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巴黎情事》 楔子 全世界的男人都该死!全都下地狱去吧! 齐嫣语左手提了一双断了鞋跟的高跟鞋,右手提了一瓶由pub拿出来,几乎已见底的xo,步伐不稳的走在下着滂沦大雨的都会深夜。 她在清醒时冷沉的脸,此时因为体内酒精发挥作用的原故而放松,双颊酡红,媚醉迷蒙的美眸像能勾魂一般…… 踩着凌乱无序的步伐,她横行在凌晨三点多人车稀少的马路中央,身上的丝质洋装也因雨水的原故全贴到身上去,曼妙的女性曲线尽现无遗。 行经她身旁的车辆无一不为她捏一把冷汗,而她似乎已醉到此刻身处何处也不清楚的地步。 前天是她交往了四年的男友的结婚大喜之日! 四年哦!交往了四年,好不容易等到他想结婚了,可新娘不是她。 讽刺呐!真是莫大的讽刺!她等了四年的男人,竟然在他结婚前的一个月才告诉她,他要结婚了,而对象不是她! 倔强的性子使得她接下了他递来的结婚喜帖,出席了结婚喜宴,可在人前的强颜欢笑背后,她夜夜流着泪至天明。她花了四年的时间守候着一份感情,而今……她要花多久的时间去抚平这等了四年所获得的不完美结局? 尤子翔以一句“对不起”为四年的恋曲划下句点,而她竟然难过得连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后来还是好友罗紫荆气不过的跑到他上班的公司没妇骂冲的狠刮他一顿,外加临走前掴了他一巴掌算为她出了口气。 参加完尤子翔的婚礼,证明自己的“无所谓”后,齐嫣语立即上了飞往法国的飞机。她奢侈的用了泰半的积蓄,想在他乡不同的人种、听不懂的语言中暂且忘了失恋的痛苦。 关于这点,她似乎估计错误,到了他乡后,她的痛苦仍在,甚至在花都这样浪漫的地点,她更加难过的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趁着导游不注意的时候,她离了团出去找酒喝,喝到忘了时间,也忘了此时是在巴黎街头,该怎么回饭店。 她蛇行的走在巴黎街道上,远远的。她被两道远光灯照得不得不眯起双眼,不自觉的,她扬高手挡下了眼前那部以远光灯照得她几乎睁不开双眼的车子。 车子在距她数步的距离停下来:“开……开门……”她一脸凶相的向前去拍打对方的车窗。 对方隔了一会儿才降下车窗。 “小姐,很晚了,你要搭便车吗?”磁性低沉的嗓音极具魅惑力,对方玩味的打量了一下齐嫣语此时既狼狈却又掩不住性感的模样,以着流利的法语说。 齐嫣语张着一双几乎不能对焦的美眸看他,生气他说了一连串她半句也听不懂的奇怪语言。“你是土著吗?胡噜的说了一串,谁听得懂?” 令人生气的番仔! 是中国人?对方深邃的眸子掠过一抹笑意,将法语改成了中文。“你要搭便车吗?小姐。” “废……话!否……否则我……我挡你的车下来干啥?”她语气十分恶劣,老大不客气的拉开车门将一身湿答答的身子往豪华洁净的车里塞。“你放……放心,钱……钱我不会少给的。”她现在已经醉到连计车和银色的玛沙拉蒂都分不清楚了。 “小姐,我想你弄错了,我这不是计程车,我……” 不待对方把话说完,齐嫣语立即把钱包拿出来,一古脑的将里头的钱全倒出来。 “怕……怕我坐霸王车……车吗?姑娘我有得是钱!全给…… 给你!”她径自把钱全往对方怀里塞,不客气的横了对一眼后又说:“不够的话我……再领给你。”说着她又横了对方一眼,忽然冷笑道:“男人……嘿……男人,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眼前这个喝得烂醉的女人是吃了男人什么亏吗?要不她干啥一看到男人就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德伦·威肯在心中暗忖。 他有些无奈的想,自己今天到底走了啥运?先是被家中的两老通知明天要相亲。他们甚至连约会地点都选好了,就在他的别墅,真是有够……这根本是先斩后奏嘛! 管他,又不是没相过亲,不过,相亲相久了还真是给他有些不痛快,他又不是什么过期存货,干啥老遭人廉价抛售。 想来也真可怜,他们威肯家族的人似乎都特别早婚,就连已算“晚婚”的父亲都在二十六岁那年娶了二十岁台籍的母亲,这也就是他会说中文的原因。 在长辈眼中,他这家族第三代唯一的血脉的不婚,就成为他们的梦魇! 于是,在他满二十五岁那年,他开始成为全族长者注意的目标,满三十岁更成为“拍卖”的对象,三不五时就得参加一些该死的相亲宴!如今,他的相亲次数已堂堂迈入第四十八回。 呼!想想自己也挺耐的,竟然在那么多次相亲中没有一次能成功的把自己推销出去,真是愈来愈佩服自己了。 其实,就凭他这张中法混血的俊美脸庞、一八二的高挑身高、模特儿一般九头身的完美比例,就是多少女子倾慕的对象,再加上他出自法国企业名门威肯家族,身价更是不凡,来和他相亲的女子不就是冲着这两点来的吗?不过,他就是有把握使她们来一个走一个,来两个走一双! 他别的本事没有,吓跑女孩子的功力可是一把罩。没法子,外表长得太突出,如果他不学会如何拒绝异性的话,跟在他后头的女人早可以组成后援会了。 三十拉警报是一回事,他喜欢徘徊花丛又是另外一回事,婚烟大事他可是很谨慎小心的。父亲对爱情的看法影响了他,他曾说:“沉沦飘浮于情海,那是因为没有一盏足以燃进生命里的光指引,一旦那道光出现了,一切的沉沦荒唐将成过去。” 父亲在看到母亲的那一刹那,他知道生命的那道光出现了。也因此,为了母亲的异国女子身份进不了骄傲的威肯世家,他不惜闹家庭革命也要和母亲长相厮守!而他……正等候着那道光的出现。因为认真,因此,他不可能任由任何人来左右他的等候的。 虽然早习惯相亲的困扰,可……再次面对仍心情不太好,而他竟然连心情不好出来喝个酒,晚一些回家,车子都会让人给当成计程车拦下来,真是…… 今天真是他的催命日! 这下可好!这喝醉的女孩要他送她回家,可他连她家住哪儿都不知道,又……以她目前的状况想由她口中知道她的住处只怕比登天还难! 唉,现在该怎么办? 德伦正愁眉不展之际,一个回神,他发觉齐嫣语正以着奇怪的眼神看他,那眼神……该怎么说呢?反正当男人那么久了,第一次有女人那么看他。那种眼神令他不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寒毛都不自觉的竖了起来。 “你……”也许是酒精在体内发挥作用的原故,齐嫣语发觉自己想做一件事,二十四年来不曾做过的事,可是她连眼前男人的样子都看不清楚! “我怎么了?”德伦的笑容僵了,忽然想起那眼神像什么了,像…… 一匹饥渴的狼! 色狼在侵犯女子的时候不都是这种眼神?怪不得!怪不得他冷汗冒得那么厉害。 “我想要……想要……”讨厌!她前面的景物怎么晃动得那么厉害?她摇了摇头,把脸凑近,努力的想把眼前的男人看清楚。 “你……你到底想干啥?别乱来喔!”上帝,他不会在三十一岁的今日惨遭“狼吻”吧!男人被女人“那个”,心里的创伤想必很大吧? 现在的女孩都那么阿莎力吗? 看她一寸寸的靠近他,即使德伦是在花丛中打滚过的,他还是觉得很恐怖!尤其是她那双大眼不断的在他眼前放大…… 由于近距离的关系,齐嫣语终于看清楚了身边的人的长相。她不自觉的自言自语,“上帝……终……终于也看清……清楚了!”只是天旋地转的,她好想……好想……“我……好想……好想吐!” 啊?!在看清楚他的长相后竟然想吐?太侮辱人了吧,这话听在德伦耳中真是倍感新鲜呐,这女人的眼光果然有够“毒”到! 在他想办法把身子往后缩,想和她保持一段距离时,齐嫣语忽地伸出手捉住他的衣服,身子往他身上扑去…… “啊……”德伦吓了一跳。 侵略行动……开始了吗? 第一章 是鸟叫的声音…… 齐嫣语的知觉在阵阵的鸟啭声中恢复,和外界渐渐的有了联系。她逐渐清醒后,紧接而来的是那要命的头痛! 老天,头快痛死了!她是怎么了?感冒了吗? 一有这样的想法,她翻了个身,又将被子拉高,企图借由再休息一下,看看那头痛会不会好一些,可才一翻身,她清楚的感觉到…… 是错觉吗?她怎么感觉方才翻身中,她踢到……到人的脚呢? 不会吧?!她跟国旅行,被安排在单人房不是吗?哪来的“同床者”?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昨夜脱了团跑去喝酒的事,而且她好像喝醉了。 然后呢?她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她走出pub,之后……好像遇到一个男人,再后来的事情她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很直觉的,她伸手往自己身上一抚,光……光的?!她难以置信的顺着身体的曲线往下抚,竟然光不溜丢的,连一件内裤都没穿! 太可怕了!她绝对没有裸睡的习惯,更不会因为身处浪漫花都就忽然有这种怪癖。 这么一想,她完全的清醒了,为了更加确定身旁有人,她又轻踢了对方一脚…… “这是你的‘邀请’吗?”一个带着嘲弄味道的男性低沉嗓音由身边传来。 男人的声音!齐嫣语闻之心死,她不必想都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天呐!这个男人有可能就是她昨天在醉昏前有些模糊记忆的那个男人吧?昨夜她喝得烂醉,如今醒来却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躺在床上,她怎么想都很“桃色”! 也就是说,她昨天在喝醉之际,迷迷糊糊的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上了床?! “mygod!她怎么会做出那么随便的事?她的初夜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给了人,而那个人到现在她都还想不起来长得圆或扁。 她知道现在一掀开棉被就可以知道她的一夜情对象是谁,可……她根本没心情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股近乎伤心的怒气令她想打人出气,尤其是身边的男人,可她凭什么打人家?昨夜是她喝醉了,自己送上门的不是吗? 她还来不及哀悼自己草草送人的第一次l忽地感觉到有一只毛手很不规矩的往她臀部摸了一把,齐嫣语惊叫了一声。整个身子跳了起来。 她一脸气愤的对上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那张笑脸对她目前郁卒得半死的心情而言,无疑是火上加油。 “你干啥伸手在我屁股上摩挲?你不知道那样很恶心吗?”昨夜叫他欺负去了也就算了,谁叫她贪杯的醉得不省人事,可现在她清醒得很,他再乱来她可就不客气了。 她说了那么不客气的话,可德伦却笑意更深,他挑着墨黑飞扬的浓眉:“那你方才伸出脚在我小腿上摩了半天要怎么说?” 这东方女子很可爱!一生气或一害羞脸就红了,这年头很难得看到女孩子脸红哩,尤其是在法国! 那叫摩?齐嫣语气绿了脸。“那不叫‘摩’,那叫‘踹’!我是在你小腿上踹了一脚!”她纠正他。 她没事用脚去摩他的小腿干什么?他何不索性说她用脚“爱抚”他的小腿?那不是更怂动?她又不是变态! “哦!是这样的啊。”他颇受教的点了下头.“那我不过是以手代脚的在你屁股上踹了一脚而已。” “你……”齐嫣语气得说不出话。 “我怎么了?说错话了吗?”德伦笑了,露出了单边的梨涡。 他的笑容混合着坏男人的邪气和大男孩的阳光活力,散发出一种令人移不开视线的璀璨光芒,十分耀眼。 只是这个时候,齐嫣语实在没有心情欣赏,深吸了口气,她忍住即将爆发的怒气,心想,这可恶的法国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该死!该死! “我问你,”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他,虽然她知道孤男寡女光裸着身子共躺在一张大床上,不必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是为了慎重起见,她有必要好好的问清楚昨夜发生的事。“昨夜……我们……” “我们怎么了?” “我们……那个……”深吸了口气,齐嫣语豁出去了。“我们到底做了没有?”说着,她的脸飞快的红了起来。 没有正面回应,德伦好玩的看着她,“你不会以为我们是盖被子纯聊天吧?” “这……当然。”她的心快速的跳动着,心里有着欲哭无泪的感觉。 天!她为了逃避失恋的痛苦来到法国,却没想到第一夜她就和一个陌生男子发生了一夜情,最近她是走什么霉运?一波未息一波又起! 到异乡来,她的伤心事又多了一桩。 看她紧张又无奈的表情,有一种好玩的念头在德伦内心滋长,他问:“昨夜的事你记得多少?” 齐嫣语皱着眉,“我宁可什么都没发生过,事实上我昨夜醉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记忆都没有。”照昨夜那种烂醉法,她可能杀了人自己都不知道! “晤……‘过失侵犯’的罪的确是比‘蓄意侵犯’要轻得多了。” 她原本对他的话没有特别的感觉,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眼,心想,她不会一语成诼了吧? “你……你说什么?别开玩笑了!” “事实就是事实,我为什么要和你开玩笑?”德伦一脸无辜。“昨天晚上我好心的收留你在我的别墅过一夜,没想到你……” “我怎么了?”她心里忽然紧张起来。 “你一到了别墅,待我扶你上二楼客房后,你就像是服了大量催情药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扑倒,口中还念念有辞,我好想要……,好想要……” 好想要……吐!这是完整版的,可他玩这东方女子玩上了瘾,索性自动省略重点。 “啊?!”齐嫣语傻了眼。原本她还打算自认倒媚,生硬的吞下酒后遭人占便宜的惨事,没想到如今情势一转,她竟然由害人的角色变成侵犯者! “你一句‘啊’事情就了了吗?” “要不然你要我什么?”她的心怦怦跳的。 德伦说:“我的身心可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呢!” 为什么他明明是受害者,可说出的话除了令人惊讶之外,还叫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我昨喝醉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是有意的喽?” “我有些钱。就算是我的一些歉意好了。”事到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摆平这笔无心的风流帐。 天呐,女人也会有风流帐?!她真是走在时代尖端! “别让我由悲惨的受害者变成为钱出卖肉礼的牛郎。”他看了她更加愧疚的脸一眼,“更何况我不缺钱!” “不缺钱?那你昨晚为什么……”她真的无法不把这种情况想成桃色交易,既然是交易,自然和钱脱离不了关系。 “我是被强迫的。”他刻意加重强迫两字。 去!这不识货的东方女子还真的把他当牛郎看,牛郎住得起这近千坪的高级别墅吗? “实际上我也没多少钱可以给你。”她很诚实的说。 “那就不必给。” 可好歹聊胜于无嘛!“可是,除了钱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造成的遗憾降到最低。”他是被迫,而她这强迫者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 “只要什么?”不要钱那最好,她身上就那么些钱,给了之后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过日子哩。 在外国可不比在国内,一旦没了钱,那就真的准备浪迹天涯了。 “只要你对昨夜的事负责。” “负责?那当然……”齐嫣语哺哺的开口,她还在想钱的事,忽然察觉到他话中的含意,不禁抬起一张错愕的脸,声音忽地扬高八度,“负责?!”他……他……这个男人……他一定神经不正常,绝对是疯了! 德伦露出了笑容,点了下头。 “你有没有搞错?”她努力的把声音控制得四平八稳。 “很肯定。” “我为什么要负责?”她的思绪陷人极度紊乱中,她很努力的想冷静,可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不装疯假死已经是抗压性异于常人了。 男人要女人负责?!哈,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非笑疯了不可,然而她现在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男人根本就是吃定了她! “因为你把我吃了,所以你要负责。” “我……” 不待齐嫣语拒绝,德伦很快的开口,“世界上有一种最烂、最低等的动物,那就是把人吃了,却当成什么事也没发牛讨而走掉的人!”他笑看着被自己堵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她。“你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看着她快吐血的表情,他在心中笑得肠子都快打结。 他都那么说了,她能怎样?齐嫣语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放心,我会负责的。”唉,为什么这种合该只会出现在乌龙剧中的台词会由她口中说出? 听到她的承诺,德伦满意的点了下头。“那就好。” “只是我该怎么负责呢?”她以着不是很甘心的表情看着他。“你又不要钱,那你要什么?”她实在很好奇。 “要你。”他的话调戏的成份居高,认真的比率少得可怜。 “别……别开玩笑了。” 她如同惊弓之鸟的表情令德伦大乐,他仰头大笑。“我是喜欢开玩笑,不过什么时候会认真我也不知道,所以……”他瞅着她看,不愿错过她任何可以取悦自己的表情。“就算是开玩笑的话,有时不妨也听一些。”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怀着戒心的了他一眼。 “不想怎么样!”他笑得很无辜。“反正你都承诺要负责了,就要有心理准备接受我任何的要求,是不?” “你……”齐嫣语有一种被吃得死死的感觉,她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这恶少!她一定是被设计了,一个受害者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瞧瞧他那奸计得逞的样子! 算了,那也是因为她醉得不省人事才让人有机可趁,莫名其妙的和人上了床,更呕的是,被吃尽豆腐的是她,她却还得对对方负责。 她最近真是衰到最高点,从国内衰到国外,回家后她非得要撒把白米、白盐“去煞”不可! 没关系,反正这男人又不知道她是到这里来观光的,届时只要一上飞机,天高皇帝远,他能奈她何? 呵……她所谓的负责也不过就这几天,她倒要看看,这么短的时间他能玩出啥把戏。 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哼!死老外! 第二章 这就是德伦·威肯要她负的责任?! 他要她负一个人的责任,还是他全家族的责任?齐嫣语看着在座的威肯家族的成员,背部忽地感到一阵僵硬。 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到底是嫌她太肥还是太瘦?她觉得自己像极了肉摊上任人挑肥拣瘦的肉品。 威肯家的人都那么怪吗?他们看她的样子像在看怪物,又像在看动物园里的动物,反正全客厅里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不是人。 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德伦,威肯要带她回家?难道她要负责的部份就是供人瞻仰? 她给人当成怪物看还不打紧,重点是……她连人家对她品头论足的话一句也听不懂。 齐嫣语的外语能力相当不错,她会中文、广东话、英语、日语……多国语言,是个称职的秘书人选,可她就是不会法语。 偏偏她现在面对的就是一群法国人。 “德伦,这位是……”威肯家族的老太爷首先开口。 “她是我的未婚妻。”德伦投给齐嫣语一抹温柔的微笑。 齐嫣语看到他的微笑,想起他方才到这儿前的话——当他给她微笑的信号时,她也要回以他微笑,那表示他在把她介绍给家人。 没想到德伦会有那么温柔的笑容,她以为他的笑都是坏坏的、不怀好意的,看了会叫人提高警觉的那种。 在帅哥温柔笑容的蛊惑下,齐嫣语的心跳得好快,脸颊也笼上一层红霞,她迷迷糊糊的回以他微笑,只是…… 为什么在场的众人表情都那么讶异,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德伦·威肯把她介绍得很可怕吗?否则怎么会这样? “未婚妻?!”威肯老太爷十分不高兴。“你订婚是大事,为什么没让家里知道?”太荒唐了!这孩子从小就自我意识极强,我行我素的作风,一点也不像出自威肯名门。 若不是他是威肯家族嫡,又已是指定的继承者,他真想当没这孙子算了。 不过他也真奇怪,在所有的孙子中,他就是喜欢这不驯、没家教的家伙!有时他不禁想,究竟为什么? 大概是他那双时时燃着挑衅锋芒的眸子和野马般的性子令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吧!自己特别偏袒、纵容这小子在威肯家已经不是新闻。 在威肯家他这威肯老太爷最大,明知道他对德伦是偏心的,也没人敢批评他的双重标准。 “您现在不就知道了?” “你……” “妻子是我要共度一辈子的人,我看得顺眼就好,毋需劳师动众的为我安排一些没有意义的相亲吧?”这群老人,真是有够无聊!当年自己婚姻的选择权给人玩完了,现在还妄想玩到他身上来。 “我们是为你好。’ “是啊!”其中一位中年美妇也开了口。“为你安排相亲,那是因为我们以为你没有喜欢的对象。” 德伦·威肯的花名在外,他们一致认为,该找个人让他定下来了,因此,为他安排的相亲对象可都是一时之选哩!所谓的一时之选就是除了要是美女外,其家世更要能门当户对。 但是看情形,他显然不领情。 德伦看了中年美妇——那个他必须叫二婶的女人碧丝一眼。“你看到啦,眼前就有一个。”说着,他又对齐嫣语一笑,她还不好意思的回了他一笑。 看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人根本就是蜜里调油的热恋情侣样,不过两人之间的奥秘也只有德伦知道。 至于齐嫣语,她对德伦的笑容,回应的可不是情侣间的浓情蜜意,而是在负责下所产生的机械式笑容,虽然那笑容是有些羞涩的成份,可那也是因为他要她笑她才笑的。 