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生命尽头》 第1页 《我来自生命尽头》作者:一以贯之 文案: 爱情,是什么?如果仅仅是浅薄的爱欲,能够使人为之放弃生命吗? 你,追求的是什么呢?我循着你灵魂, 想要走近…… 内容标籤: 都市情缘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豫、齐东来 ┃ 配角:李子凡 ┃ 其它: 【 第1章 再生 2013年9月25日,距离我死而復生,刚刚过去一个月。 我又重新回到了30岁的人生。在心脏停止跳动,生命停摆的片刻,死亡的灵魂重归人间,腐朽的肉体再一次焕发生机。 我清楚的记得刀子刺破皮囊刺耳且锋利的破空声,记得齐东来难以置信,悲痛而又空茫的神情。 就像,失去了整个世界的色彩。 刀子捅破了肺管,新鲜而又腥气的血液夹杂着血泡往外喷涌。人原来真的可以大口往外吐血,窒息,精神抽搐,恐惧。 现在,我再一次站在这家酒吧门前。 这里,是一切的开端。 …… “豫哥,您怎么到这儿来了,东来哥他在开会……”说话的是齐东来的助手阿文,帮着他管理酒吧街的生意。 “我找他有急事。”我语气平淡,神色镇定。 阿文疑惑的看了看我,他知道我从不来齐东来的场子,甚至厌烦听到他们的生意。 “那豫哥,你在这喝点水,东来哥在二楼包间,我帮你叫他!”说完,一个箭步窜出去。 我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里面的苏打水在灯光下清透而纯洁。 脚步声急促而又轻快,齐东来一米八八的个子太过显眼,闪闪发光的眼神像奔向主人的大型犬。 我心头泛起柔软,这傢伙,只有这双眼睛,还有点小时候蠢萌的影子。 “阿豫,怎么了,小文说你有急事找我!”齐东来急切的问。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听说,今天余勇会来,我要在场。”我看着他道。 “阿豫,你知道了?”他略显惊讶,似乎疑惑谁透漏消息给我。 “只是听说他在黄振生手里。你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别担心,我不会放过他的,我保证,好不好?”齐东来安抚的看着我。 我的确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一个接受正常教育,整日混迹在大学城,接触的也只有教授和学生的大学讲师,当然不可能对他的生意感兴趣,甚至是心生排斥的。 只是,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突然感兴趣了,你就说行不行吧!”我挑着眉看他,旁边的调酒师一寸寸的往外挪,大概怕自己知道的太多。 “阿豫你别急,那个黄振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不愿你趟这趟浑水。”齐东来解释道。 “已经趟了,哪里躲的开,你只说,答不答应吧!”我心想,无论余勇,还是黄振生,都比你想像中更没有底线。在见识他们之前,我以为你已经是社会的黑暗面,原来还是没见过极恶是什么。 “行行行,你别生气,你出口气也好,只是千万别逞能。”齐东来无奈妥协。 那个姓余的,全名叫余勇,是我的姐夫。 这个人渣长的人模狗样,娶了沈晴之后在外却拈花惹糙,后来更粘上毒瘾。花光了积蓄以后,就开始对母女俩家暴,翻着花样的要钱。 欠下高利贷之后,这个人直接消失了。剩下母女两个整日被追债,工作单位也被骚扰,小孩子吓的不敢去学校。 我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从来没想过女儿会嫁给这样的混蛋。追债的人不择手段,找到学校,老爷子一辈子的脸都丢尽,直接气的一病不起,剩下老太太一边照顾老伴,一边还要担心女儿的安危。 5点10分,黄振生赫赫扬扬一群人涌进酒吧,奇装异服的男人,吊儿郎当的枯瘦混混,看着没一个正经人。 “齐小哥,黄某如愿赴约。”他掏出烟,手下的马仔立刻凑上去点火。 “你说谈,咱们就谈。你老爹算是前辈,我也给他这个面子。上个月,你手下踩到我头上,抢我的生意,你怎么说?”黄振生斜斜的叼着烟,一双丹凤眼眯着,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 这个男人50岁上下,皮肤粗糙,眼神精明,只是长年浸yin酒色,皮肉松弛,一脸跋扈刻薄之相。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在此之前,他和齐东来你来我往的交锋已经有一段时间,都是利益之争。 一个久经沙场,老jian巨猾。 一个出初生牛犊,羽翼刚丰。 “黄老闆客气了,我齐东来出来做事,一向凭本事吃饭。场子景气,大家捧场,不好寒了兄弟们的心。”齐东来笑笑,心说你个老东西一向口蜜腹剑,好生意就那么多,谁不想要。老子好不容易吞进去的肥肉还能让出来给你,我不要面子的么! “出来挣钱,好歹讲个规矩。在自己的地盘捞钱,我不管,捞过界,我黄某人也不是吃素的,哪只手长,我就剁了他。”黄振生语气森寒,一张脸皮笑肉不笑道。 黄振生这话一说出口,下面的狗腿子自然纷纷应和,场面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事情是怎么回事黄老闆你我心知肚明。”齐东来冷笑道,什么你的地盘,这江湖上真要是讲个先来后到,那才是笑话。你黄振生当年是怎么起家的,这a市,还有人不知道么。 “你手里那个姓余的,我要他一条腿,然后给我滚出a市。北面我可以让出来,剩下的,谁占的,算谁的。这个月底前,我的话,都算数。”齐东来敲了敲桌面,皱着眉头看向黄振生背后一个干瘦的男人。 “好,齐小哥快人快语!”黄振生哈哈一笑,突然侧头,给他身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余勇!你出来,给齐小哥道个歉,说不定,他一高兴,连南面的,也给我了。”黄振生把菸头掐灭,笑嘻嘻的看着突然被推搡到中间的年轻男人。 男人畏畏缩缩,满面哀求的左顾右盼,他茫然无助,知道自己多半没有好下场。就在此时,他忽然看到站在齐东来后面的我。 他像是找到了救星,惶急道:“阿豫,是你吧,我是余勇啊,阿豫,你……!” 突然,他像是恍然大悟一样,他高声道:“你认识齐东来是不是?” “你救救我啊,他说要我一条腿,你不顾你姐姐吗!”余勇慌乱的吼叫着。 长期的吸毒毁掉了他的身体,他身材干瘦,依稀能看到往日俊俏的脸孔上已经全是冷汗。他的眼睛滴熘熘的转,情绪激动,手指神经质扣着地毯。 我无言的看着他,就是这个男人,在毁掉了我姐姐的幸福之后,又让我家破人亡。 “强子,给余先生帮帮忙,道歉不够有诚意啊!”黄振生突然开腔。 说话间,就见黄振生身后的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拎着根钢管就走了出来,这个人肌肉遒劲,出手狠辣,抬手照着余勇的左腿就是一棍。
第2页 咔嚓一声,余勇的左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下去,又突然隆起一个鼓包。 整个空间一片寂静,只有男人发出一声尖利至极的惨叫,他抱着腿开始哀嚎。 我的眉心突突的跳着,看着这惨烈的一幕,完全没有报仇的快感。 齐东来攥着我的手微微用力,我知道我现在一定满脸苍白。 “黄老闆真是客气,只是既然做了好人,不妨再来一次,这个人渣的右手打过我姐姐,何必还留着呢。”我听到自己空洞而冷漠的声音。 捏着我的手蓦地一怔,我看到齐东来看了我一眼。只是我必须说这个话,姓黄的拿这么个人渣要挟齐东来,是看准了我对他的影响,既然早晚都会被盯上,索性占个主动权。 “哦,这位是?”黄振生满脸兴味的看着我,眼神犀利。 “是我的家人,他的话,也是我的意思。”齐东来淡淡道。 说话间,那个叫阿强的,又再一次抬起了手中的兇器,无视了余勇的哀求。 余勇蠕动着往远处爬动,躲避着残暴的行刑,嘴里是含煳不清的惨叫与求饶。 咔嚓! 余勇发出一声悽厉的嚎叫之后,晕死了过去。 “呵,沈老师不愧为人师表,黄某学到了,这位余先生算是见面礼,那今天先这样,齐小哥你忙着,咱们江湖再会。”黄振生嬉笑着看了我一眼,转身带着他的狗腿子撤了个一干二净。 我再也没了力气,被齐东扶到沙发上。 即便做好了心里准备,我仍被之前的一幕激的阵阵作呕,我的手用力的攥着齐东来的胳膊,只有他身上的温度,和身上淡淡的烟糙气息,能让我的心,稍稍平復。 我吐了口气,看见齐东来担心的眼神。我摇摇头,示意我没事。 他指着余勇说:“我会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你不会再看见他。” “好。”我点头。 我毁了余勇,可是,还有黄振生,这个人,才真的可怕。 第2章 香槟玫瑰 余勇被送进了监狱,以抢劫、藏毒、故意伤害罪服刑,他的余生不会好过。 我偶尔也会质疑自己是否做的太过,但只要一看到父母悲痛的脸孔,就觉得,担负这样的罪过,是值得的。 说起我和齐东来的关系,也真的是一段孽缘。 他小时候,是十分软萌可爱的孩子,因为家人工作忙碌无暇照看,被送到家庭和睦,夫妻都从事学术研究的知识分子家庭寄住。 