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 第一章 星期日早上约莫十点许,一家静谧的咖啡厅里,里头的座位已坐得七八分满。 一对花儿似地漂亮女孩亦是座上客。 其中拥有一头及腰直长发,此刻正无精打彩托着下巴的,一张水柔脸蛋叫人侧目,尤其那双盈盈楚楚的大眼睛,仿佛要渗出水般,再加上那份一见犹怜的气质,是多少男生梦中情人的典型。 而坐在她对面一脸悠闲地轻啜着果汁的女孩,蓄着一头俏丽、有个性的短发,略带叛逆味道,有几分神似日本女星广末凉子。 两人同样拥有超水准的迷人条件,个性却极大地不同,尽管是多年的手帕交,谁也没被谁同化。 俏丽短发美女练允蓝的性子和外表给人家的感觉是一致的,她个性叛逆、嘴上不饶人,而说起童绯璇嘛…… 她的恐怖性子搭上水柔外表真是……上帝的恶作剧! 其实,说她个性恐怖也没多恐怖啦!只是少了一条筋、神经跟擎天龙柱一样粗,对于有兴趣的事物勇往直前、打死不退,说起话来像男人。 很豪迈、阿莎力的那种。 长相是天生的,性子却随着个人成长的生活环境而有所不同,她的粗鲁作风,全拜她两位兄长所赐。 谁叫她母亲难产生下她不久后就撒手人寰,专情的父亲也没有续弦,一个大男人独自抚养二子一女。 再说她的父亲是有名的武术指导,大哥是跆拳道黑带的国手,二哥是剑道高手,这样耳儒目染下,她很难不成为男人婆。 “恋爱有什么了不起嘛!”童绯璇发泄似地说。“男人和女人玩的还不就是那种‘一杆进洞’的快感。”她的脑袋转得向来没有嘴巴快,这种话她是说得理所当然。 练允蓝正端起杯子喝咖啡,她的话令她一口咖啡直喷了出去。 咖啡厅里有一些人好奇地回过头来。 “你……咳、咳……”这恐怖的男人婆!和这种人当朋友,可怜的是自己。 她是女生啊,说话前可不可以想了之后再开口? “干嘛?我说错了吗?”童绯璇很无辜地看着她。 “你那什么一杆进洞的话是从哪儿听来的?”她在说那四个敏感的字时还刻意压低声音。 “我哥哥他们谈话时,我偷听来的。” 练允蓝翻了翻白眼,无言以对。 不过瞧瞧好友愁眉苦睑的样子,她猜大概她的第二十九次求爱行动遭挫,告白再度失败,才会如此自暴自弃地口出贬低爱情之语。 叹了口气她问:“你告白再度失败了?” “我打算再进行第三十次。”童绯璇信心十足地说。 在方才的短短十分钟内,她已经为第二十九次的失败哀悼结束了。 真不知道她是天生乐观,还是少了根筋,屡次地告白遭拒,她的沮丧一次比一次更快回复,最厉害的是,她从来不认为求爱失败是很不好意思的事。 打从大一的圣诞夜开始对异性有兴趣起,童绯璇莫名地迷上了告白,而她对于有兴趣的事,向来是勇往直前,猛到最高点。 算了!练允蓝抚了一下额,“如果你的告白方式还是和以前一样,那就算告白一百次还是会失败!” “为什么?欣赏一个人就该让对方知道。” 可是她的方式不是让对方知道,而是让对方无法招架,甚至想歪。 “你的第二十九次告白说了些什么?” “给个机会,搞个爱吧!” 我的天!练允蓝直翻白眼。 她还真是中她那两个受训回来的哥哥的“毒”太深了! 搞?她不知道因为地方文化不同,用字遣辞得小心吗?她告白会失败,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你这么跟对方说,想必他跑得比飞得还快吧?”可怜的受害者。 “你怎么知道?我话才说完,他好像被吓到般,什么也没说地拼命往前冲!那速度真是少见地快。”后来还被绊倒,仓皇地爬起来又继续没命地跑。 她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你将来若失业,可以考虑去当奥运田径选手的教练。”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在比赛枪声响前你只要去向选手告白,大概很少人跑得赢他吧!” 童绯璇终于听出好友在损她了,她唇一噘,“那些男人真没眼光,像我这样的好女人不多见了。” 她也不过是想谈个很疯、很特别且与众不同的恋爱来纪念青春嘛!哪知对象那么难找。 而且又不是想找人结婚,真要现在叫她结婚。只怕她会逃得比谁都快!结婚等三十岁后再说吧! 再说她恋爱对象的条件又订得不高,要不也不会全校长得稍微可以看的都被告白光了,只是还是没人肯陪她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是不多见,只是就算再稀有,为了保命,也没人敢要吧?”心脏不好的、再纯情一些的,被她用这种方式告白,不死于心脏麻痹是奇迹。 童绯璇信心十足,“打个赌,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不要命的! 一听到这个“赌”字,练允蓝猛翻白眼。 这小妮子除了猛追男人外,她的另一个嗜好就是“赌”。赌赌赌,连走在路上的男人内裤颜色,她都可以拿来下注。 奇怪的是,她还真是赌运奇佳,十赌九赢,怪不得她嗜赌成性。 “为什么非要谈个恋爱不可呢?”练允蓝真的很纳闷。“你和颜净、楚子纤都是怪人,她们两个誓言不婚,常常出现在女同志派对,跟你到处告白的怪癖实在有得拼。” 像她的爱情观就正常多了,顶多只觉得男人是那种只会以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不惯有女人竟然会允许男人以下半身来看待自己而已。 只要别跟她提到钱,为了钱,她真的可以“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所以撇开死要钱的个性不讲,她的确很正常。 不过正常是她自己说的,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若她是正常的,就不会被列为“新闻系四怪”之一了。 想想也挺哀怨的,电视上帅得如花的四个美男子叫f4,而她们美得如花的四个美人叫四怪!这词怎么看都看不出是在形容美人,怎么想都觉得是歪嘴缺牙的集中团体。 呃,其实真要算美人嘛,严格说起来只有三个吧!被除名的是颜净,谁叫她们同学三年,她始终没露出过真面目。 打从大学开学第一天,她就被颜净那超酷的造型给吓得目瞪口呆,从此以后无法忘记她的模样。 一百七十二公分的模特儿身材,一头银白色挑染的仙道头,外加一副遮去半张瓜子脸的超大墨镜,全身黑色的皮衣皮裤,她的样子哪像是大一学生!简直像是古惑仔里的阿飞。 到现在大三了,她的打扮从来没改变过,只是由阿飞变得越来越像成气候的大哥。而除了中学就和她结成死党的楚子纤外,同学们大概没人目睹过她摘下墨镜时的“完整版”吧! 因此如果说颜净是美女的话,那还不如说她比较像帅哥。 新闻系四怪个个有个性,每个都叫学长姐比头大。久了,四个别人走不进其世界的奇女子就那么彼此越看越顺眼,索性走在一块。新闻系四怪之名也才传出。 童绯璇十分不服气。“你也正常不到哪儿去啊!都相了一百零一次亲,当了一百零一次伴娘,也不见你把自己嫁出去啊!”她觉得自己、颜净和楚子纤,可比练允蓝正常太多了。 她也不过号称告白失败,没事跑去吓吓一些帅哥而已,而颜净和楚子纤则是自恋到最高点,用鼻孔看男人,偶尔进出“玻璃世界”,以行动支持女性是地球上最完美的动物。 但练允蓝可严重喽!她和她那开婚姻介绍所的妈,真可谓是敛财母女组。 每每有肥羊上钓……啊,不是啦!是有男士前往介绍所寻觅姻缘希望,练允蓝的妈就会为他指往一条不归路——练允蓝。 然后母女俩就会选一家最高级的饭店大宰那男士一顿,外加拐人家一些小礼物,然后再宣告相亲失败。在对方因失败而伤心之余,练允蓝的妈再介绍另一个女孩给对方。 若是接下来的相亲成功了,她妈还不忘在对方的婚礼中安排个伴娘的位置给女儿,要她为对方高歌一曲——爱你抹丢,祝你幸福!请新人幸福之余,别忘了伴娘红包要大包一点。 练允蓝看了童绯璇一眼,“人家说婚姻是女人的坟墓。就算要进坟,我也要穿金戴银、躺在大钞上,外加装在金棺里才肯进去。” “要不要连覆棺土的都来吨金沙?你这女人……” 一提到钱,练允蓝立刻眉飞色舞起来。“三亿!给我三亿我就自动‘入坟’! 童绯璇瞪大了眼睛,“三亿?你是说大湖的隔壁?”她故意损她。“你真贪心,哪个男人有那么多钱?” “没那么多钱,那我就自己赚喽!”她本来就不指望。“反正我也没打算嫁人。” 童绯璇听她的富婆论听得猛打哈欠,另起了话题,“喂,快放假了,暑假打算怎么过?” “当然是打工赚钱喽。”她的暑假过得可充实了呢,每年假期终了,她的钱包总是麦克、麦克的。“你不会又要飞出去玩了吧?” “我……”她看自己的表情像她是头号米虫、超级败金女一样。“我要先到拉斯维加斯,再到日本。” “一次玩两个地方?”练允蓝咋舌。 她知道童绯璇家境不错,她这小女儿又是给宠得飞上天的,但她也未免败家败得太彻底了吧?这么一大笔旅费若能放在银行生利息多好? “我也不知道我爸和我哥今年怎么会那么慷慨。”一想到要去拉斯维加斯试手气,她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上一回她去玩,发了一笔两千多美金的财呢!呼!真痛快!那一趟拉斯维加斯之行的来回机票,加上一个礼拜的住宿都像免费的一样。 他们童家人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赌性坚强。什么都可以赌,而且是怎么赌都输不了,童家的赌王、赌后可是名不虚传的。 “晤,小心其中必有诈。” “他们是我爸和我哥!放个假让我出去玩有什么好诈的?”不然她倒希望他们多诈些,那么她环游世界就有望了。 练允蓝故意开玩笑,“现在的人伦大悲剧可多着。” 她笑骂,“神经病!” “好啦,那你就玩得快乐些,你‘败’你的金,我拜’我的金吧!”正这么说时,她的手机响了。 练允蓝接起电话,简短应答后便收了线。 “你真是堪称‘中华拜金女’。”童绯璇摇头地取笑道。 她闻言不以为意地耸肩,“现在中华拜金女要抢钱去了。” “这回被害者是谁?” “一头肥到跑不动的羊。”她向她挥了挥手,“吃大餐去喽!” 童绯璇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有些哀怨地想,允蓝朝着目标抢钱去了,那自己呢? 好男人到底在哪儿呀? 想谈场罗曼蒂克的爱情有那么难吗? 告白、告白,她的告白对象在哪儿呢? 下定决心,近日内再进行第三十次告白,寻找生命中的mr.right。 .lyt99  .lyt99  .lyt99 下午五、六点左右,整个拉斯维加斯已在一片霓红灯闪耀中了,开始了炫丽靡烂、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童绯璇换了一百美元的代币,在数个小时后,她手中多了许多赢来的玩具及代币。 “看来今晚又是大丰收。”望着战利品,她有种满足的感觉。 来到吃角子老虎前,她投下代币,在手上呼了口热气,然后拉动摇杆。 “7!”看到前两个数字停在7,她心情随之激动了起来。“7啊……拜托再给我一个7……”她口中念念有辞,手心直冒冷汗。 转动的图样慢慢趋缓下来,本以为停住的会是苹果,没想到又多动了一下,最后停在7的字样上。 777!连着三个7耶! 哇!我的天!是一百倍的奖金哩! “啊!我发了!”童绯璇眉开眼笑地看着机器上的彩灯不断地闪烁,好像在为她庆祝,耳朵里尽是代币掉出来的声音。 她手舞足蹈地,只差没和其他好奇围过来的客人来个热情地拥抱。 “幸运的女孩,可以让我沾沾你的幸运吗?” 她回过头看到一个艳丽的金发美女。“我?”她在对自己说话吗?幸运女孩?唔,这样的称呼真是贴切。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那金发美女脸色不太好,一副快哭的样子。 “可以。”她拿起装满代币的盘子,跟她来到角落。 金发女子开门见山地说:“我的钱输得差不多了,你可不可以帮我赌一把?这是赌金一千元。” 一千美金!她爱赌归爱赌,可也不敢赌太大,赌金少少地玩起来得失心不会那么大,赢了便赚到,输了也不会太心疼。 正因为她“动作”小,到拉斯维加斯也好几回了,可根本没胆进到真正的场子玩一把,听说那种地方,一把最少是一千元美金起跳,她可能在等待亮牌时就心脏麻痹挂了。 “你方才输了多少? “十万元。” 童绯璇忽地脑中一片空白,十万美金!天,与眼前这个金发女郎一比,她的“败金”真是小巫见大巫。 她猛地一吞口水,傻眼地问:“你输了十万元,只剩玩最后一把的一千元,就算沾到了我的幸运,我想也于事无补吧!”她摆明了救不了她。 她又不是电影情节中的赌后,连赢数把不赔地,她也希望自己有这等本领,可惜没有。 “求求你,那庄家给了我一次机会,他说,只要我赢了最后一把,他就把十万元还我,要不……”她沮丧地压低声音,“我就得陪他上床。 “哪有这种赌法!”童绯璇再次错愕,“你大不了不要和他赌。 “不行,那十万……那十万是我朋友的钱,如果没那十万,我连命都保不住。” “有那么严重?”她皱了下眉。 “你就帮我玩这一把吧,如果输了,我就认了;若赢,你就做了件大善事。 “可是我……” “求求你……”她可以感觉到童绯璇的态度在软化。“现在赌场里,看看就数你手气最好,算我求你,帮我赌这一把吧!”她可是观察了许久才决定挑她的。 童绯璇最禁不起人家求,虽然仍觉得不妥,可是想了想……唉,算了!看在她那么可怜的份上,就帮她吧,反正只是赌一把。不过……“你们赌什么?我先声明,顶多会比个点数大小而已。” 她向来不爱复杂的赌法,掷骰子比大小才是她的最爱。 金发女郎见她答应了,喜出望外地扬起笑容。“正巧,我们玩的正是比大小。”她高兴地直说自己很幸运能够遇上她。“看来,我今天是遇到救星了。” 童绯璇可没她那么乐观,她也希望自己能救得了她。 “如果你真帮我赢了这一回,我一定好好谢你。”她太开心了,脱口而出,“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激,十万赢回来就给你一半好了。 她奇怪地看着她,“那钱不是你朋友的吗?给了我一半,你怎么跟朋友交代? “呃,没有啦,我……我是开玩笑的,别……别当真。”呼!她得看好自己的嘴巴。 这女的怎么怪怪的? 童绯璇有些怀疑地又看了她一眼。算了!她都答应帮她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 第二章 这叫玛丽的金发女子和人豪赌的地方不是在童绯璇小试手气的赌场里,而是在一家饭店一楼的赌场。 进了饭店,她们来到一间站了两名守卫的房间前。“我是玛丽,找香藤先生。” 其中一位黑人保镖看了她一眼,“恭候多时,只是一次只能有一人进去场子,你知道规矩吧? “知道。”她向童绯璇使了个眼色,将她推了进去。 “喂……”童绯璇正要问为什么时,人已经被推了进去,她有些不悦,“什么鬼地方,设这种烂规矩。” 随即,她听到身后传来洗牌声,还有男人低沉的笑声。 “既来之,则安之。”对方取笑着她那慌慌张张的样子。“你犯了兵家大忌了。” 日文?童绯璇回过身,看到一张俊美阴柔的睑。这个半垂着头、过长的刘海落在额前更显出神秘且散发出一股贵族气息的男人,正单手洗着牌,轻易地洗出“一条龙”,姿态从容而优雅,仿佛那牌是听命于他似地。 老爸说,看人先观眼。可他现在正半垂着眼洗牌,她只看到他密长的睫毛,再细细打量,他那两道霸气而有型的浓眉,是整张阴柔得过火的脸上,惟一让人感觉阳刚的地方,也透露出他不易与人妥协的性子,再加上高而挺的鼻、上薄下厚的唇,这男人真是俊得没话说!不过,帅归帅,这男人铁定不好搞! 光是看他洗牌的动作,她直觉即使她今天运气再好,大概也很难从他手上帮玛丽赢回那十万元吧? 如果在平常时候,她可能会像花痴一样瞅着他傻笑,纯欣赏一番。这种帅哥她不会去告白,因为一看就知道他一定被很多女人肖想。 她要寻找的对象是“初恋”男友哩,可不想还没尝到恋爱的滋味,就先和一票女人争当醋女。她童绯璇是花痴了些没错,但她的脑袋还管用,“有危险”的讯息她可是精明的。 “这里是赌场,还有什么大忌不大忌?这里是百无禁忌。”既然不可能向这款男人告白,她也用不着太客气。 “是吗?”香藤日真抬起头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果真是狠角色!看似淡然不经意的一眼,其实饱含企图。 “我……我是代替玛丽来和你赌一把的。” “有趣。” 这男人有语言障碍吗?否则怎么说的话都这么简短扼要? “你的下注筹码?” “就玛丽先前和你说定的。” 他看了她一眼,高深莫测地挑起眉,“嗯哼。”他比了个“请坐”的动作。 这男人怎么一脸饶富兴味的表情?仿佛……仿佛在审视猎物般……不知不觉中,她有些毛了起来。 “玩什么?” “我……我只会玩比点数。” 看着他拿起扑克牌洗着牌,童绯璇莫名地紧张起来。就在他要发第一张牌时,她忽然提高音量喊停。 “我……”她的手在冒冷汗,第一次发觉赌是那么难过的一件事,“我……我怎么知道你的牌有没有问题?” 他将牌递给她。“要验牌?” 骑虎难下,不验也不行了。她无奈地接过牌,随意地翻了几下,然后把牌交还。“行了。”其实,她现在最想的是离开这充满压力、几乎让她呼吸困难的地方。 这次在发牌之前,他作了最后的确认,“你现在还有问题吗?” 她苦着一张脸,摇了下头。 “那我发牌了。”他很快地在各自面前发了两张牌。 童绯抖着手去拿牌,第一张是黑桃7,第二张……她用力眯了半天,上帝,千万别是3,是3就没救了…… 啊!真的是……是…… “可以亮牌了吗?”说着香藤日真亮了牌,是一组漂亮的双9。 “我……我……”人家是红到顶的双9,可她的却是……黑到底的“国贼”!啊!她的幸运在刚才的赌场用完了。 玛丽,我对不起你! 她连牌都懒得亮了,将牌盖住,站了起来。“我去找玛丽来付钱。”亮了牌,她怕那个姓香藤的家伙会笑到嘴巴咧到耳朵后面,在地上打滚。 “不用去了。” 她看了他一眼。这把不算吗?否则怎么不用去?“我只是代她玩一把,难道赌金我要付吗?” 香藤日真将身子往后靠,懒懒地说:“看来……玛丽没对你说实话。” “什么意思?”她开始意识到,事情似乎没那么单纯。 “她欠我十万元赌金,自愿陪我一个月偿赌债,可是我对她没兴趣,于是她建议,她去找来一个令我满意的女人和我玩一把,输了那女人就是我的,赢的话那十万元就算了,我还会再给她十万元。” “这个赌你不吃亏?” “不会。我对自己的赌技有信心,况且,要找到令我满意的女人不容易。” “是吗?”她想了一下,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地看着他。“等一下!把……我输、输……输给你?”她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问。 这女孩怎么反应那么钝?他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没错。” 童绯璇现在发觉,这世界真是大黑暗了!“你和玛丽的赌约干啥扯上我?”这事情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吧?“我去找玛丽进来,你和她谈。” “你现在可是输家,你想狡猾的她会在外头等你?” “我……”完……完了! “这事原本的确和你无关,可是你既然已经和我赌了一把,又输了,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你和这件事无关。” “这是你和玛丽的事。”开什么玩笑?哪有帮人家赌,赢了自己没好处,输了倒要负责这种无理的事! 这教她学会了一件事,绝对不能太滥用自己的同情心。 “或许先前是我和她的事,不过……”他看着她,“输赢既是由你来论,且方才我在发牌时,也问过你的下注筹码是什么?你不是回答就是我和玛丽说定的吗?” “我……”他的确这么问过她。“我怎么知道你和她约定了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童绯璇快哭出来了。“她要我代她玩牌时根本不是这么说的,她……她说得很可怜,所以我……我才同情她。” 香藤日真对于她的遭遇没有太多的想法。“你现在也在博取我的同情吗?” 童绯璇横了他一眼,“像你们这种赌徒根本就吃人不吐骨头,我不会傻到去博取一个冷血动物的同情。” 赌徒?冷血动物?对于他这日本香藤名门的新任掌门人而言,到目前为止,这小女子给的称呼最耐人寻味。 香藤是多家著名企业幕后的实权掌控者;在政商两界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而他这新一代的继承者好不容易偷了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想到拉斯维加斯好好玩几把,却没想到遭好友设计成为庄家,这才成天周旋在赌桌上,谁知才做庄第二天就给叫赌徒!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些热度,手托着弧度好看的下巴,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他开始对这女孩有兴趣了。 “赌徒。”她管他是谁。 “那你最好也明白,一个赌徒图的绝对不单单只是亮牌那一瞬间快感而已。”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那种快感终不及拥有筹码来得实际。” 实际是吧!童绯璇无奈地将口袋里的钱全掏出来拿在手上,“我身上只有三千多元,外头还有一些赢来的玩具和布偶,你要的话全给你。”遇上玛丽这种女骗子,她认了。 “我对约定好的筹码以外的东西没兴趣。”那些钱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眉头皱起,她不高兴了,这男的难道真要她履行那个什么鸟约定!深吸了口气,她将钱扔在赌桌上。 “要不要随便你,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法子给。”起了身,她没打算多留。 香藤日真没有出手阻拦她离开,只轻松地说:“这里是赌场,赌输的人不留下该留的筹码,只怕走不出去。” “我不是被唬大的。”她火气一上来,气势十足地就要走出去。可门一拉开…… 我的妈呀!外头什么时候来了那么多长相青面撩牙的彪形大汉?黑压压的一片,让她根本看不到出口在哪里。 她迅速地关上门。“你……你别以为仗着人多,我就怕你!”即使内心怕得要死,在这节骨眼上,她仍装出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酷样。 他笑了一下,算是接受她装出来的酷样,虽然早识破她勇敢的面具底下正在哭泣。“挺有胆识的嘛!” “这……这不是重点!”真有胆识,她现在就不会讲话大舌头了。 “那什么才是重点?”这娃儿讲话很有趣。 “第一,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拿我当筹码,你不觉得很没人道精神吗?没有人道精神的人是野蛮人。” 唔,骂他野蛮?香藤日真觉得好笑,“你在告诉我,在面对我这种野蛮人时,已经有任我宰割的打算了吗?” 童绯璇气得瞪大了眼,心想这人怎么那么难对付?“才不是!” 任他宰割?把我当成屠宰场的猪啊?她忍不住地又瞪了他一眼。 “你这重点一我很难接受,取响应得的筹码正是一个文明人乐意做的事。”他似笑非笑地和她周旋着。“重点二呢? “你们那么多人对付我一个小女子,不觉得可耻?” 出身功夫世家,即使不像家中三个男人拳脚功夫扬名于世,可要对付一、两个男人,对她来说倒也绰绰有余,毕竟她跆拳道和柔道都快摸到黑带了。 但真要卯上一、二十个男人,那索性叫她先躺在地上装死好了,不必急着投胎。 “这么说,好像挺过分的。” 童绯璇松了口气,“你终于也说了句人话。”她坐回了座位。 “你的意思是……” “一对一,我和你打。”这姓香藤的,人是长得高大了些,可辣椒还是小的辣,大青椒永远辣不过小辣椒对吧! 看他一副斯文样,真要能打,外头就不会请了一堆打手。 “确定?”香藤日真又挑眉。 这男人可不可以改掉他那乱挑眉的习惯?他每回一挑眉就好像在取笑人,他不知道那动作会令人想扁他吗? “当然确定。”哈!她没比现在更确定的事了。“这回我输的话,任你宰割。打个赌,这回我赢定了。” 这女孩真是赌性坚强,赌字不离口。“方才输了,现在还赌?” “现在不同。”刚才输了并不代表不再有好运,现在她要绝地大反攻。 “当心你连皮带骨全输给我。” “那我认了。” “那好。”香藤日真有趣地看着她坚持的表情。人家都不怕输了,他还怕赢太多不成?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契约书,“口说无凭,我怕你自己说过的话届时忘个精光,咱签个契约,免得输赢没个凭据。” “好。” “立契约总有约定的事项吧?”他把笔递给她,“喏,咱们一块想,由你执笔备注在契约后头。” “还想什么?就说若有一方输的话,就必须任由另一方予取予求。”她胜券在握,心里认定吃亏的不是她,她不必留什么退路。 看这娃儿那么有把握的样子,想必是会一些拳脚劝夫。“把你的话写在契约上。”不过她待会就会知道,她要面对的人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香藤日真这四个字在企业界是名人,在武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可是以年纪最轻晋级柔道黑带四段及剑道高段的世界纪录保持人。 写完备注,童绯璇脸露笑意,“你知道予取予求的意思吧?” “当然。”他在契约上签名且盖了手印。“换你了。” 她看他签得如此爽快,莫非……他也有胜算?忽然间,她有些犹豫了。 “怕了? “签就签!”她强压下心中的忐忑,一把抢过契约书签了字,也盖了手印再递给他。 “爽快。” 在香藤日真收契约的时候,童绯璇忽地把桌上的咖啡泼向他,接着出手如电地挥出第一拳。 “这招叫出其不意。” 她动作灵巧,可对方除了西装遭受咖啡渍波及,也没被她占到便宜。 他稍退开脱下西装。“玩真的?” 交手数招后,香藤日真多少掂出她的斤两。 “不玩真的怎么对你予取于求?” “口气不小。”他头一低躲过她又挥来的拳头,突然心生一计,高喊出声,“我不是叫你们别进来,你们……” 童绯璇以为她后头有人连忙转身。 这一回头就上了他的当,他顺势将她的手折到背后。“这招叫兵不厌诈。” “卑鄙!”她身子转了圈,脱离了他的箝制。长腿一伸,又是蓄足力道地一踢。 香藤日真看准了隙,将旋卷成条状的西装往她小腿上一捞、卷住,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啊……”童绯璇的腿呈一字劈开。“要死了!会痛咧!” 她痛得哇哇叫,好久没劈腿了,好痛……脚好像也扭伤了…… 完啦!这下可真要任人宰割了。 他将她的身子往上拉,以一个柔道动作将她压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姿势倒挺适合予取子求的喔!”近距离地看她,他赫然发现,她真是美得没话说,只是性子不太可爱就是。 女孩子嘛就要温柔体贴些才是,像她这么没女人味,他忍不住怀疑在她皮相下,是不是藏着个男人的灵魂? 这女人简直是上天的恶作剧。 “放屁!”一生气,她的男人婆性子表露无遗。 这不要脸的男人说这什么风凉话,还越压越紧。意识到两人是如此近距离的肌肤相亲,她蓦地脸红了,一发现自己竟然脸红,她就更气了。 “妈的,你快放开我!”要她这种男人婆脸红是不容易的,偏偏这臭男人就是可以把她仅存的一丁点女性自觉从骨子里给刨出来。 对于她粗鲁的话语香藤日真当作没听到,他轻佻地开口,“我要从哪里开始好呢?是这里,还是这里?”他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她曼妙的女性曲线上流览。 “什么?”她越听心里越毛,什么这里、那里的,她脑海中浮现一只待人切食的全鸡画面。 “予取予求啊。”他给了她一个邪肆的笑。“给个意见吧,从哪里开始好?” “我告诉你,你……你……最好不要乱来,要不然我会……我一定会一报还一报、以眼还眼,半点都不会便宜你的,你今天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我会全要回来! “真的? 这男人干啥那么喜出望外的样子?“废话!”她心里毛毛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继续开口威胁他,“我不是开玩笑的喔!你要是敢对我怎样,我一定十倍、百倍地要回来。 香藤日真眼中闪动着恶作剧的兴味。“我要开始对你‘怎样’了,你的利息可要算好,免得少算就吃亏了。”说着,他在她脸上香了一个,然后抬起笑脸看她,“我亲你一下,你要回敬我一百下,从现在起好好算……” 虾咪?童绯璇脑筋一片空白,这变态男不会是说真的吧?忽地,她感觉到有一双魔掌在她胸部上游移,她气急败坏地尖叫。 “你亲就亲,在我胸部摸来摸去干啥?”他不知道这样很恶心吗?这死变态! 他仍是嘻皮笑脸地:“我摸你一下,你要回我一百下。” “你想唬死啦!走……走开啦……”她用力地推着他。这男人不但疯了,而且还是色狼!一个疯了的色狼!老天!她是为自己招来什么样的麻烦呀!“你变态、无耻、死色狼……救……救命!啊……” 第三章 日本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而这八九呢,对童绯璇而言,还真是集中在拉斯维加斯遇到香藤日真之后! 没错,打从她遇到他后,就没有好日子过。打赌连连失利,她现在的惨状真可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先是自己拟了“卖身契”,然后打输人家又险些给吻得差点清白不保,最、最悲惨的是—— 她现在还坐在轮椅上,左脚打了一层把指甲磨平了都搔不到里头痒的石膏。 原本她的脚只是有些扭到,在被香藤日真逮在身边的第二天夜里,她在他的度假别墅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生怕哪天他兽性大发真想对她予取予求,趁着夜深之际,想来个神不知鬼不觉地不告而别。怎知,当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二楼的楼梯口时,忽地一个冷飕飕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 她回过头去正好对上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天!在这时候看到他,比看到鬼都可怕。 直觉的她就要开跑,哪知道脚步才往后移便踩了空,就这么从二楼直滚到一楼。 于是拐杖就升格变轮椅了。 啊……这世上如果没有香藤日真这号人物,她的日子一定可以过得轻松愉快。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遇到这号煞星! 她现在是有家归不得,撇开脚伤不提,他说那份她自签自卖的契约即日起生效,于是她就成了他的“所有物”,他要回日本,她自然也给一同搬来了。 来到日本三天了,她仍不知道他是干啥的,只知道他似乎来头不小,事业做得很大,光看他在日本这种高价地段拥有这么一大栋日式别墅就可见端倪。 而他自从回到日本后就很忙,她一早醒来他已出门,而她快睡着时他才回来。想起他每回出现,身后一定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秘书……唔,莫非那家伙的真正职业是……黑社会头子?还是武馆的少主?抑或是保安公司的老板?若有这种背景,拥有一身好功夫也不足以为奇了。 她确定香藤日真不是赌徒,一想到她这自封为赌场幸运儿的人竟然输在一个“业余”的手上,说有多不甘心就有多不甘心。 今天是周末,方才她看到香藤日真铁青着脸上了二楼。到底发生什么事?那个笑面虎一向不是泰山崩于前还能不改其色的吗?怎么现在那张笑脸端不住了呢? 呵呵,她真是坏心眼,她变成坏女孩了,看到他郁卒,她心头反而畅快了点。 看到老管家把一盅茶送上楼后下楼来,童绯璇逮住她问:“前田女士,香藤先生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这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眼。 幸亏她曾下过一番苦心学习外语,其中也包括日文,现在可以和人交谈个几句,要不然她铁定早就闷死。 “老爷子又在催少爷结婚了。” 结婚?她想了想,也对!香藤日真好像三十岁左右了吧?是该结婚了。“那是好事!他为什么生气?” “大概没对象吧!” “得了吧!他那张三百六十五天都招蜂引蝶的桃花睑……”看见前田管家的表情微变,她倒忘了,香藤家的家风似乎是很古板的,于是她稍稍改口,“呃 我的意思是像他长得那么好看,没女朋友不是太奇怪了吗?” “女朋友不见得适合娶来当妻子。”最重要的是老爷子也看得上眼才成。“玩乐的对象和持家的妻子可不能混为一谈。” “也就是说他以往交往的对象都只是玩乐的床伴喽?” “这……”怎么香藤少爷带回来的这女孩说话那么直接? “也怪不得他苦恼了,因为结婚后床伴就得固定,不能像婚前一样,三不五时到外头打野食。” 前田管家脸一红,没再多说些什么。现在的年轻人讲话方式,真是……她快步离去,得放一缸水好好清洗一下耳朵了。 “前田女士?”她还没把话间完哩,她怎么走了? 也无所谓,她自己找香藤日真去,爱怎么问就怎么问。 呵呵……原来这男人的弱点是结婚?早说嘛!她若朝着他的痛处猛踩一脚,想必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走!刺激他去! .lyt99  .lyt99  .lyt99 呼!看来结婚这事可让这位轻佻大少笑不出来了。 瞧!他现在就像忧郁小生一样,坐在窗口托着下巴,一脸沉思样。 童绯璇看到香藤日真笑不出来的样子,她心中可乐着。她快乐地在他面前用手转动轮子,在大理石地板上“游”过来又“游”过去的。 她边滑还边唱歌,“心事阮讲出来,有谁人呃哉,男人不是没目屎,只是不敢流落来……” 这几句闽南语歌词真是符合香藤日真此刻的心情!只可惜这“桃太郎”听不懂闽南语。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今天心情很好? “好,有喜事当然好。”她停住轮椅,和他隔数步的距离对望。 “喜事?”他语带疑惑。 “是啊,你不是被逼着要结婚了吗?结婚咧!这是天大的喜事吧? 八成是她从前田管家那里问到了什么。“你消息灵通的。” “客气。”她给了他一个很假的笑容。 “只是要结婚的人是我,你高兴什么?” “我为女性同胞高兴!少了一只残害女性的害虫。”这男人的花心她可是见识过的,在拉斯维加斯,他身边的女人每天都不同。 他也不想想,照这样玩下去,不早死也会得肾亏。 香藤日真挑着眉一笑,“真是害虫,结了婚之后仍是害虫,害虫是不会因为结了婚之后就转性的。” “说的也是哦!”果真是烂到底的臭男人。他这些话是在告诉她,他结了婚后仍会不安于室,到处拈花惹草吗?呼!听了真是不愉快!“不过……我怀疑你要结婚结得成哩?” “什么意思?” 感觉他的语气有些冷,她陪着笑脸解释道:“我可是很关心你的咧,因为关心,我也不得不为你担心……”她故意暧昧地看他一眼,“像你这种人床伴一大堆,真能娶来当老婆的好像没半个,要你结婚似乎挺要命的喔!” 香藤日真正为此事烦心。 都怪那群该死的老人!他们成天参加一些有的没有的聚会,每每听到哪家老人又抱孙子了,他这未婚的单身贵族就该死地被威胁去相亲。 他或许是把爱情当游戏,可是那群老人根本就是把婚姻当儿戏。 之前,他对于相亲的事也不怎么搭理,不是放人家鸽子,就是去露个脸,然后摆明了“我是被迫的”,之后潇洒离去。 可这一回他大概在劫难逃,因为这回相亲的对象是祖父御笔亲点的。 祖父还撂下了重话,这回相亲的对象可是他忘年之交的女儿,如果在相亲前他仍没找到定下来的结婚对象,那么他就认定他的婚事将全权交到他手上。 据说祖父的好友之女是美人不说,还是个允文允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人家小时候还曾说过,将来要娶她的人一定要通过“武试”,她绝不嫁软脚虾之辈。 一定是那女孩的“好武”引起嗜武成痴的祖父另眼相待。真要命! 祖父这招哪叫相亲?根本是强迫订情嘛!而他又不知该如何拒绝,祖父近年来心脏频出问题,他不想惹他老人家不快。 他真的是为这一回的相亲烦死了,而这女人竞还来说些风凉话,她摆明了看好戏的样子令他火冒三丈,兔死狐悲也不过这样子而已。 “唉……我真是同情你哩!平时可能太过花心、恶名在外,因此尽管真有下决心结婚的意愿,大概也没什么良家妇女愿意委身。”童绯璇神经质地,她此时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扇风点火,浑然不知香藤日真冷然的面具下,怒焰已经烧到头顶。 “我真的那么值得同情?” 死了活该!可她才不会傻得说出来,别忘了她现在还是伤残人士,要是被扫到台风尾,恐怕她轮椅要坐得更久了。“当然。” “你的同情我接受了。”他话中有话。 “是‘心领’,同情怎能接受呢?” “是接受。”他看着她,“真同情我就陪我唱双簧。” “双簧?我还说相声咧!”亏这日本男人还说得出“双簧”哩。她扯着笑脸,“你真是爱说笑。” 他直直地盯着她,“如果当笑话会使你较容易接受的话,我不介意你把它当笑话听。”他顿了一下,“听着,恭喜你荣获和我演出‘爱侣’的角色。” “什么?”这个男人真的是在说笑吧? “你说对了,目前我的确没有可以娶来当老婆的人选,除了……”他看着她,“你。” “你、你……开……开什么玩笑!”隔了好几秒,她才消化完他的话。 结婚伴侣?她又不是眼睛糊到牛屎,怎么可能看中他这种花心大萝卜、超级大种马! 不要啦!她向往的浪漫的、纯纯的恋爱还没开始,拒绝先看到男人的“黑暗面”。 “的确是闹剧一场,没人会当真。” “我才不要。”她脸色变了。“你被逼婚,找不到老婆人选干我啥事?我为什么要和你演出这种闹剧?” “问得好。”看来他得行行好,提醒、提醒她一件事。“你忘了自己怎会出现在这里了吗?” 一想到这里,童绯璇的气势弱了,可是她仍试图力战他的荒谬决定,“我……我也不过打架打输了,给强押到这里。” “我只是依契约行使权利。” 不说不气,一提到这个,她还真有些愤愤不平。“契约上可没说你可以把我当人犯一样押来押去,更没说我必须和你演出什么对手戏。” 契约、契约!一提到这两个字她真是恨!没事干啥把自己给“卖”了。 “是没这么说。但契约上的予取予求四个字,我想我可以行使的权利是无限上纲的,你以为呢?”她自己写的白纸黑字,不会忘得那么快吧? 一句予取予求,堵得她什么也无法反驳,“我……” 香藤日真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我呢,也很好说话,从来不勉强别人做不喜欢的事,你不配合也无所谓,我再找人就是。只不过……之后我会如何地对你予取予求,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呢! 童绯璇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恶的人,她瞪他瞪到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可他依旧一脸不痛不痒地笑着。 “你真的很可恨!” “我已经很努力不让你看到这一面了,我以为我把本性隐藏得很好。”可恨?他可不记得自己曾对她做过什么可恨的事啊! 比武赌输赢是她提议的,半夜想逃跑摔下楼也不是他的错,想了半天,他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完全合情合理。 不过想想,童绯璇也的确是他前所未见的,他周围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精明,不像男人婆的她,这娃儿神经特别粗也就算了,最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他俩朝夕相处了这么些天,她竟然没有喜欢上他,甚至还讨厌他! 没喜欢上是奇怪了些,最不可思议地是,她竟然会讨厌他! 也好,其实这样的女人待在他身边是最适宜的。他最怕那种以爱为名、死缠着他不放的八爪女了。 女人对他而言是毋需花心思的“消耗品”,只要有钱就能无限次更新。这辈子他大概不会为了哪个女人而动心、烦忧吧! “狐狸即使披上羊皮还是狐狸。”对于香藤日真,童绯璇真是讨厌死了。 不过要是让她那群死党知道,在面对像香藤日真这样的超级大帅哥,她非但没有前去告白,还退避三舍、视若洪水猛兽,她们一定不相信,搞不好她们还认为她是“爱呷假小二”! 她也希望自己还有欣赏美男子的好心情啊,可是每每一看到他,她就觉得他是上天派来终止她对美男子的浪漫情怀的。 唉!她是怎么也想不透,怎么一个外在无可挑剔的绝色美男子,骨子里却那么可恶。认识他之后,她终于知道什么叫作天使和撒旦的综合体了。 啊……难道她贪看男色也天地不容吗? “失却本性就不像是我了。”狐狸?呵,这绰号怪有创意的。 “你……你这只臭狐狸,有朝一日你会倒栽葱的。” “嗯,看来你已经有面对狐狸的心理准备了。” 要是他认为她这样就认命,那就大错特错。“那你也得有心理准备,敢要我搭档演出爱侣,你最好心脏也要够强。” 香藤日真一笑,“小命一条、等你来拿。” 她横他一眼,“我没事要你的命干啥?”像他这种可恶的男人死不足惜,他的命送她还不屑要呢!“倒是我想问你,我配合你这回,是否能要点好处?”能幺就幺,幺不到是在情理内,幺得到就赚到了。 “好处?”