没法子,不小心把人给吃了,现在只好任他予取予求。 她不知道自己已成为德伦的未婚妻,在听不懂他们谈话内容的情况下还一味的配合着笑,把自己的终身给笑掉了。 若知道真实情况的她,只怕会笑疯了! “这位小姐是什么来历?”碧丝又问。 威肯家期待的未来女主人应当是门当户对的。 “不管她是什么来历我都会娶她。”德伦一脸真诚的“随口说说”。 美女在他这长期徘徊花丛的男人看来,不都是一双眼睛、两个鼻孔、一张嘴巴?对于他这种人,想有一见钟情的可能根本等于零。 既然不是一见钟情,他哪有可能在几天内爱上齐嫣语? 可他不否认她真的很有趣,有趣到令人忍不住想捉弄她,纵使两人只是萍水相逢,他也不愿意彼此就只有那么一丁点缘份的动了些脑筋,想多留她些时候。 很疯狂,是不? 是他玩性太恶劣,抑或她别有吸引人之处?算了,懒得去想! 齐嫣语与他之前认识的那些顶级美女一比,老实说,井没有特别之处,可她就是有一股吸引人的特质,那股特质引发了他对她的兴趣,因此才用了些手段要她负责,甚至利用她不懂法语的弱点吃定了她。 德伦的二叔,也就是碧丝的丈夫曼哈看了他一眼。“订婚不是件小事情,更何况,你爸爸和妈妈现在在外国旅行,要不要等他们回来再作决定?” 他看了一眼齐嫣语;对于东方女子实在没有好感。真不晓得他们父子是怎么搞的,法国多得是美女,可他们就是钟情于东方女子! 真不愧是父子! “他们回来也会赞同我的决定。”说两人订婚是假的,这是拒绝永无止境的相亲的最佳法子。以前由着他们玩着一次又一次的相亲游戏是因为太无聊了,现在呢?他工作忙得要死,根本没那种闲暇,而且他已找到为他解无聊的对象了,想到这个,他又对着齐嫣语一笑。 “就算如此,我还是希望你多看、多比较!”曼哈仍不死心。妻子的侄女苏菲亚很喜欢德伦,两人外形登对,又是大学同学,而且德伦似乎也对她颇有好感,因此他想促成他们两人。 “你叔父说得也没错。”威肯老太爷开了口。 看到祖父站在叔父那边,德伦知道该是“对症下药”的时候了。 话说家族长辈老期待他快快结婚的原因,一来是为了让他收心二来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尤其是老太爷,他老人家三番两次的强迫他相亲,不就是因为想早些抱孙子?既然如此,那 “我看了很多也比较过了,还是觉得她最好。”他看着叔父冷冷一笑,然后再看向祖父。“更何况我和她订婚还有一项‘不可抗拒’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说……”曼哈的脸色很不好看。现代社会男女关系复杂,除了男女相爱而步人礼堂外,奉子成亲的也不少。 天!德伦口中不可抗拒的原因不会就是这个吧?“她……她……” 威肯老太爷把视线到齐嫣语平坦的小腹上。“是真的吗?”他的表情没多大的变化,可说话的语调透着一丝丝惊喜。 瞧,这招真有效! 德伦没有回答祖父的话,他回过头去,又给了齐嫣语一个笑容,齐嫣语有些纳闷,怎么老在介绍她呢?可她还是回了他一抹笑。 对于威肯老太爷的问话,德伦的一个笑容已经达到了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了的巧妙境界,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得意的一笑,站了起来,同时拉起身旁的齐嫣语。“走吧,你的责任完成了。”他用流利的中文对她说,在众目睽睽下走出威肯大宅。 想必往后他有好一阵耳根清静的日子了,想到方才那群超级媒人的表情…… 哈,真的是好有趣! 德伦扬高的嘴角令齐嫣语十分狐疑。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就是有些毛毛的,没办法,方才身陷于语言不通的异族中,而且代表她与之沟通的人她又不怎么信得过。她再看了德伦一眼。这个男人!也许方才他卖了她,她也不知道。 齐嫣语要是知道她被卖了,而且还是在她一脸笑容的情况下被卖,她不疯了才奇怪!德伦有趣的想着。 上了车之后,齐嫣语忍不住问:“方才你和家里的人说了些什么?”那是别人的家务事,她原不是个好奇者,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才是今天的主角呢?“你们方才的气氛很……”她努力的找着贴切的形容词。“诡异。” 真奇怪,威肯家的人都习惯把视线落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吗? 德伦一挑眉。“我们聊的可是有关我的终身大事哩。”他看着她,嘴角有忍不住的笑意。“让你有那么特别的感觉,真是对不起啊!” 事情关系到她,不告诉她方才真正的情况好像有些对不起她。 “终……终身大事?”齐嫣语瞪大了眼,心中有不祥的预兆。“那你方才频频对我微笑干啥?”她忽然感到头皮发麻。 他不回她的问题,反而说:“你方才笑得很自然啊。” “我……我……”她会莫名其妙的跟着他笑,还不是他要她那么做的!“我是为了负责才笑的。” 德伦笑得很坏,在一个红灯停车之际,他凝视着她,漂亮的眸子里有暧昧而玩味的笑意。“那就负责到底吧,亲爱的!” 亲爱的?去他的!齐嫣语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句亲爱的后头的含意绝对很恶质。 “意思很深远,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呢!”绿灯了,车子继续前进。 “那就说重点。” 他看了她一眼,果然很重点式的提醒,“如果有一天你成了我的未婚妻,你觉得如何?” “我最近已经很倒霉了,我想上天有眼,该有一点恻隐之心,不会再令我遭遇到那么惨绝人寰的事吧?”和这种人成为未婚夫妻?! 那她的人生不就完了吗? “世上有那么多惨绝人寰的事,可见上天没什么同情心。”德伦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是那么顾人怨。任他还自以为在女人堆里是挺吃得开的。 感谢上苍让他遇到了齐嫣语这个不拜倒在他“石榴裤”下的女人,让他知道天下原来还有这种人类存在。 齐嫣语的危机意识被挑起。“你不会说真的吧?” 德伦装疯卖傻,“当然是真的!苍天无眼,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 “你……” 他嬉皮笑脸的开口,“要我举例说明吗?” 齐嫣语为之气结,她深吸了口气压住怒气。“不必了。”令人生气的家伙! 她懒得再和他玩文字游戏,他不告诉她也没关系,反正,再三天她就要离开这里,届时,她和这男人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在法国的这几天,她就当成是一场恶梦吧! ******************* 法国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城市! 不过是得意人才有心情欣赏的城市吧!像她这种感情没个着处的失意人看了,徒增伤感罢了。 透过落地窗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齐嫣语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和外头的霓虹交织出的繁华夜色格格不人。 今天是在法国的最后一天了,打从昨天德伦送她回饭店后,他就再也没有找过她。 对他,她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看到他时虽老在斗嘴,可感觉似乎并不讨厌;没看到他时又好像会想念,偷偷的在猜测,他不在她身边时在做什么。 她不是很讨厌他?为什么又老在想他的事?女人真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奇怪动物。怪不得老是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 不过像他这样子的男人,大概鲜少有女人会不喜欢他吧。而她呢?似乎也在和他的斗嘴中建立起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好吧!对自己诚实一些,她承认刚开始是极度不喜欢他,可是后来她不讨厌他了,甚至对他颇有感觉。女人对帅哥是不是都无法免疫?否则像她先人为主观念那么重的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对一个人的感觉改变那么大? 唉!想那么多做啥? 在她离开法国前没见到他,是一种遗憾吧!可见着了又如何? 在她弄清楚德伦·威肯的家世后,她就知道他只能是她在游历法国时一场美丽又有些乌龙的相遇。一想到她还曾把他当成想揩她油的牛郎,就不禁芜尔。 德伦·威肯,法国名企业集团的继承人是牛郎?!好贵的牛郎啊!她这因为家世不够显赫而被抛弃的女子可玩不起呐!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太懂他,不懂他为什么要和她玩什么负不负责的游戏,不懂他为什么要带她回家,不懂他……也许,法国之行,她将带着许多回忆回去,也将带回许多永远也解不开的醚。 她会把这一段想成是富家公子对一个喝得烂醉的东方女子一时兴起的无聊游戏吧! 在离开法国前,她有好多复杂的心情,齐嫣语看着窗外景物,陷人沉思…… 忽地,电话的响声使她由紊乱的思绪中挣脱,她快步的走到茶几旁拿起电话。 “喂……紫荆呐。”听到好友的声音,齐嫣语的心情好了一些。 “法国好不好玩?有没有艳遇啊?”罗紫荆一面说还一面挤眉弄眼,好像齐嫣语就在她眼前一样。 “艳遇?”齐嫣语一笑。“有,一拖拉库那么多。” 罗紫荆知道她在说笑,忙道:“人家说法国又浪漫又多情,多钓几个回来当礼物啊。” “真有的话我留着自己用。” “小气。” 两人又嘻嘻哈哈的聊了一些不打紧的事,然后罗紫荆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开口,“喂,告诉你一件有些八卦的事。” 还说?齐嫣语傻了眼。罗紫荆这千金大小姐知不知道现在讲的是国际电话?方才三姑六婆的讲了一堆,少快半个小时了吧? “小姐,这是国际电话,你当电信局是你家开的,可以打免费的啊?” “说完这件事就好了。”这件事怎么可以不告诉她呢!“你知不知道尤子翔那家伙的蜜月旅行到哪儿过?他们竟然是到法国!”要不是听说他们早买好了票,她还当那负心汉是想在齐嫣语面前装幸福哩。 那男人……如果杀人无罪,她一定代好友把他做了! 尤子翔该庆幸他招惹到的对象是齐嫣语,要是她,她一定整到他哭爹喊娘、身败名裂,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惹熊惹虎,莫要惹到恰查某”。 一听到尤子翔三个字,齐嫣语原以为自己一定会很激动,甚至忍不住又痛哭一场,可奇迹似的,她的心里只掠过一阵淡淡的怆然。 一个月前她还在诅咒他的变心,上飞机到法国疗伤时她还在飞机上落泪,可现在,对于交往了四年,终究因为门户之见舍她而去的男友,她竟然只觉得无缘。 怪哉!她的修养啥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齐嫣语淡淡的开口,“法国是个很美的国家,来这儿度蜜月的确是聪明的选择。”过去的就过去了,她不想再为了这件事口出恶言。 “他们那么做,你不生气?”罗紫荆还记得尤子翔“爬墙”事件之所以曝光,还是因为他那不甘寂寞的第三者跑到齐嫣语公司哭闹,要她不要缠着尤子翔不放,不要再做不要脸、令人看不起的事了。 世界变了,情妇当道,第三者出头了! 尤子翔现任太座大概是她打从出生以来所见过最不要脸。也最强悍的女人!一个女人在自己尚是地下情人的第三者角色时,竟然敢大刺刺的跑到正牌女友面前,指着人家大骂不要脸,缠着她的男人不放?!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呐! “没什么好生气的,法国这地方任何人都能来。” 本来罗紫荆对这件事气愤不已,可发觉好友平淡的反应……既然连有资格生气的人都如此看淡了,她这局外人也毋需大激动。 “也对。”顿了顿,她说。“更何况法国那么大,你和那对讨厌鬼见面的机会应该微乎其微吧!” “若真见了面,那也真是‘有缘’。”齐嫣语低垂下眼帘,在这浪漫的法国夜里,她不想再想令自己不愉快的事。忽然她开口,“紫荆,明天我就要离开法国了,有些舍不得呢,我好像不曾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一个地方。” 她看着床头上德伦送她的一个磁娃娃。“法国是个好地方,下次一起来吧。”她伸手将磁娃娃拿在手中把玩,想起了德伦买来送她的情景…… 那时他们经过一个专门卖高级舶来品的名店,玻璃橱窗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精致商品,她有趣的看着里头的东西,想买一个当礼物送罗紫荆,德伦也陪着她驻足,忽地看了她一眼,一溜烟的跑到店里将磁娃娃买下。 “呐,送你的。”他将礼物塞到她怀里。 “为什么?”没跟他进去店里,可她知道他买下了摆在橱窗里的可爱磁娃娃。她也有注意到那磁娃娃,可终因价钱太贵而放弃,没想到…… “你不觉得那娃娃很像你?”他学了下磁娃娃的表情,脸仰得高高的,一脸臭屁相。“很可爱,可是看起来很倔强、很不好惹。” “哪有!”她侧着脸“青”了他一眼。 “就这表情。”他笑了,爽朗的笑声和俊美的模样引来路人的侧目…… 齐嫣语仇溺于自己的回忆中,电话那头的罗紫荆后来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听进去。 德伦·威肯……在离开法国的前一夜,她好像特别想他。 那股浓重的感伤和即将离别的怆然,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第三章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 来法国的这些日子,在德伦的干扰下,齐嫣语几乎和同来法国的团员没能好好的建立起友谊。 没办法,当大伙儿到各个景点参观购物时,她得陪在德伦身边待命,供其差遣,好像只有晚上她才回饭店休息。这种脱团行为,连导游都开玩笑的跟她说,男友在法国的话,其实可以不必跟团来的,既省钱又自由。 德伦每天接送她出人饭店,导游才如此认为吧! 看着团员们吱吱喳喳的讨论着此回来法国的点滴趣闻,她却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只好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出关。 在发呆之际,有两个人高马大的法国警察忽地走向她,以着流利的法语对她说:“小姐,看一下你的护照。” 齐嫣语呆愣在那儿,因为她听不懂,直到导游走过来翻泽。 “有什么问题吗?警察先生。”四十几岁的导游直觉问题来了。他带团十来年了,知道有些欧洲人对东方民族仍有些歧视,有时候小小的一件事也会变得很麻烦。 齐语嫣把护照交出后,法国警察并没有交还给她,看了她一眼后,其中一个警察以着一种不尊重而傲慢的语气说:“方才有人密告,你到这儿从事卖淫行为。” 导游看了齐嫣语一眼,只见她一脸无辜的表情。 卖淫?齐嫣语?不会吧,她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从事特殊行业的人,现在的“小姐”气质都那么好吗? “我想这之间一定有误会吧?”导游开口。 “有什么误会待一会儿再说。” “可是……再没多久我们要出关了。”导游急急的道。才说完.广播器便传来要出关的消息。“警察先生,请您……” 不待他把话说完,法国警察即拉起齐嫣语。 “导游……”齐嫣语一睑莫名。“怎么回事?”语言不通真是麻烦,她上一回因为这样被德伦卖了,这一次呢? “他们说,有人密告你是来法国卖淫的,因此他们要问清楚。”导游也很无奈,再加上登机时间在即,他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俩个大。 “卖……卖淫?”齐嫣语傻了眼。“别开玩笑了!” 她会卖淫?!听到这样的话齐嫣语都快哭了,是谁开这种无聊的恶质玩笑?! “我知道这是误会,可是……”在国外发生这种事真的很伤脑筋。有些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导游安慰她说:“你先跟他们去,我会跟这里的导游连络,请他们协助你处理事情。”他还要负责整团的事物,总不能为了她一人耽误其他三十余人的行程。 这实在是很不得已的事。 齐嫣语的心中十分不安。“我……” 临走前导游提醒她,“对了,齐小姐,你不是有个法国籍的男友?打电话请当地人协助也许会比较好。”送齐嫣语回饭店的那个漂亮得不得了的混血儿他看过好几回。 瞧他那不凡的穿着和上层阶级的气质,且又有司机专门接送,那男人似乎来头不小! 导游是在说德伦?齐嫣语皱着眉。“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朋友。”跟他说过好几次了,导游好像就认定他是她男友似的。更何况…… 他除了不是她男友外,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她和他……哎哟,情况很复杂,充其量他们只能说认识吧! “就算是朋友也找他帮个忙吧!”导游实在没时间多说,他得出关了。 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齐嫣语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弃了,她不得不跟那两个警察走。瞧那警察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特种行业女郎一样。 卖淫?真亏那密告的人真有想像力的想出这诬陷罪名! 垂头丧气的跟在警察旁边,齐嫣语觉得好像全机场的人都在看她,忽地,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名字,她抬起了头…… 唤着她名字的是一个娇嗲的女子声音,听起来不陌生,可也好像不是很熟悉,到底是谁? 她四处望了望,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美艳女子。那张脸化成灰她都记得,不就是尤子翔那门当户对的妻子? 何莉君满脸笑的说:“咱们真有缘。” 她的笑容老给人家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若是昨天罗紫荆没有告诉她,尤子翔的蜜月旅行地点是在法国,她看到他妻子会很讶异,如今她只觉得…… 真是有缘呐! 老实说,现在这种狼狈的样子,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尤子翔夫妇。不过,她觉得奇怪,怎么尤子翔设和老婆走在一块? 何莉君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两名警察一眼,然后又看着她,“你在法国犯了罪啦?还是你在法国身份不同了,连出门在外都有警卫随身?” 齐嫣语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冷嘲热讽? 她的倒媚事还真的是一桩接着一桩。她最近是招谁惹谁啦!一思及此,她内心渐渐地激动起来,一股委屈在心中扩散,几乎当场落泪,可一想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何莉君,她怎么也要忍住泪,不愿她看到她懦弱的一面。 她的狼狈不愿老是尽落这女人面前。 齐嫣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跟着警察走。 斜眼看着从身边走过的齐嫣语,何莉君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双手环着身子,以着一种看笑话的姿态说:“法国是浪漫之都,可再浪漫也容不得外国人跨国卖淫吧?” 她的话令齐嫣语怔住了。原来…… 她匆匆的回过头去,正好何莉君也回头看她。 “你……”齐嫣语从她方才的那句话和此刻她阴险的笑容几乎可以断定,她此回被诬陷卖淫,事件的告发者一定是她。 她不明白,何莉君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 何莉君挑着眉,自然知道齐嫣语问的是什么。既然她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她也懒得再装疯卖傻。“不错嘛!我还以为你到现在还在猜是谁去密告你卖淫呢。”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齐嫣语双拳握得死紧。 何莉君看着她。“谁叫你对我老公旧情难了!”她仰高脸,“我度蜜月选了法国,你干啥也追到法国来?” 追到?!“我比你早到法国来!”她快吐血了。“真要说谁追谁,是你们追着我来的吧!更何况,在昨天朋友告诉我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们的蜜月地点是在法国。” “朋友告诉你的?”何莉君冷冷一笑,“若是你不在乎子翔,有关他的事,你的朋友会告诉你?” 齐嫣语简直要昏倒,“没有的事,你硬要如此想。”这女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简直是莫名其妙!岂有此理! “你不必跟我说那么多,你出现在法国是事实。” 这是什么话!她以为法国是她家领土,只有她一家子可以来吗?她又凭什么说她和她老公旧情未了? 深吸了口气,齐嫣语郑重说:“你听着,我来法国绝对不是追着你们夫妇来的,还有,尤子翔这三个字在他和何莉君牵扯上后,就从我心中剔除掉了!”她看着她。“与其成天怀疑别人勾引你老公,还不如多花些时间建立自己的自信。” “什么?!你说我没自信?” “若对自己有自信,干什么担心别人勾引你老公?”何莉君的卑鄙把齐嫣语的怒火引发了。“抑或你是对尤子翔没信心呢?” 她冷笑着继续道:“也对,他不也曾被身为第三者的你给勾引了,那表示他并不是什么专情人物,此刻你虽然和他结婚了,可是心里仍感到不安,你担心着有朝一日,有人会学你从前那样,把他从你身边抢走,是不?” “你……” “你以这种手段抢了别人的男友,最终也要陷人这种不安的情绪中。” 