况且许渊平一看就都是正派仙人,许飞娘虽然之前在紫云宫跟三凤冬秀打成一片惹人讨厌之外也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因此拜服与地:“难女陆蓉波,承蒙师兄搭救,脱离苦海,再生之恩难以报答,既已经拜师,难女便绝无悔意,若存二心,愿受天诛!” 许渊平听她这么说,才赞许地点点头,让她起来,然后又指着那杨鲤(韦容)说:“他也不是外人,他是凌虚子的小徒弟。” 那杨鲤见许渊平把陆蓉波的经历一一道来,如今听他再叫破自己,也不意外,跪在地上自己坦白:“弟子师父是南海聚萍岛白石洞凌虚子崔海客,本名叫做杨鲤,我师父跟陆伯父交好,当年常带我去兔儿崖做客,因此与陆师姐相识。那日去玄霜洞向师姐请教剑术,正逢师姐遭难,因半路上遇到极乐真人指点,才换姓改名,主动拜入金须奴的门下,和师姐一起进入紫云宫,伺机助她离开。如今事情前因后果您已经尽知,我自有恩师,不能再该入别教门下。”他给许飞娘连磕了两个头,“首先谢许前辈救陆师姊脱离魔窟,再谢许道兄看重我,赐下重宝。” 他把紫光镯拿过来,双手奉还,“我心意如此,是生是死,全都在道兄一念之间了。” 许飞娘在旁边看着笑道:“这孩子还挺倔强的,不过不肯忘本,倒是好的。” 陆蓉波正要求请,许渊平摆手止住。 对杨鲤说:“镯子你先拿着,另外我再修书一封,你一并拿回去带给你师父,你放心,即便你不愿做我的弟子,我也不会害你。” 说完便准备笔墨,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杨鲤。 杨鲤听他这么说,方才放下心来,接过书信,又向许飞娘和许渊平拜谢,然后便告辞出来回转莽苍山投奔师父凌虚子去了。 许渊平见他离去也没有多挽留,因为知道多半他还是要回来的。 似凌虚子这种无门无派的散仙,所修炼的功法最多也就到地仙,根本没有飞升之法,虽然寿元无尽,但散仙每五百年一次重劫,地仙每一千三百年一次大劫,这些劫数一次比一次厉害,直到最后让人形神俱灭! 他要是不想耽搁弟子的前程,让杨鲤回来拜师才是正解。 当然,许渊平也在信里许诺了让他拒绝不了的好处, 陆容波见许渊平为人大方,处事公正,也不由得对五台派产生了几分好感。 到了洞府内,拜见了七星真人赵光斗、白水真人刘泉、女殃神邓八姑三位师兄,师姐后,又见了朱文,司徒平,米鼍,刘裕安,庄易,商风子,陶钧,了一,胜男,阿莽等诸多师侄。 此后陆容波得了许飞娘传授的混元真解后,道行日进精进。呆了一段时间后,感慨五台派风气优良,又去了一趟莽苍山兔儿崖玄霜洞把自己的儿子石生接过来拜师许渊平。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许渊平告别诸人后,撤去洞口禁制,出来后把脚一跺,遁光起初直向中原飞去,三日后,一片荒寒人迹不到的连绵雪山之空,划空落下许渊平的身影来。 大雪山边境,正是此来之目的,与前几次取宝不同,此次稍有不慎,就是个凶险万分之局。 第四三零章 南明离火剑 大雪山,乃是一片连绵无尽的雪峰,寒冷之极,素来少有人迹。 许渊平来到这里自然不是为了欣赏这里的漫天雪景,而是为了一柄宝剑而来。 此剑就是南明离火剑。 说起南明离火剑的主人,那便是大名鼎鼎的达摩祖师。 当年达摩祖师东渡而来传播大乘佛法,渡人无数,最后飞升西方极乐世界。 他在凡间的时候,炼制的随身降魔佩剑便是那南明离火剑。待到后来,达摩祖师修为日渐精进,已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地步。他自觉此剑杀伐之气过重,不应该留在人间,就要用法力将其化去。 却不料被弟子归一大师知道了,极力阻拦,说是留下来做个念想。 故而达摩祖师就把此剑留给了归一大师。 岂不知这却是埋下了祸根。 佛家修行,讲究不假于外物。归一大师将剑留下,却是动了嗔心,因为此剑迁延了几百年这才修成正果,随师父达摩祖师飞升而去。 归一大师飞升前,又把此剑留在大雪山中封印起来,静待有缘人。 这个有缘人不是别人,正是三英二云之一的余英男。 可如今许渊平来了,有缘人自然也就是变成他了。 许渊平来到此地后举目望去, 只见四周都是那白雪皑皑积雪皑皑的连绵雪峰,要在这里找出一柄神剑来,不下于大海捞针。 不过他自然有他的办法。 这南明离火剑在原着中说过,被一个叫米明娘的散修所得。 这个米明娘有一双天生的灵眼,可洞穿山石土地等诸多障碍,正因为此,却是被其寻到不少奇珍异宝。她路过这大雪山之时,偶然发现了藏在这里的南明离火剑,因封剑神石之上的偈语带有个自己的名字,以为是天定命数,便在此耗费功夫寻了一处前人隐修的山洞,住将进去,曰夜以本名丹火祭练,希望能够将剑取出。 岂不知她这却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峨嵋派和佛门的人都知道她得了此剑,只是这剑被归一大师用佛门神泥封印,知道她破不得这封印,乐的让她做个免费的保镖,也就懒得过来拿回此剑。 这个米明娘,说来和许渊平也不是外人。米明娘和许渊平之前在妖尸谷辰洞府附近收的徒弟米鼍,都是旁门修士黑手仙长米和的子嗣。米和因为平曰所行恶事过多,却是遭了天诛。剩下他们兄妹两个,也因为姓格、行径相悖,并未在一起修行,而是各自分开。 故而许渊平来之前,还特意取了一些米鼍的血液毛发用来寻找米明娘。 说起来许渊平在僵尸世界学的茅山法术虽然在蜀山世界的正面斗法之中没什么用,可是用来寻人、查探之类的那是相当好用。 米鼍和米明娘本就是兄妹,许渊平用茅山法术很快就推衍出了她的大概位置。 有了大概的方向,许渊平御遁平飞,逐次排查起来。一刻钟之后,便已察到了一山谷之内设有禁制。 许渊平大大咧咧的站在门口不做任何遮掩,用真气凝聚出一只巨大的大手,向谷口拍去。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谷口骤起一片五色华彩欲挡大手。不过,两下里力量相差太甚,噼啪一串细响,华彩幻成漫天彩点消散殆尽,禁制已破。 许渊平直接入内,米明娘所设禁法,被其随手而破,没有起到半分的作用。 说是完全没有起到作用也不全对,最起码这里禁制一破,米明娘那里马上知道有人闯入,她即刻停下炼化南明离火剑的禁制,飞奔而出,只见一个剑眉星目,身着道袍,渊渟岳峙的年轻人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 米明娘不敢因为这个道士的外貌而小看他。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破掉自己设下的禁制,道法之高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 说不得此人就是哪里蹦哒出来,修道数百年的老古董也说不定。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的洞府?” 米明娘灵眼神妙,看出许渊平不好惹,故而只是开口询问他的来意,不敢轻启战端。 许渊平看着眼前这个生的又瘦又干、黑面矮身的道装女子道:“我乃五台派三代掌教许渊平……” “什么!?你便是绰号玉麒麟的五台派许渊平!” 许渊平话语还未说完,就被米明娘的惊呼声打断。 对此他也不觉得奇怪。 自从慈云寺之战过后,他的这个五台派玉麒麟的外号就已经流传开来。 得了晓月禅师称赞,一招擒龙飞,慈云寺对阵峨嵋派不落下风。 如果说前两件事情都还是小打小闹的话,那后者就是能够吹嘘一辈子的事情。 自从五台派树倒猢狲散之后,峨嵋派就一家独大。 能够在峨嵋派面前不落下风,就好比张无忌顶和了六大门派,一战成名一样。 “既然你都知道我的名号了,那我也就不啰嗦了。米明娘,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我为何会来到此地吧。” 许渊平笑语盈盈的说道。 “我委实不知,还请道友示下。”黑衣道姑米明娘此时也顾不上探寻对方怎知自己跟脚,颤声回应着许渊平的话语,还想着蒙混过关。 她的余光,不着痕迹的从身旁一口大有五尺、形如棺材的石头上一扫而过,面显惊惶。 对于米明娘的装聋作哑,许渊平自然是看在眼里。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贫道来此,自是为它。”许渊平边说边指向了那块大石之上。 许渊平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彩光冲天暴起,卷起石棺化作云彩便要飞走。但许渊平早有准备,岂容她脱身?就见大手反掌一拍,无边白光弥漫满天尽将云彩罩住,米明娘瞬间被这一巴掌从天上拍到地下。 事情到了这副田地,她再也没有了半分侥幸的心理,神情尽是绝望。知道以对方的神通法力,自己那点手段就好似蜉蝣撼树一般,毫无作用。 她趴在地上,神情凄然哀声哭道:“许前辈,你身为名门大教五台派弟子,什么异宝不曾见过?何须自降身份与我这后辈争抢此物?况且这装宝物石匣上尚有偈语,暗藏我的名字,又经我几次费尽辛苦寻到,用明阳真火炼了多年眼看就要到手,前辈你一来就恃强抢夺,就不怕传了出去坏了名声?若前辈肯放我一马,怜我辛苦多年不取此物,我修为虽差,但眼力却是不弱,善于鉴别地底藏珍,异日必有以报。如何?” 许渊平想不到自己如今也成了前辈高人了。 只是看着米明娘凄凉悲愤的模样,他却没有半点同情。 “你说的不错,我身为名门大派弟子,什么法宝没有见过?又岂会贪图你的法宝?只是我和峨嵋派的恩怨想来你们这些散修也知道,这法宝即便我不取,翌日这法宝也是要被峨嵋派所得,你米明娘同样也是留它不住。” “我如何会留之不住?”米明娘厉声叫道:“许前辈,你不要大言欺我,我知你神通广大欲要强夺此物,我自知是争不过你。但是峨嵋派也是名门大派,又如何会无缘无故抢夺我的法宝?再说了,这石匣上明明留有偈语,道是此剑属我,此乃天数有何争议?若你不抢,此剑定是属我。” 说到此处,她面上已尽是一派凄厉绝望,虽心知无论如何争不过许渊平,但在偈语归属上却不甘示弱。 “错了,全错了。”许渊平摇了摇头,怜悯的看着她道:“米明娘,我无须欺你。的确,今日此剑我定是要取,但关于那偈语之事,这里却也要与你分说明白,免得你还心有不甘,觉得我恃强抢夺还虚言欺骗于你。我来问你,你可知道此剑的来历?” 米明娘摇了摇头。 许渊平见状自顾自的把此剑的来历一一说给米明娘听。 米明娘虽然得了这剑,委实不知道此剑来历,听许渊平娓娓道来,这才知道此剑原来是达摩祖师的随身配剑。 听到这里,她就更加舍不得了。 “玄天异宝,留待余来。神物三秀,南明自开。你以为这偈语上的南明是暗指你米明娘的名字,殊不知说的却是峨嵋派一位天禀奇厚福缘奇佳的女子,名为余英男的。” “余英男?”米明娘浑身一震,神情大惊,不敢置信的望着许渊平道:“你是说,这……这余英男才是此剑真主?” 许渊平继续说道:“其实此剑归属早已经内定,看到了吗?玄天异宝,留待余来。关键就在这个余来二字上,就是说等着姓余的来取。而那神物三秀,南明自开。南明是剑的名字,不是你名字的明娘。且你得此宝二十多年了吧?每日以真火熔炼,想炼匣取剑,那都是无用功。人家那正教的佛道高人早都知道你得此物,之所以不理只是用你顺便看护此宝,待那时间一到自会来人取剑。你以为你得宝隐秘,无人知晓,事实上不但仙剑归属早定,就连你米明娘自身,也早被内定为得剑之人的弟子了,就等着取剑之时顺带将你收服,带回峨眉做个端茶扫地的小辈弟子,明白了吗?” “什么?”米明娘听得此话更是被震碎三观,被许渊平说的失神不语,心中百念庞杂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 “若不是你哥哥米鼍是我的弟子,看在他的份上,其实这些话我也懒得和你说。” 她在这里犹豫,许渊平可没时间和他磨蹭。他抬手遥遥一招,那石匣便离地飞起,直向许渊平身边飞去。而米明娘伸手虚拦了一下,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颓然垂下手臂,再无心气阻拦。 许渊平将石匣缩小收入玄牝珠后,抬头见得米明娘呆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模样,便说道:“此剑我不取峨嵋也是要来拿的,但是终归是我从你手里取的。我怜你辛苦看护此剑二十多年,今日就许你一诺。异日那峨眉来人取剑落空,若因此不肯收你入门。到时你可来铁刀峡盘荤仙府寻我,无需拜师我即传你一门道法,许你天仙可期。但若峨眉仍肯收你为徒,日后见你我也答应饶你一次。” 许渊平说罢,也不等米明娘回应,把脚一跺脚,就要御剑而去。 岂料这边遁光尚未飞空,那边天际却遥遥传来人声。就听得一个温婉,但不失清亮的女声骤喧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许道友何事急急欲行?暂留贵步与玉清一絮如何?” 许渊平微微一叹,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来取宝的时候心中早有准备,对此也不意外。之前是因为峨嵋派无暇顾及他这只小虾米,再加上他又善于蒙蔽天机,这才让他如鱼得水,取了好几件法宝。 现如今被人家注意到了,还想肆无忌惮取宝,那是不太可能了。 “慈云寺一唔,大师不发一言而走,贫道甚是想念大师。不曾想今日居然有幸再会,贫道正好领教大师手段。” 清音传荡,响遏行云。 玉清一听,怒不可遏! 俗话说揭人不揭短,这小贼伤口上撒盐这样的事情做的倒是很溜。 