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第1页 书名:血 作者:夜行忘归客 文案: 爱 无关对错 一念成佛 一念成魔 这是一个以血为引子,后又归圆的故事,无人无辜,无人倖免,直至一切划上终止弧。 你可知 地狱不止十八层 而是一百三十八层 我要绑着你 与你层层坠入 3,2,1...... 伴随着倒计时,罗百绷紧着神经,一座座高楼应声而倒,大块石头砸下旁边,罗百一边快速躲避寻找避难点,一边暗自骂娘。每次进入系统都是大型灾难现场,上次是海啸,上上次恐龙復活,上上次是病毒感染全球......这可怎么活,想赚点充值数,都特么快成逃生小能手了。 这是一个为了逃离暗无天际而不折手段的故事——契冈 这是一个帝国伟大復兴的故事——赫尔曼·弗朗茨·戈林 这是一个在垃圾星球一路逆袭成为人生赢家的故事——英一 都不对,这是一个地球人民为了自由与和平,团结起来反抗外星侵略的故事!!——罗百 非主流快穿爽文,半架空,金手指大开,剧情为主,感情为辅。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 ┃ 配角:萧渝荆、洪咫业、章诺原、南华数、小胖、顾离轩、林凌 ┃ 其它:年上 ================== 第1章 来客 光影下洒下一片阴影,我牵着弟弟软绵的手踩着落霞的碎光不步向家中。一进门,弟弟就蹦跳着向母亲那去。我脱下鞋后抬头才发觉家里来客了,但气氛却有些怪。 平时温和的父亲表情有些僵,我的小母亲也是不自然地笑着,到时那位外来之客嘴边总是一抹笑意地抿着茶。我用眼神询问我的父母。 “阿念,小琪过来,这是你们的叔叔,萧渝荆。”父亲好像嘆了口气,又恢復到以前温和的样子。 叔河蟹叔?什么叔河蟹叔?我记得我们家是没有什么亲戚,而且我家好像是姓莫,不是姓萧吧。 “这是我的孩子,莫念,莫琪。”父亲并没有理会我疑问的眼光。 “这就是莫念和莫琪啊,都已经这么大了。”他的口气虽然随和,声带很好听地低沉却有些清冷,而且我看的清楚他虽然微笑自然,但那笑意却没能染上眼角。 “时间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拜访了,五哥。”他託了托他那架无框的金丝眼镜道。 就这样走了。 事后我才知道,父亲是因为某些原因脱离了家族,自己也改名换姓,开始重新的生活,具体原因他也不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刚刚来的那位叔叔应该不坏,要不父亲也不会否认他的存在。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也常来家做客,父亲和母亲也把他当成家人一样热情招待,他也时不时地拿一些小玩意哄我们兄弟俩开心,对小琪还行,对我?还是算了。原谅我天生淡漠的性情,除了对待家人和知己的哥们外,我对其他人就不抱什么热枕。时间一长他或许也觉得我无趣,也没怎么理我,倒是小琪黏上他那些东西了。 我曾认真地端详他,其实他跟父亲长得根本不像,父亲为人亲和,长相平庸,他长得比父亲英俊多,加上衣着讲究,髮丝梳得一丝不苟,种种特徵都预示着跟我们是不同一个世界的人。怎么想都想不出这样一种人为什么会来攀亲戚。要说是钱,家里顶多是个中产,再说他一个当医生的,薪酬也应该不错的。那,会是跟父亲一样的原因么?我摇了摇头,算了,怎么想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 但有时候,我所看到,所认知,只是真相的冰山一角。而在以后日子里,我才知道真正的真相,是如此地残酷,如此地不堪。 第2章 意料之外 “怎么样,今晚去不去?” “不去。”我头也不抬地继续演算那道数学题。 “我说阿念,我们好像都有一星期没去赛车了,这个几天听说那边开了间新的,设备什么都不错,真不去?” “不去。”我依然不为所动。 “好了,怕了你,最多今晚的费用我包。”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咫业终于败下阵来,向我示弱。还是拗不过我,这下又可以省下一笔钱顺便给小琪买下个星期的生日礼物了。 上完晚自习我们来到以前玩的游戏街搜索那间新开的游戏厅,一进去我们就直接冲去那几个赛车位玩的痛快,都是新游戏,爽是爽,不过死了好几回,袋里也剩下不多钱,还要搭车回家。 “你们知不知道啊,这下面还建了个夜总会,”一起来的八卦王南华数对我们神秘地说:“听说是黑道的场,建的很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夜总会,”旁边的小胖咽了咽口水“那里应该有美女吧。” “可是我们没有多少钱了。”我皱了皱眉“再说也不早了,还是算了吧。” “怕什么,只是看看,再说我的一个哥们还在那打工,应该没什么事,看完咱们就走。” 毕竟是年少气盛,好奇心又重,我也就不再说什么。 连接地下夜总会的地方很隐秘,要不是有华数的朋友引路,左拐右弯的,我们也进不来,和我们想像的夜总会出入很大,没有震耳欲聋的音响,没有人病态的摇头,也没有什么血腥色情,倒像一间酒吧,而且还是格调很高地雅典。上面有人在弹着不知名的钢琴曲,悠扬清远,下面的人举止优雅,轻声慢语地交谈,简直是一个上流社会的晚会… …这就是夜总会?好是好,但总觉得别扭,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一脸见鬼的表情。
第2页 走了一段路,拐弯处好像听到有骚动,咫业他们去凑热闹了,我喝太多水了所以没法,去洗手间先。一进门,就被一股力拉扯到边上去。 “小子,别动!”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推到里面去。 “听着,待会有人来,你就说没看到任何人,知不知道?!”背后那个凉凉的东西不会是刀吧,我僵硬的点了点头。这时他好像觉察到什么,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爬上了天花板,然后恶狠狠地瞪着我,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有人一脚把门踹开的声音。 “刚才看见有什么人来过?”来人一脸平静却气势汹汹。我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他也没说什么,虽然是一张帅哥脸,但倒像谁欠了他几百万黑着脸走了。 “吓死我了”贴到天花板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下来了,松了口气说道。 “那个,对不起啊。”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人的长相-比我略高,长得很清秀,两只眼睛很大,满是水汽,会说话似地一闪一闪。还有手上拿的是… …刀叉?汗,原来不是刀。 “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打断他的话语,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从刚才忍到现在,妈的,再不解手的话,我可是憋不住了,一把把他推出去,锁上门,解决… …等我出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了。 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人们向前方聚拢去。我挤进人群里却看见是小胖他们,其中有几个人都挂彩了,我心一沉,怎么回事,真见鬼,屋漏偏逢连夜雨。该死的,明知道这些人不好惹的,还打架! “小子,哪条道的,毛还没长齐就来这撒野!”那人阴沉地发问。小胖的手臂受伤哭哭啼啼地求饶,华数他们几个满脸惧色,咫业的额头好像磕伤,拳头捏紧,看样子要发飙了,在他一旁的诺原眼尖看到了我,我示意他别出声,他瞭然地回应了。 我默默地退出那些越围越多的人群,脑袋像搅了浆煳一样混乱,怎么办! 我穿过那些看戏的脸孔,戏嚯的眼神都打在咫业他们身上。我拐过一个桌子,乘那边的人不注意,偷偷地拿了他一件外套,直接地走,不停留一秒钟。摸了摸那口袋,好像是烟还有打火机,照拿捏的长短,应该是雪茄… …雪茄,打火机,我咬咬牙,那个角落餐座的主人应该是看好戏去。我径直地过去,闻了闻高脚杯里的液体,是酒,那么刺鼻的味道应该挺烈,我含了一口,剩下的倒在半路扯来的餐布上。然后直接走出大厅,把餐布扔在拐角处的垃圾桶里,向洗手间走去。我以最快的速度把里面水龙头全开,然后进入内间,锁上门,把刚才的酒全濆在已被我撕坏的外套上并摆在马桶盖盖上,再拿出雪茄拆开,把它们放在外套的最低层以确保雪茄所带来的烟最后才出来。听到水龙头里的水逐渐停的声音,应该有人来,我的手心满是汗,心跳遏制不住地狂跳。听见渐远的脚步声时,就好像过了几个世纪。我摇了摇头,咬了咬牙,还差最后一步… … 我反锁了门,走出洗手间,走到那个拐角处,把开着的打火机扔在刚才的那个垃圾桶里,走进大厅舞池那个光打不到的角落处,深唿吸,默念,1、2、3… … “着火了!快跑!着火了!… …” 我扯着嗓子拼命地喊。期间也拉扯了几桌餐具,增加恐慌感。除了少许女的惊慌外,男的虽坐怀不乱,但脸色倒是有些不自然起来,在场工作人员的安抚下,场面很快就控制住。 “怎么回事?!” “是一个垃圾桶起火,已经灭了,具体原因我们已经在查了… …”其中一个话还没说完,整个夜总会就响起火警声,这下那些人终于坐不住了,场面一片混乱,现在也没有什么人看住他们,我大步向他们走去, “走!” 紧接着我们几个不要命地跑,依稀记得那个出口然后冲出去… … 等我们回神过来已经坐上回去的那趟公车。 “以后打死我也不去那里,”小胖抽抽搭搭地,“打死我也不去… …” “阿念,你没事吧,脸色那么难看。”诺原问着从刚才上车就一直发呆的我。 在反锁门的时候,我很小心地用衣角擦掉指纹,打火机上也是,垃圾桶着火的地方是摄影机拍不到的死角,我在拿外套和酒时,那些人的注意力应该在小胖他们身上,在喊的时候我是站在暗处,面貌应该比较难辨,声音也不是用自己的原声,应该行吧,应该不会被人知道… … “阿念,阿念” 有人摇了摇我的身体,好像抽空了我最后的一丝力气,不知觉方式靠在一边的咫业的肩膀。 “阿念” 咫业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还好身上还是暖和的,虽然还带点血的腥味。我对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我不仅很丢人地腿软,现在甚至连话也说不出,喉咙干得不得了。 他们也好像被我吓得够呛的,一脸紧张地望着我,我对他们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从那天起我们闭口不提这件事,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今天是小琪的生日,我带给他最喜欢的限量版奥特曼做礼物,看他兴高采烈的模样,可爱地让我忍不住狠狠地揉他头髮一把。随后他又屁颠屁颠地跑去给去他的小伙伴炫耀去。
第3页 转过身,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有淡淡的消毒味。 “对不起… …” 我还没看清那人是谁,就听见句瞬间令我掉进冰窖的话。 “满开心的,纵火也这么开心么?” 第3章 烂摊子 我僵硬地微仰,他摇着杯中的红酒,含笑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他轻笑,锐利地盯着我。“你的朋友或许不这么认为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不语,向我抅了抅指头,我有些不安,跟随他身后来到少许人的后院。 “呵呵,别弄得那么严肃,我只是提个醒而已。” 我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看不出他反光下的表情。 “你们还真行,进去了不止,还搅了黑帮的二当家的局,恩?。”他习惯性地託了托镜架,有些意味深长的说:“他可不好对付。”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不要管了,”他有些狭长的双眼望着我“不过已经过去了,你下次最好小心一点。” “过去了?” “摆平了。” “谢谢…”我有些愣住了,“那,我朋友…”他们应该,也没事吧。 “我能保你,因为你是我的侄子,但并不意味着我也能保他们”他顿了顿“不过,下不为例。” 听到他这么说不知怎么松了口气… … “想不想节假日赚一下外快?” “?” “作为帮你的条件,就在我那打一下短工当做报酬,怎么样?” 我思量了一下,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来吧。” 过后,我嘆了口气,天下还是没有免费的午餐,怎么说也好,大家没事就行了… … 过后的日子每逢周六、日我就去他那打短工,说是打工倒不如说是变相的去他家做客罢了。办公地点是他住的地方,虽然只有一房一厅,但却很空旷,整间屋子的基调是银灰色的,室内设计是具有高品位的现代化… …虽然高雅,但却没有丝毫人气。 每次除了帮他复印资料外后就是无所事事的看电视。 “你喜欢看恐怖片?” 我正看到酣处,他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我的侧旁。我点了点头。 “不觉得害怕么?” “为什么要害怕。” “不觉得很噁心么?” 我心中暗自不爽,他究竟想说什么。 “我是说,你不觉得里面那些害人的傢伙很可恨,骯脏么?” “嗯,也不能这么说…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理念,只不过不同而已。” “有意思,能说具体点么?” 我沉思了一会,道“就像我看的这部片,人们都惧怕和唾弃那个害人的鬼魂,素不知其实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不是在他生前欺负过他,就是间接导致他死亡的黑手”我想了想,“从根本上说,并不存在什么对错之分,谁都没有错,只不过各执的信念不同罢了。”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怔了半天才回过神,但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就走进房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好像是,录像?只见他按停那部影片,把带子放进去,然后坐在我的旁边,全神贯注地盯着视频。 片花很老,有些模煳,镜头有些摇晃,但还是能看个大概。好像是讲述一个奢靡的贵族家庭在用餐时各自死于非命的故事,整个场景没有声音,但从他们死的过程中看出,可以判定那些叫声应该很惨烈。 “那你觉得这齣戏里那个兇手可恨,骯脏么\" “他压根就没出场” 我皱了一下眉头。 “有,但是你没留意。” “… …”我看的很清楚,兇手确实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但他却说有,有什么地方漏了吗?“我还是坚持刚才的那些话。” “看都看不到兇手,就那么肯定。”他有些讽刺的说道。 “虽然,我是在里面找不到兇手的身影,也不知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但有时候我们所看到的,听到的,未必就是事实,人们大多的认知也并不一定是正确,还没到兇手真正出现的那一刻,就不能断定谁是谁非,他不出现只能说明他承受的痛苦并不比那些死去的人少,… …或许其初衷更是这场故事的本身”我嘆了口气“又或许,那人其实是生不如死” “或许,是么”他沉默良久,我转过头看见他正望着我,眼里一瞬似乎闪过无名的精光,我还来不及看清,他却微笑起来“生不如死…用的,还真挺恰当。”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看起来整个人也也清爽多了,不再那么有一股阴霾的气压。 我们聊得很尽兴,有关于恐怖片的一切。 其实谈起来,他也算是个不错的长辈,亦师也亦友。 但有时洞悉了事实,却会遗忘了真相。 那是很久以后,我才看清了的事情。 第4章 表白 “喔,我们的大情人回来了!”