何莉君忽地苍白了脸,她的确说中了她的不安。第三者扶正的事的确让她升起丈夫究竟能不能专一待她的疑惑。 她故作镇定的说:“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事吧?”她深吸了口气。“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何莉君离去的狼狈和方才的跋扈模样判若两人。 齐嫣语叹了口气的看着她远去。 可恨的女人背后总有可悲之处。 唉,想那么多,先担心自己的事吧! *********** 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警局看到德伦时,齐嫣语把脸压得低低的。 目前救得了她的人好像只有他了,因为导游所说的那位会来协助她的此地导游始终没有出现,而那群法国警察硬要她签定一些文件。 那些文件全是法文版,而不是英文版。这些个警察根本是欺负人,在担心签下不该签定的文件的情况下,齐嫣语只得找个识字的人。因此,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法国,她唯一想到的人就只有德伦。 原本是想来个不负责任潜逃回国,没想到终了还得仰赖人救她免于成为诬陷事件的受害者。 唉,当不成不告而别的揪心人物,倒给揪回来面对现实了。 在警局,警察一看到来保她的人是威肯家族的人,立刻一改方才傲慢无理的态度。 “威肯先生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德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关系,我想不影响到整件事情的处理态度吧?”他觉得对方的问话听起来十分不顺耳他只想知道齐嫣语犯了什么错,竟然给拘留在这里。 方才他看到她发白的脸色和恐惧的眼神,失去昔日活泼可爱模样的活力,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令他的火气一古脑的涌上来。 他并不认为齐嫣语会做出什么给逮进警局的事。 “有人密合她卖淫。”警察对德伦的第一个印象是十分难缠且强势,心里不禁嘀咕,威肯家族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可他只是敢怒不敢言的乖乖闭着嘴。什么样的人惹得、惹不得,他们可清楚了。惹上了在各界都有影响力的威肯家族,这辈子大概前途无亮! “卖淫?”德伦怔了怔,回头看了一眼因为听不懂他们交谈内容而面无表情的齐嫣语。“开什么玩笑!” 他认识齐嫣语的时间也许并不长,可说她会去卖淫,他是怎么也不相信,一个保守到连个吻都要用偷袭才能得逞的女子会卖淫?那叫她来卖他好了,免得他老要用偷香这一招,有时偷着了还得遭她威胁下次再偷,要抄他家、灭他族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确有人密告,而且前些日子不也发生东方女子组团到法国卖淫的丑闻吗?” 德伦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名警察。“那你认为这件事的可信度呢?”他倒想听听他的意见。 “错不了!” 德伦眯着眼看着对方,他一挑墨黑的浓眉,一抹令人倍感压力的笑容堆在脸上。“那可真对不住,是我家教不好,这才纵容我的未婚妻卖淫,造成你们警方的困扰。” 在场的警察无一不瞪大了眼。 未……未婚妻?!他们同时回过头看齐嫣语。 这名东方女子是未来威肯家族的一员?!哦,上帝,这下可完了! 齐嫣语一脸莫名的看着那些脸色十分难看的法国警察。他们怎么啦?怎么每个人的表情像被打了一拳一样,方才不都还趾高气扬的吗? “威肯先生……”其中一名警察首先恢复正常,他想安抚一下德伦。 自己的未婚妻被看成了卖春女,德伦·威肯想必是怒火中烧。 德伦站了起来,走过去帮齐嫣语提起行李,温柔的牵起她的手,“没事了,我们走吧。” 齐嫣语没有即将被逮回去负责的沮丧,他的温柔让她想起今天所遭遇的委屈事,她眼眶一热,扑到德伦怀中哭了起来。 “我……我没有卖淫……我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别哭,乖!”他极力的安抚她,任由她在他怀中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哦,威肯先生……”警察再度开口。 不待他说完话,德伦不耐烦的开口打断,“这件事我会交给律师处理,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的委任律师。”他回头看了一眼同行的五十几岁金发男子。“彼侍,一切麻烦你了。”那是他们威肯家的律师。 “哪里。”他向德伦一欠身,目送他们离去。 这威肯家的未来继承者终于定下心来了吗?以往遇到了这种需要上警局的事,他一向都直接一通电话连络他代为处理。 为了女人上警局、为了女人发怒、为了女人而有了心疼的表情,嗯,他今天可看到了不少绝无仅有的精采镜头呢! 看来威肯家的浪子是被女人套牢了。 威肯家的人眼光都很东方喔! *********8 在车子上,德伦今天显得特别的严肃,以往他总是扬着戏谑笑意的脸,现在无比沉肃。 齐嫣语在一阵哭泣宣泄后心情好了许多,她不好意思的由他的怀中坐直了身子。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德伦也理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 方才齐嫣语打电话给他时,他正在开会,一听到她便咽的声音,他的心里一阵紊乱,再也没法子将会议继续下去,拿着西装外套匆匆忙忙的就往外冲。 他甚至连通知彼得都是在车上打的电话。齐嫣语乱了他一向冷静的思维方式。 在警局看到她那样子令他心疼、听到她被逮进去的理由令他生气、知道她被逮的地点是国际机场他更生气。 她要离开法国了,而他却什么也不知道!他前天忙着公司里的事,打算今天把议案作个结束,然后再去找齐嫣语,带她出去走走。没想到…… 德伦冷着表情没有接受齐嫣语的道歉,事实上他一点也不在意她所道歉的事,而是另有其事。 “为什么没告诉过我,你要回国的事?”如果今天没有发生这件诬陷事件,得赖他到警局走一趟,他和她是不是就此断了音讯? 齐嫣语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回国就回国,我没必要什么事都向你报备吧?”她和他连朋友都称不上。她心里是如此想,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仍觉得对不起他。为什么在她自己觉得理直气壮的时候,她会有那样的愧疚感? 是不是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她对德伦有些某种程度的认定呢? 德伦看了她一眼,老实说,她的话令他有些不悦。“你是不必如此做。”他像认同的点头。“不过感谢你在需要我的时候,把我的名字从你心底废弃的角落捡回来。”从小的绅士教育令他学不来对女孩子大吼大叫,可仍忍不住的冷嘲热讽起来。 这女人……真不可爱! “在法国我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只好打电话给你。” “乱委屈的。”他的浓眉一挑,不再说话。 “是满委屈!”齐嫣语看了他一眼。奇怪,看到他她就想斗嘴,威肯家族是训练斗鸡闻名的吗? 哇咧,这种女人!德伦开了眼界。 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成为别人利用来“应急”的对象?感觉上挺廉价的。德伦有些自嘲的想。 怎么可以这样呢?挺不习惯的! 不行呐!他第一次那么感兴趣的女人,一开始就摆出他仅供应急的态度,对他完全没兴趣,且在他抛开重要会议驱车前去,只为了确定她没事的情况下,她却一点感激的样子都没有。 他怎么想怎么委屈,怎么想怎么不对,他纵横情海那么多年,采花采遍天下无敌手,如今却踢到一块大铁板,他若不把这块铁板化成“统指柔”,那他过往的风光史会遭人质疑的。 齐嫣语看着车子开往她完全不熟悉的道路,不禁道:“送我到机场去吧,我要去候补机位。” 她还是坚持回国。“不必麻烦了。”德伦没头没尾的接了这句话。 “什么意思?”她提高警觉。这些日子她学乖了,他不是个会说废话的人,有时候他的话听似不正经、废话连篇,可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就算候补到机位回去,我一样会把你逮回法国。”他似笑非笑的说,“为了节省你的钱、我的时间,我们都作让步吧。” “什么意思?” 她今天很爱说这句话哩!“就是你留在法国就好了。”他为自己言简意赅感到满意。不留她在法国,他怎么有机会把铁板化成绕指柔? 铁板可不是铁丝也不是铁条,因此工程浩大。 “别开玩笑了,我要去候补机位。” 怎么可以那么容易就让她飞出法国?“你们中国人不是有一句话说嫁难随难、嫁狗随狗,又说什么三从四德吗?”有个台湾籍的母亲,中国俚语多少知道一些嘛! 看不出这法国佬还懂得不少中国文化,不过,那又如何? “我既不是鸡,也不是狗,更何况,那也是指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你对我说那些干啥?” 德伦假意的叹了口气,“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弄不清状况呢?” 什么和什么?看他认真的样子,齐嫣语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弄清楚什么状况?”自己的状况她一向清楚得很。 “你是我未婚妻的事啊。” “啊?!”齐嫣语呆了好几秒,拔高了声音。“我是你未婚妻?别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来着,全威肯家的人都知道了,就只有你不知道。”他吃定她的说。“还亏你当时也在场呢!” “我在场?”怎么可能?她知道自己偶尔会少一根筋,可是这种把自己卖了的行为,她神经再大条也做不出来吧! 如果她真在场还把自己卖了,那她还真活该。 “是啊。”那么精采的一天,她竟忘了?没关系,他心肠好帮她全记下来了。“你记不记得我把你带回威肯家的那天,我不是把你介绍给我家人吗?” “你介绍我给你家人,和介绍你的家人我是你的未婚妻是两码事!”她以一种怀疑的眼光看他,“你……是以前者介绍我吧?” 德伦被她紧张又要故作镇定的表情逗笑了,然后锁着眉做出滑稽的表情,高深莫测的玩着文字游戏,“我天生反骨。” 齐嫣语头皮开始发麻,额上冒出冷汗,一根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二·。…你。…··”她有些明白那天的情况了。 “我说你是我的未婚妻,把你介绍给我家人时,你还笑得很开心哩。”他还记得她那天可是配合度很高喔。 就一个笑容她把自己给卖了?!哈,一“失笑”成千占恨!齐嫣语快疯了。 她现在只想大叫,把上当的窝囊气全吼出来!她瞪着他那张扬着得意笑容的脸.一双水灵大眼好似快凸出来。 “那是因为你叫我笑!”认识他到现在,她时时处于贫血状态——三不五时吐了一缸血。 德伦·威肯,你这杀千刀的!你……你禽兽、坏蛋,专门欺骗女人的烂人! “我叫你笑你就笑?你不是一向很有个性?”他一双美丽的眼睛对她送秋波。“难道你开始做好心理准备,对我三从四德了吗?” 原本他只是为了要避开相亲那码事而随手捉个挡箭牌,反正对未婚妻又不必负法律责任,等到他心中的真命情人出现后他大不了付个遣送费给未婚妻,感谢她的配合就好。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可是,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有很大的差距。 因为后来他和齐嫣语接触多了,似乎迷上她的一些特质。 后来他想了想,有个可爱的未婚事偶尔斗斗嘴当情趣,那也是不错的消遣。于是这戏码他打算假戏真做,若是日子久了,未婚妻的戏码令他厌倦,大不了把她升格为老婆。 反正他都有未来戏码的筹划了,自然敢脸皮厚过铜墙铁壁的强迫合作对象。不过,瞧瞧,他的合作对象显然很没有存亡与共的团结精绅,竟然想抛下他中途落跑。 很不够意思呐! 他们威肯家的男人没别的共同点,而他这“过期存货”更不必说,要认真归纳出他们有什么相似处,那大概就是—— 看中目标、锁定猎物后痛下杀手……啊,不是啦,是痛下决心,绝对死缠烂打、死皮赖脸到对方投降为止。 到目前他都还没有机会去展现这一方面的特长,因为他要的女人好像都很容易就到手,从来不需要他费心思,可是…… 天可怜见他有此特长却苦无机会表现,因此使他遇上了齐嫣语。 人生的际遇真是奇特呐,以往只有女人想尽办法的想赖上他,而今呢?他竟然想尽办法的想赖上齐嫣语。 他的人生真是因她而大不同啊。 齐嫣语看着德伦恶少式的笑容。“你……我根本是被骗了!”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气氛那么诡异,尤其是他每回转头对她笑,而她也回以笑容时,威肯家人的表情就多了数条黑线。如果她知道德伦对他们说些什么的话。相信他们一家子脸上的黑线加起来都没她多。 “起码你被骗得很愉快。”他在叙述事实,却见齐嫣语一睑屠夫样。“你该看看你那时笑得多幸福,所以接受事实吧!”车子在这个时候开进了一栋豪华的私人别墅,不久后在喷水池前的广场停了下来。 齐嫣语咬牙切齿。“不可能。”她态度强硬。 唉,女孩子家的脾气太硬真的不可爱哩,非得人家威胁才上道。德伦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护照。这些是方才那些讨厌的警察交给他的。 “呐!不当我的未婚妻你的确‘不可能’回得去。”他拿着她的护照在手上扬了扬。 她的护照!齐嫣语立即伸手去抢。 似乎料到她会来这一招,德伦的动作比她还快的把东西藏好。 “还我。”说着她手又伸过去。 他眼明手快的捉住她的手。“还你?”他飞扬的英气浓眉又是一挑。“好,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东西随时可以还你。”他执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齐嫣语却脸红心跳的压低了眼。传自她身上的微颤令他心中的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他的小东西在男女情事上仍十分青涩,她不知道她这样子……嘿嘿嘿,会令人更想捉弄她吗? “又有什么条件了?”上一回要她负责,这一回又要她答应条件,这男人不知道知足常乐吗?为什么她老要受他摆布? 德伦握住她的手,悄悄的环了下她无名指的大小。“套上我送你的戒指,一切好说。”他看着她,脸上有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认真表情。 齐嫣语快快的将脸别开,拒绝相信他任何真心。对于他的认真,她将它解读为恶作剧的戏码之一。 他对她一开始就抱着玩弄的心态,不把她当人看,只当猴子耍! 一思及此,她的脸垮了下来。“你好说、我好说,你的家人也好说吗?”他是出自名门世家,有了尤子翔的前车之鉴,她可是深以为鉴。“我告诉你,我出身一级贫民户,职业只是贸易公司的员工,住的地方比你的专用厕所还小,对你而言是门不当、户不对。”她说的是夸张了些,可是,她真的不富有。 “套你戒指的人是我,你牵扯到我家人做什么?”他家里没大人惯了,那群老人也拿他没办法。 “你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时,他们没说话?”她虽听不懂他们说了些什么,可是她看得出他们是讶异,且有些不以为然。 那些表情很容易令她想到尤子翔第一次把她介绍给他家人时,他家人的表情。对于某些事她承认自己很敏感,尤其是自己受过伤。 “能说什么?”他不会接受听不进去的话,也懒得转述。“更何况他们也没理由反对。”他神秘一笑,然后暗示性的看了一眼她平坦的腹部。 “为什么?”他于啥老看她肚子? “我有不得不让你成为我未婚妻的理由啊。”他布的局,他家那群老人没有不着道的。反正他的方法就是捉着祖父的弱点猛下重药就成了。“其实我也没告诉他们什么啦,只是误导他们老往某方向想而已。”这句话是真的。 老人家其实和小孩一样,想像力是很丰富的。 令人全身发毛的一句话,她赶忙问:“什么方向?” 德伦又重申一次,“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喔,是他们自己那样想的,我只是没有否认而已。”这样子罪不知道会不会轻一点? “到底是什么?”她已经没耐心听他撤清关系了。 “他们认为……”他到现在还想脱罪。“你怀孕了。” 齐嫣语一脸被雷打到的错愕表情。“我怀孕了?!”她又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意会怀孕两字是什么意思。她积怨过深、刺激过大的尖叫,“啊!德伦·威肯,那天的事你到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第四章 文盲会遭遇的惨事,这些日子全给她遇着了。 齐嫣语因为听不懂法语而“怀孕”,以及莫名其妙的成为德伦的未婚妻,这笔烂帐,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找他算。 更气人的是,她还得“义务”的成为他相亲的挡箭牌,这家伙真是…… 放心好了,他会那样穷极无聊的把她当傻瓜要,就要心脏够强,禁得起把她留在身边的刺激,而现在…… 在离不开法国的情况下,她只好打电话回台湾报平安,以及编个暂时不能回去的理由,可家人听似可以接受的理由却给好友识破,强行逼供的逼出了留在法国的真正原因。 “哇,真是浪漫哩!”罗紫荆在听完齐嫣语被“拘留”法国的原因后如此说。“这么好的事竟然给你‘赛’到了。” 别告诉她,齐嫣语不知道法国威肯家族多有名,那可是法国数一数二的企业名门,上一回某家知名财经杂志,不就作了一回威肯老太爷的寿宴专访。天!威肯家真是俊男美女如云,每张脸蛋几乎都是上帝在心情特别好的情况下完成的。 尤其是身为继承者的德伦·威肯,嗅!老天!那张中法混血的开麦拉费斯。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帅成那样! 他那有些距离感的冷傲、放荡不羁的邪恣,以及令人捉摸不定的神秘感交融而成的特殊气质,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令人移不开视线,像她就是在一次财经报导中无意间注意到他,从此就不放过有关他的任何报导。 “赛到?”齐嫣语有些愕然。本以为个性颇负正义感的好友会帮她骂德伦几句,没想到……为什么她此刻有种背叛的感觉? “是啊,没想到你的法国行那么多彩多姿,早知道我就跟去了。”她的心情真是雀跃啊!“喂,你那‘未婚夫’的事打算如何处理?”要是她,就算卖弄风骚、使尽手段,也要让这未婚夫妻的戏码给假戏真做。 哼!尤子翔算什么,他们家那间公司只怕连威肯家族的任何一家子公司都比不上。上天果然是有眼的,给了齐嫣语一个更好的机会。 哇!感觉好像是现代版的灰姑娘啊。 “怎么处理?”她叹了一口气。“当然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最艰巨的任务。”像是对自己承诺一般,她自言自语的说:“放心好了,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 德伦·威肯那家伙敢使手段把她留在身边,她就会想办法让他主动不要她。 “什么意思?”罗紫荆停止了天马行空的浪漫幻想,她觉得她是在做傻事。 齐嫣语尚未开口,房门外便传来叩门声,她小声的对好友说:“下次再聊。”然后匆匆的挂上了电话去开门。 门一开,德伦帅气而悠闲的倚在门外。“昨天睡得还好吗?”昨天把她带回别墅后,因为公司临时有事,于是他又折回,接着又是一场推不掉的应酬,等他凌晨时分回到家,齐嫣语已经睡着了。 “不错啊。”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高级别墅呢。住不惯的话说不过去。”说真的,如果不是在被强迫的情况下住进这里,她会承认这里真的很美,可现在……一看到德伦,她就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你最好早些习惯,也许你一辈子都得住这儿呢。” 齐嫣语脸一红,横了他一眼。“你对多少人说过这些话?” “我这里又不是收容所。”什么叫对多少人说过这些话?要和齐嫣语同处在一块,心脏不够强早晚会出事。 他真的是情场高手,很懂得女人心。“对我你可以省了这一些成不吃这一套。”不吃这一套,现在就不会说这些话,赶工似的忙建立起心防。 她对他……好像无法真的讨厌。这一点发现对她而言,不是件好事。 她十分清楚德伦对女人的杀伤力,在知道他令人望尘莫及的家世和他游戏人间的心态后,她知,道这种人不是自己可以喜欢的对象。 她花了四年心血投入的感情终成空的收场,令她对感情灰了心。她开始怀疑真情的存在,也怕了家世好的对象,更不再相信会有真爱降临到自己身上。 在她受尽了感情的磨难,不再相信一切后,德伦却在这时候出现了,他集所有她所害怕的条件于一身,多金、英俊……尤子翔和他一比起来,那可真是天地之差,根本没得比,而这样的男人会喜欢她? 不!不可能! 德伦对她只是感到新鲜好玩吧!因为大概很少有女人可以像她这样,在没有任何排演的情况下,理所当然的制造出一场又一场的乌龙剧。 也难怪她雀屏中选的和他合演对手戏,胡里胡涂的“笑着”承认,她是他怀了孕的未婚妻。 既然知道这在别人眼里,看似灰姑娘的际遇终究会是泡影,她自然连考虑都不考虑的直想逃。 齐嫣语的毒功德伦早领教了,可有时候他还是会难过。 他可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这里住呢!更甭说要女人在这里过一辈子了。这里可是他住的地方,又不是宾馆、饭店。 “女人呐,说不吃这一套的人通常吃得比谁都凶,还外加打包,晚上回味起来作梦都会笑。”他抿着后苦笑。 齐嫣语横了他一眼,秀眉蹙了蹙。