之前慈云寺之战中,玉清带领佟元奇、笑和尚、周轻云、孙南四人去破慈云寺。来的时候是五人一起,结果回去的时候只剩下她一人。峨嵋派的苦行头陀虽然没有说一句责怪她的话,但是其他人,如孙南的师父李元化,周轻云的师父餐霞大师可没有给他半点好脸色。 答应人家的事情没做好,她自己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这下又听得许渊平嘲讽挖苦的话语,她要是还忍得下去,就不是当年那个横行无忌的玉罗刹了。 玉清着一身黄锻僧衣,法冠云履。仍是妙相庄严,美丽十分。 她怒极反笑道:“慈云寺一别甚是匆忙,今日贫尼正好得空,就要一试道友的手段。” 许渊平看了看四周说道:“光凭你一人份量却是有些不够,把其他人也一并叫出来吧。” 第四三一章 死地 许渊平看了看四周说道:“光凭你一人份量却是有些不够,把其他人也一并叫出来吧。” “五台派的小贼,这次你插翅难逃了!”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在许渊平后边响起。 许渊平道:“罗紫烟,你这老乞婆又来捧峨眉派的臭脚,来充当马前卒了!” 罗紫烟怒道:“妖魔无知,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之快!” “你这老乞婆才是妖妇!这些年你充当峨眉派的打手,杀死的人恐怕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吧?” 罗紫烟傲然道:“我剑下诛杀的全是死有余辜之辈!” “那我师姑蒋师姐呢?”司徒平的父亲为法元所杀,而他的母亲蒋三姑正是死在罗紫烟手上。 罗紫烟道:“她杀了尤玉冰,我为好友报仇,有何不可?” 许渊平道:“这不就结了!斩妖除魔为天下公道,为友报仇却是一己私利,你要杀谁之前,都说对方是妖魔,甚至于死有余辜,乱扣罪名,还理直气壮。若论无耻卑鄙,在你老面前我是甘拜下风。” 这时空中又传来说话声:“罗道友何必跟这种妖邪浪费唇舌!” 许渊平道:“朱矮子,你终于肯出现了!若论心黑皮厚,你可谓天下独步。” “魔头,你杀我弟子,今日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李元化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许渊平,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这小贼今日在劫难逃,师兄千万不可冲动,给那小贼可趁之机!” 荀兰因也站了出来劝说李元化。 许渊平冷笑道:“玉清、罗紫烟、朱矮子、李元化、荀兰因。这次就只来了你们五个人吗?齐漱冥、苦行贼秃、玄真子三人难不成没来吗?” 接着许渊平又说道:“这次为了对付我这个五台派三代弟子,你们峨嵋派二代弟子可谓是大动干戈,以大欺小不说,还要以多胜少。不过也对,这本就是你们峨嵋派的特色!” 罗紫烟被他说出火气:“小贼休要信口雌黄!” 许渊平笑道:“我如何信口雌黄了?你们说说,为了对付我,今天来了多少人啊?” 他扳着手指头说道:“你们五个打一个这还不算以多欺少?论辈分长眉老祖和混元祖师是同一辈人物,你们也算是高我一辈,难不成算不得以大欺小?” 罗紫烟怒道:“诸位道友哪个也不输于你,只不过是本着除恶务尽,防止你逃了出去危害世人罢了!” 许渊平道:“我如何危害世人这暂且不说,既然你说你们这群人个个都不输于我,那便摆下擂台,咱们一对一地打过,我绝对不逃便是。你们峨眉派偏生喜欢嘴上说一套,手里做一套,既要做婊子,又要背上纯金的牌坊。” “你找死!”罗紫烟一声怒吼,外面骤然落下一道金光神雷,轰隆一声,直直朝着许渊平而来,许渊平闪身躲开,那神雷把地上炸出一个大坑来,积雪和土石飞溅得到处都是。 见罗紫烟按耐不住要上前和许渊平单挑,朱梅阻拦道:“他不过是个要死之人,我们几人将阵法布置完毕,便是他丧命之时,罗道友你何必跟他这种将死之人置气?” 见他们五人正在布阵,许渊平也没有贸然上前。 人家既然敢大大咧咧站出来,那就必然是有所准备。 此时空中已经开始闪烁金光,看来距离完全封锁也不远了,虽然还未彻底完成,但也难以御剑冲出,况且眼前这五人,除了李元化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许渊平使隐身法遁入地下,双手掌心射出真气,土石遇上立刻消解融化,几乎是一瞬间就被他打出一条接近十丈长的通道,然而这么大的动静,地上的峨嵋派众人又不是聋子,自然是立马察觉到了。 朱梅冷笑一声,手里拿着天遁镜,向下照射,落下一片五色光柱,入地数丈,只见朦胧金光之中,现出许渊平正用真气向下开路。 朱梅这天遁镜是广成子遗宝,威力无穷,所发金光如有实质,比铜墙铁壁更坚硬! 许渊平身体被金光禁锢其中,仿佛遇着火的纸人,瞬息之间便化作飞灰。与此同时,罗紫烟在另一边也用纳芥环圈住一个许渊平,喝了一声:“小贼受死!”宝环光圈内缩,将人震成粉碎。双方见如此容易,都知道上当。 这时东西南北四面同时从地下涌起烟雾,共是青黄白黑四色,有磨盘粗细,笔直冲霄,直插苍穹,正是许渊平此前用五行旗提前布置好的法阵! 跟三仙二老这样的峨嵋派高手比拼是很费精神的事情,要以卦卜算过去现在未来,还要甄别哪些卦象是假的,哪些是真的,同时又要施法扰乱天数,使对方不能算出自己这一边的动向来。 许渊平再三演算,虽然知道此次前来取南明离火剑有可能被峨嵋派设伏,却也不能不来。 有道是此消彼长,这南明离火剑他不拿,峨嵋派的人就要来拿。 到时候峨嵋派多了这么一桩法宝,他还要想办法去找别的克制的法宝来抵挡。 高手下棋,宁失一子,不失一先。故而他明知道是陷阱,也不能不来。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早就算到,峨嵋派的两仪微尘阵就快要被齐漱冥炼制成功了。 要是等峨嵋派把此阵炼制成功,杀到他的老巢去了,盘荤仙府的禁制是万万不能抵挡的。那阵法太过厉害,相传可以重演宇宙洪荒(阵法之内),乃是老子所留。 他倒是跑的掉,可一干弟子只怕是都要遭殃。 好在他来之前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峨嵋派的人四面包抄围困于他,他今天就要和他们来个中心开花! 守在外围的李元化和荀兰因等人见只见朱梅和罗紫烟冲了进去,眨眼之间人就消失不见,知道大事不好,纷纷惊呼。 荀兰因让李元化和玉清守在外头,她亲自过去查看。 走到近处,只见四道烟柱皆是五行精气所化,东方现青龙,西方现白虎,南方现朱雀,北方现玄武,皆是十余丈长的巨型神兽,张牙舞爪,把朱梅、罗紫烟和她们隔开。 荀兰因先至东方,掏出一把太乙神雷砸去,神雷带着一团火云,直往在天上正自摇头摆尾的青龙而去,雷声碰上青龙顿时轰响一片,只震得山摇地动,石破天惊。 再看去,只见得一片连绵数十里的金霞异彩之内,一条身体破损的青龙正处当中,被那霹雳狭带的太乙火雷每一轰击,便滟滟波动巨颤,光色黯淡。不过,尽管那青龙被轰击的浑身破烂,却始终原地未动,只是黯淡之后,青光须臾又会大盛,如是连涨连缩。正是许渊平以阵法暂时隔绝内外抵抗荀兰因的雷火轰击。 第四三二章 罗紫烟身死 暂且不提荀兰因在阵外狂轰滥炸。 且说朱梅和罗紫烟此前动用法宝各将一个许渊平用来掩人耳目的纸分身轻易斩杀,他们见杀的如此容易,自知中计! 不曾想转瞬之间就被隔开。 朱梅和罗紫烟相隔不过几丈的距离,却一下子消失不见。 朱梅此人老奸巨猾,知道被困在阵中也丝毫不乱,而是立即按兵不动,提神戒备。 另一边的罗紫烟就没有朱矮子那么好的定力,她之前本来就被许渊平的一番话说的怒气冲天,这下又被困在阵中,上下不见,周边颠倒不定。 当即怒喝一声:“五台派的畜生,还不快快出来受死!”紫气飞烟剑化作一片朦胧紫气向着四周斩去,同时双手狂发太乙神雷,炸起万道霹雳,无量金光,对着四周狂轰滥炸。 然而许渊平用混元祖师赐下的五行旗布置的四象八卦阵又岂是等闲? 见得罗紫烟狂轰滥炸,他连忙掐诀念咒,催动阵法,霎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门户倒转,上下四方全部转换。把她放出去的神雷和剑光都转移到了朱梅那里。 朱梅本在阵中安然不动,却不料突然有剑光神雷向他打来,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只得一面用天遁镜护体,一面小心戒备。 可怜罗紫烟狂轰滥炸半天,没伤着许渊平不说,反倒全让朱梅给笑纳了。 就是不知道罗紫烟知道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许渊平深知,虽然自己暂且用阵法隔绝内外,颠倒阴阳让罗紫烟和朱梅互相消耗占了一点便宜,却也只是权宜之计。如果荀兰因和玉清不在,他还可以浑水摸鱼,趁机干掉阵外的李元化。如今既然内有老奸巨猾的朱梅在,外有荀兰因和玉清在,这阵法恐怕困不住二人多久,因此还是要速战速决来的好。 罗紫烟毕竟是修道数百年的老牌地仙,临阵对敌的经验丰富无比,很快就反应过来。 许渊平也没指望能够瞒得了多久。 他把得自盘荤仙府的子午阴阳令拿了出来,向着罗紫烟抛去。 罗紫烟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功夫!”指尖飞出一枚圆环,出手便化作一团青光,倏然壮大,直径数丈,散发莹莹寒芒,正是她的看家法宝纳芥环。 原来罗紫烟的纳芥环取名纳须弥山如芥子之意,与人交手时,只要放出去,敌人的飞剑法宝十九成擒,而且还能避魔镇邪,妙用无穷。 她此时取出纳芥环来,就是要一举收掉许渊平放出的子午阴阳令! 那圈青光悬在空中飞速旋转,生出无穷吸力,许渊平所放的子午阴阳令刚到跟前便被吸引,不再受许渊平控制,眼看就要被摄入圈中。 “老虔婆,早就知道你有这手了。” 许渊平见得罗紫烟放出的纳芥环,就要把自己的法宝收入囊中,他却不惊反喜。 眼看罗紫烟见得法宝就要入得自己手上的时候,变故抖生! 只见原本被罗紫烟收去的子午阴阳令上面,突然射出一黑一白两道光线,那两道光线在空中合而为一,向着罗紫烟急切而来! 原来这子午阴阳令上的双斧一阴一阳,出时阳斧化日,阴斧幻月,同时将子午神光线与阴阳二气合一,化成子午阴阳神光线,善破各种神光之类的神通,威力巨大。 罗紫烟的纳芥环虽然可以收得飞剑法宝之类的有形之物,却收不得元磁神光之类的无形之物。 好在罗紫烟也是证得地仙的高手,虽然被许渊平这一遭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到底还是靠着祭出的另外一件法宝石廪神印勉强抵挡下来。 怎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这边刚抵挡下来许渊平放出的子午阴阳令,那边许渊平的寒霜,露凝双剑又已经杀到! 罗紫烟无奈,只得祭出紫气飞烟剑拦截。 就在此时,罗紫烟又看见密密麻麻的青光朝着自己飞来。正是许渊平得自盘荤仙府的七十三道神符! 此神符作为盘荤最为重要的法宝,也是他留下的杀手锏,威力自然是非同小可。神符还未到她面前,她就已经感觉自己的手脚隐隐有些不听使唤了。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许渊平把万年冰蚕放了出来,催动寒气限制罗紫烟的行动。 罗紫烟为了抵挡这几件法宝,累的一身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她见得许渊平还在一件一件往外掏法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怎么这小子的法宝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见许渊平一连放出七八件法宝,件件威力都不俗,罗紫烟这才知道厉害,怎奈想要遁走,身体已经为万年冰蚕的寒气摄住,她惊恐地大声呼救:“朱道友、荀道友,快快救我!”话音未落,只见面前骤然飞出一道白光,直奔她飞来,罗紫烟整个人和身上的法宝全被牵制住了,无法躲闪,惊慌之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白光飞到身前,向自己的眉心一穿而过。 白光从罗紫烟眉心一穿而过,飞到许渊平的手上,白光散去,只见那杀死罗紫烟的法宝是一枚细如牛毛的白眉针。 此针正是当年极乐真人所赐。 罗紫烟元神遁出不等飞走,就见许渊平飞剑杀到眼前,她吓得面如土色“道友且慢……”罗紫烟话音未落,已经被许渊平一剑把元神斩为两截,斩落了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现在时间太过紧张,他可没功夫听这个老虔婆的废话。 这边罗紫烟一死,她遗留的几件法宝就被许渊平收入囊中。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不过才过了片刻罢了。 许渊平这边刚把罗紫烟的法宝收好,那边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他布置下的大阵被朱梅,荀兰因,玉清,李元化几人里应外合联手之下,已然告破! 许渊平对此也毫不意外,朱梅,荀兰因,玉清,李元化四人中,除了李元化差点外,其他三个都不好惹。 人家都是修道多年的老江湖,什么阵法没见过? 能够拖延这片刻,许渊平已然满足了。 