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废话!你请人家演出不给酬劳的喔?” 香藤日真有些懂她的意思,他玩世不恭地挑起眉,“你要什么酬劳?” 童绯璇早就备好答案了。“如果这出戏功德圆满的话,你就……就把契约书当我的面撕毁。” “这样的酬劳会不会太高了?”这小妮子狮子大开口。 她瞪了他一眼,“不要拉倒。” “拉倒的意思是不是你就不配合我了?” “不会啊。”她摆出无所谓的表情。“不过,没有酬劳的演员把戏搞砸了是正常的,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他小心她阵前倒戈把他当小丑耍。 “你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为自己争取合理的酬劳。”这样要求很过分吗?她可一点也不觉得。 她真的不知道他把自己留在身边干啥,至少到目前为止,她除了为他带来麻烦外,看不出有任何贡献。 带一个麻烦制造机在身边,他是在考验自己解决事情的能力吗? 香藤日真突然静默地看着她,似乎在考虑她所提之事。 “好。”这是他的结论。 “真的?”童绯璇的眼睛亮了起来。 “如果你能饰演好我论及婚嫁的情人角色,那张契约书就交由你处理。” “好,就这么说定了。”她眉开眼笑地说。 呵呵……看来她距离离开这黑心男的日子不远矣!至于演情人的角色嘛,虽然她到目前为止没谈过恋爱,可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嘛!恋人不都是一个样。 演戏而已,又不是真的,她是不必担心太多的。 第四章 一家高级日式料理店的包厢里。 香藤老爷看了一眼行动仍不便的童绯璇,抿着唇利目投向香藤日真。 “这是什么意思?”威仪而严肃的声音令闻者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香藤日真态度从容。“爷爷,这是我结婚的对象,童绯璇小姐。” “什么?”老人白眉一敛。“今天可是你相亲的日子,你却带这位小姐来,不会太失礼了吗?”他的不悦完全表现在脸上。 “我不这么认为。”香藤日真是只黑羊,皮黑骨也黑,从里反到底。“我要结婚的对象早些介绍给大家认识,不是很好吗?”趁早让“命定情人”曝光,他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一来可免去让人当滞销品一样地推销,二来也可以让那些觊觎他的女人死心。 “日真,你这么做,我很不高兴。” “从小到大,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事让你高兴过的。”在香藤家就只有他敢挑战香藤老爷的权威。“更何况要相亲也是以我未找到心动的对象的情况为前提,如今我有喜欢的人了,相亲对我而言没有意义。” 这一点香藤老爷真的失算了,他原本算准在近期内,要香藤日真找到结婚的对象比登天还难。他这孙子外头的女人一大堆,可是论及婚嫁对象却是没半个。 唉!这年头情妇样的人选满坑满谷,真能娶进门的好女人却不容易找啊。 “结婚的对象可要慎选啊。”他又打量了一下童绯璇。“起码找个身体健康、四肢健全的。” 这句话童绯璇听了很刺耳。“我的腿可是因为你孙子才跌断的,没他的话我现在可是上山下海,无一不能。”这搞不清状况的老头!“既不是天生残疾,别把我当残废看。” “她为了我吃了很多苦,我和她情比石坚。”香藤日真附和着。 呃……童绯璇看了一下手臂上出现的颗粒,他的话让她忍不住起了一身“鸡母皮”。 呕!深情的话出自这种花花公子口中,她真的很想吐!情比石坚?哈哈哈……他的“石”是指石灰吧?她差点就想吐他,可一想到契约书,终究还是忍住了。 现在她可是他的“情人”呢,是情人就不能乱扯对方后腿,不但如此,还得尽力附和对方,即使对方瞎了眼的指鹿为马,自己也要跟着瞎,才是共进退、同甘共苦。 “我们是患难见真情,我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真的很恶心,可是为了契约书、为了自由……她豁出去了。“此生此世是分不开了,在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请你别狠心地拆散我们。” “你们……”香藤老爷讶异她的一往情深。 不但是他讶异,连香藤日真也有几秒地怔愣,他没想到平时恰北北的童绯璇,讲起恋爱宣言来会这么地……令人想吐! “我是真心的,请你成全我们。”尽管香藤日真觉得很肉麻,可对于祖父这种年纪的人,她的话自有她的震撼力和说服力。 “你们……是真心的?” “是的,我爱她。”香藤日真的样子很认真。“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香藤老爷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他看年轻人那么真心真意的样子,似乎也不打算多为难他们。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更进一步确定童绯璇的心意。 “日真承诺了你真心,那你呢?”现代女子追求真爱的豪爽,他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我当然爱……”在她要许下承诺时,包厢的门被推开,出现一个在此时根本不可能在这里的壮年人。她一看到来者,眼睛顿时瞪得铜铃大,未说出口的话呈现“跳针”状态。“爱……爱……爱……爱说笑……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打从在拉斯维加斯“出事”后,她一直不太敢和家里联络,怕老爸担心。她鸵鸟地想,好歹等腿伤好了再说吧!没想到竟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老爸。何况在这里也就算了,还是在这种情况,天!她好想土遁离开这里。 童海诺看到女儿也讶异。“小璇,打从你到拉斯维加斯后,我到处联络不到你,你倒是自己跑到日本来了。” 前些日子他因为指导一部电影的武术部分,随着剧组到日本取外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遇到昔日在日本求学时认识的忘年之友,两人在饭足酒酣之际聊了一些事,而在这些事中最令两人叹息的,莫过于年轻小辈的婚姻大事。 童家的两男一女皆已到了论及婚嫁的年龄,可到目前为止,也不见他们有男女朋友。 “唉……不是我自夸,我那些子女长得极好,尤其是小女娃儿更是漂亮。” “小女娃!是那个一丁点大时就说,长大后想娶她的人是要打赢她的那个小女娃吗?”香藤老爷在童绯璇小时候曾见过她,对于她可爱有志气的言语印象颇深。 “是啊,”童海诺也记得女儿小时候说过的话,他笑着说:“她都大三了,可是就是从来没听说她有男朋友。想当年我和她妈在她这年纪时都已经当爸、当妈了。”他的想法较传统,男儿志在四方,年过三十再思婚配都无妨,可女人的青春有限,禁不起那般挥霍。 因此,当女儿的年龄由一跨二字头又尚未有男友时,他已经开始替她紧张了,生怕不知道她何时由二又跨三,天!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还嫁不出去…… 他对不起亡妻! “说到这个我更火。”香藤老爷也忍不住抱怨。“我那已经是过期存货等待出清的孙子已过三十,却还不想定下来,当自己是古董,越老越值钱!为了他的终身大事,我和他父母都伤透脑筋!” “原来你和我还有同样的烦恼呢!”他叹了口气,“一个是为了女儿,一个是为了孙子,月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他们哟! 童海诺这么一说完,抬起头来却看到香藤老爷顽童般的笑脸。 “我说海诺啊,月老没注意到他们,咱们两老已经注意到了哩!” 他灵光一闪,好像有些懂他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 “男未婚、女未嫁,那就凑和、凑和吧!” 童海诺听了如捣蒜般的点头。接下来他开始联络女儿,可怎么就是找不到她,正想放弃对,她倒是自己出现了。 尽管因为找她些许日子找不到的忧心还令他有些生气,不过先搁在一旁,要数落她也是待会儿的事,眼前的事要紧。 他笑着拍了一下童绯璇的肩,“香藤叔,这就是小璇。” “海诺,这是……令媛?”香藤老爷怔了怔,忽然大笑地拍了一下大腿。“哈哈……果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 “什么意思?”童海诺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咱们两老想凑和成两家姻缘,没想到年轻人早自成一对儿,还信誓旦旦地不让我有插手的余地。 对于香藤老爷的话,童海诺仍是没有听懂。他看了一脸欲哭无泪的女儿一眼,又看了看香藤日真,最后把视线绕回香藤老爷身上。 “我不太明白。” 香藤老爷笑得合不拢嘴,“咱们欲凑和的年轻人,早就是情人了,方才还请求我答应他们的婚事呢!一个承诺情比石坚,一个非君莫嫁。” “是真的吗?”童海诺十分讶异。 他看了一眼香藤日真,心里暗暗赞叹还真是一表人才,这样的人品,难怪女儿会那么快深陷情网、许诺未来。接着他看向一脸活似蜡像馆人物笑容的女儿。 嗟!平时笑容那么甜,来到未来亲家面前,紧张得连笑容都僵了。 “我……”童绯璇现在知道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了。 原来香藤日真要被他祖父强迫相亲的对象就是自己。偏偏她又和香藤日真大演恶心加肉麻到足以令人把胆汁都吐出来的爱情戏。 老天!这真是有史以来最惨最惨的大悲剧。 现在这情况要怎么善后?童绯璇心烦意乱到最高点之际,无意间瞥了香藤日真一眼,发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像是事不关己般地微笑,保持他一贯泰山崩于前不改其色的从容。 他不知道这出闹剧再玩下去,他们俩都会被架上礼堂吗? 啊……她好想尖叫!不要!当初的戏码不是这样的,当初是“戏”,可现在根本是弄假成真了。 见女儿久久说不出话来,童海诺笑笑的说:“原来你也会害羞,瞧你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她这女儿不是一向心脏异于常人,脸皮超厚的吗?唉,也真难得,今天可以看到女儿有女性自觉的一面。 “我……事情不是这样的!”她不玩了,再玩下去她会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玩完的。“事实上.我——” 香藤日真在她未说完话前伸手握住她的手,接着开口,“我们都订下爱的契约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像提醒她似地加重了“契约”两字。“瞧你紧张得讲个话都颠三倒四了。” 一想到那纸该死的契约,她终于识相地闭上嘴。 这恐怖的男人,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不是因为不婚才拉她演戏好躲过祖父的逼婚吗?怎么…… 看到童绯璇低下头,又看着香藤日真看着她深情款款的眼神,香藤老爷和童海诺两人心中大乐,看来,好事不远了! 和两老全然不同的心情,童绯璇现在灰暗地直想哭,她逮到机会偷瞪香藤日真一眼,他却给她一个老谋深算的笑容。 有问题!他一定有问题! 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这男人不得不防。 .lyt99  .lyt99  .lyt99 这男人以为成天躲着她就可以把事情解决了吗? 童绯璇打从相亲事件至今,已经快两个礼拜没见到香藤日真了,就管家的说辞,他是到国外出差,可就算出差,他也该在前天就回国了。 他根本是有意躲着她嘛! 今天是星期日,他星期日不可能到公司去吧,而上个礼拜老爸又跟着剧组出去了,现在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她想偷偷溜回家,但又怕香藤日真的反应。唉,毕竟那张契约可是她自个拟定、盖上手印的,怎么说她都理亏。 再说她真回了家,凭香藤老爷和父亲的交情,他一定很容易就逮到她。逮人逮到自家,多难看呀!要是再被老爸他们知道自己为何遭“通缉”,自己恐怕也捞不着什么好处。 算了,明人不做暗事,她要回自己家就该光明正大地回去。她决定和香藤日真好好谈一谈,看他究竟要她怎样? 在吃早餐时,童绯璇忍不住又问管家,“香藤先生怎么没有下来吃?” “他在泳池晨泳。” 原来是在游泳?童绯璇放下牛奶,“我去找他。”她现在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推着轮椅来到泳池畔,远远地就看到香藤日真标准而漂亮的泳姿。 这人是天才吗?他会的东西可不少,能赌、能打、又能“嫖”……呃,这一项应该只要是男人都会吧?就不必太标榜了。 就连她最不擅长的游泳他都会,除去个人对他的偏见,他其实是满特别的一个人。奇怪,他对她那么坏,为什么她还那么捧他?呼!她这个人就是太善良了。 看准了他游去的方向,她到另一头的池畔等他。 香藤日真游了第二十趟正打算上岸时,才冒出水面就看到童绯璇“坐”在池畔。在水波掩映下,她脸上有一股特别的灵气,那份感觉很美! 仿佛是……依水而生的莲花。 “嗨,好久不见。”是有些时候没看见她了,没她斗嘴的日子其实还挺想念她的呢。在他两个礼拜的出差考察中,回国时,他的行李中多了件名设计师所出的当季洋装,和一只会令他想到她而买下的泰迪熊。在出公差时为女孩子买东西,这对他而言还真是创举。 当司机去机场接他,看到他手上拎着的泰迪熊时,那愕然的表情令他想发噱。 童绯璇斜着眼看着他,不客气地说:“当然许久不见啦,你真要躲我是可以躲得更久的。” “我躲你?”他有些莫名所以。 “你出差连告知我一声也没有,回来甚至是半夜偷偷摸摸地,你这难道不是躲我?”奇怪,这么说怎么好像有点在怨他连出个门都没告诉她,像个在向男友撒娇的女人。 她的话令他笑了。“你好像很在意我喔?”这种感觉不差。 “我当然在意,我在意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好把事情谈清楚。”她忙把听起来暧昧的话解释清楚,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开玩笑,她总不能陪着他无限期的玩这种无聊游戏吧,更何况事情再不解决,天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我们之间已经够清楚了。” “不清不楚!”她拔高了声音。 香藤日真仍是一脸似笑非笑地欠揍样,要不是知道扁不到他,童绯璇真的会凶性大发地和他再打一场,这男人怎么可以把那么要紧的事看得那么轻松?他知不知道,她快急疯了。 “我很满意目前的状况,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谈得不够清楚的。” “你满意我可不!”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说要我陪你演一出戏,可是现在弄假成真了,这和我们当初预计的差太多了。 她眉头皱了起来,“你一点都不紧张?快想办法解套吧!”天啊!把两个互相厌恶的人凑在一块,那会要人命的! “有什么紧张的?大不了假戏真做喽。”他一点也不在意。 “你疯了!”这男人还真随兴。“假戏真做的话你……你要娶我耶!我们的相遇根本是孽缘的开始,你在路上随便抓一个都比我适合你,你就别再想不开了。”嫁他?她宁可当尼姑! 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八成因为自己长得帅,就认定全世界的女人都拜倒在他的西服裤下。哼!门儿都没有。 “我觉得你很好啊!我懒得到路上去抓了。”这女人还真是不识货,他这万人迷在她眼中却好像比蟑螂可爱不到哪儿去。 他是个对自己很有自信的男人,不过他的自信不仅仅是建立在傲人的皮相上,那样的自信也未免太脆弱了,而且他也不自大,恰如其分地表现自己,别人喜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太在意,毕竟再完美的人还是有人看他不顺眼,只是,他难得对一个女人有上床以外的期待,被这样的人讨厌着,心里难免有些沮丧。 童绯璇对他的响应差些吐血,她僵着声音,“我就是知道我很好,才因此不想委屈自己。”假戏真做?她就当定他老婆了咧!. 不要啦!有这样霸道又花心的老公,她不想成为红颜薄命的现代版。 这女人捧不得,一捧就自己架梯上青天。“听起来挺令人同情的。”他取笑道。 “同情我就另找假戏真做的对象。” 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聪明地没将这句话说出口。“为什么那么排斥和我凑成一对?” 别的女人是想尽法子往他怀里钻,就只有她气急败坏地划定楚河汉界,到底为什么? “我……”她沉默了。 不说!激将法是挺有效的招数。“你该不会是怕喜欢上我吧?” “当然不是。”她急着否认,“真喜欢你的话,早接受这场假戏真做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 童绯璇看了他一眼,“我……我可以告诉你理由,可你得先答应我不准笑。” 不准笑?也就是她的理由很可笑喽?呃,那还真是非听不可。“好。你说。”放心好了,他这个人有个本事,那就是即使事情好笑到让他肠子打结,他仍能端住一张脸。 得到他的保证,她安了心地开口,“我还没谈过恋爱,想找个人好好谈场恋爱,纪念青春。”她的脸有些红了。 她的死党说她这想法很幼稚,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嘛!谁规定“梦想”就是要有利于国家民族、坐在钞票堆上含笑终老地? 她的举止也许有些粗鲁,但她的梦想却是很小女人的。她就只要找个她喜欢的人,而对方也喜欢自己,两人谈场浪漫的恋爱,就那么简单。 “谈场恋爱?”他重复她的话,有些搞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她不是大三了吗?却还没谈过恋爱,这种“圣女型”的稀有动物,竟然还存在这世上哩!在日本也许两性关系较随便吧,大三女生仍没恋爱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尤其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早该有一堆追求者才是。 清了清喉咙,他说:“嗯……我说呢……和我假戏真做,这似乎不影响你想谈场恋爱、纪念青春的梦想吧?” “什么意思?” “我自认是个好情人,和我谈恋爱你会成长得很快。” 童绯璇拉下脸看着他,“是梦醒得很快吧!”她才不要找个花心大少当初恋情人咧。“告诉你,真找你来当我的恋人的话,我的纪念青春会变成哀悼青春,梦想变梦魇。” “有那么严重吗?” “严不严重我不知道,总之我不想尝试。” “光凭想象就否决事情,你处理事情的方式一向这么草率?” “哪有。” “那就和我交往看看,爱情光凭想象是无法体验个中滋味的。”他好像从来没有如此半哄半骗地要一个女孩和自己谈恋爱,这种行为简直就像在强迫推销自己嘛! “我……还是不要啦!” 呼!拒绝得真直接,这实在是无法不激起他潜意识里的好胜心。“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没把握管住自己的心,怕真的喜欢上我?” “才不是。”” 香藤日真索性起身上池畔“谈判”,他的好身材在离水时一览无遗,童绯璇讶异的瞪大了眼睛,猛吞了好几口口水。 这男人……身材真是好,瞧瞧他身上的水滴沿着漂亮的古铜色皮肤滑落…… 好性感喔!呃,怎么光看就口干舌燥,还听到自己一下比一下大声的心跳声,那像火烫一般的脸颊……这是要飙鼻血的前奏吗? 她的视线往下移,来到他雄健有力而没有一丝丝赘肉的腰部,然后再往下移……每往下移一寸,她的心跳就快一些,脸就红一分。 突然养眼的画面不见了,一条浴巾往他腰上一围,阻隔了美好“风景”。 哎呀!真可惜,童绯璇叹了口气,神情颇为沮丧。随即,她想到自己怎么会有那么不堪的念头而脸更红了。 真……真是太龌龊了!她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香藤日真有趣地看着她脸上复杂的表情。