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傲物语》 序 勇于追求的女子 有容 这本书算是我完成速度挺快的一本,原因无他,只因为我真的很喜欢里头的男主角——齐傲。 文字创作者就是有这个好处,可以把心中所想像的爱情情节化为故事与读者分享。最最令我开心的是……呵呵(笑得挺“那个”的)……可以将心中的白马王子写进小说里。虽然现实生活中可能、也许、铁定找不到这样的人,但是,在故事里把他创造出来过过瘾也好嘛,是不? 一个冷如冰块的男子要搭上什么样的女主角才适当呢?呃……这可有些伤脑筋了,再搭上一个像任革非型的女子,那……那怎“唱”得下去?所以喽,想了半天终于敲定由曲宓上场了——一个天使与撒旦的结合体(忽地听到曲宓的欢呼声,作者英明、作者万岁……)。 书中的男主角对女主角动心在先,可是真正的“爱情行动者”却是女主角。在现实生活中我真的很欣赏敢爱敢恨型的女子(虽然有容并不是这型的女子)。在面对爱情时,女孩往往都是被动的角色,有些人甚至认为那才像是个女孩子。呃……这种人思想有些“传统”吧。(美其名啦)!可是,谁又规定女子不能反被动为主动?是吧? 我从来不认为主动去追求自己所心仪的对象有什么不对,当然啦,对象不要是别人的另一半就是了,毕竟第三者所要承受的压力大大而且会伤害到别人,这种害人不利己的事还是少碰。除此之外,勇于面对自己的真情,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对方一个机会,月老并没有规定机会老是由男方给,女方只有接受与否的权利,是不? 我一直很喜欢一句话——敢爱敢恨才是真性情! 第一章 一室优雅的古典音乐和自然不造作的原木特色,这家pub坐落于这喧嚣扰嚷的闹区中,别有一番隔世独立的红尘中独醒的味道。 人口处的木门上悬了一串木制的风铃,声音虽然没有一般玻璃制和铁制的清亮,却有一种古朴的沉雅。 木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位身材颀长,长相神秀的男子,他脸上的墨镜遮去了一双锐目,两道微斜人鬓的剑眉又浓又黑,更增添了几分冷傲感。 站在人口,他摘下墨镜,虽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表现了俐落绝伦的帅气。放眼对着pub内一扫—— “先生,请问几位?”女服务生礼貌的问,一双眼睛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像这种又高又帅的男子真少见,今天真是够luky!才交班就看到两个。 那冷傲男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的说:“我找人。”说着便径自走向一角落位置。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坐在角落的男子亲切的笑着,和向他走过来的“酷哥”全然不同典型。不过,两人都有超水准的魅力!“我以为咱们伟大的齐傲大忙人只有上司的命令才请得动你呢!” 原来那冷傲男子正是齐傲。 齐傲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斐于风,早习惯他“自言自语”的习惯“约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约你?好朋友久久见个面不为过吧?难得最近咱们没被分配事情做,又同留在国内。”他理所当然的一笑,“所以喽,没事就想的人出来聊聊,直接想到的对象就是你了。” “这也算理由?”齐傲的眸子掠过丝笑意。这时正好服务生走过来,他要了一杯维也纳咖啡。 待服务生走后,裴宇风又继续问。在开口前,他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齐傲,见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这才开口:“昨天我到书局买了一本书,事实上,那本书我也不是很需要,只是……” 不待他说完,齐傲低着头啜了口冰开水,淡淡的说:“说重点。”他这朋友没啥缺点,就是话多了些,正常人十句话可说明的事,他非得多个三、四倍不罢休。 “太久没说话了,让我的舌头多运动一下都不肯,吝啬!”说真的,打从官容宽结完婚,携着娇妻到欧洲度蜜月,自己已经近一个月没好好的找人聊聊了!偏偏遇上了这惜“话”如金的冰雕,他不爱说话,也见不得人家多话,唉……真枉费多年的深交。算了,他这人本来就是这样,原谅他吧!“我出了书局经过了一家相命馆——” “不会告诉我,你进去算命吧?”齐傲嘴角有抹笑意,淡淡的、浅浅的,不易被发现。 “不是我自己进去的,是那位算命先生一看见我经过,忙开口:‘先生,留步。看个相如何?’我当然不理他,哪知他看我仍径自往前走,居然叫了我的名字,不但叫得出来,连生辰八字他都知道!” “喔?!这么玄?”原以为那些算命的都是人嘴两片皮,说好说歹都由他呢。实际上也真的是太多没本事只想骗口饭吃的江湖术士了。既然裴宇风遇到一个听似铁口直断的人士,一定进相命馆算命了。 “你猜,我进去了没有?” “若没进去;你今天就不会跟我提这件事了。”齐傲习惯不正面回答这种无聊问题。 裴宇风一笑,“我是进去了,但是不是进去算命,而是进去骂他。我说,你这算命的没本事就不要乱说话,你以为随便编个出生时辰和名字就了不起吗?要掰我比你能掰!那算命的既不气、也不恼,气定神闲的反问我:“你不是裴宇风,那你叫什么?” 裴宇风说到这里,齐傲有些明白了!这小子不会冒用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去算命吧? “你冒用了我的名字去算命?”不必等裴宇风回答,光是看他贼兮兮的笑容就知道了。有像他这样的朋友,自己能怎样?人生嘛,多些幽默,日子会好过些。 “不要用‘冒用’,行不行?那词儿不怎么好听,也不过是‘借用’嘛,用完了还不还了你,难道你现在不叫齐傲?”口才好就是这样,错的也给他掰成对的。 齐傲淡淡的看他一眼,没多说话。 “别用那种眼神看人了,好不好?冬天到了,够冷了啦。”他知道齐傲不会如此容易生气,于是又继续说:“我拿你的生辰八字给他算,你猜他说什么?” 齐竺向对算命这种事一笑置之。总认为命运是操纵在自己手上人他人又怎能预知自己的未来?固然听斐宇风形容那算命先生,显然有两把刷子。 看齐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斐宇风却已忍不住的笑出来了。“我说出来包准你坐立难安。”仍是吊他胃口似的住口不公布答案。 坐立难安?齐傲可没被这话吓着。他悠悠哉哉的喝了口服务生刚送来的咖啡。 我形容得如此卖力,你居然还如此反应?!看着齐傲连表情都不曾换过一个,这令裴宇风非常、非常不满喔。 “算命的说,你红銮星动!”他一鼓作气的说。 只见齐傲方喝下的咖啡一口“卟”的喷了出去,坐在对面的裴宇风闪避不及,迎得满面甘霖。他呆若木鸡的看着白色西装上的点点褐色小点,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知道你期待红銮星动这天已经等很久了,但是,也不必激动成这样吧!”他拿起手帕抹去脸上兀自沿着脸部轮廓往下滴落的咖啡。“喂,别一副中了头奖的模样,行不行?小子,真有你的,没想到像你这种人也会红銮星动。我还以为你的那颗‘星’也结冰,动不了了呢!” “那种江湖术士的话,你听?”齐傲的言下之意仍是不信。红銮星动?见鬼! “别这么早下断语嘛,搞不好待会儿就有个小孩过来喊你一声‘爸爸’,你就这么结婚了。少年时候不懂事,若是把人家‘吃’了,现在也该算一算当年的风流帐了。”裴宇风自娱“愚”人的亏着齐傲。 “你该吃药了。”风流帐?亏他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好友想得出这名词。他连恋爱都没谈过,哪来的风流帐? “你没风流过?”裴宇风好笑的看着他,又是一阵狂笑。他这人一开心起来,才不管四周的人怎么看他呢。“又给算命的算对了,他说,你这个人不爱则已,一谈起恋爱来是又痴又狂,不必多爱几回,一次就可当新郎了,多酷啊?” 齐傲没多作表示,仍是冷冷淡淡的一张脸。“你今天就为了跟我说这些?”语气中有些许不耐。 “不只这些,算命的还说……” “我还有一些事,”齐傲拿起桌上的帐单,站了起来,“改天再聊吧。”又是算命的说,天!这个男人啥时候变得如此迷信了?他苦笑的摇着头,付帐去了。 对于齐傲突来的动作,裴宇风有些错愕。他喃喃自语的说:“够不给面子的了!真是好心没好报!告诉你吧,我才讲开头你就听不下去,中间这段更重要哩!不听算了!届时遇到麻烦可别来找我。”虽然这冰雕对于自己未来的一半没啥兴趣,他可是听算命先生说的听得津津有味。 哈!一个看似乖巧,实际上是个鬼灵精的女孩儿。唔!当冰雕遇上“双面人”会是怎样的情况呢?是天雷勾动地火的把冰雕化为柔情似水,还是干柴遇上烈火的,冰雕和“双面人”双双化为灰烬,来个你灰中有我,我灰中有你的分不开?!期待啊! 齐傲啊齐傲,看来你此劫难逃了!哈哈…… 为什么如此相信那个算命的呢?因为,当他付了钱打算走出算命馆时,那算命先生突然说:“我敢以本馆信誉说,那个叫齐傲的绝不是你本人。” “为什么?” “你家去年九月办丧事吗?”算命先生略带玄机的说。 去年九月?!那不是将军老爸去世的月份?!连这个这算命的也知道?! “老先生,佩服啊!”裴宇风真的是甘拜下风了。 所以,他相信齐傲那小子这回非红銮星动不可了!哈,待他娶了老婆之后,自己会到算命馆送那算命的一面“料事如神”的匾额的。 现在嘛……等看好戏! jjwxc            jjwxc            jjwxc 曲震正坐在客厅与妻子对弈。一盘棋下来,曲震又输了他那天才老婆不少黑棋。 “又输了!”曲震不以为意的大笑着。“从年轻到现在,我和你下棋,好像只赢了你一次。” 温婉的陈亭儒抿嘴一笑。五十多岁的年龄仍有一股掩不去的贵妇气质。“那回怎能算你赢?要不是棋下到了一半,小呆那丫头急着到世间来报到,那盘棋,只怕输的还是你。”想起那盘棋,不由得想起二十四年前生下女儿的往事。 “那丫头真该打!折腾了你整整一天一夜,那夜,我不能全程陪着你,一直引以为憾。” “那也怪不得你,军中收了假你不得不回去。”她一笑,“我这一生中最得意的两件事儿,就是嫁了你和生了小呆那丫头。”丈夫官拜二星中将,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生的女儿又漂亮又有才华,几乎时常可以听到令她引以为傲的赞美声。 曲震心中滑过一阵暖意,他这一生又何尝不是以娶到如此的妻子和生了这样出色的女儿为做? “说到那丫头,不是两点要到国家剧院彩排?都一点半了,怎还没下楼?”曲震的目光调向楼梯口。“小呆,一点半啦!不是两点要彩排?” “来了——”一会儿曲宓手中抱了大提琴出现在楼梯口,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下楼。步下最后一阶她松了口气,“说好两点,每次非到近三点才开始练习。” “还是早些去练习吧!”陈亭儒倒了杯柳灯汁给女儿,看着女儿手上的大提琴不禁笑意盈满脸上。“小小个头搬了这么大的乐器,亏你甘之如饴。”顿了一下,她说,“你以前都担任钢琴手,怎么这次换大提琴?” “我要求换的,尝试另一项挑战嘛。原先指挥老师还担心我会不能胜任,后来他觉得不错,安排了一大段大提琴独奏给我发挥。” 曲震一笑,“我曲震的女儿哪有不能胜任的事?后天我会和你妈去看你表演,相信你一定是所有演奏者中最出色的。”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曲宓甜甜一笑,她的话总是能百分之百的兑现。“爸、妈,我走了。” 告别了父母之后,曲宓抱着大提琴到门口等司机把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上来。 忽然她想起昨天和李佳萍讲电话时,答应要把英文版的但丁神曲拿给她看,唉!真讨厌!怎么又忘了? 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又回去拿了。她把大提琴靠在屋前的一部轿车车头倚车而立,然后放心的进屋去取书。其实那把琴是珍贵物她该把它再带进屋去的,只是它太重了,进屋取个东西不过几分钟而已,搬来搬去累死人! 结果,她还没进到屋子就听到“砰”一大声,急忙一回头—— “喔!我的天啊!”曲宓看到所发生的一切差些没昏过去。 