第4页 我走上天台就听见华数吹着口哨,向我起闹。他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哪个班的?”小胖一脸羡慕的看着我。 “三班的” “长得怎么样” 我不语,笑了笑。说其实,我也吓了一跳,今早要去晨读时,就被一个有些羞涩的女孩叫住,递过一份粉色的情书…我的头当时就当机了,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表白。 “让我看看。” 这时一直不发言的咫业问我道。我有些含笑点了点头,毕竟我是第一个脱离光棍行列的,兄弟,这种心情还是能理解的。 但接下来的事情的发生却出乎我所认知的范围。 他看了那封信很久,我正想问他看完没,耳边就传来纸张撕裂的声音。 “洪咫业,你干什么?”看到他撕掉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情书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就算是哥们,这样做未免太过分。 他抬起头望我,眼里好像有不寻常的发红,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扯了过去。头被他按住,接下来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牙齿居然咬着我的嘴!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他吻我!心中无名的恐惧满上心头。 “啪!” 等我回过神来时,左手一片火痛。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身体不知是害怕还生气的抖了起来。 “别碰我!”见他还想向我走来,我惊恐的倒退了一大步。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 我的耳边顿时炸了一个响雷,震得我耳膜生疼,我捂着双耳,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度大的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为什么!我都说了我爱你了,为什么不让我碰你!为什么!”透过手缝,那些话还是像响雷般一个又一个的把我炸的粉碎。 “你们还愣在那干嘛!还不快来帮忙!”诺原一把把他压制在地上,向小胖他们吼着。 “放开我!阿念,回来!阿念!” 他眼中的癫狂让我感到害怕。 为什么会在这样!为什么?他所谓陌生的感情第一次让我感到无措…背靠着厕所的墙,把头埋在膝盖上,我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这时好像有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害怕的甩开。 “阿念,是我”他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诺原” 看来的人不是他,我一下子虚脱了。他也没有说什么,安静的蹲在我的身旁,然后默默地抽起烟来。 “能给我一根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我。 “咳…”好难闻的气味,我的嗓子咳得发痛,眼被熏得有些发涩。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很久了吧…久的,我都有些不记得。” 然后就是一阵默语,我就这样静静地我窝在那间废弃的厕所一个下午,望着窗外渐稀的阳光,我把头深埋在两膝间… … 我突然很害怕看到咫业,我不知在害怕什么,但凡是有他的地方我都不敢逗留。 我只知道,那个同在阳光下爽朗笑着的大男孩已经不復存在,取之而代的是一个眼中满是颠疯的陌生人,陌生的,让我害怕。 每天都带着惊恐的不安遇上他,一次又一次带着冷漠的表情拒绝他的一切,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痛苦,仿佛要把我撕成两半,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只把他当成最好的兄弟而已。 每一次清楚的认知都让我感到心力交瘁,只愿他能及时放弃这段不可能的情感,不要再跟我纠缠… … “放手。”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现在每次看见他我都冷得打寒战,冷的都有些麻木。 “阿念,求求你,不要这样好吗?就当那天我什么都没说,我们还是朋友好吗?阿念,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他眼中满是乞怜的神色,脸色憔悴,但还是无法盖过那一抹让我恐惧的狂热。 “洪咫业,我们早就回不去从前了。” 是的,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忽略他眼中绝望,我头也不回的向街口拐弯走去,踏向归家的路,家,我唯一的归属。 洪咫业,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天涯。 “阿念,”他们几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跟前。“咫业…,昨天出了车祸。”华数有点低沉的对我说。 “要去……看看吗” “小胖,生物作业借我一下,我还没写。” 他们呆了一下后,知道我在支开话题,没说什么,各自回到座位… … 整一天我都觉得手脚冰冷,听不清老师讲的每个字,只觉得难受的不能唿吸。谁能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巧合吗?为什么?咫业?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明明是知道的… … 一天,两天… …第三排的那个座位始终空着。 第5章 风波 不舒服吗?”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是母亲?我愣了愣。抬起头看见他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 叔? “你脸色很差,还好么?”他有点担心的问道。 “嗯” “听说你朋友出事了,没事吧”
第5页 “嗯,没事了” 一阵静穆,我再次把头埋在被子,他说什么,我也只是闷闷的“嗯…” “元旦… …” 我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明明对他没有那种感觉,却要假装接受他。或许,他只是一时的兴起,还是没有认清友情和爱情的区别。但这也说不通,两个男子怎么爱啊?想到这里不禁打个寒战…要不就是他爸妈长期不在家,让他有些把情感问题弄混,或许,他还没遇上对的人,就把这误认为所谓的爱呢? “… …去……” 我的脑子混成一团,像麻丝一样乱,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头痛欲裂。闭上眼睛,真希望这只是个梦,醒了就好… … 醒来的时候,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张被子,门也关上了,漆黑一片,我翻了一下身,鼻尖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残留一丝淡淡的消毒味… 嗯,说起来,他刚才讲了什么了… …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缠人可以缠到这种地步,在学校人多的地方他还收敛点,但一旦剩下我两独处,甚至是在小胖他们面前时肆无忌惮的让我心惊,他总是揽着我的腰,对我又亲又咬的,眼里满是□□裸的灼热,难堪的让我心寒。 他跟小胖他们搞的很僵,尤其是诺原,现在在一起连说话都开始有着很浓的□□味,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问他们又不肯说。他开始不让我接触任何人,连跟人说句话,他都要盯着那人半天,直盯的那人发沭。明天是元旦,刚一放假,他就已经擅作主张的规划好… …这种生活让我苦不堪言,现在的我只想赶快回家,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 这时一辆黑亮的轿车停在我的侧旁,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上车” “?” “忘了么,上次我跟你说过这个元旦要去a市的。” 上次?诶…我睡着的那天… … “现在就走吗” “嗯,我已经跟你父母说好了,生活用品到再那边买。” 我坐在后座,疲惫地闭上眼睛,车上有轻声的引擎声,平稳而细小的颠着。 这样也好,不用看到咫业让我不由得轻松起来,至少这几天不用再做违背心意的事… … 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我们到达a市,期间我们吃了几口,他就有事要忙,就把我留在这间不知几星级的酒店里。刚洗完澡的我懒洋洋的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望着装潢华丽的天花板,突然感到无比的惆怅。 ? 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 “渝荆,怎么这么晚才到,我和离轩都等了你很久了…” 来的人似乎没想到开门的人是我,明显呆了一下。 “你,你是谁?离轩!我们好像走错了房间… …” “没走错”那个叫离轩的男人望了一下门牌,脸色有些沉。 我挑了一些眉头,这两个人,好像在那见过… … “你是那天那个在厕所里的,对不对?” 厕所?夜总会…,我还真有点认不出他来,虽然依旧是那双灵动的眼睛,满是水汽,会说话似地一闪一闪,但半长的黑髮已经染成暗褐色,修长的身上穿着剪裁得当的灰色休闲服,完全是一副贵公子的形象。 “也就是那天,你其实是看到他的,对不对?” 旁边的那位帅哥,现在穿着是考究的黑色西装,但依旧是那张谁都欠了他几百万的脸色。… …还真记恨。 “顾离轩!你想对我的救命恩人做什么!” “餵!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哦!你不可以伤害他” 说着就瞪了他一眼,身体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把我挡在身后,我一脸黑线… … “你们在干什么”清冷的声音在我们中间响起。 嗯…回来了,也就没我什么事,在门口站着有点冷,我走进去拿件外套… “你,你是渝荆的侄子?”我刚穿了件外套出来,就听见那人有些咬到舌头的问我。 我点了点头,很奇怪吗? “诶,我叫林凌。” “莫念” “那个,上次不好意思,有没有吓到你啊?” 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但他还东拉西扯说的我满脸黑线,这个人,话,还不是一般的多。 “林凌,没见多久,你还是一样的幼稚。” 还好,那两个人总算谈完了事,叔叔第一时间帮我解围,我松了一口气。 “离轩,你也是时候管管他,别太宠了”他转向旁边那个面瘫的人说。 一刻钟后,那个离轩面无表情地扛着林凌出去。 “萧渝荆!你竟然敢阴我!…混蛋!…顾离轩!放我下来…” 汗,就这么扛着走… 旁边的叔叔含笑地目送他们,眼中还有那么一丝…,诶…幸灾乐祸。 “想要吃什么吗?” 说起来,我们晚饭还没怎么吃,倒真的有些饿了,我认真的想了想。 “嗯,火锅” “好” 不知怎么的,突然间想吃火锅了。 “要吃辣还是不辣?”我们来到楼下一间包厢,他点着菜问我。
第6页 我有点犯难,嗯…两样都想吃。 “来个麻辣和鸳鸯”他瞭然地看着我,对服务人员吩咐。 “可是,会不会太多了” “没关系,待会可能还有人要来。” 我们吃到中途时,那个离轩就来了, “阿念,你先吃着,我待会再回来。” 我点了点头,他们又出去不知谈什么事了。唉,有时不由得也感嘆,当医生还真是忙。 “你叫莫念?” 我抬起正吃得香的头,看见那个面瘫帅哥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坐在我的对面,但却只有他一个人。 “和渝荆认识那么久,我可没听见过他有什么侄子” 什么意思? 我刚想点头回应,就听见他那句不善的语气。 第6章 边缘 “姓都不一样,这么蹩脚的藉口,他也允许?”他语气恣肆,“劝你不要惹他,不然怎么死还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我刚想忍住把筷子丢在他的脸上的冲动,但他却又丢出一句很欠扁的话。 “不要以为他是爱你,就你这样的货色出来卖还嫌太次” 我直接把碗扔过去,然后直直地盯着他。 “你他妈有种的再说一次!” “说多少次都一样” 他一把把我扫在墙边,手捂着流血的头部,发狠的看着我。 “顾医生!…” 他刚想动手,就有个人冲进来对他耳语,只见他脸色变了变就跟着那人出去,我吃痛的站起来,推开门,外面乱成一团。随着人流去,看见满地都是打斗过的痕迹,顾离轩站在中间一边帮着什么人包扎伤口,一边指挥着。 看清了是谁,我愣在原地。 等我会过神来,我已经被一些人推搡上车,以及这个坐在我旁边满身是血的男人,我的叔叔。 “你们谁是ab型血?” 车里的人,面面相觑,一阵沉默,阴沉的气氛在瀰漫。 “该死的…”顾离轩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但从白色的纱布晕染得颜色却越来越深,血色灼伤了我的视觉。“老王,开快点!去最近的医院!…” “我是ab型的” “钱曲,把那个箱子拿给我。”他犀利的盯着我一阵子,边把类似管子的东西插入我和叔的血管中,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音量对我说,“最好别骗我,他死了,你也活不了。” 我默语,这个男人真的很讨厌。 我似乎能感觉,血液的温度正在流失,慢慢的攀爬,如爬山虎般生长蔓延,伸到我未知的领域。他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倾向我这边,但温度却没有如期的上升。顾离轩似乎也觉查到,脸色逐渐沉下来。 “莫念,叫他” “?”我不解的望着他 “叫你叫你就叫,别问为什么!”他语气生硬。 “叔叔…” “叫他的名字” 直唿长辈的名讳好像不太好吧,但看他一脸你不叫就得死的表情,我嘆了一口气。 “萧渝荆” 怎么教都觉得,变扭,但还是忍住心中的不适。 “萧渝荆” 他紧闭着那双些许狭长的眼,高挺的鹰鼻散出凉凉的唿吸,淡色的薄唇是紧抿着的,两鬓却已有几丝银白。随着心脏的轻微起伏,血液隐约从蜜合色的肩部流出,他看似消瘦,但单从他倚在我身上的重量来看,却是健硕。 “萧渝荆” 我的半个身子已经开始发麻,但他依旧一脸平静,没有醒来的迹象。 “萧渝荆” 车里静的只剩下我的声音,让我有种叫魂的错觉。 “萧渝荆” 我不知叫了多久,只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声音都快发不出,望着倚在怀里的人,怎么说也算是亲人吧…既然是亲人了,也应该像父母和小琪一样的珍爱,毕竟是亲人,虽说他还有很多事满着我们,但既然已经当成是家中一员,就应该选择信任吧。 “萧渝荆” 请你醒醒吧,你没看见车上的人都在为你担心吗 “萧渝荆” 你还答应小琪,下周要送他的怪兽,你忘了吗 “萧渝荆” 我父母还打算给你过生日,想给你一个惊喜,你不期待吗 “萧渝荆” 不管怎么样,醒醒吧,叔叔… “萧渝荆” 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困意不断袭来。 “萧渝荆” 不知是谁隐约说“醒了”,我心安然,放心的睡去… … 再次睁开眼,一片雪白。过来好一会儿才认清这是医院。 “好些了吗” 顾离轩一脸疲惫地望着我。我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为我所说的话道歉。” ?我有点诧异,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接受,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讲开了就没事。 “渝荆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我松了一口气。 “顾医生,还有事吗?”我看他站在那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第7页 “…我想跟你聊聊,有关萧渝荆的…” 萧渝荆?一般不是只叫他渝荆么?他们不是朋友吗? “顾医生叫我拿给你的。” 我递了个装满白色药片的瓶子给他。 “知道了么” 他接过药望向车的另一边,声音平静。 “会看不起我么?” “不会” 虽然顾离轩告诉我叔叔有过精神病史,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再说,我对病人并没有歧视心理。但让我吃惊却是他的身家——除了是医术一流的外科医术外,还是黑白两道的东家,国际金融的中流砥柱… …他到底还有多少我们所不知道的,这样的人让我想起八点档那些狗血情节。我苦笑,算了吧,这种人永远跟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我的家人,细水流长。他的人生却像蹦极一样刺激。 “之前那家夜总会他是股东,所以你纵火的事也是他帮着摆平的”记得顾离轩说时,我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听了,至于他的以前我也不想再追问,好奇心是有的,但每个人都有那条不愿触及的底线 “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我用了五年才治好他,既然他现在已经开始接纳你和你的家人,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对他… …” “你是他的主治医师?” “我也只是他的主治心理医生。” “你们不是朋友么?” “朋友?”顾离轩嗤笑,“要不是他拿林凌威胁我,这饭碗早就让我给扔了。” “不过,你们长得真的不像。”他似乎意识到说太多,支开了话题。 “他的病已经治癒了,但记住,”临走前最后一句话,他严肃的对我说,“有什么状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什么?” “护身符,保平安。” “谢谢” 他第一次在我家度过他人生第32个生日,也是第一次在我父母面前露出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淡雅而无虚伪。 我不知父母对他了解有多少,但那件事,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们相视一笑。 “可以帮我保密吗?” “可以” “谢谢” 在车厢里他把头转过来,有些脆弱的对我微笑,眼神却是悽厉,我嘆了一口气,对他笑了笑,希望他能心情好点,他似乎晃了晃,想起了什么。 “莫念…” “嗯?” “没什么,…突然想…叫叫你,而已。” 他很快的回过神来,託了托镜框,有些喃喃自语道。 第7章 索要 “咫业,别这样,我不想喝。” 我皱着眉头,一把推开他。 “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喝喝有什么不好。”他脸色变了变,“阿念,你不爱我了对不对,上次元旦明明约好去庙里祈福,你却跑了。” “我不是说了那天我跟我叔是有事去外地了吗” 又来了,就这个问题,他一天不问下十次,怎么说就是揪着不放,今晚又不知发什么疯,总想给我灌酒,明明知道我是沾酒就醉的… … “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了,对不对!” 我把他的嘴捂住,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大排档啊,大哥!看着周围探视的目光,我头皮发硬。 “我喝!我喝总行了吧!…” 看着他有些癫狂的眼神,我的头隐隐作痛。 当烧刀子入喉时,我只觉得像利刃般划过,阵阵糙痛,忍不住咳了起来,从腹中渐渐蔓延到全身的火热,是火烫的温度,天旋地转。 我全身乏力,只能让身边的人半抱着,软绵绵地依靠这个温实的肩膀,觉得踩在脚下的地板像凹了一个又一个的坑,稍有不慎就万復不劫。我的舌头麻的有些发硬,喉咙却干得不行。 接下来的记忆就一片空白, 只梦见一大堆灯在脑子里五彩斑斓转悠, 又似在小船上被暴风雨抛远了又拉近..... “阿,阿念” 隐约感觉到左手触感,想睁大眼睛看看,却是无尽的黑暗。 我嘆了口气,终究还是逃不过。 “阿念,你真打算跟咫业在一起啊”小胖他们乘咫业帮我打饭时偷偷熘过来。 “洪咫业,好像越来越不正常,阿念,你还是不要跟他在一起。”小胖吞了吞口水,东张西望的说。 “如果你怕被他再缠上的话,我们大不了像上次一样帮你把风,保准他再也在不到你”华数也参上一脚道。 “对对,我们会帮你的。”小胖一副就勇的姿态。 “谢谢,”我笑了笑“不用了。” 他们似乎有些愕然。 “你,你是说你,真的想跟咫业在一起?”华数有些磕着牙,“你疯了吗?两个男的怎么在一起!” 我眯着眼想了一会“就这样吧“这样?这样是哪样?你爸妈如果知道了,你要怎么办?要告诉他们说你自己是个.....然后就上演一场家庭闹剧?”诺原冷冷的说。 “我会直接说。”我望向窗外,翠绿一片“至于到时怎样到时再算。。。”
第8页 “这样做值得吗?如果有一天他不要你了,怎么办?” “值不值得不是我说了算,……,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我也一样会过的很好。” 这时一双臂环绕在我的肩上,他把头埋在我的颈里,闷闷的说, “阿念,阿念……” “阿念,是真的吗?” “阿念,我突然感觉到,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阿念,就算世界上谁也不要,我也绝不会不要你… …” “阿念,我爱你” “行了,少噁心了,我的饭呢?”我的脸发热,忍不住白了他一下眼,真佩服他脸皮的厚度。 看着小胖他们那难看的表情也觉得挺内疚的,这帮兄弟不管什么事都挺着我们,看他们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但有些事情不是说能躲就躲得了。做了,就得认。 “那个啥,既然阿念你都这么说,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无论你做什么,我们还是会支持你的。”他们四处散去前,小胖偷偷跟我说道。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突然很庆幸能有这样一帮好友。 但有些话却从此一语成谶。 第8章 洪咫业 第一次见到莫念时是在小学,本以为会是一个无趣的人,但却没想到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迷恋他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初看他时会觉得长相平淡,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却耐看的很,这是时间一长我才发现的。 他似乎不喜欢别人看他的眼睛,他说被人看着时会让他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所以总用刘海时不时的遮住。但他或许不知,他的眼是多么的蛊惑人,透过刘海看人的眼神是那么地摄人心魂。默然的眼神似乎能理解你的全部苦难,被他所平化分担,忘记孤独这个词,让人有种到死也能释然的错觉。 那是一个午后的时分,全校人几乎都见证他那场打斗,与平时隐忍低调截然相反的另一面。 其实以他一人肉搏根本不可能赢那些学校里以打架见长的傢伙,他也似乎知道这一点,但知道和做却是两回事。另外几个无论怎么打他,他始终打那个最弱的,死咬着不放,直到那个人倒下,转过身,继续循环… … 他的身体似乎感觉不到痛疼,机械式地运转,可是整件白色的校服已染得血迹斑斑,他啐了一口,嘴唇的伤口不断涌出血色,抬起头时阳光折泻在他那黑色瞳孔中,犹如鬼魅般地盯着那个领头人,一张一合的话语从里面流淌出来, “有种就再说一次… …” 犹如修罗般的残色,美的振人心扉。 最后,他被学校记过,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然后又满身绷带地来上课。那些傢伙也好不到哪去,差点被停学,那个被他打的人却听说转学了,至此以后没有什么人敢找他茬。 更多的时候,他总是很平淡地过着他的日子,那惊鸿一瞥似乎对他来说只是错觉,但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里。 看恐怖片时他的兴趣之一,有些我看了都觉得发毛,但他却能冷静的分析剧情,甚至能从片头就能看出这部片的精彩度,结局十有八九被他言中。 小胖曾经问过他关于将来的问题, “以后,我大概会跟一个温柔的女孩在一起吧,嗯,找一份工作… …大概像我爸妈一样幸福就行了。”他眯着眼,淡笑的地描述未来时,我的心却闷得发痛,终究,他幸福就好。 但这样默默地看着他也是一种幸福么? 我知道我很贪心,当博得他信任做了他兄弟时,却又多么想拥有他的一切,对他的占有欲早已在我还没发觉时就已像野草般疯长,等我意识到时早就积重难返。 他有时因为打机,常常留宿在我家,他是那种睡眠很沉的人,打雷也吵不醒的那种。我知道我很卑鄙,我总是用新出的赛车游戏一次又一次地引他来,然后再趁他睡着时偷吻他,把他那有些消瘦的身躯轻轻地圈在怀里,痴痴地看着他的睡颜,感受他每一次吞吐的气息,只有那一刻他才是属于我的,而我,才真正感到我是幸福的。 进入夜总会,他去了趟洗手间时,我们却在乱逛时惹祸了—小胖不知看见旁边那桌什么了,惊叫起来, “啊,枪!你们看,那人有枪,好像是真的… …”他兴奋地惊唿。靠!没吃过猪总看过猪跑吧,我啐了一口,看来两人好像在谈判什么,而因为小胖的一句话给搅黄了… …还没没来得及逃时,就围了几个人对我们拳打脚踢起来,玻璃的碎声,小胖的哭号声… …以及头上那温湿的液体。 “小子,哪条道的,毛还没长齐就来这撒野!”那个穿着浅色西装阴沉地发问。 我拽紧拳头,想这次落在这些人手上不死也难。这时诺原拉了我一下,我顺着他怔怔的眼神看去,莫念正退出围观的人群,我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去。 在那些人正打算怎么处理我们时,就听见有人在喊起火,我追随着声源透过人缝望去,看见在角落边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突然很想一把把他抱住,狠狠地抱住他。 可是,我不能,那些人很快就控制住场面,我心疼的望着他,阿念,快走… …这时不知怎么回事,整个场都拉起火警的鸣笛声,全场混乱,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的声音。
第9页 “走!” 我们就那样不要命地跑直到上了公车,我抱着软在怀里的他,已经听不见其他人说什么了,我只知道,此时此刻起,我再也不愿放手。 阿念,阿念…,不管怎么样,就这样直到永远。 直接的导火线是在圣诞节的那份情书,粉色的信件写着满是对他的爱,我的脑子满是愤怒,跟浆煳一样混乱。 他是我的!怎么可以跟别人在一起!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是我的! 我当着他的面把那份骯脏的东西撕碎,你是我的!是我的! “洪咫业,你什么意思。”我望向他,他冷冷地看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看我!我是爱你啊!你不可以这样看着我!你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这抢走你! 我一把把他扯入怀中,紧紧地抱住,抓住他的头深吻下去,好,好软,还有一股淡淡的茶香… “啪!” 我的左脸顿时火辣一片,身体也倾斜到一边,他脸色铁青地看着我,全身不住的颤抖。 “别碰我!”我正想把他拥入怀中,他却往后退了一大步 “为什么不能碰你!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我爱你!阿念,我爱你!为什么不能碰你”我一把钳住他,他却捂着耳朵地想挣脱我,为什么!我都说了我爱你了,为什么不让我碰你!为什么! “放开我!阿念,回来!阿念!”我被人制在地上,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很痛,真的很痛,这种感觉刺痛我每一条叫嚣的神经,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比死还难受,他一直在躲着我,拼了命地躲。我发了疯似地在他每个可能经过的地方找他,等他,守着他,我给他买最新出的游戏,最恐怖的片子,最喜欢的零食… …但可怕的是,他却当我是空气一样从我身边经过,连陌生人还不如,就像我从没在他生命中出现过一样,这种认知让我前所未有地恐慌,觉得比死还可怕。不要!我不要变成那样! “阿念,求求你,不要这样好吗?就当那天我什么都没说,我们还是朋友好吗?阿念,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 “放手。”他冷冷地说,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洪咫业,我们早就回不去从前了。” 他的体温逐渐在我的手指流失,怔怔的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回不去,真的回不去了吗?如果当初我不做出那样的举动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看着他和那个女的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像今天一样撕心裂肺? 我想笑,但眼角却苦涩地不得了… …难道就这样没了吗?我捂住心,痛的无法唿吸,不!不可以这样!我张着朦胧不清的双眼望向他离去的方向,赌一把!至少也好让我甘心一下… …阿念… … 耳边响起刺耳声,身体好像瞬间漂浮,然后急速坠下… … 眼皮好沉,白光刺得我只能眯着眼。 “醒,醒了…医生… …” 父母在旁边哽咽着,小胖,诺原,华数…都来了,但人群中没有他,我死盯着门口,可我最思念的人还是没来… … “咫业,诶…,那个我们有跟他说…但”小胖吞吐吞吐的说着,其他几个都沉默不语,我突然感到眼睛酸涩,莫念,我用我的命赌,…,你,还是没来么。 半夜时分,我的口干的不得了,睁开眼睛寻找水杯的位置,却看见床位边伏着个人影,我随手拉了一下灯,灯光下是那熟悉的侧脸。 我掐了自己一把,会,会痛的! 不是梦?! 我痴痴地盯着他,生怕这梦醒了就什么就没有。手底下的温度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怀念,他的眼缓缓地张开了,我的指腹也愣在他柔软的唇上, “要喝水么?” 声调还是以前那种关心的语气,仿佛前一段时间都给真空掉,只剩下那些美好的过往。我呆呆地点头,直看见他把水递给我的那一刻,我一把拉住他,把他紧紧地锁在怀里。 “阿念,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捧住他的脸,吻着他的脸颊,吻得我泪流满面, “是真的吗?就算是假的也好…” “是真的,…咫业,不要抱得那么紧,会压到伤口的…” 他似乎嘆了口气,微凉的指尖抚去我眼角的泪痕。 是真的!是真的! 我的心被幸福塞得都快爆了,带着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我一直以来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困意慢慢袭来,我拢了拢怀里的人,满足地睡去… … 早上醒来想给那个人一个吻,身边的位置却是,空的。 空的! 我顿时清醒,我花了整整一分钟看着那个空位,就那么盯着那个床位,恨不得把它盯穿… … 假的! 假的! 都是假的! 那么真实却告诉我是南柯一梦!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我发狂地把东西全扫掉,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我把身上的针头扯掉, 假的!都是假的!… … “咫业!” 我转过头,阿念正惊慌的看着我,