“和我交往我想你不会有任何损失的,更何况,这件事也由不得你。” “什么叫由不得我?” “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令尊很喜欢我。”她大概不知道,在童海诺离开日本前还单独和他见过面,他请他好好照顾她,还说若一切顺利,他和他爷爷都期待今年底两家能有喜事。 “他喜欢你是因为他没认清你的真面目。”她噘着唇眯着眼瞅他,“有哪个父亲会把女儿推给一个花花公子的?若让他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就不会喜欢你了。” “他只怕看不到我露出狐狸尾巴哩,怎么办?”他故意挑衅地说。 其实说他花心,不如说他不排斥自己送上门的女人。他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一向清楚,他图生理需求,女人在他身上要的是金钱,银货两讫的关系清楚明白。 说他花心有点冤枉,因为他对女人从来不动心,又哪来的花心? “你……你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他在暗示她,他永远是她父亲心中的乘龙快婿吗?别傻啦!她一定会想办法让父亲唾弃他。 一定! “我天生是收妖的,遇见鬼的话算他倒霉。”他对着她一笑。“话题扯远了,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交往?” 她想了想,一抹贼笑浮上她嘴角,“好啊,如果我爸爸不反对的话。” “他的态度很明确。” “一个月。一个月后他回来,到那时候他若仍不反对的话,那我也不反对假戏真做。”这一个月内,她一定要找出证据,证明香藤日真的花心。届时,就会应了一句话——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有“气’,届时相信老爸也会站在她这边了。 这丫头八成又在打什么主意了,他也想了想,“可以,只是……” “什么?” “在他回来前咱们先交往。”他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将脸凑近她。 “啊?”恋爱喔?和这种人? “不行吗?” 童绯璇又因为香藤日真的靠近而红了脸。“和你这种人谈恋爱?我还真不知道‘爱’从哪里来?谈恋爱是需要感觉的,我又不喜欢你,这种恋情实在太辛苦了。” “喜欢我有那么困难吗?”他笑了。每当他笑的时候,总会令人有一种“坏坏的”感觉。 看了他一眼,她忽然提高警觉。“你……你所谓‘交往’,不会是从下半身开始吧?”嗯,有可能。 一个身经百战的花花公子,她才不相信他会有什么纯洁的思想呢。 她的话令香藤日真笑了。他摇了摇头,“若真的如此,那的确很辛苦。”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娃儿”大玩性爱游戏?他怎么想都提不起兴致。“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喜欢的是情逢敌手,你还太嫩了。” “最……最好是这样。”她怎么觉得自己又被损了? “作好心理准备和我共谱恋曲了吗?”真是新颖的恋爱方式,得先和双方沟通好,努力地推销自己的好处,说服对方当自己的情人。 “两个彼此不喜欢的人谈恋爱……”她不看好地敛了敛眉,“怎么想都不乐观。” “你放心吧,只要你和我走在一块,喜欢上我是迟早的事。” 童绯璇想了想,嗯,想找到他花心的罪证,是要常粘在他身边比较容易收集得到吧? 呵……她怎么那么阿呆?方才竟然没考虑那么多,差一点放弃难得的好机会。如果她以女朋友之姿跟在他身边,一来容易收集到他花心的罪证,再者也方便制造罪证给他。 “你都那么有把握了,我是该给你机会去证明你的魅力的。”她终于答应了。 “聪明。”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也许我在喜欢上你之前,我们已经划清界限了。” “我有绝对的自信。” “那就走着瞧吧!我也有自信看你的脸垮下来。”她也不甘示弱地说。 第五章 又是充实的一天。 早上天还没亮,童绯璇就从床上被拉起来,然后跟着香藤日真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去郊外赏鸟,接着又去邻近一间充满乡村气息的早餐店用餐,中午去吃烧烤,晚上去泡汤,现在正吃着美味的怀石料理。 啊……真是幸福到想掉泪。 看不出来他还挺会安排生活的,这一天她过得既新鲜好玩又趣事连连。 现在她觉得香藤日真其实还不错啦!起码他是一个好玩伴,今天他让她看到了之前所没看到的一面,他好像也有可爱、体贴的地方。 唔,才以“恋人”的方式相处了那么些时间,她就对他对改观,那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她就是太容易相信人,因此老是倒霉吃亏。她连忙提醒自己,香藤日真可是个危险人物,这种人她还是得小心些。 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实在太乖了,每天准时上下班,鲜少应酬,更别说和别的女人厮混,连家中的佣人都啧啧称奇。 据说在她出现在香藤家之前,他是“夜行性动物”。晚上一、两点回家是常事,彻夜未归也不稀奇。怎地现在他会洗心革面了?难道他是为了她而改变? 想得美!她童绯璇是有些傻气,外加一些自恋,可她不会呆到以为自己对他而言真是什么特别的人物。 许多漂亮的女人总是自恃着美貌而对男人没有危机意识,最后落得自作多情的下场,这一点她就是比她们多了些心眼。 大概是看了不少悲情的例子,因此,对于男人,尤其是像他这种典型的三高男、花心大少,她更是睁大眼在看。 记得管家曾说过,他挺有女人缘的。而经她这段日子的观察,他这朵大桃花还真能吸引女人的注目。走在路上女人们的视线纷纷粘在他身上,甚至连点个餐,身材惹火的年轻女服务生都会频频向他送秋波,临走前还不忘留下电话给他。 总之,即使他不去追女人,女人一样会粘过米,也就是说,女人对他而言是易取易得的。 大概是因为这样,在他眼中对他毫无兴趣的自己就成了稀有动物。所以会伤他男性自尊、是他追女史上大污点的她,他一定想尽办法“攻陷”。 没错,一定是这样。这九成九是他会追她和大献殷勤的原因, 不过要是待他把她追到手……那她就等着被一脚踩开了! 嗯,这么一想,她忽然也想通了他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和他继续大演爱情肥皂剧,因为她讨厌他,自然不可能会自愿留在他身边,那么他岂不无法乘隙攻陷她不可能为他开启的心墙,若强留她在身边朝夕相对,那么他就有机会了。越想她就越觉得一定是这样! 这可恶的日本男人! 想我这么天真可爱、完美无缺的纯情美少女——她的伤腿已经复元,又能脚踏实地——会栽在你这浑身桃色罪孽的臭男人手中吗?甭说门儿都没有,连窗户都不给! 香藤日真奇怪地看着她,心想这女孩真有趣,她从方才就神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上筷子夹着龙虾肉到现在还悬在半空中。 她的表情可真是变化多端,时而笑得像傻瓜,时而仿佛识破别人的奸计而笑得更加得意,时而又是一脸的仇视样…… “想什么?”他放下筷子,轻啜一口清酒。 “一定是这样……”童绯璇仍陷在自己的推论中,忽地目露凶光。 他好笑地看着她,放下了小酒杯。“什么啊?” “这个臭男人!” “你痛恨的男人还不少啊。”他好玩地用手拍了拍她白里透红、可爱如苹果般的脸。 这下童绯璇反应可激烈了,她整个身子几乎跳了起来,手上的龙虾肉也掉了。“你……你干什么?” 呼!他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你方才在发什么呆啊?”那样子绝对不是什么浪漫青春梦。“你的表情好像刚看完一场战况激烈的武打片。”他有些嘲讽地问:“战况如何?” 她横了他一眼,“要你管。” 她不想说,他也不勉强。夹起了一块龙虾往她碗里搁,“你真的太瘦了,多吃一些。” 她已认定他是十恶不赦、心机深沉的坏男人,可对于他一些贴心小动作,为什么还是有些感动?她嘴里吃着鲜甜多汁的龙虾,却因为奇怪的心情而食不知味。 “你对女孩子都是这么温柔的吗?” “我?”这话多冤枉!他对女孩子温柔? 她真是太不了解他了,对于女人,他一向习惯叫钱帮他献殷勤,至于行动上的温柔,他这个沙文色彩这么重的男人,该来巴结奉承他的是女人才对。 对她温柔吗?奇异地,这个念头竟是如此理所当然,也难怪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如此做了。 “一个习惯对女人温柔的男人,难怪你对女人那么有办法。” 他实在分不清她这话是褒是贬。“你在告诉我,你也被征服了吗? 她干笑了一声,“征服?你是指某位女歌手的专辑名称吗?”看他听不懂地露出疑惑的眼神,她翻了白眼,“我只喜欢我看中的男子,倒追我是没用的。”她真是标准的男人婆,压根忘了自己是女人。 她忘了男人追女人是“常态”,女人追男人才叫“倒追”。不过,这不是重点,她只是想点醒他,她喜欢的男人她会自己大方地前去告白,不会等人来征服。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就要有爱大声说,不要晾在一边坐愁红颜老,怨月老老眼昏花,怪丘比特拿箭的角度出问题。 香藤日真已经渐渐习惯她的说话方式,他挑了挑眉,“那正好,你这一点倒是和我挺像的。” “什么意思?” “别人送上门的我不屑,就喜欢自己看上的。”他在说后面那句话时,心中忽然若有所悟。 初见童绯璇的时候,他原本没什么心动之类的感觉,大概只觉得过女孩长得真是漂亮,同时为她粗鲁的性子感到惋惜。但曾几何时,他竟然在她身上感受到别的女人不曾带给他过的新鲜感,更特别的是,被他视为她身上最大败笔的“粗鲁”,意外地 令他感觉到她不同于别人的天真清纯,看她是越看越顺眼。 “别说你爱上我。” “爱在心里口难开是很残忍的事哩。”他像逗着她玩似地直盯着她瞧。“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会怎样?”他告白的方式和他在商场上的作风一样,干脆利落。 男女关系他一向十分敏感,处理的方式也干脆,否则怎么在花丛中持得住货银两讫的规则,而不沾上一丝一毫的感情纠葛,在女人堆里染得一身腥? 他的秘诀就是:喜欢就喜欢 不喜欢就不喜欢.清清楚楚。 “倍觉受辱。”她拒绝的方式也是不拖泥带水。 “很受伤呢!”他第一次被女人拒绝,心里还真是有些小沮丧。“你常拒绝异性的追求?”看她拒绝得毫不犹豫,想必之前已经有许多悲情男给她累积经验了。 “不,我第一次拒绝人。”她很诚实,想了想又说:“倒是我常被异性拒绝。”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香藤日真快吐血了。“你的意思是我不如那些拒绝你的人?”虽然他并不觉得外在条件高人一等有什么了不起,但此刻他实在不怎么相信世上还有男人会比他优秀。 “起码我没看上你。” 他有些哭笑不得。算了,各花入各眼,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人闻到臭豆腐味忙掩鼻而过,有人还恨不得沾得一身臭,一生永追随呢。 “你眼光独到。”可他仍忍不住地语带嘲讽。 说到这个,童绯璇心中虽有自己推论出的答案,却也想问问他。“那你呢?你说喜欢我我是不相信啦,不过暂且当它是真的,但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都不相信了,那他答案也不必因得太认真。他恶作剧似地开口,“没男人供你谈个浪漫的恋爱,我是抱持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慈悲心来追你的。” 这男人还挺毒的。她不高兴地拉下脸,用纸巾擦了擦嘴,“我吃饱了,谢谢你这顿丰盛的晚餐。”她方才怎么会觉得他还挺温柔的呢?才一会的时间就原形毕露,和他相处久了,对心脏不良。 “这么快?”他当然知道她不高兴,因此胃口没了。“饭后还有水果和茶点,不用一些?” 这么说时,和室门被推开,穿着传统和服的老板娘亲自端来了水果,暂且中断他俩的谈话。 她笑盈盈地说:“香藤先生,今天的料理还好吗?”香藤日真是这里的常客,怠慢不得的。 “不错。”他顺道示意她结账了。 “那您慢用。”忽地,她像想到什么事似地又转了回来。“呃,香藤先生,您记得山根小姐吗?” “她好吗?”那是他以前常光顾的一家club的老板之一。 一听到“小姐”两字,童绯璇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 “她抽走她在club的股份,自己出来开业,亚梨也在那儿呢。”她拿出一张名片,“有机会到那儿捧捧场吧。 童绯璇的眼睛眯了起来,club?那不是号称令男人销魂的酒店别称吗?还有那个叫亚梨的女人只怕是香藤日真的老相好吧? 不知不觉中,她的怒火高涨,瞪大眼看着那张名片,有股想抢过来将它撕个粉碎的冲动。 咦?他去club干她屁事?她没事干啥发火?她努力地用理智扑灭心中怒火,只是为什么她还是“火在烧”呢? 真气自己为这种男人生气,无聊! 香藤日真收下名片,“我会去的。” 原本已经把怒火降到可控制的童绯璇一听到他这么说,便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在两人的错愕中,一语不发地往外走。 “去哪里?”香藤日真莫名其妙地问。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里头空气不好,想到外面透透气。”再不出去,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她一面往外走,一面还在心中低咒着,香藤日真你这个臭男人、死风流鬼,那么花迟早肾亏。说什么喜欢我,结果还不是东拈拈、西惹惹。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香藤日真在付完账后,立即追了出去。 这女人又怎么了?刚刚他可都没惹到她,她是在生哪门子的气? 远远地,他就看到她站在车子旁等他,他走过去打开车门,“心情不好?” 童绯璇上车后仍是沉着一张脸,她把脸别向车窗,就是不看他。 “怎么了?”他将身子凑近她,“心情不好闷在心里,迟早出问题。” “出问题是我的事。”她鼓着腮,还是不回头。 “那不成,我们现在是恋人,你出了问题,我心里会不好过的。”看着她生气的表情,他的心温柔了起来,很直觉地哄着她。 “真不愧是花花公子,想必对任何女人都说得出这种话吧?”话一出口,她很自然的又想到了亚梨,接下来她想都没想地就开口,“想必你也对那位club的亚梨小姐说过这样的甜言蜜语吧?” 就算有干她啥事呀?怎么心里直泛酸? 香藤日真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低头想了想,忽地想通似的一抬头,“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他知道她铁定会否认,不过他这个长期打滚于花丛中的人,如果连女人吃醋的反应都看不出来的话,那真是太逊了。 “哪有!”童绯璇的反应可激烈了,她猛地回过头,这才发觉自己和他的距离不到数寸。“我……”她因为他的靠近,心跳得好快,忍不住吞下一大口口水。“才没有。”怎么她心跳得那么快?好像……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他干嘛靠得这么近?他难道不知道,这么近会令人……令人思绪变得不太正常而想入非非吗? “喜欢上我有那么困难?”他又靠近她一些,在嗅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她低垂着眼睑、噘高了唇的倔强而娇俏的模样,令他在那一瞬间有些意乱情迷。 如果喜欢一个人可以用行动告诉对方,那么他该是要有所行动了。 “当……”她还没把话说全,唇上便传来一阵温热,接下来她只是瞪大了眼睛,脑袋陷入空白状态…… 接吻是床戏的前奏,香藤日真从来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可现在和她仅仅是唇与唇的轻触,他竟然能从中得到一种幸福的温柔感受。 此刻他更加确定,童绯璇对他而言真的是不同的。看来,丘比特的箭这回真是射中他,想逃也没得逃了。 也好,反正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爱情洗礼,就感受一回爱的滋味吧! “好香。”这是他触及她柔软樱唇的感觉。 童绯璇怔了怔,好一会儿才从错愕中回过神。“你……你敢……敢吻我?”她的初吻就那么给终结了。 “我都付诸行动了,问这话有些多余。”他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我不介意再做一次。” “那是我……我的初吻!”她激动得快哭出来了。 她保存了二十一年的初吻,被这男人这么一啄,就……就不见了!他知不知道,她的吻是要保留给她的初恋情人的,怎么可以便宜了这情场浪子。 “我知道。”她那怔然的表情他要是猜不出,那他在花丛中也白混了。 “知道了你还……”这男人真的很可恶,故意的,她确定他是故意的。 香藤日真完全没有愧色地看着她。“我是故意的。”他自己招了。“在喜欢的女子身上留下自己的记号,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记号?”他不说她还没那么火,这么一说她心中的怒气都快直窜头顶了。“我告诉你,别说是一个吻,即使是全身给你吻遍了,我也不会是你的。”气啊……她真是气疯了。 “全身?”他一挑眉,轻吹了一声口哨。“我都还没想这么远,你倒是先提醒我了。” 她恨得咬牙切齿,“你别梦想了。” 他浅浅地笑看着她,不置一语。 “你……你笑什么?”这恐怖的男人,每当他在笑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发毛。 “我在想,我对女人一向只图生理上的满足,不曾有过任何情感,为什么对你会不同呢?” 他这番告白,童绯璇可不领情,她眼白一翻地说:“这句话我可听不出是褒是贬。” “你似乎对我颇有成见。” “不喜欢就不喜欢,还有什么成见!”她这人向来又真又直,不喜欢一个人她从来不伪装。 他这人太神、太不好惹了,她每一次和他赌什么就输什么,次次杠龟。天!她这小赌后,外加赌界幸运星一遇到他,赢字和她沾不上边,幸运更是叛她而去。 他难道不知道像她这样的赌徒,对她胜不了、赌不赢的对象,是视为终身仇敌的吗?如今又发生“偷香”事件,她就更加无法喜欢他了。 “打个赌你会喜欢上我的。” 童绯璇学聪明了,她才不和他赌呢。“和你赌我没胜算,不过……” “什么?” “我们俩是绝不可能走在一块的,你等着瞧吧!” 这一回她不是说着玩的,她绝对会让彼此没有可能! 第六章 这就是club? 童绯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到这种地方来,更没想到第一次进到男人的销魂窝竟然是如此的状况。 唉……想想还挺窝囊的,她既不是因为自个的男人在这流连忘,也不是因为身上没钱花,想月入数十万才到这里,她来的原因至今自己仍觉得荒谬。 她是为了收集香藤日真花心的罪证,要让老爸一睹他的“荒淫”真面目而来。 她现在谁都不能相信,只能相信自己了。于是她亲自入虎穴,来这家据说是香藤日真常和朋友来光顾的club应征了。 想来也真顺利,那姓山根花名娜娜的女老板一看到她就中意得不得了,连她说忘了带证件,且因为有急需想当晚就上班,她也没有为难地就答应了。 现在,她只需等着好戏上场就行了,由她亲眼目睹,再加上所录下来香藤日真和酒女们要好的声音,相信老爸就不会坚持和香藤家攀亲了,更何况香藤日真也承诺过,只要她老爸不赞同他们俩的事,他便不勉强。她准备看香藤日真倒我葱。 只是,在看好戏前她也遇到了难题,童绯璇看一看坐在她身旁个个忙着化妆、换衣服准备要陪客人过多彩多姿夜生活的club女郎,自己则是怔怔然地坐在一旁。 化妆咧,她活到那么大,记忆中就只有国小时,因为参加民族舞蹈比赛而化过妆,再来就没有了。 上天给了她一张近乎完美的五官和肤色,同龄女子已经尝试着用化妆品来弥补先天的不完美时,她仍是得天独厚地享受着自然美。 旁边的女子看她都不动,便好奇地问:“喂,我叫琳达,你是新来的?” “呃,我叫……叫法蒂玛。”管他,就用英文名字当花名吧。 实际上她只会上班几天,等逮到香藤日真的小辫子,她立刻走人。她看了看对方,“我第一天上班,忘了带化妆品,所以……可以借用吗?” “用啊。”琳达倒很慷慨,她有些羡慕地看着童绯璇那几乎看不见毛孔的肌肤。