她的琴……她的琴给另一部停在放置琴的车子前头停车位的吉普车倒车人位时,倒得太急给撞上了! 她急忙的奔向她的大提琴,拉开皮套肴着里头,一看到里头的情况,她更加激动!她的琴……她心爱的大提琴……断了!看着被撞得断裂变型的大提琴,曲宓又气又心疼,望着大提琴的“残骸”泪水一颗颗的滴落。 “小姐,你的东西——”肇事者下了车,上前来看个究竟,当他看到断裂成两段的大提琴也是一阵错愕。 曲宓愈想愈生气,咬着牙回头看肇事者。“你……过分!”她踞起脚尖,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那肇事者的脸上挥去,“啪”的好大一声巨响。 齐傲没想到这样娇滴滴的女子说打就打,一时来不及反应。当他知道反应时,是伸手去捉住曲宓紧接着挥下来的第二掌、第三掌。 他捉住了她欲挣脱的手,这才看清楚眼前这女子漂亮得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容颜。她美得撼动人心,一脸泪水的她更增添几许我见犹怜。他眼中掠过一闪即逝的柔情,轻轻的开口:“对不起。” “你以为对不起就算了吗?还我的琴来……你……”她气愤的极欲挣脱这可恶的男人的手,她手臂缩再往外一荡反扣他的手,两人打了起来。 齐傲原以为对方是个柔弱女子,没想到身手这般俐落,他看对方是女子一味相让,且自己撞坏了她的琴也自觉理亏,因此没敢真正动手。当他再度捉到她的手时,她非但不挣脱,反而把整个身子往他身上紧靠了过去。 齐傲从来没和任何一个女子这般接近,当曲宓的身子往他身上靠去,他只觉得她的身子好软,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袭身而来,然后心中一阵茫然,一张俊脸倏地红了起来。 忽地,怀中的曲宓放声大叫:“爸爸……救我……这男子想非礼我!” 原来曲宓在向齐傲挥拳时,忽然眼尖的发现父亲偕同母亲从屋子走了出来。 她瞄着父母偷偷去学跆拳道一事可不能让他们知道。在他们古老的观念中总认为,女孩子要文文静静的,学跆拳道对他们而言,那是野丫头才做的事。 此刻她双手受制的紧靠在齐傲怀里,乍看之下,真的好像她受制于人、对方要强迫她就范的模样。 曲宓看着父母走了过来,忽地对齐傲一笑,那笑容既狡猾又顽皮,令人又爱又恨。齐傲有些知道这女孩在玩啥把戏了! 他松开她的手,把曲宓扶正。看着一段时日不见、父亲生前的至交。 “曲伯伯。”他脸上的红潮已退,只有右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山”还兀自留在脸上。 “齐傲!”曲震看到他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到这里办一些事情。” 齐傲?!他就是父亲常常提起的……齐叔叔的次子,齐傲?!天啊!世界上怎有这么巧的事?这下子可好玩了! “你们……你们怎么啦!”曲震发现在一旁红着脸沉默的女儿。“小呆,你方才叫着我做什么?”他年纪大了,耳朵有时会不太灵光,只听到女儿叫“爸爸”,其他内容可没听见。 “只是一场误会。”齐傲想起方才的事也感到有些好笑。 “那就好。”陈亭儒可是清楚的听到女儿喊救命。她注意到齐傲脸上的“血手印”。“你左脸颊怎么肿了起来?” 齐傲脸上有抹苦笑,没有说明原因。转向曲宓,“把你的琴撞坏,我很抱歉改天我送一把新的还你。” 曲宓很想回他一句,谁希罕?可是父母都在场,她这脾气温和的乖乖女怎可破坏形象?于是,她只有强忍着气,低着头不去看齐傲,心中底咒:臭高个儿,下回别让我再遇到,要不…… 听齐傲提到琴,曲震才把目光调向女儿的爱琴——啊?!怎会变成这样? “小呆,你的琴……”曲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把惨遭腰斩的大提琴。“怎断成这样?后天的演奏会……”这琴不会是齐傲的杰作吧?他看着齐傲,而齐傲因为他一句“演奏会”而看着曲宓。 曲宓沉着脸不说话,看了下表,“司机怎么了?怎么到地下室开车开这么久?” 正这么喃喃自语时,一个灰头土脸的司机向他们走了过来。 “小姐,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他一双手沾满着黑黑的车垢。“车子坏了,怎么开也开启不动,我想要请车行的人来看一看。” “车子坏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先是遇上了只无头苍蝇撞坏了大提琴,现在车子又出状况。曲宓一把火在心中烧,有股想杀人的冲动,她一咬牙,神情仍是温温和和。“没关系,我打电话叫佳萍来接我好了。” “来得及吗?”陈亭儒看着女儿。曲宓一向讨厌迟到,她视迟到为一种可耻的行为。 她沉默了一下,淡淡的回答:“没关系。” “我开车送你去吧。”齐傲这才开口。他想,今大的事他要负大部分的责任,若是他没撞上她的大提琴也许就没事了。 要搭他的车?才不呢!正要开口婉拒时,却听到父亲语气和悦的说:“那可就麻烦你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搭他的车!曲宓在心中作无谓的抗争,但是,她还是得乖乖的上了齐傲的车。 “麻烦你了。”曲宓说的是这样,心中却是想着:你去死吧!臭高个儿。 “哪里。” jjwxc            jjwxc            jjwxc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曲宓送到国家剧院,齐傲的车速一直维持在高速。 没有车篷遮护的吉普车在快速的前进下,迎面而来的强风吹得曲宓的长发迎风飘扬了起来,在一个红绿灯停下来之际,她无意间看到后照镜中的自己。我的天!那束蓬乱的头发?!她想起了金庸笔下的金毛狮王。 她愤恨的伸手试图把打结的头发拨顺,只是谈何容易?用力的扯了数下,仍是如同一句广告词——轻轻一“吹”又恢复原状——黑毛狮王一只! 看着她一脸凶神恶煞的对着自己的头发又拉又扯,齐傲不禁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伤害自己的习惯?不过,他聪明的没说出口,免得待一会儿又给赏了一记,左右均衡一下! 忽地曲宓脸一沉,声音冰得宛如来自冰穴。“下车!我要下车!”然后她近似歇斯底里的大喊:“我说我要下车!” 齐傲看了她一眼,把车子的速度减缓,并不完全停下来。他不喜欢大吼大叫,那是一种很野蛮的行为。车子一缓速,迎面而来的风缓了,说话可以轻松些。 “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他敢骂我奇怪?!这个该死的。自以为是的死沙文猪!凭啥说我怪?曲宓横了他一眼,如果手上有任何攻击物品,她会毫不犹豫的扔过去。 “通常说人家奇怪的人,那个人通常更怪!”她胸膛起伏,显示她的怒气填膺她心中的气不单只是齐傲这个人,更气父亲的“有眼无珠”,明明一只驽骀,却给他瞧成千里马?!还自以为伯乐一般的得意! 他居然是父亲眼中的“了不起”人物?还常常感慨的说,有儿若齐傲者,此生无憾矣! “通常自己怪的人,不会承认自己怪。”齐傲专心的开着车了,并没有转头去看曲宓。 “你很能言善道?”曲宓不满的感觉口落下风。她见他仍是文风不动的不回答她的话,不知怎么,忽然对他起了好奇。 从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对她如此冷淡过,只有她不理人家的份,她知道自己长得够令异性神魂颠倒,到目前为止,除了眼前这块冰之外,没有异性逃得过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而他——齐傲,居然能完全漠视她的存在。 有趣!心底升起一个好玩的念头。 “我想……你也不见得能言善道,只是你有敏锐的观察力,因此能一针见血的堵住对方的口,通常这样的人不多话,”她瞄了他一眼,神情煞是可爱。“就像你——” 齐傲在一个红绿灯停车之际,略有所思的侧着脸看她,正巧捕捉到她一闪即逝的娇俏神情。 这个女孩适合笑,她有一双水造般的瞳眸,时时漾着水意,无论是浅笑抑或带着危险讯息的笑意,那潭清泉就会汇聚,恍若随时要渗出来一般,那股柔能化人! 曲宓张着眼睛讶异的看着他,在他毫不加掩饰的注视下红了脸。这个男人的视线都是如此具掠夺性的吗?当他发觉我注意到他在看我时,居然没有把视线移开,反而神态自苦的继续看着我?! 她有股想知道墨镜下的那双眸子是带着什么意味在看人的,可是……此刻她真的没有勇气伸下去摘下他的墨镜她除了脸红之外,身子也莫名其妙的抖了起来。 “你很冷?”齐傲问。 冷?不会。她垂着眼摇头。 忽然她感觉到一阵暖意由肩上传来,原来齐傲已将身上的外套覆在她身上。 “你——”曲宓讶异的感觉他的关怀。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一身的冷傲寒气,一脸的孤傲神情,这样的人也有温柔的一面?“你外套给我了,你不冷?” 齐傲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说:“你今天情绪不佳,别出去了,我送你回去。” “你一向都是如此想什么、做什么的吗?”以她的个性看到别人如此左右她,心里一定大感不快可是这回她只提出疑问,并没有不悦的感受。“我一向不太喜欢受别人左右,你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她说得淡然。 “此刻你并没反对,不是吗?”他仍旧回答得扼要、从容。 又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这个男人起了她莫大的好奇心,她想再见到他。要再见到他总要有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吧? “你把我的大提琴撞坏了!”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不是吗?要他还琴! “今天晚上我把琴送过去。” “不行!我的琴习惯自己挑,什么样的音质好坏不是店家推荐就行了。所以,在你付钱买琴的时候,别忘了带我去选琴。” “嗯。” 他似乎赞同了!曲宓心中得意的笑了。接着就等他开口的时间了。 “那么……今天晚上六点我到你家载你去选琴,有空吗?” “好。就约六点。” 第二章 一身剪裁合宜的白色洋装,一头刻意梳理过的乌黑如瀑布般的秀发……镜中的女子就算脂粉不施,她的美仍是不容忽视,清灵透逸的出尘气质教人一见就无法把视线移开。 曲宓侧着身子打量了镜中的自己,一切都感觉尚满意之后,这才把搁置在梳妆台上的一对白色瓷花耳环戴上。 今天心情好,镜中的自己看起来也格外的令自己满意。她低了头看表,五点四十五了,该下楼了。 当她翩然的出现在楼梯口时,曲震夫妇讶异的互望了一眼,心下均想:女儿平时穿着虽也讲究,但是如此刻意还是头一回。 光是看那束闪着流光般的乌发就知道了。她一向喜欢把头发束成马尾或随意的往后脑勺一挽省事,今天竟会把头发放下……唔……怪哦! “小呆,今天晚上有约会?”陈亭儒试探的问。 曲宓笑而不答。 “是啊,你今天好漂亮!是哪个幸运者值得你作这番打扮?”若不是要约会,一向以轻松为主旨的女儿不会在楼上吹了近半个钟头的头发。 “才没什么幸运者呢!”她恬静的一笑,“我只是心血来潮想改变个心情罢了。” “心血来潮?”曲震哈哈大笑,“心血来潮的想交个男朋友改变心情?”唉!盼了半天,这天总给盼着了!毕竟都是研究生了,再没交男朋友,他这老头子可得要拉下老脸登报为女征夫了。 说也奇怪,女儿从幼稚园开始就有小男生献殷勤,把点心、玩具都当成贿赂品送给女儿,国小、国中、高中、大学……一直到研究所都不乏男生追求,偏偏这姑娘对谁都不心动、爱理不理的,是谁有这能耐教女儿动了心,开始“女为悦己者容”? “怎么当人家父亲的说这等话?”陈亭儒笑着轻责丈夫,“你啊,真是为老不尊。” “我是关心女儿嘛!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她的交友对象怎能不问个明白?”曲震笑着说,接着又问曲宓:“小呆,你的朋友爸爸见过吗?” “爸——”曲宓有些好笑的看着父亲焦急的模样。“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是要去约会。”立场不说清楚,届时闹了笑话她可承担不住。“那个人只是要带我去挑一把大提琴,因为他把我的琴撞断了,理应赔我的。” “齐傲?”曲震讶异的叫了出来,“他要陪你去挑琴?”