第10页 是真的?是真的!阿念没有骗我! 我开心的笑着。 “阿念…” “别动!…针头还扯着…” 他声音有些沙哑,向我走来。 “阿念,你怎么了?” 他看着我,眼眶泛红,嘴唇张张合合,话还没出,一滴滚烫的液体就顺着他的脸庞划过跌入我的皮肤, “阿念,别,别哭,是我不好…” 我颤抖地为他擦去泪水,但却越擦越多,我的心都快碎了, 阿念,别哭,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你不要拒接我,好吗?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深吻着他的额头。 “让我想想好吗,让我想想… …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你再让我想想… …” 他最后也累了,疲惫地合上眼睛,无意识地说着。我轻啄他哭红的双眼,鼻子,嘴唇… …一次又一次地亲吻我的挚爱。 有时候当幸福来得太快时,会让我有种踩在云端的幻觉。 以至每天我都得不厌其烦地确认他的存在。 “洪咫业,你属狗的啊!怎么每天都要咬我咬得不停!”他白了我一眼,有些无奈地捂住我的嘴。 “我爱你” “我知道” 他掏了掏耳朵有些受不了地看着我,然后继续玩他的游戏,我把他圈在怀里,心满意足的把头埋在他那白皙温和的颈部,感受脉搏跳动的律动,身体一阵懆热… … 人就是这样,得了寸就想进尺。 “别动” 我制止他想挣脱我怀抱的动作,他也似乎知道什么,半天不敢动弹… …我不想伤害他,只能拼命地压制那股欲望,但我却不知还能忍得了多久。 “诺原,叫我来有什么事?” 我等得不耐烦,这傢伙今早不知怎么回事说有事要跟我说,把我带来这学校的天台,看四周没人却只顾地抽起烟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肚子就挨了他一拳。 “你他妈怎么回事!发什么神经!” 我啐了他一口。他却一把扯住我的领口,对我恶狠狠地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自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把阿念给毁的!” 他的脸上满是狰狞, “我警告你!洪咫业,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一把把我扔在地上径直地走下楼梯… …我半天回不过神。 突然间我意识到,我一直在忽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莫念的好不止我一个人看得到,或许早已有人像我一样深深地刻在心里,是的,一定也有人像我一样,深爱着他? 今天是诺原,明天又会是谁? 前所未有的恐惧爬上心头,像千万只白蚁一样啃着我发痛的神经末梢。 不! 他是我的! 谁也抢不走他! 是我的! 是我的!… “咫业,你,你干什么…” 他有些吓到地看着我,制止我那刚想伸入他裤头的手。 “阿念给我好吗?我想要你。” 我虔诚地吻着他那微凉的指尖,含住那轻轻发抖的食指,声音嘶哑的不行。 “咫业,不要逼我好吗…我现在还不想…” 这是第几次了? 为什么?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还在拒绝我? 你不是也爱我么! 为什么?要拒绝我! 你是我的,是我的! …我直直地望着他那认真做笔记的背影,心里泛着苦涩。 大年初五,我们去万华街看灯会,在密集的人流中我们十指相绕,我一次比一次的握紧, “怎么还是那么冷” 我哈了哈他的指尖,把它藏在心口上, “暖些了吗?” 已经醉了吗?酒量还真浅。 阿念你会理解我的。 是吧…是的,你会理解我的。 我是那么的爱你,阿念, 我想要你…,所以,给我吧 望着他那因酒熏而有点迷茫的眼瞳,疏而长的睫毛不时的闪动,我吻了吻他的双眼皮。 不回答,就算默认。 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莫念,我爱你。 我亲吻他的无名指起誓: 我的爱, 至死不渝。 第9章 梦 “莫,莫念!你太好看了!”林凌一把抱住我,捏着我的脸,我一把拍掉他的爪子。 “太过分了!我好歹也是你的形象设计师啊!”他眼汪汪的望着我。 “我收回我上次的那句话” “?” “货色太次”顾里轩收回有些吃惊的眼神调谈。 我嘴边抽了抽,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站在镜子前,我有点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我——头髮被重新整理过,碎发遮住左眼,右眼光秃秃什么也没盖。淡色的麻布剪裁的布料穿起来是很舒服,可是v字领有必要开的那么低吗,弄得我胸口一阵阴凉,还有为什么腰上还要束上那么紧,还是在外套的外面,有病啊,还有牛仔裤怎么这么紧… …好看是好看,但越看越像,牛郎。
第11页 “我。要。换。衣。服。” 我有些咬牙切齿。望向叔那边,他好像神游,半天才想了想对我说道“你想换就换吧”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穿了一件比较正常的衣服,头髮顺便弄回以前的模样,在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嗯,这才是我。林凌一脸可惜的看着我,我心情好抛给他一个卫生球。 这次是个小型聚会,具体是什么我不用明白,我只知道来到这就不用整天看见咫业那缠人的功夫,心情豁然开朗。 “给你” “?” “香槟啊” 我接过那金黄色的高脚杯,有点迟疑。 “喝啊” “会不会很烈” “你不要跟我说你不会喝酒”林凌吃惊的看着我。 “我是那种沾酒就醉的人”我坦白的说。 “哦,那香槟应该不会,你不要喝太多就行了,很好喝的哦”他有点炫耀的望着我,我笑了笑,算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微甜的味觉流转舌尖,酸涩扣留在舌蕾上,馥香缓缓沉淀在体内,有点像汽水,忍不住那冰凉的舒服,所以多贪了几杯,实在是爱上那浓郁又清爽的口感。但我却不知香槟的后劲很大,聚会一结束,我就已经是头重脚轻了,林凌搀扶我去一间客房休息,我一沾到柔舒的棉被就进入了梦乡… … 但,我却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见我的脖子不知什么时候锁了一条冰凉的链子,我一动,链子就会缩紧,到最后我几乎是要窒息,眼睛所看之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这时我的嘴好像碰到了某些机关,我发现只要我每咬一下那条链子就松了一点,虽然我的嘴巴没多少力气,但至少那条链子已经松开。 我以为结束了,但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有什么东西钳住我的下颚,然后一只巨大的蝓蛒钻进我的嘴里,我害怕的不敢动弹。他缓慢的爬过我的牙齿,卷着我的舌头,它慢慢变热 ,热的快把我的嘴巴烫熟,它不是要吸我的精血,却是夺取我的氧气,我又被捲入另一场窒息中…… 等我醒过来时,那条蝓蛒已经不见了踪影,但全身却是动弹不得——我被链子困住了!全身□□,却被链子紧紧地锁紧从头到尾,连指尖脚趾也不放过。它现在不再是冰冷的而是摰烫,就像烙铁一样烧伤我每一寸皮肤,我甚至还能闻到自己肉体烧焦的味道,但可怕的是,我却失去任何知觉,连痛感也丧失了,除了火焰般的高温就什么也感觉不到。怎么会这样,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与无助。 “…念…” 谁在叫我,咫业?是你吗? “念” 那声音听着耳熟,但却没能想起时谁,真的好熟… … “念” 咫业,是你吗?你在哪? “念” 我随着声源找去,看见一个人影矗立在前,我跑了过去一把投入他的怀中,熟悉的温暖安抚着我的不安。 “念” 我抬起头来,但周围实在是太黑了,也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但那声音真的是分外的熟络… …是咫业,没错,是他。 “念…” 他一只手锁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 “…念” 他霸道的吻着我,舌尖扫过我的牙床,我一阵酥麻,利齿撕咬着我的腔膜。让我有点吃疼。咫业,轻,轻点,你把我弄疼了…… “…念…” 嗯?我疑惑的望着他,我在这啊,咫业,我抱紧他,喘了口气。 “念” 嗯…嗯…,我在这,咫业。他的手拂过我的背,我舒服地不觉□□起来。 “念” 他的声音逐渐模煳起来。傻瓜,我不是说在这了吗,还怎么叫个不停啊,我伏在他温暖的怀中,心情大好,赏了他个大大微笑。 “念” 又来了,他扣住我的后脑,又对着我的嘴深吻了下去…… “莫念!起床了!” 我昏昏沉沉的醒来,没有喝酒头痛的后遗症但整个人却混顿不清,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莫念!你是猪吗!?都第二天傍晚了,还睡!”林凌一把把我霊起来对我吼道。 我忽然打了一个顿,想起昨晚的梦,一个挺身,跑到镜子面前。 还好,只是个梦。 望着镜中睡眼朦胧,却衣冠整洁的自己,我松了口气,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以至于我不得不确认现在的我。 我对着镜子轻笑,突然有点想咫业了。 第10章 插曲 今天一大早林凌就不知发什么神经,拉着我满街跑,说什么要改善我的衣着品味,现在好了吧,看不下场雨把你淋成落汤鸡,当然我也就跟着倒霉。 “刚才打雷,保险丝断了。” 我刚洗完澡出来,他就拿一条干毛巾帮我搓着顶上湿答答的头髮。我愣了一下,本想拒绝,但看了看他淡雅又真挚的笑容。 “我希望你们能对萧渝荆好些,毕竟他那病是需要亲人的关心较好… …”顾离轩说这话时总是皱着眉头。 算了,我也对他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的指节分明而修长,穿过头皮时很轻快,我顺便靠在那张紫藤椅上合上眼。小时候父亲帮我弄干头髮就是这种感觉吧,不禁想起了那午后的一幕,迷迷煳煳中,总好像忘了什么… …
第12页 当我醒来时,身上多了一张毛毯,墙上的吊钟停留在10:50。 ?不会吧,睡过头了,看看四下无人,今晚又得在这留宿了,我有些泄气,今晚母亲可是做了我最喜欢的水煮鱼啊。 “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门铃勾回我的思绪,我有气无力地起身开门。 “中午不是叫你让你叔叔来我这吗?” 我刚一开门顾离轩就噼头向我质问,终于想起忘了什么了——中午下雨在街口他来接林凌时,曾向我提过如果回去见到叔叔的话转话让叔叔去找他… … “对不起,忘了,”我讪讪地笑,立即转移话题“我叔叔,怎么了?” “谁知道他,十几年来,每一年都是这一天喝的烂醉。”顾离轩扯了扯颈上的领带不耐烦的说,顺手把叔叔搀扶在床上。 “记得,明天他醒时叫他来找我。”他吩咐了一些事宜后,最后就扔下这句话摔门而去。 看来真的醉的不轻,看看躺在床上的人,我有些头痛。 帮叔叔擦完脸后,我端来一碗蜂蜜水给他餵了一些后他却有些怔怔的望着我,我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他的眼光变得阴霾起来。 “我说,为什么这么看我!”他的声音有些斯底里。 “你们凭什么这么看我!”我听见碗打翻的声响,肩骨被他的手节捏的生疼。 “不!我不是怪物!你凭什么这样看我!…我不是!我不是!” 他眼里的精光骤然放大,这时我才看清,那道异彩满是魔颠,既狂厉又绝望地控诉着什么。我实在受不了,一把把他甩开,冷冷的看着他。 算什么?就算耍酒疯我也是吃不消的。见他还想过来,我一个侧身,他一个趄﨣摔向地上。蜡烛的昏黄照不到他低头的神情,他迟迟未起。我正犹豫着,就听见他有些微弱的音带。 “不要…,不要丢下我…我,不是怪物…”如受伤的兽类悲鸣着。 我咬了咬唇,终究不忍。刚想伸手扶他起来却被他一把扯低,动弹不得。他的头埋在我的肩上,本想挣脱,但颈头上火热液体突如其来的流淌却使我呆住。 “不要,…只留我一个人” 他更加用力的拥着我,通过他轻抖的肩膀,我看见那副无框眼镜倒在地上的不远处,闪烁着微醺的金黄。 “不要,…把我看成… …我不是” “不要……总留我一个…,不要,…离开我… …” 我嘆了口气,感受到衣襟湿透的范围越来越大有些迥然。我轻缓地拍着他的上背,头抵在他的肩上。 “…我不是怪物” “我知道” “不要,…总留下我一个人。” “好” “不要,离开我。” “好” 他就这样一句句的问,一句句地重复。 我有些好笑,这有种让我哄小琪睡觉的错觉。 最后他声音越来越低,好像睡着了。 但我却是失眠。 烛光已燃尽,我睁着眼睛适应黑暗中的黯光,骤然间的变故让我感到迷茫。 我的背后是冰冷的地板,趴在身上的重量让我不敢有所动作,但却是闷热的很。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一定很痛苦吧,对于他来说。 我望了望侧边背对着的头颅,他正面喷在肩臂的气息让我有些发麻。我抽出一支手想拉下头顶的棉被却被制住。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他类似梦呓的话语在我耳边沉沉的响起。 “我没有,我只是想拿张被子” 但他还是只是重复那两句话。 “你这样会着凉的……还是上床睡去吧。” 唉,真像哄小孩啊,我有些无语,但还是得耐着心。 最后,好不容易把他推上床了,刚想去沙发那睡一会,谁知又被他当抱枕。我忍不住翻白眼,开始头疼明天怎么面对他酒后的尴尬。睡还好说,两个大男人一起睡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但,男儿有泪不轻弹,若不是真到伤心处,那么脆弱的一面又怎么会轻易示人,………一个父辈人物流眼泪,没理由当看不见吧。 但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他一醒来,什么也没提,和平常一样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嗯… …看着他利索的身影,我松了口气。顺便告诉他去找顾离轩的事… … “对不起,有事耽误了” “没事,我在这也没等多久,你看看你,又没穿外套,冷吗?” 说着咫业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捧起我的手搓了搓,又哈了哈气,暖气逐渐在指尖升温。 本来今天和咫业一起去购书中心的,结果因为昨晚的那件事,今天晚到了半个小时。 “走吧”我笑了笑。 买完书后,我有些昏昏欲睡,今天没什么人搭车,但前面的一些车的小摩擦还是闹的公车塞得静止。 “怎么了,困了吗?” “嗯”他拢了拢我的身子,我把头歪向他那边。
第13页 “阿念,” “嗯?” “你打算考到哪个大学?” “我现在还不知道,”我有些沮丧“你也知道我的成绩总是不上不下的。” “没事,有我在,我帮你,咱们共进退。” “你?”我打个哈欠,懒懒的说,“算了吧,咱们都是半斤八两,还是去问华数得了。”在这群兄弟里,成绩最好的就是他了,虽然就是八卦了点。 “呵呵…,说的也是”咫业干笑着。 “咫业,你究竟想说什么?”看他一副不安地的感觉,我还是忍不住向他发问,不是说都已经接受他了吗?不该做的不是也做了吗?但从他最近频繁的索要中我也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阿念,”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抱紧我。 “我想跟你上同一个大学,我想天天都跟你在一起,”他顿了顿“但,阿念,你是不是,烦我了,如果烦我的话,我会改的…”他眼里满是失落。 “你在说什么?”我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在说什么傻话,要是我烦他,现在还会给他这样抱着?! “你不是烦我,那为什么没戴我给你银戒?” 看着他有些妒夫的表情,我忍不住扑笑,就为这个? “洗澡的时候戴上又得脱下,我嫌麻烦,所以”我指了指左耳,“把它溶成耳钉了。” “你打了耳洞?!”他吃惊看着我,眼里有些湿润。 “阿念” “傻瓜”我描了描他有些发红的眼眶,发现我最近嘆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以后有什么事,别再憋在心里。” “阿念…”过了一会他闷闷的说。 “?” “下次,…要不你在上,我在下。” “?”我有些诧异。 “每次都是我在上,那样对你…不公平。” “只有下次?”我想了一会儿。 “要不,以后也行。”他那神情怎么好像扼腕般痛苦。 “算了,还是你来吧”我含笑。 “?你,你不想吗?”他感动地看着我。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我苦笑,谁不想重振雄风,但,“是你的话,就无所谓了。”你爱的比我多的多,我能给的也只有这个了。 “阿念…” 猝不及防一个湿吻落于唇上,我一惊。 “你疯了!这是公交车,不是你家!”我有些低吼。 “怕什么,反正咱们坐的位置是最偏的,车上也没有什么人…”他满不在乎的说着,又把我给圈紧,我忍不住丢去一个白眼。 “阿念,” “?” “我爱你” “我知道”我嘆了嘆,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咫业,” “?,怎么了,阿念?” “你总说爱我,”我有些狐疑,“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相貌?我自问可是男的,不是什么阴媚,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鸡皮疙瘩),顶多算个中性…,性格?沉闷…,身材?虽然比他矮,但好像也没有什么女子特性的身躯……越想越不对劲,他洪咫业到底搭错了哪条线了,从各方面来说,我都是一个普通的人。 “呵呵…”他有些吃吃的笑着看着我“阿念,我爱的是你的一切,你的一切都是我所爱啊。” “不是看不看上的事,只是一对眼就再也离不开。” 说着就满足的隔着我的髮丝吻了吻耳骨上的耳洞。 是这样的吗?一对眼就再也离不开? 也罢了,事已过迁,再追问又有什么意义 都已经在一起了 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塞车终于变得通畅,随着引擎声的颤动,我安心的靠在他身上。阳光射照某个被人忽略的角落,我们十指环绕,紧扣手心。伸了个懒腰,我淡笑,继续窝在他怀里补眠。 “哥哥!” 我一进门,小琪就向我扑了过来。 “真是的,哥不是叫你不能这样的吗,摔倒了可是会疼的。”我一把扶正他,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嗯,小孩子的脸,还真好捏啊…… “知道啦,”他奶声奶气地一边嘟着嘴,一边高兴地拉着我的手走向客厅方向。“哥哥,今天来多客人哦” 客人? “啊,莫念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莫念,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可是专门来看你的嘢… …” “啊,莫念,你弟好可爱哦!” 说着就想伸向小琪,我一把拍掉他那魔爪。 “莫念,你太过分了,人家只是想摸摸小小琪而已……”说着就睁着一汪无辜的水渍瞳孔望着我,我只觉得太阳穴跳的厉害。 “够了,凌,别再闹了。”林凌在顾里轩沉沉的声线下吐了吐舌头,总算不敢造次。 在餐桌上林凌跟母亲谈的很融洽,时常有欢声笑语的出现,我熟视无睹的为小琪夹菜。顾离轩和父亲谈起一些药理来也是滔滔不绝。到是叔叔今天却有些安静。