我大他六岁,十分喜爱这个小弟弟。他那时候内向敏感,刚刚来的时候不怎么敢说话,我让他搬到我的房间,因此很快熟悉起来。 我们两个朝夕相处,感情甚至超过我和姐姐沈晴。直到他进入叛逆期,自以为长大后的齐东来非常令人操心,脾气乖戾,他父母接他回去的频次也开始增加。 而我开始工作,作为 a大的讲师,开始工作时很是忙碌。时间被挤压后,我难免疏忽他。 直到发现对方开始跟一些社会上不好的人接触。后来,又抓到他对着我的照片,做那种事情。恍然自己看大的孩子竟然误入歧途,我羞耻又愤怒,根本不能接受。 我们爆发了一场场争吵,我现在还记得他朝我大喊:“你了解我多少,你知道我的想法吗,你说我混黑,我家里就是干这个的。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种人,你就守着你学校的乖宝宝吧,不要管我好了。” 我失望透顶,他彻底搬离,直到我家里出了事,我嘴里的正道手段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他主动接手。余勇断了一条腿后没再回a市,我和他关系改善一些,生活勉强回归平静。 我们保持适当的距离。我感谢他,但无法接受他的爱,只是大概他也没想到后面我会出事…… 现在,绑架我的余勇被送进了监狱,藏在他后面的黄振生还是个大麻烦,即便重生,我仍然没有办法应对。 只能依靠齐东来,可是他又对我抱着那种想法。我唾弃自己不能回应对方的感情,又要利用他来自保,心绪复杂。 而这个傢伙十分会得寸进尺,大约我那天的行为给了他不好的暗示,他派了两个人跟着我。我一个大学讲师,后面整日跟着两个保镖,像什么话。 只是想到黄振生那阴狠的手段,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平静的一天过去,下班后,我直接去了知春路的琴行。 走过街角,就能听到跳跃的音符偶尔从门口传来,拂过窗前的野玫瑰,浪漫而和谐。屋子里鳞次栉比的摆放着电吉他、古典吉他。对于吉他爱好者来说,这里无异于天堂。 这里是沈晴的店,她的名声几乎被毁尽,大学城附近不能再待,小朋友转学也要考虑。 高利贷不再找麻烦之后,我拿了积蓄,又找了齐东来帮忙,赁了这个店卖些乐器,一楼做生意,二楼用来住人,旁边挨着警局,安全也有保障一些。 我进门时,她正在擦拭一把吉他,夕阳的光晕洒在她莹白的脸上,无端温柔,小朋友趴在矮桌上写作业,一脸认真。 看到你们平安的生活,真好。 小朋友先发现我,奶声奶气叫了舅舅。 “阿豫,下班了啊!”姐姐抬起头,笑着看我。 我上前帮她把吉他放回架上,说:“是啊,今天下午没课,我早点出来。想念你做的菜,怎么能不早些来。而且,奈奈几天前就要吃布丁。” 我扬扬手里的袋子,笑看着小姑娘一脸蠢蠢欲动,又畏惧于作业没写完,而不敢跑过来。 “你就宠着她!”沈晴嗔怪道。 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说道:“去吃吧,等一下再写。” 小姑娘如蒙大赦,快步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嘀嘀咕咕的悄声说:“妈妈好可怕,还是舅舅好。” 我和沈晴面面相觑,都哭笑不得。 说起来,出事前,沈晴一直是家里的骄傲,她从小懂事,学习又好,喜爱音乐,为人温柔又做的一手好菜,真的,不该叫她遇见那样的人和事。 我们摆好饭,自然而然聊起店里的生意,听她如数家珍,每卖出一把都像宝贝被人拿走般惋惜,却又开心琴有了主人,比放在架子上落灰要值得。 “说起来,我想请东来吃个饭,谢谢他这样帮忙,你说好不好。”姐姐认真的看着我。 “怎么不好,他也要叫你姐姐,我找他好了,这周末找个时间。”我耙了口饭,含煳到。 “你呀,对他好一点,以前明明亲密的不得了,自从余勇这个事情,我算是看开了,连亲人都护不住,还讲什么正的黑的。” 我看她嘆息的样子,微微苦笑,我还哪里能看不起齐东来,你弟弟眼下还要靠他活命。唯有自己心下顾虑的,也只是他对我的孽情。 欠的越来越多,要如何才能偿还。 转眼到了周末,我早早被摊派了任务,只好拎着大袋小袋的食材往店里赶,本来想要找家店,偏沈晴说自己做才显得诚意,我只好当一回助手了。
第3页 把菜送到的时候,刚好齐东来也过来,我看了眼他手上娇艷欲滴的香槟玫瑰,眉头跳了跳。 姐姐接过花,特地找了水晶的瓶子放着,笑言只有当初被追求的时候才收过花。东来这孩子大概不知道这花的花语,只看漂亮就买了来云云。 我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该死的混小子,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吗? 沈晴没有看见我俩的眉眼官司,只是洗菜摘菜。我索性把一捆芹菜硬塞到他手里,看他手忙脚乱,傻乎乎的一片一片的洗。 后来姐姐实在看不下去,两个大男人全都撵出去,一个去洗水果,一个去给小朋友讲题。 我抢了装苹果的袋子,他只好缩手缩脚的在矮桌后面,跟小朋友解释两只鸡加三只鸭等于五只羊的奇葩逻辑。 饭菜做的十分用心,我们开了瓶红酒。 姐姐亲自给他倒了一杯,哽咽说谢谢。他有些窘迫,大概觉得姐姐太客气。我知道,他一直十分在意在我家里那段时光,一度曾经特别的想加进家里的户口,甚至不愿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他的叛逆,大概也有两个家庭关系错位的这种影响。他的亲生父母缺席了他的大部分童年,他接受我父母影响的同时又对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怀。 最后,对我的畸恋,把他推出了这个家庭。这是我上辈子直到最后才有的体悟,也是我始终对他充满愧疚的原因。 第3章 他的事业 距离上次和齐东来吃饭过去半个多月,我们没有再见。他忙着收拢手下新收的场子,我忙着教学备课,一时清净的很。 只是苦了跟在我身后的两个保镖兄弟,每天不但要跟我两点一线,还要被迫听一下线性代数这种大学课程,感觉精神很是崩溃。 我好笑之余也只得让他们每天在学校门口等我就好。时间长了,自然熟悉起来。我偶尔也向他们了解一下社会人士的规矩和生活。 直到那个叫李铁的傢伙说漏嘴齐东来在场子里是怎么威风八面,小姐少爷们哭着喊着往身上扑这件事,他就不爱回答我这方面的问题了。 今天我们聊到他弟弟,我才知道他是当兵出身,难怪平时看着总有股子利落劲儿。 我很惊讶他去和齐东来混,直到他说起家里。说他在部队里也是凭一把子力气,学歷不够,又没关系,到了士官死活都上不去。家里老娘得了急病时,弟弟还在上学,你能怎么办。把人豁出去,干什么也就不重要了。 我默默无语。他还安慰我,说东来哥给了一笔钱,够他解决生活,现在还有一个弟弟要操心。 他试探问我能不能给他弟弟找个培训班什么的,大学老师,也算专业对口吧。 他弟弟叫李子凡,刚刚成年,只是不爱学习,整日里在场子里混实在不是办法,考不上大学,他希望他最好能有个一技之长什么的。 我没跟他解释职教和大学的区别,反正都是教人挣钱吃饭的,想有机会可以见个面了解一下,已经成年的男孩子,完全代替他来做决定,效果往往不好。这完全是从齐东来身上得来的经验之谈。 李铁很感激,说多谢我费心。 正好三天之后齐东来的新酒店开张,顺便办个酒会,他送来请柬的时候我心情不错,答应给他捧场。 我有些好奇他们的聚会是怎样,然后才发现自己还是把这一群人妖魔化了,我接触的李铁,阿文,都是平凡而生动的,而齐东来这个人,我参与进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是没有办法割裂开来,用世俗的眼光去评判,因为不捨得。 我穿着一身西装,为自己参加人人避之不及的“黑社会”聚餐而啼笑皆非,人生太奇妙,不是吗! 到酒店的时候,才发现来人众多,各个衣着得体,训练有素的服务生穿梭其间,和商务聚餐真是毫无区别。 只有偶尔也会看到有人在脖子上带一大串金鍊子之类,西装也穿的散漫不羁,叼着烟的样子随性又骄狂。 至少,这是一个不像聚会的聚会。我松了口气。 大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人男女人聚在一起谈笑聊天,直到齐东来端着酒杯出现,一群男男女女的问好,关系远的叫齐总,亲近的叫东来哥。 我看他前唿后拥,嘴角挂着淡笑往前走,不时和人点头碰杯,是我没见过的样子。 他走到前方站定,一只手插进兜里,身材高大,银灰色的西装穿起来稳重又帅气。 “感谢大家来捧场。”他停顿片刻,扫视了整场的人,才接着开口。 “今天,是东来酒店的开场,日后,还会有更多。跟我的兄弟,我当年给大家说的话都会一一兑现,出来做事,养家放在前边,安身立命,钱,我们不会缺!”齐东来眯着眼,将手中的酒杯举起,遥遥的敬了一杯。 “那么,大家玩的开心!”他笑道。 这句话就像个开关,下边潮水一般的叫好声,口哨声此起彼伏。我看着场中这个侃侃而谈的傢伙,真的很有魅力。 整场下来,全是敬他的人,他来者不拒,自然没少灌酒。 而我毕竟熟人不多,酒店提供的小点心又很不错,只躲在一边看热闹。我看他端着酒杯蹭到我身边,然后如释重负吐出口气。 “这些傢伙真是能喝。阿豫,我被灌惨了。”