大阵一破,朱梅离得最近,首先看见罗紫烟的尸首躺在地上。他又惊又怒道:“魔头,慈云寺你害了吴师弟和佟师弟,现如今就连罗道友也为你所害,看来今日是万万留你不得了。” 第四三三章 逃 许渊平回道:“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慈云寺之战明明就是吴元智主动追杀于我。佟元奇也是他自己主动攻打慈云寺,技不如人被我所杀。你们几个今日若不是布下埋伏要杀我,罗紫烟又岂会被我反杀?你们几次三番找我麻烦,难不成还要我坐以待毙不成?” “魔头,任凭你如何狡辩也是无用,拿命来吧!” 李元化因为自己的爱徒孙南死在许渊平手上,所以恨极了他。现如今见许渊平又杀了罗紫烟,他再也按耐不住,抄起法器就要和许渊平一决生死。 只听李元化一声震喝,飞剑出鞘散做漫天剑影向许渊平排空刺来,许渊平虽然并不害怕李元化,却怕被他缠住,到时候荀兰因、朱梅和玉清再围住自己,那就糟了。 所以他紧急身剑合一,贴地沿着山谷忽而向左,忽而向右,那数百道剑影虽然一直追在许渊平身后,却是拿他没辙。俱都刺入他身后的山谷岩石上面。他刚离地飞起,那些剑影便纷纷从岩石里面跳出来,排成一道洪流紧随其后追赶升空,而那山洞门口的岩石都已稀酥碎裂,哗啦啦坍塌了一片。 许渊平见状不想和李元化纠缠,想要御剑逃走。猛然间空中云层里现出玉清,她出素手一指,放出一道金光向下朝着许渊平飞来,许渊平知道那是佛门的离合神光。 紧接着荀兰因和朱梅也从左右两边现身,分别使出天遁镜和太清无形剑气。 眼见上有玉清的离合神光,后面又有李元化的飞剑,左边是朱梅的天遁镜,右边又有荀兰因的太清无形剑。 四种攻击手段把四面八方围了个水泄不通,结成一面光网,要将处在中心的许渊平绞成粉身碎骨! 所有人都以为他入了必死之局。 却不料一把银光湛湛的尺子突然出现在许渊平的头顶,截住了朱梅的天遁镜光和荀兰因的太清无形剑气。李元化的剑影和玉清的离合神光打在一片五彩烟岚上,发出叮叮当当的一片响声,却不得寸进。就连玉清放出来的离合神光也只能在烟岚表面盘旋萦绕,不能寸进。 许渊平为了抵挡这四人的攻击却是把九天元阳尺和太乙五烟罗一起放出。 这两样至宝不愧是传承自上古金仙广成子和五台派开派祖师太乙混元祖师的物件,果然够给力。 在这四人的全力攻击下,居然近不得许渊平的身! 可是法宝虽然厉害,也要看操纵法宝的人的境界如何。 四人之中,除了李元化还在元婴期,荀兰因、朱梅、玉清都是地仙的境界。 许渊平手中的九天元阳尺和太乙五烟罗固然不俗,可人家的天遁镜、太清无形剑气、离合神光也没一个是好惹的。 他一个人要防御三个地仙外加一个元婴级别的高手的进攻,也是极为艰难。 不一会儿,他就感觉真气消耗了一小半。因此还是走为上策,他强提一口真气打出四朵金花迎上四人,只求能够阻敌片刻,之后急匆匆御剑,直直逃走。 按照蜀山世界不成文的规矩,仙家不比凡人,除了有那深仇大恨的,双方斗法一方失败逃走,胜方很少有穷追不舍赶尽杀绝的,只因无论佛道两家都以嗜杀为戒,甚至就算是魔教中人也不敢肆意滥杀,以免增涨劫数,很多积年老魔如今都躲在西昆仑潜修,不敢外出行走,就是因为他们仇家太多,一旦出山,必然要开杀戒,轻则各种劫难接踵而至,重则直接天诛而死。昔年强大无比,纵横天下的天淫教主便是一例。 当日慈云寺斗法,峨嵋派明明可以趁慈云寺人没有到齐之前就平了慈云寺,可还是要等双方人员到齐了才来下战书一决雌雄。 这不是人家傻,而是规矩如此。 然而这次许渊平却是失算了。 峨嵋派四人,李元化因为弟子死在许渊平手中,玉清和朱梅也因为上次慈云寺之战中被许渊平弄的灰头土脸,大失颜面。荀兰因更是恼怒他杀了罗紫烟,四人心中恨许渊平入骨。 如今看见许渊平御剑逃遁,个个都怒火上涌,就要来个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如何肯放过它他?李元化反应最快,他大喝一声:“妖孽哪里走!”御剑直飞上来拦截许渊平去路。 许渊平看到背后李元化驭使的飞剑,料想朱矮子他们很快就能出来,不敢跟他缠斗,仍是身剑合一向前撞开李元化的剑光,继续逃遁。 李元化却不依不饶,手掐灵诀,将飞剑合拼成一个圆圈,要将许渊平连人带剑箍住绞杀。 许渊平分出一口剑来,扭成螺旋状,跟李元化的飞剑搅在一起,缓了一缓,人已到了十数里之外。 李元化一声怒喝,又将打出来的飞剑在空中化出一道火焰长虹,急速飞射。 许渊平正全力御剑疾飞之际,忽然听的背后噼噼啪啪爆裂之声不绝于耳,而且酷热扑背,知道是李元化杀到,急忙将太乙五烟罗撑起来,五色烟岚防住飞剑,转身把脸一横怒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死!”一抖手,放出紫青神焰兜率火,滚滚烈火扑面刷去,许元通惊呼一声,那火焰还未靠近只觉得热浪扑面而来,一阵天旋地转,急忙默念峨眉清心诀,召回飞剑护身。 只是紫青神焰兜率火是何等厉害?就连天仙高手丌南公见了都要退避三舍,他不过是元婴期的修为,如何抵挡的了? 那紫青神焰飞快朝着李元化而来,他挡在面前的飞剑连几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支撑住就被化为了铁水。连带李元化握剑的半条胳膊都被烧的瞬间气化。好在他也算果断,关键时刻壮士断腕,瞬间从肩膀处斩下自己那条被紫青神焰烧着的手,这才算是勉强保住一命。 李元化大声惨呼,这才知道厉害,急忙要逃走,许渊平御使飞剑就要过去把他了结,却不料李元化毕竟也是峨眉派的嫡传弟子,修道数百年的高手,虽败不乱,以元神化合体内金丹,暂且抵挡住了许渊平的剑光。 “贼子,尔敢!” 许渊平本想再来一下补上一刀,却不料荀兰因三人已经追了上来,他只能收了剑光作罢。 荀兰因望着缺了一臂,被神焰烧的乌漆麻黑,凄凄惨惨的李元化,吃了一惊。 李元化哭道:“师妹,你可一定要为我报仇!”接着他又哭道,“连恩师帮我炼的飞剑也毁在那贼子手中了!” 荀兰因当即分配:“师兄(指朱梅),你护送李师兄先回峨眉山疗伤,我们前去追拿妖道。” 第四三四章 拒绝 朱梅听了荀兰因的话说道:“也好,不过那柄预定给余英男的南明离火剑被那妖道给夺去了,地窍之中,封禁着七指雪山老魅,这老怪物,不久也要脱困而出。若是不处置的话,也是个麻烦……” 不曾想,他二人之间的对答,却全被旁边的米明娘听在耳中。 “那柄预定给余英男的南明离火剑被那妖道给夺去了……” 黑衣道姑米明娘呆立一旁,心中只在回想朱梅的这句话,暗自思量:“果然,五台派的许前辈没有骗我,那南明离火剑果然早已被他人预定,枉自己二十余年困居此地日夜熔炼,原来都是在做无用之功,竟都被人视作了一个看守宝物的工具人,且自己还毫无所知,自以为天缘早定奇珍将获。原来……原来自己却成了一个傻瓜,天大的傻瓜。” 不期然间,米明娘心中怨气渐生,那原本漆黑的面孔因怒气上脸,竟显得有些黑里透红起来。 此时,那朱梅转目一扫,正看到米明娘低头不语站在一旁,便诧异问道:“你是何人?可是与那妖道一道前来盗宝的?” 原来此次借着南明离火剑为诱饵,围杀许渊平的事情,朱梅只知道个大概。对于米明娘的事情,他却是全然不知。之前注意力全都放在许渊平身上,也就没空管别的。现如今得了空,便开始打量起米明娘,见她一身邪气不似正人,便立时开口询问。且问到后面一句时,神情已是愈发的冷厉。 不曾想,被朱梅这么声色具厉的一声斥问,却把个本就生怨的米明娘问得更加是怨上生忿,心中对这些玩弄自己于股掌之中的所谓正教中人更是不满,从前那些心慕名门,恨不能拜其门下的诸多心思瞬间全无,反倒觉得还是那位许前辈来得更光明磊落些,与其费尽心思巴结这些道貌岸然的所谓正教,倒不如投奔那位名门正派口中所谓的邪魔外道许渊平来的好一些。 想到这,米明娘心思已定,当下低头恭声道:“弟子米明娘,出身旁门,在此谷已居二十三载有余,与之前那道人并无关系。” “哦?你竟在此谷住了这么久了?”朱梅诧异。 却是旁边的玉清大师抬步上前,接过话头问道:“你就是那位在此间守剑二十多年,欲求佛门降魔真谛的旁门异派女子吧?” 米明娘虽然不屑这些个名门正派,却因为技不如人,故而表面上不敢有丝毫不敬。 “回大师话,弟子的确曾在此守着藏剑石匣二十多年,也确是出身异派欲求此剑真谛。” 玉清点点头,温声道:“你虽出身异派,但力求上进,却是一个有恒心的。也罢!我怜你向道之心虔诚,今日有缘索性就成全于你。我欲授你佛道上乘功法,异日有缘再替你找位师父,全了你这一片向道之心,你可愿意?” 玉清大师此言一出,那朱梅和荀兰因在旁也听得连连点头,此时他们也看得明白,这米明娘虽然出身异教,但偏是神仪内莹,仙光外宣,心灵湛定,基禀特异,非多年潜修静养不得至此,一看上去就是个有宿根的,若能得正派真传,异日前途不可限量。 不曾想,听了玉清之言后,米明娘脸色没有露出如他们预料的那种得入正派,欣喜若狂的神色。 反而丑怪的面貌上面尽是一片肃然,躬身向大师拜了一拜,正色回道:“大师一番好意,愿意提携明娘,明娘深感三生有幸。但恕弟子不恭,对大师的好意却只有心领了,这佛道二教,弟子却是不想再入了。” “哦,为何?”玉清感到十分诧异,看着米明娘那坚定恒定的神情,直想不出她为何拒绝自己的一番好意。 而在一旁的朱梅跳了起来,高声道:“你这女子真是不知好歹!你可知道你眼前站的是什么人?此乃优昙神尼高徒玉清大师,这天下间不知多少人要求得玉清道友开金口传授佛法而不可得,今日她主动开口收你,你反倒不愿意了。” “朱道友。” 玉清在旁打断了他的话,摆摆手道:“我欲收此女只是因为怜其心诚向道,故方想成全于她。既然她不愿,我自不会勉强。从来只有求取,没有往教的道理。只是有一事不明,我倒想问问她。米明娘,我知你一向心慕正教,欲入其门。但今日我肯收你,你为何反倒拒绝?不知缘由何在?可肯告知于我吗?” 米明娘自然不会傻到讲出真心话,便又恭声道:“弟子自认与佛无缘,难求上乘真谛。那石匣仙剑在弟子手中二十余载,日夜熔炼都是无功,故那佛门真谛,想是与弟子无缘,弟子也不愿再徒耗心力徒劳无功。” “只是如此?”玉清大师诘问道。 “便是如此!”米明娘坦然答道。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你既心意已定,我也不勉强你。” 玉清看出米明娘心意难改,便转头招呼荀兰因追杀许渊平去了。 朱梅扶着李元化,看了一眼米明娘后,摇了摇头面露可惜之色,也未多说,转身带着李元化化虹去了。就见三道金光闪处,转眼消失在天际。 向四人远去的方向静观片刻,直到见他们都离去后米明娘脸上这才露出一丝鄙夷冷笑,转身回到雪谷内的洞府收拾一番,出洞化为一道华彩冲天而起,径直往北去了 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大雪山,转瞬之间已再无半点人迹,全都星罗雨散各自离开。 且说许渊平这边,之前杀了吴元智和佟元奇,最近这几年在北方合纵连横,打出替师报仇,复兴五台的旗号,屡屡抹黑峨眉派。 峨嵋派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只是峨眉派向来讲究谋定后动,再加上许渊平也是老谋深算之辈,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他, 这次他只身来大雪山取南明离火剑,可算是给了峨眉派除掉他的机会,因此对于峨眉派来说,南明离火剑可以说得上是诱饵,为了避免许渊平提前算出迹象,峨嵋派又是扰乱天机,又是提前布下埋伏,可谓是用心良苦。 却不料大意之下,居然被他害了罗紫烟,伤了李元化。 五个人围杀一个小辈,被人家弄成这样,荀兰因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除掉许渊平这个屡屡打脸峨嵋派的邪魔外道! 为此她一边和玉清追踪许渊平这个妖道的踪迹,一边飞剑传书联系同门师兄弟和与峨嵋派交好的各方高人,就要来个八方围困,十面埋伏。 第四三五章 斩尽杀绝 却说许渊平,诛杀罗紫烟,斩掉李元化一条手臂后,一路逃遁。 为了更好躲避峨嵋派的追踪,也为了不伤及无辜,许渊平一路都往崇山峻岭之中钻。 此时正值凌晨,漆黑天幕笼罩四野,点点繁星绽放微光,照耀着朦胧山色,夜风所化岚霭在崇山峻岭之间扫过,发出如暗潮一般的低响。 朱梅把李元化带回峨嵋派凝碧崖疗伤后,又叫上元元大师,白云大师,醉道人三位作为支援。 而荀兰因和玉清二人,一面追踪许渊平的行踪,一面飞剑传书联系和峨嵋派交好的怪叫花穷神凌浑,伏魔真人姜庶,玉洞真人岳韫,天乾山小男等人势必要一举歼灭许渊平! 元元大师、白云大师、醉道人、伏魔真人姜庶、玉洞真人岳韫、天乾山小男等人到了指定地点汇合后,朱梅向他们介绍具体情况。 惟有怪叫花穷神凌浑因为和白谷逸有些间隙,故而也不等朱梅汇合,而是直接去荀兰因处汇合。 朱梅也不去管他,而是对剩下的众人说道:“那五台派的妖道果真是个阴狠狡诈之徒,先作势要遁地逃走,之后又使诈布下阵法害了罗道友。李道友心急追赶妖道,却被他用偷盗我峨嵋派前辈艾真子的那紫青神焰把李道友的配剑给烧坏了,还趁李道友不备斩了他一条手臂。所以大家伙在碰到那神焰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不要重蹈覆辙。” 峨嵋派也不是泛泛之辈,许渊平的紫青神焰一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很快就被他们推算出来历。 朱梅继续说道:“不过诸位也不必过于高看那小贼,我们为防止他逃遁,这才出动许多人。这次我们一起联手,他是在劫难逃。