第14页 “叔叔,你的手怎么了?” 小琪一问起,我才发现他的右手缠着纱布。 “没什么,不小心刮伤而已。” ?我一愣,他虽然是含笑回答小琪,但却是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戏嚯。 戏嚯? 虽然只是一瞬,但我还是看见了。 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干嘛看我?我又没弄伤你。 第11章 绑架 今天又被林凌拉出来买衣服,我问天无语。 趁他去上洗手间时分,我走向店外深吸了口气,有些精神不济的挠了挠头。 这时有人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林凌?又怎么了?我刚想转过身,浓厚的药味就扑面而来,还没反应过来,顿时觉得眩晕… … 我摇了摇头,除了头有点沉和全身不能动弹之外,没有什么大碍。 “醒了?” 面前的男人沉郁的打量着我,我不语。 “萧渝荆的侄子,莫念是吧” 他坐在离我不远处,翘起二郎腿,把玩着手中尖锐的小刀。我不动神色的扫视房间,是间密室,除了两把椅子和一个大的出奇的空鱼缸外,再也别无其他,炙亮的白灯下分不清日夜。 “上次的火是你放的吧” 冰凉的刀锋贴在我的脸颊,我打了个激灵。 “你们还真行啊,几个黄毛小子就把我到嘴的三十亿给搅没了。”他凉凉的说,但扯着我头髮的力道却没有怎么放松。我总算想起他是谁了——那天夜总会,那个穿着浅色西装傢伙,听叔叔说就是那个黑道二当家,是吧。 所以呢?我等着他的下文。 “不知亲人在那个萧渝荆到底值多少,”他玩味的盯着我,“我倒想知道,值不值那个数… …” “明天中午如果他没来赎你,就别怪我让你变成尸体了,”他邪肆的笑“要怪就怪他吧。” 随后就是渐离的脚步声。 三十亿? 就算我是叔叔也会掂量,值不值,哼,当然不值。 本想挣脱,但药效好像还没过,全身都软绵绵地,使不上劲,越挣倦意越浓… … 感觉有人在拍打我的脸,我尽力地抬起眼皮,却发现我早已手脚固定地置身于那个鱼缸中。 “很遗憾,…” 我听见水龙头开启的声音,冰冷的低温滋染我的身体,寒气从背后瀰漫向胸口,我冷的上下牙打颤。 “… …见你这么可怜,就在你临死前说个秘密给你听… …” 我听见皮肤划裂的声响,身体的热量迅速从手腕处流失,眼前的光影重叠,渐渐失去亮度。水的重量麻木了知觉,漫过了我的颈部,我隐约嗅到腥膻的铁锈味。这时一股力量勐的把我按下水底,视线里一片猩红,我刚想挣扎,大量空气立即被液体替代,肺里难受的起伏,渐窒息感让我无力起来,直到最后一点力气也流失殆尽。 好冷 是什么? 是什么这么那么暖? 我忍不住向热源靠近,贪婪的依偎,但还是驱逐不了遍地寒冷和黑暗。 渐渐一条条炽热的岩浆通过经脉乱串,冷热交接处是一片硝烟,痛的不能自已。 好痛啊,… …,停下来……我的世界一片浑浊。 “莫念… …” 我一睁开眼就看见林凌放大的脸,他两个眼肿的像核桃。 “对不起,莫念,都是我… …” “我没事” 看着他内疚的表情,我有些不忍,安慰他一下。 “没事了么” 掌心搭在我的额头上,我不自然地别过头,他也有些僵在半空中。 “你还在怪我… …”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我听不出什么实际的东西。 “阿念,你怎么了” 刚躺下没多久,华数他们就进来我的睡房。 “我没事,只是被衣架划了一下而已。” 我有气无力的接过母亲的药,喝了下去。 “阿姨,我来就行了,你去忙吧” “哦,好,小业你就帮忙看一下阿念了,阿念的朋友也坐啊,别拘谨,当自己家就行了。” “阿念,你也是的,老大不小了,也不注意点… …” 母亲掖了掖我的被角唠叨了一大堆。 “好了,妈厅上还有客,你去吧” 等门一关,我就直接窝在咫业的怀里。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被割伤?”他拢了拢我,把被子拉了上来。 “嗯,别问了,… …” “哥哥!”小琪书包还没放就打开虚掩的房门,一个劲的撞在我床上,“妈妈说你流血了,痛不痛,小琪帮你吹吹” “小琪,哥没事,”我笑了笑。 唉,只是留了些血而已,又死不了。 送走了前来问候的哥们,又赶走了小琪。只剩下咫业在耳边轻语,我闭上眼,绷紧的神经也缓慢的松弛下来。 “找阿念吗?他刚睡了。”咫业的声响小心掀起。 “… …你是他的朋友”清淡的音线从更远处响起。
第15页 “是的” … …… … 一阵无营养的话过后,听着脚步的离去,我拉了拉咫业的衣角。 “醒了吗?要喝水吗?” “帮我泡些云雾茶吧,咫业”我的嗓子又些干哑。 “好” 我靠在他肩上,手捧着热茶,心里安定了些许。看着上下浮动的叶片,我抿了一口,喉头的暖流直抵心头。 我一直都在假寐,从醒来到现在。 我再喝下一口,余香温润,绕着口腔舌尖。 “… …见你这么可怜,就在你临死前说个秘密给你听… …”我隔着玻璃艰难的望向他示意的方向,看见了角落一个隐秘的摄像头。“看到没,从开始到现在,他都在欣赏着现场直播… …”他说着时是恶趣味的笑着。 再饮一口,只觉得温茶过后是一片苦涩。 说不怪,是假的。 没有多少人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至少,我不能。 我不懂那个世界的规则,权衡天下,富甲一方,人命对他们来说只是不堪一击的筹码。我有心想容纳这个亲人,但有些事情却实在让我寒心。 布局也好,谋略也罢,每个人都是带着面具生活,而面具背后的容貌我早已不想去接受,因为在此之前我已失去揭示的勇气。 我很累,他们那个所谓的利益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甚至不想再踏上一步,沾染上一丝他们的气息,因为那本就不属于我。 吞下最后一口,口中的水汽的味道飘上鼻尖,忽悉若有,再顾若无。 我无所谓,但并不代表不在意。 我可以容忍,但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家人身上。 还好只是让我遇到,但有第一次,是不是以后也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不想再看见他了。 错就是错,就这么简单。 “阿念,” “?” “你好像自从那次打架后,身体就没怎么长了”他一边对我捏来捏去,一边故作意味深长的说:“要多补点钙,阿念,以后每天要喝牛奶” “… …” “说起来,那一次你还打的很勐啊,震的那些人半死” 我笑了笑,谁叫那些人濆什么狗屎,敢在我面前诋毁我的家人,就算是谩骂也是不可饶恕的。 我疲倦的闭上眼,安稳地在他细碎的轻吻中跌入梦乡。 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天冷了,大家多添衣~~~~~~~~~~~~~~~~~~~~~~~~~~~~~【好冷啊!】 第12章 突发事件 咫业突然消失了,毫无徵兆。 当老师说出“退学”两个字,我只觉得晴天霹雳。 算什么? 玩失踪? 那我算什么?白痴吗?! 我找他,但他却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留一丝痕迹,甚至举家搬迁?! 那我算什么?什么都给了你,现在才告诉我后悔了吗!…… “阿念,他走了就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最新款游戏,我们今天去打个痛快……” “就是就是,阿念,听说挺不错的……” “对不起,我不去了,你们玩吧,我先回家。” 我知道他们几个这些天想让我好过点,但…,我好累,只想回家。我也不想徒增他们的担心,只有家里那间小天地才能让我,好好地哭的痛快。 天空阴蒙蒙的,细雨斜斜地扎在我的身上,我只觉得冰寒刺骨。轻抚手腕那条狰狞的疤痕,似乎还残留前些日子他留下的得温度。 “阿念,我爱你” 那句肉麻的话犹如耳前,此时却若来自地狱的咒语,震得我全身发痛。 昨天还笑语,思念对方,今日却没了踪影。 “阿念,又不舒服吗?还是不想吃?” “不吃了” “唉,那好吧,你好好休息,等饿了叫你妈弄点给你吃。” “嗯,爸,我待会睡一下就行了。” 看父亲一脸担心又欲言又止,我勉强拉了一个微笑目送他出去。 手上捧着刚泡的新茶,细尖的嫩叶上下翻滚,我呆呆地望着它,毫无睡意。 “叩叩叩……” “门没锁” “莫,莫念” 我望了他一眼,继续看着透明玻璃杯中淡绿的茶水发呆。 “有什么事吗?林大哥,顾医生。” 一阵静穆,我吹了吹冒出的热气,灌进口时,微烫的水温依旧烫伤我的喉咙,但却再也暖不上心头。 “莫念,你还在怪渝荆吗?” “其实那天,他也是在想办法,整整一天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想见。” “当看见你满身是血的时候,他就像疯了一样……,不让任何人靠近你……” “还自己直接把血输给你……,你不要再怪他好吗?他都这样救你了……他这些天都很自责了” 所以? 我看着林凌一边断断续续的说,一边把手指绞的通红。
第16页 原谅?我把眼神转移到别处,现在没什么心情想这些。 “莫念,他的事你知道,都做到这到这种地步上你还不肯原谅他,说到头来,并不是他的错。”顾离轩冗长的声音响起,语气夹杂着认为我不识趣的意思。 错? 整整一天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想见?只怕是看着视频里我那垂死的表情吧;血输给我?那我也输过一次,只当扯平;他的事我知道?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就因为他曾是精神病人就得处处忍让,处处包涵?不是已经治好了吗,不是已经是正常人了吗,难道知晓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就得为他的一切买单吗? 实在有些仁至义尽了。 再次举起茶勐灌,直至最后一滴。这时才看见叔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跟前。 “谈谈吧,好么?” 他的音声仍旧低沉好听,手指不住地揉着眉心,镜片后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点了点头。 “就现在吧” 等那两个人出去后,门合上的一刻,光芒渐暗,跳跃了一大片阴影的色彩。 “你还在怪我?怪我当时没来得及救你么?”他向我走近,坐在我的跟旁,床垫立即陷下一大节。 “你想听假话还是真话?”我起身,帮他泡了一杯茶。 “真话” “不怪” “为什么?” 他并没有接过我给他的茶,反而站起来,我被吓了一跳,手掌被溢出的滚烫灼的吃疼。 “烫伤了”他拉起我刚放下茶杯的手,轻轻地吹起来。我看着他,决定继续说下去,有些事还是先说的好。 “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手的力度有些紧,他有些失神的凝视。 “是我的错,” “我不该知道的太多,” “叔,我知道你对我好,也很疼我,但是我不想再经歷多一次。” “我保证绝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他目光里有些焦急。 “不,不是这样的。”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 “这一次出了这种事不是你的错,我到是没关系,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家人也会遇上这种事。” “我知道以你实力能保证我们的安全,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 “所以,叔,你真的想为我们好的话,请你以后也不用那么经常来。”虽然残忍,但我还是说了,一半是为了家人考虑,一半是对他的厌倦。 “呵” 他轻笑,眼角却是冰冷。我面无表情地把手抽回来直视他。 是, 又怎么样? “好,好的很,好的很………”须臾间,他的笑无限扩大。突然有些受不了房内压抑的气味, 我转过身,余光扫过刚好反射他的表情的镜子,心里不禁打了个顿。 “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么?嗯?”他突然掰过我身,力气大的不可思议,让我不得不正视他那跟刚才虚伪轻笑截然不同的神情。我看了他好一会,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动手将他那反光眼镜拿了下来,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明显愣一下,眼光柔和了些,然后我就近身在他身上掏了掏。。。。。 “你找什么?”可能被我一系列举动弄混了,他问了但没阻止我“搜身”的动作。 “药,你放哪个口袋了?啊,找到了”终于从西装袋里找到了,我嘆了口气“叔,不要忘记吃药。。。。。” 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他脸色又差了不少,阴晴不定只盯着我。最后还是刚好小琪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我乘机夺门而出,不在理会这烂摊子。 雨渐渐变大了,已经是春天了,可为什么万物还未甦醒。 咫业家的院里有些凌乱,那头的柳枝已抽出新芽,点缀着暗黄的天空。 推门进去,呵,走的还真急啊,连门都还没锁…… 除了一些值钱的东西拿走外,家具基本上都没带走。 步子踩在有些灰尘的地毯上踏向沿途的那张床,满是缠绵的片段。 第一次为我戴上戒指的时候, 第一次认真的爱他的时候, 第一次……… 无数的日夜,无尽的煎熬,无穷的快乐。 我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手臂蒙住了双眼,眼泪流入了耳中,肆染着底下的被单,突然感觉自己像堕入了怪圈,迷煳中悲哀怨念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渐渐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 “阿念……” 我拼命地睁大眼睛,但渐暗的视觉还是盖过他的容貌。 “阿念……”眩晕感让我分不出那是真哪是假。 是咫业吗… “我。。。” “咫…嗯” 我还没说完,他就按住我的头。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 我知道,咫业,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听见有什么东西撕破的声响。 我对着他灿然一笑,慢慢舒展开来……然后听见上面的人的唿吸声。
第17页 “阿,阿念…” 咫业,傻瓜……… 那一刻,似乎看到咫业的口型,他在我的名字。 眼角的泪还是肆意流淌。 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脱离那种怪诞的感觉, 我好像,看见了咫业,还… “醒了…” 一双手环绕着我,能感觉到对方的脸颊向我蹭了蹭,我忍着不适,用尽最后一丝力把他扯开,明亮的白炽光打在他脸上。 我顿时有种濒死的感觉,比那次绑架更甚,我上下牙齿打着冷战,寒气逼人。 “华,…华数” 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冰凌侵肌刺骨,撼动我的心脏。 “没错,是我,阿念”他幽幽的盯着我,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第13章 真相(重更) 他俯身下来,把我的手锁在头顶。 “阿念,” “记得吗,初二时我们就曾是同桌了,可你从没真正的看我,” 我的心一片死灰。 “……凭什么!凭什么他洪咫业就能得到你!他为你做什么?!啊!为你做过什么!…做得有我多吗!” “你知道我是怎么帮你一个一个的摆脱那些缠人的傢伙吗??怎样帮你把那些妄想的情书丢进粉碎机吗,……呵呵呵,那些情书不看也知道写着满是令人噁心的东西…” “后来甚至还有男的…嘻嘻嘻,真可笑,有我在身边不就够了吗” “可是,居然让他给捷足先登了!” 他有些发狠地看着我,眼神如秋季般阴森。 “我初考时为了你放弃了去重点高中,…每次放学都暗跟你后面,看你平安到家…” “可是你眼里只有他!…他有什么好的!还不是。。。。” “滚”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脚把他踹在床下,身体不停地抖。 “阿念” 他的声音哑然。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阿念,我爱…” “滚!南华数,…别逼我!!” 夜凉如水,洗尽铅华,也歼灭我最后一丝幻想。 衰草凄迷,止不住的轻寒。 有时候觉得其实灵魂和肉体并不同在一个频道,他们总是貌合神离,说不上为什么的心悸一直不详地困扰我,直到。。。。。。 “莫念,你家人来找你,你来办公室一下。” “好” 我跟随班主任的脚步,看见室内的人。 “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他见我没有跟随他,停下了脚步。 “这里不能说吗” “这,说话不方便” “我待会还要上课” “耽误你一些时间而已,我说完就不会再来,”他望了我,突然嘴边划起微凉的曲线。“不会再到这,也不会再去你家。” “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 这次是银灰色的名贵跑车,坐上去依然舒服地昏昏欲睡。 一路上我们缄默不语。 他开车,我坐在后座上看一路的风景。 初夏的痕迹在车窗前快速倒退,偶尔有飞鸟掠过的阴影。稀薄的尘浮在空中,过路的景色蔓延出一室的等待。 我们渐渐驶出繁华的都市,进入一片陌生的领域。 那是我从未看过的海色,一大片水域轻蓝的笼罩在车下,让我有种被湮灭的幻觉。一着不慎,万復不劫。 紧接着是一片荒野,杂草横生,了无人烟。青青的天际囚住铺满荆刺得土地,隐约的呜咽声飘了漫天,明明是万物勃发的时节,这里却是如此的芜凉。 路渐渐不平起来,车身开始开始摇晃起来。前面类似望不到边的大漠,落辉笼罩着暗金的色调,但却没丝毫减缓车速。 我忽的看见一朵黑色的花一闪而过,花瓣诡黑清丽,枝叶妖娆,类似百合的弧形,却远比百合高贵典雅,那种在夕阳残血与玄黄的地壤接际突兀的美让我一是一不开眼。 “到了” 我还沉浸在那朵花开的回忆中,一回神才看清车停在何处。 在我面前是高大的哥德式建筑,暗然的天色盖不住它刺眼的光,屋顶直耸入云,仿佛想冲破黑暗的天穹。 打开车门,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跟我来” 他的背影落空了一切,我仿佛掉进一个怪诞的时空。 这趟车,坐的还真久。 为什么会有如此唯美的地方,不开发成旅游区还真是可惜。 我们进了大门,绕进一个河大院子,简直是公园。 渡过一片地,古藤爬满树干,干裂的岩石边,近看发现在幽湿气的落叶层里,水晶状的花骨微微下垂,在幽暗处发出诱人的白色亮光。 “好看么,它叫水晶兰” 他说这话时,淡然如斯,不知是否天黑的关系,眼角眉梢擒着意味不明的轻笑,转眼即逝。 进入宅内,霉味充斥而来,尽管里面一尘不染。 应该,很久都没住人了吧,连脚步声都空荡荡的回音着。