他忽地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女儿。心底忽地起了个梦想——若是他俩能成为一对儿,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心中如此想时,妻子心里也纳闷着。只是和齐傲去挑把琴,以女儿的个性,若无其他特殊因素不太可能花时间刻意的装扮才是,莫非…… 夫妻俩很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个令曲宓倍觉不安的笑容。曲宓坐立不安的看了下表。 “我和他的的时间到了。”她匆匆的逃离了那个令自己如坐针毡的客厅。 离开了父母的视线才松了一口气。曲宓低垂着脸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的说:“想到哪儿去了嘛!”一个抬头赫然发现齐傲不知何时已来到,正悠闲的倚着车子看她。 一身黑衣劲装的他冷傲中带有危险气息。颀长的体格、修长的腿的他占尽了视觉优势,随便一个姿势都优雅而帅气。 “你来多久了?”曲宓故意看了一下表,“正好六点整,我没迟到。” 齐傲耸了下肩,仍是惜话如金的没开口。此刻的他没戴墨镜,一双纯黑色的眸子深邃得如同两潭不见底的井一般,幽幽深深的紧扣着探视者的心。 这双眼睛是曲宓在齐傲身上找到惟一有些热度的地方。冷井是不该有热度,但是,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些许……也许是错觉……不管是错觉抑或是事实,那股热度却足以挑起她内心深处的些许情愫——那情愫被她上了一把锁,深锁着她自己不想去理解的感受。 一切不去想就不复杂了,她别开了眼。 “上车吧,买完琴我还有事要做。” 她注意到他今天开了一部有篷的轿车,不是下午的那部会令人成为黑毛狮王的吉普车。 “干啥换车?吉普车不是比较帅?”上了车之后她挖苦的说。 “换个心情。”他淡淡的说。 换心情?曲宓不禁想,他这个人说话习惯留个谜教人去猜吗? “你这个人说话有时像要人猜谜,偏偏我又好奇心特强,不弄个清楚会很难受。”言下之意自是要他自己公布答案。沉默了一分钟她见齐傲仍是紧抿着唇,她知道,这谜又成了“谜”了。幽幽的一叹,有些无奈的耸着肩,“算了,算我没说。” 曲宓有些无力感的靠着车座,这个男人是块彻头彻尾的冰。凭她,似乎是没足够的能力溶化他。 呼吸着车内沉闷的空气,她忽然觉得今天刻意的打扮似乎有些自作多情的味道。连父母都注意到她刻意装扮过,齐傲会没发觉?他是个精明的人?不可能没感受到。 自作多情?!多可怕的耻辱?!她皱着眉摘下了耳环,然后负气似的把头发束成了马尾,如果现在可以换掉衣服,她会毫不犹豫的换了。 齐傲看了她一眼,好一会儿才开口:“美的一面为什么要隐藏?” “没人会欣赏何必自作多情?” 齐傲若有所思的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了他经由眸子所透出的情绪,待他再度把眼睛平视前方时,眼眸中已不带任何情绪,又是一双冷眼。 沉默的车内忽地一阵电话声响,齐傲接起。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悦耳的女子声音—— “齐傲,我是黄娟,有急事请立刻到‘老地方’相见。”说完就挂了电话。 齐傲收了线,好一会儿才开口:“曲小姐,我临时有急事不能陪你去选琴,我开张支票给你……” 不待齐傲把话说完,曲宓趁着一个红绿灯停车之际即推开门走了出去,在摔上车门之前才说:“省下你的钱吧!” 在曲宓摔上门的同时,齐傲原本想制止她,话才要出口,脑海中却有个细微的声音提醒他——齐傲,爱情这玩意儿沾不得!及时回头吧! 他缓缓的放下伸在半空中的手,一把拍向方向盘。眼睁睁的看着曲宓优雅的身影消逝在视线中。 jjwxc            jjwxc            jjwxc 突然想曲宓,李佳萍一大早就杀到曲家来了。还没进门就听到从屋里传来的钢琴声。 “唉、唉,怎么一大早就弹钢琴吵死人?弹的还是‘爱的故事’!干啥,失恋啦广李佳萍宏亮的嗓子使得曲宓停止了指上的旋律,她回头看了好友一眼。 “怎么这么早来找我?” “心中挂念就过来喽!” “打通电话过来不就行了?”曲宓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喂!你说话可凭良心,我昨天可是打了不下六通电话耶,曲妈说你不太舒服,不想接电话。”她横了曲宓一眼,“我今天可是克服了多大的睡眠诱惑才早起来看你,手上也不过少了些慰问晶和水果就这么不领情!”她促狭的说。 “你少来,真正有情有义早该在昨天就赶过来探视我了,还等到今天早上?”老爸和老妈晨间运动去,家中只有她一人在家,因此和李佳萍的对话百无禁忌。 “好啦、好啦,算我说不过你,行不行?” “不是说不过我,是你理亏,我得理不饶人!”曲宓向她走了过来,为她倒了杯牛奶,并且替自己倒了一杯且啜了一口。“心情有些糟。” “演奏会的事?”这是她直接想到能令追求完美的曲宓心情糟的原因。 令人讶异的,曲宓摇了头,淡淡的说:“演奏的事情都很顺利,就等着明天验收成果。” “不是这问题?那又是为啥事情心情糟?”李佳萍一笑,开玩笑的说:“不会真的是为了感情问题吧?”就李佳萍所知,只有曲宓有本事令那些追求她却追求不到的痴情男们心情糟,还没有任何男士有能力左右她的心情,更甭说令她心情糟了。 曲宓又啜了一口牛奶,沉默了许久才说:“佳萍,你有没有曾经对某个异性好奇过?” 李佳萍一脸好笑的说:“有啊!这可多了,我对贵花田很好奇,好奇他怎能吃得如此肥?对猪哥亮很好奇,好奇他签大家乐怎能欠下一屁股债……” 曲宓一听一翻白眼,这宝贝能不能正常一点,“我是跟你说真的,我所谓的好奇是……”她忽地支支吾吾的找措辞。“我是说……对一个还不太……讨厌的异性想进一步了解。” “你——”李佳萍像发觉新大陆一般。“你是说,你对某个喜欢的异性产生进一步了解的感受?”老天,怎么才数日不见,这小妮子的一颗芳心已经有些被窃盗的迹象?动心得太快了吧! 她的话惹得曲宓一张脸迅速的转红,呐呐的说:“我只是说‘不太讨厌’,可没说喜欢他。”喜欢?这词听起来有些令人尴尬。 唔……才讨论到“不太讨厌”与“喜欢”这两种不同程度的感觉就可以羞成这样,可见她这次是来真的喔!李佳萍私自揣测。 “喂!那个人我认识吗?”李佳萍试探性的问,在她心中已经开始过滤可疑的对象了。 “那是一个世伯的儿子,我们从来没见过面,只是常听我爸爸提起他,和他见面是昨天的事,”她把与齐傲相识的过程略述了一了。“……他样子冷、眼神冷……总之,他像极了一块冰,而我……” “试图想去使冰融化!”这小妮子有被虐待狂?第一次想交男朋友就挑上一颗不融化的冰。 “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是对他好奇罢了。”曲宓轻轻的说,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但是……”她眼底掠过了淡淡的愁,心中想着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心情。但是……她多么希望他会多在意她一些。 “但是什么?” 曲宓苦笑的摇了摇头不打算把心情说出来,就让她承认自己自作多情好了,这段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心动就到此为止吧。 真奇怪,一个才认识不到四十八小时的男人居然在她心中起了如此大的影响力,这种男人的“杀伤力”也未免太大了吧?! 对于齐傲是一见钟情吗?也许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已暗生情愫,只是心中高傲的个性抗拒得很厉害,不愿承认罢了。 他像一阵和着雪的风吹开了她的心扉、轻启了她的感情世界;而她却融化不了他,他依然拥有他完整的也界不与人分享。 “他真的有那么好吗?”李佳萍看得出曲宓真的是动心了。“你方才说的那个人的个性使我想到干妈儿子的一个朋友,他也是浑身罩着霜雪的男子,那种人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她想到初次在官容宽家看到齐傲的情景。那块“万年冰”不知哪艘破冰船有能力制伏他喔! “放心吧,那样的男子有朝一日还是会被某个女人制伏的。”曲宓叹了一口气。“像我所认识的那个世伯的儿子还不一样,昨天他原本要带我去挑大提琴,才到半途就给一个女子给cau走了。他虽没把我放在心上,但不见得任何女子在他心中都没影响力。” “他有女朋友了?” “那女孩叫黄娟。”昨天晚上当齐傲的行动电话响时,她的耳朵就竖着等候接受讯息了。他用右手接电话,坐在他右手边的自己不难听到对方的说话内容。 “那你是不可能再遥步行动的。”是老朋友了,当然了解她。曲宓最看不惯半途插入人家感情世界的第三者。她既然讨厌第三者,自己当然不可能当第三者!李佳萍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以你的条件将来还怕遇不到比他更好条件的人吗?世界上冰山是很多座的,下座冰山会更好。” 曲宓原本沉沉的心情给她如此一说,沉闷的感觉去了泰半,不由得笑了出来,“你在说什么?” “喂,今天外头天气挺好的,一块儿出去走走吧!” “不了,明天要公演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作准备吧,喂,这次你没表演,那明天你会去捧场吧?” “三天内发售票抢购一空的演奏会怎可错过?我还打算带个扩音器进去大喊安可呢!” “小心你被当成精神病患而被请了出去。” “对了,你方才不是说大提琴给那个人撞断了吗?明天你用什么演奏?” “指挥家中有一把,他会带来借我,这件事不必费心。”一提到大提琴她又想起齐傲,一想起他,心情又沉了下来。 jjwxc            jjwxc            jjwxc 这场演奏会相当的成功i现场局朋满座、座无虚席。待一切的演奏曲目结束之后,听众的安可声仍不绝于耳,于是乐团再度应听众要求演奏了两首曲子,最后一首是白居易的“花非花”,重头戏摆在大提琴手身上。 当聚光灯打在曲宓身上时,台下听众除了沉醉于大提琴略微低沉的优美旋律中外,更惊艳于大提琴手的绝色容貌,一袭白色长裙的她自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灵气。 曲震夫妇坐在贵宾席,不时听到身旁传来“那大提琴手是谁?好美!”、“这首曲子演奏得真好!”……等等的赞美声,夫妇俩频频相视而笑,心中有说不出的骄傲。 曲宓演奏着这首曲子时,心中也低吟着这阙词——花非花、雾非雾……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这不正是她和齐傲那份没来由得缘分最佳的写照? 她凄然的心情化作旋律紧扣着在场的听众的听觉神经,包括那一向要求严格的指挥都对她露出赞赏的眼光,下垂的严肃嘴角也略上扬了。 曲子一结束,台下爆出如雷般的掌声,安可声再度扬起,待幕帘缓缓的垂下又升起,全体乐团人员站在台上谢幕,一群人冲向台上献花,曲宓所收到的花束差些淹没了她,可见她受欢迎程度。 回到了后台,指挥向她走了过来。他的神情仍沉肃,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此刻他心情非常愉快,能接二连三谢幕的乐团并不多。 “好孩子,今天表现得令人激赏厂指挥有力的手掌拍着曲宓的肩。深造于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杰出音乐家要对人说出“激赏”两字并不容易。“你把情感和音乐融合得恰到好处,带领着听众进入音乐的情感世界。” “谢谢。”曲宓开心的笑着,毕竟要受到指挥的赞美并不容易。之后指挥走向曲震夫妇。 “今天的演奏会很成功,恭喜!”曲震笑着和有过数面之缘的指挥打招呼。 “有曲将军贤伉俪莅临,当真是使演奏会增色不少。”顿了一下,他说:“曲宓今天的表现不同凡响厂 “是您指导有方——”陈亭儒客气的说。 大伙儿又寒暄了一会儿,指挥才走向其他团员。 “小呆——”陈亭儒欣慰的看着女儿。“你今天的演出令我和你爸爸引以为傲!”她有些激动的哑了声音。 继而是曲震一个有力的手掌往她肩上一拍,“我曲震的女儿真的与众不同!”生了这么一个人中之凤,任何父母都会引以为傲。 拥着女儿走向停车场,打算前往庆功宴的会场途中,口袋的一张卡片使得方才“得意忘形”的曲震想起一件事情。他急着开口:“差点忘了!”