“你经验丰富嘛!” “本来我也这么认为,可是遇到你之后我开始怀疑自己了。”他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她立刻往旁边挪开,于是他又移了过去,最后索性抱着她不放。“经验真的丰富,就不会到现在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摆不平。”他咬声叹气的说。 齐嫣语看着他理所当然地环在她腰间的手,脸又不自觉的红了。这无赖!他根本就是趁火打劫。 “放手啦!”她用力的想把他的毛手从她腰间移开,可他却反将手环得更紧。 好不容易速到吃她豆腐的机会,他怎可能错过呢?他故意漠视她的挣扎。 “你好瘦。”他双手环着她的腰臆测着,“几腰?二十、二十一?”她身材好得很,就是太瘦。身子一贴近,他在她发烫的脸上香了一记,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 “我……我可是警告你哦!别乱来。”在他体温的熨烫下,她的心跳频率快到她几乎承受不住。 才压着她单纯的亲亲就叫乱来?呼!他喜欢上圣女了吗? 眼中掠过顽皮的坏心眼,德伦说:“这样就叫乱来?那我们见面的那一夜怎么说?”他脸上坏坏的笑意又在误导人了。 事实上,那一夜他绅士得很,什么也没做,更何况,他那天累死了,真有兴趣,也是他饱睡一觉醒来的事吧。 而且,他并没有乘人之危的怪癖,在对方都醉得睡死了的情况下还能大玩独脚戏。男欢女爱的游戏他习惯对方是有回应的,光他一人在大喊过瘾的感觉不是很奇怪?好歹要让自己觉得身下的女人是活着的、会动的,否则岂不是很像在“奸尸”? 世上是有不少变态男人,可不包含他。 当初两人会光着身子的原因,是因齐嫣语喝醉了吐了自己一身,连带他也倒媚的波及到,因此他才动手把彼此的衣服换下来。至于后来的负责事件,那是因为她半夜在他臀上踹了一记,在梦中又哭又闹的直说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没一个是好东西?他被她给一脚踹下床,无奈的坐在地毡上揉屁股,气愤的心想,真没一个是好东西的话,她就不会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睡觉,闲来无事想练腿功,还有人提供臀部给她当球踢。 就在他不计前嫌的又要爬回床上的时候,她忽地哭了起来,泪水爬满白皙的脸。 “不要离开我……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坚强……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她伸出双手,像是想得到一个安心的保证一般。 看了她的样子,一向对女人的眼泪没什么反应的他竟然莫名的揪紧了心,好一会儿他伸出手包复着她的手,温柔的看着眼前这个为情所伤的女子。 他能为她做什么?他想着。 这女人是为了感情的事伤心,情伤需要另一段感情来治,而他自认是个不错的情人,且他目前极需要一个杜绝所有无聊相亲的护身符。 于是……两个人就凑合着用吧! 他的玩心凑合了这出乌龙剧,却没想到相处后的日子,齐嫣语愈看愈顺眼、愈看愈可爱,就连她呛到极点的话语他都觉得真有个性。 总之,他中毒了,中了齐嫣语的毒,非她没得医治。 他的心一寸寸的沦陷在他自己设计的戏码中他竟然都没发觉,直到现在。上帝,原来感情让人沦陷的速度居然如此快速,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给他。 原来人称花花公子的他也不过尔尔,真正面对一份感情的时候,还不是无法招架。就在他很认命的接受一份认定的感情时,被他认定的对象竟然还想从他怀抱挣脱离去,这真的很不公平呐。 “那夜的事就别提了。”她那天喝得烂醉,什么事也记不得。她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全身衣服被剥个精光,身边躺了个男人,还一脸吃了亏的样子要她负责。“那夜真的乱来,不过那是因为我喝醉了,现在我可清醒得很。” 天!就是从那天起,开始她乌龙的日子。 德伦一脸耍赖的笑意。“我怎么知道你那夜不是借酒装疯?”他在她不防备之际又香了她一记。 “你……” “我怎样?”看着她明明生气,却又哑口无言的样子真的很好玩。唉,算了,不逗她了。“喂,不管你对那夜有没有记忆,我想过去的事已不重要。”当然不重要,那夜他什么也没做。 他到底想说什么? “重要的是现在。” 被他认真的一凝视,齐嫣语又羞红了脸。 “我现在想吻你……”看着她讶异的瞪大了眼,他有趣的一笑,不管她的答复如何,他径自倾身向她,从额头、脸颊、鼻尖……一路索吻,最后流连在她小而红艳的唇上。 现在他吻她,她乖乖的让他吻,有朝一日他想结婚了呢?她会不会也乖乖的和他进礼堂? 呢……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他现在只要用心的感觉这个吻很甜美就行了,其余的不重要。 中国不是有句俚语吗?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她肯让他吻她,那表示他们之间的关系进步了,男女之间的微妙不都是那样一步一步慢慢来,有阶段性的吗? 所谓的一垒、二垒、三垒,以及奔回本垒。 他吻了她,目前情况是在二垒,过去他通常都是一个晚上就可以完成所有阶段,如今回想从前他那些多得叫人眼花撩乱的情人,他好像从来没有谈过阶段性恋曲,就连他十六岁的那段初恋,也是一天晚上就奔回本垒。 天!他以往对爱情的态度都是如此随性吗? 怪不得外面的人对他的评价不是花花公子就是玩少浪子,真是把时下的速食爱情发挥到极致。 唉,也亏他遇上了齐嫣语,她真是上天派来磨他的。 没关系,对于真正喜欢的女人,他相信自己是很有耐心的,爱情应该要慢慢熬才有味道,才能感觉到真味。 慢慢来、慢慢来…… 第五章 第一次来到德伦的公司。 驻足在这栋少说有三、四十层的商业大楼前,齐嫣语的心情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这栋高耸雄伟的大厦就如同德伦给她的感觉一样,因为彼此差距太大,她总在不知不觉中仰望,深觉遥不可及,有一种天地差别的自卑。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当她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他时,就会立即想把这样的感觉拔除的原因,他对她再好,她永远也不相信他会喜欢上的理由。 灰姑娘的爱情故事很美,令人向往,可那终究是故事。这样的美丽剧情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往往是以悲剧收场,她已经经历一次了,不是吗? 灰姑娘和王子式的爱情,她怕了! 齐嫣语走进德伦的公司,看着一楼大厅的华丽装潢,以及走在里头的员工一丝不苟的穿着。忽然间,她心里的压力又重了些。 接待人员告诉她到等候德伦的楼层,她搭上电梯,待电梯打开;她就看到通廊另一端的门打开了,德伦走在前,和一群西装笔挺的公司主管低着头讨论着事情,他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那样子很悠闲、自在,仿佛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轻而易举就能解决一般。 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领袖气势,齐嫣语今日总算见识了。 德伦沉肃认真的表情是她所不曾看过的,那种精明而睿智的企业经营者模样令她觉得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她不禁想,他在公司一向都是这样的吗?那她所认识的,那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又是他的哪一面? 她了解他多少? 德伦一个不经意的抬头,讶异的注意到齐嫣语,很有技巧的避开公司主管,给了她一个她所熟悉的恶作剧表情,商人高深莫测的内蕴在见到她的一刹那转换成容易了解的顽皮笑意。 那瞬间的表情齐嫣语注意到了,莫名的,她的心跳速度失控了。 德伦要身边的秘书带着齐嫣语到他的办公室等他,他则一脸沉肃的回过头继续和主管们讨论方才的事宜。 “这个男人,真是双面人!”齐嫣语皱了皱鼻子的嘟哝。 坐在德伦的办公室,秘书递上了一杯咖啡后立即离开。她好奇的打量着这大得离谱,整齐而阳刚的办公室。 东看看、西晃晃好一会儿,忽地,他干干净净的办公桌上的一张放大相片引起她的好奇,她走近一看…… 是她的相片!齐嫣语一眼即认出那是她护照上的相片。 放得那么大!这一定是德伦扣押了她的护照后拿去请人翻拍放大的。这未经本人同意而私下翻拍的行为可是已经犯了“版权所有”的罪状。齐嫣语知道自己是该生气,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有些欣喜而感动的。 她不禁想知道,当他看着她的相片时,是什么样的心情?这也是他花花公子使坏的把戏之一吗?抑或…… 她的思绪被门外的声音打断,像是探触别人隐私而做贼心虚似的,齐嫣语快速的回到自己座位,佯装着喝咖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秘书替德伦打开了门,递上咖啡,随即又离开。 “我以为你不会来。”他约了她,想和她去吃个饭,然后再去买一些衣服。 他注意到了,齐嫣语的衣服实在少得可怜,就拿她现在身上这套洋装来说吧,她住进他的别墅不到一个星期,他已经看她穿第三次了,另外两套则是牛仔裤和t恤。一般人出国玩都那么轻便吗? “你叫我来不是?” 他抿嘴一笑,眼中闪动着顽皮笑意。“我叫你来你就来?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你不是一向很有个性?” “如果耍个性就可以不用来,我的确不想来。”这男人怎么搞的?老是能挑起她血液中的“斗鸡”个性! 德伦大笑。“你真是愈来愈了解我了。”他岂会听不出来,她是在暗指他老喜欢强迫人的强势作风。 她知道他喜欢强人所难河她一定不知道他可是挑人强迫的。吃水果都得挑中意的,强迫人自然也得精挑细选咯。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尊重个人的人,说好听一点是这样,说直接一点就是……别人的事情干他啥事?因此,能被他强迫到的人通常是他在意的,不在意的,他干什么无聊到管东管西? 齐嫣语横了他一眼,有种又着了他的道的感觉。“在你的地盘你就那么嚣张。” “那你是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冒险精神来的咯?”德伦在她的表情中得到捉弄人的满足,见她急欲掩饰不安和极力压抑的神情,他开玩笑的说:“放轻松些,这里不是警局。我也不是那群断定你卖淫的无聊警员。”他又掌上一回的那件事取笑她。 “一见面就斗嘴,好像是我和你的相处模式。”齐嫣语不禁道。 德伦的浓眉又是一挑,“啊?”他故意显得讶异,“只有和我吗?不是和所有人的相处模式都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一遇到人就非得那么斗嘴,否则会全身不对劲,觉得人生无意义的那种人说。” “我才不是,除了你之外,我对待任何人都是很温柔的。”这个人怎么搞的,对她老是挑剔,看她不顺眼就说嘛,老捉弄她。 德伦抿了下嘴,摆出了不相信的怀疑表情。“没见过,我不知道。”他看着她,把脸凑近。“偶尔也表现一下你的温柔推翻我对你‘斗嘴鸡’的印象吧。”她身上有股特殊的幽香气味,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 齐嫣语因为他的靠近又红了脸。“不可以!” “为什么?”他有趣的问。“难得有机会让你澄清冤枉呢!” 她横了他一眼。“怕你爱上我。”她说了反话。 她的温柔只对她爱上的男人,若她那么待德伦,不也是对自己承认爱上了他吗?目前的她还倔强的拒绝这样去对待他,因为彼此之间的差距,因为明知道这段感情不可能,怕自己再受到伤害。 温柔的去对待一份没有结果的感情,那就是对自己残忍。 目前她和德伦……就这样吧! 她的话又令德伦笑了,忍不住的又想捉弄她,他得寸进尺的一把抱住她,“那真是太好了,从小到大我好像还没有爱上任何女人,你就对我温柔一点,让我感受一下爱上一个女人的幸福感觉吧!”他在她脸上香了一个,晤……不够!又香了一个…… “你这无赖!”她推开他。能有机会吃她豆腐他绝对不放过。 他一脸满足。“很幸福、很满足呢。” “你满足,我可不!”她气得跳脚。这个法国男人真的是……无耻!可是她这个台湾女人为什么会对他那么纵容?嘴上骂人家无耻,心里却好像还颇能从其无耻行为中感到……愉悦?! 天啊!说到无耻,谁比较无耻? “男人怎么可以让女人‘不满足’呢?”他故意加重不满足三个字,脸上挤眉弄眼的暧昧笑意令齐嫣语面红过耳,他作势欲扑过来。“那再来,直到你满足为止。”正好,软玉温香在抱,他可是意犹未尽呢。 这一回齐嫣语有准备了,她离了座站起来。 “你今天找我来有事?”再玩下去,她怕自己再也端下住脸去拒绝他,得找个正经话题结束这仿佛热恋情侣打情骂俏的举动。 德伦身上散发的男性魅力,真的会令人意乱神迷,他又善于不着痕迹的带起某些情绪,让人不自觉的跟着他的脚步。 德伦扑了个空后喃喃自语,“真可惜。”他露出了玩少的笑容生正姿势,用手拂掠了一下落在额前的发丝。“你不提醒我倒忘了。”他对着她一笑,“走吧!”他站了起来,有些神秘的说。 “去哪里?” “做大事” “大事?” “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事。” “什么啊?”这男人,什么事都非得弄得神秘兮兮的,真受不了他。 “跟着来不就知道了。” 嘴里虽然嘟哝着,可齐嫣语仍是乖乖的跟在德伦身后。 走了一段路他回头看她走在后头,手一伸握着她的手,“女人走路真慢!”乘机又摸上了她的手。 手被紧握着,齐嫣语并没有挣脱,莫名的害羞袭上心头。 走在德伦身旁,她发觉他真的好高大,高大的人常予人一种压迫感,可为什么她站在他旁边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第一次她在他玩少的行为举止中,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温柔。 是错觉吗? **********8 浪漫的气氛、优雅的音乐,外加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的法式料理……在愉快的气氛下,齐嫣语的胃口变好的多吃了些东西…… “好撑呐!”出了饭店后,她伸了个懒腰说。 “吃得愉快吗?”德伦边带着她在街道上漫步边问。 她一笑。“法国再待下去,我可能会成为胖子了。”法国料理真的好好吃,可……太贵了,老实说,她没啥经济能力可以老吃这种高级食物。 德伦看着她略嫌太瘦的身材。这种骨感美人能被他养肥的话,他可以改行养猪了。“那也是我的荣幸。” “为了你的荣幸而变胖?我才不要。” 她皱了下秀挺的鼻子,样子可爱得令他忍不住在她头上宠溺的拍了拍。 齐嫣语一直到现在仍没忘记他之前说的做大事,不禁问:“喂!你不是说要去做大事?” “你吃饱了,不是?” “这就是你所谓的大事?”齐嫣语讶异的睁大眼。 “你当我找你去结伙抢劫啊?”他顽皮的笑了笑。对于吃饭是大事,他还有一套令她不得不接受的说词。“你们中国人不是说,民以食为天吗?既然吃饭那么重要,怎么能不算大事呢?” 被他这么一掰,错的也成了对的。这看似“金玉其外”的法国男人,似乎也不算“败絮其中”啦,起码他的中文说得相当好,甚至还能运用一些成语,引经掳典的。 齐嫣语看着他说:“你的中文程度不错,哪里学的?” “我有一半的东方人血统。”他圆睁一双黑色瞳眸看着她。“我妈咪是台湾人。” 怪不得!怪不得她第一眼就觉得他像混血儿。“难怪……” 德伦忽然想到什么的笑了,他又很理所当然的接了她迟疑的话,“难怪我会看上你是吗?”他自言自语的说,不时的瞅看着她,“我就说奇怪嘛!世上美女那么多,我怎会偏偏看上一个台湾呛妞,原来是遗传因子作怪啊!” 又是这种损人的调调。“我才不希罕呢,台湾女孩那么多,个性比我呛的也大有人在,你还是找别人吧!” 看上她?明知道他不是认真的,只是好玩就随口说说,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会乱了频率,甚至为了这样的玩笑感到害羞、愉悦? 这样就生气?真可爱!“我很死心眼的,非你不可了。”德伦拉着她的手走进一家十分著名的名设计师珠宝店。 “喂!你……”齐嫣语不明白他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那位设计名师和德伦是好友,他一看到他来,忙把生意交给珠宝店经理,自己招待他。 “德伦,好久不见了。”威廉是这家珠宝连锁店的设计名师,也是老板。 “最近有没有比较得意的女戒设计品?”德伦看了齐嫣语一眼,然后转向威廉,“特别一些的。” “我有个今天才看到成品的货,还没展示出来,特不特别你看了再说。”他推开一扇和珠宝店相通的门走进去。 “你带我来这儿干啥?”齐嫣语小声的问,到这种感觉上很高级的珠宝店,令她十分不安。 “等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我……”正当她要开口抗议时,一对方推开门走进来的男女令齐嫣语把到了嘴的话打住,讶异的看着来者。 尤子翔和何莉君?!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回头一想,其实会在这种好像颇有名气的珠宝店遇到他们一点也不奇怪。何莉君不就是因为喜欢珠宝,才会和陪着母亲去看国际珠宝展的尤子翔认识的吗?她既然喜欢珠宝,到这设计名师辈出的法国,她没道理不逛逛这里的珠宝名店的。 齐嫣语看到何莉君,她真的感到不是很愉快,一想到她竟然无中生有的去密告她卖淫就无法不恨她。 女人……怎么有那样坏心眼的? 因为不乐意看到何莉君,齐嫣语把脸别开,装作不认识。可何莉君已经看到她,不说几句话她不罢休。 “老朋友难得见面,不打个招呼吗?”她故意走到齐嫣语面前,强迫她面对她。她注意到了齐嫣语身边的高挑男子。 天!那男人可长得真是好看,深速优美的五官、修长劲瘦的身材……她到过不少国家,见过不少出色的男人,可没人及得上他。 这样的男人站在齐嫣语身边太可惜,他是她的什么人?“我怕一打招呼,我不知道又有什么罪受了。”她直接表现出她的不友善。何莉君太可怕了,她承认她怕她,就只希望她别再算计她了。两人既然当不成朋友,她也希望不要再和她有任何交集,她不喜欢虚伪的客套。 “那么冷淡。”何莉君故意抱怨的叹了口气,然后像是要她出糗似的以着流利的法语对德伦说:“真可惜啊!亏我那么担心她在法国卖淫的事,后来是怎么摆平的?”这个出色的男人,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吧?如果知道,想必他就不会站在她身旁了。 这个女人干啥在她面前秀法语?齐嫣语吃过语言不通的亏,因此,听到听不懂的语言,她十分不悦。尤其对方会说中文,又故意说她听不懂的外语,那居心更可议。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说中文。” 德伦有趣的看着两个女人间一触即发的火药味,他忽然充当起翻译的道:“她方才说她担心你在这儿卖淫的事,后来怎么摆平的。” “你……”齐嫣语气得快吐血,她握着拳瞪着何莉君。这女人真是……真是没救了! 何莉君没想到德伦听得懂中文,而且说得极为流利,她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当她正要找话说时,德伦又神来一笔的以法语开口。 “替她解决卖淫事件的人就是我。你现在还有问题吗?”德伦看着何莉君难看的表情,想起了齐嫣语说过,她前任男友的蜜月旅行也是在法国,甚至连她被陷害的卖淫事件都是那人的妻于所为。 “我……” 德伦又补充的说:“那件事是场误会,不知道是哪个得了被害妄想症的可怜女人去谎报的,所以她现在没事了。” 被害妄想症?何莉君的脸色变了,她阴森森的说:“你又怎么知道是女人谎报的?” “警察说的。”他看着她。“更何况除了管不住自己丈夫又疑东疑西的女人之外,大概不会有人去密告卖淫这种事吧?”他看了一眼那个站在跋扈的老婆身边,始终沉默不语的男人,心中兴起了比较的心态,因为他喜欢齐嫣语,而她曾经喜欢这个男人,甚至为他伤过心。 算得上是个出色的男人,可……他认为齐嫣语可以挑上比他更好的。 何莉君讪讪然冷哼一声,恢复以中文交谈,“齐嫣语到底是你的谁?那么护着她。”她看得出来,这男人看齐嫣语的眼神很不同。 他看着外人的眼神是锐利而深沉的,可当他注视着齐嫣语时,那股难懂的深沉立即转化为显而易见的深情。 这种王子般的男人是多少女人一生不可及的梦,而齐嫣语……竟然曾拥有他?! 上帝真是太不公平了!可恨! 德伦看着齐嫣语,见她红着脸没有开口,那他就回答喽!反正人家问的是他嘛!“我是她的未婚夫,你是……” 未婚夫?尤子翔和何莉君都十分讶异。 “未婚夫?”夫妻俩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 那么出色的男人是齐嫣语的未婚夫?何莉君心中的刺激可大了。 “怎么,不配吗?” “是不配!”何莉君不掩饰她的嫉妒。纵使她已经从齐嫣语身边把丈夫抢过来,她仍是见不得她好!一个家世长相都及不上自己的女人,凭什么找到比她条件好的男人。她从小就嫉妒心特强,长大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看你的样子该是出身不错,配齐嫣语不觉可惜?她可是曾为了家世太差又妄想攀附人家,因而被男人见了哩!”她说这话时尤子翔曾试图阻止她,可被她一瞪,他便完全不敢动。 “有这种事?”德伦摇了摇头。“那个男的真差劲!” 这男人为什么老和她唱反调?!“没什么差劲的,那男人作了个明智的选择。”她得意扬扬的看着丈夫。“我们中国人有句话,门当户对。家世相差太大的生活水平总不同,迟早会出问题的。” “是吗?”他看了眼齐嫣语,发觉她难过的低下头去。 何莉君看了看德伦,发觉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家世问题,否则她方才说了那么多,他怎么一点也不为所动? 