他斜靠在我肩上,像只大熊一样摊开四肢,嘀嘀咕咕的抱怨。 我给了他一颗水果糖。他咂吧一下嘴,大概喝多了酒,也尝不出甜的味道。 “阿豫,我给你介绍我的几个朋友好不好?”他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不是混的朋友,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只是关系很好。”他笨拙的解释着,又变回那个我熟悉的齐东来。 “好啊,你这有没有清净点的地方,李铁的弟弟今天应该也来了,等一下我也想见一见他。”我说。 “那待会我们去二楼。”他有些惊喜,眼神闪亮亮的看着我。 “走吧!”我端起酒杯,示意他来引路。 他带我走向另一个角落,那里有两个携着女伴的男人。看着齐东来和我走过去,女人们自然而然的相携离去。 其中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面露好奇的看着我,他皮肤白皙,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东子,这个就是沈家哥哥吧!”他抢先笑着沖齐东来说。 我微笑点头,好奇齐东来是怎么和对方说起我。 “是啊,我是沈豫,东来说有几个亲近的朋友。他向来性子独,我也就很好奇。” “阿豫,这个是郝通,你叫他胖子就行,是个卖玩具的。”齐东来指着刚刚搭话的男人说道。 “那个是陈峰,是做网际网路的,他俩都和我一样大,关系很好。”他介绍另一个人。 “嗨,什么叫卖玩具的,和沈大哥这样说,你是怕我抢你风头吗?”胖子假意抱怨道,他说起话来随性又俏皮,很爱开玩笑。 “你有什么风头能抢的过东子,只看外表,你也就体重更抢眼。沈大哥,你跟东子一起叫我阿峰就好。”陈峰吐槽到。
第4页 我笑着说好,看着他们三个斗嘴互损,知道真是非常亲近才这样开玩笑。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郝通家里是做传统产业,只是他自己玩世不恭,因为酷爱手工艺,就成立了工作室,专门给自己做玩具。后来做的多了,就投到市场,没想到意外的受欢迎。现在主要做针对成人的私人订制,很受追捧。 另一个叫做陈峰,人长的更加帅气,看得出来家教很好。据说是跟家里要了一笔钱,就自己出来创业。现在他的公司也有四五百的员工,算是很有成就。 都是非常出色的年轻人。在我渐渐走近齐东来之后,上辈子那个我眼中叛逆胡混的男孩已经渐渐被眼前这个更加生动的,更加成熟的男人所取代。 第4章 水葱一样的男孩 李铁带着李子凡到二楼之前,齐东来正坐在我旁边借着酒劲耍赖。 一会要喝水,一会又说不舒服。空着肚子喝了一晚上酒,你不难受才有鬼。 直到察觉有人走上二楼,他才坐直身体,一脸不是很开心的表情。 李子凡跟在李铁身后走进来,大概是看到齐东来在,他有些忐忑。 “东来哥,沈先生!”他打招唿道。 我看到他时有点惊讶。因为李铁长的真是五大三粗,而这孩子却十分秀气。因为年轻,腰肢纤细,瘦的像一把水葱。不知道真相的,绝不会认为两个人是兄弟。 “沈哥,还要你费心了。”李铁大概也知道他俩很不像亲生的,讪讪的道。 这孩子小心翼翼的问好后,就不时的偷瞄一眼齐东来,小眼神亮晶晶。 我好笑的很,他大概不知道他崇拜的齐大哥其实是个幼稚鬼。 “小凡,今天就是认识一下,你不要紧张,叫我沈豫就好。你自己是有什么打算呢,我知道你念高三对吧。”我看着对方,想要了解一下年轻人的想法。 “沈哥,我不爱上课,学校的老师也烦人,我不想再上学了,可大哥不答应,你帮我说句话吧,叫我跟着东来哥好不好?”他皱着眉头,看得出对学习的事情很是厌烦。 “你大哥只是想的直接,毕竟你的同龄人都在念书,那不爱学习,总有点别的爱好,你喜欢什么呢?”我耐心问道。 “爱好的话,喜欢跳舞可以吗?我喜欢机械舞。”李子凡好奇问道,说话间还摆出一个胸腔振动的动作,看起来有模有样。 “也很好啊,我认识一个舞蹈学院的老师,他私下里在带艺考的学生,我可以把他的电话给你,如果你愿意去。” “有艺术特长的学生对文化课的要求并不是很高。你可以试试看,到时我们再研究下一步。”我解释道。 “齐大哥也没有念书啊,跳舞我可以自学的……”李子凡有点迟疑。 “跟我的人,都得有点本事,你现在不行,等你毕了业,还要跟我,我就给你机会,如何?”齐东来斜靠在沙发上,大咧咧道。 “好,一言为定。我会努力的,东来哥不要反悔!”李子凡看起来很开心,大概是真的崇拜齐东来。 我默默无语,说了那么多,人家一句话就搞定。李铁实在该拜託齐东来才是。 …… 自从那日和李子凡见过之后,他果然乖乖去上课,我们也一直保持联繫。我侧面和那位老师沟通过,对方大赞这孩子天分好,只是起步晚了些。 我听了很欣慰,李铁是不愿他弟弟在外面混的,只是这话没办法和齐东来直言。 我这个人其实十分无趣,长时间生活在大学氛围里让我性格单纯,见识不足。即便经歷了上辈子那种事,仍然在日復一日的生活节奏中,渐渐平復下来。 又有李子凡这孩子在我生活里插科打诨,他年轻又富有活力,令人羡慕,我也愿意看他活力四射的样子。 他很爱打扮自己,每次出现都要让人耳目一新,喜欢尝试新事物,喜欢表现,语言丰富,这都令他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只是十分爱打听齐东来这件事令我无可奈何,我只好避重就轻,捡些小时候的糗事来讲,每每说起,自己也忍不住被逗笑。 我们毕竟年龄差距很大,因此当是自己多了个学生、晚辈,最近他都在夜总会里演出,几次邀请我去,我都没有答应。 实在因为上次酒会之后,齐东来开始变得狡猾起来,他似乎吃准了我拿他无赖的样子没有办法,在过线之后马上退回去,让我疲于应付,几乎不敢见面。 直到他说并不是齐东来手下的生意,我才答应捧场。 我走进那家夜总会的时候,里面正放着劲爆的电子舞曲。衣着暴露的女郎正和一根钢管纠缠不清,动作挑逗放浪。 我皱了皱眉,也知道在这种地方,你真的裹得严严实实,还有谁会捧场呢。 我选了个能看清舞台的位子,点了杯蓝色珊瑚礁,一点一点品着。 这酒看起来晶莹漂亮,喝到嘴里,才渐渐品出伏特加的味道。 刚坐下,李子凡的电话就来询问我到了没,我说我正等候他的舞蹈盛宴。小朋友骄傲的不得了,说是今天特地排了场新舞,绝不会令我失望。 台上的女歌手走下去,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影子,渐渐从后台走出来。双腿修长,黑色的背心为了追逐艺术效果,还有不少磨烂做旧的孔洞,带着跟的马丁靴镶嵌着尖锐的铆钉,每走一步,都像踏在人的心坎上。 衣服有些短,刚刚好露出精细而白皙的一截腰肢。他脸上带着美杜莎的面具,身上也勾勒着一片片蛇鳞,彩色的颜料与白皙的肌肤产生强烈的对比,看起来性感又邪恶。 音乐响起,台上的男孩子开始激烈的扭动着身体,时而柔软,时而勐烈的抽动,配上重鼓点的摇滚乐,十分有节奏感。 舞台上的人就像被超自然的力量所控制住,做出一个个奇异的,令人不可置信的动作,极富美感。 看得出来,他为了在夜场表演更合适一些,增加了不少挑逗惹火的动作。 这更令台下的观众大声喝彩,整个舞台都炸起来。 他退场下来时,已经满头大汗,胸膛起伏,看起来跳这个舞蹈很耗费体力。他接过我递过来的纸巾,眼睛亮晶晶,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哈哈大笑,得意又可爱。 他悄悄跟我说,这个场子是什么琛哥的,因为客人出手豪气,他最近都在这里表演。 我和他聊着天,直到后台的工作人员找过来,羡慕的说:“阿凡,楼上贵宾包厢里有客人要敬你一杯酒,你快跟我走!” “不去,什么大人物要我去陪酒……”李子凡撇撇嘴,不屑道。 “哎呀,好阿凡,只是你也知道,人家是贵宾包厢的人,我哪里敢说不,那个李老闆,连着一个礼拜都给你送花篮,今天连开了四瓶最贵的洋酒,你好歹给个面子吧!”服务生小哥哀求的看着李子凡,额头上一脸的汗。 “和我有什么关系,也不是我强求的,他愿意撒钱,随便他喽!”李子凡摆弄着手里的毛巾,不冷不热道。