他一开口,妻子也同时想起同一件事。 “小呆,方才的演奏会齐傲有来,你有看到他吗?”陈亭儒催促着丈夫把卡片拿出来。“演奏会散场后,我们要到后台找你的时候他才把这卡片交给我们,要我们把卡片交给你。” “他……”曲宓的声音忽地抖了起来,为了不让父母知道她情绪的激动,索性闭上了嘴。接过复着封套的卡片她并没有直接拆开,而把它放进皮包中。 “不打开看看他写了些什么?”曲震对卡片的内容有些好奇。 “大概……只……只是一些祝贺的话吧?没啥好看的。”她试着挤出自然一些的笑容,只可惜很不成功,幸好在黑暗中曲震夫妻也没发现。 他来了?!他……他怎会出席在我们的演奏会中呢?坐哪儿?她怎么会没发觉到?望着皮包她愣愣的出了神,心里头惦着那卡片中的内容。他会写些什么?  想知道!真的想知道,只是碍于在父母的面前,她不能表现出对齐傲太在意,否则他们会多心。 好不容易到了庆功宴会场,曲宓对着曲震夫妇说她要到化妆室补个妆后,就一溜烟的跑掉。 要进化妆室之前,她发现化妆室的通廊尽头是个户外休闲场所,在那儿看卡片比窝在化妆室好些吧?二话不说的,她走向尽头,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几乎是颤着手,她取出了卡片,然后很快的撕开信封取出卡片,映人眼帘的是一张海蓝色的卡片,虽然在照明不足的地方阅信,仍能清楚的分辨得出卡片是海蓝色的——那颜色很适合他,不是? 淡蓝色的卡片上写着: 乐团的演出令人赞赏,尤其是你压轴的那曲花非花更别有意境!恭喜演出成功。 为你订购的大提琴几天之乐器行会送至你家,再一次为上一次的莽撞行为致歉。 齐傲 阅完了卡片上的内容之后,曲宓有些许失望的叹了口气,原以为一张卡片能把彼此的距离拉近,却没想到仍不过是张致歉函罢了。 在他心目中,他不过只是欠她一把大提琴罢了,一思及此,她心里难过得无法言喻,原来感情是如此苦涩的东西,怪不得有人不轻尝。而自己呢?不也是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枷锁? 她不明齐傲有什么好,教她才见数次面就忍不住的心动。感情这东西教人迷惘。为什么她要如此自作多情?不是告诉自己要忘了这个人吗? 望着淡蓝色的卡片她怔怔的出了神,下一个动作却是将卡片撕裂成一片片,在撕裂卡片的同时,她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溃了堤。 “忘了吧,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女人究竟有多少泪水?” 一个富磁性的声音在曲宓身后响起,她一个回头看到一脸讥讽笑意的男子伫立在她身后,他慵懒的依靠在一棵大树上,树形掩去他大半边的脸,和齐傲相同的,他有一双修长的腿。 “你是什么人?”曲宓不太喜欢有人窥视她的一举一动。这个无礼的男子更加无可饶恕的看到她在哭泣。 那男子带着笑意走向她,一张略带嘲弄意味的俊俏脸庞很难教女孩子拒绝得了。他很符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特质。 “女孩子都习惯用眼泪来解决问题吗?”男子仍是脸嘲弄的笑意。“无怪乎女人的名字叫弱者。” 曲宓一股怒气在心里正巧无处可泄,她用一种近乎厌恶的眼光瞪了他一眼,语气好得吓人,“你这种男人八成刚被女人甩了,无处可宜泄心中的窝囊气,只好找个你自以为是弱者的女人来耻笑一番。” 听她如此说,男子的笑意更深,他挑了挑眉毛,“很不幸的,你就是那被我误认为是弱者的女子喽!”敢如此跟他说话的女人,她是第一个,“女人太刁蛮不见得是好事。” “男人患偷窥狂更是不良嗜好!” “你很‘恰’喔!” “你很‘チメそ’喔!” “很合我胃口。” “你闪到太平洋去吧!”曲宓狠狠的给了他一大记卫生眼,忿忿地离开现场。当她走进了通廊还听得到那男子的得意笑声。 “歹年冬,多疯子!”她下了评语。 天啊!她今天到底招谁惹谁啊? jjwxc            jjwxc            jjwxc “我就知道在这里能够找到你。”裴宇风在沙滩上找到了齐傲。每当在找边他可能到的地方找不到他时,来到齐家在海边的洋房找他就对了。 这小子没别的嗜好,只是对海洋特别情有独钟。也难怪嘛,“南极冰山”不是和海洋相依相偎的吗? “找我有事?”齐傲望着海洋尽头,在那里他可以说尽心中的千言万语,而海洋也会毫无怨言的听他倾诉。 “能不能换句台词?每一次都以此当你自己的开场白,老掉牙啦!”对于这块冰,他真的是有些无可奈何。“喂,听说母老虎找上你啦厂他口中的“母老虎”是指组织里头惟一的一朵花——黄娟。 黄娟长得漂亮,办事能力更是不输给风云组织的其他男性同侪,个性独立而火爆,因此索有“母老虎”之称。 “她接获任务了,要我在必要时给予协助。” “她只找你?!这就怪了,同在国内,她为啥只找你不找我?这只母老虎别有用心喔。”裴宇风夸张的扮了个鬼脸,“莫非母老虎相中你当她相公?嗯……有可能喔!怪不得在总部时她除了上级之外,只愿和你偶尔开口打招呼。” “她之所以会如此,大概是个性和我较相近。” “你是说‘物以类聚’吗?”裴宇风笑了出来,“你终于也承认自己是‘闷骚锅’了,其实母老虎那人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个性严肃了些,我想她是挺适合笑的,像你们这种人呐,八成都是表面严肃,内心火热的。”他又开始发表长篇大论。“能揭穿你们是闷骚的不二法门就是让你们去谈一场恋爱……呃……说到恋爱,你难道还没有动心的对象?”算命仔不是说齐傲最近红銮星动?怎么看他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在他说完了一大堆话之后,齐傲却是连看也没看他一眼的远眺着远方,只在他说末句话时,齐傲眼神中有了短暂的柔情。 心动?有些事情不必说出来,有些心情自己知道就好了。对女孩子,他一定是有了想念的感觉,才短短几天不见,想她的心情却是如潮水一般,一波波的袭上他的心思、无法漠视这种心情的存在。 很刁钻的一个女孩,不是吗?不明白他怎会对如此的一个女子……动心呢?虽然他很不愿承认那“心动”两字的意义,但是,他一向不愿自欺。 一个刁钻、个性火烈的才华洋溢女子,他敢打赌,曲宓绝对是个天使与撒旦的综合体。思及此,齐傲不禁想到初相见时,他撞坏了她心爱的大提琴,她一怒之下动手打他的情形,那一掌掴得他愕然,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掴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对方还是个娇弱女子,这种事要是传回总部,不!不必如此多人知道,只要身旁这位惟恐天下不乱的好友知道,没几天曲宓非给传成恶婆娘不可,而自己命运也好不到哪儿去,大概有事没事被拿来当取笑的对象吧? 不过,说真的,那一掌掴得够狠!也亏她动手打人之后,还能“打人喊救命”的告诉她父母,他想非礼她?!又是令他错愕的一件事。 在曲震夫妇面前,她绝对是个十足乖巧又略怕事的温和女子,她那一张斯文而我见犹怜的脸的确也容易扮演这样的乖角色,但是她一旦离开父母的视线,那张脸自然不可能变,但是,眼神马上变得聪颖慧黠了起来。照这种情形推论,她父母除了知道女儿有天生不群的音乐细胞之外,大概不知道她还有一身俐落的身手。这女孩不是个普通的角色。 “喂,你痴痴的望着远方想些什么?”问齐傲“非任务”的问题都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当在和哑巴说话。因为他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机率不会回答你所问的问题。于是乎,早已习惯他沉默寡言的裴宇风只得再问下一个问题:“对了,上一回你向我要的那张演奏会的票,有去欣赏吧?”他敢不去,自己铁定杀了他!那场演奏会的票是多少人想买却买不到的。要不是那乐团中有一位团员是官容宽老妈的干女儿,她送了五张票到官家,而裴家和官家又是邻居,官容宽送一张给自己,自己才没那张票给齐傲瞧见,而理所当然的带走哩。 “那是一场不错的演奏会。” 总算没把票浪费了!“你啥时候对音乐有兴趣的?我还以为你是音盲呢!”裴字风开玩笑的说,想刺激齐傲反驳的多说几句话。真是为他担心耶,真担心他太“懒”得说话,会不会有朝一日连人类的语言都忘光了。 叫一个横笛好手为“音盲”够教人生气的吧。一般人一定会站出来替自己的才能说嘴一番,呃……不过,这是指正常人,不包含像齐傲这种“不太正常”的人。果然,他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之后,什么也没说。 唉、唉、令人失望!和他说话真的有够累!最气人的是,偏偏自己又欣赏这个朋友,喜欢和他说说话。不!这不叫说说话,而是对着他自言自语。唉,习惯就好。 “那场演奏会有啥看头?”唉!这话儿八成又是自言自语,裴宇风已经有心理准备,打算再找问题问他。 “团员的索质颇具水准。压轴的那曲花非花,大提琴独奏的部分相当出色。我觉得那大提琴手是真的融人了感情,令人激赏的一段旋津。” 他的话令裴宇风十分讶异,裴宇风不可思议的转头看他。齐傲难得如此多话!他的话少有超过十个字的,如今……他居然一口气说了那么“一大段”耶! 呃,那么“一大段”文字中,大半是在赞美大提琴手,那大提琴手真的如此出色吗?出色到连惜话如金的齐傲都忍不住的赞美他? “看来对于那大提琴的部分,你是挺情有独钟的喔。” 情有独钟?齐傲忽地心虚的看了一眼裴宇风。裴宇风对于那突来的一眼有些不知所措。他一脸无辜的说:“干啥这样看我,听你方才对那大提琴手赞赏有加,不是你对他所演奏的部分情有独钟吗?” 原来是我多心了。齐傲心中如释重负。“她的确出色。” 提到这场演奏会,他想到了官容宽,于是裴宇风又开口:“下个星期三是容宽他母亲的生日,‘头头’要咱们选一份礼物送给她,聊表心意。”看齐傲没任何表示,他以为齐傲不去送礼,于是他又说:“头头的话也算是任务吧?你别想叫我一个人去送礼。” “嗯。”又站在原地看了一下海,正打算进屋子时,身上的呼叫器忽地响了起来。齐傲看了一下呼叫器萤幕上的号码。 “谁在call你啊?”裴宇风问。 “黄娟。” 听完了齐傲的回答,裴宇风嘴型立刻成夸张的“o”字型,然后嘻皮笑脸的说:“母老虎在呼叫伴侣啦?” 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齐傲径自往屋里走去。 第三章 到了和黄娟的好见面的咖啡馆,齐傲很快的在一个很显眼的地方找到她。与其说地方显眼,不如说黄娟特殊外型不得不让人注意到她。 女孩子一百八十一公分的身高的确令人侧目。一身帅气的西装又顶了一个俐落的短发,从后头看去真的是个英挺男子,走在路上就有不少被误认的经验。 一个抬头看到齐傲向她走了过来,冷淡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来多久了?” “不会太久。”黄娟看到服务生走过来,热心的问齐傲:“接近中午了,你也饿了吧?要不要来一客烩饭?” “不了。”他转向服务生,“一杯维也纳咖啡。”待他再回头看她时,却看到她正看着自己。 “才几天不见,你似乎有些不同。”黄娟是个直肠子的人,对谁的好坏一向都不加掩饰。她不欣赏裴宇风,觉得他太聒噪,每当看到他时,她连正眼都不屑看他。齐傲在她心中的地位可就不同了,因此,她从不吝于自己的关心和在意。“我觉得你这几天似乎过得不太好?神情的忧郁看得出来。” 齐傲是和她同类型的人,因此就算他自制能力一等一,掩饰心事的本事一流,她也可以容易的看出他的心情。更何况当一个人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对方的一举一动很难逃得过在意者。 “是吗?”他的心事一向瞒不过她,而他也不打算否认。 “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齐傲啜了一口未加奶精和砂糖的咖啡,感受着它的苦涩他对曲宓的倾慕无法说出口,藏在心中的感受不也如此苦涩吗?“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自己解决不了的事,能巴望别人为他指引明路?不!他一向只相信事情成败操之在己,更何况感情这种事还劳烦别人分担解决,这也未免荒谬可笑些! “像你这种人只会把压力留给自己,何必呢?” “你不也是这种人?” 黄娟一笑,“我的确也是这样的人,但是我现在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也会找你。”