你等只需拦截在他逃跑的必经之路上,待到谁要是遇见了这妖道,只需拦截片刻,再设法通知大家伙就行了。” 朱梅说罢他用手一指那黑洞洞的天空,“妙一夫人就在那里等着他,我们只随后跟去,不让他转道逃窜就是!” 妙一夫人荀兰因提前算定了许渊平逃走的路线,早在这里布置了天罗地网,一见目标飞近,立刻让怪叫花凌浑使出他妻子白发龙女崔五姑的五岳锦云兜,那宝贝是崔五姑采取五岳云雾炼成的至宝,专能收各种厉害的飞刀飞针,还能将人裹在里面,消灭胸中五气,窒息骨软而死。 许渊平正疾飞猛冲,忽然迎面山上升起五彩云霞,高数十丈,横亘山野,跨越无数山峦沟壑,东西望不到边际,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彩雾相互叠加翻涌,里面五行精气能够反射星光,潮涌之间,有亿万点彩色亮闪随着烟气上下飘忽,时隐时现。 荀兰因在云气之中现身,浑身衣带飘飘,仿若仙人临凡:“小贼,我已布下十面埋伏,任凭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无用。” 许渊平看了看前方上空的荀兰因,左边有玉清拦路,右边凌浑早就虎视眈眈。 他欲要往后退去,只见朱梅带着元元大师、白云大师、醉道人、伏魔真人姜庶、玉洞真人岳韫、天乾山小男等人已经围了上来。 许渊平运足真气,放声长啸,声音如雷,群山同啸,震惊百里:“峨嵋派的狗贼,你们今天摆出这个架势就是要赶尽杀绝是吧?今日我就跟你们拼个玉石俱焚!” 许渊平说罢双手挥舞,狂发神雷! 一出手便是数十道混元神雷,此雷以混元真气为基础,不再两仪五行之中,份属先天,不管是什么五行之物只要碰上立刻化为劫灰,厉害无比,脱手便化作数丈长的黑白霹雳,并无光闪,声音也是低沉,“咕咚”闷响,仿佛重物直接敲在人的心房之上,劈头盖脸向四面八方的峨嵋派众人砸去,同时双手十指发出混元真气,向前飞扑,直似要跟人同归于尽一般。 峨嵋派众人见敌人来的凶猛,纷纷将身子一晃,迅速向上飞起,在空中各显神通,有的使出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化成一柄柄无形仙剑如雨般向许渊平飞斩攒刺;有的使出神雷对轰;还有的仗着法宝玄妙硬抗神雷! 许渊平权衡利弊,一头扎进凌浑这边布置下的五岳锦云兜之中! 后方众人围了上来自是不用说,回头只有死路一条。前方三人之中,玉清的离合神光着实不好对付,再加上自己和她有深仇大恨在,自己要是从她那里过去,她必然会拼死阻拦。 荀兰因这里也是同样的道理,她的无形剑气不好对付,又和自己有不可调和的仇恨。 惟有怪叫花凌浑,道法虽然高深,但是浑身上下都没一件像样的法宝,就连肉身都是向枯竹老人布施而来。 他自问和凌浑没有仇恨,凌浑就算出于和峨嵋派的交情出手阻拦,也不会和自己玩命。 再加上这件五岳锦云兜还是凌浑夫人崔五姑的法宝,他不可能不惜拼着法宝毁坏的风险不计代价替峨嵋派做嫁衣。 许渊平一把混元神雷扔了过去,那数十道混元神雷狠狠地轰击进入五岳锦云兜之中,炸出许多数丈宽的孔洞,许渊平先是凭借太乙五烟罗和九天元阳尺硬抗许多攻击,双手狂发混元真气,一头钻入被神雷炸出来的孔洞之中。 凌浑没料到他发出神雷竟然这般厉害,怕法宝损坏,急忙施法将五岳锦云兜聚起,云气翻涌之际迅速填满空缺,将闯入云气中的许渊平团团裹住,他稍稍松了口气,心想这妖道就算再怎么厉害,到底不知道自己夫人崔五姑的厉害,这五岳锦云兜非普通法宝可比,有自己主持,不管是谁,一被困住便再难逃脱。 自己只要拖延这小贼片刻的时间,等众位同道围了上来,则大事定矣。因此凌浑并不急于使出什么杀招,而是以稳妥为主。 然而下一刻,他脸色又变得诧异起来,原来凌浑施法使漫天云气迅速聚集,形成一个长宽十余丈的云团,体积缩小,云气自然更加密集,正要以真气逼迫许渊平现身,却发现云气之中空荡荡,连一个人影也不见,急叫一声不好,右侧山上现出火光,他立刻再次将云气展开,身子瞬息飞至,放出漫天手印沿着山梁扫荡过去,密林杂树纷纷无声自折,扑撒满地。 只是此时又哪里还找得到许渊平的踪迹? 凌浑转身向荀兰因请罪,荀兰因见许渊平逃走,不但不怪罪凌浑,反而安慰凌浑道:“道友不必自责,这厮狡猾无比,连我也几乎被他骗过,不过咱们事先的布置都已经妥当,你我守住要道,不让他逃走便是!” 两人并不直接追赶许渊平,而是分别站住两个方向,保持着夹角在许渊平后面紧紧吊着,不一时又遇上包抄而来的朱梅等人,众人排成一个口袋型,把许渊平团团围住。 那围困他的这几人,没一个是好惹的角色,许渊平躲藏了一阵后,最终还是被他们找到马脚,给逼了出来! 许渊平再次发出长啸,这一声高亢入云,仿若龙吟:“荀兰因!你竟然布下这样大的阵仗在此等我。哼!你们峨眉派的人便是全数都来,我也不惧!” 许渊平在这种关头厉声长啸,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要知道这蜀山世界,一般的山川大泽之内都有不少的旁门散修。他时不时的呵斥揭露峨嵋派不顾脸面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的话语,暗中不知道叫多少散仙给听去了。 他们多半是不敢出来抗衡峨嵋派,却也会把今天的所见所闻给传播出去。 若是许渊平就此死在峨嵋派的围剿扫荡之中,那自然一切皆休。要是他能够逃出生天,那必然可以大涨五台派的威势,为本就式微的五台派注入一剂强心针。 到时候他再合纵连横,联合那些峨嵋派的对头,共同组建联盟对抗峨嵋派,必然群起响应! 啸声在群山之中回响未绝,许渊平便从指尖射出无数颗豆粒大小的雷珠,皆是得自合沙奇书之中的五行之术凝聚的五行神雷,数息之际,便有数百颗,仿佛冰雹一般向下方的峨嵋派诸人打去。 “噼噼啪啪”一连串的惊天急爆,在山间爆响,其中又有近百道混元神雷,数不清的彩色雷珠在半空之中和峨嵋派众人的各色法宝碰撞,炸出一个个拳头大的深坑漩涡。 玉清追的最近,她双手一合,发出两片离合神光,仿佛山岳一般往中间夹过来,要将许渊平禁锢在里面,然而下一刻,金光中心暴起两团耀眼白芒,两把飞剑上下排空乱飞,将神光挡在外头不得寸进。 这一接手,玉清感到十分吃惊,数年未见,不曾想这小贼功力竟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最为得意的离合神光居然奈何不得他。 玉清早年乃旁门出身,因出手凶厉得了一玉罗刹的凶名。那时间身上的旁门异宝却是甚多,对敌时手段百出。但后来被神尼优昙渡化,拜其入门后深觉自身宝物都过于凶毒,故封存的封存送人的送人,却再没有什么法宝留身,对敌时全靠本身神通及神尼所传佛法。而这离合神光,便已是身怀神通中最具威能之术了。眼下连此术都奈何不得对方,那还要以何术对敌呢? 许渊平不敢用自己的法宝轻易去攻击玉清大师,怕被她用离合神光收去,这两下接手,已经探出对方的底,若是一对一自己是不惧她,但用不了片刻后面那些高手就全都得追过来,自己双拳难敌四手,被他们围住定然难逃一死。 他只得故技重施,扔下一把神雷阻敌后转身就跑。 转瞬之间荀兰因带着峨嵋派众人已然追了上来。她对众人说道:“妖道黔驴技穷矣,我事先已经算定,那小子今日死星照命,绝对难逃一死,前方就是他的殒命之处!我已然飞剑传书联系上了玄龟岛易周道友,让他在前方布置了正反须弥九宫大阵,那小子只要一入阵中,则大事定矣。” 许渊平一路逃遁,一路分心卜算,知晓用常规手段想要甩掉峨嵋派众人怕是根本不可能。 他冥思苦想之下,算定想要甩掉峨嵋派众人逃出生天,只有那一个地方可去! 计议已定,他不再犹豫。一路逃遁,前面是一段十余丈长的五彩烟气,外面夹杂着几朵金花,后面是数道十余丈长的剑光穷追不舍。 许渊平不时地发出数十道神雷去轰击追近的敌人,跟最前面的有玉清、荀兰因、朱梅三人。 四人追追打打,不知不觉间,已经飞到了云贵高原一代。 这当然是许渊平有意为之。 许渊平使劲全力向前狂飙转进,不多时便来到一片山峦起伏的群山之间,只见一片群山之间,有一处东西横亘,长约数十里,当中隆起如坟,最高最大,上面遍植百年以上的松柏之类,郁郁葱葱,参天蔽日。 许渊平来到山岭正顶端,伸手向下虚按,密密麻麻的铁叶巨草向内塌陷,露出清波溶溶,雪浪翻飞,下边竟藏着一个方圆数里的巨池,许渊平将身子一展,向下落入其中。 池水只有薄薄的一层,里面别有洞天,竟是个深约数百丈的巨大空洞,落到洞底,脚踏实地,许渊平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洞口极圆,周围布满出水口,从四面八方一起向中央喷射,聚成一个水波罩子扣在上面,最后形成一个大水柱,直落百丈,宛如一个水晶柱子,好不神奇。洞穴底部比上面还要大出好几倍,尽是石英云母质地,与水波交相辉映,亮如白昼,周围有五个高大的洞府,分成青红白黑黄五种颜色,整齐排布在四周石壁之上。 如此奇景许渊平虽然早就已然知道,乍看之下还是惊叹不已。 不错,此地便是那依还岭幻波池,乃是圣姑伽因和弟子崔盈闭关修行的洞府所在。里面出处处埋伏,遍地杀机,稍有疏忽便有性命之忧,连元神也逃不掉! 第四三六章 幻波池 幻波池乃是圣姑伽因的道场,洞府里面的结构是按照人体五行来排列的。 人体的心肝脾肺肾分别对应的是火木土金水,五行相生的含义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五行相克的含义是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为何许渊平对幻波池忌讳莫深,就是因为幻波池里面的阵法蕴含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牵一动而发全身! 要不是如今他急于脱身,可不敢来此找伽因的晦气。 可话又说回来了,如今他已经危在旦夕了,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 后退面对峨嵋派那么多高手的追杀,肯定只有死路一条。惟有凭借幻波池的地形周旋,方有一线生机。 他下了幻波池,直奔东方青色门户,扬手发出好几道真气,十二道幻彩精芒狠狠凿入门缝之间,许渊平大声道,“圣姑,你若诚心阻我,休怪我要无礼了!” 许渊平知道此时幻波池内,圣姑伽因正在坐死关,只留下一丝元神监测外界的动静,自己说的话他肯定听得见。 许渊平话音刚落,就见那门户骤然开启,显出一道空隙。 许渊平见状也不多言,而是径直飞入其中,门里面的空间极大,墙壁岩石皆是青紫色,丈余长的石笋上下丛生,仿佛走进溶洞之中,许渊平飞行速度极快,转眼间飞到尽头,他略微掐指演算,寻到一个竹笋之上,挥掌平推,一片轰隆声响过,石笋向内凹陷,前面现出一条通道。 且说峨嵋派这边,荀兰因、朱梅、玉清、元元大师、白云大师、醉道人、怪叫花穷神凌浑,伏魔真人姜庶,玉洞真人岳韫,天乾山小男,和后续赶来的玄龟岛易周、易静父女等人站在幻波池外面,都皱着眉头,默然不语,像是遇见了什么难事一样。 原来他们也都知道圣姑伽因的厉害,虽然都知道现如今伽因正在洞府之中闭死关,但是轻易还是不敢擅闯人家的洞府。 但是出动了如此多的人手,到最后若是徒劳无功,那岂不是显得己方太过无能? 那小子若是死在这幻波池内的阵法之中倒还罢了,若是被他逃出生天,自己岂不是成了大笑话了? 那天乾山小男看出了荀兰因的为难之处,连忙说道:“荀道友,我有一种法宝,名为天罡珠。此宝是我搜集千万年前的乾天罡气以独门秘法凝炼而成,每一颗都能释放出笼罩百里的乾天罡气,相互分合化生,相互磨动,生生不息,禁圈之内,无论仙凡妖鬼,山河大地全成齑粉!这幻波池内禁制虽然玄妙,却抵挡不得我的天罡珠。不如由我先使出天罡珠破了幻波池的阵法,再下去擒拿那妖道,岂不美哉?” 天乾山小男说罢,取出一十八颗宝珠来,只等荀兰因一声令下,就要使用法宝爆了这幻波池! “不可!” 荀兰因连忙摆手谢绝了天乾山小男的好意,随后解释道:“圣姑伽因说来和我峨嵋派也是大有渊源。贸然炸毁她的洞府,日后怕是无法向她交代。圣姑伽因性格高洁,寻常男子便是多看她一眼,她都觉得污秽,如今那妖道不知天高地厚,擅闯圣姑道场,圣姑岂能容得下他?依我看来,为防万一,不如由我和玉清大师、元元大师、白云大师、易静小友几位女眷入内擒拿那小贼,易周道友和诸位待在幻波池外头策应。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都觉得荀兰因提出的建议十分妥帖,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故而大家都依计行事。 且说许渊平飞入甬道内,里面却是漆黑一片,阴风怒号,呜呜怪啸,空气中若有若无地现出一缕缕的氤氲黑雾,飘渺涌动。此是道家混天无极阵,里面阴阳颠倒,五行错乱,若是不知破法,一辈子也飞不出去。 许渊平也是阵法方面的行家,自然不会被一座没有人主持的死阵给困住。 破了此阵后,继续向前疾飞,不一会便到了尽头。 打开门户,仿佛来到另外一个世界,里面树木茂盛,芳草鲜美,周围皆是参天巨木,许渊平刚进来,后面石门立刻自动封闭,周围翠影森森,闷雷骤起,一颗颗大树全都从腰折断,化作数十丈长的巨木,从四面八方排空打来。 许渊平知道这是先天甲木神阵,那些打来的巨木无穷无尽,随灭随生,根本消灭不完,若是攻击那些树桩,又会触动阵法,由甲木变作乙木,生出胶着的乙木精气和怪蟒般跑动缠绕的巨腾,唯有用生克之法,最好是用金系法宝,因金能克木。 许渊平取出当年混元祖师赐给他的上古金戈,此物正是那金属性的法宝,正好克制这甲木神阵。 