第5页 服务生小哥嘆了一口气,转身气沖沖的走了。 “沈大哥,你不知道,那个什么李老闆就是有两个臭钱,最近老是骚扰人,真是气的要死。”他看着我一脸纳闷,出声抱怨道。 然而不过一会,就见刚刚的服务生小哥去而復返,满脸畏惧的看着身后一个满脸戾气的黑面男人。 那个男人冷着脸道:“李子凡,琛哥请你去301房一趟。” 我皱了皱眉头,怕是那个什么李老闆不肯罢休,找了这个叫琛哥的出头。 李子凡看着那黑脸男人似乎有所忌惮,无奈道:“那行吧,沈大哥,你等我一会,一杯酒的功夫我就回来了。” 他拍拍我的手,跟着这两个人转身往楼上去了。 我轻抿了一口酒液,没心思再看表演,有些担心的望着他的背影,只希望能如他所说,只是敬一杯酒吧。 然而我等了又等,李子凡还是没有回来,我的心难免不安起来。 我掏出电话,翻找着他的手机号。 第一通响了很久,然而根本无人接听。 第二通虽然拨通,但是被拒接了。 我又等了两分钟,再打已经关机。 我愣了愣,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我想的更严重,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打给齐东来。 电话很快接通,我听见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喂,阿豫,怎么不说话?” 我嗯一声就急忙问:“我在一个夜色的夜总会,那里你能说的上话吗?” 原本是为了躲齐东来,这下简直弄巧成拙。 齐东来那头顿了顿,语气纳罕道:“阿豫,你怎么跑那去了?” “不是我,是李子凡惹上了一个什么叫琛哥的,被叫到包厢里去了,我联繫不上他!”我着急道。 我一边握着电话一边往楼上走,试图找到那个什么301包房。 “夜色,哦,是那个姓王的,我和他没什么关系,这样,阿豫,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你不要动,我马上赶到!” 突然,眼前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刚刚那个服务生。 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拖着他走进一间无人的包厢。 “你干什么你,哎,你不是……”他惊讶推拒道。 “李子凡呢?”我恶声恶气的问着他。 “我,我怎么知道。”他撇着头,心虚的不敢看我。 “少跟我打马虎眼,问你什么答什么。否则,你以为李子凡出事,我会放过你吗?” “他是不是进了那个包厢?”我指着东边的角落问道。 “是,可是我刚进去就出来了,什么也……”他低声辩解道。 “里边是你说的什么琛哥和那个李老闆,还有谁?”我一拳打在他脸旁,压迫他说实话。 他脸颊颤抖一下,苦笑道:“还有几个跟着姓李的来的官二代,我都不认识。李子凡一直不搭理他,他觉得被落了面子,肯定要找麻烦的。” 我有些疑惑,李子凡不是傻子,若是那个什么李老闆真那么有势力,他不可能一直在这演出。 那人尴尬的挠挠头,接着说道:“那个李老闆……”他说到个人,又啧啧几声,“嗨,这个男人有钱是有钱,其实没什么本事,就是娶了个母夜叉!他习惯不好,玩儿完了人都得去了半条命,粘上他,可不是好事。” 我听的浑身一冷,追问道:“那他和琛哥什么关系?” “这我哪里能知道呢,说是琛哥好像急着办什么事,这个李老闆的婆娘有些路子。都做不得准,只是最近这人才能进贵宾包厢。” 我心想这事情怕是不好办,但是,也不能再拖了。 “脱衣服!”我命令道! 眼前的服务生一脸的惊恐,好像我是逼良为娼的恶棍。 我懒得看他,索性一把抓起桌上的空酒瓶,照着桌沿狠狠的敲了下去。 哗啦一声脆响,我拿着锋利的那边抵着他,狠声道:“少废话,再不脱我就给你开个口子。” 服务生哆哆嗦嗦的把衣服脱下来,灰熘熘的躲在角落里,不敢吱声。 我换上衣服,深吸一口气,走到隐蔽处扭开防火系统的手动快开阀,任由大股的水流喷射而出。 东侧的包间顿时一阵惊叫,男人女人惊唿着从房间里冲出来。 我掉头往包间门口跑去,迎面包间门被粗暴的推开,里边一个男人揪住我的衣领,愤怒道:“怎么回事?” 我紧张道:“对不住,有客人误开了自动喷淋,只能请各位客人更换包厢了。” 男人恶狠狠咒骂了一句:“那还不去关!” 他一边朝我吼,一边赶紧扶着里面的客人往外走。 “搞什么鬼,琛哥,你的人,这点小事解决不了?”我隐约听见里面有个男人抱怨道。 里面的人悉悉索索的往外走,我低着头,尽量隐藏自己。 李子凡软绵绵的被人扶出来,他身上同样湿漉漉,但人一点精神也没有,不知是被餵了什么东西。 为首的男人染着一头红毛笑着说:“得啦,几位,今天是我王琛招待不周,咱们去别的包厢,我还藏着一瓶稀有年份的拉菲,保证老哥你开心!”王琛和一个中年男人勾肩搭背道。 “哎,琛哥说的哪里话。”正拿着纸巾擦脸的中年男人听了这话,面上的郁闷登时去了大半。 我心中发急,齐东来这傢伙再不来,就只能硬抢了。 就在我心生忐忑的时候,旁边一个男人狐疑的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一声!是那个黑脸男人! “你过来,说,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他一边说一边朝我走近。 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脚步忍不住往后退,心中狠狠骂了句脏话,这个男人真是好利的眼。 就在此时,我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哟,琛哥,好久不见,这是玩什么呢?”熟悉的男声响起。 我蓦的侧头望向他,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齐东来一手插兜,身后跟着几个手下,他嘴里叼着烟,目光扫过我时,挑了挑眉。 “齐小哥,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了?”王琛哈哈一笑,主动走上前和齐东来拥抱了一下。 “琛哥的场子热,小弟凑个热闹,不介意吧!”齐东来说道。 王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笑道:“这是什么话,齐小哥来捧我的场,我只有欢迎的,赶的巧,正说着要开一瓶好酒,一起去前头的包厢吧。” 说完,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 黑脸男人似乎有所顾忌,只是逼视这我的行迹,又悄悄和王琛耳语了片刻。 齐东来路过我,低声调笑道:“那个服务生,跟着一起来吧,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我翻了个白眼,跟在他后面。 包厢门儿被人推开,一群人呜呜泱泱的走进去。
第6页 互相介绍之后,齐东来整了整袖子,慢条斯理地开口:“琛哥,我怎么听说你洒水街那边的生意不太顺意?” “哎,明人不说暗话,咱们这一行,但凡哪点打理的不顺,总是日子难过,你说是不是!”王琛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我就说了嘛,琛哥,你这事既然和我说了,我是一定帮你办到!”姓李的老闆满面醉态的咋唿着。 王琛被断了话,也不生气,只是又举了杯子,敬了那位李老闆一杯。 “我呢,倒是和那方面,稍稍有些联络。那位冯先生,也是位有趣的人。”齐东来笑呵呵的看着王琛。 “只是,这位李先生,倒是瞧着面生。”齐东来话风一转,寒声道。 “动我的人,可是不太好吧!” 齐东来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小弟一把上前推开这位李老闆,扶着迷迷煳煳的李子凡到旁边的沙发上。 醉酒的男人立刻翻了脸,怒骂吵嚷起来:“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我是谁,信不信我他妈的弄死你!”他似乎不相信有人敢这样粗暴的对待他,粗嘎的嗓子咆哮道。 王琛电光火石的闪过一道思绪,已经明白齐东来为什么跑到他这来。 “姓王的,你敢让人这样对我们,我看你是不想办事了!”男人身旁一起喝酒的二代们嚣张道。 王琛倒是不动怒,他笑呵呵的看着齐东来,对那位李老闆的求救视若无睹,仿佛刚才和他称兄道弟的场景从来没有发生过。 齐东来探了下头,悄悄的在王琛耳边说了句话! “哦?老哥是一向知道兄弟很有本事,想不到,埋伏千里呀!”王琛听的眼前一亮,他面色瞬息变化,都落在齐东来的眼中。 “齐小哥,你要是能帮哥哥引荐那位,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王琛的事!”他激动道。 “好说,那位也是十分喜好交朋友的,想来没什么问题。”齐东来晃了晃酒杯,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被那位李总。 “这样,送这位李先生和他的同伴出去醒醒酒,客人还在,闹的那么难看。”王琛看了片刻,才饶有兴致道。 他手下的马仔一听这话,下手没了含煳,扭着这几个男人就出了包厢。 “哎,今天的事儿是我做的不妥当,小凡哥在我们这一直干的不错,我这想把人叫进来聊聊天的,没想到是齐小哥罩着的人……” 齐东来低头瞥了一眼李子凡,心说操,老子要不是为了阿豫,他才懒得趟这趟浑水。 正在此时,琛哥的马仔已经把拉菲送了进来,王琛连忙殷勤地拔出瓶塞,为两人倒上酒,殷勤地举杯:“齐小哥,今天是我王琛莽撞,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齐东来没说话,晃晃酒杯,向我招了招手。 做戏做全套,我赶紧点头哈腰的转到齐东来身侧,低头做小答应道:“东来哥、琛哥。” 齐东来拉我在自己身边儿,向琛哥道:“哥哥,实话说了吧,我这个小弟,人也是老实,我说让他给我看着人,他也不敢错个眼,闹到琛哥的地方,实在不像话”。 他倒了杯酒,塞在我手里,冷声道:“还不给琛哥道歉!” 我赶紧说了句对不住,一口喝干杯里的红酒。 “这样,今天的损失都算我身上,还请卖我个面子。”齐东来也抬起酒杯,跟着敬了王琛一杯。 王琛不是个笨蛋,只要撒水街的事情能解决,这都不算个事。那个下三滥的李老闆,他也不是还捧了他这么长时间。他立马和齐东来碰了杯,言笑晏晏的说不碍事。 “那琛哥,咱们改日再聚!”齐东来挥了挥手道。 小弟扛起角落里的李凡,我缩着脖子跟着齐东来走出夜总会。 