莫非他的家世和齐嫣语相当?她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那模样和气质,绝对是出自世家豪门的感觉,可·。…· 不对!现在凭感觉是不准的,不就有许多男人冒充有钱子弟,然后去诈欺女人的钱吗?唔……眼前这男人确有骗光女人钱的条件。 嗯!对方一定也是穷光蛋一个,就她所知道的有钱人家,多多少少会在乎门当户对的问题,而不是像这人一样,半点也不在乎。 当她想着心事时,珠宝店经理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只戒指过来。 “威肯先生,威廉先生正在接一通电话,要我先把戒指拿来给您看看。” 何莉君一看到那只造型简单而典雅的彩钻女戒时,立即瞪大了眼。她霸道的说:“那戒指我要了!” 经理看了眼气焰嚣张且没礼貌的何莉君。“对不起,我们老板说这戒指是要给威肯先生先过目的。” “我出双倍价钱!”她财大气粗的说。 “一百万美元不是小数目,夫人,您可以考虑一下。”经理看不惯这种客人,可仍十分有礼貌,毕竟他们是做生意的,顾客至上。他将戒指拿到德伦面前。“威肯先生您看一下,威廉先生等一下就过来。” 一百万美元?何莉君瞪大了眼。她就算出身富有,也没法子为了一只喜欢的戒指而拿出这样的天价。而这姓威肯的男人……他真能买下这只戒指? 一想到自己如此爱不释手的东西却没有能力买下,而齐嫣语那穷女人却因为男人的原故得以拥有它,她的心里真是不平衡呐! “喜不喜欢?”德伦看了下好友的得意之作。 嗯,果真是少见的佳品,怪不得方才那家伙得意成那样! “很漂亮。”齐嫣语不懂珠宝,可也知道这戒指价值不菲,加上经理方才说,这戒指要一百万美元,她一辈子排命工作,不吃不喝,怕也买不起这戒指吧? 一百万美元换算为台币是三千多万,老天!卖了她也没有这天价。 德伦听齐嫣语说戒指漂亮,他立刻拿起来,不经她同意就往她无名指套去。“刚好,像是特地为你订制的一样!”说真的,她的皮肤白,又加上手指修长漂亮,真的很适合戴石首饰,而这戒指又像是威廉特地针对她的特殊气质而设计的一般。 适合!真的很适合她。 齐嫣语怔怔然的看着套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直接反应是想把它拿下来,可回头一想,她难得有机会气气那屡屡陷害她的何莉君,于是就顺水推舟的对德伦粲笑着。 “德伦,很漂亮呢,我好喜欢!”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往都是叫他威肯先生。然后她主动搂着他,一脸娇俏的说:“这戒指我要了!”她嘟着唇的样子很性感。 那样子连尤子翔都看呆了…… 他不得不承认,齐嫣语和他分手后变得更漂亮了,那丰富诱人的表情是以前不曾有的。 以往她给他的感觉像木头,除了漂亮外,毫无任何情趣可言,可现在她变了,是什么原因使她改变?她身边那个法国男人吗? 德伦也讶异齐嫣语有这样可爱的神情,她那撒娇的样子真是叫人神魂颠倒啊!她早这样对他,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哎,男人的命真廉价! 他精明的知道齐嫣语难得的撒娇是有目的的,可他倒是不介意偶尔被利用。“喜欢的话就买下啊。” 当他说要买下时,何莉君又是一阵震惊。 他……,他真的要买下,不是开玩笑的? 德伦对经理说:“告诉威廉我喜欢这东西,叫他明天到公司收款。”说着他便搂着齐嫣语,在众日睽睽的情况下离开。 三千多万的东西,就这样连杀价都不必的买下了!何莉君心中真是又妒又恨,她狠狠的横了丈夫一眼。 “看到你的老情人遇到那么阔的法国伦,不知道你心中作何感想!”她冷言嘲讽。 尤子翔低垂下头没回话,事实上他也不敢回话。不过,他心中是有些五味杂陈的,有些后悔当初的选择。 如果他当初选择的是齐嫣语,那么他现在就不会那样可怜兮兮的任由一个女人对他大吼大叫,不会连表达心中想法也不敢了。 之他当初选择的是齐嫣语月p该有多好? 气死人!何莉君心中懊恼极了,长那么大,她还没像今天那么没面子过。 那个姓威肯的到底是什么来历?威肯……忽地,她像想起什么令她吃惊的事一般,倒抽了口气。 威肯?法国最有名的企业财团之一的威肯家族? 不会吧!齐嫣语哪有本事亲近那种豪门大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何莉君还在费神猜测之际,德伦和齐嫣语已经回到车上了。-_l了车,她忙要把戒指摘下来。 “戒指……还你。”因为戒指很合,因此她要摘下来并不容易。 “不是要我送你?”老实说,她那摘戒指的动作令他有些沮丧,好像他诚心要送人的东西被退回了。 在一个红灯之际,德伦凝视着她,“你真的是把你们中国老祖宗的‘太极’练到炉火纯青呐!”她总能把事情四两拨千斤的化解。 齐嫣语听出他在讽刺她,不以为意的一笑。“好吧!这戒指我就暂且替你保管了。”她忽地顽皮的看了他一眼。“喂,我今天才赫然发现当你的‘未婚妻’不错哩。”一想到方才何莉君听他这么说时的表情,她心中又是一阵痛快。 那样子比被打了一拳更错愕! 德伦看了她一眼,又好笑又好气,他摇了摇头十分无奈。 想他在花丛中打滚那么久,如今却栽在一个小女人手上,这是他的报应吗? 果真残忍!而被退回的也许不只是东西,还有……一颗心。 “你知道那只是演戏。”她相信他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 “我当真了。”他有些生气的说。 “当真?别开玩笑了!这戒指好贵呢,你当真我还不敢领受哩。”还是没把戒指摘下来,看来她必须借助润滑油或肥皂才能拿得下来。“我又不是土匪,非亲非故的拿你三千多万的东西。”一想到她手上此刻正戴着一只三千多万的戒指,她仍觉得不可思议。 那感觉像手上停了三部劳斯莱斯! 德伦苦笑。“有时候我宁可你像土匪。”为什么他说他当真,她却没把话听进去?哎,遇到她,他真的对自己愈来愈没信心了。 他想送她东西,只要她喜欢,什么东西她都可以开口,偏偏她什么都不说,他也怕买东西送她会给她什么不愉快的联想。 “当心我抢光了你的家当!”齐嫣语开玩笑的说。 “那算你狠。” 齐嫣语敛住了笑意。“我想这戒指待会儿才能还你了,摘下下来。”伤脑筋! 德伦看了那戒指一眼。“别急着还我,这只戒指你先保管吧。”他看着她。“哪天我用得到的时候,我再要回来。” 她低垂下眼帘,有些难过的苦笑。“我好像变成活动的保险柜了。”她了解当有一日这戒指从她手上摘下来的意义。“什么时候?” 他一耸肩。“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也许……那戒指得一辈子留在你手指上了。”他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她。“你希望是哪一种?” 很震撼的一句话。齐嫣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想不顾一切的回答后者,可是…… 她看着德伦,知道他等着答案。有时候她真的不了解他!因为他的态度会突然认真得不像是她所认识的他,就像现在。 好一会儿以后她垂下头说:“缘分的事情谁知道?你遇带命定情人的那天,也许是明天、明年……也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是不?” 第六章 好像已经习惯晚餐和德伦一块吃了,可她不知道他今天下了班后,会不会回来带她出去吃饭,抑或是另有应酬? 他好像时常这样考验着彼此的默契。 今天是星期五,齐嫣语心血来潮的想听听他的声音,也想知道他能不能一起共进晚餐,于是她打了通电话给他。 不喜欢工作时接到女人电话的德伦,在听到话筒传来齐嫣语清亮悦耳的声音时,意外的感到愉悦。 当他听她以着想到外头走走为由约他一块吃饭时,他的心情更是大好。 他的她不太会为了想见他面而找理由。 想到外头走走?一听就知道是借口,想见他就说吗,真是! 约好了齐嫣语在他下班前到公司等他后,彼此结束了这通电话。 挂上电话后齐嫣语开始准备,她进到浴室洗了个舒爽的澡,然后拿出德伦送她,而她一直没穿过的洋装开始打扮起来…… 她心情愉快的轻哼着歌,打从和尤子翔分手后她多久没打扮、多久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呢?她都快忘了! 女为悦己者容,她是该好好的让自己看起来更漂亮的,只是……这悦己者是指谁?齐嫣语脑海中清楚的浮现德伦漂亮有个性的男性脸庞,她讶异的怔了怔。 是他吗?是为了他而打扮? 她现在的心情像什么?像是去赴情人的约! 给她想打扮自己的心情的是德伦。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要继续告诉自己,她不喜欢他吗? 喜欢一个人该是很甜蜜、很窝心的事情,为什么她要那样子辛苦的去否定,不承认自己喜欢上德伦呢? 喜欢上人错了吗?不,没错! 一次的爱情挫折难道就代表她没有再去爱人或被爱的权利?就因为德伦富有,她就不可以喜欢他吗? 虽然他是花花公子,可她既然知道自己喜欢上他,那就……去喜欢吧!也许是单恋,不过,他对她好是她可以感觉到的。 喜欢一个人该是自己的事,能够两情相悦最好,若不能,也不必去否定喜欢上人的心情。 只要是发自真心的、不欺骗的,无论是被接受或被拒绝,都是很珍贵的回忆,是不?晤,感觉上自己好像挺勇敢的! 齐嫣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从现在起,她承认自己喜欢德伦,甚至爱上他了。虽然知道单恋的可能性极大,她仍忍不住想问,他喜欢自己吗? 她记得他说过月……她能相信他吗? 哎!现在的心情适合相信,那就假装他是说真的好了。 装扮好自己后,她拎着皮包出门,微扬的嘴角显示出她心情愉悦,感受着和情人约会的快乐,她多久没这样了啊? 就在齐嫣语前往德伦公司的途中,德伦有些讶异好友苏菲亚的来访。 苏菲亚是威肯家族成员中二婶的侄女,两人是大学好友,私交不错,加上又有一层亲戚关系,因此两人理所当然的走得很近,甚至传出两人曾要论及婚嫁的传言。 婚嫁?实在太over了! 对于苏菲亚,德伦不否认对她颇有好感,可那好感却一直无法再进一步的发展成为心动,所以,他对她也只能说感觉特别而已。 他知道她十分中意自己,二婶也极力的想促成他们两人,可是不来电就是不来电,他只能说遗憾,感情没有勉强的道理。更何况,他相信苏菲亚也有许多追求者不一定非要他们两人配成一对。 这件事在前些日子闹得很凶,二婶甚至去搔祖父的耳根,说如果他再没有固定的对象,或是相亲老挑不到自己喜欢的对象的话,那索性就让苏菲亚和他亲上加亲算了。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以为他是她可以摆布的吗? 有些女人以为在家罩得住老公,外头的男人就全在她掌控下吗? 总之,这件乱点鸳鸯谱的乌龙事随着苏菲亚家在美国成立了一家分公司,而她被派去坐镇和齐嫣语的出现,他和她成了未婚夫妻的情况下总算落了幕。 “好久不见了。”德伦对苏菲亚打着招呼。他低下头看了下表,确定时间。 “和人有约?” 他一笑。“今天可能不能陪你,我待会儿有约会,下次再补偿你。” 苏菲亚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装作没听到他有约会的事,不识暗示的继续留下来不走。和什么人约会会比和她这久未谋面的朋友更重要? 会是传闻中,德伦的未婚妻吗?一思及此,她更硬是赖着不走。 他都已经告诉她他有约会了,可她仍不肯走,德伦有些无奈的又坐了下来。老朋友一段日子不见了,他是该多关心一下对的。 算了!女人约会总喜欢迟到,也许齐嫣语还在打扮呢。 一段时间不见,苏菲亚出落得更有自信了。德伦看着她,真有这种感觉。“到美国三、四个月了,日子不算短,”他啜了口咖啡说:“你愈来愈有女强人的架式了,看来,你在那里的工作应该很顺利才是。” “那你呢?”她有些幽怨的看着他。“没有我的日子,你看起来好像过得更好。”顿了下,她十分不悦的又开了口,“德伦,我很不高兴哦!” “什么?”这女人怎么了,许久不见,一见面就以着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说的话又那么没头没尾的。 “我听说了。”这件事还是前几天姑姑打电话到美国告诉她,她才知道的。“听说你让一个东方女人怀孕了,因此不得不娶她?”为了这件事,连着几天夜里她都睡不好,把公司的事情稍稍作了交代后,她立即飞回法国。 “谁传了这件事?”其实不必问他大概也知道。 齐嫣语被人这么说,他不禁感到愧疚,好似说他误中了人家的仙人跳,不得不负责的感觉。 呀……真要说谁设计了谁,这件未婚夫妻事件,从头到尾都是他自编、自导、自演,连演对手戏的齐嫣语都是被强拉下水的。 她要是知道自己给人传成这样不吐血气死才怪。 苏菲亚没回答他的问题,她看着他。“你敢说这件事是没有的事?” “是有这么一件事,可是事情的‘原貌’和你听到的好像有出人。”他有必要作解释不希望齐嫣语给人传得如此不堪。“我和一个东方女子订婚,是因为我喜欢她,这和她怀不怀孕没有关系。”看着她,他再道:“你该最了解我的个性,不喜欢的女人若想以着怀孕为手段嫁人威肯家,那根本是痴心妄想。” “你……”听到德伦这么说,苏菲亚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是因为喜欢齐嫣语,所以才和她订婚的,这和你所听到的,因为她怀了孕,所以我才想要娶她的传闻不同。”他再度重申。 “你喜欢她?”她的心好痛,高傲的个性使她想哭却哭不出来。“那……那我怎么办?你难道不知道我……我喜欢你?”他不会不知道的!他是个敏锐的男人,没道理对她那么露骨的感情没感觉。 她从大学时代就喜欢他,看着他周旋在一群仰慕者之间,不断的换着女友,只有她始终被他以好友看待的守在他身边,她以为对他而言,她是不同的,有朝一日当他玩够了,他会回到她身边。 在和女人的交往中,他从来不说喜欢,也不承诺未来,也因此她更加认定,他终究会是她的。可是现在…… “喜欢一个人是很主观且不能期待对方一定能有回应的。”对于她的感情,他只能心领。“不能回应你的感情我只能说遗憾,但我不说抱歉,因为,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你什么,不是吗?” 苏菲亚看着德伦,心里很难过。他说得没错,是她自己太傻!她遗憾他的选择不是她,却没理由恨他。他从来没承诺过她什么,不是? “这样的话,果真像你的作风。”很干脆、很绝、很狠!她明明知道自己没理由恨他,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很不平衡? “你很了解我的,不是吗?” 像德伦那样冷静,那样懂得自己要什么的男人,女人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发泄生理需求的人,是什么样的女人能使他动了真心,使他说得出喜欢、承诺未来?忽然间,她对德伦情之所钟的东方女子好奇了起来。 “告诉我,你喜欢的她长得什么样子?她又是怎么样个性的人?温柔吗?听话吗?她又有什么特质吸引你?” 长相?“她有一头长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长得像洋娃娃——东方的大眼娃娃。”比起他以前交往的那些亮眼艳丽的女人,老实说,齐嫣语并不出色。可是,她就是有一股吸引人的气质和魁力。 “至于脾气……”温柔?听话?德伦想到苏菲亚用的形容词,忍俊不住笑了起来。齐嫣语若真的温柔又听话,他怀疑她可能患了失忆症了。“我想,很少人会像她一样凶吧!” 一想到她,德伦笑容加深,眼中有苏菲亚不曾见过的温柔和深情,那样子看在她眼中十分刺眼。 “原来你对凶的女人有兴趣?看来我是不够凶。”她听在耳中更不平衡了。凶女人?感觉上就没什么家教! 她输给没家世、没家教的女人?真的很不甘心! 她郁卒的话听在德伦耳中只觉好笑,他又笑了起来。“那样才会对不上我的胃口。”其实齐嫣语的凶他好像得负一些责任,谁叫他老爱捉弄她、逗着她玩? 苏菲亚从未关紧的门缝看到一个女孩坐在外头长廊的椅子上,好像在等人。黑发、黑眼……是东方女孩。 那女孩有一头漂亮的长直发,眼睛大大的,像是搪瓷娃娃一般。她忽然想起方才德伦形容他所喜欢的东方女孩的样子,他待会的约会…… 由此断定,外头那女子只怕是德伦喜欢的东方女人。苏菲亚眯着眼,以着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那半垂着头等在外头的女子。 情敌见面份外眼红,她忽地起了坏心眼…… 苏菲亚低垂下头装作不舒服的样子。 德伦看她不对劲,脸色似乎不好看,不禁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我……忽然觉得很不舒服。”她站了起来,脚步似站不稳,德伦自然的去扶住她。顺势的,她拉着他往地上躺,忽地大胆而热情的献上了吻,在德伦因突来状况而怔愣,来不及反应推开她之际,她用手构开了已拉开一小道缝的门…… 齐嫣语发觉门开了,连忙抬起头,这一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德伦和一个金发女人躺在地上热吻…… 她呆在原地,一股突然袭来的痛苦令她全身冰冷了起来。 德伦对她说过的喜欢回荡在耳际,变成可怕的诅咒声 第七章 约会泡汤了! 德伦现在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怎么也没想到苏菲亚是心机那么沉的女人,她竟然会设计人!设计的还是他这个多年的好友。 她强吻了他,而这一幕刚好落人齐嫣语的眼中! 他忘不了当他推开苏菲亚时,却惊觉门是打开的,而齐嫣语就站在门口,眼中尽是受伤而绝望的表情。她那极力忍住泪水又故作无谓的模样让他好难过。 “很抱歉,我想……我是打扰你们了。”齐嫣语深吸了口气,压抑住怒气以及绝望,转身就走。 德伦急急的起身,伸手去拉住她的手。她绝然转身的动作。神情令他害怕,怕她就这样离开,再也不理他了。 她可以打他、骂他,就是不要不理他! 虽然手被他拉住了,可她就是不回头,冷着声说:“放手。” “听我解释。”很简单的要求。 “我叫你放手。”她的情绪很激动,令德伦无可奈何的松开了手。 她都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躺在地上接吻了,他们之间已经没啥好说的。 看着她漠然的表情,他在任何时刻都保持冷静的思绪现在都乱了!他像发泄似的握紧了拳猛捶了一下墙壁,而齐嫣语则乘隙离开此地。 看到这一幕,已起身站在一旁的苏菲亚扬起了一抹冷笑,德伦一回头刚好看到这情形,她一步步走向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若不是把她当朋友,她又是个女人,否则方才打在墙上的那一拳会是打在她身上。 “她不适合你。那出身平凡如洋娃娃般的东方女孩,配不起威肯家族未来的继承人。” “送择她的人是我,不是威肯家族;她嫁的人是我,而不是威肯家族。”他第一次用那么严肃的口吻对她说话。“如果所谓的门当户对是唯一择偶的条件,那么我不在乎放弃威肯家族继承者的身份。” 从德伦眼中,苏菲亚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你疯了!” “爱情就是那么回事。”情到痴时方为真。 很多人都以为爱情可以谈得理性,如果真是这样,那人只怕还未真的身陷情网。 他以前不就是个例子。在喜欢的程度上或许还能理智得起来,但若真正爱上了,那只会叫人被感觉奴役、子取予求。 “我喜欢的男人没能回应我,我没机会知道真正谈起感情时的疯狂。”她强词夺理的说。 德伦看着她。“如果我今天不是德伦·威肯,而只是个平凡的上班族,甚至只是个餐馆端盘的小厮,你还会喜欢我吗?”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连喜欢都不可能,更别说为我,你能舍什么东西了。” “对象的家世的确是考虑重点。”她不否认。 “你的爱有太多杂质。”对她淡淡一笑。“也就是你爱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这个人的‘附带价值’。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是你,你真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为了齐嫣语,他都有舍去威肯家族继承人的打算,他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那有什么困难的?” “你…” 苏菲亚没想到玩少的他,谈起感情来会那么疯狂、认真。可见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东方女子。这使她更加妒恨齐嫣语。 她守在他身边那么久,他从来不正眼看她而今他竟然对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子动心! 不公平!太不公平! “你会后悔的。”苏菲亚泪眼朦胧的丢下这句话,便哭着离开。 此时,德伦想起早已不见踪影的齐嫣语,便急忙追出公司,找到走在红砖道上的她后,决定先送泪流满面的她回去。 坐在车子里的她除了落泪外,出奇的安静。她若有所失的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 “你说句话吧。”德伦把车子开回自家别墅。他和齐嫣语的约会泡汤了,连心情也弄得十分的糟。“好歹说句话。别老闷着。” “我怕我一开口全都是骂人的话。” “那就骂啊。” 能骂的话表示她还愿意和他吵,表示他们之间还有救,但若连骂都懒得骂,那就叫“哀莫大于心死”,没救了。 齐嫣语看了他一眼,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在她面前如此自然。这种男人……太可怕了!其实,可怕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她怕在德伦一阵软语求和下,自己又会傻呼呼的任由他摆布。 “别浪费我的口水。”她推门下了车,退自走进别墅。 “就算浪费池该好好把话说清楚。”他跟上她的脚步。 这习惯命令人的沙文男!齐嫣语瞪大眼看他。“说清楚是吧?”很好!他要说清楚,她就和他彻底说个明白。 “我要回去了。”她的口气很坚决。 “回去?”德伦的眉锁紧了。 “回台湾。”