“你皮肤真好,上妆一定很好上。” “是吗?”她笑得尴尬,因为她连上妆的步骤都不知道。 “你慢慢用,我先去挑衣服穿了。”琳达热心地说:“我顺便帮你拿一件过来,晚一点就只能穿人家挑剩的了。”club的老板娘可精了,她为了防止自家小姐爱迟到的毛病,准备的上班服中有几件特别清凉,甚至是只遮住重要部位的辣妹装,先到的小姐可以自己挑衣服穿,至于后到的就没得选择。 如此的作法既可以防员工迟到,又可给捧场的客人一些免费养眼镜头,一举两得。 “谢谢你。”童绯璇看着琳达离去后,她开始随便在自个脸上乱涂乱画起来。 她不求妆化得漂亮,只求香藤日真别认出她就好。在一番努力地‘修饰”后…… “我的天!”琳达挑衣服回来。“法蒂玛……你……你以为自己是艺妓,还是视觉系艺人?”她这么走出去会把客人吓坏吧! 她像涉谷的街头艺人,大把大把的颜色尽往脸上涂。 童绯璇看了一下镜子,“会吗?”对于第一次化妆能有这样的成绩,她还有些得意说,起码,如此一来香藤日真应该就认不出她是童绯璇了。 化妆就是要化得和原来的自己不同,要不然化妆干啥呀? 瞧!她现在可是该黑的地方黑、该红的地方红,眼影是超级的紫黑色,在嘴角下方还不忘点上一颗大黑痣……她现在若是走在路上可以说是生人勿近,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她不是七月半出来的。 哈哈哈……她对自己的样子真是得意,可惜没有相机,否则就拍下来给颜净看,相信连一头银白色三分头的她都会甘拜下风。 “你……你要不要卸妆重化?”琳达将衣服递给她。 “不要,我很满意啊。”她看了看琳达为她挑的衣服。“这……就这样?”她傻眼了。 两块比基尼还省的布和网状丝袜,再加上一对造型可笑的兔耳朵?开什么玩笑,这样不是穿等于没穿? 再加上她眼睛上了紫色眼影的大浓妆,那感觉很像睡眠不足,或中了邪的兔子? “就这样。”琳达也无奈,“我以为今天够早来了,没想到……”她有些气愤地看着其他那些仍在化妆的小姐。 这些女人真奸诈,未化妆就先冲去挑衣服,哪像她……老学不乖。 童绯璇直觉头皮发麻。“我穿兔女郎装,你呢?”要是比她穿得多,她就和她换。 琳达拿出了一件黑色的小丝裤和两张星状的贴纸。“这就是我要穿的。” 她看着那件像是性感内裤般的黑色裤子,下半身只穿这个?那上半身呢?“上面穿什么?” 不会这间club有上空秀吧?哈……香藤日真走动的地方,还真有“品味”! 琳达左右各拿一块黑色的★状贴纸,往自己胸部上一搁。“就这两块贴纸。” “啊?”童绯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啊什么啊?我看你是新来的,八成也没勇气穿这个出去,你要是不满意那件兔女郎装,我和你换好了。” “不要!”她把衣服抱得死紧,和那套“上空装”一比,她这套真是保守。 “算了。”说着琳达开始当着她的面更衣,那傲人的雄伟上围真是……可怕!少说有三十六e以上!天,和她一比……童绯璇看一看自己的,简直就是小笼包,不,是荷包蛋。 瞧琳达一点也不避讳地在她面前秀身材,她忍不住暗叹一口气,唉……有本钱的人就是不同! 琳达有趣地看着童绯璇的表情,这新人八成是吓坏了吧!“穿这个也没什么不好啦,有时候客人还会在星星上贴上大钞哩。甚至一场酒陪下来。裤子里塞满了钞票也是常有的事。” 她话中还带动作,看得童绯璇脸红心跳,巴不得钻地洞。 这里的小姐太阿莎力了吧!任客人在内裤里塞钞票?若换了她,她怕自己会不由自主地折断对方的手,把钱还他就医。 这种情色场所的情色文化真叫人不敢恭维。 “这钱赚得真辛苦。” “怎会?可容易着。”琳达看着她。“你要不要试试?” 童绯璇苦笑地摇摇头,“我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看着童绯璇离去的背影,琳达忍不住嘀咕,“新人就是新人,连换个衣服都要找更衣室,真是……等你混个一年半载的,就会知道就地更衣的方便了。”说着她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清凉衣着,心里生起一股期待,“今天能拿到多少小费啊? 都会夜生活,开始了。 .lyt99  .lyt99  .lyt99 真是很郁卒的开始。 童绯璇因为是新人,再加上脸上恐怖的浓妆,当然出师不利,从八点坐冷板凳至今已快十点了。她仍是乏人问津的和一群“黑”小姐坐在一块,看着最红的亚梨一个包厢接着一个地转换,惹来一些人的眼红。 原来那打扮时髦、一脸傲气的人就是亚梨?她总算亲眼目睹香藤日真的心上人了。 唔.身材惹火,长相不差,是挺有女人味的。她斜着眼打量方才从她面前走过的亚梨,一想到她和香藤日真有所牵扯,也不知道为什么酸意直冒。 “亚梨那只骚狐狸可又得意了,那个多金又帅到不行的香藤先生今天来捧她的场,瞧她那春风得意的样子。” 另一个小姐不屑地点燃支烟。“那骚货陪男人上床可以,真以为香藤先生那种名门子弟会看上她呀?” “哎哟,那可不一定,像香藤这种大少爷,娶妻八成只是摆门面,在外头养个情妇、小老婆那是正常的。亚梨只要紧抓着他,这小老婆的位置非她莫属。你们没听人说,这年头是情妇当道,妻不如妾。” 童绯璇听了半天,忍不住问:“你们所说的香藤先生是……” “你不知道吗?”其中一名女子看了她一眼,“原来是新来的,也难怪你不知道。”顿了顿,她才说:“这香藤先生就是香藤日真啊,他是老板娘以前店里的常客,我们跟着到这儿来的小姐几乎都认识他。他呀,又帅又多金,是许多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 香藤日真?果真是他!这花心臭萝卜,在她面前老一副圣男样,且看今天她怎么拆穿他的假面具。 就在童绯璇开口欲问他是在哪个包厢时,有一名小姐气冲冲地走过来。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莉莉,发生什么事了?”莉莉在这家店可是仅次于亚梨的红小姐。 “甭说喽!”她一面说一面把衣服扣好。“和香藤先生来的一位客人叫威尔的,和我们大玩骰子,输一次脱一件,赢一次给小费一万元,结果我输得只剩内衣裤。”她皱了下眉,“那威尔八成醉了,又嚷着要继续玩,连妈妈桑都很头疼呢! 那个外国佬听说是香藤先生重要的客人,早在香藤先生来之前就跟老板娘说过了,这位外国客户有些难缠,今晚的小姐除了漂亮外,还要敢秀敢玩,所以尽管觉得他有些过分,但看在香藤日真砸下大钱招待的份上,她们也只有闭上嘴,不敢得罪。 赌大赌小论输赢原本也是一半一半的机会,可那外国伦手气真是乱好,怎么赌都能赢,一叠万元大钞拿出来现宝,至今仍没赔上几张,看了叫人生气。 “那你出来干啥?” 莉莉拨弄一下头发,“我借口上化妆室开溜,可不想等会儿被逼得连条内裤都保不住。现在谁要代我进去,我今天的坐台费全给她。”她好歹也算是个红牌,哪能在众人面前剥得一丝不挂,那多不雅。 在重赏下的“勇夫”未产生前,童绯璇就先开口了。“我去。” 她去的原因可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收集香藤日真花心的证据,顺便去会会那骰子常胜军的客人。 谁叫她赌性坚强嘛,只要对手不是香藤日真,她就没啥好怕的。 莉莉打量了她一下,“新来的?你可是要有被逼着脱光衣服的打算才能进去哩。”像是提醒她似的,她又说:“你身上的衣眼只够输两把。” “我有心理准备。” “在八号包厢,可别哭着出来啊。” “我没那么脆弱。”说着,她走向包厢。 叩了门,她推门进去,随意地扫了眼在座的客人,眼光在香藤日真身上停了一下,敏锐地注意到那叫亚梨的红牌不是坐在他身边,而是坐在一个老外身旁,那老外面前有个碗,里头放了三颗骰子,看来莉莉说的那叫威尔的老外就是他了。 威尔抬起头来看着童绯璇,“又有新货啦?刚刚那位小姐呢?”他显然对一脸恐怖的她没兴趣。 “她不太舒服,由我来代替。” 童绯璇一开口。香藤日真疑惑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她化着浓妆的脸上像是在思索什么。 威尔注意到她夸张的眼影,“你的打扮像熊猫,哦,不,像默剧大师卓别林。”说着他自己先大笑起来,一旁的人也跟着窃笑。 “是兔子,先生。”桌别林有她头上的大耳朵吗? “你真幽默,小姐。”他拍拍身旁的座位,“和我玩一把吧。” 童绯璇看着碗里的骰子,一颗心跳得好快。感动啊……好久没看到骰子了。 “有兴趣吗?”威尔有趣地看着她。“咱们赌几把,你赢的话,这些钱全是你的,我赢的话……嘿嘿……” “每输一次脱一件。”亚梨开口说。 “不,这回不这么玩。”他卖关子似地顿了一下。“这回玩三把,我每赢一把,咱们就请在场自认最美的小姐亲香藤先生一下。”难得有机会可以整整这俊男,他可是一点也不会手软,他可以预期这群饥渴的女人冲向他的壮观画面。 他说完,包厢里响起一阵叫好的欢呼声。既然是自认最美,也就是说人人有机会,香藤日真的俊脸可不是人人香得到,如今有个大放送的机会怎能放弃? 童绯璇看着香藤日真,见他竟然不反对,心里大为光火。这臭男人,今天倒是大享艳福了。 见大伙没有反对,威尔又说:“如果我好运连赢三把……”他看了看香藤日真,“那这位兔女郎就和香藤先生一起出场。”他注意到了,打从这位兔小姐走进来,香藤日真的眼光三不五时就会投向她。 看来,他肯定对她有兴趣。 呵,这叫先苦后乐,先让一群女人吻得他七荤八素,才得以和有兴趣的女人玩亲亲。 谁说他醉了?他只是心情好多喝了几杯,玩兴大发,此刻他可比任何人都清醒哩。 不过他很好奇,像亚梨小姐这种尤物这香藤日真看不上,却看上这浓妆兔子?日本人的眼光果然独到,怪不得会流行什么109辣妹,或是巧克力妹什么的。 算了,反正好友喜欢就成了,香藤日真这人是标准的闷烧锅,除非有女人主动贴上来,否则要他主动向人示好是不可能的事。他就行行好,把他感兴趣的女人往他怀里推。 威尔的话引来亚梨的不满,她娇嗔地说:“要出场也应该是我。” 威尔往她胸前摸了一把,“你呀,是我的。” 童绯璇看了一下威尔,她的日文显然还不够溜,听不懂人家在欢场讲的浑话,可这时候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什么叫出场。 不过连那女人都抢着要,她心想大概不是什么坏事吧! “怎么,不敢?”威尔的眼中有着挑衅。 “她不敢我来。”亚梨看着童绯璇,妒火中烧。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看了亚梨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她。“你才要小心输光了。不过输也没关系,可以先跟香藤先生借赌本。”她准备大展身手啦! “懂得找金主啦!” “当然啦,香藤先生是最好的金主。”童绯璇扁扁嘴想,与其让他把大把的钱花在女人身上,还不如她帮他花。 赌最需要的就是资金,他倒是很适合当她的金主。 威尔看了一眼香藤日真。“你觉得呢?” 香藤日真看了一眼童绯璇左腕上的卡通表,又往她脸上一瞅,她立刻慌乱地把头低下,啃了啃指甲,生怕他会认出她来。 就凭她的声音及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和手上戴的表,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童绯璇。 这娃儿真以为化个熊猫妆,再穿上兔子装他就认不出她吗?荒唐! 她到这里干啥?又为何穿成这副惹火清凉的模样?他有股吐血的冲动。 她平时在他面前包得跟肉粽一样,一到这里来她倒放得开,露肩不说,连成人录像带里的网状丝袜都秀出来了。 她喜欢秀,待会儿就让她秀个够。 回过神来,他冷冷地一耸肩,“能当上兔女郎的金主,我十分荣幸。” “那就开始吧。”威尔将骰子放手一掷,骰子转呀转地,“十点。” 童绯璇紧接着拿起骰子一掷。 她还没看清点数时,就有人冲去吻香藤日真了。“七点。”这简直是双重刺激!童绯璇看着香藤日真脸上的唇印,眼睛都快冒火了,二话不说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干了。 啊!这是汽油吗?她的喉咙着火了! “再来。” 威尔又将骰子一掷。“十八!运气真好!满点哩。” 童绯璇一掷——三点?天啊!她好想拿黑笔在骰子上多点上几颗。 在她发呆之际,一群女人又冲向香藤日真。 这算不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什么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心情郁卒,她又藉酒浇愁了。 为什么看到一群女人吻他,而他也没有拒绝时,她心里会那么难过呢? 愿赌服输,她什么时候这么输不起啦?想了想,烈酒又是一杯下肚。奇怪,都已经穿得那么凉快,空调也没故障,为什么她的手心满是汗水?连额上也冒出了汗珠,感觉真是给她很不痛快,想着,她的手又摸向旁边的酒杯。 “现在已经三战二胜,你赢的机会几乎是零了。”威尔顺手又一掷,“六点。” “人总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嘛。”她的人生哲理岂是这个死老外懂得。 威尔的确不懂,死了怎能复活?又不是尸变。东方人真是奇怪,老是有一些不合逻辑的说法。他耸了耸肩,“我看你怎么复活。” 童绯璇拿起骰子,她尚未掷出,又有女人对香藤日真虎视眈眈了,她这一回可不能再便宜这几个饥渴的女人了。 奇怪,她怎么觉得身体热呼呼地,血气在胸口翻涌着,感觉现在的自己像卜派吃了菠菜后的反应? 开玩笑,骰子她掷的,香藤日真的脸上怎能没有她的记号!童绯璇迟迟不肯掷下骰子,甚至连碗都拿了起来。 威尔见状开玩笑地说:“兔子小姐,你不会没掷出最后一把就想畏罪潜逃吧?”他手痒地摸了一把她粘着兔尾巴的俏臀。 当香藤日真眼睛冒火地要采取行动时,童绯璇自个已迅速地捉住他的毛手。“老娘今儿个非常不爽.当心你的臂膀给折了!”她说出一连串的中文粗话,在场的人只看到她凶神恶煞般的脸,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童绯璇越过威尔,走到香藤日真面前。“喂,同伙的,你觉得这回我会赢还是会输?”她醉了,男人婆的大姐大样表露无遗,一只脚原本要踩在香藤日真旁边的沙发,现在却踩在他腿上,真是堪称现代豪放女。 香藤日真一张脸顿时变色,他放下她的长腿,女孩子这样子成何体统?上帝!她以为自己穿的是裤装吗? “最后一把赌输赌赢有差吗?” “当然有……有差,起码你脸上少一些唇印,而……而且,你这金主可以少赔一点。你……你看!我这合伙人不错吧?挺会替……替你着想的。” 赔?他赔什么呀!现在输得一塌糊涂的人可是她呢! 童绯璇将骰子掷出,骰子还在打转时,她就倾身吻向香藤日真—— 这回她可不再便宜人家了,输了她倒霉,好康却是别人得,世上哪有这种事? 她原本目标是脸颊,可他却在她即将触及到他时将脸一偏。 “你……”童绯璇努力地甩着头,迷迷糊糊地看了眼碗里的点数,“五点?”又输了喔! 她回头有些生气地对香藤日真说:“你……你这扫把星!好像有你……你在的场合,我就逢赌必输。”她一摊手,“反正你多的是钱,和你同伙我很放心,现在你就……就代我出钱吧。 “兔子小姐,你真是醉了,是带出场不是出钱!”威尔好笑地说。 她整个脑袋乱纷纷的,根本不知和人应答些什么。 威尔笑了,“也对啦,带出场后如果满意,是该给些小费的。 就在双方鸡同鸭讲之际,童绯璇忽地一屁股坐倒在香藤日真身上。“地板……地板好像在滑动哩……我……我好想……想吐……恶……” “喂你——” 第七章 车子经过自家门口,香藤日真看着童绯璇一脸浓妆和超辣打扮,以及三不五时还会高歌几句的恐怖模样,再加上自己这一身狼狈,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这丫头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很难预料,若带她回家,他可不想严肃古板、行为中规中矩的前田管家的老命终结在她手中。 算了,还是到饭店去暂住一晚吧。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有家归不得了。 “我……我告诉你,香藤日真那个男人真是有够……够烂!”童绯璇仍喋喋不休,酒精在她体内发酵,她现在比在酒店更糟,甚至已经认不出坐在她身边开车的人是谁。 她“够”了那么久,最后的答案仍叫人失望。香藤日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他哪里烂了?” “他花心、奸诈、可恶又该死!他是超级大种马,没有女人就无法活下去,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他根本是单细胞低等生物,行出芽生殖法。” 她的生物是怎么过关的?若可以用出芽生殖,又干嘛骂他花心,他连女人都不用了。“他真的那么糟的话,你现在就不会有机会在这里骂他了。” “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他……他呀,和那个叫亚……亚梨的那样眉……眉来眼去,还说喜欢我,真……真是屁话!难……难怪那些小姐说,亚梨是香藤日真未来的情妇人选。” 他一听只觉得实在很荒谬,女人只是他的床伴,情妇的包养关系不适合他,现在没养,未来就更不可能,他和任何女人的关系都十分短暂,不过,说到这个,她干啥那么气愤? “就算亚梨真的是他要养的情妇,那又怎样?你又不在乎他。”有时试探真心要有些手段。 “他说过他喜欢我。”她嘟着唇。 “你又不喜欢他,管他要养情妇养什么的。” “他养什么都……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养情妇。”她脸一拉,不高兴地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你喜欢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惊喜。 “就是喜欢。”应该是吧,要不然她吃什么醋?对啦!她一定是喜欢上他了。“喜欢上这么一个……一个烂……烂男人,你一定为我觉得可惜吧?真是一朵鲜花插……插在牛粪上。”她一摊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他,明知道他是堆粪,也认了。我以……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告你,以后千万别把粪当宝。” 粪?香藤日真失笑,他现在这样子果然像刚从秽物堆里拉出来的。 到饭店checkin,他带着她上楼,他们目前最需要的是到浴室好好地梳洗一番。 正考虑谁要先洗时,身后的童绯璇却静悄悄地,他回头一看—— 好命的,她这样就睡死了……也好,她就先休息一下吧,等他洗好了再叫她。 约莫二十分钟后,他披着浴袍出了浴室,来到椅子边轻轻地把她摇醒。“去洗个澡会比较清爽。” “洗澡?”她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走进浴室。 看她的样子,香藤日真不禁担心,她可以自己洗吗?直到听见莲蓬头的水声,他才放了心。正要走到另一端去吹干头发时,浴室忽然传来一连串的东西撞击声,还有她的呻吟和诅咒声。 “我……我的天,骨头快散了!” 他想也没想地直接推门而入,她压根忘了上锁。“你没事吧……”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怔了怔,有些尴尬地进退两难。 童绯璇全身赤裸地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方才她踩到肥皂滑了一跤。 ”shit!浴室怎……怎会有直……直排轮?”真正该尴尬的人反而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还满口疯言疯语地说着醉话。 听到她的话,香藤日真即使已尴尬得红了脸,仍忍不住翻白眼。这女人实在是…… 扶着她站起来,他努力地不去看她曲线完美的裸体,不去感觉由她身上传来女性特有的幽香,以及那双因醉意而恍若能勾魂般的迷蒙媚眼,都再再会令他意乱情迷。 女人的身体对男人本来就像是有魔力般的吸引力,更何况是自己喜欢到无以复加的女性的胴体。 上帝,此时的状况对一个正常男人而言,真是非人的折磨。 童绯璇好不容易站了起来,香藤日真悄悄松开她的手,她左脚往后踩了一步,又踩到了方才那块肥皂,身子不由自主地滑了出去—— “小心!”他拉住了她,将她滑出去的身子往自己怀中带,可这么一来冲力过大,两人一块跌坐在大理石地板。 “好……好险!”