做到车上,齐东来一把把我挤在角落里,我微微挣扎一下,齐东来转头,眯着眼睛缓缓开口:“我今天要是来的晚了,你想没想过会发生什么事!” 我立即低头,心虚的不敢和他对视。 他皱着眉头,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轻嘆了口气道:“我送你回家!” 我没做声,只是心里软的一塌煳涂。 第5章 曝光 夜总会事件过去之后,李铁狠狠收拾了李子凡一顿,齐东来也不许他再去外面胡混。 我的身边,又开始清净起来。直到6月端午,是老爷子60岁的生日。上辈子,沈晴出事后,一家子都愁眉不展,哪里还有心情庆生。 如今齐东来帮我早早按住了余勇,姐姐也开始新的生活,老爷子心气平顺了不少,身体也慢慢恢復。 他从事研究多年,门下也有几个贴心的弟子,这一次因是整寿,也特地赶过来看望。 来的都不是外人,就在家里摆了一桌。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齐东来才赶来,他之前负气搬离家里,老爷子和老太太并不知道原因,因而常常想念他。每次一提起,都要怨怪我没有好好劝解,今日他能回来,老爷子很是开心。 他又惯会哄人,兼之这次出手帮了沈晴,老太太更爱他,我这个亲儿子都要退一射之地。 人不经事是难以成长,现在看齐东来一脸沉稳和人叙话的样子,大概他一人在外打拼,就算家里有些助力,到底经过多少为难,也是我所不知的。 老爷子今日很是开怀,不免多喝了几杯,我陪着他,又去敬他几个弟子,即使最后齐东来帮着挡了几杯,最后,还是免不了醉了。 两个人都留下,在家里住。 他扶我进门的时候,我真是有一种穿梭时光的感觉。死亡、重生,而现在,我和他,又回到家里。 这里的布置一直没变,我靠在沙发上,手盖在脸上,不知为什么,这一刻,酒意上涌。大概回到熟悉的环境,人还是不免软弱。 齐东来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看着我这样,以为是头晕,他走到我旁边,帮我轻轻的揉弄穴道。 一边按,一边轻声说:“这么难受么,要喝水吗,要不躺一下。” 我没有回答,不许他拿开我的手。 “早知到你不能喝酒,我应该更早来,只是事情耽搁,哎,要不吃个柠檬解酒?”他絮絮叨叨的在那边说。 “你,在外面,我听李铁说,也有很多人喜欢,没有想过吗?”我试探着问。 沉默片刻,他嘆了口气,道:“刚离开,是有人接近我。只是都不是你!我没有办法。” 我听出他语气里的自嘲。 “你,知道的,我回应不了你!”我不看他,一张嘴,却透露了哽咽的音色。 “阿豫,你别想那么多,你不用回应,是我愿意看着你,守着你,别哭,我令你为难了吗?”齐东来哀伤的看着我,他握住我的手,轻轻的摇晃。 “我十四岁就爱你,我也挣扎过,可是没办法,我如今走到这条路,也是我的命。我不该再和你走的近,只是总免不了贪心。阿豫,你知道你来找我时,我有多开心。”齐东来说的很是动情,我轻抚他的脸,当日他那悲恸欲绝的神情又一次浮现在我眼前。
第7页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怎么这样呢。”我喃喃嘆息,这个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这样苦恋不得。 “阿豫,我能亲亲你吗?”他哀求的看着我,眼里混着泪光,让我难以拒绝。 我看着他,挣扎又痛苦,我闭上眼睛,紧紧咬着嘴唇。 沉默良久,他声音低哑道:“我只是说说,阿豫,你,你睡吧,我出去倒杯水。” “你还是小时候的东东,是不是?”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虚弱又苍白。 他蓦地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是,我还是以前的东东。” 我不再说话,只是心绪混乱。 他试探般的靠近,越离我越近,终于,他湿润的唇轻触,在上面轻轻的啄了一下,然后开始轻轻的□□,直到他开始不满足一样,想要更深入。 我感觉自己有些眩晕,心跳的像擂鼓。太过了,我只是一时的迷惑,怎么,怎么会! “够,够了!”我试图推开他。 他却突然借着这个机会探入我口中,像个土匪一样,大力的吸允起舌尖,我被他弄的的头皮发麻,身上一下没了力气。 我耳边全是是湿漉漉的接吻声,身上的男人简直像打开了神秘的闸门,他霸道的把我摁在沙发上,像要吃了我一样,动作兇勐又直接。 直到他停下,我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我靠在他怀里,平息着急促的喘息。 “阿豫,我现在还配不上你!”我听到这个男人声音低哑道。 他的手挡在我的眼睛上,不让我看他说话的表情。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些事情,你即便一时不能理解,也要相信我,好不好!”我听到他有些沉闷的嘆息道。 “你是有什么事情?”我想要挣脱他的遮挡。 “阿豫,我又想亲你了,怎么办?” “不,这个不行……”我慌乱拒绝道。 而此刻,我还不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平和的,亲近彼此的谈话。 早上醒来时,大脑有一瞬是空白的。 阳光照射下,空气中的微尘一粒粒飘浮着,我终于想起昨天的放纵。 我揉着眉心,看着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嘆了口气。 我起来时太晚,以为家里已经没有人,可当我推开门时,却发现母亲正坐在餐桌前怔怔发愣。 父亲和齐东来都不在,有一瞬,我的心颤了一下。 直到我做到桌前,母亲才如梦初醒般的开始给我摆碗筷。 我接过汤碗,静静的看着她,我知道,她有话要和我说。 “阿豫,你也有三十岁了,之前是小晴的事,你和那位陈小姐相处的怎么样,如果合适,尽早结婚吧,趁着妈妈还能给你带孩子。”她一双眼睛,紧紧的逼迫着我。 我的心一下子揪痛,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躲避了她的目光。 她知道了! 也许是昨晚的不谨慎,也许是以前,我不知道她知道多少,只是我忽然的,心就沉下去了。 她说的那位陈小姐,其实是余勇母亲介绍的,在出了这个事情之后,我几乎都没有想起过她,然而上辈子,我们真的差一点就结婚。 到此时,我才惊觉,自从重生回来,我的心里,思想里,满满的都是齐东来,明明那位陈小姐,是我曾经想要相伴一生的人。然而此时,我却连一点怀恋的情绪都没有。 “妈,出了这种事,我也很久没见她,算了吧。以后,以后我……”我徒劳的挥了下手,似乎在强调着什么。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突然放下手中的汤匙。 “叮”的一声,在空荡的客厅里,令人神经一紧。 “既然以前觉得很合适,那就不要轻易放弃,她不过是和余勇认识,我和你父亲也不是老煳涂。就是阿晴,也不会介意的。”她不再看我,急切的说出这样一大段话。 我知道她平时并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心爱的儿子和养子有可能会搅和在一起,令她慌了神。 “妈,我会处理好的,你不要操心,我学校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我落荒而逃。 第6章 陈小姐 我没有再见齐东来,尽管他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 而此刻,我坐在咖啡厅里,静静的等候着陈小姐。 大概在儿女的问题上,父母的战斗力总是超卓的,她意识到我的迴避,却不肯成全我的沉默。 如果我不答应见面,后面会有无数个“陈小姐”等着我,而我也需要,这么一点点的机会和时间,来认清我自己。 陈小姐全名陈楚熙,大学毕业考进a市的银行系统,现在是一家分行的行长助理。 27岁,正值女人美丽的时刻,她性格开朗,易于相处,没有很强烈的事业心,但是性格认真,令人产生信任感。 我以前,觉得这样的女孩子非常适合结婚。我们彼此都知道,不必有太浓烈的爱情,慢慢相处,温馨自然的走下去,完全不是问题。 可此刻,我几乎下意识的开始比较。我知道我内心的卑劣,然而,我虽然未必爱齐东来,那些犹豫可能是对他长久以来投入感情的愧疚,也可能是一时的错觉作祟,但我的的确确,是不爱陈楚熙的。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吗?”她抿了下嘴,不好意思道。 我注意到她穿了焦糖色的呢子大衣,画了淡淡的妆,自然得体,很讨人喜欢。 “没有,是我早到。”我客气道。 “最近怎么样,你还好吗?”她坐下来,点了杯蓝山。 “还是老样子,你知道,大学里还是相对宽松的。”我接话道。 我们两个人都有些生疏,谈话的内容,也越来越客气无趣。 终于,她轻轻嘆了口气,直言道:“我没戏了是不是?因为沈晴姐姐的事吗,阿姨说你家里人并不介意的。” 她停顿了一下,有些嘆息道:“之前我们相处也很融洽,可是你突然不再找我,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们还有机会吗?”她真诚的看着我,有一种女孩子的敏锐直觉。 “并不是的,是我的错,我爱上别的人,我妈妈她有些不理解,所以,我很抱歉,真的是,对不起。”我向眼前这个女孩说对不起,为我的轻率,为我的荒唐。 “啊,能让你说爱上,应该是无法拒绝的人哦,这样讲,我都有点嫉妒了。”女孩子可爱的皱了皱鼻子,佯作赞嘆状。 “那没办法了,又相亲失败也是醉了。”她无奈摊手,我看她这一刻吐槽自己,也仍然是可爱可敬的。 话讲清楚,我们两个都松了口气。 我送她到路口,轻轻的说,再见。 她笑意盈盈的看我,说,能不能说是她看不上我,这样女孩子比较有面子,也算是补偿。 我说:“好!” 我知道,是我配不上她。 我慢慢往回走,然后看到路边靠在车边抽菸的男人。