齐嫣语理直气壮的说。“我在法国已经待很久了,也陪你玩够了那种无聊的未婚夫妻把戏。我想,对于‘未婚妻’这个角色,你已经找到比我更适合的人选。”她故作镇定的表现出无所谓的模样。 “适不适合是一回事,习惯又是一回事。”’他恶劣的道:“你知道的,人是习惯的奴隶。”德伦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的“耐性”一向是具有选择性的,对工作、难缠的敌人,他都能发挥高度的耐性。但对于可有可无的女人……他一向极没耐性。可…… 为什么对于齐嫣语,他就是…… 唉,到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一物克一物。齐嫣语是上天看不惯他的狂傲嚣张,派来镇他的。 而他,竟然被她镇得理所当然,毫无招架之力。 齐嫣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要回去。”她很坚持,一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看她固执的样子,德伦知道目前再争下去也没用、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留住齐嫣语。不会让她离开的。他玩少的性子在某些他重视的事情上,可是顽固得很。 “回得去再说吧。” 什么嘛!德伦那花花大少!他真是……真是太可恶了! 齐嫣语愤怒的上了二楼,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沿她愈想愈生气…… 错了!她真是错了!原以为喜欢一个人是件单纯的事,却忽略了自己也是人,会有情绪、渴望有回应,也期待对方真心相待!而今呢?德伦回不回应她的情感是一回事,可他为什么要欺骗她? 说喜欢她,却和其他女人当着她的面熟吻——还是躺在地上热吻,如果那时门没开着,她没见到,天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他喜欢的女人到底有几个?世界上只要是年轻的女人他都喜欢吧! 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太……太过份了!这种男人……她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他。 她为什么在尤子翔的事情中还没有得到教训?明知道富家子弟是她这种穷酸女配不起的,可她就是不信邪!非得这样三番两次的受伤才肯省悟。 她要离开这里,不要再和他合演什么未婚夫妻的闹剧了。他被强迫去相亲和她有什么关系?他最好被迫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给五花大绑的进礼堂、用枪挟持的人洞房!她孩子气的想、坏心眼的诅咒。 回家……她要回家…… 齐嫣语狠狠的哭着,从来不知道德伦在她心中是那么的重要!她以为自己只是喜欢他,不知道所谓的喜欢竟令她伤得那么重。 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正视自己的感情?承认自己对他不只是喜欢。不知道在何时,喜欢已经转成了爱。可……现在就算她承认这些,又如何?正视自己的感情,只会更加伤心而已! 她现在觉得好累、好累……她终于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齐嫣语隐约中好像听到有人在敲门,她不必想也知道谁会来敲门,然后一切又沉寂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她睡得很沉,沉到有人拿着钥匙开门她都不知道。 高挑的身影一步步向她靠近,直到站在她的床沿前。 凝注在齐嫣语脸上的双眼是深情而专注的,一双在别人眼里总是玩世不恭、高深莫测的眸子,却只在望着她时才出现温柔呵护的深情。但…… 她似乎不知情也不领情的推拒着他的情感。 在睡梦中的她也不如怎么了,直觉好像有人在窥视着白己,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映人眼帘的高大黑影令她尖叫出声,意识一下子全清醒了! “啊……你……”是德伦!他到她房里干啥?“你……来这里干啥?”她坐了起来,身子警戒的往后挪。 “到我房里去!” 齐嫣语讶异的睁大眼。“你……你说什么?”她没听错吧? 到他房里去?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暧昧!她看他的眼神更加提高警觉,像在防色狼般。 “到我房里去睡。”他说得更直接。德伦心里清楚她对自己的话会怎么想,可……逗着她的感觉真不错。 “别开玩笑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本该和我睡同一间房。” “谁是你的未婚妻?我不是、不是、不是。”她十分激动的说。对于德伦和苏菲亚的事她受够了。“你就算有未婚妻也不是我,是那个和你在地上热吻的女人。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把我的护照还我,我要回台湾。” 德伦盯着她倔强的脸,好一会才开口,“到我房里去。”有些事他懒得解释,可这件事他相当坚持。 齐嫣语生气的看着他。“不要!该到你房间去的不是我,是……”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他突来的动作吓得说不出话。 不待她把话说完,他就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然后像扛麻袋一样的把她捞上肩。 由于事出突然,她来不及反应,一会后她才回了神,立即挥拳在他背上,又打又骂。 “你……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叫你放我下来,听到了没有?”见德伦对她的挣扎不痛不痒,逞自扛着她往他房里走,齐嫣语更加不安的大叫,“叫你放我下来……救命啊……” 也不想想,她现在是身在谁的地盘?她那样大吼大叫,根本不会有人理她,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救人?在他的地盘上,有哪个准备喝西北风的家伙敢从他手中救人?更何况她讲的是中文,威肯家的佣人个个是中文白痴,只当她闲来无事练高音,纵使她喊出“杀人”大概也没人会理她! 德伦面无表情的扛着她往自己房里走,对齐嫣语的求救叫声置若罔闻。直到他房里,锁上门后,才把她往床上扔。 这女人的求生欲可真是旺盛,他的耳膜都快被她震破了! 救命?这种话亏她说得出口,他是砍了她几刀,还是掐着她的脖子不放?这女人……吵死了! 到了德伦房里,齐嫣语仍不停地高喊救命。“救命……晤……”她的嘴倏地被他霸道的封住了,硬生生的被截断话。 吻了好一会儿,他松开她。“你再胡乱叫,我就用这法子阻止你。” “你敢!”她说这话时,其实是怕得半死。 “不信你可以试试!”她可以试,他也乐得应证。 齐嫣语想叛逆的挑战,可在德伦似笑非笑的表情下仍乖乖的闭上嘴。她采用另一种沉默消极的方式抵抗,身子往床内缩到一角,脸则撤到一边。 早就习惯她倔强的样子,德伦笑笑的说:“往后你必须和我睡同房。” 齐嫣语横了他一眼。“谢谢你的厚爱,我不领情。” “我也没巴望你领情,你只要照着我的意思做就行了。” 这臭种马!他以为每个女人都必须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吗?她忍住气的深呼吸。“这几天我要回台湾,你要‘陪寝’的话,请你另请高明吧!” “我真要你陪寝?还有你真以为自己回得了台湾?”陪寝?这事他想都没想过! 其实,他要她过来同住一室的原因,是因为他祖父不知道打哪儿听到的消息,说他和齐嫣语是未婚夫妻的事根本是假的,因此,他打算到他别墅小住,名为看看他们小俩口,实为探传言虚实吧? “你在威胁我?” 德伦摇了下头。“我在帮你从回台湾的妄想中脱离。” “你……”她真是恨他恨得牙痒痒。这个男人为什么连在威胁人的时候,神情仍可以如此自在、事不关己? 可恶!太可恶! “咱们打个交道。”他看着她脸上顿时出现的危机意识,不觉芜尔。 “和你打交道要冒着生命危险。” 她的话令德伦哈哈大笑。“我不是死神。” “遇上死神只得奉上贱命一条;遇上你,只怕连死都是一种恩赐。”死是一种解脱,失了心却是折磨! 情字的磨心痛苦花心的男人不懂,可多情者懂。 她的心情德伦不会懂,因为他不懂得爱上一个人的心情。他不会懂得失了心却得不到回应的感觉! 他一挑眉,心想,在齐嫣语心中,他还真是比洪水猛兽恐怖! “不管对你而言我是多么恐怖,你还是得和我继续打交道。”他真心喜欢的女人那么防着他,唉……任他再潇洒、再看得开还是给他有点沮丧。 “什么?” “别反应那么激动嘛,我知道有时候实话比较不动听。”在这时候他还有心清逗着她玩。“你不是想回台湾?若不想让行动成为妄想,和我打交道可以完成你的心愿。”他相信他的话她懂。 也对!就凭他是德伦·威肯,她纵使拿得回被他藏着的护照,也不见得回得去。 这男人!齐嫣语深蹙着眉,终究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低头。“打什么交道?”这男人太精明,和他打交道得异常小心,就她认识他以来所吃的问亏累积,她真的得小心,否则届时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试着爱上我。”那是他心里的期盼,如今却要拿来作为条件交换的说出口,对齐嫣语的让步和宠溺,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啊?”她的讶异很快的转为愤怒。“已经那么多女人爱上你,不差我一个!” 她真的那么想?他低垂下眼帘掩去一瞬间难过的神情,舒了口气抬起头时,又是一副玩少的笑脸。“我祖父听到一些传言,说我们未婚夫妻的关系是假的,所以他要到我的别墅来小住好探虚实。”他看着她,“我祖父是个感觉敏锐的人,发挥一下你的演技吧,假意你爱上我,别让他看出破绽,否则很麻烦的。”爱上他……很难吗? 对于别的女人,他知道要对方爱上他绝对不是件难事,可是……对于齐嫣语,他真的没把握! 对于她的情感,他一直掌握不住。 她有些犹豫。假意爱上他?他知不知道,她是真的已经爱上他了,把爱的感觉表现出来不是难事,可……她好怕她的心情会在不经意中被他看穿,因为他一直都是那样一个敏锐的人,如果他知道她爱上他,那他会如何? 只怕又是自豪情史上又多了一份胜利吧!一思及此,齐嫣语的心凉了。 “要表现出爱上你的感觉很难,我想你另请高明吧!”她拒绝和他打交道。“去找那个和你热吻的女人啊,她比我适合多了。” 德伦对于她的拒绝也不客气的回嘴,“她也许真的比你适合,可是……想从我这里索回护照回国的是你不是她。” “你……”她的粉拳握得老紧。 “事实令人很呕对不对?”他给她一个令她快吐血的笑容。 呕?是啊!她呕得快吐一缸血了。这男人敢要她表现出爱上他的感觉,她就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齐嫣语给他一个很假的笑容。“怎么会呢?既然你那么盼着我爱上你,我当然要用力的给你爱,爱到给你死!”后两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我很期待呢!” “你不用期待,我现在就爱给你看!”出其不意的,她如恶狼扑羊般的压在他身上,吻住他因讶异而微张的嘴,离开前不忘在他漂亮性感的唇留下一排整齐的牙痕。她略喘着气的看着他,“我的爱很浓烈,不知道你禁得住禁不住?”那排牙痕只是开始,往后的日子还有得他受。 德伦抚着微疼的唇,露出笑容。“很好!看来情逢敌手了。” “当心你评估错误,高估了自己,惨死在对方手里。”她不会给他好日子过的。原本她是想黯然的回国疗伤忘记这里的一切,没想到他这么逼她。 狗急跳墙了!接下来的日子她会让他后悔今天这样威胁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齐嫣语恨透了他那张挑衅的笑脸。“你等着下地狱风流去吧!” 德伦一挑眉,算是接下了挑战书。 看来……他未来的日子将会很刺激! 第八章 衣香鬓影,杯觥交错。 头一回参加这种上流阶级的宴会,老实说,齐嫣语真的很紧张。 原本她还安慰自己说,只是个宴会嘛,有啥好不安的,更何况她又不是什么知名人物,宴会中那么多人,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才是。可事实证明错了! 错就错在她不应该和德伦站在一块!那家伙本身就是个发光体,无论他走到哪里,人们的目光就会跟着移转。 想来也对,他可是威肯家未来的继承人。暂且不说他那庞大有声望的家族,就德伦本身的做人条件也足以紧捉住众人的目光。他的俊美、帅气真的是令许多人移不开视线。中法混血使他在深刻的轮廓下多了几分属于东方人的神秘气质。他真的是在上帝心情特别好的情况下创造出来的。 就因为这样,今天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就算不是她,一样也会成为注目焦点,更何况她又是东方人,那就更加令人好奇了。 可怜嗅!她这无辜受害者。 无辜也就算了,更令她无奈的是身上这件礼服…… 晤……在法国设计名师的巧手下,礼服的剪裁简单而大胆,只是……布料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省?省到她的“小沟沟”都遮不住地跑出来透气了。而德伦那色鬼!总是有意无意的往那儿看,一脸令人想揍他的暧昧表情,且他又高,在居高临下的优势中,他可真是一览无遗呐。 这件礼服是他送的,他果真是有预谋的。 齐嫣语平时的穿着一向都是像包肉粽一样,现在她有一种粽叶全被剥走的感觉。 打从一进会场,德伦就成为许多人攀谈的对象,而齐嫣语由于语言不通,只能跟在他身旁陪笑,一笑下来,她都觉得她的脸快无法恢复原状了。 她的脸再笑下去,一定会横向发展! 找个补妆的理由到化妆室去松口气,她真不想再回到那老被人家瞧得不对劲的会场。真是的,跟在德伦身边就好像变成怪物,一群人老瞅着她瞧个没完。 在化妆室待了好一会儿,不得不出去了,齐嫣语才无奈的又打算回会场。出了化妆室,低着头走在通往会场的红毡长廊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令她抬起头来。 “我在想,你是不是昏倒在化妆室了,正打算进去把你扛出来。” “现在真能昏倒在里头,那也是一种幸福。” “你看起来很累?”德伦把向服务生要的饮料递给她。 她叹了口气接下饮料。“我的感觉果然没错!将来嫁给你的人是要常接受这种非人折磨的,真是谁嫁你谁倒媚!”她真是恨透了应酬!感觉每个人都好假。 “你干啥诅咒自己呢?”德伦优雅的喝着鸡尾酒,一面有趣的看着她。 “什么?” “我的未婚妻是你,所以不必怀疑那倒媚鬼是谁。”他将脸凑近看她。今晚的齐嫣语特别美,他看她的感觉多了份特别的情愫。 瞧她横斜着眼看他的痛恨表情,他有趣的说:“我说呢……爱上一个人的表情不该是如此的吧?” “要不然该是什么样?”他嫌她对他“太好”吗? “你不是说要用力爱我,爱到给我死吗?”她的话真有震撼力!“亲爱的,我现在想感受一下被爱的感觉呐,表现一下吧!” 在这人来人往的通廊?齐嫣语傻了眼,是法国人民风大开放,还是她太保守?在这地方表现“爱他”?哈……他疯了! 她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咬牙说:“你慢慢等吧你!” “反正你不打算回台湾的话,我就有时间慢慢等。”他给了她一抹微笑,却令她脸上顿现半面阴霾。 这个男人真是天使和撒旦的综合体! “你……”又在威胁她了,真是给他可恶!她生气的看着他。 “你好像常忘了你要回去的事,我得提醒你。”他好心的说,脸上尽是坏心眼的笑。 “你……”深吸了口气,像是再度妥协般,齐嫣语说:“喂,你太高了,弯下腰来我才有办法吻你。”他喜欢她“爱”他,她就用力的给他爱,绝对爱到他没脸见人。 从她眼中读出了她的坏心眼,德伦像是警告她似的开口,“别在我唇上留下你‘爱’过我的痕迹,你的爱我知道就好了。”上一回她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那牙痕久久才散去。在这种公共场合唇上带排牙痕,好像不是很得体。 他当浪荡子惯了,唇上留排牙痕他不会太在意,就怕他家那群三姑六婆看了,不知会给传成怎样。 一群女人在一块,死的都能传成活的,齿痕给传成假牙也说不定。 这男人……他的话真的令人好……好想吐!齐嫣语庆幸刚刚没吃太多东西。 法国男人都这样吗?这不叫浪漫,叫恶心。 她杏眼圆瞪的盯了他好一会儿,然后虚伪的眯着眼一笑。“我有我爱你的方式,你等着领受就好了!”他不爱她咬他的唇,那有什么问题?反正他全身上下还有很多选择。她双手攀上他的颈项,踮起脚尖,凑上樱唇…… 她身上传来的幽香和体温令德伦忘情的渐失理智,他动情的吻着怀中的可人,双手不自觉在她身上游移了起来。 在他忘我之际,全然不知他手上的动作惊醒了在他纯熟接吻的技巧下,迷醉而全神投人的齐嫣语。她张开一双水漾眸子,胸前的热度令她调下视线——有只大手正放在她性感的软丘上抚弄…… 这个男人……他送她低胸礼服果真是有目的的。 她不会给他好过的!齐嫣语眼中闪着坏坏的眼神。 呵……不能在他唇上留下“爱”过他的痕迹是吧?也就是说,除了唇之外,一切不在忌讳中喽? 好,真是太好了!将美目一转,她已决定了“爱”他的地方了。 随着德伦在她身上的游移动作使他更加投入,她把吻悄悄的往下移,巧妙的移到他颈项,轻吮、细啃,然后动作愈来愈大。愈大愈深,最后大口一啃。 “嗯……”德伦感觉到颈上传来一阵刺痛,然后齐嫣语动手推开他,他那因激情而迷蒙的眼随即对上一双顽皮而坏心的眸子。“你……” “我给的爱你还喜欢吗?”她的笑真的很贼。 真的很狠!德伦发觉这小妮子真爱跟他唱反调。他愈是警告她不许做的事,她就愈故意去做。他无奈的瞅着她瞧。 “很特别。”他不必看都清楚,他此刻脖子上怕是红红绿绿的一大片了。 当然特别!别人的吻痕大都细碎的如红莓,因此叫“种草莓”。她的可是别出心裁、匠心独运的给啃出了一大块铝贴呢! “喜欢就好。”她笑眯了眼,等一会他回到会场上就有得好瞧了!红红绿绿的吻痕,任他是花心大少大概也没法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周旋在宾客中。呵呵……就考验一下这家伙的脸皮厚度吧! 她的手柔媚的重新搭上他的颈项,温柔的抚着那些怵目惊心的红痕。“你说别在唇上留痕迹的嘛,瞧,我多听话。” “所以你把痕迹留在我脖子上?”德伦嘴角微扬了起来。这丫头敢玩他,他不奉陪好像对不住她的大胆。 齐嫣语没发觉他眼中闪动的玩性,她装着一脸无辜,为自己的恶质找借口,“你说我的‘爱’你知道就好,可,我觉得爱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完全没有悔过之意。 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很好! “你在告诉我,脖子上的吻痕是你在对全世界宣告你对我的爱?” “是啊!比起你的‘含蓄’,我可开放多了。可见我们彼此间的想法是有很大的差距。”头一次整到这男人,她有些得意忘形。 德伦扬了扬眉。“怎么会?我含蓄的个性是可以为了你而开放的。”他瞅着她,眼中的玩意渐浓。“实际上,我最喜欢开放了,怪不得我那么喜欢你。” 他最后几句话令齐嫣语红了脸,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是……是吗?” “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是吧?” “干啥?”由于德伦的逼近,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抵到了墙,再也无路可退。 他双手撑着墙面,圈出了两人之间的暧昧天地,他俯下头看着她,此刻的她正草木皆兵的紧绷着情绪。 “干啥?”德伦坏坏一笑,给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笑容。“要让你知道,我究竟有多开放!”说着,他忽地倾下身来…… “啊……” ************ 德伦满意的看着她气得涨红的睑。“我们在这通廊也耗了不少时间,该到会场去了。”是该出去了,方才他和齐嫣语在那“卿卿我我”大概已经成为会场上一些三姑六婆嚼舌根的话题了。再不出去,什么样的激情联想都出来了。 其实,方才他也不是故意那么恶质的,而是他发觉二叔和祖父正好朝他们走过来,于是他才顺手推舟的上演一段激情片段。 他想,他和齐嫣语相敬如“冰”,不同房间、不是未婚夫妻的事情,只怕是二叔安插在他别墅的佣人说的吧?没法子,他这自以为是的二叔仍对他和苏菲亚抱着希望。 这件事还累得祖父为探虚实而住进他的别墅。 谁说他和齐嫣语是相敬如冰呢?要看热情如火的是吧?那还不容易,他这情场浪子可是能够即兴演出,更何况齐嫣语又是他动心的对象,演来自是得心应手、入木三分。他是可以激情上场,就不知道两个老男人心脏受不受得了! 酷蚌相争,渔翁得利。在这场看似麻烦的乌龙剧中,他成为理所当然要齐嫣语对他亲热的收获者。以前要吻她,那可不容易,但现在……嘿嘿,他只要祭出“你不想回台湾”这句话,她立即献上吻。 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在享受艳福的同时,他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瞧瞧这颈上的红绿彩绘就知道。 “我才不要。”她红了脸回绝。 这样……她怎么见人呐?齐嫣语低下头看着自己露在无肩礼服外胸部上的数枚红痕。 该死的!该死的臭男人!她在他颈上“献”上她的爱,她也不甘示弱的在她胸部上留下他“爱的礼物”。他知不知道,那样的红痕在她白皙的胸前格外醒目?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天呐!她这样而他那样,两人一块出现。外人会有什么联想? 她的清白被这个男人给毁了! “你不要脸;我可要。”她是女生哩!“我这样怎么走出去?”她既糗又急,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德伦有些无奈的将身上的上的西服脱下来往她肩上一搭。 “该遮的根本没遮到嘛。”她要遮的地方是胸部又不是肩膀。她生气的瞪她一眼,抡起拳头捶他,“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出糗的,你故意的,卑鄙!卑鄙!” 爱玩又玩不起。德伦又好笑又好气的捉住她的手。“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可是你说的。”他拿她方才说的话赌她。“你不是嫌我不够开放?我的热情才展现一半你就受不住啦?” “我……”她刚刚没事干啥逞口舌之快? 他朝她笑笑,拉着他的手,半拖半拉的往会场走。“走吧!” 他们回到会场时,齐嫣语发觉比起方才刚进会场时,有更多的目光往他们身上瞧,而且多了一些暧昧的感觉。 也对!在这种上流阶层的宴会中,想必不会有人敢在通廊大秀激情戏才对。更何况这回的男主角是威肯家未来的继承者。 德伦和齐嫣语一回到会场,苏菲亚便以恨极的目光看着他们。她一仰头将手中的酒饮尽,又从服务生的拖盘里拿走一杯,然后朝他们走过去。 “她……也来了。”齐嫣语看着站在前方不远处的苏菲亚,讶异的看着站在她身后的一男一女。 何莉君、尤子翔?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种场合见面,你不会太讶异吧?”苏菲亚先开口。她不友善的看了齐嫣语一眼,心中有些纳闷,不明白好好的一套礼服,她干啥用件西装外套遮成这样?只差前排扣子没全扣上。现在是夏天,这会场虽有冷气,但她真有那么冷吗? 真是可笑的乡巴佬。 为了上一回的事,德伦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淡。他待人的态度依旧,只是苏菲亚清楚,在他微扬的嘴角后,彼此的情谊早已回不去了。 德伦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注意到了她身后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女。只是这对男女留给他十分不佳的印象,可能是因为齐嫣语的关系吧1 一个是齐嫣语的前男友,一个是因为妒恨而屡屡伤害她的女人,这两人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无法把对方当朋友。 “你的朋友?”他礼貌性的问。 苏菲亚点了下头,为双方作介绍。 原来何莉君当年在法国念中学时就和苏菲亚是好友,升高中虽回国就读,两人都还保持连络。如今她蜜月旅行,自然是顺道拜访她。只是苏菲亚前些时候在外国,一直到她最近回法国,何莉君才连络上她。 何莉君虽然知道苏菲亚有个喜欢的对象,可她一直不知道对方是威肯家族的人。当她前天跟她提到她失恋而痛哭时,她还心想,真不知道是哪个没眼光的男人,像苏菲亚那么美、家世又好的女人他却不要! 她更没想到的是,那个没眼光的男人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威肯先生,而那男人的未婚妻不就是……齐嫣语? 真好笑!那个出身一流名门的男人竟然会为了齐嫣语而放弃条件比她好十倍、百倍的苏菲亚? 苏菲亚看着德伦,他颈子上的红痕很快的引起她的注意。她先是怔了怔,接着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接踵而来的妒意几乎燃了她的眼。 那红痕是……吻痕!也就是说方才她听到的那些耳语是真的喽?德伦竟然会公然和女人热吻,把礼教全丢到一边去了! “好朋友见面多给我一些友善的笑容吧。”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因为嫉妒而颤抖的声音控制得四平八稳。 “我怕太友善会出问题。”他相信他这么说,她会了解他在指什么。 “是吗?”忍住了不快的心情,苏菲亚倒也看得开,她用笑容掩去了尴尬,从小皮包中拿出招待券。“你记不记得温得森先生?之前你不是很喜欢喝他的调酒?现在他由酒保升级为老板,那天我遇到他,他要我把这些招待券给你。”她暂且压下了嫉妒的心情,筹划着下一步棋,反正,她不会让齐嫣语好过。 “他自己开店啦?”他收下招待券,可把东西交到他手上的苏菲亚却借机握着他的手。 “温得森先生还说,要我们明天一块去,他要弄几杯新式的调酒给我们尝尝。”她看了一眼齐嫣语,又说;“也许你的未婚妻会有兴趣。” 齐嫣语看着苏菲亚握着德伦的手,心里泛起一阵酸,想找个可以眼不见为净的地方。但眼前的那群人,全都是她此刻十分不愿意见到的人,她今天的运气真是好! 匆匆颔首之后,她对德伦说:“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说着,她也不等他就直接往外走。她一走,苏菲亚也跟上。 德伦在身后叫住她。“你跟上去干啥?”有了上一回不良纪录,他很防着她。 “和她聊聊天,不是听说她英文说得很好?”她给了他一个笑容。“女人之间的话题,你不会也想加人吧?” “如果可能。”他不否认对她的防心。以前他总以为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但打从上一回她对他使了手段之后,就对她改观了。 她扬扬手上的招待券。“我想亲自把招待券送给她。”对着他一笑。“我想多交个朋友,你不会连这机会都不给我吧?” 他冷淡的一耸肩,仍是提出警告,“苏菲亚,你对友谊的渴望;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友谊。”聪明如她,对这样的警告应该不会不知道, 她有些痛苦的看着他,转身便追着开嫣语出去。 何莉君有些为好友抱不平,她讪讪然的说:“有些男人的眼光真是差,爱情真是令人盲目呐!” 德伦看着她。“这是你的经验谈吗?” “你……”何莉君知道眼前这男人不好惹,只是一向以“泼”出了名的她,却三番两次在他面前被逼得说不出话,她真是……真是好呕阿!“我告诉你。为了齐嫣语而放弃苏菲亚,那是你的损失!” “是吗?”他还是以没什么温度的表情看她。关于开嫣语的事,他毋需别人来告诉他对错,损不损失也是他的问题,不是吗? “你会后悔!一定会后悔!” 任她说得多慷慨激昂,德伦仍是不太理她。最后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始终不敢多说一句话的尤子翔。“管管令夫人吧,别人的事她管太多了。失陪了。”说完他就洒脱离去。 “这个男人真是冥顽不灵!”何莉君气呼呼的说。 “莉君……”尤子翔忽地怯怯的开口。“我觉得……你是不是真的管太多了?虽说苏菲亚是你的好友,可是感情的事……很难说的。” “什么?”她回头看他。这个男人今天活得不耐烦了,是不?她把在德伦身上受的气全发在他身上。“你是不是对齐嫣语余情未了,才帮那个男人说话,是不是?”她推了他一把。“我早知道你对那狐狸精还没死心!你这没心肝的,枉费我那么待你……” “你别冤枉人……” 在尤子翔和何莉君吵了起来之际,苏菲亚追上了齐嫣语。 “齐小姐,有空和我聊聊吗?”苏菲亚以流利的英语说。 齐嫣语停下脚步回过头,她是不懂法语,可英语是她吃饭的工具、“有事?”她不认为和她有什么话好说。 她清楚盲见苏非亚眼中的不应善,而她也不想和她亲近,真不明白她主动找上她的原因。 “这是朋友开的店,希望你明天和德伦一起来捧场。”苏菲亚将招待券奉上。 齐嫣语不明白她的好意。这女人……她不是德伦的女友吗?照理来说,她该是会对她这“未婚妻”产生排拒心理才是,怎地…… “很讶异我怎么会对你那么好,是不?”’她看着她的眼神中有着轻蔑。 露出真面目了吗?齐嫣语一挑眉、坦白的说:“是很惊讶。” “事实上我的确很不喜欢你,因为我自认任何条件都比你好,德伦没道理会看上你才是。”她看着她。 “各花入各眼。”美丽加上出身良好的女子是不是都对自己太有自信了?苏菲亚给她这种强烈的感觉。 没有理会齐嫣语的话,她继续说:“有人说,你和德伦之间根本没什么!否则未婚夫妻,又同住一个屋檐下,没道理不同房而眠,因此,我对你好奇极了。” “我和他之间的事,身为外人的你是不必好奇的。”苏菲亚的样子令人想气气她。 “之前我是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怎么也不相信德伦会看上你。既然他给了我一个‘意外’,那我是非得好好的了解一下这意外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这女人讲话真没有礼貌!“你邀请我的原因是因为想多了解我和德伦之间?”这理由真的很无聊。她和德伦之间根本就是场闹剧,而这女人却把她当情敌看。 “知己知彼,虽然我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这女人真的很讨厌!齐嫣语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和何莉君走那么近了,因为她们的性于真的很像,真不愧是物以类聚。 本来呢,她是在德伦的威胁下才继续和他演出未婚夫妻的乌龙剧,可看到这女人的嘴脸,她很想给她假戏真做,起码气得她跳脚也开心! 德伦·威肯,又给你占到便宜了。 “你把我放不放在眼里,我一点也不在乎。”齐嫣语给了她一个虚伪的笑容。“而且你不放我在眼里,德伦可不同哩。”针对她的痛处扎,效果事半功倍。 “你……你别得意,我不知道德伦为什么会喜欢你,可我相信那是短暂的,很快你就会被他甩掉的。” “这是你的经验谈吗?谢了。”她不想理她。 “我告诉你,德伦是我的,威肯家未来女主人的位置也是我的,我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身份不配的人拥有这一切。” “很像在宣示什么。”齐嫣语瞅着她笑了起来。“这些话你该去说给德伦听的,因为选择权不在我。但明显的,他现在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 这女人凭什么这么跟她说话!苏菲亚气得全身发抖,她一向自负任何条件都比人优一等,因此再也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德伦。可这女人却因为德伦的偏爱而敢在她面前如此嚣张,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你……不要脸。”她气不过的掴了齐嫣语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梳顺服帖的长发被打乱。“你根本配不起德伦。”’ 齐嫣语没想到这法国女人那么野蛮。疼痛令她起了反击心。 “你配得起,而他却不要你。”她抬起脸,眼中闪动着怒焰。 “你……” 她把头发顺了一下,才又道:“就算你真的配得起他那又如何?他选择的又不是你。女人呐,不要太一相情愿,那会给人看轻的。”她对着她冷笑。 “你别得意!你以为德伦会看上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使了手段怀了他的孩子。”她对她着实有很深的恨意。“等到你把孩子生下来后,就等着他把你一脚踹开吧。” 孩子?她和德伦哪来的孩子?齐嫣语皱了皱眉。苏菲亚方才说她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而不同房时,她以为她对自己和德伦之间的事了解得很清楚呢!哪知…… 她根本不知道真相嘛!看来德伦在和她演出这出乌龙剧时还算有“职业道德”。 由此推断,这个名叫苏菲亚的女人,和德伦之间似乎没有她所想像的亲密。 若是德伦真的在乎她,那么和他共演未婚夫妻的该是她而不是自己,若是他因为某些不可知的原因必须和自己合演未婚夫妻,他应会将事情的始末对苏菲亚作个交代,毕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伤害自己钟情的女子,怎么想都不划算吧?可照目前情况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 不但不知道,竟然还对她怀孕的事深信不疑! 苏菲亚对她的沉默感到一阵得意,以为她说中了她的痛处。“怎么?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愈是痛若,她就愈有复仇的快感。 “你既然知道我使了手段了怀了孩子,你认为我会让德伦轻易的把我踹开?”她对她巧笑倩兮。“母凭子贵的例子可多着,难道我会笨到放弃这么一个入主豪门的机会?” “德伦根本不爱你,你不会有机会这么做的,低贱的女人、狐狸精!” 好!她说她是狐狸精她就要表现的像一点。 齐嫣语大胆的将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拉开,有些卖弄风骚的说;“呼!今天晚上真热呐!”她露出了胸前的数枚吻痕,在刻意的搔弄下自有她惑人的媚态。 她对苏菲亚一笑,风骚的以手拨弄性感的长发,“男人那种动物呐,是不会喜双一些圣女型的女人,那些女人要来干啥呢?冷冰冰的、毫无情趣可言,又不是要来瞻仰膜拜用的。”又是一笑。“有时候男人就是喜欢狐狸精哩。” 苏菲亚清楚的看到齐嫣语胸前几枚如花瓣般的红痕,又想起方才德伦颈上的吻痕,她不必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此时她真是炉火中烧,巴不得杀了齐嫣语泄恨。她的手高高的抬了起来,随即挥下,可中途却被齐嫣语拦住了。 她方才忍受一次了,没道理再任人打着玩,她将那只欲掴她的手重重的甩开。 现在的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怕事、懦弱的齐嫣语了。 “有力气打人。不加留点力气棉队显示。”她看者眼里燃着怒火的苏菲亚。“加油了,拜拜。” “你别得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齐嫣语朝她一笑。“目前我的确过的不错。”顿了顿她又说:“希望下次尖刀你,你不再是个凡事只回威胁人的大家闺秀。祝你转型成功。”扬了扬手她转身离开。 目送着她的背影,苏菲亚的眼神冷得仿佛结了冰。 这东方女人……太嚣张!她不会让她好过的,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走着瞧! 第九章 “你对调酒有兴趣吗?”德伦一面用餐,一面看着齐嫣语问。 对他突来的问话,她先是一怔、然后忆起昨天苏菲亚交给她的招待券。想起那女人昨天的气焰,她说;“有兴趣.怎么会没兴趣?”苏菲亚今天一定也会去,她去,她怎么能不去。 促使她想和德伦一块出席的理由,苏非亚对她无理的行为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德伦。 他敢不要命的强迫她继续当他的未婚妻,且要求她扮好自己的角色,她就不会让他太好过。最起码她会让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一个也不剩,让她在卸下他的未婚妻一角时,他身边甭说莺燕,连只蚂蚁、蟑螂也没有! 她承认,她的坏心眼是来自于她的嫉妒,她必须让他知道,把她留在身边,使她愈陷愈深的同时,她也要他付出相当代价。 未婚妻嘛……她是有驱逐他身边觊觎他男色的群莺权利的,是不? 德伦玩味的看着她,想着之前发生过的事,他调侃她说:“也对、若你对酒没兴趣,今天咱们是不太可能有机会在一起吃饭的。想彼此认识的缘起,不就是因为她醉酒的关系吗? 他记得,一直记得,那一天,一个喝醉的天使上了他的车…… 齐嫣语横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不理他笑意中的暧昧,她径自开口,“你朋友开了家pub,要你去捧场,是不?” “有兴趣?” “不管有没有兴趣,我这身为未婚妻的人都必须在你身边,是吧?” “你什么时候那么识大体了?”他的小嫣语终于开窍了? 真的那么简单? 不过,偶尔来一点不同的感觉的确不错!只是……呃……面对那样的她,他好像有些不能适应哩。 “这跟识不识大体无关,亲爱的。” 她的笑容真的很美,可是德伦却提高警觉。没法子,他也曾栽在这种看似无害却足以要人命的笑容中。 “那跟什么有关?”她有些想法很有趣。 “我想,为了我能顺利回台湾,在扮演你未婚妻的这段日子里,我最好克尽己份,与其说我识大体,不如说我识时务。” “你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嘛。”老实说,他心有些……沉闷。 他所追求的爱情,到头来会不会只是一场空?说实话,他竟然有些害怕这样的结果。 很不可思议,是不?人人眼中的花花大少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情,竟然会去猜测一段感情的结果。他不是一向认为爱情在暧昧不明时最美吗?一段感情一旦清楚明白了,那便少了一种在猜测中耐人寻味的刺激感。可现在…… 他只想知道齐嫣语爱不爱他! 不顾一切的去得到答案,让自己悬在半空中的心能安心,这样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连他自己都很讶异。 为了齐嫣语,他厌倦了情感暧昧时的刺激感,他否定以往的追逐、荒唐,只想要安定——只属于一个女人的安定。 她对他的态度一向是讨厌的,可是,…··他却老是在她眼中读出不同的讯息。就凭着他对女人的了解,他可以断言她是喜欢他的,可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承认? 承认爱上他有那么困难吗? 他面对女人的自信,却因她而有所动摇了。 对于德伦的话,她微微一挑眉。“在你面前若弄不清楚状况,那我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听都不像是赞美。”他低头啜了口葡萄酒。“在私底下,偶尔也让我感受一下你的温柔吧。”抬起眼凝视着她,他的声音低沉而具魁惑力,喃喃低语的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真心对我的温柔。” 在人前,她尽职的演出未婚妻的角色,可在私下,她始终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在这段他认真的情感里.他一直是寂寞的。 讶异于他认真的眼神,齐嫣语有些无措。她慌张的躲开他直视的目光,强迫自己拉回逐渐迷失的理智。“在浪漫的气氛中,男人好像习惯来段甜言蜜语助兴。”她的心跳好快,脸好像也红了。 他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日,“你习惯以自己的预设想法加诸在别人身上?” “那是因为你就是这种人。” “‘这种人’?”他深深吸了口气。“你口中的‘这种人’我可不太明白呢,说明一下吧!” “骄傲、自大、自以为是,喜欢威胁人……总之,你真是集所有缺点于一身的花花公子。”她算客气了,真要数落他的缺点,只怕说个三天三夜都不见得说得完。 他在她眼中还真是“烂”到最高点,德伦无奈的苦笑。 没理会她的伶牙俐齿,他径自看着她如花般的容颜。“有没有想过,花花公子有朝一日遇到自己心仪的人时,也会认真?” 齐嫣语看着他怔了怔。“什么意思?”她的心跳加速了。 “不懂吗?那算了。”他双手一摊,心中不无遗憾,可又想,算了!要告诉她他的心情,来日方长嘛。他忽地起身。“不是想到pub喝酒吗?走吧。” 齐嫣语跟在德伦身后,心中想着方才他的话。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有时候……不!该说是很多时候,她都不是很了解他,就像方才…… 他不是她最讨厌的花花公子吗?为什么他刚刚会有那样认真的表情?而那双眸子里的深沉情感,也该是对情人才有的眼神。为什么他会那样看着她呢? 她忍不住的问:“‘方才你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花花公于变得认真的事吗?”他卖关子似的笑了。 她会在乎他所说的话吗?德伦心里想着,他想告诉她答案,可看到她急欲知道答案的有趣表情时,他又忍不住的想捉弄她。 “我很好奇。”她回避着他带有探索意味的眼神。 “为什么?花花公子改邪归正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被她在乎的感觉很特别。不否认,他很喜欢。向来都只有女人在他身上寻找这样的感觉,什么时候角色也换人了? 中国俗谚说得可真好,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被德伦询问的眼神瞧得不好意思,齐嫣语红着脸,低下头不去看他;“是和我没关系,可是……只要是人都会好奇呀!”因为她在乎,只是…… 这样的话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告诉他吧?爱上他的感觉太沉、太痛苦,她只想一个人领受,更何况……说出口又如何?德伦一样不会回应她,甚至把她当作不自量力的笑话。 她不想使自己落得那么狼狈。 “某些人的改变可不是为了别人的好奇心而改变。”’他为她拉开车门,然后自己再上车。“若只是为了引人注目、满足人的好奇,多得是他它法子。” 闻言,她的心……好像有些受伤了。 “你对事情了解的出发点若只是因为好奇,那就不必要知道了。世上有太多令人好奇的事,不差那么一桩。” 她想去了解他的一切,出发点不是这样的。齐嫣语也不明白自己此时的心情怎么会那么沉重? “除了好奇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吗?”她抬起头,眼中有着复杂的神情。 “在乎。”他简短而富含感情的回答,回过头看她。“只有在乎对方改变的人,才有资格去知道他改变的理由。”大手出其不意的复上她交叠在腿上的手,她的手震了一下,终究没有移开。“我这样的说法,你能接受吗?” 齐嫣语看了他一眼,便将脸垂下。 今天的德伦好奇怪!不太像以往的他。他的话一直回荡在她耳际,久久不散…… 他的话有太深的感情,真的……不像他…… ************** 一家位于高级地段著名饭店地下一楼的pub。 在德伦把车子开入地下停车场时,她还以为他开错地方了。 “到了。”德伦把车子停好后,看着她说。 “这里?这不是饭店的停车场?”不是要到pub? 他卖关子似的一笑,下车为她拉开车门。