童绯璇此时正姿态撩人而暧昧地扑在他身上,因酒醉而神智恍惚的她,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魁惑人。“允蓝,你的力……力道什么时候那么大……大了?”眼前的人影晃得厉害,她根本无法对焦。 依稀之中可以看到对方有一头短发,她径自决定眼前的人就是练允蓝。 允蓝?她朋友的名宇?香藤日真没开口纠正,现在告诉她等于什么都没说。 “喂,你干……干啥盯着我看?”她笑嘻嘻地倾向他,令人屏息的胸前春光和他相距不到数寸。“你以前老爱笑我是‘平脯族’的太平公主,我现在长大了对不对?有没有感觉我的改……改变啊?”四怪中,胸前大概数她最令人叹息,而练允蓝的最惹火,楚子纤居中,颜净不详。一个四季都包得跟木乃伊一样的女人,谁看得到。 而胸前伟大的练允蓝最喜欢笑她本垒板身材,三不五时就找一大堆偏方叫她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效,总之她现在已经从b晋级到c了。 “别开玩笑了。” “没感觉喔?那你摸……摸摸看,用……用看的不准,用摸的会比……比较准。”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不要!”平日不容易脸红的香藤日真,此时竟然红了一张脸,连脖子也不例外。 她……她真是他看过最豪放的女人! “你不好意思吗?我都不害羞了,你羞个什么劲啊?”说着,她忽地伸手去拉他的手往自己胸前放。 “你……”手掌传来细腻而柔软的触感,他的一颗心狂跳着,清楚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灼热感。 “有没有……有没有长大呀?”她俏皮而得意地笑了。 再被这么“凋戏”下去,香藤日真怕自己会疯掉!他很快地抽回自己的手,怕自己会无法克制地一路摸到底。 他已尽量表现得很君子,可君子忍到极点,也许就会变小人了,毕竟君子是人而不是断了七情六欲的神。 若不是知道她这般情况下不可能玩出什么勾引的把戏,他还会以为她在色诱他呢! 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他避重就轻地说:“赶快洗澡吧,当心感冒。” “喔。”童绯璇迷糊地允诺,努力地想从他身上离开,可是……“喂,我不太舒服,地板好像在滑动……不,是奇怪的扭曲变形。”她努力地晃了晃头,情况并没有比较好。“看在好友—……一场的份上,你帮我洗……洗澡,好不好?” 香藤日真的表情像是遭到雷击一样错愕。 世界变了!男人到泰国洗泰国浴是女人伺候,日本男人也习惯在洗澡时要自己的女人帮自己擦背,而今他却被一个女人要求帮她洗澡,真是有够倒霉地…… 没关系,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他今天帮她洗一次澡,还被她不时地“性侵害”,有朝一日他一定会连本带利要回来。 就让她帮他擦一辈子的背! .lyt99  .lyt99  .lyt99 好好地大睡一觉后,童绯璇终于醒了。 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可手尚未完全伸展开来,身上的骤痛让她瑟缩了一下。 “哎哟……我的妈呀!”她痛得哇哇叫,怎会觉得全身酸疼,好像骨头快散了一样,尤其是屁股,……她揉了揉臀部,直觉要找面镜子照照。 镜子呢,怎会不见了?她这才发觉所处之地根本不是她的房间。 “这……这里是?”看见这没有什么人情味的摆设,她很直觉地就猜到这大概是饭店。 只是她怎会在这里?用手敲了敲脑袋,又很巧地敲到一个包。“连头也受伤了?”她还注意到连手也有些瘀伤。 天!她昨天在迷糊之际参加帮派械斗了吗?否则,怎么一早醒来会全身是伤? 昨天第一次到club上班,她记得和一个老外玩掷骰子,好像输得乱没面子的,然后呢?她实在记不得什么了。 后来好像作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她对练允蓝秀身材,说自己不再是太平公主,然后又要她帮她洗澡? 那梦实在很荒谬,可她又有种感觉,觉得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算了,先不管那个梦,她想到另个重要的问题,是谁把她带到饭店来的? 香藤日真吗?唔,他是她目前所想到最有可能的人。只是他认得出昨晚那浓妆艳抹的免女郎就是她吗? 想想,他是个敏锐的男人,也许从声音就认出她是谁了,若是如此,还真枉费她昨天那么努力地装扮自己。 搔了搔头又打了个哈欠,她这才慢半拍地想到,如果真的是香藤日真送她来这里,他……他应该没有对她怎么样吧?低下头看了看衣服。呼!幸好身上穿戴整齐,原来自己是穿着棉质浴袍入睡的啊?怪不得她睡得那么好。 浴袍!她哪来的浴袍?她怔了好久,伸手探入浴袍内…… 光……光的? 也就是说,她的内衣裤全都不翼而飞?哈哈……真是太神奇了!她的脸忽红、忽白…… “香藤日真!” 童绯璇一声狂吼后,立即见到她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人。 今天天气不错,方才他在相通的另一个小厅享受着精致的下午茶,“不错啊,在昨天喝得烂醉后,你今天精神还能这么好。”她真能睡,星期日的大好假期都给睡掉了。 童绯璇气呼呼地看着他,冷森森地问:“为什么我一觉醒来,身上只穿着一件浴袍?” “那兔子装被我扔了。”想到昨天她在众人面前只穿那少少的两块布,他仍觉得很不愉快,扔了还不能消气,他该拿把剪子铰成二十段。 “那我……我的……”她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启口询问她贴身衣物的下落。 香藤日真可没她那么别扭,他说得直接。“内衣裤我没有帮你换上,你不会希望翻过来再继续穿吧?”她真有趣,昨晚大胆的行径连他这种见多大场面的人都不禁讶异,可像现在,她却是比任何人都害羞。 “我……”她宁可继续穿兔子服也不希望是目前这种光溜溜、赤条条的样子。 “我买了新的替换衣物,你等会可以换上。”大饭店里通常有些购物名店,还算方便。 “别转移话题,”她看着他,“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掉的,对不对? 他挪了张椅子到她身边,坐了下来。“正确的说,衣服是你自己脱的,而我只是帮你穿上浴袍。真的是这样,昨天当他帮她洗好澡后,她就睡着了,在那种情况下她自己能动手换上浴袍才奇怪。 “我又不是暴露狂,会自己脱衣服?”这答案令人吐血。 “谁说只有暴露狂才会自己脱衣服?你每天洗澡不自己脱衣服,难道是请人服务吗?” “我……”她的话完全被堵住了,明明心里有很多话要问,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心里一急,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你到底想问什么?” 她嘴一扁,“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瞅她一眼,“昨天的事你记得多少?” “我什么也记不得。”就是这样才可怕,一个喝得烂醉的女人要真被人予取予求,她也不知道。 “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若真要说发生了什么,那只有……他吻了她。 在替她换上浴袍、将她安置在床上后,看着她卸了妆的清纯模样,他曾情难自禁地吻了她,他的吻有着对她的温柔、激情,以及在那种情况下不得不了抑的欲望。 她胸口前的数枚吻痕,他承认是自己过于放纵了。 他对于她的情感是狂烈而炙热的,否则以一个长期徘徊在花丛中的男人而言,女人的胴体早碰到不希罕,再加上他向来是理智驾驭情感,更不会是欲望的奴隶,像这样差点把持不住的冲动,从来没有过。 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我全身是瘀青,还说什么事也没发生?”她不会喝醉后无聊地去自残吧? “你不会以为你身上的伤,是我利用你醉到不省人事时下的手吧?” “我老是和你唱反调,或许你平常对我积怨太深,那也无不可能。”她明知道他不会那么卑鄙,可就是忍不住栽赃。 她的话令香藤日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得了被害妄想症吗?”这妮子平时不广结善缘,一出了事就怀疑东、怀疑西的。 他若要对付她何必来阴的?正面的“文争武攻”,也不见她哪国赢啦! 童绯璇皮笑向不笑地说:“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乘人之危的论据。顿了一下,她看着自己的手腕,“不过也真奇怪,我这些瘀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检视瘀伤处,东看看、西瞧瞧,又低头往浴袍里头看去,随即她惊讶地瞪大了眼。 在浴室跌一跤,胸前会出现这样指印大的数枚“瘀青”? “在浴室跌一跤会跌到胸前出现吻痕?那地板对我真是热情!”童绯璇的脸红了,可是她仍决意控诉到底。“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除了你想的‘那件事’外,我什么都做了。”他和她之间只到三垒,还没奔回本垒。 “你真是混账!到现在你仍一点愧色都没有。”她气得想尖叫。 “我为什么要有愧色?”他的行事作风一向坦然。“第一,是你自己和威尔比点数时先说好的,三盘全输你就要和我出场。” “对啊,出场就出场有什么了不起?”花钱消灾而已。 有气魄,“一旦出场,有哪对男女不一口气奔回本垒的?我到三垒就打住,算十分有君子气度了。”一旦带小姐出场,上床是他的权益。 什么本垒、三垒的?为什么她和他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等一下,你说的这句日文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又牵扯到什么本垒?”她昨晚就没搞清楚过“出场”这句日文的意思,现在被他一讲,她更迷糊了。 他翻翻白眼,“带小姐出场的意思是指和看上的小姐进行性交易。”他终于明白当威尔说出要是输了她就要被带出场时,为什么她没有反对了。 童绯璇也同时明白,为什么昨天亚梨要和她争着被带出场。 她的世界,此时正下着大风雪。 “你在开玩笑吧?”她的心脏快停止了。 “有你开得大吗?”看了她一眼,他接着说:“我第二个没有愧色的原因,是因为我有对你负责的打算。”昨天他先偷尝了她的甜美,他想名正言顺地吞了她。 “你……你在我胸前‘种草莓’,能负什么责?”不会是一报还一报,也要她在他胸前留下什么吧? 别开玩笑了。 “反正我娶定你了,提前在你身上留下我的记号,那也没什么嘛。”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活了三十一年,他好像第一次对女孩子动真心,有了想看看对方为自己技婚纱的模样,和她共度一生。 爱情在他身上施了法,多金浪子的他真心想定下来了。 他相信她渴望得到他真心的心情不会亚于自己,可她硬是死鸭子嘴硬地不肯承认。既然双方皆倾心彼此,他死皮赖脸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没什么不好。 想一想,在遇到她之后,他还真是性情大变,不但一改常态地大追女人,还威胁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地善尽身边每一分有利的“资源”,怎么也不让她从自己身边逃开。 有时候想想,这种作法还真像是无赖,不过管他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耍无赖若能赖上一个老婆,也不枉他“变性”演出,不惜让堂堂大总裁变色狼,让酷哥变猪哥了。 爱情总要有人先踏出第一步嘛,是不? 只是偶尔独处时不免感慨,多少豪门千金他看不上眼,独独钟意这粗鲁成性的女赌徒。 起手无回的狂情痴爱他认了,谁叫他的心管不住地叫人给上门偷了呢? 他的真情告白令童绯璇怔了好久。“今天不是愚人节,我也不是笨蛋。”这样甜言蜜语的一大串,也不想想人家的心脏受不受得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除了惊讶外,她竟然因为他的甜言蜜语而开心! 太……太可怕了! 她努力地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把差一点扬高而泄露心里秘密的嘴角给拉下去。“这句话你对亚梨练习了多少次啊?”一想到那个女人,她飞扬的心情很快地跌下来。 “喜欢的心情是真挚的,我为什么要找人练习?” 她讪讪然地摆高姿态。“我又不喜欢你,你对我说这些不白说?”以前她总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他有好感,可她已掩饰不了了,在独自面对自己心情时。 原来,自己的确是很不争气地喜欢上香藤日真了。若不在意他,就不会对他的风流史在乎、不会吃和他有过牵扯的女人的醋。 只是,她才不会让他知道她喜欢他哩。和他,她赌什么输什么,如今连他曾说过的“打个赌,有朝一日你会喜欢上我”都一语成谶了,若让他知道,那多没面子。还有再想想,他老说他喜欢她,可天晓得他是说真的还讲假的? 要她承认喜欢的心情,他就拿出更大的诚意喽! “不喜欢我?”香藤日真看着她。 “怎么?不行喔?”她的话说得还真有些心虚。 “你昨天才承认的事,今天就忘了?”他哪有那么好说话的。“你健忘,我可不。” “昨……昨天?”天!她昨天真的说了吗?昨天她醉得连他在她身上留下吻痕的事都不知道,更别说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昨天我醉了,一个烂醉如泥的女人说的话你相信?”她的脸管不住地红了。 “酒后吐真言。” “那我要是在那时候告诉你,我是枪击要犯,你也会将我往警察局送喽?” 香藤日真有趣地回了句,“我确定你昨天没说过你是枪击要犯。” 那她……她真的说喜欢他吗?天!她的损失还真不少。 “反……反正,我不记得就不算数。” “有没有说过,我心里有数。”他不想再争了。总之,她说了,且他信了,就这样。“起来吧,一起吃个下午茶。”这房间的落地窗视野很棒,挺有感觉的。 在香藤日真转身之际,童绯璇仍忍不住想把说过的话蒙混过去。“喂!我真的没说那句话啦!” “你醉得对我猛叫允蓝,我的确不能期待你会记得说过什么。” 允……允蓝?一提到这个名字,她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呆了一下。“真巧,我也梦见她了哩!” “你梦见她什么?”他忍住笑地看着她逐渐泛红的脸。 她在脸红得快冒烟时还能凶人。“要你管!” 这种“女人话题”她才不会告诉他咧。不过,如今回想起来,那梦好像真的一样,允蓝帮她洗澡时的触感,不太像是在做梦…… “瞧你脸红得跟柿子一样,不会是梦见对着你的好友大秀身材,或是洗澡什么的吧?”他对着她暧昧一笑,然后离去。 她好像没多提及她作了啥梦吧?那他怎会知道? 难道,昨天的梦不是梦,而是真的? “啊,天啊!这不是真的吧……” 香藤日真在小厅里喝着咖啡,忽然听到从里头的房间传出悲呜声,他莞尔一笑。“某些事实是需要勇气面对的……”说着,他将视线投往与房间相通的入口处,俊美的脸上尽是顽皮的笑。 第八章 打从当了一夜的兔女郎之后,也不知道是穿得太清凉,还是早有感冒征兆而没留意,反正那天离开饭店不久,童绯璇就开始感冒发烧,一连好几天,直到第四天烧才退了。 在她感冒的这段日子,原以为身在异乡的她会过得很凄凉,可结果却大出她所料,她过得还不差,因为她身边总是不乏人陪伴,最常来陪她的就是香藤日真。 只要他没上班的时间,他几乎都陪在她身边。喂饭、饮水、吃药都是他一手包办,他对她这样,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其实心里她仍是有些怀疑。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相信他是真心喜欢自己。大概是因为他从前的荒唐吧!她怕自己真心付出,但却成为他荒唐史上的一页,她不知会如何的伤心。 她在信他与不信他之间游移。越相处、越思索就越觉得他有他可取之处。起码在饭店那夜她喝得酪酊大醉后,他也没有乘人之危的占她便宜。可见,他也许是花名在外,但仍称得上君子。 原本,她是对他带她去住饭店的事有些不谅解,后来冷静一想,那天还好他考虑周到的没贸然直接带她回来,否则以自己一身清凉的兔女郎装,外加一张好似“鬼打到”的大浓妆,还有如同掉入酒桶般的熏天酒气…… 想想这样的情景若落在香藤家佣人眼里,只怕她以后在保守的香藤家将会度日如年。 她的面子,他算为她保全了。 算了,先别想了,目前就维持这样吧!至于未来事情会如何发展,谁又知道呢? 今天晚上是童绯璇痊愈后,香藤日真第一次带她出门共进晚餐。在用过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后,两人一起在街上散步。 “你在想什么?”香藤日真发觉童绯璇从方才吃过饭后话就不多,出了餐厅后几乎没再开口。 “我在想……吃过饭逛逛街倒是挺不错的。”她笑了笑。当然不可能真的告诉他,她心里想什么。 “是吗?开始在我身边感受到幸福了吗?”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幸福?”她旋过身倒着走,面对面地看着他,然后顽皮地皱皱鼻子,“你给的幸福优惠了多少女人?”听他那么说,她是有些心花怒放地,可是仍忍不住攻击他。“花心大少呢,能站在你身边的女人何其多。” 他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 “所以在我面前还是收起你的甜言蜜语吧。” “女人真奇怪,说真心话她不信,开玩笑的话却当成箴言听。” “你说过什么真心话?” “方才就是。” 童绯璇又要说些什么时.有个冒冒失失的年轻男子忽地撞了她一下,害她重心不稳地跌了出去,幸好香藤日真赶忙拉住了她,将她往怀里带。 “没事吧?”他有些不悦地回头看了那冒失且无礼的男子一眼,可那人早走远了。 “没……没事。”在他怀里的那几秒,她的心跳得好快,脸上也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她很快的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接下来他们故作无事地继续往前走,不过刚才的尴尬又令童绯璇沉默下来,只是狂然的心跳还是泄露了她的激动。 “再往前你猜有什么?”香藤日真打破沉默。 “嗯?”她抬起头往前看。“什么?”前面人好多,黑压压的,尽头好像有很多漂亮的霓虹灯。 “再走两百公尺左右就有个大广场,前面有漂亮的水舞和街头艺人表演喔。” “真的吗?”她对日本的街头艺人十分感兴趣。 “想看吗?” “想看。” “那脚步得快些才占得到好位置。”说着,他径自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喂,你……”童绯璇的脸瞬间又红了。她想挣脱,可他却握得好紧。 这恶霸!根本是乘机吃豆腐嘛!只是,她被吃了豆腐,为什么会咬着唇直想偷笑? 女人,有些心情复杂的连自己都弄不懂。 算了,就让一切暂且暧昧好了。 .lyt99  .lyt99  .lyt99 独自仁立在街头,看着穿着时髦而自信的日本人步伐匆促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来到日本已经两个多月了,近来童绯璇已习惯自己去逛街。没法子,香藤田真那个大总裁一天到晚有忙不完的工作,晚上露个脸陪她吃饭、喝个咖啡,她就要额手称庆了。 她和香藤田真的关系仍是暖昧不明,关键就在于她,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龟毛,也许是香藤日真从前的情史令她却步,也许是她对自己没什么自信,不相信他会喜欢自己,也许,她想让时间证明,他对她是真心的…… 初恋对她而言是不同的,她珍惜,所以也格外地慎重。当知道自己喜欢上香藤日真时,为了拥有完整的爱情,她绝不会轻易交付情感,如果他不能只爱她,那她也绝不委曲求全地当他众多女友中的一个。 她行为或许粗鲁,可在情感上却有细腻的一面以及独特的想法。 总之到目前为止,他们在有时间相处时几乎是形影不离,可她仍是绝口不提交往的事。她不急着把关系明朗化,而他也沉得住气不问。 他们之间也不是没啥进展,走在一块时,他会来牵她的手,她也不会反对,刚开始她会脸红,久了,也就习惯了。