第8页 他脸色阴沉,脚下已经一地菸头。 我走到他面前,抽掉他手上的烟。 问他:“来了多久?” 他拧着脖子,不看我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行不行。”我听到自己平板的声音。 他却像是被伤到了,“你总是这样,给我一点点回应,我就高兴的疯了,然后呢,转眼你就又和女人约会,沈豫,你把我当什么人?”他逼视着我的眼睛,眼神里充满压抑的情感。 “并不是你……”我解释的话落了空,齐东来盯着我响起的电话,那上面楚熙两个字仿佛灼痛了他的眼睛,他转身就走。 我按掉电话,却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我忘记陈楚熙又和我说了什么,我有点懊悔。这也是为什么我总是拒绝他,一旦直面他的感情,我就开始别扭。而我清楚,自己并不是毫无动心的,让他负气离去,我也并不开心。 我已经30岁,作为年长的那个,我总要考虑的多些。倘若我真的和他在一起,我真的能接受这种年龄的跨度,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吗,更别提父母的反对与他的职业,我不敢和他轻易开始,接受又再拒绝,我是做不到的。 我痛苦纠结,有时又着恼他把我拖入这个漩涡。 直到小文打电话过来,说齐东来状态不对,已经有好几天没出现。 我赶到盛世的时候,小文下边的马仔已经等在外面,这是齐东来最常待的地方之一,是a市有名的高端会所。 对方欲言又止的看着我熘熘哒哒的走进来,一路上还有心情看看装潢。 他领我到二楼一个隐秘的包厢,讪讪的说齐东来就在里面,只是谁也不敢叫他出来。 我深吸口气,一把推开房门。 狂躁的音乐和菸酒香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在这一瞬间扑面而来,我忍不住屏住唿吸。房间里只开了几盏彩灯,衣着暴露的男人和女人依偎在一起,动作不堪又□□。 我瞳孔收缩,看到齐东来身旁一个年轻的男孩正斜跪着餵他喝酒。 那身形如此熟悉,腰肢纤细,就像一把水葱。 “操,谁特么让你进来的?”一个年轻的红头髮男人粗声粗气的吓骂道。 “别那么凶嘛,哟,是个小帅哥呢!一起来玩吗?”袒胸露辱的女人们娇嗔的痴笑。 我没有看她们的yin言浪语,只是盯着齐东来,看他皱着眉头邪肆的坐在那,手一伸,纤细的男孩就歪倒在他身上。他的手抚摸着男孩的腰,好像摸着令人着迷的东西。 “怎么回事,齐哥,还有人敢闯你的场子,要不要兄弟帮你打发了。”红毛男人粗噶的嗓音戏嚯道。 “琛哥说的哪里话,老情人找上门,东来哥也不好一句话不让人说的。”李子凡亲了一口搂着他的男人,撒娇着从齐东来身上下来。 “沈大哥,你知道我一直爱慕东来哥的。你看,你这种个性,哪里能讨男人欢心呢。”他扭捏着姿态。 走近了,我才看见他化了烟燻妆,数月之前我见到的清纯与忐忑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眼前这个,骄傲的,放纵的,得逞所愿的人。 他微微倾身凑到我耳边,笑嘻嘻的说:“跳舞的人腰肢柔软,他最爱我这个。” “齐东来,你很好!”我的面孔冷硬,周围男男女女戏嚯的眼神,亦如穿心利剑,让我浑身发抖。 我推开李子凡,转身离开这个令我作呕的房间。 第7章 宿命 我没有想过我会看到这一幕,在我心神动摇,几乎就要迈出那一步的时候。 齐东来,你真的,令我刮目相看。 我狼狈走出盛世。 从刚刚开始,电话就一直在疯狂的震动。 我吐出一口浊气。在这寒冷的初秋夜晚,却并不想回家。 是父亲的电话,老爷子语气愤怒,要我立刻回去。 这一刻,我站在街角,看着这来来往往的车流,奋力前行的人群,突然觉得,人这一生,须臾而过,也许我下一日、下一刻真的又死于非命,那么我此刻所纠结的,忐忑的,又有什么重要。 三十年的人生路,我尊崇我父亲的教育,愿意苟且于世俗的框架,直至此刻,才学会坦然。 “你要隐瞒到什么时候,你看看,人家照片都寄到家里来了!”老爷子从桌子上拿起一叠照片,摔在我身上。他愤怒的质问着我。 照片散落一地,有我依偎在齐东来怀里,有他拿着水杯餵我喝水,有两个人并肩而行的场景,无一例外,都十分暧昧。 “你说,你们两个谁主动的?”老爷子问道。 我沉默片刻,低声道:“是我!” “他是你弟弟呀,你是失心疯了不成!”父亲愤恨的拍着桌面。 “都是我的错,您不要气坏了身体。”我跪在他面前,虽意外事情以这种形式挑破,让我无比狼狈,但心底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我天生没办法和女人在一起。”我坦白道。 “怎么会这样呢,阿豫,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啊,明明以前,也和女孩子,你不是的呀!”她双目含泪的看着我,几乎想撬开我的嘴,让我说出否定的话。 “妈,我对不起你。”我不忍看她的脸。 “你还和这个混帐说什么,今天我就打死他,看他还敢干这种丢人的事!” 老爷子举起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抽在我身上,一下又一下。 母亲在身旁低泣,看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角力。 直到老爷子终于打不动,他丢下手里的手杖,意兴阑珊的走远。 “你走吧,我管不了你,不改,就别回来了。”他说的心灰意懒,背影颓唐。 我忍着口里的血腥味,跪在地上,给老两口磕了个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我没有再回去! 我的生活又恢復了原样,每日里不是去上班,就是去指导学生。 a大的机器人社团很是着名,今年参加亚洲机器人大赛的学生很有想法,他们一直希望用多传感器的方法精密定点定位,需要一些数学建模的知识。 我拉了郝通进来,希望藉助他的设计能力,让一切更顺利。 和他们在一起,所有的烦恼都被搁在一边。然而,齐东来皱着眉头的脸,偶尔也会在空闲时刻出现在眼前。 晚上本来约了郝通喝酒,但是我没有去成。 因为被绑架了。 “沈先生,还请跟我走一趟吧。”双手插兜的男人左脸颊有些红肿,是刚刚和跟着我的两个保镖打斗时擦到的,他喘着粗气,盯着我的目光满怀恶意。 我看了眼倒在胡同口的两个男人,苦笑道:“真是兴师动众。” 我完全没有做出抵抗,也无从反抗,眼睛被黑色的眼罩遮着,无法分辨方位,直到被人带下车,推进了一间房子。 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到一股干燥的气息,大约是什么仓库之类的地方。
第9页 我被推进去时,周围很安静,只有风扇换气的嗡鸣声。但我知道,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大概只有黄俊生。我生出些宿命般的感慨,这一天,还是来了。 “黄先生,你这样绑我过来,可是触犯法律的。”我站定身体,朝着前方道。 “沈老师总是能让我意外”。一个男人饱含趣味的道。 眼罩被突然摘下,两三秒之后,我才适应突然出现的光线。 “看来,我用不着做自我介绍了。”身前的沙发上,黄振生大马金刀的坐着,目光玩味地看着我。 我的手还被绑着,眼睛上却并没有挂着黑布,啼笑皆非的,我突然想起电影里,绑匪没有掩藏自己的脸,就真的是不会放过你。 “沈老师真是不好请,废了我几个好手,才请到贵客。”对方皮笑肉不笑地道。 我环视了整个空间,发现自己果然是在一间仓库里。 “那么,黄先生,你把我绑到这里来,又是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的,你能给吗?”对方斜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不过是个数学老师。” 黄振生把玩着手中的雪茄,斜睨了我一眼,“沈老师妄自菲薄了。” “我不明白黄先生的意思,我自认没有得罪过您。”我平静地说道。 “你当然没有。”他轻笑道。 “好了,不必兜圈子,沈老师只要配合我劝劝齐小哥,我就完完整整的送你回去,如何?”黄振生抬起头来,目光逼视着我。 “我要做什么?”对方图穷匕见,我知道他要和我摊牌了。我紧紧的攥着手上的戒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你让他松松手,给我手下的糖片放个路。