她说这些话时的眼神柔和了起来,“总部这次派任务给我,我不也请求你必要时给我支援?人生路是很苦的,两个人走比一个人走来得轻松愉快,不是吗?” 齐傲看了她一眼,发觉以往神情总似覆了层霜似的黄娟变了,她似乎变得容易令人亲近些。是什么理由使她变了?也许,他隐约猜到了原因,但是,他不愿去追根究底,就假装这种转变与自己无关吧! “恭喜你有这样的想法。”他语气淡然的说。“对了,你今天约我出来有事?任务有没有进展?” “到目前为止任务进行的尚称顺利,接下来的动作没总部指示我不敢擅自行动。这次的任务牵涉到一些医学问题,总部已经找好和我搭档的伙伴。听说是头头在那鲁博士班教过的一个医学天才。” 风云组织一向人才辈出,什么博士、天才并不足为奇。只是参与这次行动的医学天才会是谁? “看来组织又网罗新人才了?” “嗯。总部给我的资料显示,那个叫阎焰的天才似乎和咱们来自不同国度。身分很特殊,只知道他有四分子的英国血统,家世似乎是上流阶层……唉哟!反正总部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次资料给得不清不楚,资料不清不楚也就算了,连出现在荧幕上的那张档案照也是不清不楚广黄娟抱怨的说。 莫非档案照出现了香艳画面,所以打上了马赛克不成,否则怎么不清不楚?齐傲有些奇怪的想着。 “那个叫阎焰的家伙有着一头及肩的头发,额前自然垂落的刘海几乎遮去了半边脸。五宫中‘完整’的部分只有左眼,这样的档案照还不够不清不楚吗?”不过,说真的,光是那左边的深邃眸子就够吸引人的了,那眼睛透着一抹嘲弄的味道,就如同他名字中的“焰”字一般,既吸引人又危险。” 组织中人才济济,怪人也不少。齐傲的挚友中也有不少怪胎,档案照中透露了一只眼睛的阎焰只算得上中怪。他的朋友中还有一个的档案照只露出两个鼻孔那才吓人哩!所以,对于黄娟的描述,他并不会感到特别奇怪。 “你们什么时候碰面?” “其实我们碰不碰面都不打紧,毕竟大伙儿都有自己负责的部分,我负责侦查,他只负责一些医学上的鉴定。组织没告诉我,他何时带上我,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联络上他。我想……他若有事找我,自己会自动出现。” “嗯。”他低头看了一下表。“我待会儿还有事。”他用眼神询问她是否还有话要说。黄娟约他出来至今没说到什么特别的事,想必只是约他出来聊聊吧。既是如此,他不打算多费时间在这里,他习惯一个人的世界。 “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走吧。”黄娟的确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她虽然期待齐傲能多留一会儿,但既然他有事也不勉强。 出了咖啡馆之后,齐傲转入了巷子中。 “喂,你把车子停在哪里?”黄娟问。 “巷子里头。”这种闹区在路边妄想会有停车位。巷子里头能找到位子停车就要谢天谢地了。齐傲今天显然不怎么幸运,他开着车子到巷子里绕了半天仍找不到车位,直到绕到了巷子里头的里头才找到了一个位子安置爱车。 走了一大段路黄娟忍不住问:“你的车子怎么停这么远?”老大!这里距离方才的咖啡馆有一段路了吧。 “你在这里等,我把车开过来。”齐傲头也不回的径自往前走。黄娟无可奈何只得又跟在他后头走,幸好她腿长,要不以他这种走路速度,多少女子能跟得上? 快到目的地时,黄娟赫然发现他们到了一大堆老旧房屋夹杂的巷子。这里的老旧颓圯和前头闹区的繁华光鲜显然有着天壤之别。 “怎么这里的环境这么糟?”她皱着眉舂四周灰黑成片的屋墙和不时出现的角落死巷,这里到了晚上只怕是犯罪的最佳地点。 正当她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在一个转角处,忽地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钱拿出来。”一个怪里怪气的男音说道。 “要多少?”是一个轻柔婉约的年轻女子的声音。那声音虽轻,听在齐傲的耳中却是惊心动魄。虽然还没看到那女子的长相,但是对于日夜牵萦其心的伊人声音,又怎会认不出来? “是她!”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谁啊?”黄娟一脸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模样。她好奇的看着齐傲,勾起她好奇心的因素是齐傲声音中的惊喜和眼神骤然的变化。他口中的“她”是指谁? 接着又听到显然是抢劫者的男子怒声的大骂:“有多少拿多少,你快把皮包拿过来,要不老子把你先玩一玩再带回去给我那票兄弟乐一乐。”他眯着眼色迷迷的说。“操!老子女人看多了,像你这么水的查某是第一回。今天非把你带回去销魂、销魂不可。” 黄娟生平最恨的便是那些强暴犯,她巴不得那些男人全部动宫刑、全成了太监!她听到那男子那席话,忽地义愤填膺,就要冲出去给那死不要脸的男人一顿拳脚,却给齐傲制止住了。 “为什么要阻止我?”黄娟怕打草惊蛇的压低声音。抬起头来却发现齐傲一向冷静的脸上顿现了一股肃杀之气,那神情恍若风雨欲来的前兆。和他同事也有多年了,她第一次看到他有这等可怕的神情。 “你——”齐傲表情太冷,冷得黄娟也有些怕,想说的话冻结在喉咙中。正当她震惊于齐傲的神情时,外头那对男女的对话却让她差些喷饭,倒地抽筋、口吐白沫! “能让你销魂?那我不是太荣幸了?”曲宓冷冷一笑,“要人凭本事,要钱——凭身高!” “臭娘们,你胡说些什么?” “通常我要把自己‘奉献’出去得先看看对方有没有本事把我勾引上床,”她打量了一下对方,叹了口气,同情的摇了摇头,“显然,你没啥……呃……我是说你没啥特殊。当然,如果丑也可以算特别的话,那另当别论。再来,要钱凭身高,这也就是说,你有多少身高就能向我‘化缘’多少钱。”她从皮包拿出一张一百元及七个小铜板,“你可以拿这些。” “耍我!你找死!”那男子忍不住气得向曲宓狂扑了过来,一把亮晃晃的尖刀朝着她猛挥。 “气度不好!开不得啥玩笑就翻脸。”曲宓一面闪着刀,一面大气也不喘一个的说着话。她打算陪这变态狂玩几招,太久没活动筋骨了,能运动、运动也算不错。 她优雅的移动着步伐闪过尖刀的“追逐”。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曲宓一个转身,紧束着长发的发带给尖刀挑断了,如瀑般的长发渲泻了下来,有几秒钟的时间她几乎看不清前方的影像。 在她看清尖刀向她急刺过来、眼见这刀是躲不过的同时,一个黑影往她眼前一掠,还瞧不清来者是谁,歹徒的刀已被踢离了手,“匡郎”的落地了。 “是……是你?!”曲宓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伫立于眼前的齐傲。“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心此刻正狂跳着,分不清是因为方才惊险的余悸抑或是看到齐傲的结果。 齐傲伸出手欲把跌坐在地上的曲宓拉起来,曲宓却是看着他伸出的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然后把手交给他,待他把她从地上拉起,自然的要松开她的手时,她却把他欲松的手握紧。 齐傲的眼中闪着复杂的表情,终究是没把手抽走。他在心中幽幽的一叹,“方才真的太危险了。”她怎么可以如此不爱惜自己?她知不知道那刀若真刺过来会有什么后果?方才他真的替她拧了把冷汗。这个女人真教人担心! “我只是发带被刺断了,这才……要不,像他那种三流角色我才不怕呢!”她不喜欢见到他的好心情被破坏。“一时失了手嘛,我又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倒霉。” “荒谬!”齐傲皱了皱眉。 “我最讨厌人家说教了。” “你知不知道担心的感觉?”齐傲凝视着她,纯黑色的眸子中透着还留有的忧心,禁不住心中点燃的情火怂恿,他自制力崩解在曲宓柔意的眼眸中,将她拥人了怀中。 被拥人怀中的曲宓有了几许醉意,在他怀中她听到他为她担忧的心跳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自作多情,齐傲还是在意她的! 喔,天啊!这对我而言是多么大的期待!原来上天还是眷顾她的,她伸出手把齐傲抱得更紧,再也、再也不让他离开! 她开心的笑了,微动的肩头引起齐傲的注意。轻轻的推开她,赫然见到她满是泪水的脸庞,以为自己轻率的行为冒犯到她了。 “对不起……我——” “你是对不起我!”曲宓含着泪水看他。“都是你不好!害得我……害得我——”她低着头红了脸,那句“害得我等这一天等这么久”终是没敢说出来。待她再度抬起头来,脸上的红潮仍是未褪,眼中却闪着奇异的光彩。“我要你补偿我。”咬着唇的模样煞是娇俏。 “什么?”齐傲有些莫名其妙的问。 “闭上你的眼睛——”她看见齐傲脸上的表情不禁感到好笑,强忍着笑意,再度催促,“到底闭是不闭?” 齐傲有些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 曲宓尽情的浏览了一遍他冷傲俊美的脸庞,然后双臂勾住齐傲的颈项,踮起脚尖用唇在他唇上轻轻一掠。 “你——”齐傲倏地睁开了眼,眼睛看着此刻距他不到三寸的曲宓。是她羞赧的低垂着眼睫不敢看他,心中不觉一荡。 曲宓被瞧得不好意思,忽地撒娇的说:“你太高了,我的脚尖都踮疼了!你……你就不能委屈一点的倾一下身吗?”她咬着唇大胆的把眼睛望向他,“我……我要你吻我一遍。” 又是一句叫齐傲愕然的话,这女孩似乎时时刻刻都有惊人之语。 于是,齐傲很合作的把身子略略的往前倾,让死抱着他颈项下放的曲宓脚尖总算有机会着了地。 在这数分钟内,他和曲宓的眼睛始终胶着在一起,在吻她之前,齐傲忽地温柔的笑了,露出了一边鲜为人知的梨涡,他侧着头渐渐的把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 就在两人唇才轻轻一触未吻深之际,一声轻咳声使两人顿时慌了手脚。齐傲站直了身子,曲宓来不及和齐傲分开,只得把脸埋进他怀里,像极了受了惊慌的鸵鸟。 发出声音的正是把歹徒拖人死巷中“请”了一顿“粗饱”的黄娟。她将歹徒“请”人巷中一解心中闷气,正打算出来报告战果时,却撞见了齐傲深情款款的欲吻一个女子的画面。 原来……原来他有意中人了?!她心里泛着淡淡的酸,心中的难过不在话下。感情这种事本来就勉强不得的。其实,她早就知道齐傲对她无情意了,不是吗?只是她猜错了一点,原来是有女人能教他心动的,而那女人显然不会她。 很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能掳获他的心,教一个如同冰块一般的冷傲男子为其心动? “黄娟,这是曲宓。”齐傲又恢复了往常自苦的神情。 “你好!”曲宓抬起脸,笑得有些尴尬。 天啊!方才那幕吻戏给人瞧个正着了,以后怎么做人呐。接着,她发觉那“发现者”居然是个高大女子,唔……以高大来形容她有失厚道,毕竟她只是高了些,并不胖。 是个高挑富有味道、有型的女了。曲宓下定论。 既然敢和齐傲接吻,又何须担心别人“养眼”?有了这点认知后曲宓抬起头迎向黄娟,给了她一个自然不忸怩的笑容,虽然她脸上的红晕始终没退。 在她望向黄娟时,也正瞧见黄娟朝着她打量——一个柔得如同水雕塑一般的女子。这个女子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那动人的神韵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照理来说,黄娟该妒忌这个令齐傲心动,甚至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教人百看不厌的容貌才是,可是不知怎么,就是无法对她产生厌恶之感。也许是她天生具有令人神往的特质,也许是自己心中暗地里赞同她的确是比自己更适合齐傲。 她对着齐傲和曲宓一笑,“那个歹徒大概好长一段时间得在医院度过了。”为了避免妨碍曲宓和齐傲,她找个借口借故离去。“唉,我好像有个东西留在方才的咖啡馆,得回去拿才行。” “我送你。”齐傲开口说。 黄娟淡淡的一笑,转过身,不让他发觉她脸上的苦涩。“好久没运动、运动了,我用走的就行,你陪陪这位小姐吧,免得她又遭歹徒袭击。”她回头一笑,大步的往前迈去。 jjwxc            jjwxc            jjwxc “你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错。”