第18页 步入长廊尽处,却很突兀的看见一处玄关,里面一片中式装修,暖光照在厚厚的幕布上。 “谢谢” 我接过精緻的茶杯,抿了一口,见不到茶叶打转的红茶虽醇厚,但还是不及家中的新茶清香。 喝过茶后,感觉有些疲乏,坐太久车了吧。 “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看的那部影片。” 他的眼神好像在看我,又好像透过我的身体看到更远处。 我点了点头。 “其实,那个家族,是个骯脏的家族”他站在我身后,有些神经质地笑。 “那些傢伙的生活糜烂,奢侈,杂乱,”他顿了顿“不知是不是遗传病的原因,还乱搞。” “男的女的,大的小的……都疯了。” “………于是其中一个人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生活,决定结束这一切” “怎么结束呢,他想了很久” “最后他还是想到了最恶俗的方法———把所有人都杀光。” 我不自觉挑起眉头。 “但故事还没完,” 他绕在我跟前,俯视我,手指做着噤声的动作,我唯有按捺着性子,耐心地听着他讲。 “他查出还有落网之鱼,” “说起来还是清白的,他的父母本是正常所以早已脱离了这个家族,现在的他早已成家立业,并且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怎么办呢?放过他么,兇手犹豫了” “最后还是决定捕杀,…” “你说说看,那个无辜的人为什么还要死?” “莫念”他见我沉默不语又重复了一次“你说说看,那个无辜的人为什么还要死?” 我沉默不语。 “因为那个兇手怕。” “怕再度陷入那个家族的怪圈中,自己出不来,如果那些人都死了,他可能觉得这样做会摆脱同为命运的循环。” 他含笑凝视我,些许欣慰。 “莫念,” 他转而坐在我的身旁。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监护人。” 他把我捞起放在他腿上,额头有些许微凉,贴着另外一个人体温也如此,鼻尖充斥着他的热气。我全身僵硬,他的体温如冰般凉及嵴背。 我怀疑我陷进幻觉,或是噩梦。 “给你看些东西吧,你会喜欢的。” 他的脸颊蹭着我的下巴,脸上牵动的肌肉告诉我,他在笑。 他按了一下不知从哪拿来的遥控器,远处的墙壁缓缓打开,屏幕里再次响起那部恐怖片的哑剧。 但主角,却是 短短十几分钟,我看见他们的口张张合合争辩着什么,最后,父亲在镜头面前满是盛怒,我的小母亲倔强又不甘地哽咽着……,最后的最后,我看见他们两直挺挺地倒下,睁眼望天,一如开始那般无任何声响。 我拽紧拳头,手指节节刻骨的疼。 “对了,还有他。” 他一把卡住我的咽喉,眼色满是严厉兇狠,“好好看着。” 屏幕切换到另一个画面,两个少年在厮打,最后一个不敌,被制服于下,指间银环闪闪发亮。 在上面的少年满是恶狠的脸色,把他固定后,开始肢解。 首先下手的是男性最脆弱的地方,不用工具,毫不费力地拽扯下来,期间甚至还不解气,大力的在地上蹑踩… … 然后是凌迟,从上到下,一丝不苟。 自始至终,受刑的少年都是喊着两个类似姓名的口型,尽管他早已发不出声响。 血,布满整个地板,甚至有几滴还沾染上了镜头,形成长长的划痕。 后来,他就死了。 “他是毒枭老大的义子” 耳边的异感让我起着鸡皮疙瘩,一边望着有些摇晃的镜头里那个笑的癫狂的施刑少年,幽幽说道,几分讥嚯,几分讽酷。 “好了,戏看完了,满意么?” 他一把把我抱了起来,语气宠溺,眼神冷静地像个疯子。 “药效几个小时后悔自动解的,你不用担心。” 他平稳的步向那个圆旋式楼梯,古老的木材发出枝桠的音响,毫无生气的走廊,森森阴气,甚至慎得人心慌。 “对了,你好像还没怎么发现兇手,” 他把我放在宽广而舒适的黑段色床上。 “我说过,他有出现的,” 他的手撑在我的肩膀两边,低身下来。 “只不过你没留意…” 他的眼神毫无掩饰,可我的大脑已停止运作,口腔的气味噁心得让我想吐。 “…,他一直都在现场” 他细緻地为我整理衣服,外套,衬衫……,长裤,…… “只不过他一直都在拿着摄影机罢了” 颈窝的汗毛顿时憷起,腰部力度渐渐收紧,皮肤感觉冰寒刺骨。 “念” 沙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迴旋,空气中满是衣服撕碎的烟尘。但听见这个词时只觉得瞳孔放大。 “我爱.....” 我从他的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第19页 他眼里写满着魔狂,肆意而绝望,目光顿时暗了暗,抓住我的脚踝,然后慢慢的抬起…… 那一天,我忍不住干呕起来…… 噁心至极 只觉得大限已至,末日来临。 “……念…” 他的鼻息喷在我脸上,我弓着身子。 “我……爱” 我直勾勾地盯着顶上床帐,听不见任何声音,鼻尖还是那股消毒味,我仿佛嗅到死人的气息。 原来,这就是爱。 我找不到任何词彙来形容我的感受。 原来在和太多意外偶遇时,不是心碎,而是崩溃。 原来痛到极致,是麻木。 第14章 谈判 蜷窝在床上,彩色的琉璃窗外一片风日晴和,我目滞地望着想像中的远方。 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催眠。 但这,终归不是恶梦。 任何一句话就可以把我拉回现实。 作呕的现实。 “念” 他环紧我的腰身,热气从耳后传来。 我重新合上眼。 “………”这次他发出几个音节词后就离开,其中夹杂着喑哑的苦涩。 苦涩? 我的眼开了又闭,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不知睡了多久,嗓子干的发痒,我扶着墙走下楼梯,本想趁他不在时喝点水,但不巧还是在客厅看见不想见的人。 “念!”听声音好像很兴奋。满庭的酒气充斥而来,我旁若无人地穿过他,向厨房继续寻找水源。 “站住!” 身后响起玻璃刺耳的响声,接着一股蛮力把我拽了过去,他的指甲深陷我的肩肉,我忍着痛厌恶地偏向头。 “你够了没有!莫念!……我对你有什么不好!” 他一把将我甩了出去,我的背摔到树根雕的茶几上,疼的阵阵发晕。 “你知道的,他们该死!我早就让他们把你的抚养权给我……” “你姘河蟹头更应该死!你不懂………你不懂!念,我这才是………………” 我用手护着头,身旁响起各类杂物的破碎的音频,半步不敢动。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掰开我的手腕,突然温笑起来,“念,你不知道,我是为你好。” “只有这样,才没人能拆散我们,不是么?” “你在讨厌我……” 我抬起眼帘,他冷硬的脸孔上布满扭曲的笑容,我望过他的手肘,远处不知名的蔓藤植物长得绿碧翠青,好看不知多少倍。 讨厌? 不, 当然不。 我不是圣人, 也不相信那什么没有爱哪来恨的狗屁道理, 我只知道, 我要他后悔! 我要他痛不欲生! 我恨不得他快快死去! “我说过多少次,看着我!!” 他扯着我的头髮强迫我面向他,力量之大,甚至能感觉到头皮层层撕裂,我干脆闭上眼。 “好,不看,是么……” “不说话,是么” 他勐地站了起来,脚步渐离,不一会儿又返回来在我面前蹲下。 我突地一惊,想缩回手臂,但一个细小的针孔已深埋在我的皮下组织里,等我反应过来,异色的液体已经注射下血管里,随后扒河蟹光我的衣服,又残虐地撕河蟹吻起来。 但慢慢地,我发现不对劲起来。 我的身子火燎火燎地阵烧,一阵比一阵更甚,后面只想有什么东西狠狠地贯穿,觉得有成千上万只白蚁往那个地方钻,陌生的灼烫覆盖每一根毛髮,全身的血液全乱套,寻找着每一个可以缓解的突破口,我的身上已经被他咬出血了,但还是不够,还要,还要,……… 几乎是瞬间,他把我推开,走向前面不远的座椅上,我精神涣散,只知道全身又高烧起来。 “求我” “求我,念,我能给你快乐。” 他衣冠整楚,解河蟹开河蟹裤河蟹带,掏河蟹出自己的欲河蟹望,暗紫河蟹色的硕河蟹大上细布突河蟹起的青河蟹筋,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脑子顿时清明,但思想总归抵不过肉体的需求。 需求? 我的指尖忽的碰到微凉的物品, 那个, 或许真能缓解也不一定…… 真的,好像能让高热减下来, 不行,不能停,……. 一停下了又 还不够,…., 还不够, 多点,多点, 在多点 ……………… “够了!不要再割了!” “念!” “我给你!” “我给你!” 他一把拍掉我手中的玻璃碎片,钳住我的手臂,指缝发抖凌厉。 我抓住他的衣领,眼眶酸涩苦痛。 “疯子!!!” “畜河蟹生!!!……………畜河蟹生!!!!!!!!!” “去死!!!!!………去死!!!!!!!!?”
第20页 我眼前一片猩红,隐约可以看得出他的重影,一大片血殷,我紧扰着他的领头不放,满腔的忿恨怨愤,这一段日子以来的因歷种种恨不得把他绞成碎片也难解心中的耻辱! “啊啊啊啊!!!!!!……….” “不要碰我!…滚!!…滚滚滚!!!……” “畜生!畜生!!!!!!!!!…………….畜生!” “滚开!滚开!!!” ……………………………………… 我什么也看不到,耳廓迴荡的是自己的尖叫声,以及体内懆热缓平的温度。 ……………………………………… “你先出去吧,我和莫念谈谈。” “……………” “那好吧。” 静默后,门被重新关上。 “莫念,” “我知道你父母遭遇车祸的事,.....” “节哀顺变,不要想太多。” 遭遇车祸? 我现在虽眼绑着绷带,看不见任何事物,但并不意味着我就是瞎子。 “不要忘了,” “还有小琪等着你照顾……” 我打了个激灵, 小琪! 他没死!? “小琪!他现在在哪!” 我向声源扑去,生怕听错。 “他不是和你一样一直都由萧渝荆继养的吗” 他的声线些许疑惑,我的心沉了下来。 “顾医生,” 我挣扎着起来, “莫念,你这……” 他语气诧异,我只觉得膝下发痛,心底酸涩。 “求你,帮我个忙……………” “你想我把莫琪过养给顾离轩和林凌” 他阴森森道,顾离轩走后,指节敲打檀木的锤声,铮铮作响。 “如果我不许呢” “那你就等着收我们兄弟俩的尸” 我怒极反笑。 “你不会的!” 我的下颚大概脱臼了,他的指节发硬。 “那你要不要试试。” 他就那么看得起我,不会寻短见, 也是,死了两次的人,谁还想再经歷。 “放过小琪,你说什么就什么” 我疲倦地退了一步,要不再在这样下去,怎么谈也谈不拢的。 一阵没有动静,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抱住我,尖牙咬上我的鼻尖。 “我要你爱我,” “我要你陪我,” “我要你不准离开我,” “我要你连死,肉渣都是我的………” “做得到么。” ………………………. “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爱? 我嗤讽, 你要, 我给你就是了。 被单下,我的指尖抠的刺痛,鲜血直流。 第15章 顺从 日子就这样过,按照他想要的剧本进行着。 他叫我笑,我就笑。 他想我叫,我就叫。 我对着镜子里的人笑了笑,只见镜中的人日渐憔悴,唯独那双瞳流光溢彩,似笑非笑。 “又想什么呢?”我回神,他的鼻息喷得我满脸。 “没……”我小声回了一句,按下阴霾的神色 “你父母为什么要起个这样的名字?”他依照惯例把我抱进浴室,拿了些沐浴露抹在我背上的手掌听到我的发问停了停。 “因为他们有病。”他平稳地说着,拿了些温水沖净我的身体后,又披上他那件大号的浴袍擦干,把我抱向他平常的那间卧室。 我眯眼想了想, 也对,那个名字跟郁金香谐音,可惜玷污了荷兰的国花好名声。 “怎么了?”他看向我拉着他手时眼光宠溺,却始终冰冷。 我笑盈盈看着他,不语。 我知道每次完事后他都会去一趟挺长时间的洗手间,我不是傻瓜,自然知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抚着我的唇间,但我那只被头髮遮住的眼却看的清楚,眉间笑意,细若游丝。我没说什么,疲倦地钻入被中,把空调的温度隔绝于外。 很长时间后,周围都暗了起来,一个热源体贴背而来,我一个翻身,掀起被子连包带压卷在他的上方。我什么都看不到,凭着感觉找到位置,鼻尖对着鼻尖,被子里很闷,但我依旧感到冷。 “别闹了”他的话一张一合都摩擦着我的嘴,低哑的声响越过我的耳膜。 我缄默,于是彼此都僵持着,静的只听到心脏的跳动。就在我的手快撑不下去准备放弃时,他却勐的反压过来,呲咬的吻法把口腔弄得满是血的腥锈味。 “man………啊,慢………” 他的那股狠劲,让我有种被有车碾过的钝痛感,让我直冒冷汗,一次比一次鲁莽,钻心痛源源不断袭来,渐渐地感觉意识开始模煳,听不见任何声音……
第21页 “醒了?”他的指节插入我的刘海中,轻柔的为我扫了扫脖边稍长的碎发,眼里有什么不一样了,好像,冰冷少了些。 “对了”他起身拿了个做工讲究的小镜,但没有马上拿给我,倒是含住我大半左耳。“还是玛瑙比较适合你。” 镜中,我看见那只被含地通红的左耳上,原先银白的耳钉变成暗紫色的透明体,光洁的分割面上被柔和的橘光折射地熠熠生辉,但我的心却沉了下来。 “怎么?不喜欢”他眼神顿时阴郁起来。 “我以前的那个呢?”我咬了咬牙,还是问了。 “很重要?”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他沉着脸。 “很重要” “手怎么还是这么冷……”他吻着我的指尖嘆息道,语气有些许放松,“扔了,那种东西配不上你。” “还有,”他利齿突然咬上我耳骨,“别忘了答应我什么” “知道了”我有些恍惚,低下头以为会有泪水的痕迹,但意外只是干涸一片,我想,大概我的泪腺跟心底是不是也一样一片荒芜了。 他不知道,就算他选听真话,我还是同一句话。 “哥!”小琪一个劲地从床上蹦向我,小小的圆脸瘦了不少。 我揉了揉他的幼发,眼界洇湿。至今还沉浸在萧渝荆早上承诺要带我去看小琪的震撼中。 “哥,为什么那么久你和爸爸妈妈都不来看小琪,是不是小琪不乖……” “不是,小琪很乖,哥不是来看你吗”看着他那泪汪汪的眼睛,心酸不止。 “那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来……” “因为他们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有点语塞,唯有搬出最老套的说法。 “很远的地方?” “是啊,那里有软软的青草,暖暖的阳光,”我笑了笑,柔声道“空气里有小琪最喜欢的巧克力味,闻起来很好吃……” “那,那为什么他们都不带小琪去,小琪会乖的!”他有些焦急,像只怕被遗弃的小猫。 “因为小琪还没长大啊,”我颳了刮他秀挺的小鼻樑,故作生气,“听你林大哥说你还闹着不吃饭,不吃饭就长不大哦,那就见不了爸爸妈妈了” “好,哥哥,我会好好吃饭和长大的,”他突然扑过来捏了捏我的脸,“哥哥,你不乖,你不吃饭,不长肉,”他苦恼的望着我眼里满是童真,“要吃饭哦,和小琪一起长大,去看爸爸妈妈。” “好”我微笑整理他的衣服,发自内心。 小琪,你一定要长大, 连同哥的那份一块长大。 “叔叔……” “嗯”他不着痕迹地把小琪从我怀里拉开。 我身体本能的僵硬起来,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手旁若无人地环起我的腰来,虽然房间里只有小琪。 “你都没有这样对我笑过,”他的鼻尖摩抚我的耳根,嘶哑的低音却清晰地只有我能听到,“真想现在就要你” “别,不要在这。求你……”我小声恳求,一手抓住环在我腰上的一只手,手心满是湿黏黏的冷汗。 “求你” 他盯了我一会,反握这我手,把我拉向小琪房内的洗手间。 “哥” “小琪,呆在那,哥待会就回来……”我挡住他看向小琪那毒辣的眼光。 “我只想留你,知道么”那是门关上的一刻,他对我说的第一句狠话, “你答应过我的!”我刚贴近他身边,吞了口气,按下心来对他轻声“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嗯……”话还没说完,他就示意,闭了闭眼我吸了一口气,肯定又出血了。 “回去后加倍”他咬了咬我的耳垂,气息热的烫人 “你先出去” 当听见他妥协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哥,叔叔,是不是不喜欢小琪”小琪有点委屈,“是不是小琪做的不好?” “小琪,……” “顾医生……”一留神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门口那边看着我们。 “可以吃饭了,凌已经煮好了。”他示意点头,但眼光里还透着古怪。 发现了吗,我顿时不安起来。 “太恐怖了!萧渝荆!……你,你居然会帮人夹菜!”林凌结巴着,嘴里的口型大的可以塞鸡蛋,我继续为小琪添菜加汤。我想,如果让他知道我在萧渝荆那每一顿都是让萧渝荆用嘴餵时,不知他会不会疯掉。 “你也吃点,莫琪自己会吃,别餵了”他不满道,并未理会林凌。 “我不饿”刚想说什么,顿时打了个激灵,他在我身旁,上身坐姿笔直,但却利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用脚勾察我腿,侧过脸看我的眼神,深不见底。 我避开他的眼光,怪异的气氛让我感到难堪。 “是啊,阿念,你也要吃点东西,你看看都瘦了不少了……”林凌干笑着,试着打破尴尬的氛围。