这点小事,我相信你能办好的。” “我怎么相信你?”我怀疑的看着他。我现在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还有价值。我的心中无比明白这一点。 想到这里,齐东来皱着眉头的影像又一次浮现在我眼前。 “沈老师真可爱,你知道的,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听话!”黄振生促狭一笑。 他站了起来,走到我眼前,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个名字。 他说的是余勇,我的脸色,刷的白了。 他哈哈大笑道:“这么个可人儿,如果毁了的话,我也会可惜的。” 看到我警惕的绷紧了身体,黄振生着迷的嗅了口雪茄的香味。 我唿吸一窒,心脏在震惊下一阵阵发凉。他说的什么糖片,是毒品。 几乎是一瞬间,余勇曾经不堪的一幕噩梦一样的出现在我脑中。 第8章 终结 一阵尖锐的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哟,你看,说曹操曹操到。”黄振生笑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 他在我面前轻晃了晃,手机就这样握在手里,丝毫没有接听的意思。 直到因为无人接听而导致第三次挂断,黄振生才按下接听键。 “喂,齐小哥,急着找我?”这个男人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的和齐东来周旋。 “哦,你说沈老师,他在我这里坐客,我可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呢!” “你不要急,你看,只要答应让我出货,大家一起赚钱嘛。” “来来来,让你的沈老师给你说两句,否则显的我多没诚意。” 这个男人笑着示意手下的马仔打开我捆着的手。 我接过电话:“齐东来,我是沈豫。” 我顿了顿,听到电话里男人急促的喘息声。 “黄先生希望你能给他的毒品生意敞开大门,否则,余勇就是我的下场。”我闭了闭眼,说道。 “诶,沈老师,说的那么直白,我黄某人可不是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人呢。”他笑着接过我手里的电话,对我的识相感到很满意。 这个男人非常狡猾,他不肯和齐东来当面锣对面鼓,而是通过这种阴损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齐小哥,那我们就说定了?”黄振生志得意满的笑道。 就在此时,他手下的一个马仔突然慌里慌张的走到黄振生身侧,“生哥,情况不妙,咱们里边的人接到消息,沙溪的工厂暴露了。” “怎么会?”黄振生一秒色变,他脸色狠戾的看着对方,接过对方手中的加密电话,走到远处通话。 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仍能感觉到黄振生一瞬间脸色变的极其狰狞。 我的心砰砰的跳动着,知道有些我无法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他几步走过来,突然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我躲闪不及,只感觉内脏移位,一股剧痛传遍全身,蜷缩在地上,不断干呕。 “终年打雁的到被雁啄瞎了眼,齐东来竟敢毁了我多年的心血,真是好的狠!”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他一把掏出枪来,抵在我的头上。 这个一直以来跋扈嚣张的男人,此刻终于没了刚才的从容。 我撑着身体,嘲讽的看着他,看着这个上辈子夺走我一切的兇手,心中一阵快意。 我知道,我今天大概难以走出这个仓库了。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警笛大作,黄振生勃然变色,他手下一个红毛的男人颤声道:“生哥,外面来了好多警察,怎么办?” “妈的,a市不能待了!” “黄振生!”就在此时,仓库后门处,突然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齐东来。 我看到黄振生脸颊神经质的抽搐了一下,他转过身,朝着齐东来恨声道:“你有种!竟然和警察勾结起来,给我设圈套?” 齐东来冷笑了几声,“如果你只做你的毒品生意,和我无关。可是你要把我也拉下水。我还能放过你?” 突然,黄振生脸色大变,他大喝道:“你抓了我儿子!” 黄振生掐着我的手突然用力,他从地上把我攥起来,抵在身前。 齐东来好整以暇地嗤笑,“你以为,只有你会这一招么?” 他的声音勐然沉下去,他残酷道:“投降吧!黄振生,警察很快就到,你已经完了。” 和我视线相对,齐东来瞳孔收缩。 “黄振生,你敢动他!”齐东来脸色难看。 他脸上狠色闪过,一把掐住黄振生儿子的脖子,把他挟制在手。 黄振生神经质的笑起来,冷酷地看着齐东来,“你和我斗狠吗?” 他突然抬起枪,对着我的腿砰的来了一枪。 齐东来的脸刷的一下失去了全部血色。 我痛苦的发出一声闷哼。 黄振生一手拿着枪,一手从后勒住我的脖子,无情地冷笑,“老子要是死了,还要儿子干什么!” 齐东来眼眶通红,他喘着粗气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黄振生得意地笑了,“我要你安排一辆车,把我平安送出去。我要钱,要旧钞。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第10页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被扼住的喉咙令我无法发出声音。 我想大喊,不要相信他,这个人是个疯子。 齐东来看着我越来越痛苦的脸,答应道:“好!” 就在这一刻,武警突然破门而入,黄振生瞬间调转枪口。 我奋尽全力,想要撞偏枪口。 砰的一声巨响,然后是接二连三的枪击声。 我被一个身影牢牢地扑在地上。耳边是子弹的穿透声。 空气中满是灰尘和血腥味。 这是我对于这一天,最后的记忆。 …… 一切都结束的如此仓促。 当日,我和齐东来被分开送往医院。 腿部的枪伤已经包扎,我闻着医院里瀰漫的消毒水味道,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我无数次询问齐东来的消息,但没有得到答覆。 直到警察来医院录口供,我仍不能确定齐东来是否生还。 我被要求籤署一份保密文件,来自官方的力量,总是令人无力。 这场灾祸被结束的很是荒唐,齐东来的存在被抹掉,黄振生和王琛死于当日的火拼。 半年之后,警方破获一起制毒案,捣毁吨级超大型制毒工厂的新闻才见诸报纸。 我搬回父母家里,他们不再提我性向的问题,比起失去,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不再重要。 我一日比一日沉默,我去以前齐东来的场子找过,那里已经换了主人。 他的手下四散而去,有的跟了新的老大,有的换了别的营生。 甚至母亲偷偷的给齐东来的亲人打电话询问,我知她没有得到答覆。 小文和李子凡都失去了踪影。 齐东来这个人的痕迹,在消失。 有时我甚至想,难道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吗,齐东来是否从没出现过。 我夜不能眠,每每想到他可能已经死亡,就心痛难忍。 在失去他之后,我更爱他。 第9章 重逢 我辞去了讲师的职务。 在失去齐东来的一年之后,我开始到处旅行。 去山寺、去道观。 是因果宿命吗,倘若我没有重生,我不会挣扎,试图改变命运。那么,是不是齐东来,仍好好的活着,在那个没有我的时空里。 我知这是个谬论,却仍然被这种可能性所带来的负疚感压迫的难以喘息。 楞严经上说:假令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我四处行走,直到西藏的大昭寺。 我看到寺前终日香火缭绕,信徒们虔诚的叩拜在门前,青石地板上留下等身长头的印痕。万盏苏油灯长明,留下岁月和朝圣者的痕迹。 我虔诚的跪在那里,心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身影,他皱眉,他浅笑。 生活就是当你觉得已经跌入谷底时,它往往能出人意料。 飘泊毫无意义,我决定回去。 然后,我遇到了李子凡。 他衣着清淡,在b市的一家咖啡厅里弹琴。 我对这个人其实心情复杂,他接近我,只是为了靠近齐东来。如今他远离,也是为了齐东来。 他皱着眉头看我,復而又自嘲一笑道:“我真是讨厌你。” “明明已经得到他,却还要为着莫名的原因折腾,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是啊。”我看着他,觉得他这样酸熘熘的说话,意外的真实。 “哎?” “你们,不会没有在一起吧!”他突然惊讶一声,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我心中一酸,点头苦笑起来。 