李佳萍托着下巴好奇的问。曲宓这种轻松的笑容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看过了。 “怎么会这么说?”曲宓好奇的反问。 “你扪心自问,有多长的时间不曾主动打电话给我了?连我主动找你,你都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呢!难得你今天会主动邀我,也怪不得我会如此问喽。”她一笑,“更何况,你似乎又恢复从前的开朗了。”她似乎松了一口气的一叹,“真怕了你前些日子的那张‘晚娘脸!”’ 前些日子的心情的确是不怎么好,都怪齐傲啦,谁叫他“表白”得那么慢!害得她成天沉浸在自作多情的懊恼中,还一度以为黄娟是他的女友,差些妒火上身。 幸好一切都过去了,想起昨天的点点滴滴,她不由得打从心底甜甜的笑了出来,漾在脸上的幸福笑意露骨得很。她的笑容令李佳萍很好奇。 “喂,好东西要与好朋友分享吧?瞧你方才打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偷笑到现在,你不怕得内伤也同情一下我的心痒难耐吧!”她把脸凑近,“你笑得很……邪门喔!” “什么邪门?”她仍是不招。 “女人会有你那种笑容,通常是和‘爱情得意’四字沾上了边,莫非——”她坏坏的一笑,“你要自己招来呢,还是要在我们严刑拷打之下屈打成招?” “我还怕了你不成?”曲宓心情好,表情更加多。她转了转眼珠子,笑了笑,这才说:“好吧,看在你前些日子受我冷落的份上,就告诉你吧!”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轻的说,“我恋爱了!” 李佳萍一阵讶异,然后得意的说:“被我说中了吧!你啊,就是藏不住心事。”接着她又问:“对方是谁?上一回你提过的那个酷哥吗?”她对于冷傲的男子一向记忆特别深刻,就算只听过曲宓提过,未曾见过面,她一样不易忘记。没法子,她曾经眼睛被“冻伤”过。齐傲给她的第一印象太深刻,现在只要有人提到某人、某影星、某……唉哟,反正只要是男性,且长相冷傲的,她脑海中就会想起他。那块冰不知哪个女子能化? “就是他厂曲宓一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提过他。” “怎么不记得,鲜少男人有幸能被你提到,而且又是你‘垂涎’的对象,要我不记得都很困难。” “什么垂涎?说得真难听。”她一笑。“我和他其实是……是互相欣赏的,只是他不太擅于表达情意,才迟迟没让我知道。” “那么他又是如何让你知道他对你有情呢?”对于曲宓的lovestory她好奇死了。“我记得你说过,他有一个很在意的女子,不是吗?” “那只是一场误会。他和黄小姐只是同事。”虽然昨天齐傲送她回家的途中,她曾问及黄娟的事,齐傲只淡淡的说和黄娟只是同事,没多加解释什么,但是她相信他。 只是黄娟对齐傲的感情真的只是同僚情谊?这就教人怀疑了,也许只是错觉吧?总觉得当她的眼睛望向齐傲时有股若隐若现的柔情。 “这几天他才向你表白?” “正确一点说,是昨天。”齐傲叫她等惨了!“演奏会那天他也去欣赏了,只留下一张卡片给我,那张卡片又是教人失望的话语。之后我和他一直没碰面的机会,直到昨天——”忽地她红了脸,想到咋大的自己当真是豁出去了,她一定疯了,要不怎会做出如此事前疯狂、事后羞得想挖地洞藏身的举动? 她居然主动的吻了齐傲!这摆明着勾引他嘛!齐傲当时会不会是“吓疯”,才会任她为所欲为?想起昨天的点滴,她一张小脸灼热了起来,红霞悄悄的爬上了脸宠。 李佳萍眯着眼注意到了这一幕,她不怀好意的一笑,“你的脸红得很可疑喔,看来……他向你表白的方式是火辣辣的香艳镜头喔!”她笑得很坏,“是一垒、二垒……还是直接奔回本垒啦?” “你有病!”曲宓白了她一眼。什么奔回本垒嘛!她才不会在婚前玩那种成人游戏哩!没道德!而且以齐傲的个性,也不像是个速食主义者。 “通常外型愈正经、愈冷傲的,一谈起恋爱可就不得了喔!外冷内热嘛。”她仍不放弃逼供,“实话实说吧!他是以什么方式让你知道他的真心的?” “我遇到了歹徒,他救了我,就这么简单。”开玩笑,那段由她开始的“煽情剧情”怎可以免费与人分享?免费事小,自己只怕以后有事没事就被拿来当笑柄,这种利人不利己的事她才不做呢! “他救了你,然后立即表明心意?”她愕然,“未免太唐突了吧?我觉得……你有所隐瞒。” “隐瞒?”曲宓诚实的耸了耸肩,“当然要隐瞒喽!男女之间的浪漫事怎容得下第三者知道?所以,想知道感受的话,自己去谈场恋爱不就得了。” “小气!” “不是小气,是要你自己去尝一下恋爱的感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嘛。”李佳萍也二十四岁’了,该来场恋爱了吧?打从大二和交往两年的男友分手后,就不曾再见她为谁动心了。“佳萍,你也该‘再’有段新感情了吧,方允哲……他值得你这样吗?” 开朗的李佳萍眼中掠过一抹凄然,嘴角微扬的苦笑,“感情的事,谁又愿意受折磨?我也渴望有份愉快的感情,可是……”她苦涩的一咽口水,“我忘不了他,与他的那段情就像魔咒一般,我怎么逃、怎么躲都无法避免。” “他到外国去也许多年了吧?博士学位也该取得了。”曲宓看了她一眼,“他若对你有情,可能连封信,连通电话都没给你?”从来没听李佳萍提过方允哲出国后的事情,想他早就把她忘了。 “我曾收过几封信来自于外国,我想是他吧?” “没署名?” “没有。但是那字迹……我还记得。”对于钟情的对象,只要是他的点点滴滴,李佳萍都不曾忘怀。“在每年我的生日前夕,总会收到一张来自美国的卡片。我在美国并没有亲戚朋友,那卡片是他写的,错不了。” “既然想祝贺你,为什么不肯署名?” 李佳萍一笑,“你这可就难倒我了。在与他交往的那段时间,似乎都只有他了解我,我……一步也走不进他的世界,他永远像团令人猜不透的谜。” “而你似乎就特别喜欢猜谜?” “就如同你喜欢‘冰’一样,不是吗?” 两人互看了一眼,忽地一声笑开,的确,感情是很微妙的东西。异性之间彼此看对眼也不见得有绝对的原因,缘分来了,谁也躲不了。 各花入各眼、青菜萝卜各有所好! 第四章 今天是皑泰财团前任总裁官凤君的生日。官家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备事宜,就等着这天的来到。 会场就在官家别墅举行,受邀者少不了官家在商场上的朋友及各方权贵。来自各方的人士忙着伫足交谈、闲聊,会场净是一片衣香鬓影。 齐傲和裴宇风带来了头头传真给妻子的祝贺话及一幅当代名家的水墨画作为贺礼。一进大厅就看到今天的主角正周旋在宾客中。 “官妈,我们替头头送贺礼来了。”裴家和官家是多年邻君,裴宇风更是官凤君看着长大的。他一面说一面把传真递上,水墨画则交给佣人收下。 官凤君略看了一下贺卡内容,嘴角微扬了一下。“辛苦你们了,希望你们今天玩得开心。”她向站在裴宇风后头始终沉默的齐傲一颔首,“齐傲,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最近可好。”和齐傲并没有啥接触,但是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坏,也许是多多少少受到儿子的影响吧?官容宽说过,挺欣赏齐傲这个人的。 “托您的福。”在他说完这句话,心想,这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吧?正打算离开时,后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唤着他。 “齐傲?”曲宓不太确定的轻唤着,不相信会在官凤君的生日宴上遇到他。待齐傲回过头时,她开心的笑着,“真的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看到她,齐傲的眼底有着一般不易看见的温柔。 曲宓一笑,走向官凤君,“因为她是我干妈,她老人家生日,我怎能不来。”她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干妈,生日快乐。”跟在身后的李佳萍也递上礼物。 “妈妈方才还念着你和佳萍呢!”新婚不久的任革非手挽着器字轩昂的丈夫,脸上盈着幸福笑意。 “你和齐傲认识?”官容宽答在场认识曲宓或齐傲的人问出他们相当好奇的问题。 这两个个性全然不同,没啥机会会搭上边的人是怎么认识的?看他两人的神情似乎有那么一些暧昧。曲宓脸上的幸福笑意,齐傲似乎软化下来的冰冷神情,唔……这对男女有一点问题喔! 齐傲淡淡的回答:“朋友。” “喔,了解。”裴宇风嘻皮笑脸的挤眉弄眼。 他正要再说些风凉话时,却看到齐傲柔和着表情,不在乎众人眼光的对着曲宓说:“要不要喝些什么?” 然后在众人的讶异下,曲宓甜甜的一笑,“我想要一杯鲜橙汁。”接着她又说:“你还没逛过官家的花园吧?我带你逛逛。”她想,对于今天的一些事,齐傲似乎想问问她。回过头去对今天的主角,“干妈,你不会怪我逾矩的充当齐傲的向导吧?”她俏皮的说。 “你也是官家的一分子,怎能说是逾矩?你这丫头真是愈来愈见外了。” 待齐傲和曲宓朝向门口移去,官容宽忍不住说:“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官凤君虽也认同儿子的话,在内心深处却也替曲宓担心。像她这样一个温婉乖巧、举手投足都带娇态的柔弱女子。是绝对需要男人保护的。并不是齐傲没有保护她的能力,而是没有时间。像她自己不就嫁了一个有能力打击犯罪,却连自己老婆生产、生病……都无法随在身旁照料的丈夫? 打从官凤君见到曲宓的那一刻起,对她就有说不出的好感,待正式收她为干女儿之后,自己更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着,真的是把她当成自家人一般。 曲宓和齐傲真的是相当令人看好的一对,但是,私心下她却觉得,在曲宓身旁的男人不要是风云组织的人,那似乎就完美得多子。 jjwxc            jjwxc            jjwxc 坐在官家的喷水池旁,齐傲仰视着天上的星斗,冬天的星星似乎特别少又特别高,几点微光点缀在辽阔的天宇穹空。很孤傲的味道,不是吗? 从方才走出大厅一直到此刻,两人都未曾开口,曲宓伸出手掠落了杯子上凝聚的水珠。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打破了彼此间的沉默。 “想问我,怎么会成为官老夫人的干女儿.是吗?” “你似乎很了解我。”齐傲心中不免有些欢喜,他似乎是喜欢上一个知心人。 “上一次干妈遭人绑架,是我和一个好友救了她,就这样,我和好友都成了她的干女儿。” 方才齐傲看到李佳萍,且又听曲宓叫官凤君为于妈时,隐约已经猜到她可能就是救了官老夫人的另一个女子。记得老夫人曾说过,救了老夫人的另一个女孩姓曲。 怪不得上一回官家有曲宓他们乐团的演奏入场票给裴宇风。 看他又沉默了下来,曲宓忽地童心大起,把头倒到他脸下看他,半撒娇的说:“你方才说咱们的关系是朋友?”她咬了咬唇,“是哪一种朋友?朋友有很多种的。”非要他亲口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不可。她不在乎他在众人面前继续扮演着他的“冰块”,虽然她也希望他能表现出多在乎她一些,但是以齐傲的个性要有所改变,只怕不是一朝一夕的问题。这个问题她不急,反正她迟早会让他为她而改变的。不过,当两人相处的时候,她不喜欢他的态度仍是冰冷的。 “你知道我说的朋友是什么意思。”和她距离太近,见她吐气如兰,他的理智堤防会渐渐的崩毁。 曲宓有些生气,咬着唇,“你对其他女人也都是玩这些模棱两可的回答?在你心中我根本不具有份量!你……你连承诺我些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要他承认她是他的女友,而且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他都不肯说。曲宓见他仍不为所动,jb里更加激动,她一咬牙,“我要回去了。”她才站了起来,来不及踏出第一步,手被一拉,跌人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有些话我就算不讲,也相信你会了解。”齐傲叹了口气。 “难道一辈子你都要叫我玩这种猜谜游戏?这辈子从来没人对我总是寒着一张脸,惟独你!等到我知道你是对我……我有……有点欣赏时,你还是以这样的态度对我!这教我怎么忍受?”