他使出金戈投入森林之中,攻击那些巨木,不一会儿巨木全部消失,周围景物骤变,成了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 许渊平顺着甬道继续深入,还没多远,忽然那眼前一暗,又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音,四面八方再度涌起千万根碧玉般的巨木,互相倾轧摩擦,合成山崩地裂的巨啸。许渊平仍然催动金戈,似泥鳅钻洞一般,扑入滚滚巨木之间。 “噼!”“啪!”两大声巨响,巨木之间涌起一片星火。 “不好!” 许渊平一见火光,就知大事不妙。 原来阵法被触动,以木生火,许渊平用金系法宝应对,此刻正被火克,那火来的凶猛,许渊平一时之间被搞的手忙脚乱,一面怕金戈有失,连忙收回,一面取出天一真水,要以水克火。 这天一真水乃后天万水之精华,一滴便能化生成为一片湖泊,他取了一滴,弹射出去,化作一片汪洋向前蔓延,灌满甬道,那漫天大火一时之间被压了下去,危机总算暂时化解。 待水灭火之后,许渊平抬眼望去,只见此地又变了一重模样,竟然是一个宽阔的石室。 这石室南北共有数十丈长,最前面立着一座二十多长长短的巨型屏风,通体木质,古朴典雅,骨架皆是青玉一般的巨木构件,边远地方则是粗细相间的青藤织就,表面布满青翠的烟气,缭绕飞涌,上面尽是林木山石的景致,有的用木石雕成,有的用草丝编织,无不栩栩如生。 这屏风上面刻画的便是幻波池内外的禁制总图,全洞景物无不毕具,每一景上面都贴着符咒,烁烁放光。 许渊平找到东洞入口,顺着刚才进来的通道,三处阵法都被自己破去,上面的木石雕刻的法坛都已经碎裂,巨木纷纷折断焦黑。 许渊平遍观全洞,算计着时间,料定峨嵋派众人也肯定已经进来,只是这洞里的主人圣姑将来有求于他们,因此定会全力襄助她们,甚至整座幻波池连同里面的法宝都要送给峨眉派开辟别府,现在圣姑在池底做死关,无法出来,不过仍然能够在一定程度内操纵洞内的阵法禁制,妙一夫人她们一行遇到的阵法反击力度肯定要比自己小得多,甚至圣姑能够直接控制的,根本不会发作。 这总图虽然诚实,能够反映出这洞府里面的一切阵法变化,但如果对方根本没有触动阵法的话,它就不会显示,因此许渊平也不确定她们现在已经在何处。 他取出十数个纸人,插入屏风之中,将四面八方通往这里的道路全部截断,然后绕到屏风后面,这里一片青玉墙上,有一个少年道姑的影像,云鬓端正,神容美秀,姿态飘逸,只是看向许渊平,面带冷笑。 许渊平知道,那少年道姑多半就是那圣姑伽因的图画,自己擅闯人家的洞府,人家当然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 因为许渊平知道伽因的性格,知道道歉也是无用,故而也只是瞟了她一眼,就不再理会,而是径直走向玉墙墙面的一尊九尺高的大鼎,那鼎非金非玉,碧绿青翠,仿佛一整块玉石雕刻出来的,表面环绕着彩色光润,上面雕刻着朱文符篆。 许渊平掌心射出一道混元真气,从顶盖的缝隙之中深入进去,将鼎盖缓缓抬起。 刚露出一道寸许宽的缝隙,里面骤然涌出耀眼的五色光气,亿万根持续长短,色彩纷呈的光针从里面激射出来,如雨般抛洒在许渊平身上。 许渊平知道此是道家最着名的大五行绝灭光针,一旦被它射中,非但肉身要被消灭,连元神也难以逃脱。 好在他有太乙五烟罗和九天元阳尺两件防身至宝,九天元阳尺悬在胸口,里面飞出九朵金花,道道紫气,如瀑布一般垂挂身前,那些光针射过来,全被紫气挡住,就连太乙五烟罗都没用到,更别说近身了。 那青玉墙上的圣姑画像见此情景愈发恼怒,看向许渊平的目光几乎能冒出火来,鼎中更是隐隐传来一个声音:“开鼎者李,毁鼎者死!琼宫故物,不得妄取!” 许渊平自然是知道这话语的意思,伽因这是要把宝物和这洞府都留给峨嵋派的李英琼,只是许渊平又岂能趁他的意? 他和伽因本无过节,只是因为立场问题,却是不得不得罪于她。 许渊平取出两张符纸,啪啪两声,交叉贴在青玉墙上,将圣姑的影像盖住,从符纸上面发出细碎的紫色电芒,爬满整个玉墙,圣姑的影像便被定住,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神韵,和普通画像无异。 解决了伽因的分身后,许渊平托着顶盖,仿佛承受着千钧重力,里面仍然不停滴向外抛洒大五行绝灭光针,他正要奋力将顶盖彻底掀飞,否则就将其打碎。 就在这时,那木屏风上一阵烟气缭绕,氤氲乱涌,许渊平布置下的一个纸人忽然炸裂开来,化作漫天纸屑。 许渊平知道追兵已经靠近,自己布置下的封锁也被破去,他张口喷出寒霜、露凝、青松三口宝剑 深入鼎中,飞剑一旦进入,那鼎便似被触碰了嫩肉的巨蚌,非但鼎盖的力道又增加了许多,里面的五色光气也如同胶质一般形成漩涡,要将极光剑绞到里面,更有无量的大五行绝灭光针狂喷乱射。 不到片刻,右侧的一处石壁忽然向内塌陷,露出一个门户,荀兰因和易静双双飞进来,齐声喝道:“妖道还不快快住手!”先是两柄无形剑骤然飞至,紧随其后的还有易静的阿难剑。 许渊平随手使出七星盾牌阻挡。 却不料这一随手,却吃了大亏! 荀兰因的无形剑气倒也还罢了,虽然厉害,许渊平却也见过许多次,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法。 而易静的剑光却是别有玄机。 原来此前荀兰因传信给易周,让易周在许渊平逃遁的路上布下大阵伏击他,却不料许渊平中途改换了逃遁的路线。 易周一番布置做了无用功,只得过来和荀兰因汇合。 却不料他女儿易静听说自己爹爹受峨嵋派妙一夫人所请,要去诛杀一个邪魔外道。易静知晓自己日后多半也是要加入峨嵋派的,这次就央求父亲带自己去长长见识。 易周自忖此次围剿邪魔有众多高人长老在,带自己的女儿出来长长见识也不错,也就一并把她带上。 结果到了幻波池,因为圣姑伽因誓言,众多男仙不好进去,便只有五位女仙进入其中。 易静本就是个好大喜功,刚愎自用的性格,心想此次若是自己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诛杀这个邪魔外道,那此次的这些前来的前辈高人,岂不是都要高看自己一眼。 本着这个心理,她就想一击杀了这油头粉面的邪魔外道,好人前显圣,因此在阿难剑的剑光之中,还夹杂着一颗牟尼散光丸。 因她昔年跟赤身教主鸠盘婆结仇,被鸠盘婆困在魔阵之中,毁了肉身,要用九鬼啖生魂的法子让她形神俱灭,峨眉派齐漱溟及时赶到,仗着昔年峨眉派和鸠盘婆一脉有些渊源,将易静要回来,易静也是个嗔心极重的,索性就以元婴重塑身躯,成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孩相貌,更立志要找鸠盘婆报仇雪恨,在家人和师父的帮助下,炼成了降魔七宝。 这牟尼散光丸便是七宝之一,最擅分光破气,一般的飞剑挨上一下,立刻剑光全失,轻则化为凡铁,需要重新祭炼才能复原,重的便要直接被炸成齑粉。 许渊平的七星盾牌还是师父脱脱大师所赐,说来也不是凡品,但是在易静夹杂着牟尼散光丸的阿难剑面前,还是稍逊一筹。 只见金光一闪,那七星盾牌居然被阿难剑打出一个窟窿,牟尼散光丸透过窟窿直直朝着许渊平的胸口而来! 第四三七章 幻波池(二) 好在许渊平有九天元阳尺金花紫气护身,这才没有被易静得逞。 不过那七星盾牌经此一击,却是灵性大减,不经过一番修补祭炼怕是不堪大用了。 易静见一击不中,自觉脸上无光,于是施展开家传八卦剑术,舞出漫天剑光。 本来他们玄龟岛的这门剑术脱胎于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通常都用两件兵器,分作一阴一阳,三道剑光合成一卦,将敌人困在当中,敌人稍一触动,立刻转为后天剑阵,六道剑光成一卦,共六十四卦,流转磨动之下,便是一座山峰也能绞成粉碎,乃是玄龟岛易家的成名剑术。 易静天性好强,只以一口阿难剑使这路剑法,难度增加了何止十倍!因要找鸠盘婆报仇,在昆明大鼓浪山摩耳崖顶上,苦炼六年,方才将这剑术炼成,准备将来对付鸠盘婆,用以破掉她的碧目天罗,如今随着父亲易周前来见见世面,有心要在妙一夫人面前立威,这才使出这轻易不露的剑术。 许渊平过去也听师父脱脱大师说过易家有这门绝技,但是并没有见过,这时见周围剑光迅速凝结,三三一组,八面围攻,也凝神小心应对,召回寒霜、露凝双剑。 把双剑分作一阴一阳,自己本身精气便是太极图的乙字型中线,两个道剑圈向外崩去,易静的剑阵立刻发动,共是三百八十四道丈许长的剑光疯狂撞击在许渊平的双剑身上,叮叮当当,响成一片,暴起大片的金芒。 许渊平笑道:“你用家传的河洛剑气来弥补飞剑数量和功力火候的不足,倒也是一个好法子,只是威力就要小太多了,若是由你父亲易周以河洛双剑使出这路剑法来,我这两口飞剑此刻已经成了废铁了,可惜了。” 他将双剑阴阳逆转,骤然发力,左手剑前段分化出百余道黑芒剑尖,将阿难剑的剑光挡住,霎时之间,数百道金光剑气,满空相对。右手剑则嗡地一声响,穿过战场,直奔易静而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一剑!” 许渊平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之前在易静手上吃了个大亏,毁了师父脱脱大师赐给自己的法宝,他可不是那种专门挨打不还手的性格,这下逮着机会就想给易静来个狠的。 他这一剑,将速度催发到了极致,几乎是刹那间便到达了易静所在的地方。易静心念动处,降魔七宝之一的兜率宝伞立刻张开,悬在自己头身前将飞剑挡住,她冷笑一声:“妖道莫要胡吹大气!我父亲若是在这里,岂能容得你猖狂!”说罢她拿出灭魔弹月弩扣上一枚金丸,对着飞剑打去。 “啪!”一声脆响,如灵蛇般刺在兜率宝伞上的飞剑被打的出现丝丝裂痕,灵性大减。 与此同时,妙一夫人荀兰因趁着易静出手的时候,也立刻飞向许渊平,她看出许渊平的九天元阳尺和太乙五烟罗都是极为难缠的防御法宝,除非用阵法困住,不停地打磨最终炼化,急切间很难攻破,因此并没有用无形剑去直接攻击许渊平,而是从手腕上飞出一只青玉镯,并无什么光芒,看上去平平无奇,然而当它飞到鼎盖上,将盖钮套住之后,那盖子的重量便瞬息之间增加了百倍不止。 许渊平见事不可为,再也顾不得取宝了,连忙把最后一把青松宝剑也给召回来,任由鼎盖坠落。 “当啷”一声,鼎盖落下,重新扣在巨鼎之上,盖了个严实合缝! 荀兰因见宝鼎暂时无恙,心中松了一口气,一面使出无形剑气在一旁牵制许渊平,一面发讯息联络玉清大师、元元大师、白云大师三人过来增援。 一旁的易静打落了许渊平的飞剑后略带得色,又扣上第二枚金丸,正要打向许渊平,忽然发现灭魔弹月弩和头顶的兜率宝伞隐隐开始不受控制。 原来许渊平之前的发出的飞剑虽然被炸碎消失,但许渊平却使了个障眼法,把此前从罗紫烟身上得来的纳芥环套在飞剑之上。 许渊平知道飞剑奈何不了宝物众多的易静,暗藏的纳芥环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飞剑之上的一团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然壮大,飞到易静头顶,散发莹莹寒芒。 那圈青光悬在空中飞速旋转,生出无穷吸力,易静手上的灭魔弹月弩和兜率宝伞刚到跟前便被吸引,易静急忙掐诀运功相抗,只是那纳芥环上传来的力量几乎是拔山抬岳的,竟然收之不住。 不过片刻功夫,两件法宝便不再受易静控制,竟被摄入圈中。 易静发觉宝贝失陷,顿时惊骇莫名,急忙连喷真气,掐动灵诀,想要夺回法宝,只是发出的真气和手诀都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有去无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辛苦几十年炼成的宝贝让对方收走。 那灭魔弹月弩也就罢了,可这兜率宝伞在她的降魔七宝中排行第二,是她日后渡灾避劫的护身至宝,决不能有失,出门时老父亲还特地嘱咐她,此伞若失,将来便有形神俱灭之劫,因此当时急得花容失色,也顾不得再矜持好胜,急忙向荀兰因大声求救道:“妙一夫人,快快助我一臂之力! 荀兰因一见许渊平正在御使纳芥环连收易静两件法宝,知道大事不妙,一连催动真气使出好几道无形剑气打向许渊平! 许渊平见荀兰因一面使出无形剑打向自己,一面又要去收自己的纳芥环。他仗着有太乙五烟罗和九天元阳尺护身,直接硬抗荀兰因的好几道无形剑气。 虽说多耗费了一点真气,却不是没有好处的。 最起码纳芥环和易静的两件法宝让自己给收了回来。 一口气收了易静两件法宝后,许渊平笑道:“荀兰因,你们处心积虑地算计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啊。还有易静,你们玄龟岛一脉本来和我五台派并无仇怨,只是你们甘当 峨嵋派的马前卒,跟着峨嵋派助纣为虐,这些年来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江湖同道,今日收你两件法宝,全当小惩大诫,你若是识趣的话,速速退去,我还可以饶你一命,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若不然,免不得就要到奈何桥上走一遭了,到那时再要悔改就晚了。” 易静被许渊平收去两件法宝,本就惊怒交加,这下又被许渊平一顿冷嘲热讽,顿时大怒道:“邪魔外道休要猖狂!”她当即拿出另外一件降魔七宝六阳神火鉴来,就要和许渊平一决生死! 妙一夫人荀兰因连忙拦住她劝道:“贤侄女不要中了这妖道的激将法,我们只要拖住他一时,待到援兵到来,他就插翅难飞了。” 