“下车吧。这里是饭店,饭店里就不能有pub?”他牵起她的手。“走吧。”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齐嫣语只得跟着他走。 他们牵着手走向电梯,完全没发现苏菲亚正躲在暗处观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到他们状似亲密的模样,她绝美的脸上顿现狰狞恨意。 她一生中鲜少有要不到的东西,当东西注定不属于她时,她不在乎毁掉它! 德伦竟然为了一个东方女子三番两次的伤害她,她不会让他好过的! 此时在德伦的带领下走进pub的齐嫣语,原以为pub该是嘈杂而人蛇杂处的,却没想到这家pub完全颠复了她对这种场所的印象。 天!优雅舒适的空间,现场弦乐演奏和柔和的光线交织出的浪漫气氛……这里真的是pub?她真的很讶异。 在德伦和老板寒暄之际,她带着好奇和赞赏的眼光东看看。西瞧瞧。 真是好地方呢! 注意到她眼中闪动的快乐。“喜欢吗?”他带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很特别的地方。”在舒适的空间里,她的心情放松了。“我原以为pub该是很嘈杂的地方哩,没想到这里感觉那么特别。” “这里不只气氛好,连调酒都是一流的。”气氛好的pub其实不少,可酒调得好的没几家。“你不是喜欢喝酒?来到这里可以好好的品尝。” 说到这个她就心虚的脸红了。“我对品酒一窍不通,也不见得喜欢喝酒。只是……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拿来当发泄品而已。” 他有趣的瞅着她。“不管你喝酒的理由是什么,这里的调酒别错过就是了。”他早料到她酒量是不行的。真行的话,她就不会放任自己醉得把他这万人迷当成计程车司机使唤,把他的爱车当计程车给拦下来了。 那段乌龙往事,如今一回想起来,其实挺甜蜜的。 “我的酒量……不太好,真的可以喝吗?”她有些不安的问。她是那种一醉就会睡死到任人宰割的人,天晓得一觉醒来,她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方才帮你点了低酒精浓度的调酒,没问题的。” “问题出在你吧?”齐嫣语横了他一眼。“上一回喝醉了,我得对你负责,莫名其妙的多了个未婚夫,这回呢?不知道醉醒后又多了个什么头衔?” “大不了由未婚妻升格为妻子喽。”他逗着她玩。 她佯装生气的看着他,心里却因为他不经意的一句话而甜了半天。她咬着唇想留住外泄的甜蜜,正想说些什么时,忽地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朝她掴了过来。 “啪”的一声,轻脆的响声引起周遭客人的侧目和窃窃私语。 何莉君?!齐嫣语抚着脸,感觉脸上有些许刺痛。 随着巴掌声而来的是一串尖锐的咒骂,“你这不要脸的骚货、狐狸精!专门勾引别人的男人,你真是不要脸……”像是气急似的,她又再次将手扬高,可即将挥落的第二个巴掌却被德伦中途拦住了。 “你干什么?”他重重的甩开她的手。一接近她,这才发觉她全身漫着浓浓的酒气。 上帝!这女人到底喝了多少酒?她今天又想干啥了?对于何莉君三番两次的找齐嫣语麻烦,他十分反感。 何莉君恨恨的看着德伦。“你这男人干啥护着她?你那么护着她,她又不会感激,还不是到处去勾引男人?她连有妇之夫都想勾引,不要脸!真是不要脸!”她的目光又转向齐嫣语,拳头便要挥过去。 她恨死她了!昨天她和尤子翔吵架,他竟然说,齐嫣语的确是比她好多了的话,他竟然敢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 若不是齐嫣语那狐狸精又开始恬不知耻的勾引她的丈夫,他也不会这么说。她相信一定是她勾引他的! “你自己的丈夫看不紧,老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太没道理。” “什么?”何莉君其实不是真的醉,她不过是借酒装疯罢了。 她是恨齐嫣语,可她发觉她现在更恨德伦·威肯!这男人太护着齐嫣语,凡是和她一伙的,她全都恨。 “这些日子嫣语几乎和我寸步不离,她什么时候去勾引你丈夫,我怎么都不知道?”他的态度冷得令人发颤。“我想,你说我的未婚妻去勾引你的丈夫,只怕是你自己私下乱猜,毫无事实跟据。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喜欢猜忌的女人,你有时间去猜忌他又和谁有染,不如多花些心思在他身上。” “我和我丈夫的事跟你没关系。”这男人懂什么! “那你最好也弄清楚,你丈夫和我未婚妻没关系。” “没关系?若没关系,我丈夫今天不会对我这样。”自从昨天大吵后,他宁可在家休息,也不愿陪她出门。 这趟法国行可是他们的蜜月旅行呢! 为什么别人的蜜月旅行都是快快乐乐、开开心心,而他们却是如此? 这一切的不愉快全是因为齐嫣语那狐狸精引起的,打从在法国第一次遇到她后,她再也没好日子过。那讨厌的女人,她巴不得她从此以后消失在她眼前! “那是你身为女人的失败!”为了避免何莉君再找齐嫣语的麻烦,他下了重话。“对嫣语的骚扰你最好到此为止,否则就算她姑息你,我也会有所行动。” “你……”她又想撤泼,可看到德伦眼中的警告眼神,她生硬的把怒气吞了回去。她是有些醉意,可还不至于忘了他是她惹不起的人。因为他的偏护,使得她对齐嫣语的恨意又多了一层。“我不会这样就放过齐嫣语的,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她好看。走着瞧吧!”说完,她气呼呼的走了。 何莉君走后,方才始终沉默的齐嫣语这才开口。“方才……很谢谢你。”他护着她的样子令她很感动。 “未婚夫可不能当假的。”他将侍者端来的调酒递了一杯给她。 齐嫣语看他一眼,顺着他的玩笑。“赫然发现有未婚夫的好处。”有他在身边,她真的很幸福。只是……她似乎也明白,这种幸福只怕不长久。因此,她就好好的把握现在吧,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去面对。“未来请多加利用。”德伦逗着她笑。 齐嫣语一笑,低头尝了口酒说:“恩,好好喝,这真的是酒吗?喝起来好象果汁。”她正渴着,于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那是酒精浓度最低的调酒,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全是果汁,等你功力增强了,届时你可以试试酒精浓度高一些的调酒。” “恩。”她又唱了一大口。好喝,真是好喝!她笑眯眯的喝着调酒,很快的杯底见了天。一个抬眼,她发觉德伦正盯着她看,没来由的羞意又加速了她的心跳。“你看什么呀?”他难道不知道他这样看着她,她会不好意思哩! “其实你真的满耐看的。”她也许不会美到令人移不开视线。可她真的有股令人愈看愈有味道的特质。 “没有忍耐看不下去?”她笑了,存心曲解他“耐看”的含意。 “那我是忍耐很久喽?”他爽朗的笑了。之后敛了敛笑容,他说:“你真的很特别,别妄自匪薄。” 她低下头想着他的话,随即又兴起了和他身边女子比较的想法。 有苏菲雅特别?齐嫣语话到口中又吞了回去。可这么一想,她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看到她呢。 在这种有德伦出现的地方,她没道理不来。更何况她还亲自把招待券交给她。想着想着,她开始在pub里寻找她的踪影。 “你怎么了?”他也顺着她的视线游走。“在找什么?” “苏菲亚没来?” 德伦这才想起。对啊,好像一直都没看到她,在这种场合。她鲜少不出现的。“好像没看到她。”这么时,有个声音插了进来。 “谁啊?”pub的老板温得森亲手又调了两杯调洒走了过来。 “苏菲亚。” 温得森想也不想的直接开口,“有啊,方才你们喝的调酒就是她送过来的不是?方才人手不够,我请她帮我送过来,她还问我,哪杯是你的呢!” “可是,刚才是服务生送过来的啊。”德伦微微的皱了下眉。 “有这样的事?”温得森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样做,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门口又出现了他的老友,他不得不去打个招呼。“你们慢喝,我去打个招呼。” “去忙吧。”德伦清楚他现在分身乏术。 随着温得森离开,又有新的调酒出现,齐嫣语早忘了苏菲亚的事,她兴匆匆的端起调酒,还没碰到杯缘,她的下腹忽地一阵强烈的绞痛,她痛得冷汗直冒…… “你怎么了?”德伦察觉到她脸上的个对劲。 “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她连手心都是一片湿意。“我们……回去好……好不好……” 德伦扶着她站了起来,快步的往电梯方向走。在通廊时,齐嫣语已经走不动了,他将她打横抱起,搭着电梯到停车场。 齐嫣语的痛苦德伦全看在眼里,看着她因为疼痛而苍白的唇,他真的是好心疼! 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振作些!”抱着她上车后,他立即发动引擎,车子飞快的冲了出去。在地下停车场要往上转的一个转弯处,他踩煞车欲减速之际,赫然发现车子根本煞不住…… 完了!这是闪过德伦脑海的最后一句话,下一刻他直觉的以着保护的姿态往齐嫣语的身上扑去…… 车子撞上了墙壁,发出巨大的响声。在那重大的撞击下,德伦晕了过去,一切静默了下来…… 终曲 果真出事了吗? 苏菲亚接到了嫁人威肯家的姑姑碧丝的电话,说德伦和齐嫣语出事了,昨天夜里被送进医院。 “他们俩没事吧?”苏菲亚假意关心的说,心里却想,他们最好死掉!尤其是齐嫣语,那穷酸女竟妄想嫁人豪门,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呵……现在尝到苦果了吧! “我还没到医院去,而曼哈也还没回来,因此详细情形我不太清楚。”想了一下,她又说:“不过好像听说德伦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伤,而那东方女孩比较严重吧。”顿了顿,她问:“你会去医院看看吧?” 听到碧丝说的情况,苏菲亚的脸色变了变。 “当然。”她在心里冷笑。这种时候她怎能不出现?她好不容易可以看到她亲手设计的成果,不亲眼看看,不是太可惜了吗?只是…… 真是太可惜了!她以为她布局的结果该会是更精采才是。在车子煞车失灵的情况下,竟然没整出人命。 就算没整出人命,她想在这件事过后,那叫齐嫣语的女人大概也很难母凭子贵了吧?! 为了她的一句母凭子贵,她可是费尽心思的从一个密医那里用重金取得药效特强的堕胎药,然后亲手将它放人调酒中。 听那位密医讲,那药效可是特强的,别说是怀孕初期,就算是三、四个月身孕的,那药一样可以“药到命除”!又为了不让别人怀疑药是她下的,她还特地把调酒交由服务生送过去。 服了那药,她身上没了威肯家的孩子,她一个出身平凡的异国女子能进得了高门大户的威肯家吗? 齐嫣语想母凭子贵?下辈子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碧丝接着说:“呃,对了,听说德伦这次发生事故,车子的煞车出问题好像不是意外。” 闻言,苏菲亚怔了怔,心跳乱了频率。“什……什么意思?”她找来被德伦羞辱而欲寻求报复的何莉君一起破坏车子时,还特别小心注意有没有人,那时候应该没人看到才是。 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 “听说车子的煞车是被人用利器破坏的。威肯老太爷知道了这件事后异常震怒,已经请警方着手办理这件事了。” “啊……”她一时不察的低呼出声。 “怎么啦?” “没……没什么。”苏菲亚做贼心虚的刷白了脸。“到目前为上……那些调查人员有没有什么收获?” “没听说。不过,我知道他们好像掌握了那晚pub里的监视器的录影带和停车场的录影带。” “什么?!”苏菲亚握着电话筒不停的颤抖着,她的脑袋此时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思考。“你……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现在治安不好,一般的地下停车场和店面通常都会架设一些监视器,以免发生了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着手处理事情的头绪。”碧丝接着说:“有了那监视器的录影带,想必很快就能找到凶手了。” 苏菲亚一听,全然呆住了。 发觉电话另一端的苏菲亚变得沉默,碧丝有些纳闷。“你怎么都不说话?”气氛真有些诡异呢!“喂……怎地挂掉了?这丫头真是愈来愈设规矩了。”她好歹也是她的姑姑呢。 苏菲亚全身发抖的缩在沙发里。 她当初在破坏车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停车场会有监视器?她怎么那么粗心大意! 完了!真的完了!若是从那录影带中看到她和何莉君破坏着车子,那她们…… 上帝!后果她连想都没勇气想。 ***********8 齐嫣语直到第三天才醒来。 其实她没撞得那么严重,而是她误服了太高剂量的堕胎药导致身子承受不住,才会到第三天才醒来。 没怀孕的女人却被人设计服下堕胎药,她的倒桅事又多了一桩。她的“母凭子贵”还真让她惹来不少麻烦。 她醒来时陪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美丽的东方贵妇,徐娘半老的脸上仍看得出年轻时的美丽。这张美丽的脸好面善!好像在谁的身上也看过相似的感觉。 “你醒来了。”柳心荷对着她温柔一笑。 “你是……”想了想……是了!长得像德伦。齐嫣语有些困难的点了下头。 天!她怎么全身酸痛? “我是德伦的母亲。”她解释着,“我和我先生原本是在外国,后来听说德伦出事了,这才赶回来。” 她的话令齐嫣语忆起一些事。对了!她记得她和德伦到pub,后来因为身体不舒服,他开车欲送她回去,然后……车子出问题了,她在昏倒前最后的记忆是……他抱住了她。 她急急的开口,“德伦他……他还好吗?” “他……”柳心荷秀后深锁。 “伯母,他……他怎么了?”看她的样子,齐嫣语心里十分不安,有股强列想见他的欲望。“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 “德伦对你……是真心的。”柳心荷带着齐嫣语去看德伦时,忽地这么说。 齐嫣语怔了怔,有些尴尬的红了脸。“伯母,我想你误会了。他对我……可能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我们……不是真正的未婚夫妻,我们……”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全都知道,包括假怀孕的事。” “你……”齐嫣语很讶异。 “我和德伦之间无话不说。他每一次打电话给我,只要一提到你,语气中总是特别的温柔、愉悦。这是他第一次对我提到交往的女孩子,他甚至要我和他父亲赶快回法国,好把你介绍给我们认识。”她看着齐嫣语说。 “他……真的那样说?” “德伦对你真的很用心。”柳心荷可以感觉得出儿子待她真的不同于其他女子。他是个很自我的男人,不是真的动心,他不会那样投入。“可……我想他的确是太自以为是了些。”没法子,威肯家男人的通病。 “他玩世不恭的态度,令我对他的真心无从了解起。”她现在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我听说他为了留你在身边而使的手段。”这孩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具极!逼人家为了负责而充当他的未婚妻也就算了,竟然还扣住人家的护照,让人家回不了国!“他的法子是无赖了些,可请相信他的真心。” “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吗?”齐嫣语顿了一下。“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他对我……” 她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爱意,可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言行真的很令人怀疑。 “他对你同样有一种无力感。”看着她,她不得不承认儿子的好眼光。“他作了努力,可是你总是不领情,一味认定他是花心大少。” “我以为他对我和对其他女孩都是一样的,我……”她摇了摇头,泪水忍不住的夺眶而出。“我真的很抱歉。” 柳心荷淡淡一笑。“你现在相信他对你是真心的?” 齐嫣语点了点头。 德伦有他爱她的方式,这种了解一直是她似懂非懂的,可在车祸的当下,他不顾自己安危的保护她,那一刻她终于了解,他对她的情感,一直都不亚于自己。 她相信,他是爱她的! 不久,两人来到了德伦的病房,柳心荷像是刻意要让齐嫣语和儿子单独相处的借机离去。 她打开门,走到德伦身旁,看着他苍白的脸,齐嫣语忍不住的哭了出来。一想到方才柳心荷的话,她在忧心外还有着一丝恐惧。 德伦已经昏迷三天了,医生说他若再不醒来,以后大概再也没机会醒来了。 他……真的不会醒来了吗?不!他怎么可以放下她不管。 他怎么可以在她知道他是真心爱她的同时又丢下她不管。不可以!他绝对不可以这样!她不允许! 一时悲从中来,齐嫣语扑倒在德伦身上痛哭了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所以我才……” “求求你醒一醒,我还有许多真心话还没告诉你,你不可以这样丢下我不管,不可以!你怎么可以那么卑鄙的让我知道了你的真心后又抛下我。 “德伦……你怎么像个白痴一样,动也不动。” “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吗?当初知道自己爱上你,我有多痛苦,因为我明白像我这样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你,以你的条件,你可以选择更好的,因此对于你的好,我总是用不相信的理由推拒在外,不相信自己的幸运,不相信天之骄子的你会真心喜欢我。”’ “我……真的是喜欢你的!是真的……”她的泪水如同决堤一般,她哭着轻推着他,“你起来啊,我要亲口告诉你这句话,你起……” 齐嫣语未说完的话被人截断了。一我起来啦,你说吧!”德伦睁开眼对着她一笑。“说啊!”呼!为了装成快不行的样子,他脸上还涂着妈咪的粉底,感觉乱怪的。 其实,他早在出事的第二天清晨就醒来了,身上除了一些皮肉伤,他根本就没事。倒是齐嫣语让他担心了好些时候,因为医生说,她除了车祸事故的伤外,还服了堕胎药。 堕胎?德伦呆住了。他和齐嫣语从来没真的亲热过,况且她也没怀孕,服那药不是太荒谬了吗? 直到今天早上由警方调出的录影带才知道,齐嫣语被下药和车子煞车出问题的事,全是苏菲亚搞的鬼,另一个涉案人则是何莉君。 因爱成恨的女人真的很可怕!他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堕胎药和车祸的事件他全不插手,交给祖父去定夺,只是这些事已报警处理,想私下合解恐怕是不可能了。 他对苏菲亚的所作所为感到遗憾。 这件事有机会再告诉齐嫣语吧。现在……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哩。 “你……”齐嫣语瞪大眼睛看着德伦。他不是……不是快不行了吗? “你干啥一脸看到‘尸变’的表情?”他笑嘻嘻的说。“你方才好像说要告诉我什么喔。你可以说了。” 真好!还是母亲大人英明,帮他想出了这个逼齐嫣语说出心里话的好法子。听说,这法子也是当年父亲用来套她真心话的“步数”。看来这法子还真的屡试不爽哩!以后可以拿来当传家宝用了。 她终于弄清楚状况了。“你们……你们联手起来骗我。”她生气了!枉费她方才那么伤心,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真是好过份! 齐嫣语嘟着唇,一转身即打算离去。德伦赶紧由她身后环住她。她真的生气拂袖而去的话,那可不好玩。 “不如此,你根本不会相信我是真心的,而我对你真正的心情也无从知道。” “可……你也不该那样骗我!”她为了他掉了多少泪,她那样掏心掏肺的痛哭,结果……结果竟然是场骗局。 她怎么想怎么生气。 德伦知道了她的心意,便放纵自己的情意搂紧了她。不理会她的生气,他径自说:“你知道吗?在这一刻我才有真正拥住你的感觉。在和你同床共枕的夜里,每每趁你熟睡后,我总是偷偷的把你搂进怀里,生怕是最后一次搂你,怕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我身边。”这样的心情她会懂吗?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呐!“喂,我还在生气呢。”她试图挣开他的怀抱,可德伦却反将她压在床上,彼此之间暧昧的姿势令她红了脸。 “生气?为什么生气?”他明知故问。 “因为你骗我。”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骗你?”他扬了扬眉,然后以深情的眼神凝视她。“有你骗我多吗?”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他解释着,“你连喜欢上我都到今天才让我知道,你骗我不多吗?” “那你呢?” “承认喜欢你,我可是一点也不吝啬让你知道,只是你不相信而已。”他的确有表示啦,只是人家老不领情,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老令他觉得自己像害虫。殊不知道人家花花公子也有真心的说。 “我……”她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德伦便俯下身以口封住了她的唇,热情大胆的吻着她…… 良久,他松开了她,略喘着气说;“我爱你。”他看着她。“不知道这句话你相不相信?相信的话就回吻我,让我也知道你的心情。” 那炽热的眼神令齐嫣语红了脸。她微微的侧着脸,搂着德伦的颈项将唇凑上前…… 情人的心、炽热的情,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