她抬起头看他,“你认为两性交往是很可耻的事吗?” “不。” “那为什么你不愿表现出来呢?”她眼睛瞅着他,要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也许……我比较不善于表达吧。” “不擅于!那表示你还有爱的神经,并不是不能爱。”她倔强的用手圈住他的颈项,霸道的说:“我要你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我们到底是怎样的朋友?”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女孩。” “然后呢?”她也真够贪心。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要继续问。 “你是我的女友。” 曲宓这才开心一笑。“有些事情我虽知道,可是,你不觉由你亲口告诉我会好些?感情的事情有时说出来比不说好,老是在猜疑中感情是不可能长久的。” “只是一些我以为你该知道的事。” “由你口中说出来的意义就不同了。”这点她相当坚持,“齐傲,我喜欢你——”她大胆的说,对于爱情她从来不轻易尝试,也就因为如此,在众多的追求之下,到今天她才第一次动心。敢爱敢恨才是真性情,她正是这样的一个女孩。“正因为如此,我不想我们之间因为什么不明不白的原因而分手,除非有第三者存在,要不,我认为一切分手的原因都是牵强。” “你要我怎么做?”他相信她说这些话一定有某个要达到的目的。 “希望你以后能和我分享你的心情,把感受透过嘴巴传达让我知道,别只是在心里期待我了解。再了解你,也不会比你亲口说出来的正确。”也许这样要求他有些过分,毕竟齐傲真的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可是,她真的希望他会为她而改变。 齐傲似乎同意她说的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没想到他如此好讲话。 “尽力而为。”他低头看着怀中可人的女子。这辈子他只为她心动、为她改变,也只有她能够融化他冰冷的心。 “心情好的时候想来点恋爱的滋味。”她朝着他妩媚一笑,脸上表情俏皮中带有羞意,眼波流转下的柔媚宛苦一泓泉水,轻轻的流过齐傲的心田。 “什么?”此刻他眼中除了曲宓之外,容不得任何人。 “你猜!”她笑得开心。 “你说过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老是在猜疑中的感情不易长久。”他眼底的顽皮笑意乍现,现学现卖的说。 “欺负我?!”曲宓没想到生性严肃的齐傲也会如此,一时之间反而无话可说,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 “岂敢!” 她一阵好笑,“你齐傲还有什么事情不敢的,少客气了。”和冷面笑匠说话别有——番滋味。而后她一敛笑颜认真的看着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恋爱滋味?” 齐傲把脸凑近,在吻上她之前说:“我想,我是知道——” jjwxc              jjwxc                 jjwxc  * 送曲宓回家之后,曲震邀请齐傲到家中喝杯咖啡再走。齐傲才答应了曲震,沙发尚未坐暖,身上的呼叫器就大响了起来。 “对不起,曲伯伯,我回通电话。”他看了小荧幕上出现的电话号码,心中忽然有股不安。是老爹call过来的,不知有什么急事? 电话拨通后,老爹一反平时轻松开朗的调调,沉肃的说:“齐傲,立即回来。总部下了紧急任务过来,黄娟的任务立即由你接手。” 心中固然有许多疑问,齐傲仍是一句:“明白。”就挂上丁电话。他看了一眼从方才他回电话就一直以关心眼神看着他的曲宓,然后转向曲震,歉然的说:“曲伯伯,我临时有要务在身,改天再亲自造访。” 齐傲走出曲家上了车子之后,曲宓追了上来。她隐约感觉得到事情有些不寻常。当知道自己爱上齐傲的当时,她心中老早有所觉悟,爱上了风云组织的人,情路上注定走得战战兢兢,只是她没想到不安来得如此快。 “发生了什么事,走得如此急?”她不知道自己怕些什么,只觉得内心的不安情绪几乎升到了最高点。 “临时有命令下达——”齐傲看着她。虽然他没有对她提起过组织的任何事情,但是他相信她从父亲那里也知道了不少风云组织的事。 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曲宓看着他怔了怔,“临时下达的命令一定很重要,”那也意味着危险。“自己得小心些。”除了珍重的话,她不知道能说什么,不想自己不安的情绪让他知道。此刻他心里也沉重吧! “我知道。”他启动引擎朝着她挥挥手,“再联络——” 望着他渐远的身影,曲宓无奈的叹了口气。命令已经下达了,这也就是意味着齐傲又得接受一项危险的考验。 她相信以他精明冷静的个性一定能再度通过考验。只是,他所谓的再联络又是等何时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jjwxc              jjwxc                 jjwxc 齐傲坐在与总部直接连线的电脑荧幕前,他输入几个指令,再输入密码,不久在荧幕上即出现了一张档案照及数列资料,齐傲看了一遍资料不由得一雏眉,“老爹,总部给我这个人的档案资料有何用处?” “他就是黄娟手上那桩案子的幕后主使者。” 齐傲看了荧幕上的资料,不由得有些吃惊!三十岁的年龄能成为毒枭和国际性黑道枪械供应主要源头的东方负责人,这样的人,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仔细一看那张档案照,瞧他长得一派斯文。没有黑社会组织头子的味道,倒像个大学教授。他叫方允哲,这名字以前在其他黑社会头目的名单上仿佛不曾看过,莫非是新崛起的。 “老爹,这个人是黑道新崛起的吧?” “他是前任黑风组织头目刻意挑选培植的接班人,这个方允哲相当不简单,本身拥有数学、化学双料博士学位,又是制造火药的专家,脑子相当不错。”他有些忧心的叹了口气,“这是总部把黄娟换下来的原因之一。” 黄娟是女流之辈,要对付这样一个人的确不容易。齐傲颇为赞同的点了头。“这只是原因之一,另外呢?” “总部对他经过一番详细调查之后,赫然发现他是本国人,是个孤儿,有一个自小失散的妹妹,双亲皆已亡故。”他顿了一下。“记不记得,黄娟是个从小被贩卖至美的小孩子?” “你不会说黄娟是方允哲的妹妹吧?” “我们也希望不是,但是经总部多方调查,这已成为改变不了的事实。更不幸的是,方允哲似乎已经知道黄娟是他妹妹。” “黄娟知道自己的身世?” “暂且不让她知道,不过,以方允哲的个性,只怕会让黄娟知道。他善于利用人性弱点,风云组织里头有他妹子,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个好消息。” “利用自己的妹妹?”很可怕的一种手段。不过,这种事在他们经历过的案子中也不乏例子,“我想……黄娟不会如此甘受利用。” “人性是脆弱的。当她知道方允哲是她在这个世上惟一的亲人时,以方允哲对人性的了解,黄娟很快会成为他利用的工具。”老爹看了齐傲一眼,“这是由你接下黄娟任务的第二个理由。” “我认为方允哲是其兄的事该让黄娟知道,不该让方允哲告诉她他是她哥哥一事。这样可以减低他控制黄娟的可能性。” “这样也对。只是对黄娟那丫头残忍了些,她个性一向冷僻,但是每每一提起她世上有可能还活着的家人时,脸上总是有一份热烈的期盼。要是今天告诉她,她有个闻名于世的黑社会头子大哥,不知她作何感想?” 齐傲也为黄娟担心。他喃喃的说:“既然是高级知识分子,又怎么会误人歧途?” “其实方允哲的成长背景和头头很像,头头比他幸运的是他被风云组织的人所收留,没误人歧途,而他却是被黑风组织的人看上了。你想,一个出身育幼院的孤儿有可能上大学、读硕士、攻博士?没有大笔的钱财作为后盾,任你再天才也没能读得那么高。而资助他念完研究所到外国继续深这的人正是黑风组织的前任头目,换成是你,你会不在人情的压力下误人歧途吗?” “那也不必把自己的妹妹拿来利用。”要坏坏他一人就可以了,何必害了无辜的妹妹? “为了他们黑风组织,一个亲生妹妹算什么?头头不是也为了风云组织放弃了家庭?”老爹轻叹了口气,“方允哲这泥沼陷得太深了,没了回头的路。” 齐傲听了这席话沉默了下来,心里明白老爹分析得合情合理。 “你别急着为黄娟那丫头的事伤神,以你取代黄娟的任务还有第三个原因呢!”老爹看了他一眼,却是久久不敢开口。齐傲虽然外表冷酷,个性却是至情至性,下面的话只怕被他一口回绝。 “有话直说。”他一向讨厌说话不干脆。 “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叫曲宓的女孩走得很近?” 齐傲淡然的回答:“不会是要我专心任务,暂不谈儿女私情吧?”要是这样,这和他取代黄娟接下任务,似乎没有啥关联。 “当然不是。冰块融化我可以少受一些‘寒’害,拜托你谈恋爱都来不及呢,怎忍心又把你打回‘原型’?”老爹幽他一默。“你和那女孩走得近,知不知道她有项绝活?” 绝活?曲宓是个音乐奇才,任何乐器都能玩几下,而且她功夫底子似乎也不错。 “她是个才女。”他想了想,而后开口。 “你所谓的才女是什么?”老爹想,也许连齐傲都不知她的绝活是什么。 “她精通乐器。”齐傲不假思索的说。 “唉!可见你这男朋友也不怎么了解她嘛,否则怎可能连她举世无双的绝活儿都不知道呢?”偶尔能够糗糗这座冰雕也是不错的娱乐消遣。见他说不出话的感觉真有说不出的痛快!不过,玩笑可要适可而止,免得冰雕化为冰雹扎人可不好玩了。“她有玩火药的本事,你知不知道?” “火药?”齐傲差些吓出心脏病,脸上的冰冷神情有了讶异。“怎么可能?” “别一副下巴快掉了的模样,行不行?”那丫头玩火药、制炸弹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根据他手上持有的资料显示,对于火药的东西,这女孩似乎特别有感觉,她国小四年级第一次在实验室认识硫磺之后,就开始玩这令人间之色变的东西,五年级已能制出具杀伤力的火药,拿去炸伤狐假虎威地方地头蛇的儿子,差些没把他炸成白痴。 国中、高中、大学她玩火药、制炸弹、改枪械的本事甚至令一些专家汗颜。研究所时又遇上了制炸药的鬼才教授董才,而董才正是他熟识的朋友,是组织已退休多年的同侪。 董才恃才而傲是出了名的,不过,他对于火药那一方面的长才也真是无人可及。能被一个臭屁到无与伦比的怪物赞美,那可不容易。 董才在去年曾提及,研究生中有个良质美材的学生,这学生是他多年教学生涯中唯一令他觉得“可以教”的学生,而且还是个女生。 前天遇到董才时,他又提及那个学生,脸上居然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敬意。他摇着头说,对于那个学生,他已经没有东西教她了,她最近新玩出来的东西他从前连想都没想过,想来真是汗颜。 齐傲皱着眉看老爹,瞧他不是寻自己开心的模样,仍不死心的再问了一次:“她真的懂那东西?” “不仅是懂,玩得可凶了!连董才那老家伙都对她甘拜下风,你说她厉不厉害?” 出其不意的,齐傲低咒了一句:“该死!”立即往外冲。 “喂!你要去哪里?”看齐傲狂怒中又带忧心的模样,这家伙只怕这次情缘陷得不浅呐。 “她根本不知道玩那东西有多危险!分明找死尸此刻齐傲心焦如焚,绝不允许曲宓再靠近炸药。 果然是担心这个!老爹心里暗自偷笑,原来谈了恋爱是可以令一个人“洗心革面”的,连从前万事不系于心,惟有任务可牵绊住的人都有如此惊人之举。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老爹气定神闲的拉着齐傲回到原座位,悠悠哉哉的点了一根雪茄,“她玩火药是打从小玩到大,你看过她‘找死’了吗?会死早就到西方当小龙女去了,不会活到现在给你当女朋友的。” “从小玩到大不出事并不意味她未来也会没事。”总之,他绝不允许曲宓再碰那东西。她有太多才能、兴趣,他不希望她再玩那令他不安的玩意儿,不想在任务繁忙之际还得分心思去担心她的安危。她对他太重要,不想她受任何伤害。 从前不懂“情”字,并不知道它的影响力,现在既然拒绝不了它的影响,只想爱得安安心心的。更何况他总觉得火药那种东西,真的不适合女流之辈。 曲宓玩火药?无法想像她娇柔的模样会玩那东西。原以为她只是个性有极端的表现呢,没想到连兴趣都如此不同。音乐和炸弹?!天!这是什么世界? “据我所知,你那女朋友的个性很有趣喔!董才是少数看清她真面目的人之一。”