不料许渊平听得此言,挖苦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之前你们五人围殴我一人,不是照样被我杀了罗紫烟,伤了李元化,最后从容遁走。现如今我一个人对阵你们两个,又收了你们两件法宝,就是再来几个如这般的酒囊饭袋,我又何惧之有。” 许渊平说到酒囊饭袋的时候,还特意指了指易静。 那易静本就桀骜不驯,之前还能听得进妙一夫人的劝,这下被许渊平指着鼻子说是酒囊饭袋,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见状妙一夫人荀兰因又连忙按住易静道:“妖道不过是冢中枯骨,无论如何今天也难逃一死!贤侄女不必和死人计较。” 许渊平摇头道:“不然!若是在外头我自然是九死一生,可在幻波池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妙一夫人冷声道:“幻波池外已然布下正反九宫须弥诛神大阵,这幻波池内也有先天五遁,况且圣姑厌恶男子,未入佛门之前曾经向天魔立誓,凡是男子进入池中,必受诅咒,非死即伤!你真的以为自己在这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么?依我看来,倒是自取灭亡!” 许渊平笑道:“圣姑的誓言确实可怕,不过也正因为此,朱矮子和凌浑他们便都不敢进来不是么?你们的实力也减少一半,算起来,我也不亏。” 双方在言语上互相打击对方,手上都没有闲着,许渊平难以击败对方联手,妙一夫人也有些忌惮他使出什么崩山裂地的手段将幻波池打成废墟,因这里是未来峨眉派的别府,她边打边在心中默默地向圣姑祝祷,忽然一闪身,飞到青木屏风面前,张口喷出一道真气,连打出数道印诀,立刻便有无穷巨木从四面八方显现,平地卷起万千条巨蟒般的巨腾,空气中由甲木、乙木精气混合成的木行毒煞也狂喷乱涌出来,她将数百道无形剑气夹杂在里面,一起向许渊平狂击过去。 圣姑真身在池底坐死关,元神寂灭,与死人相似,不能起丝毫念头,否则便要从死关状态下脱离出来,轻则前功尽弃,重则走火入魔,因此她只能按照入关前的布置,有条件地操纵一小部分禁制法阵。 这青木宫巨屏是全宫阵法总图枢纽,控制了这里,便能操纵全宫法阵,因此许渊平一进来便直奔这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圣姑暗中抗衡,他不能完全控制木屏,此时换了妙一夫人来,圣姑暗中相助,威力便大的出奇。 许渊平独斗二人本就吃力,此时又有阵势相助,他便抵挡不住,生怕被困在这里,就只能任人宰割了,急忙用脚一垛,以青松剑在前方开路,斩碎无数巨木青藤,又用太乙混元神雷炸碎一片石壁,从后面的洞口疾飞出去。 “妖孽哪里走!”易静见许渊平逃遁,也化作一道金光在后急追,跟着进入了甬道。 妙一夫人见易静追去,既不阻止也不跟上,因为她留在这里更有用。 荀兰因注视木屏上的总图,只见一条通道之后,许多树木全被拦腰截断,她伸手一指,催动上面的符咒,将无穷巨木青藤、木行精毒催发起来,去攻击许渊平,道路前面更有玉清早埋伏在那里,将许渊平堵住,跟易静前后夹击,更有禁法猛攻,料想许渊平抵挡不住,却见他竟然又炸穿了一片石壁,投入后面的八卦小池之中。 那池直通后面水宫,是个数丈见方的水池,在屏风上面只显示一碗茶水的量,然而真人置身其中,身体会迅速缩小成豆粒一般,无异于身处汪洋大海里一样,而且池中暗含金水禁制,生出无量幻象,人并不知自己已经变小的事实,会在不知不觉间消耗真元,最后将身体和元神一起融化消失,和盘荤仙府的那座鼎有异曲同工之妙。 妙一夫人用手一指,池中便生出十二道漩涡,在木屏上看吸入白线,实际上对于身处其中的人却是大海上的龙卷风了。 许渊平深知幻波池的底细,他原来看幻波池这段剧情的时候,看得就很仔细,而且更是反复揣摩,就是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都没有那么认真。 要问为什么,自然是当年他看蜀山剑侠传的时候,正是处于少年慕艾的时候。因为圣姑伽因和她的弟子艳尸崔盈都是蜀山世界中绝顶美女,他难免有些时候会不自觉的幻想来个故而印象深刻。 再加上这次来大雪山取南明离火剑之前,又预知了凶险,知道这里是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希望,反复推算了无数次。 许渊平看见龙卷风起来,并不与其缠斗,而是以青松剑开路顺着水池直奔后洞水宫,那里是全宫禁法的动力源头,既然禁制总图争不到,索性就去将源头掐死,破了北洞之后,全宫阵法便要失效大半。 到那个时候,或战或逃都可占据主动。 刚刚除了八卦水池,进入地下峡道,忽然前方暗流涌动,飞来数百道剑气,后面更落下一直青光巨手,无论是剑气还是光手,全都是奇大无比,自己的身体连对方手指甲都比不上,连忙挥动九天元阳尺,放出金花紫气挡住剑气,那光手抓太乙五烟罗不成,反过来直接硬抓宝尺放出来的金花紫气,被许渊平放出青松剑去乱绞一通,散成道道青光。 妙一夫人荀兰因步步施法阻挡,连同水道里面本身的布置,都被许渊平全力破去,穿行峡道,直达后洞水宫,然而还未露面,玉清、元元、和白云大师早都已经等在案上,同时水中更是生出数不清的癸水神雷,少说也有亿万之数,满眼皆是白花花的雷珠,泼天狂潮一般涌来。 许渊平没想到这里竟然这般凶险,就是有九天元阳尺和太乙五烟罗护身也被弄的手忙脚乱。 第四三八章 幻波池(三) 亿万之数的神雷爆炸开来,排山倒海的波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水中更有千万点碧绿荧光,蜂拥而至,阴风怒号,天摇地动,仿佛全要坍塌下来,更能让人生出无穷幻象,好不厉害! 许渊平手持九天元阳尺,以青松剑在前方开路,不敢做丝毫停留,急速向上穿出水面。 那水中有无穷吸力,涌动之间,就要把许渊平重新吸摄回去,许渊平早打出一把先天壬水神雷,壬水乃是活水,虽然不如癸水那般声势浩大,但胜在源源不断,水面上似开锅了一般,炸成一片暴跳的水花,吸力顿时一滞,许渊平乘机飞走。 许渊平直奔南洞,易静和玉清大师、白云大师、元元大师早就汇合一处,在后面紧紧追赶。 身在东洞木宫掌握全局的妙一夫人也已经从大须弥障木仙屏上面看到许渊平逃窜的身影,也是微微吃惊这妖道在前有来敌,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还能活蹦乱跳的到处乱窜。 不过她并不如何惊慌,因她已经通知了朱梅和易周他们。让朱梅前去黄山请餐霞大师和落雁山愁鹰洞请顽石大师二位道法高深的女仙过来;至于易周,让他回玄龟岛叫他的老伴杨姑婆和儿媳韦青青过来,杨姑婆是地仙,韦青青也是散仙,都是高手。再加上有圣姑暗助,拖的越久对自己这边越有利,这次管叫这妖道有死无生! 许渊平循着甬道直奔南洞,连用青松剑和混元真气破开三道门户,五座阵法,直入火宫。 此地比东洞稍小,却要高出数丈,顶棚上有一盏倒挂的大灯,形似一个人心,由一缕银丝系住,里面发出七朵闪耀的火星,光芒闪耀,赤焰熊熊,照得全洞通红一片。 灯下是个百亩方圆,形如莲花的水池,深有丈余,清可见底。洞内岩石俱是红色,这水却是青碧色,向上蒸腾起汩汩青色烟气,使得灯火长鸣,那灯焰燃烧所生火气又被莲池吸收,化作青液,如此循环不息,万古长明。 许渊平降落在莲池沿上,仔细观察了这里面的液体,认出里面的液体乃是石髓,可以用来引火炼丹炼宝,服用之后也能抵得许多采补之功。 寻常的地方,便是有些石髓,也不如这里这般,竟然有一整池! 许渊平暗暗感慨,这幻波池不愧是蜀山世界有名的宝库,就连池水都是宝贝。既然有宝贝在此,他自然不会客气,不一会儿,这一池水石髓就被他收入玄牝珠中。 他刚刚把石髓收好,易静和玉清大师四人就已经追至,许渊平屈指弹出一颗癸水神雷,这一下不要紧,只听啪地一声轻响,立刻满空火星,遍地流炎,满室神焰狂飙,这先天丙火禁法一旦发动,便是无差别攻击,易静和玉清大师、元元大师、白云大师刚刚从甬道里出来,迎面而来便是漫天火浪,玉清急忙使出离合神光护身,易静放出六阳神火鉴护身,白云大师和元元大师道行稍差,不愿意在这里徒废气力,便又退了回来,防止许渊平再次逃跑。 许渊平取出一滴天一真水,合着一口混元真气喷出去,化作千百条水龙,漫天飞舞。 天一真水玄妙莫测,一滴便能化作汪洋湖泊,与丙火对碰,噼噼啪啪,爆炸之声震耳欲聋,到处都是狂暴的火星和水汽。 火阵被水克,立刻发生变化,以火生土,扬起大片红霞,仿佛火烧云一般,下面漫天黄沙,滚滚而来,许渊平长笑一声,拼着一滴天一真水,向前与戊土对碰消耗,因火宫生土,必要向中央土宫宣泄,他乘势用混元真气破开重重戊土真气,施展先天神遁循着通道直入中宫。 甬道很是逼仄狭窄,高矮只有丈余,而且弯曲盘旋,尽头处有一片黄色光芒,晦暗明灭,闪烁不停。 许渊平知道此是万年混元一气神泥,圣姑共得了四丸,分别置于四宫通往中央土宫的密径之中,这四条密径,通体都是神尼所化,许渊平此时即便不去触碰出口那团黄光,实际上也已经入了禁圈,前进无路,后退无门,若非早有准备,便要在这里困死,形神俱灭了。 他再次取一滴真水,向前弹出,化作水线向前激射,还未等触碰到黄光,立刻便生出感应,甬道之内涌起迷蒙黄云,看上去虽然与雾霾相似,朦朦胧胧,实际上重愈万重金沙,许渊平一直撑着九天元阳尺,亦被搅得紫气沸腾,金花乱颤,太乙五烟罗都变了形状。 许渊平发出去的水线全被黄云裹住,那真水与黄云一碰,立即暴起雷鸣般的剧爆,接着又在这爆炸中相互渗透,将一大片雾霾染成黑色。 混元神泥玄妙无比,化生千重金砂,万倾黄云,将甬道充满,前后夹击拥堵过来,真水所化成的水线全被圈禁围住,不停地消耗。 许渊平拿出从邓八姑那里借来的彻地神针,扬手抛出,那宝贝看上去仿佛是根青碧玉石雕刻成的筷子,向下一落,立刻将土行真气钉住。邓八姑这彻地神针是她师父雷姑婆所赐,当初她就是用此神针在大雪山上向下深入千里,方才取得那颗万年冰雪精英练成那雪魄珠。 此针正是那土系法宝的克星。 然而圣姑设下的禁法毕竟不同,土行真气一被钉住,立刻由土生金,黄云之中炸起万点白芒蜂拥向彻地神针聚拢过去,若真打中,恐怕邓八姑这件随身养炼了数百年的至宝就要被当场毁去。 好在许渊平早有准备,从指尖弹射出紫青神焰。土行真气一遇紫青神焰,正好被其克制,打在上面纷纷融化成道道烟气。 土生金,金生水,其余的金星不再飞蛾扑火,而是再次化生成点点雨滴,然而许渊平有天一真水浮在上方,癸水为大海水,乃是天下万水最终的归宿,那些雨滴落下来,全被洪流卷走,反而壮大了真水的声势。 那紫青神焰刚刚发作时候,木行真气趁机接了不少火气,便要蠢蠢欲动,继而借机生火,倒转五行,以土还原成火,能做到这一点的,天下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连许渊平现在也做不到,不过他也早料到这禁法有此一变,提前发出真水,上下交攻,什么火气也发作不起来。 “妖道,快快受死!”易静忽然在后面黄云之中出现,阿难剑化作一道金光而来,降魔七宝之一的六阳神火鉴所化的六道火龙也带着席卷乾坤的气势,封死许渊平的闪避空间! 许渊平对于易静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因这里整条甬道都是神泥所化,一旦陷入,除非圣姑出关前来解救,否则无论是谁也逃脱不出的,所以料定易静不敢轻入,知道是神泥所化幻象,毫不在意,手里托住青蜃瓶,向前一指,瓶口飞出五色宝气,向前一卷,倒收回来,漫天黄云金星,连同易静一起消失不见,许渊平料定神泥被收,甬道消失,妙一夫人能够在木仙屏上看到这里的变故,因此不敢耽搁,直接打破一座玉门,闯入土宫。 这中洞是圣姑遗蜕所在之寝宫,整个幻波池最紧要的所在,非但戊土禁制最为厉害,更有风雷五遁,五行齐运之妙,而且大阵套小阵,幻阵套杀阵,重重叠叠,凶险异常,再加上圣姑暗助和妙一夫人催发,越发猛烈得出奇。 许渊平一踏足这里,立刻便有漫天的神雷、神火,无边巨木、万重黄砂、浩荡黑水、千亿金戈、焚天烈焰从四面八方的甬道里面聚拢过来,简直比北宫的水阵还要厉害十倍! 许渊平也吃了一惊,急忙转向西方,以混元祖师赏赐的上古金戈开路,之前的青松剑经过多次使用,已经有了裂痕,若是再用其开路,只怕有碎裂的可能。 许渊平边走边炼化迎面飞射过来的锋锐金戈,快速前行,很快飞到通往西宫密径洞口处,打破玉门,一头闯了进去,他用太乙五烟罗堵住洞口,将水火风雷挡在外面片刻,仍用前法,收了这里的一丸神泥,然后飞速前进,一直进了西洞范围,后面的攻击才缩了回去。 岳清径直来到金宫,只见这里漫天金戈、金刀、金针、金剑,各种五花八门的兵器暗器全是西方庚金、辛金精气所化,锋锐无比。 那中央有一座炼丹的药鼎,许渊平打来看来,只见里面摆放着几颗散发着氤氲之气的丹药,正是那毒龙丸! 毒龙丸须用三千六百四十七种灵药合炼而成。其中最主要的仙草,道家名为灵苏,又名毒龙珠。不论仙凡,得此灵丹一粒,可抵千年苦功。尤其对于邪教中人而言,更是无上灵药。 此丹珍贵之处比之许渊平炼制的混元金丹也不遑多让,许渊平赶忙将其收起。 “妖孽,此宝丹岂是你可以随意乱动的?还不快快放下!” 许渊平刚收好毒龙丸,就见玉清大师已然杀到。许渊平不得已,只得在这漫天兵雨中跟玉清大师斗法,因有阵法助威,许渊平本处劣势,只是因为他有紫府奇珍护身,因此才勉力支撑。 许渊平知道,在多待下去,等到人家多几个人一起过来,只怕自己就要凶多吉少了。 故而他瞅准一个空当,向着玉清扔出一把神雷,随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许渊平知道这样下去恐怕是不行,一路走来有多来越多的禁制被荀兰因所控制,要是再这么被其压缩空间,等待自己的恐怕只有败亡一途。 