又例如,他总会掌握时机吻她,而她,似乎也开始习惯这样的亲密。 除了童绯璇拿乔地坚持不开口说“喜欢”之外,在外人眼中,他们根本是一对情侣。 香藤日真在工作,自然不可能陪她逛街,而前田管家她则是敬谢不敏,她那种标准的大和女性改不了看不惯就念的个性,逛个街下来,她耳朵八成会长茧。 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逛街是有别于一大群麻雀般的女人一块逛街的乐趣。以前她们四怪常的着一起逛街,四个女人凑在一块吱吱喳喳地,好不热闹,即使另两个不赏脸,练允蓝一定不会缺席。 练允蓝喜欢凭着她那张利嘴和店家周旋,非得杀价杀得人家哀鸿遍野……啊,不是啦,是杀到物超所值、物美价廉时,然后再大包小包扛回家,改天以她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把商品售出,一转手大赚中间的“暴利”。 如今没另外三怪相伴,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过,只是,还乱想她们的就是! 对了,大后天就是她生日,看来今年的生日是不可能和她们一块过了。 逛了一下午的街,夏天天色暗得晚,她都没发觉现在竟然快六点了!也就是她逛了近四个小时的街,手上的“战利品”大包小包的。 她脚酸得想找家咖啡厅坐下来,点杯冰拿铁休息一下。可看到表上的时间,她得赶快去赴约才行。半,在以前去过的一家法式餐厅。 当她站在路边正要招部出租车时,对街一个熟悉的高个身影引起她的注意。 香藤日真?定睛仔细一看,真的是他! 她高兴地直想冲到对街去,可是信号正好由绿灯转为红灯。 她想叫他,但周围那么多人,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还是给他一个惊喜好了,不期而遇的感觉也挺新鲜的。 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驻足在一家珠宝公司前不知在看什么…… 绿灯终于亮了,正当童绯璇要过马路时,一个穿着火辣的美艳女人比她早先一步走近香藤日真,热情地挽住他臂弯。 亚梨?是她吗? 不会错!就凭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和一头染得和工藤静香一样红的长发,她认出那是亚梨! 老天!原来香藤日真和她还是有往来。看他们熟稔的样子,不难猜出他们之间有多么亲密。 看着他们俩一块走人珠宝公司,童绯璇的心清瞬间荡到谷底,她几乎不必想就知道,出手大方的金主又要为心爱的女人选购礼物了。 她怎么会傻得认为,香藤日真会为了她和之前所交往的女人划清界限?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他喜欢女人的习惯就好像蚂蚁爱沾甜一样,不会因为独独钟情于某种甜食而放弃其它尝鲜的机会。 她绝望地泫然欲泣,揪心的感受令她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竟然已下得那么深! 她喜欢他吗?不,不只是喜欢而已,她对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由喜欢变成爱了。 感情的事很微妙,喜欢和爱是不同的,却仅仅只有一线之隔。很多人总是守着喜欢,以为这样就不会受了,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跨越界限,陷入有着浓烈情感、渴望独占的爱中。 她伤心欲绝地转身离开,却不知道方才当亚梨走向香藤日真时,他和她一样地讶异。 “香藤先生,好久不见。”亚梨热情地走过去勾住他的手。“好巧,在这里遇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选购一条项链。”他不着痕迹地挣脱她的手。 “送伯母的?”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有哪个女人的面子那么大,可以让他亲自挑礼物。 她自认是他挺喜欢的女人,可到目前为止,他送她的首饰几乎都是要她自己去挑,再要对方把账单寄到公司,他甚至不肯陪她去选购首饰,更甭说是亲自挑礼物了。 香藤日真看了她一眼,“是送女孩子的。”他走进珠宝公司。 亚梨听到不可思议的答案,她怔了怔,也跟着走进去。“送女孩的?”哪个女孩那么特别?“谁啊?” “情人。” 珠宝公司的经理一看是旧识,又是企业名人,连忙迎了上来招呼,“香藤先生,好久不见,需要什么请尽管吩咐。” “项链,款式年轻一点。” 经理把一些名家设计的女性项链拿出来。“您先看看,不喜欢的话,我们还有一条今天才送过来的新款项链。”说着,他叫来服务人员,自己则到里头的保险柜取货。 亚梨看着他认真挑着项链的表情,心里妒火高涨。“情人?”她十分不高兴。“你的情人很多,是哪一个?” 他拿了条颈炼在手中端详。“如果我告诉你是‘兔子小姐’,你相不相信?”他好玩地看了她一眼。 “兔子小姐?”谁啊?她要再问时,经理已拿着盒子走了过来。 “这是今天才到的货,请您看看。”他将盒子打开。 当那条出自名设计师之手的秀气项链亮相时,对珠宝颇有研究的亚梨立即发出惊叹声。 多么漂亮的项链,那造型和设计巧思皆是独一无二,细腻的镶饰造就出这条雅致美丽的精品,这项链少说七位数字起价。 香藤日真也很中意。“就这条吧。” 经理随即说出令人咋舌的数字,他连考虑也没有地就递出信用卡,七位数字的买卖成交了。 出了珠宝公司,亚梨忍不住又问:“那么贵的项链,你到底要送谁?” 什么兔子小姐?到底是……忽然,她像想起什么似地停住步伐。 该不会是前些日子那个连输威尔先生三次而和他出场的兔女郎吧? 他回头看她,“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他知道她对自己一直很有心,因此,他必须让她对他死了心。 亚梨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尽管他再三明示暗示,彼此间除了货银两讫的交易外,不可能发展出什么情感,最多只是朋友,但她并不如此想,她自认对他而言,她是不同的。 而她喜欢他的原因,拜金占了很大的部分,只要她能捉牢他,那她这辈子真是吃喝不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女人太过自信真令人伤脑筋。 以往对她的自以为是.他通常是睁一眼闭一只眼,毕竟在应酬的场合里见着面的机会很高,把彼此关系弄僵了,也没什么好处。 可如今他遇到童绯璇,终于有个女孩真正走人他心中,他是该收敛过去的荒唐,不再和其他女人牵扯不清。 别的女人一向清楚和他之间只是肉体和金钱的交易,这种女人好聚好散,可亚梨却是深陷在自己迷梦中太深的女人。 亚梨盯着他,“你说的兔子小姐,不会是那天被你带出场的女人吧?”开什么玩笑?难道他有特殊癖好,喜欢那种浓妆艳抹、俗气至极的女人? 她不屑和怀疑的表情令香藤日真笑了出来,“绯璇不是什么oub小姐,她是顽皮好玩才去那里上班的。”那丫头为了收集他花心的罪证而到club上班,这法子亏她想得出来。“她其实是我的女友。” 说童绯璇是他的女友似乎也不算骗亚梨,因为除了她本身不肯把爱语说出口外,形影不离的他们看在别人眼中早是一对了。 “女……女友?” “现在,只等她点头,我想和她定下来。”童绯璇大三了,只要她不反对,他们可以先订婚,等她大学毕业再结婚。 “你这回好像很认真?” “第一回动心,我怕中途生变。” 除了伤心,亚梨眼中有更多的恨意。她干笑一声,“第一回心动!我等了你那么多年却等不到你动心,结果你却当着我的面说你为别的女人动心。” “亚梨,我早说过我们不可能。” “可是我一直努力地想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我的努力你注意过了吗?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又看到了吗?”她很不甘心。“就因为我是club小姐,所以进不了你们香藤家大门是吗?”因为职业的关系,在心里深处,她一直有些自卑。 香藤家是有名的企业望族,这样看似高不可攀的豪门,更让她自觉配不上。可话又说回来,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对人就越有吸引力,所以她始终没放弃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 “如果我喜欢你,我想你做任何工作对我而言都不是问题。” “你在告诉我,你从来没喜欢过我?”她无法置信地看着他,可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她只觉得冷。 “的确。”这样的回答是绝了些,但是必要的,因他发觉从前消极的冷漠对她似乎是没有用的。 “而你喜欢现任的女友。” “喜欢。” “不!不可能的!你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还和我上床?” 这时香藤日真来到停车的地方,他止住步伐。“男人和女人上床,不一定要喜欢对方。”这是实话,是他过去情史最真实的脚注。 “你在告诉我,我只是你泄欲的对象吗?”亚梨现在对童绯璇又妒又恨,她的怒火已隐藏不了。 他仍是冷然地看着她,“你失态了。”他从来不觉得他亏欠她什么,因此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话语,他仍沉得住气,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他拉开车门,要上车之际,亚梨忽然从身后环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失态了。”顿了一下,她说:“我不求名分、不求你能爱我,只求能待在你身边就够了。”这是缓兵之计。 她想他现在只是一时被那女人给迷惑,只要他答应让她待在身边,不和她划清界限,假以时日他对那女人倦了,他还是她的。 “我和女人从来不建立长期关系,你应该十分清楚我的游戏规则。”他眼神透露着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讯息。 “我要求得那么少,为什么、为什么你……” “不能让步吗?”他接下她的话。“答案很简单,因为我想全心全意去爱一个女人,这份心意是完整的,不想分心。”对他而言,这种感受相信一辈子只有一回,而这份动心他在乎也珍惜。“亚梨,找个愿意爱你的人好好去爱一回吧我。我现在幸福的心情也希望有朝一日你能体会。” “可你的幸福是建筑在我的绝望上!” “你不会绝望,因为,我从来不曾给过你希望。”他觉得没必要再多说些什么,感情的事无法勉强,他希望她明白。 “你好绝情!”现在的她对他只有深深的怨恨。 像这样低声下气地对一个男人,这还是头一遭,男人在面对她时,哪个不是服服帖帖的?而他竟然如此待她! “我一向不是个多情者。”真多情的话,只怕现在一听说他心有所属而找上门的,就不会只有亚梨一个人了。 他无意贪图女人的情感,游戏规则也一向订得清楚明白,就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女人拿了大把大把的钱之后仍贪得无厌。 香藤日真坐上车正要关上车门时,亚梨突然拦住车门,以恨然而冷森的声道:“你今天这样对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会报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好过,尤其是你那心上人。” 他不愉快地看着她,“真有本事就冲着我来,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也会怕吗?”她冷笑。“真难得,你也会为一个女人担心,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哪个叫绯璇的女孩。” “我从来不否认这件事。” 他对童绯璇越是钟情,她就越不会让她好过。“就是因为这样,我真要对付的会是她而不是你。” “我警告你,当不成我的情人,你也别选择当我的仇人。”他眯起眼厉声道。 “当不成情人,你又对我说了这么绝的话后,你觉得我们仍可以若无其事地当朋友?”她心冷了。“你可以,抱歉,我没法子。”说完,她用力地将车门甩上。 香藤日真懒得再和她多说什么,他不信她玩得出什么把戏,也不信她敢玩。 目送着他车身远去,亚梨露出阴狠的笑,“咱们走着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那个叫绯璇的女孩,我会让你知道,香藤日真可不是人人碰得的,我本田亚梨得不到的男人,也不会便宜给其他女人。 你等着付出代价吧! 第九章 在餐厅等了近一个半小时仍不见童绯璇到来,其间香藤日真不知打了多少通手机给她也没人接,最后打回家里,前田管家说她在半个小时前回家了,脸色不是很好,他一听,有些着急地连忙赶回家。 一进家门,前田管家迎了过来。 “童小姐还好吗?”香藤日真关心地问。 “童小姐一回来就待在房里,端上去的饭菜也不见她用。”犹豫了一下,她问:“怎么了?我瞧她下午出门时还开开心心地,回来脸色就不对,好像还哭过。”那娃儿是粗鲁,常用一些她这种lkk级不能接受的奇怪用语,可她很纯真,又有些傻大姐的感觉,相处久了,让人不知不觉就会喜欢上她。 “我上去看看。”他把公文包交给管家,上了楼。 来到童绯璇的房门前,他叩了门。“绯璇,你还好吗?”里头没人响应。“我进去喽。”他旋动门把推开了门。 房里一片漆黑,她睡了吗?想了一下,他决定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可在离开之际,他忽然注意到床边角落有个黑影动了一下。 “绯璇?”她怎么坐在那里? 他直觉地伸手要去按灯的开关时,童绯璇以带着鼻音的声音开口。 “不要开灯。” “为什么? “有时候,在黑暗中反而心清能沉淀,把事情想清楚。”这种黑暗哲学是颜净告诉她的,以前她总不明白,因为没有烦恼,而今,她好像能体会了。 她的声音怎么这样?他走向她。“你哭过?” “没有,有些感冒而已。”她怔怔地呆望着前方,根本不理会他。她现在心情很混乱,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感冒和哭过的声音,香藤日真岂有分不清的道理?只是她不愿承认,他也不点破。“你忘了晚上我们有约。” “没忘,只是不想去。”亲眼目睹他和别的女人到珠宝公司去,她怕自己若去赴约,可能会在公众场合对他兴师问罪,最后免不了又要吵上一架。她不想自找难堪。 “理由呢?”她在生气,可他却想不出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她摇了下头。“我现在不想说。”她今天觉得好累。“等我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如果是未喜欢上香藤日真的自己,这件事处理起来就很容易。可现在自己都已承认喜欢上他了,她告诉自己不能轻言放弃。她的性子是有些固执的,从她赌性坚强那一点可看出些端倪。 而一旦下了注就没道理不玩,她不喜欢他便罢,一旦喜欢,她没输到底是不会死心的。 “绯璇,你的样子很令我担心。”他瞅着她看,“我可以感觉你不高兴,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他不怕彼此有什么误会,怕的是她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我说过了,我现在不想说。” “你有心事,我希望能为你分担。暂且不说你我的情分,你父亲离开时我承诺过会好好照顾你,我就责无旁贷。”他是真的关心她。 “你不需操这个心。” “你在说气话。”他对女人一向没什么耐心,就只有她能让他把耐心发挥到极致。 “为你生气不值得。”她终于忍不住地透露了心情。 她在气他?“为什么?” “你自己明白。”男人都是这么会装蒜吗? 他和别的女人约会,在她面前,他难道不会觉得心虚?不会直觉地想到自己做的亏心事? “就是不明白才问。” “你……你真是……真是混蛋!”骂出口后她心里好过一些,可仍不愿把事情说清楚,她不想在心情很糟的情况下处理事情,之前不就有一些事就是她逞一时的快意搞砸的。 “你什么理由也不给我,被骂混蛋我很难服气。” 童绯璇叹了口气,低下头,“没有理由。”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又开口,“我现在有些累,想休息了。” 香藤日真看着她,试图从她倔强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休息吧。晚些时候若饿了,再叫厨子给你弄点宵夜。” 她无言地点了下头。 他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在她额上一吻。“晚安。” 在他站起来打算离去时,童绯璇忽然开口,“你想……一个男人陪女人去选珠宝首饰,代表什么意义?” “不管是朋友抑或是情人,都可由此看出不同的情分吧。”别人是不是如此他不知道,他只是以自己的作风回答她的问题。 记忆中他送首饰通常是叫秘书代劳,要不然就是要对方自己去选,他付账。真正自己赴珠宝公司,好像只有一次陪母亲去,再来就是这次为了她的生日礼物。 “是吗?” 香藤日真看不见童绯璇苍白的脸色,只能由声音听出她的沮丧,还有……伤心。 “怎么了?” “没什么。” “真的? 想了想,她说:“我记得你曾说过喜欢我。”她抬起眼直视着他,“你是开玩笑,或是认真的?” 关于感情的事,他不说假话。“是认真的。而你会响应我吗?”他第一次感受到等待一份感情的滋味。 没有任何怀疑,认真而执着地守候着。在守候中,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寂寞,因为有份同样炽烈的感情陪伴着他,他等待的只是一句承诺—— 他在等待她把喜欢的心情化作一句爱语许诺他。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起身爬上床。“我真的要睡了。”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只有佯装睡意逃避。 香藤日真站在床沿好一会儿,心中幽幽一叹,无奈地离去。 今天香藤日真的会议行程极为紧凑。 他八点半进入公司,九点开始第一个会议,接着就没走出会议室过,甚至连午餐都是以便当裹腹,根本没时间到外头透气。 下午三点左右,童绯璇打了通手机给香藤日真,会议中的他自然将手机关机,于是她留了言—— “香藤君,我是绯璇,记不记得有一次你曾开玩笑地赌我会爱上你? “好像每一次只要是关于赌,无论我多有把握,你都有办法赢。当然,这一回你又赢了,我不再死鸭子嘴硬,我承认,我真的爱上你了,老实说,我输得有点不甘心而狼狈呢! “可我还要再跟你赌一回,也许是最后一次了,我要赌——我和亚梨是我比较喜欢你!我会找她证明,如果输了,我会退出并且祝福你们,如果赢了……答应我,你从此只爱我一个……” 童绯璇在失眠两天后,决定这样逃避不是办法。 在爱情里她只容得下一对一的恋情,无法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情人。 香藤日真说他是认真的,这使得她有勇气去面对困难。对于自己的目标她一向勇往直前,就如同她追求一段浪漫的感情,可以勇气十足地到处告白。 现在,她也要把这份勇气用在她投注的感情上,她想和亚梨把话说清楚。 留言完后,她出门打算照着club朋友琳达给的住址去找亚梨,可才走出香藤家的巷子,就看到巷口停了一部轿车,而她要找的人就在车子里。 “我有事找你。”亚梨摘下墨镜,对着她一笑。“上车吧。” “正巧,我也有事要找你。”她依言上了她的车。 一路上彼此都沉默着,车子行驶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驶入一处大楼的停车场,然后亚梨领着她搭电梯上楼。 “你胆子挺大的。”进到房子里时,亚梨忽然那么说。 “我们中国人有句话说,既来之,则安之。”看着她,童绯璇有些不明白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找我有事?”先弄清楚她找她的原因,她再说明来意也不迟。 “有!当然有。”