第22页 “那就喝点汤”他盯了我半响,做出了让步。 我点了点头,继续专心给小琪餵饭。 只有在小琪面前, 我才感觉 活着,真好。 第16章 萧渝荆 掖了掖他的被角,乌乌黑夜中,我支起一只手,细细描绘他的睡颜,彻夜未眠。 我生在一个庞大的家族, 有钱有权,以及骯脏和变态。 我的双亲是近河蟹亲,族里经常上演这样的筹码,就连小孩也慢慢加入其中,逐渐腐烂败坏,直至生虫。 我一直认为我很正常,一个正常人是无法容忍这些发生,所以等我具备了实力后选择抹杀。在一段时间后,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我知道那是屠杀罪孽的相应代价,但我并不后悔。 直至最后一家,就像世外桃源,跟平常人家不差分厘。 说实话,我对莫念没有什么印象,开始看时觉得就连莫琪也比他可爱几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那场纵火吧。看他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戏嚯着骨子里不愧是留那一族的血,既心狠又狡猾。既让我感兴趣,又让我坚定抹掉最后一家人的决心。 爱, 是什么, 以前不知道, 以后也不需要知道, 我玩过女的,也玩过男的,感觉差不多。 a市枪战中,险情环生,坠入无边的黑暗,迷失在童年的谩骂中,深不可拔。少年特有青哑的声线像一条温和的绳索拉住了我,暖流遍布全身,叫着我的名字……等我回过神来却早已泪流满面地反抱着他,他昏睡过去,但我姓氏却不断地从他唇间溢出,血脉相连,不断流淌,我执起左手捂住他早已闭上眼的双眸。 有时候,血液这玩意真他妈的奇妙。 接下来,我发现自己开始越来越在意他了,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是的,我必须杀了他,而他,也必须死。 他或许解开了我的心结, 他或许也让我释怀了, 但他还是得死. 于是,在那个酒会里,他醉的厉害,我的指节深陷在他的颈脖里,但他却没有意料中的反抗,眼神迷离,温润如玉,后来……待我定神,早已陷入与他的纠缠中,贪恋无法自拔。第二天看他望着镜子发呆,一脸南柯一梦的表情,我就不由得好笑起来,如果要是看到我在他嵴背后的痕迹,不知他又作何感想。 抱着侥倖心理,我其实是有想过放过莫念的。但现实总是很残忍,给了你一丝曙光时,却总会告诉你那只不过是一只快要断气的萤火虫。 那天我和一个红牌mb在一起,那是一个雌雄难辨的漂亮雏儿,准备进餐后去开房,但无意中的一瞥,却让我感到血气沖脑——透明窗外,公车里,两个少年剪影重叠,被吻的一方佯怒,随后又却静心地被抱着,阳光折射下眼中流溢着炫目的光芒,以及我从未见过的感情色彩,无奈而纵容着。我转过头,整个西餐厅都注视着我这一桌,我面无表情地把那些被我捏爆的高脚杯玻璃残渣拿出来,包扎好伤口,名叫嫉恨的情愫在我看的见的地方膨胀。 我知道,我陷下去。 知道一半的森林失火,要怎么灭火么?很简单,把另一半也烧了就行了,这样做的确可以一劳永逸,但我却忽略了他所带来副作用。 我通过视频看见他就在那个大型鱼缸里,不断地放大他的脸庞,我以为我可以镇定自若,但我错了,当我赶到现场时,眼球充斥的到处是红色,什么都不管了,也忘记了当时做过什么事,脑海中只有他的名字不停迴荡,深入骨髓。 过后,当他不停地疏离我,那时我才知道错过了什么。有什么东西一去不復返了。 既然知道要什么,就义无反顾去做好了,我萧渝荆不是一向这样做的么,金钱是这样,权力是这样,爱也应这样。 于是我挑破了他所谓朋友间的情谊,让其中一个少年去手刃那个叫什么业的少年,拍摄过程中的几个特写也让我粘了一身腥味,说实话,宰人的那个手法的确很烂。 接下来就是处理莫念他双亲的事了。 我把他们两夫妇请到那个有着几百年骯脏歷史的住宅里,微微洽谈了一下。 “渝荆,这里是?” “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我摆弄了一下手中那架古董摄像机。 “是那个宅子?” “嗯”我笑的像只偷腥的猫,“五哥,我想请求你们一件事。” “?” “我想请你把孩子过继给我养” “这?” “你也知道,家族里的那些事,我实在……”我故作神伤。 “渝荆,你还年轻,或许”两夫妇互相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为难“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再说你跟他们不一样,还会有机会有孩子的。” 不一样?我微笑摇了摇头。 “再说,小琪现在会认人了,离不开父母……” “莫念”我拨弄着快门,温和的想起他的表情。 “阿念?”他们两疑惑地望着我,好像是我说错话似地。 “对,我想要他” “但,但是他都快成年了”
第23页 “念,不一样,他已经能离开父母了,不是么?”我弹了弹指尖不存在的尘埃笑道。 “为什么?”五嫂打断了五哥接下来想问的话,恩,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因为”我正襟危坐起来,正视道,“我爱他” “爱?”五哥的表情有些勉强,“你很喜欢阿念是不错,但阿念” “不,”我纠正道,“是爱。” 他们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破涌而出。 “就像情人间的爱,我想跟他在一起。”然后把他藏在我的领域里,这样谁也染指不到了,我缓缓想道。 “萧渝荆!”他们眼中布满了惊疑。 “我爱他,五哥,把他给我”我笑的灿烂,我知道我的间歇性又犯了。“把他交给我来养吧,我会好好教他的。” “闭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五哥气的站起来,脸色铁青。 “把他交给我养,至少在外面不会跟人乱来吧”我谆谆引导。 “!”但他很快就缓过来,“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把阿念给你的,你这是不正常的!清醒点!” “既然儿子是恋上男同学你都可以接受,那答应我有什么难的”我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疯了!他是你的……!”尖锐的女声盘随哭喊,很嘈。 手中发出两声枪声,嘈杂的声音没有了,因为子弹已经穿过他们的脑神经,永眠于此。 然后,我就得到了他。 他的眼角是下垂的,我细磨他的眉尾,相书上说这种人通常是心地慈软,但唯独对我却硬如磐石。 知道双亲的逝去,他没哭。 知道恋人的人死亡,他没哭。 甚至与我共眠,他也没哭。 远比我想像中倔强,他的冷静出乎我的意料,不哭也不闹,只是沉默,一种叫冷暴力的沉默远比一哭二闹三上吊威力更甚。但当我看见他眼中的血泪时,看见他手拿着碎玻璃划破皮肤时,唾骂着我时,我才顿悟,他不是不气愤,不是没感觉,只是埋得太深罢了。 执起他的手,与我纹路交错的掌纹相反的是条条硬朗清晰,穿过指缝与他指节环环相绕,吻了吻他微凉的指尖。 “嗯……?怎么了?”他微睁着眼,犯困道。 “没,睡吧”我吻着他的唇角,又转战他的鼻樑。 自从抓住他对于莫琪的软肋,他就一直像真正的情人一样相处,但却只是像,像的就像真的。我们彼此睁着眼睛,说瞎话,做瞎事。但我还是像得了狂热病似地想在他身边,至少他的身子现在是真的,不是么。 但这远远不够,我要的是他的全部,无论是身还是心。 所以,我变着法做每天一道各类奇怪的食物,我强迫他用重金属的杯子喝水,服用锌药片……是的,经过精密的计算,我在使他慢性中毒,体重锐减是最初的症状态。我不需要聪明如斯的他,只要他活着,变成傻子也无所谓。 记得那天顾离轩来到我们这时,我们正在用餐。 “萧渝荆,你疯了吗,居然给他吃这种东西。”他盯着饭菜,狠扫了我一眼。 “我的事,你不用管。”我冷冷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脸有些难看。 “我吃饱了”一直默默无语的念说道。 “再吃多一些”我夹了一块肉给他,察言观色着。 “萧渝荆,你需要治疗,你知不知道你的病已经復发的很严重。”他一把扫掉念面前的饭碗,怒吼。 “捡起来,把肉吃了。”我死盯着莫念,莫念望了我一眼,然后顺从地在我脚边捡起那块肉,对它吹了吹,细细咀嚼,吞下。 “好孩子”我笑道。 “你……” “顾医生,时间不早了,”念打断他接下来要讲的话。 “莫念,他的病……” “他的病已经好了,不是吗?顾医生”他有些喃喃道。 “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把念圈在怀里。 “你该走了,顾医生。”念眼里满是疲惫,药效已经开始逐渐显现出来了。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我有些高兴地把他拱了拱,“一不高兴就跑到这,嗯” “把全部摄像机都给撤,我就不生气。”他故作烦恼道。餐后,他又坐在这片家族墓园中,看着水晶兰发呆。 “好”我一打横,想把他抱进屋子里,他却有些犹豫。 “就在这吧”他眼中有极深的疲意。 “你不怕么?” “怕什么,不是有你在吗”他眯着眼睛轻笑,“怎么,不敢?”他的指尖轻抚我的唇角,我一把把他扑倒褪去衣服外物,俯身而下,没有任何前戏就在这里进入了他,至死缠绵,一遍又一遍,不曾停息。他的眼中满是迷漫的色彩,,全身颤抖不止, “慢……,慢点……a”,水晶兰的萤光照着他有些尖瘦的下巴,皮肤上一片粉色让我爱不释手,他的皮肤渐渐留下我的痕迹。强烈的生理反应让我真实感受到这一刻,他真的,是属于我。
第24页 来自远方的旅人啊 你是否听过这样一个传说 传说在这黑暗的国度里 绽放着一种无比艷丽眩目的花朵 那种夺人魂魄的美丽 是任何人都无法忘记的 就象是真神给与这大地的荣耀 然而,远方的客人啊 千万不要把视线停留 这种花只会在腐烂的尸体上盛开 是鲜血的滋润造就其惊人的美丽 传说这是一种受到魔鬼诅咒的花 它的名字叫做 —— 》》》》》》》》》腐生花 地底下的人,正在腐烂,地表上的人开始腐烂,什么都好,只要有你就够了。 那次放纵的后果,就是他一个星期也动弹不得。 念 你可知 地狱不止十八层 而是一百三十八层 我要绑着你 与你层层坠入 (註:长期大量锌暴露,会引起慢性锌中毒,服用大量锌药片,会引起血铜浓度大幅下降,贫血、白血球稀少症、免疫力受损、体重减轻等症状。 锌盐味觉阈值为15mg/l,饮水中锌含量达30mg/l有乳白样表现,达40mg/l有金属味,657~2280mg/l可致呕吐,故发现食物有锌味应停止食用。) 第17章 交易 静静地看着输液管中滴下的液体,心率器不稳的传出声响,并不修长的指尖轻捏着那条细柔的管,眼中闪过一丝厌恨。但很快,手缝微微扫过那人坚挺的鼻樑和苍白的脸色,轻点脖中突兀的喉结,突然想起什么又轻笑起来。医生又来例行检查,一行人匆匆而过进入vip病房紧张又忙碌着,悄然来到走廊深吸一口气。 “已经没事了,但醒了还需要一段时间。” “嗯”盯着脚尖,有些漠不关心。 “事发现场已经有人处理了。” “……”我平静地看着对方,缓缓道:“顾医生,我想见个人……” 对方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想见他。”我喃喃道。 我捧着茶杯,有些贪婪地吸了一口气,满面都是茶香。两个人坐着的包厢里安静倾泻一室。 “阿念” 我停止观看杯子里的颜色,静耳倾听。眼前的少年已趋向青年的形态,褪去青涩剩下的就是看不清的阴郁。 “章诺原”我举手打断他刚想开口的话语。“你杀了咫业。” “你知道了,”有那么一瞬他僵硬了一下,但很快连同那一份嗜血也很好的隐去,“我不后悔。” “要问为什么?”他吸了有一条烟的时间后问我,烟尾随着指尖微许地颤抖。 “不是。”我回答的很干脆。“我是来谈交易的。” “交易”他愣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揩了揩眼边不存在的眼泪,叼了根烟在沙发上伸了一下懒腰。“你有什么值得我要的。莫念,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站起来,拍了拍裤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顿了顿,“我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但我一直知道你想另起炉灶。”他不语,我转身走到门口“我知道,你在w码头的那批货,想黑吃黑吧。”我动手转一下把手,心一紧,背后一片炙热。不知什么时候他就来到我的背后,两只手臂把我困在一个暧昧的空间里。 “我可以理解为威胁么?”他的热气喷在我的后左耳上。我继续弄着门把手,突然他一口咬住我的脖子,我吃痛反手想给他一巴掌,他却用极快的速度把我按倒,并把我双手反剪在身后不让我动弹。我还想挣扎,他眼色一暗,手臂脱臼的痛楚传遍我的神经末梢。他一把把我翻过身,俯身直视着我,一只手帮我擦去脸上的冷汗,嘆息道“你这又何必,你明明知道的。” 我眯眼看了他一会儿,“你太高了”示意他低下头,他细碎的刘海接触到我的鼻子,有点痒,栗色的发色在灯光下好像又换成另外的色彩,我再贴近一点看见他的皮肤因为我喷出的气息而生出的鸡皮疙瘩……笑了笑,“知道什么?”,然后全身放松,让手臂好不那么痛。 “莫念,有时候真觉得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他的刘海掩住了情绪,我看不清,尝试挣了挣,没想到他就松了手,我低下头,摸了摸脱臼的手臂,感觉有点麻。 “不过,我喜欢……”他近乎呢喃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双手在我身上游走着。 “是么”我恶念一起,勐的咬住他那一侧的耳朵狠狠撕咬着,等到他把我扯开时,我一口把半只耳朵吐在地上狠狠踩了踩,笑道“章诺远,你急什么,该你的一个也不会少。” 他并没有我意料中的愤怒,好像没事似的看着我,摸了摸残缺的耳朵半响没有出声。突然眼前一个残影,腹部受到撞击,回过神后痛的直不起腰,捂住被打部位忍不住跪坐在地上,大口的吸气。 “真是,太任性了”他嘆了口气,从背后环抱着我,轻轻地抓住我的手腕,轻易把我手腕给卸了下来,“放心,只是脱臼而已”我痛的发不出声,一阵湿哒感扫过我眼角,我闭了闭眼,感觉那黏度从眼角扫到脸颊直到嘴角。
第25页 “你……”他轻抚我的眼眶,淡淡地说:“我不喜欢你现在的眼神。”没有责备没有暴怒,一层黑布蒙上我的双眼,鼻息间都是菸草味,浓郁而呛鼻,我却没有再动弹过。 那一天,我们达成了共识。 第18章 若干年 又到了这个日子,一路走着,刘华不禁嘆了口气,往日时光就像在昨天,没想到一转眼就烟消云散,不知不觉已经十几年了,踩着脚下绿色小径,一转弯便看到那人呆在的位置。 “爸爸,是之前的叔叔,他们又比我们早到了”女儿拉着他的手小声叽咕着,儿子早已蹦蹦跳跳去到前面,好奇张望着,中间夹杂着妻子轻柔话语。 打过招唿后,沉默的气氛继续安静又熟稔瀰漫着,上香后,烟火聚了又散,就像细纱一样,朦胧刘华的思绪。 这些年间发生了很多事,他考上了一个不好不坏的大学,工作后按部就班结婚,有了个温柔的妻子,再后来就生了一对聪明可爱的子女,钱虽赚的不多,小日子也是过得有滋有味。但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比如多年前咫业的突然消失,过后华数的不告而别,远走他乡,诺原自从毕业就没有再联繫,大概继承家业在黑帮混的风生水起吧。等到打听到唯一知道下落的阿念,没想到却是以这种方式来见面。 迷濛中,烟雾的这头,人跟着岁月走,烟雾的那头,却依旧是少年模样。 “小胖哥,你来了” “哎,小琪,来看你哥了”不管来多少次还是不敢怎么搭话小琪的养父们,虽然他们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性,但刘华还是吃不大消,有点怂,虽然这个两个加起来都已经是百岁老头子,但双鬓花白并没有影响他们那身上位者的气息,还是跟小琪压力比较小。 “嗯,怎么也得回来看看他.....”想当年还是小豆丁的小琪已经长成独当一面的大人,看着他小心地擦着墓碑上照片,刘华不知道怎么有点眼角酸障起来,突然觉得要是阿念还在多好,是不是大家还是能跟当年一样打诨插科。 “好好的,怎么又哭起来了,刚做过手术,别哭了” “我,我难受,一想到......”顾离轩还是一如以往笨拙安慰着,林凌略带鼻音的声音响起。 “顾叔要不你带林叔去转转吧,这边烟火大,别让林叔熏着了”小琪为养父们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说道,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多年过去,难受的何止他们两个,刘华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个人默然。 转头看了一下正在烧纸的小琪,其实小琪跟阿念长的一点都不像,但他那流露的神态恍惚让他想起从前,随着烟筒里翻滚的纸钱,一阵风掠过,把些许还没燃尽的纸碎捲起,飞到远处,恍惚中似乎听见阿念爽朗的笑声随风而逝。 第19章 林凌 林凌唿了口气,虽然眼帘映入的是大片的绿色,顾离轩就算在人前是个高冷糟老头子,但在他这里恨不得每天像个老妈子叨叨个不停,不知不觉已经走来这么多年了,年轻时候总折腾,现在老了,也折腾不起来。 想着想着思绪不禁又飘到照片上的那个人,如果阿念不碰到他们的话,结局是否会不一样,就像刘华那样,满足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林凌知道很多问题其实不在于他们身上,但他和离轩未尝又不是助纣为虐的帮凶。为了离轩能不受那个姓萧的威胁,自己只能懦弱装看不见,比起那个孩子,肯定爱人更重要,而且那个爱人还是因为自己的病拖累而受制于他人,就算心中良心过意不去,也只能说服自己了。 本来以为阿念会被一系列事情冲垮,没想到他消沉了一阵子又恢復之前的模样,但再也没有看到他当初笑的模样。 其实把小琪託孤给他们,也是他们意料中的事,那时候也松了口气,把小琪养大,也是当亲生儿子那样疼。另一方面心里感觉也算是赎罪了,但是,却没想到他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一切。原以为是巧合,没想到全部都揭开时,这傻子连自己那份也设计下去,没留半点退路。 很长一段时间内,林凌都陷入良心不安里,他想,如果当初一开始觉得不对劲就阻止了事情发展,是否阿念就不用遭受那么多变故,如果及早劝离轩阻止姓萧的,后面是否就不会有那么多惨剧发生。 后来,还是离轩看出林凌的心结,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路是他自己选的,他选择了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走下去,哪怕外人觉得再难,只要能到达终点,他也在所不惜。” 当时的他有得选吗?没有。 当时的他们有得选吗?也没有。 可,就算这样,林凌也是难受,他想,这块心病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好了吧。 第20章 西西弗斯 第一次去萧先生住宅里,我和阿笙都很是小心翼翼,毕竟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好相处。 有钱的金主也不是没见过,但这么大手笔的还是很少见。不过出这么多钱的也不是没道理的,整个过程都让我觉得很变扭,因为名义上说是跟我们一间房,但其实一直都没碰我们,只是阴郁地看着我和阿笙红浪翻滚。目光像是看着我们,又好像透过我们在看向更远处。但有钱人的那点癖好,萧先生品相算的上好的了。 在那个外表明显败落内里华丽復古的大宅中,除了几个佣人和我们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印象中在少数几次吃饭才会遇到他。