所以他甩开玉清返回中洞后,仍然不入中心,在外围甬道上绕走,将通往水宫和木宫的两丸神泥也给收了,然后从后面通道强闯土宫,他以九天元阳尺护身,强顶着漫天的风雷、水火、刀戈向前猛冲,十二口极光剑环身飞舞,无论巨木、金戈碰上便折,沾上变成粉碎,他生怕峨眉派的人骤然杀至,乘势攻击,又把先天五行神雷拿出来,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癸水,十种雷珠混合在一起,成把抓起来,四下乱打,炸得柱折石塌,土崩石裂,五行元气混乱无序,狂喷乱溢,此时便是圣姑出关亲临,也难以在短时间梳理清楚,使五行各安其类,因此若是峨眉派的人到来,也是要受到阵法无差别的攻击。 随后他直冲到一座三丈多高的黄色晶玉门前,扬手抛出彻地神针,穿透重重戊土真煞,轰隆一声,将大门打出一个窟窿,他身剑合一飞入。 里边有万千石室,重重叠叠,亭台楼阁,美不胜收,许渊平修炼混元真经,随着他的境界不断提升,各种幻境都能被他一眼看穿,认出这是诸天玄境幻象,直接穿了过去。 随后来到中洞后宫,再往里面走便是圣姑的寝宫,里面藏着她的遗蜕和五行法物,然而许渊平费了半天的劲也没能破掉后宫里的诸天玄境法阵,破不掉阵法,进入寝宫的门户便不会显露出来,他屈指掐算了片刻,面有忧色,却也知道不能强求。 见入不了寝宫,许渊平便退了回来顺着外层同道进入密径,又往东洞而来。 此时幻波池外头,朱梅和易周先后带着餐霞大师、顽石大师、杨姑婆、韦青青和屠龙师太到来。 那屠龙师太朱梅本没打算叫来,只是在去黄山邀请餐霞大师的时候,恰巧碰上屠龙师太正在她那里做客,听了朱梅的诉说后,主动前来帮忙。 五人一进入幻波池后,再加上之前的五人,一共有十人。 妙一夫人定计,每人镇守一宫,压缩许渊平的活动空间。 木宫由妙一夫人镇守,总揽全局;水宫由屠龙师太镇守,保护源泉;土宫由餐霞大师镇守,夺回枢纽;金宫交给易周的老伴杨姑婆;火宫交给女神婴易静。然后由元元大师、白云大师、玉清大师、顽石大师、韦青青寻路封锁,妙一夫人配合着将许渊平能走的道路挨个禁锢,然后再调动先天五遁,合力将许渊平炼化成灰灰。 第四三九章 幻波池(终) 却说那屠龙师、餐霞大师等四人分别赶往镇守其余四宫,因为此前许渊平狂轰滥炸激活了阵法,捣乱了五行的缘故,她们一时之间尚且不能够发动阵法,反而还要损耗真气梳理五行。 许渊平知晓,若是再等下去,让她们梳理完了五行后,待到阵法发动,再加上峨嵋派众人的围剿,他也只能使用玄牝珠跑路了。 故而许渊平趁着五人梳理五行阵法的空当,来到餐霞大师镇守的土宫。 此时餐霞大师提前一步到达,正施法调理五行,许渊平从后面飞到,青松剑托着长长的精芒尾巴从背后飞射,紫青兜率神焰从斜后方而来。 餐霞大师不愧是成名多年的高手,乍被偷袭之下,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密咒,指尖飞出十道精光,升到高空,化作丈许长短,碗口粗细的光柱,骤然合拢将许渊平的飞剑扣在里面。 许渊平的飞剑和餐霞大师发出的金光柱碰在一起嗡嗡作响,飞起漫天光焰,仿若花雨。 紧接着餐霞一口真气喷出,将离合神光化成两只金光大手,如山岳般向许渊平放出的兜率神焰压过来,将其暂时围在神光中间不得动弹。 同时袖中飞出一百零八口诛邪神刀,一片片尽是月牙形状的精芒,旋转着向许渊平飞去。 没有任何试探,双方一交手便是各使杀招,都务求一击必杀! 许渊平没有料到餐霞大师遭到自己突然袭击之后,立刻便能反击还手!然而他志在速战速决,餐霞大师如此正面硬刚正合他意! 许渊平双手一搓,空中爆撒漫天神符,这宝贝正是他得自盘荤仙府中的七十三道神符,也是盘荤仙府中最为厉害的几件法宝之一。 紧接着许渊平又使出子午阴阳令去攻击餐霞大师的离合神光!那子午阴阳令乃是一切元磁神光的克星,餐霞大师的离合神光也隐隐有被他法宝克制的趋势。 餐霞大师到底是仓促应战,准备不足,被许渊平一朝出手占据上风,再加上自己的神光隐隐被其克制,已经有不支之相。 她好几次都差点被许渊平飞剑法宝突破,绞成灰渣。好在餐霞大师修炼多年,心性道行都有一定火候,这才能够勉力支撑。 饶是如此,她也是接连遇险,手忙脚乱地向后方甬道里退去,许渊平指挥飞剑法宝紧紧追砍。许渊平知道虽然自己现在暂时占据上风,可用不了多久,策应的元元大师和白云大师等人就会赶到,到时候合三人之力,该跑的就是自己了。 因此他虽然占据上风,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 餐霞且战且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入了一条甬道,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长,许渊平忽然双手向前平推,掌心飞出两股混元真气,狠狠地冲在餐霞的一百零八口诛邪神刀上,餐霞只觉得手上灵诀一沉,急忙稳住,只是许渊平有备而来,又岂是她想稳就能够稳住的。眨眼之间她的一百零八口诛邪神刀就被许渊平的混元真气吸去了不少。 就在这时,左右甬道里分别飞来一道剑光,正是元元大师和白云大师两个。 餐霞大师见来了帮手,顿时大喜道:“二位师妹来得正好,快助我一臂之力!我的诛邪神刀被他夺去了!” 二尼听完也俱吃了一惊,她们深知自己这位师姐餐霞大师道行高深,法力精湛,乃是天下数得着的高手,却不料居然连法宝都被这妖道给收了去,可见这妖道着实难缠。 就在餐霞大师看到同伴到来而高兴的时候,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地方,一根细如牛毛的飞针快速向她的后脑勺袭来,恍若流星激光一般,快的难以想象。 餐霞大师不察之下,居然被这飞针从后脑勺穿过,从眉心穿出!她察觉不对劲,用手摸了摸额头上渗出的鲜血,这才感到到不妙。欲要和近在咫尺的两位师妹汇合,只是平日里轻盈的身躯现在却重如泰山一般,动弹不得。 许渊平岂会放过如此良机,当即飞剑一推进,沿着餐霞大师的身躯一绞,她姣好曼妙的身躯就这么被一分为二。 按道理来说餐霞大师也是修道多年的高手,许渊平的白眉针虽然隐蔽,但是在餐霞大师这等高手面前,也很难建功。 可是她乍一看到自己人到来,原本紧绷的心神难免有些放松。许渊平就是抓住了这个空当,这才一击即中! 二尼见师姐死在自己面前,目眦欲裂,又怒又悲,几乎带着哭腔吼出来:“妖孽找死!我与你势不两立!” 同时放出飞剑向许渊平刺去,距离目标还有丈余,忽然迎面垂下瀑布般的紫气,上面绽放两朵金花,分别挡住一口飞剑,那金花团团旋转,花蕊之间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吸摄力量,元元大师想要将飞剑解体散成数万钢针激射出去,连催动两次,那剑只是飞速旋转,却不能散开。 经过刚才的试探,二尼知晓自己二人合力只怕也不是这妖道的对手,故而她们二人已然有了撤退的打算。 反正只要等到诸位同道调和好先天五行大阵,全力发作之下,这妖道的道行就是再高,一身法宝再厉害,纵使能够勉强坚持数日,最终也是难逃形神俱灭的下场。 许渊平此时斩杀了餐霞大师,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当即对着后退的二尼喝道:“妖尼哪里走!”驾驭飞剑像闪电一样,连续不断向前飞刺,叮叮当当,一通急声连响,白云大师最先被他切入剑圈,飞剑穿喉,白云大师急忙使用分光化形之法向外逃去,却被许渊平用法宝禁锢,法术竟然运转不灵,幸好身上带着少清护身玉符,及时炸开,化作一片青光将她护住,然而还是被飞剑将左肩连同整条胳膊给扫了下去,落在地上,立刻被阵法融化消解。 白云大师闷哼一声,拼命破开水阵向外飞逃,元元大师大喝一声:“妖道休伤我师姊!”万千根绣花针穿破水帘向许渊平飞刺。 二尼一起往甬道里逃窜,眼看就要进入洞口,忽然面前光芒闪烁,凭空现出三朵神焰来,,白云大师触不及防,赶紧使用飞剑阻挡,又打出一件法宝护身,然而却毫无作用,只阻挡了神焰几个呼吸的功夫,白云大师连人带宝被烧成了灰! 元元大师看到这一幕又是愤怒又是恐慌,她拿出万刃神锋,勉强将自己护住。 许渊平杀了餐霞大师和白云大师,又要来将这元元大师一并了解了,忽然从通往东洞的甬道之中飞来数道剑光,立刻被许渊平察觉。 许渊平看后来的这几人,最前面的一个矮子,手持天遁镜,自然就是矮叟朱梅了。另外还有个叫花子和一个披着银白头发的老太婆,正是穷神凌浑和她老伴白发龙女崔五姑。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脸苦大仇深的易周。四人皆是地仙级的高手。 原来是荀兰因发现不对,再这么下去,自己这边还未调理好阴阳五行,那边的机动部队就要被许渊平屠杀殆尽了。当下她也顾不得圣姑誓言了,直接邀请朱梅几人入内捉拿许渊平。 许渊平笑道:“你们这群老古董就知道捧峨嵋派的臭脚,且看我扭转山脉,倒逆五行,将这依还岭方圆二百里全部炸成劫灰,看看你们能奈我何!”说完身剑合一飞入一条甬道。 朱梅说道:“这妖道定然是要以五行相生借调五宫禁法,反用五行齐云来炼化我们。咱们不可被他牵着鼻子走,只按照事先跟易道友商定的那般,以不变应万变,各自夺取五宫法阵,占领之后,再合力将他炼化。” 却说许渊平以五行旗,利用五行相生的法子来反客为主,欲要夺取幻波池五宫的控制权!他自从得了合沙奇书后,苦心钻研五行中的相生相克变化,若是论及五行之术,除了圣姑伽因,其余幻波池众人无人能出其左右。 许渊平欲要以五行旗反转五行控制幻波池,峨嵋派这边欲要调和五行围杀许渊平。此时双方都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夺取五宫控制权是关键,不管谁夺了全部的控制权,能够五行齐运,都可以将对方炼化,若是被许渊平成功,峨眉派今天请来的这些人中,恐怕只有已经修成阳神的易周能够逃脱,连妙一夫人和朱梅也要身死魂丧,反之亦然。 许渊平凭借五行旗连夺木、土、水三宫的控制权。火宫先天神符被许渊平取走,石髓也被收光,短时间内发挥不了作用,就算易周有再高的本领,急切之间也难以在五宫之间翻盘了。 不得已之下,易周给各处传音:“实在不行,待会大家便取了各处的先天神符,使这里的先天五遁禁法全部失效,等将敌人擒住,再重新安放便可。” 易周所说摘取先天神符不失为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他们这些人中大部分道行都比许渊平高,岳清能够占据上风只是因为对于五行的理解太深,再加上阵法相助的关系。他们若是取了先天神符,使五遁失效,然后凭借个人真实法力去战许渊平,旁人不算,单是一个易周已是绰绰有余。 只是有一样可虑,那就是五遁禁制一旦失效,幻波池内的山石没有阵法加持,便跟普通岩石无异,到时候许渊平一发狠,再用神雷将整个幻波池炸成废墟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要是那样可就不好收场了,这次峨眉派大举出动,合青城、雪山、玄龟四家之力,反倒给许渊平弄了个灰头土脸,损兵折将,可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还有那先天神符也不是那么好取的,得先破法宫镇物,就像许渊平先收了石髓,再去火宫神符,木宫之中就要先收了木仙屏,才能收到甲木、乙木两片神符,但在如今这种木火相生,排空乱炸的情况之下,就算是以妙一夫人的道行也是拿不到符的。 唯有易周,仗着道法高深掌控了金宫,克制它的火宫又失去了效果,他便相当于金宫的掌控者,以他的实力要想取符易如反掌,只是如此一来,在峨眉派跟圣姑双方的脸上都不好看,因此他只是提出建议,并没有立即动手。 许渊平这时则将五行旗上的金行精气和木行精气从中宫引入南洞,汇合东洞直接过来的火行精气里应外合,将朱梅布下的禁制炸成粉碎,三种精气在火宫之内激荡摩擦,仿佛被引爆的火药库一般,炸得天翻地覆,就连易周一时之间都抵挡不住,和朱梅施展遁法往外退去。 见许渊平彻底取得了五洞的控制权,峨眉派一伙全都脸色剧变:“不好!”急忙各施法术向外逃窜,那易静跑得最快,身子一扭,便消失不见,杨姑婆化一道流萤飞去,比它慢了不知多少,许渊平见了哈哈大笑。 这些人抱头鼠窜,许渊平立刻停了五遁禁法,到东洞取了先天甲木、乙木神符,在中洞取了先天戊土、己土神符,在西洞取了先天庚金、辛金神符,在北洞取了先天壬水、癸水神符,五宫禁法立刻失效,烟气全无。 接着许渊平再次回到木宫,再度强行打开藏珍宝鼎,破了里面的乙木精气,再以混元真气压制五行神光,将里面剩下的奇珍一起卷走,又在鼎心一朵赤玉莲花中取得玉钥。此玉钥是开启圣姑影像后面夹壁的,只是因有圣姑暗施阻力,一时半会难以打开,而峨眉派那些人又个个精怪,恐怕很快就会发现五行神符被自己所得,阵法失效。 一旦他们去而复返不顾这幻波池的成败群而来攻,自己便凶多吉少,因此按下贪心,以混元真气从东洞地下使出遁地之法,逃之夭夭 他前脚刚走,朱梅他们便又返回池中,看见这么一副情景,纷纷默然。 元元大师说道:“这妖道竟然这般狡诈,日后玄门之中恐怕无有宁日了!” 朱梅嘿嘿笑道:“邪不胜正,乃是自古之理,量他不过二三十年的道行,此时运盛,且由他蹦跶,待到运衰之时,自然灭亡。” 妙一夫人点头:“朱道友说的不错,这次是咱们低估了他,因此漏算颇多,下次定能一举成功。”