他突然就开始大笑,直到笑的眼泪也出来,才说:“你们真是活该,他姓齐的这样踩踏我的真心,到最后又怎么样,还不是白忙一场。” “我早就说过,他这种招数根本没有用,不过好在我也报復回来,我们两清了。”他抬手抹掉眼泪,自嘲道。 “齐东来死了!”我直视他的双眼。 “你,开什么玩笑?”他蓦地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似乎在分辨我是否在开玩笑。 “是真的,一年前的报纸上破获的毒品工厂案,我和他都在现场。”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漠道。 李子凡震惊的看着我,他结结巴巴:“怎么会,他早有防范,不可能的,他甚至利用我来转移视线!他家里,他家里也不会让他死的。” 我闭了闭眼眼,心中确定了一些事。 我一直想不明白,黄振生明明转移了视线,最后却依然起意绑架我。 就算是宿命的惯性,那当时那通电话呢,他怎么能那么快的确定是齐东来端了他的工厂,和警方合作这件事,一直是保密的。 我一直以为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是李子凡,结果根本不是。 “他利用你转移家里和黄振生的视线,是他对不住你,如今人死灯灭,你保重吧!”我意兴阑珊。 就算确定了齐东来家里的嫌疑,人还能再回来吗?一切,都毫无意义。 我回到a市时,很有几天无法适应停留下来的寂静感。 恰好郝通这个胖子邀请我出门,到最后,行李还没打开,就又刚好用上。 郝通这人十分有趣,一年里工作六个月,剩下的时间留着到处去玩。自那件事之后,也是他和陈峰劝我出去散心,我很感激这两个弟弟的心意。 他这一次是要奖励员工,所以一起去rb省泡温泉。那里的热海温泉很有名气。 听说一年四季都有海上烟花可看,从东京乘坐新干线到热海只需要45分钟,是度假的好去处。 到达时已经下午,这个小而整洁的城市地质奇特,能看到各异的巨型斜坡,想来是地壳运动的结果。 入住的酒店风格独特,高大的落地窗外便是郁郁葱葱的丛林,透过高大茂密的树冠能望向山脚下远方的海景。 我拖着行李箱往里走,同行的人纷纷离去,独我一人被引至迴廊深处。 我推开门,发现室内是和风榻榻米式的和室,露天温泉、室内泡汤池、起居室与卧房,另附有铺上琉球榻榻米而成的别室。 这么大的空间只给我一个人住,我有些惊讶于郝胖子的大手笔。 一路又是飞机又是新干线,正需要去泡个汤解解乏。我换好真丝浴袍,和着人群往外走。 一路行来,看到掩映在林间的石径被木长廊给盖起来。走廊两侧随处可见参天古树,甚至有些树根都伸到走道内。 大浴场内更是奇特,一棵千年古桧木在旁,老树盘根错节。 我走到入口,看到已经有人惬意的泡在里面,刚想进去,却被一位身着和服的女士拦住。 她无声的示意我跟着她走,我十分莫名,以为郝胖子又有别的安排。 管廊幽深,客人越来越少。最后竟渐渐走到一处被茂密的树林包围着的浴场,水蒸裊绕如仙境。 我沉浸在这样的美色里,并没有发现这处空间,只剩我一个。 湖边摆着一壶清酒,两只酒盅清脆欲滴,精緻可爱。
第11页 我等了片刻,仍不见别人进来。只以为自己到的早了。 于是褪掉外衫,钻到水中。惬意的吐出浊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斜靠在湖石上,享受这一刻的放松。 周围没有城市的喧扰,只有淡淡的水汽和着硫磺味道钻入嗅觉。 某一瞬间,我似乎感应到有人进来,只是这一份静谧令我不忍打断。 十四五度的清酒进入味道,又随着血液流淌,我熏熏然,浑身都提不起力气。 恍惚间,我看到齐东来的身影正向我靠过来。 我自嘲一笑,为自己的日有所思才至夜有所梦。 我任由那个幻象靠近我,亲昵的将唇印在我的眉心、唇角。 我浑身软绵绵的靠在对方、怀里,在唇舌亲昵的钩缠间,失了魂魄。 眼泪抑制不住的掉下来,我搂着对方,哽咽难言。 那幻象却突然将我抵在湖石上,他的吻炽热而热烈,宽大的手掌用力的揉弄我的身体。 身上的触感那样鲜明,我震惊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并不是幻象,是活生生的,他是活的。 我推开他,又确定般的摸着他的身体,失声道:“你还活着?” “阿豫,我没事,我好想你!”他靠过来,亲昵的搂住我的腰。 我摸着他的脸,感受着他鲜活的气息,巨大的喜悦冲击着我的心灵,竟一时让我说不出话。 我探身吻住他的唇,急切的吸允他口中的气息,求证着他还活着这一信息。 两个人交换着津液,缠绵亲昵。然而我突然回过神来,一股被欺骗的愤怒袭上心头。 “你,还有郝通,你们都瞒着我,齐东来,你混蛋!”我一把推开他,眼泪又滚滚而出。 我以为我害死他,可是呢,他过的好好的,郝通更是早就知道,这场温泉之行,根本就是一场设计。 他扑上来,紧紧搂着我,“阿豫,阿豫,你听我解释!” 我推拒着他,温泉里水花四溅,他不肯松手。他穿着薄薄的温泉服,拖拽之下,衣领大开。 明明是争吵,可不知什么时候,互相看彼此的目光都炽热起来。 肢体纠缠,视线交融,眼里映着对方的倒影。 男人唇边的热气缓缓地拂在我的脖子,我听到齐东来在我耳边低声说:“你喝酒了。” 我迷梦着双眼,热气蒸腾下,沉溺于对方的身上气息。 就在此时,他环着我腰身的手臂,突然用力将我抱了起来。 他走了两步,然后将我推坐在湖中心的躺椅上。 我上半身陷进柔软的浴巾里,下半身却仍然陷落在泉水中。 我想坐起来,然而他却在我稍稍起身时,将我重新按了下去。 他舔咬着我,一边面对面地将我压在身下。 他的手摸索着,伸进了仅存的泳裤里,湿漉漉的浴袍被扯落,他迫不及待的贴上光滑的肌肤,然后,一寸寸的揉捏起来。 缠绵的吻,从单方面的侵略变成热烈的迎合併没有用很长的时间。 他激烈地和我拥吻,看着我时,像饿了很久很久的狼。 终于,他露出蜜色的精干肉体。 我终于怕了,哆哆嗦嗦的抵着男人的胸膛,低声问:“你要做什么?” 齐东来呲牙狠狠一笑。 “干你。” 第10章 相伴 这场激烈□□结束之后,我趴在床上,浑身酸痛,特别是某个地方,只轻轻颤动,就有一种灼痛感传来,显然伤的不轻。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的静谧。 “醒了?”身后突然传来齐东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我皱着眉头,又把身上的被子向上拽了拽,寄希望于把自己埋起来。不想面对自己被眼前这个人吃干抹净的事实。 “阿豫,”他一只手探入被子里,“你还好吗,昨天,我很开心。” 他一提昨天,我就又想起两个人如何放浪的在温泉里纠缠。 我面色通红,对他吼道:“不许你说,闭嘴。” 男人发出一声轻笑,又探道我眼前,轻轻的吻着我的额头。 “阿豫,我要走了,你不看看我吗?” 我登时色变,本想一个翻身坐起,最后又触到痛处,哎呦一声趴落回去。 他赶紧扶住我,让我趴在他的胸口。 “阿豫,你别急,我还可以陪你到中午。” 我眼圈都红了,偏着头不肯看他,恨声道:“你走啊,总是这样骗我。” 他的大手按揉着我的腰部,“阿豫,我想你听一听我的解释,毕竟,我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我不想你总是有所顾虑。” 我听的微微动容,侧了侧头,示意他好好解释。 “当天我们被分开送往医院时,你也知道我中了几枪,后来直接昏了过去。后来医生说多亏躲开了要害。”他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我皱着眉头,心中柔软下来。 当日,警察直接破门,黄振生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他一心要拖齐东来当个垫背,混乱中那几枪都是冲着要害。这也是我为什么猜测他难以生还。 “那后来呢?”我想起来他后来这样长时间,连个音讯也没有,不由火气上涌。 “阿豫,你别急,听我说。”他轻轻的捋着我的髮丝,说道:“后来我脱离危险,很快就被警方控制住,他们一开始跟我合作,也是有所图谋,黄振生制毒虽然是大案,但他身后还有一条巨大的关系网。” “他们要倚靠我找出幕后的人,这一年多,我一直是在给警方当眼线,因此需要保密,就是郝通,我也是才联络上。”他嘆息道。 我听到这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别扭,已如遇到冰雪般消融。 “那这一次是全部结束了吗?”我担心道。 “还剩下一些扫尾的事,不过我实在想你,就先直接飞来日本。”他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我。 “阿豫,我和警方合作,也是有条件的,现在我的手下都已经四散,心腹也由家里接手,我这一支,就算是真的洗白了!”他眼露笑意,又低头亲昵的蹭着我的脸颊。 “我们可以毫无负担的在一起。”他说出这句话时,眼中情意绵绵,满满都是欢喜。 我抱着他,颤声说好。 我想,上天还是厚待我的,我这一生,大概都不会忘记他此刻深情的目光。 他很快就又回到国内,我没有去送,我知道,这一次分别,我们会有更好的重逢。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