第26页 初看是让人好奇侧目,已经有了少年过渡到成年的轮廓,眼神中总是点缀着斑点星光,样貌只算得上中等偏上,但要论起来,不要是说相比起我,就是萧先生都比他夺目多,而阿笙就更不用说了,为什么要强调阿笙呢,大概是因为他总是对着他有种莫名的敌视感吧。 阿笙的样貌跟我些许英朗的外表是不同类型,长的雌雄莫辨却略有英气,刚好卡在中性那个度上,笑起来的一边梨涡很是讨喜。 美貌在有实力时是加分项,但对于没有自保能力来说,却是个灾难,只能变成任人屠宰的羔羊,女人是这样,男人也是这样。如果不是因为他死鬼老爸烂赌欠了巨债,不知道他的人生是否会有所不同。 那人其实是一个很怪异的存在,他跟萧先生俩人看得出是在冷战,但却看不出是什么关系,因为什么原因冷战至此。你要说他俩是情人,但却很少看见他们同榻而眠,你要说他们是亲人,他们也长得不像。那人对萧先生也没有什么后辈作态,挺平等对待,怎么对我们(尽管他也没怎么搭理我们就是了)就怎么对他,你要说他们是朋友,却又总有一种别人无法插足的怪异氛围存在,就像只要他们俩一起出现,就算两人没对眼看过一眼,你也会有一种被人无形被屏蔽出去的感觉。 至于阿笙会产生敌视,其实很简单,不是因为陷下去,而是那么一分嫉妒,一分羡慕,外加七八分对命运的不甘吧。毕竟差不多的年龄里,这样的对比太过伤人。 记得有次到那里,初夏微风吹过,天刚刚蒙亮。他在一旁浇花,不知名的植物浑身洁白,晶莹剔透,每一株的顶端都会有一朵微微下垂的花蕾,在背光处发出点点白色亮光。看着心情不错,颔首跟我们打了声“早”的招唿,而萧先生在不远处站着,但身体倾向却是他所在的方向。 第二次跟他有交集是在路过一个不起眼的房间,午后的阳光斑驳打在他脸上,他眯着眼昏昏欲睡,书本杂乱地散落身旁。记忆中的样子似乎有些模煳,但却清晰记得在满是金色的午后,离我脚边最近的那本《荷马史诗》,展开刚好是讲西西弗斯的神话,目光所处是加缪的随笔文论: “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 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 同样,当荒谬的人深思他的痛苦时, 他就使一切偶像哑然失声。” 第三次是发生在阿笙和他的不知名的争执中,当我闻声赶到时,阿笙正想抬起拳头挥向他,却没想情形急转,被他肘撞拳击,掌噼脚踢,反而顺然骑在阿笙身上,虽然他已经避开要害打,但还是拳拳到肉,看着都觉得疼。打完起身,他没有什么表情,嘴角有些许破损,我跟赶过来的佣人都噤若寒蝉,等回过神来,却只有那人远处的背景。 “你又招惹他干什么”我没好气拉了阿笙一把,阿笙对他的挑衅不是一次两次,有时候甚至当着萧先生面乱来。但挺奇怪的,萧先生也不理,只是默然看着也不插手。这次要是做的太过了,看他拿什么来还债。 但这次阿笙好像被打蒙了,整个人愣愣的,也不反驳,就像被吓坏似的。问他发生什么也不说,只是低头紧抿,有时候还会不知觉地咬手指来,但在那之后也没再去找对方茬就是了,或者说也没机会找茬了。 过了不久,记得他当时提了一个大箱子,潇洒走进我的房间里,对着我说了一句话。 “嗨,aaron,你该走了”然后把沉甸甸的箱子转交给我。 “如果方便的话,五年后请帮我把东西匿名寄出,如果不想的话,当我没说过,谢谢。”他用只能我们俩听见的音量说着。 “另外,起风了,别再回来。”他望向窗外远方,跟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走出大宅后,发现阿笙早已在车旁沉默等候,车里放着跟我一样的箱子,坐到车上后,我回望的那一刻,似乎看到窗边灯光透过的剪影,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包围着另一个,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 回到去,我打开一看,不出所料是一箱子钱,本以为我会兴奋,没想到现在钱到手却没了滋味。在里面查找一番,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有密封的白色信封,刚拿起来,一张白纸从中自行掉落,映入眼帘的是一句话: “默片旁边放着我想跟着你说的话。” 我看了看地址,是刚离开的那个地方,以及收信人写的是萧渝荆。 五年后,我如约匿名寄出,也用了这笔钱过上很好的生活,当然也跟以前的人断了联繫。后来定居到国外,有天听到一个流浪汉用法语吟唱: le vent se lève! . . . il faut tenter de vivre 风起,唯有努力生存。 他跟任何人都这么说, 但唯独忘记了对自己说。 第21章 贵人 过了爱危事几重,从今再立永无空。 宽心自有宽心计,得过高人立大功。 还记那年求的批语是就是这两句话。 在道上行走的,没几个不迷信,毕竟是舔刀子的活,今天不知明日事,也不知道哪天就死在哪个角落,所以都会来求个心理安慰。 算命的说我这是要遇贵人了,我不并当回事。毕竟我虽然是跟在三把手混,但也不最器重的那个,上面的老傢伙一个个都硬朗的很,入帮比我早比我有能耐的又一个个拼了命往上挤.......想要功成名的心早就歇了,但却没想到在那短短的一年中,极其混乱地应验了。
第27页 听之前的老人说,禹帮最先起来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靠菸草发家,当然能活到现在的帮派,大多该沾不该沾全沾了,当家的章老大很是有一套,也没让帮派没落,反而发展到黑白通吃的大帮派。但可惜没后,后来收养了个义子,我们都叫他章少。别看他年纪小长着一脸乖乖相好欺负,狠起来不把你咬块肉下来决不罢休,有着不符年龄的心狠手辣。不过老大也是有眼光,要不以后接手怎么能服众呢,但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晚变成反转起来。 那时有一批货被人动了,挣的钱是帮会一年的利润,所以老大特别重视。动那批货的怀疑有两家,一个是道上比较神秘的萧先生,别看他一副斯斯文文模样,是个砸窑的主,下手黑着,传闻在国内操盘,大多是跟外道打交道,这些年已经洗白上岸,但也没人敢轻视。另一个是有竞争关系的帮派氏门,别看当家是个病秧子,但硬是撑起道上半边天,这次这么大的盘子,不想黑吃黑? 当时三家大摆鸿门宴,我和其他兄弟都在外堂候着,都有心理准备要火拼。当听见枪声响起时,冲进去情况有点傻眼。因为好像是萧先生那边自己反而窝里反了,看到他捂着流血的手臂一脸铁青望着一个人,对面的人正举着把枪对着,很明显刚刚枪声是在他那响起。其他人正按兵不动。那人我有印象,是之前无意撞到跟章少一起的同龄人。 “放下枪!”那边萧先生打了个其他人不要狙击手势,有点歇斯底里“这里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但可惜,对方并没有听他话,等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太晚了,没想到他竟然对着离萧先生不远的章老大开枪,一击命中。伴随着老大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倒下的一刻,所有枪声响起。萧禹两边大血拼,氏门也想浑水摸鱼,加入混战中。 而罪魁祸首当然也在他开枪的那一刻被我们打成血窟窿,但他还不忘向章少那方向打了两下无意义的枪声。 “莫念!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章少那时已经杀红了眼,几乎癫狂,要不是我们拼命拦着,都到跟前被血洗了,老大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但我们已经不能让章少有什么闪失。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恶意地笑了笑,虽然血一直不停往外冒,还坚持向章少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过后就被萧先生那边抱着突出重围出去了。 那天之后,老大还是撑不住过去了,萧禹自此两边成了死对头。但章少状态却很不对劲,因为后来收到风,确信杀老大的罪魁祸首在当天已经失血过多死去,但他却一直不相信,认为对方只是想逃脱追杀放出来的谎言,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人找出来....... 继承者不稳,下面的有能耐的人自然就蠢蠢欲动,更朝换代适用于上面自然也适用于我们,所以帮内最后内斗不断,死的死,伤的伤,外面的尤其是氏门一帮自然也想分一杯羹。看着这待着十几年的地方,我也是几经迷茫痛苦。 最后还是久已退隐的老爷子出山来镇住了场,点了我和另外几个经过考验,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阴差阳错之下我却成了当家人。 之后在老爷子的庄宅里遇到了萧先生,才知道他跟老爷子是有世家渊源,而当初帮派内斗已经严重到快要分邦离析快被氏门吞併的地步,也是萧先生出手才保住。 我问老爷子为什么明知道是他害的老大身亡,还要跟他接触。 老爷子回了我一句话 “没有永远的敌人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也是大概为什么我到现在还叫他萧先生的原因吧。 是啊,在道上混了那么久,明知道答案,但耐不住还是想打破自己幻想。 望着萧先生离去的背景,我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下了嘴。 我们没了章老大,而他大概也也没了重要的人吧。 要不然,也不会被一夜白了头, 要不然,也不会现在一幅没有活人气息的模样。 此后我也真是应了那句“宽心自有宽心计,得过高人立大功。”顺遂地不可思议带着禹帮发展,甚至后来洗白上岸,摇身一变更上一层楼。 午夜梦回,我也会想谁才是我的贵人, 是带我入帮的洪哥, 选拔我出来的老爷子, 帮扶帮派濒临分解的萧先生, 还是对着章老大开枪的那个人。 第22章 顾离轩 鼻尖还残留着□□灼烧身体的味道,手已经尽力按住,但还是止不住血像水龙头那样喷射而出,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瞳孔逐渐迷离...... 顾离轩知道这是怕不行了,尽管他已经做了能做的措施,但除了医院以外,谁也没法立刻处理那么大面积的创伤,而医院离这里最快也要15分钟,手下流逝的生命怕却是连1分钟也等不了了。 突然对方一个手劲拉近萧渝荆的距离,萧渝荆先前忍住先前的哀嚎,但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见对方想对自己说什么,忍住想催促开车快点的声响,更加俯下身听了他说了句什么。 顾离轩头偏向另一边,尽量留给他们俩更多的空间。看着那只环住萧渝荆的手,顾离轩眼眶忍不住酸涩起来,抬头向上望去,尽量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表情,虽然对方耳语着什么,音量很低,但顾离轩还是隐约听到对方叫萧渝荆活下去的声响。车窗外飞速越过的风景,现在的顾离轩却恨不得能更快掠过,一下子就能到达医院。
第28页 但还是来的太迟了,赶到时,阿念还撑不住。双眼再也没有打开,身体的温度也在飞快流逝,血液凝结成大块奇异的黑色色块,牢牢地印在他的皮肤上,就像几分钟前还在皮肤里一样。 萧渝荆却意外的平静,安静地看着医生告知死亡通知书和节哀顺变,一如事情还没发生那样镇定。顾离轩早就意识到不对劲,想严格看守他,但没想到还是让他走了,连同消失的还有阿念的尸体,他不敢想像还会发生什么事情,用各种渠道搜找却还是了无声息。 后来有一笔巨款打到他们帐户里面,因为是分散打入,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查到最后能查到帐户是个姓章的。从几年前就已经通过小额转帐,再通过几百张卡中层层运转,最终才归数到他们帐户中,而姓章的帐户在转完最后一笔帐后,就销户了。萧渝荆和林凌突然意识到什么,默然不语,他们知道他们能做的也只能好好照顾莫琪,让他平安健康成长了。 那件事过后的5年,等他们收到消息赶回国内时,萧渝荆老宅已经烧的面目全非,剩下的除了似乎望不尽头的灰烬,还有两具缠绕在一起面目全非的尸体,高温下已难捨难分,林凌难忍痛哭,萧渝荆则向天望去,眼眶红了,眼睛酸胀得不得了。 他们终究只为他们俩建了衣冠冢,真正的骨灰洒落在大地,随风飘扬。记得很久之前,阿念念叨过,生来自由身,死去也不想被束缚,自由散落大概是他最想要的吧。 “好好的,怎么又哭起来了,刚做过手术,别哭了”顾离轩嘆了口气,一阵风吹过,满眼翠绿,还是一如以往笨拙安慰着眼前这个触景伤情的爱人。 可能还有很多谜团还没解开,比如之前那封究竟写了什么导致萧渝荆去自焚,阿念又是怎么令这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他从哪里来那么多资源,又付出了什么........ 但他不想再去想了,大概是年纪大了不想再折腾了。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人总不能活在过去。 第23章 完结 那时候还小,现在回想起来,父母只剩下一个模煳的样子,午夜梦回时,只言片段中还能感觉到温暖。但哥哥不一样,他是贴切的,真实的,可触摸的,其实那时候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还是不敢戳穿自己那么一点点的想像,大人也希望我不知晓,而我也就顺从乖巧起来。 记得有段时间,哥哥瘦的厉害,眼窝深陷,每次看到是我,又好像通过我看过了别处,让我很是害怕。也不知道害怕什么,就是本能不喜欢那样的哥哥。后来他人变得好多了,也长了些肉,偶尔笑笑好像我们又回到以前的时光,但目光却变得坚定起来,那时年幼的我却不知道是意味着什么。 等到最后,叔叔们告诉了我一切,全部事情早已尘埃落定。 哥,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念完大学后我继续攻读相关专业,对生物学很感兴趣,现在已经在艾尔教授手下做助手。叔叔们对我也很好,像亲生儿子那样疼,而我,会连同你那份好好活着的。 指尖最后燃尽的纸屑,是那年和哥哥共同画的一幅图,有蓝天,白云,以及一个太阳,大片向日葵开着,金黄铺满整个土地,旁边註解着一句潦草又不羁的笔画: 活着,大概就是最好的存在。 ——莫念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拖了这么久才完结,因为现实中很多事慢慢就变成拖更几年的状态。 我知道现在估计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篇文,还回来看的亲们,就算不多我也会感激不尽。 几年过去了,回过头来看,觉得自己当初写的够幼稚够中二的,曾经也在纠结要不要坑了算了,再者要不从头大修到尾再来过,但后来想想,自己的初衷,不就是为了高兴么,写了就写了,改也懒的改,完成比完美更重要。 结局可能在你们看来是烂尾的既视感,但对于我来说,这对于他们来说大概是最好的结局吧。再次感谢不嫌弃的亲们能看到最后,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