她看了看周围死气沉沉的洞穴,“这里却因我们而无辜遭难,我这就去东海,跟外子商量,花费几年功夫,炼成一套先天神符,来这里重新将五遁复原,现在诸位道友还请助我暂时将这里封禁,一来避免外人来此打扰圣姑清净,二来也要防止妖尸出来为祸。” 众人合力施法将残破的幻波池封禁,然后纷纷离去。 第四四零章 分裂?南北对峙 自从幻波池一战过后,峨嵋派联合四派却徒劳无功,反而被许渊平连斩峨嵋派数位长老,还打伤了髯仙李元化,待到荀兰因回去后峨嵋派群情激愤,就要杀到铁刀峡和五台派决一死战! 然而齐漱冥和苦行头陀却是有不同的意见。 眼下髯仙李元化被许渊平的紫青神焰兜率火所伤,一般的灵丹妙药根本不管用,必须得对症下药方可痊愈。 此时正好可以去紫云宫求取天一真水为李元化治伤。那紫云宫的人若是愿意给天一真水的话,那也就罢了。要是她们不给,那正好给自己等人夺取紫云宫的机会! 再说许渊平这边,一战过后,他自觉功力法宝都还不算太过厉害,被敌人发现底细后就难以一击建功,所以就起了心思。 他先是去轩辕陵循着无华氏父子开辟的地道入了陵墓里面,得了里面的数件法宝和灯油。 这灯油配合自己的紫青神焰,果然威力大增!再然后又用圣姑伽因府邸中取得的神符修炼成了大五行灭绝神光。 随后回到盘荤仙府,发现石生、廉红药、庄易、可一子等诸多旁门散仙和良才美玉来投,顿时大喜过望。 峨嵋派在夺取紫云宫的同时,五台派也没闲着,许渊平派出一众弟子诛杀绿袍老祖,以他的修为现如今要诛杀绿袍老祖自然是手到擒来,派出小辈弟子不过是为了磨练他们。 正当许渊平这边诛杀绿袍练兵的同时,峨嵋派那边派遣小辈弟子齐金蝉、李洪和万珍去紫云宫求取天一真水。 那齐金蝉还好,李洪和万珍嘴巴是一个比一个臭,知道的是来讨要东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抢劫的。 三凤和冬秀一见峨嵋派这个态度,自然是不肯施予峨嵋派半点真水。 对此峨嵋派自然是早有预料,或者说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接下来峨嵋派以齐霞儿、齐灵儿、秦寒鄂三人前世是紫云宫前主人天一金母弟子为借口,再打出替门下弟子甄艮、甄兑报仇雪恨等诸多理由,发兵紫云宫。 紫云宫三凤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一段时间也是广邀三山五岳的好友前来助拳。 五台派许渊平这边处理完了绿袍老祖的事情后,驰援紫云宫,又和峨嵋派对上。 接下来的大战,双方各显神通。 峨嵋派东海三仙、嵩山二老和诸多长老全部出动,势必要一战夺取紫云宫。 五台派许渊平这边先是帮助三等彻底炼化紫云宫,再效仿西昆仑诸多老魔头布下禁制,待到事不可为的时候,就引发禁制,将紫云宫毁之一旦也不留给峨嵋派。 随后紫云宫一战,峨嵋派使出两仪微尘大阵,欲要困住许渊平将之炼化,却不料许渊平技高一筹,使用玄牝珠躲在里头不出来。 待到峨嵋派以为已然将之炼化放松警惕的时候,许渊平突然出现,仗着大五行灭绝神光和添加了灯油的紫青神焰,连败峨嵋派诸多长老,就连齐漱冥和苦行头陀都一个不慎陨落在东海紫云宫。 幻波池、紫云宫之战过后,五台派许渊平在大家心目中真真正正成为可以和老一辈高手并驾齐驱的人物,达到一种天下谁人不识君的程度。 峨嵋派在两次大战过后,可谓是损失惨重。慈云寺智通和尚和青螺谷魏枫娘见有机可乘,联合滇西魔教的毒龙尊者和华山派烈火祖师,欲要火烧凝碧崖。 岂料此次火烧凝碧崖,不但没有取得战绩,魏枫娘等人反而被峨嵋派联合佛门高手杀的人仰马翻,诸多高手遭劫。 就连智通和尚、魏枫娘、毒龙尊者、烈火祖师等人都没能逃脱,死在此次大战中。 这时天下人才知道,原来峨嵋派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欺负。 也更加侧面显示能够让峨嵋派屡屡吃亏的许渊平的厉害。 天下再次形成南峨眉,北五台的格局。 随后在元江金船取宝、大雄宝库、轩辕陵、无华氏古墓、南极不夜城之战中,双方可谓是各有胜负。 五台派众多小辈弟子,也逐渐开始崭露头角。 朱文诛杀嵩山二老中的朱梅得报前世大仇;石生诛杀作恶多端的无华氏父子;邓八姑斗法白谷逸不落下风;陶钧仗着师父许渊平赐下的法宝也是大放异彩。 其余诸多弟子也是各有各的奇遇。 而许渊平随着修道年限的增加,修为越发的深厚,对大道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入,他感觉自己距离飞升只怕是不远了。 峨眉、五台两家的矛盾越来越大,被卷进去的同道也越来越多,如陷空老祖、天痴上人、神驼乙休、九龙真人公冶黄、丌南公、赤身教鸠盘婆、红发老祖、破头和尚、天残地缺…… 一些前辈剑仙实在是看不下眼,怕两派拼斗太过,折损了道门实力,反倒让魔门做大。 以极乐真人为首,联合灵峤仙府中的灵峤仙童,佛门天蒙、白眉、尊胜、芬陀、优昙等几位大师,欲要调解两派矛盾。 五台派许渊平心里虽说不乐意,但是嘴巴上却说是愿意和解。 因为他知道,峨嵋派的众人,肯定不愿意调解。 果不其然,峨嵋派众人一听极乐真人欲要调解两派矛盾,个个都义愤填膺,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又怎么会和五台派和解? 以李英琼为首,跟许多激进的同门,如李洪、万珍等人拉着大家,要歃血为誓,向天立约,跟五台派势不两立,非要报仇雪恨不可,这一说法得到了众多峨眉弟子的响应,纷纷跑到凝碧崖前举行誓师大会,甚至有几个直接就推举李英琼继任掌门之位。 也有一部分峨嵋派弟子并不同意他们的主张,认为修仙问道求的是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灭尽烦恼,如今厮杀不休,仇杀不止,本想灭烦恼,却反而招惹烦恼,若非如此,峨眉派何至于厮! 不调解倒好,一调解没成不说,峨嵋派自家内部反而起了内讧。 随后要报仇雪恨的和要隐居山林的顿时分成两派,峨嵋派从此分裂为南北二宗。 却说峨嵋派正在内斗的时候,许渊平却在忙他在飞升前的最后一件事情。 第四四一章 五台开府?飞升(大结局) 二愣子睁大着双眼,直直望着茅草和烂泥糊成的黑屋顶,身上盖着的旧棉被,已呈深黄色,看不出原来的本来面目,还若有若无的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在他身边紧挨着的另一人,是二哥韩铸,酣睡的十分香甜,从他身上不时传来轻重不一的阵阵打呼声。 离床大约半丈远的地方,是一堵黄泥糊成的土墙,因为时间过久,墙壁上裂开了几丝不起眼的细长口子,从这些裂纹中,隐隐约约的传来韩母唠唠叨叨的埋怨声,偶尔还掺杂着韩父,抽旱烟杆的“啪嗒”“啪嗒”吸允声。 二愣子缓缓的闭上已有些发涩的双目,迫使自己尽早进入深深的睡梦中。他心里非常清楚,再不老实入睡的话,明天就无法早起些了,也就无法和其他约好的同伴一起进山拣干柴。 二愣子姓韩名立,这么像模像样的名字,他父母可起不出来,这是他父亲用两个粗粮制成的窝头,求村里老张叔给起的名字。 就在他刚闭上双眼不久,就感觉一阵刺目的光芒从天边落下,穿过满是缝隙的茅草屋,把他的眼睛刺的生疼! 韩立这下子再也睡不着了,他睁开眼睛向外看去,只见一个浑身散发着金光,英俊潇洒的大哥哥正站在自家屋子门前。 韩立觉得这个大哥哥也许就是说书先生口中的神仙吧。 老父亲见神仙降世,立马迎了上去,不知道那个神仙大哥哥和父亲说了什么,父亲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大堆黄澄澄金灿灿的东西变得高兴起来。 第二天一早,那神仙大哥哥让自己和家人告别后,就带自己进山学本事去了。 对了,路上神仙大哥哥还收了一个癞头小和尚。 这人年岁和自己差不多,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没有头发,自己却看的很顺眼,不一会儿就和这个叫虚竹的癞头小和尚熟络起来。 那神仙大哥哥收了他们二人之后,提着自己和癞头和尚虚竹,叟的一下便上了天! 韩立和虚竹还没反应过来,晕晕乎乎之间就到了一个神仙住的地方。 为何说这里是神仙住的地方?因为韩立入目所及,皆是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只见那座座宫殿,都由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 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 一宫宫脊吞金稳兽;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山野园林之中,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炼药炉边,有万万载常青的瑞草。绛纱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璧辉煌。玉簪珠履,紫绶金章。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上面有个紫巍巍,明幌幌,圆丢丢,亮灼灼,大金葫芦顶;下面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 正中间,琉璃盘内,放许多重重迭迭太乙丹;玛瑙瓶中,插几枝弯弯曲曲珊瑚树。正是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 如此仙府,自然是让韩立和虚竹看的是目不暇接。 接下来所见的人物个个都是腾云驾雾的神仙中人。 二人年纪小,童心未退。并且初次出山,便到五台仙府这等洞天福地,所遇又都是天仙般的人物,端的耳目应接不暇,无一处不新奇。加上人又美秀天真,长幼两辈主宾无一个不喜与她俩亲近。二童初来乍到,巴不得多交些朋友,谁要有甚邀约,无不点头应允。 五台派众人都争着约他俩,往各仙馆中观赏奇景,末了又同去仙馆中相聚谈笑。 只是让他们二人疑惑不解的是,这些神仙哥哥、神仙姐姐都爱说自己长的和一个叫太乙混元祖师的人很像、虚竹则是和大师兄长的很像。 至于太乙混元祖师和大师兄到底是谁,他们却是不知,也没有见过。 又过了些时日,他们又听神仙大哥哥说要搞什么开府仪式,他立马问神仙大哥哥什么是开府仪式,大哥哥回复说开府仪式就好比过年一般,这是仙人的节日。 一听是过年,韩立立马高兴的跳了起来。 在他的记忆里面,过年是好事,有肉吃,有新衣服穿。 接下来韩立和虚竹就看见众多仙人都开始忙活起来,宫殿内外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各种珍馐美味、仙珍神果吃的他们二人胖了一圈。 陆陆续续的又来了许多会腾云驾雾的仙人,一起欢庆开府仪式。 那天来接自己的神仙大哥哥站在上首,说了好多话,“贫道自明末年间修道,至今已有四十余载,也曾走过不少弯路,亦曾做过不少错事,好在能够圆满收场,如今五台派兴隆鼎盛,座下弟子人才济济,也算对得起混元祖师、家师脱脱大师所托。” 那神仙大哥哥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还看了自己和虚竹一眼。 接着他又让自己和虚竹跪下,让自己拜一个叫许飞娘的好看的大姐姐为师,让虚竹拜他为师。 韩立自己一见这个叫许飞娘的大姐姐,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爱,能够拜她为师自己求之不得,自然没有不愿意的道理。 等收了虚竹做徒弟后,这个叫许渊平的神仙大哥哥又从身上拿出不少明晃晃、金灿灿的法宝出来分给大家。 自己得了两把飞剑,一把叫做寒霜,另外一把叫做露凝。还有两件法宝,一个是五行旗,上面秀了不少奇珍异兽,另外一个是一把金戈,看上去金光闪闪的,很合自己的心意。 至于自己的好朋友虚竹也不赖,得了一柄叫做青松的宝剑,一面盾牌,还有一头威风凛凛的大老虎。 接下来他又教了自己和虚竹一段口诀,“吾身有三宝,精气神明了。精化气、气化神,神气归虚自飘渺。尾脊上玉枕,神气三丹田,后三关,前三关,过了三三便成贤……” 这段口诀听起来很复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了一遍就记住了。 再然后这个叫许渊平的神仙大哥哥,不,自己拜师之后应该叫师兄的。 他看看时辰到了,便站起身来,向众人告别,天空之中出现一道无比浩瀚的门户,他进入门中,身体迅速由实转虚,逐渐淡化,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完本感言 本书自去年八月八号开始连载,到今年八月七号完结,总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作者遇见了无数的问题,什么卡文啦,被封啦,搜集材料啦,加班不能及时更新啦。 也遇见了许多美好的事情,在此非常感谢编辑大大透明的指点和 诸多书友的鼓励、打赏、订阅、投票等。 其实作者也知道,这个结局称不上完美,甚至还有些烂尾。不过好在该交代的主要事情和人物都交代清楚了,也算是有始有终。 假如大家对个别人物有怨念的,可以在书评里面说一说,作者看情况给大家更新一些大家想看的番外。 好了,就这样吧,我们下本书再见。 作者:不要为难胖虎大人 2023.8.07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