她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如果我告诉你,我找你来是为了让香藤日真痛苦,平息我对他的恨意,你相不相信?”反正童绯璇跑不掉,她该让她知道她将承受的折磨全是因为香藤田直所致。 要杀掉一个人,也该让对方当个明白鬼,是不? 童绯璇十分讶异且不解,香藤日真不是前几天才陪她去购买首饰吗?她为什么还要恨他?而将她找来为什么能让他痛苦? “为什么?” “你会不明白?”她干笑一声,恨极地看着她。 “就是不明白才问。”其实她没有那么笨,从亚梨此刻的表情看来,她大概不会让自己太好过,只是有些疑惑她得先解开。 还在装傻!亚梨冷笑了声,“你知道我和香藤日真的关系吧?” 童绯璇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这么说有失厚道,但她向来一根肠子通到底,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遇到令她浑身不舒畅的情敌,她就更直了。 “是最重要的一个。”在如此说时,亚梨似乎有几秒钟的陶醉。可当她望向童绯璇那张美丽又纯净的脸时,她的陶醉在刹那间被炉火燃尽。“直到你出现。” “他如果真的喜欢你,我这后来者对你而言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你倒是说到重点了。”她眯着眼看她,仿佛和她有着深仇大恨般。“为了你,香藤日真是可以伤害任何人。你知道吗?当着我的面,他竟然说你是他惟一动心的对象,他想快快和你定下来。”这段话无时无刻不刺痛着她,她每吐出一个字,胸口的恨意便添一分。 “他真的那么说?”童绯璇喃喃自语,心情逐渐好转。 “打从我五年前第一次看到他,就再也看不上任何男人,我始终期待着,有一天他会为我动心,眼里只有我。五年呵!我等他承诺五年,他竟然许了另一个女人。” “我……”童绯璇的脸红了。经由第三者听见香藤日真对自己的情意,比听他亲口说还来得震撼而笃定。 看着她流露幸福的娇态,亚梨的心像被利刃划过。“为了能和他在一起,我曾放低姿态,不求名份、不求他付出真感情,只求待在他身边,然而他竟然以他要全心全意去爱你而拒绝我!我几乎连自尊都不要,我的要求是那么少,少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委屈,但为了你,他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今天异地而处,你恨不恨他?” 重绯璇的心跳得好快,她明白自己目前的情况是有些危险的,因为亚梨不会在恨透香藤日真的同时,又充当丘比特地把他心里话告知她,八成会有“后续动作”。可她现在的心情既惊又喜,容不下紧张的情绪。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亚梨此刻的心情她知道,她也同样深陷情感的困扰中。 “因为今天为他守候五年的人不是你,而他心动想全心全意去爱的女人是你,所以你才能把话说得那么轻松漂亮。 那句话才说得不轻松,如果今天香藤日真喜欢的人不是她,她也会以这句话安慰自己,咽下满怀苦涩地给予祝福。 “不能当情人,也许可以当朋友。” “朋友?呵……”亚梨不认同地冷笑一声。“我和他为了你连朋友也当不成了。 “是吗?你们不是还相偕去看首饰?” “相偕?那首饰是挑给你的,他怎么可能找我陪他去,我只是在街上看到他,跟进去一探究竟罢了。”提到此事,她又妒火中烧,冷言冷语地说:‘他对你可真好,还说除了他母亲外,他从来不曾替女人选购首饰的,为了你却破例了。” 原来事实真相是这样…… 幸好那天她没理直气壮地拿这件事大作文章和香藤日真吵,要不她就丑大了。 亚梨讽刺地开口,“听到香藤日真对你的深情事迹,有没有很感动啊?”她嘴角扬起了冷酷的笑意。“告诉你,你的感动是建立在我的嫉妒和痛苦上的,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是为什么吗?” “你方才说过了。”让香藤日真痛苦,不是吗? “看来你已有心理准备。”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立即提高警觉。 “你会怕吗?”她拍了下手,两名男子由另一个房间里走出。“你现在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她大笑起来。“这房里有摄影机,我想,待会即将上演的精彩镜头不让香藤日真看一看有些可惜呢!” “你无耻!”童绯璇再笨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吗?录像带画面中的你会更无耻!”她看着两名男子,“有钱拿,又有美女可以享受,机会难得,好好把握啊!”她对着他们一笑,“一个小时后我再来,玩得愉快些。”说着她走出大门。 童绯璇本想追上去,可却被人拦住。看着那两个男人色迷迷的眼神,她真的很想吐。 “让开。”她冷冷地说。 “嘘!”其中一个男人轻浮地吹了一声口哨,对同伴使了记眼色,“很凶呢,这女人够辣,合我的口味。” “一个小时够玩的了。呃!”说着伸手用力地将重绯璇往沙发上一推…… 第十章 香藤日真开完会后回到办公室,心不在焉地打开手机,想播通电话给童绯璇,不知她今天心情好些了没。 屏幕上,闪动着有留言的讯息,他按下密码,听取留言。 是绯璇! 一听到她的声音,香藤日真满足地笑了,姿态轻松地往椅背靠去,可越听他眉头越深锁,当他听完留言后,紧张的情绪早已取代了惊喜。 老天!她竟然要去找亚梨不会吧? 她根本不了解亚梨是什么样的女人。和亚梨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他十分清楚她深沉、善妒又有些偏激的要命个性,这女人有时候为了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即使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对他说的话,此时又清楚地浮现在脑海中,闭上眼,他仿佛看到她以愤恨而嫉妒的表情说,我会报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好过,尤其是你那心上人…… 这个时候,绯璇如果主动找上她,那不是很危险? 她难道不知道他只喜欢她一个吗?为什么不相信他呢?他从来没喜欢过亚梨,她找她又能证明些什么? 即使亚梨真的喜欢他多于她喜欢他,那他就要被放弃了吗?和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孩在一起,她的祝福又有什么用?他喜欢的只有她啊! 她的留言真是令他啼笑皆非,无奈又担心。 他打手机给她,打通了,可是没人接,再试一次还是没人接电话,越想心思越紊乱之际,他拨了通电话回家,是前田管家接的。 “童小姐在家吗?” “不在。”顿了一下,她说:“我五点左右购物回来时,看到她上了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女人的红色奔驰敞篷车。这年头的女孩子染头发染成那样能看吗?童小姐也真是,怎么和那种人走在一块,我本来想叫她,可车子一下子就跑远了……” 红色头发、红色的敞篷奔驰跑车?他可以断定,绯璇是和亚梨出去了。匆匆说了句,“我知道了。”他挂上电话。 亚梨会把绯璇带去哪里?香藤日真现在惟一想得到的地点就只有他去过数回,她那栋位于高级住宅区的大楼公寓。 不行,他得去看看才能安心。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在他要上车之际,手机响了。 “喂,香藤日真。”这个号码有些熟悉,是谁的? “香藤先生,是我。”亚梨咯咯地笑了。“你今天心情好吗?” “你把绯璇藏在哪里?”他冷着声音说。 “哟!你的消息倒挺快的嘛!”她冷笑。“没错,她是在我手中,你想念她吗?想念她的话就到我住的地方来看她啊!” “你在玩什么把戏?”深吸了口气,他压抑着怒意。 “把戏!我怎么敢?她可是你香藤日真惟一动心爱上的女人呢!她到我这里来,我只会好好地‘招待’她而已。”顿了一下,她故意吊他胃口,“只不过……” “什么?” “我方才心情不好到外头走走,留了两个男人和她在家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知道啊!你知道的,年轻人血气方刚,而你情有独钟的女人也的确美得没话说,那种诱惑……很难拒绝得了的,是不?” “本田亚梨!”这女人……这女人…… “我现在要回家看看,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来凑凑热闹?”她得意地呵呵大笑。 她就是要香藤日真在她开门的第一时间赶到!她要让他看看自己喜欢的女人惨遭蹂躏的样子,她要亲眼目睹他痛苦、伤心、绝望的模样。她今天的安排,全都是为了要看他那张高傲而不妥协的脸垮下来。 她要让他知道,他没办法给她幸福,她也绝对不让别的女人从他那里得到幸福。她要让他心之所系的女子,因为他而遭到不幸、痛苦,身心受创!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这恶毒的女人!”他咬牙切齿地说。 亚梨冷笑了声,“你现在开始感觉愤怒了吗?别把情绪发泄得太快,待会儿开门后,还会有更精彩的哩。”她期待看到他脸上的痛苦。 “你疯了。” “我是疯了,那也是拜你之赐。”吁了口气,她说:“半个小时后我在我住的大楼楼下等你,来不来随便你。”说完她即挂了电话。 本田亚梨疯了!她真的疯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若不照她的意思去做,他担心她不知道又要对绯璇怎么样! 匆匆上了车,他在心中不断祈祷着,绯璇没事,你千万要没事啊!只要她平安,要他怎样都可以。 上天……你听到我的祈祷了吗? 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亚梨的住所楼下,才下车他就看到一部红色敞篷跑车开过来,在他身边煞住。 “很准时嘛!”亚梨摘下墨镜,打量着他冷沉的表情。在这个时候他仍是端得住一张冷静的脸,只有急切的眼神稍稍透露了他的焦虑不安。“我当你会没勇气到这里。” “你最好祈祷绯璇没事,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他的声音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锐利。 “我不是被吓大的,告诉你,你的绯璇绝对会‘有事’,而我十分期待欣赏你痛苦的样子。” “警告你,别玩火。”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他现在早打得她满地找牙。 “我敢玩表示我有所依恃。”她冷笑,“方才那一个多小时的精彩内容,剧情是两男一女的3p游戏,有摄影机全程拍录,你若有兴趣,我可以送一盘录像带给你。当然,我会保存母带,你要是敢对我怎样,我就把它公开。” 香藤日真拳头握得老紧,他真的没见过这样丧心病狂的女人。 看他捏紧的拳头,亚梨笑得更嚣张,“怎么,想打我?”她故意凑近他,“有本事就打呀!如果不怕你的心上人被逼着去自杀的话,那就打啊!”看那童绯璇一脸未经人事的单纯样,要是有朝一日那记录自己难堪遭遇的录像带流入市面的话,不自杀才怪。 为了绯璇,他得努力将一触即发的怒气压抑下来。深吸了口气,他说:“我要见绯璇。” “聪明。”她得意地一笑。 搭着电梯上了楼,来到她住所门前,她故意看了他一眼。“准备好接受刺激了吗?” “该面对的,就不需逃避。”他现在担心的哪是自己,万一绯璇真的遭到……她个性这么倔强要是想不开怎么办? 一思及此,他真的连想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看来我是白替你担心了。”亚梨将钥匙插入锁孔内一转,将门推开。房子里果真如预期般的凌乱,但为什么没看到童绯璇?那躺在角落的男人身影是怎么回事? 她正要进入一探究竟,头才往前探了些,还来不及弄清怎么回事,一重物击中她,她白眼一翻遂晕了过去。 解决了亚梨,童绯璇手上的棒子原本要再去向她身后的男子,可她定睛一看—— 香藤日真? 刹那间仿佛在梦中,她怔住了,美眸顿现一层薄雾,方才严阵以待的沉肃表情渐渐缓和下来,露出抹馨甜的笑容。 “香……香藤君?真的是你吗?”她手上的木棒落了地,整个人扑往他身上,像害怕眼前的一切是美梦稍纵即逝般地搂紧他,感觉他的存在。 香藤日真也紧紧拥住她,满溢的喜悦让他忽略,自己环住她腰身的手竟然微微地颤抖着。 她没事!她没事呵……在这一刻他真的激动到差点跪下来感谢上苍的保佑,让她安然无事地回到他怀里,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跳、味道、发香……所有的担忧害怕全离他远去。 他的生命真的不能缺了这个小妮子啊!在这一刻他有很深的体会。 “你没事吧?”激动过后,他拉开一步的距离仔细审视确定。 “没事。”童绯璇红着鼻子,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往他怀里钻,等温存够了,她才补了一句,“有事的是这个,还有那边那两个。”她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亚梨和被她摆平的两个男子。 开玩笑,她毕竟是出身“武林世家”,身手也许没家中老爸和老哥行,可是要解决一、两个没有经过训练而空有蛮力的男人,根本不是难事。其中一个男的在一开始将她推倒在沙发时,她腿一踢,恰好命中他的要害,莫名其妙就撂倒了,因此要收拾另一个便容易多了。 “真的没事?”香藤日真不放心地再一问。 “没事。不过,十分钟前我报了警,因为我担心亚梨还会再玩什么花招。”毕竟他俩是朋友,也许他不想将事情闹大。“你不会不高兴吧?” “不会。”他拍拍她的脸,“懂得保护自己是好事,再说亚梨会落到这步田地,也是她自找的。”站在认识一场份上,他也顶多为她叹息一声,“不过,有件事情我不高兴。” “什么?” “为什么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非得跑来这里冒险?感情的事是主观而自我的,谁说谁对谁的感情下得重,谁就得喜欢谁?”这简直是谬论。为她担心而紧绷的情绪一放松,他开始数落她,“你的意思是如果确定亚梨喜欢你多于你喜欢我,那你就要放弃我喽?” “不是这样的。”她的脸因为想起那通留言而红了。“我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是同时喜欢我和她,因此很难取舍。为了能够拥有一对一的单纯感情,我才自作主张地找上亚梨的。” “那现在呢?”他倒想知道她从这一次的冒险中得到什么结论。 “我知道……知道你真的只喜欢我一个了嘛!”看着他不高兴地生气样,她嘟着嘴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对不起嘛……”她想以撒娇把这件错事蒙混过去。“更何况,如果没有经历这件事情,我可能……可能还是会怀疑你的真心,可见这件事也不全然没有收获,对吧?”现在是她理亏,态度要谦卑一点。 “也就是你对于我对你的心情,一直都怀疑喽?”真是有些令人泄气,他全心全意地真心相待,人家却拿他当偷心贼防。 “谁叫你以前那么花,连club的小姐都视你为最佳金主的不二人选。”他若只是多金也就算了,还长得一张极度不安全的桃花脸,她当然会不放心。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皱了下秀挺的鼻子。“喜欢上你,我真的很不安呢!本来我死不承认,想骗自己当作没这回事,后来不得不承认了,我只好先冷眼旁观喽,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免受伤害嘛。”喜欢上一个花心大萝卜有多无奈他都不知道。 “结果呢?” “本来我快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可是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你和亚梨一起去珠宝公司,然后我……”这件事她现在知道是误会,可是当时,那已足以推翻她对他才建立起的信任。“刺激可大了。” 经她这么一提,他想起他们的冷战。是了,就是那个晚上他们约吃饭,她却没赴约,然后一切都不对劲了。 天!她该不会因此而认为他和亚梨交谊匪浅吧? “你不会以为我是陪她去买首饰的吧?” “我本来的、的确是这么想的。”她红了脸。“后来亚梨说,你和她是不期而遇,你其实是要挑礼物给我的……可是,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容易令人误解嘛!” “你对我的信任就那么一些?”他真不敢想,要是亚梨没有跟她说,他八成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问他?看来,她对他的信任还真是有待加强。 “我……我知道自己错了嘛!”看香藤日真紧绷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下来,她低下头,脸更红了,“我承认我是多疑了些,可那也是因为……因为我……我……在乎你啊!如果不是那样,我大可对你和任何女人走在一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我又不在乎,对吧?” “在乎?”香藤日真暗地里已经渐渐扬起笑脸,可是表面上仍一脸气未消的酷样。“我怎么知道你为了什么而在乎?”那句“喜欢你”他是在留言中听到了,可没有面对面地再说,他还真没真实感哩!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在乎还有为了什么?”他根本就是装蒜。 “我怎会知道?”他非要逼出那句话不可。“我又不是你,怎么知道你的在乎是什么含意?” “不就……就是……是……”她狠狠地吞下一大口口水。她以前不也跟二十九个男生告白过吗?这是第三十次,也是最后一次,她怎么反而表现得那么逊啊?真是自我厌恶!管他的,豁出去了!“就是喜欢你嘛!” “什么?没听清楚。” “我喜欢你。” 他紧绷的脸终于笑开了。“这句承诺可被我等到了。” “我喜欢你,那你呢?”说了好几次,好歹换一次回来吧! “我早就承认喜欢你了,不是吗?”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好久没听你说。”她看着他,换她勒索了。 “我喜欢你。” “好吧!勉为其难地接受喽!”她俏皮地对着他一笑。 得了便宜还卖乖八成是指这种人。香藤日真看她笑得得意,轻点了下她的鼻尖,“有没有兴趣再和我赌一把?” 童绯璇抿了下唇,“不要,你是我的克星,和你赌什么我输什么,根本没赢的机会嘛!”可不知他想赌什么,越想忍不住心痒难耐。“不过,你可以说说看,说不定我会改变心意。” “赌童伯伯现在在不在日本。” “我爸?绝对不可能!”她十分笃定。 他应该是还在中国大陆吧,他们那部电影的导演是著名的完美主义者,光是男主角的武打部分就一再重拍,听说原本两个月便可完成的武术指导部分,正无限期延长中。为此,老爸还推掉了下一部武打片的武术指导。 “那么肯定?” “当然。”她上个星期才和老爸通过电话。“如果是赌这个,我敢赌,我老爸一定不在日本,这个我一定赢。” “那好。”他看着她,“如果你赢了,想要什么任你开口,如果你输了……”他话打住地看着她。 “我输了怎么办?” “那就答应我的求婚。” 童绯璇怔了怔,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不敢赌?”这回的赌他可是十拿九稳,昨天早上上班前,那时她还在睡觉,他接到童伯伯打电话来说,剧组打算先拍文戏的部分,武打延后一个星期,因此,他打算利用空档到日本陪女儿过生日。 而他要他先不要告诉绯璇,想给她一个惊喜。 今早出门前他才交代司机记得去接机,想必他现在已到日本了。 “谁说我不敢赌。”在香藤日真的注视下,她心跳得好快。“赌……赌就赌嘛!”谁怕谁?乌龟怕铁锤! 这一回她才不信那么背,又输了哩! “你说的?” “我说的。”她给了他一个笑容。“看来我要迎接我们之间的第一场胜利了。”才这么说时,背包里的手机响了,她连忙接起电话。 “喂,童绯璇,哪位?” “小璇,我是老爸,我在日本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