据说那女孩给长辈和一般人的印象是绝顶的温婉,百分之百的乖宝宝。可是,真性情的她可就不是这样,鬼灵精怪v.s有个性而倔强——这是董才描述她的用辞。“她那么有主见的个性,绝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她的。当然,对她而言,你不是别人,而是她钟情的对象,也许她会为你而改变吧。” 是吗?齐傲可不这么想。 “当然,她也可能为了你们之间的情谊阳奉阴违,是不是?”老爹一向很能捉得住重点加以分析。 齐傲站了起来,往外头走去。 “去哪儿?”老爹还没把话讲完哩,怎么这座最冷静、最有耐性的冰雕今天的行为如此反常?只提到了曲宓玩火药他就如此坐立难安真奇怪,又不是提到她被绑票,明天就要遭撕票了,紧张个什么劲儿? 说了一大堆曲宓玩火药的事,他连正题——为什么会由齐傲取代黄娟任务的第三原因都还没说呢!算了,这件事待齐傲和曲宓“妥协”之后再说吧! 果然,齐傲此刻往外走的原因就是去找曲宓。因为他临走之前回答老爹的话正是——我要找她谈谈。 果然“协调”去了,只怕齐傲这回是气得跳脚回来,然后自我平衡之后和女友达成“妥协”。当然是乖乖顺从曲宓啦! 如果他俩协调完成,他就可以交给曲宓项重大任务了,这件事慢一些再跟齐傲说,免得他从中加以阻挠或坐立难安。 jjwxc              jjwxc                 jjwxc 深夜时分到机场还看到攘攘熙熙的接机、搭机的人潮倒是挺特别的景观。现在经济充裕,不少经济良好的家庭只要有连着数日的假期,就携家带眷的往国外跑。 曲宓方才接到姑妈的电话,说她家的车子坏了,烦请她到国际机场接从日本归国的姑丈。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再加上齐傲的事令她做啥事都不专心,到外头晃晃也好,于是她欣然的答应姑妈的请求。 她在机场等了好一会仍不见姑丈,问了一下之后,才知道班机误点,可能还得等上半个钟头。倚靠在椅背上,她低垂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忽地—— “曲宓——”一个听似熟悉又似陌生的男音叫着她的名字。她抬起头来,触及到一张斯文而略带严萧的脸。 “方允哲?!”直接的曲宓想到了李佳萍,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回国了?!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方允哲淡然一笑的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下来,然后对随行在他身边的数个高头大马的男子说:“先到外头等我,待会儿我会出去找你。” 曲宓回过头看那数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扩张在胸臆。那些人虽然西装笔挺却掩不住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身份有些“特别”。 “那些人是你的朋友?”她不动声色的问。心中却纳闷方允哲怎么会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对于方允哲的身世她一直觉得好奇。听佳萍说他是一个孤儿,不过幸运的遇到了一个有钱的人,那有钱人供他衣食无虑。 那贵人待他也真不错,不但供他食、住,还培育他上大学,到外国攻取高等学位,这样的好人,好得有些假!除非是有利用到一个人的时候,对方才可能如此做吧? “他是我的几个朋友,我们一块来接机的。”他简单的说,对于朋友的来历只字未提,似乎大有隐瞒。“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他说这句话时,眼神掠过淡淡的柔情。 那眼神令曲宓有些不安。她尴尬一笑,“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没有找佳萍联络?”她不喜欢方允哲奇异的眼神。他是好友钟情的对象,怎可对她有那种“不敬”的眼神。 “佳萍?”他收敛了一下笑容,“她好吗?她每年生日我都有寄生日卡给她,不知道她收到了没有?”他淡淡的一笑,“在心中我一直没有忘记过她,一个我相当疼惜的妹妹。” 初初听到他前面所讲的话,曲宓真的替李佳萍高兴,她总算没白费痴心一片,后头一句话却教曲宓吃了一惊。 “妹妹?!你……你把佳萍当成妹妹?”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以如此待佳萍,“你从来没有以异性的身分喜欢过她?” “没有。”他答得再自然不过。“其实,我在和她交往的时候也告诉过她,她的笑容很吸引我,因为她会令我想起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可是……你知不知道,佳萍她……她……”佳萍昔知道人允哲的话,一定伤心透了!这对痴心的她何其不公平?一个痴心女子被喜欢的人当成妹妹?!天啊!这教人怎么忍受得了? “我知道她对我用情很深。只是……感情的事勉强不了,不是吗?”方允哲深深的看了眼曲宓,脸上有抹苦笑。 “这也就是你向佳萍提分下的原因?” “她是个好女孩,我不希望她愈陷愈深。她该有追求自己真正幸福的机会。”他说的是李佳萍,说到末句却是凝视住曲宓。 在他心中一直都有个最美的影像,那美好的面容、甜美的声音,那女子的一颦一笑都深烙在他脑海,这辈子他不打算说出,也没资格去拥有。 “你知不知道,在你出国的这段时间里,佳萍的感情世界一直容不下别人,除了你。她的痴心仍感动不了你,你是铁石心肠?”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初衷,感情的事勉强不了。”他看着她,“曲宓,你恋爱过吗?这话也许唐突,可是……能否请你回答我?” “我有男朋友了。”她诚实的回答。想了齐傲她脸上下由自主地展露幸福的笑容。 沉于幸福甜蜜中的曲宓并没有发觉方允哲脸上一掠而过的复杂神情。 “既然恋爱过,你也该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不是吗?”原来她恋爱了,怪不得举手投足间多了份妩媚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的,他怎么了? 彼此有一段时间都沉默开始,一个由关口走出来的中年男子吸引了曲宓的注意,她站了起来。 “我要接的人来了,先走了。”走了几步,她又回头,“今天巧遇你的事我不会跟佳萍提起,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你今天说的话。若是你遇到了她,也不要提起我们见过面。还有,既然只是把她当成妹妹就别去接近她,那只会给她更多的伤害。”说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被讨厌了。”方允哲的俊脸上有抹苦笑.在苦涩的笑意中,他目送曲宓离去。 那美丽精灵般的女子又和他生命有了这半个多钟头的交会,然后又走出了他的生命。 第五章 曲宓开车来到了齐傲约她相见的地方。 上了律师事务所的顶搂时,她被秘书小姐带来一个装潢大方舒适的房间。这空间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套真皮沙发,一个特大号的书橱、数盆植物,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一看就知道是个书房。 待秘书冲了杯咖啡给她退出去之后,她走到那摆满书籍的书橱,里面几乎都是有关法律问题的丛书。齐傲是法学博士,难怪书都不离法律! 念的是如此冷硬的东西,怪不得他成了冰雕。她拿了一本书橱中的书随意翻了翻。此刻,门把被旋动,齐傲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玄苯处。 “总算来了。”她微微一笑,把书放回原处,“怎么会约我在这里见面?”她觉得今天的齐傲有些不同,从来没看过他穿西装打领带的样子。唔……穿着正式的他书卷气息更重了。不过,她还是比较习惯他悠闲的穿着。 “以后我们会常在这里见面的。”齐傲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不喜欢这里?” 他今天是怎么搞的,连声音也变了,以前的声音好像比较沉肃,今天的……仿佛活泼了些。 “反正在哪儿见面都一样,能见到你就好了。”她笑得很甜。 “真的?嘴巴真甜!怪不得我会喜欢上你,真是太佩服自己的眼光了。”说着他开朗的笑了起来。 这些话……这笑容……曲宓怔了怔。她怎么不知道齐傲会说这种话?太不像他了吧!还有那笑容更不像他的。再仔细一看,眼前的这个“齐傲”的梨涡长错了边,他根本不是齐傲!是冒牌的! 对了,曾经听爸爸说过,齐伯伯有两个孪生儿子,老大叫齐哲,老二叫齐傲。这个男人不是齐傲,那么他一定是齐哲。 “你是齐哲。”她断定。 对方敛住了笑容,眼中顿现欣赏的眼神,然后又笑开了。“果然聪明!怪不得老弟会看上你,我正是齐哲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齐傲?到目前为止,你是除了我父母之外,第一个分得出我们兄弟的。”想必这女孩有惊人的观察力,要不怎能一眼即分出谁是谁? “你太活泼了,齐傲不可能如此,而且你左边没有梨涡,你的梨涡跑到右边去了。” “梨涡?!你看过齐傲的梨涡?”齐哲大惊小怪的瞪大了眼。那小子从来不笑,别人哪来的机会看到他的“小宝贝”?这漂亮的清秀佳人很有特权喔! “其实……我也只看过一次。”曲宓不好意思的一笑,“因为他从来不笑,对于他的笑容很惊奇,所以那个若隐若现的梨涡也就记得特别清楚。”她看了他一眼,“你和齐傲真的长得很像,双胞胎虽然大多很像,但是像你们这样几乎一模一样的倒是很少见。”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成为他的替身喽。”一直以来,齐傲的身份之所以能隐藏得如此好,正因为有他这个一模一样的兄弟帮他“撑场面”。黑道人物一般不会查到他身上去,只是有事没事派人来监视他这大律师罢了。 也好,起码这律师楼不怕遭小偷,长期有人看门嘛。不过,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了看门狗了。 “他叫齐傲,你叫齐哲,你律师楼的其他律师、职员不曾怀疑你们是不同人?” “我告诉过他们,我的名字叫齐傲,后来改了名叫齐哲,所以组织里若有人打电话到律师楼来找齐傲,他们也见怪不怪。”他一笑,“更何况我们实在太像了,只要我们不同时出现,没有人会发现这个秘密。只是每当我消失,轮到齐傲坐在我的办公室时,隔一天我再出现,职员们总要来一句:你心情好些了吗?你更年期到了啊,昨天那张死人脸摆给谁看?”说着自个哈哈大笑了起来,“齐傲要是知道自己长得一副更年期样非当场撞墙而死不可。” 更年期?!曲宓“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想到那张冰山脸:天!他才二十九岁,二十几就更年了?而立之年不就得称老年了? “我差不多得消失了。”他看了一下表,“那小子在车上八成等得不耐烦了;拜那小子之赐,这房里有风云组织的特别人才安装设的电脑系统,你在这里坐一下,别轻易的移动那架上的书。”说着他推开了书橱,往列在上头的第三本书往内一推,大书橱分裂为二,中间开出了一个走道,待齐哲走进去后,书橱又阉了上来恢复原状。 真好玩!曲宓惊奇的看着这房里的摆设。好奇的想着风云组织的一些人、事、物。“如果能加入就好了!”她喃喃自语的说。 风云组织也有女生参加嘛,黄娟不就是一个例子吗?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机会了?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同在一组织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想着、想着,书橱再度打开,走道中走出了齐傲。 那眉宇间的冷傲气势和方才的齐哲判若两人,他是齐傲没错。 “你们组织的人才真多。”她指着书橱。“连这么好玩的东西也想得出来。” “组织里的人才的确很多。”他来到了她面前,拉着她到沙发坐了下来。他这个人一向有话直说,不拖泥带水。“曲宓,可不可以停止玩火药?” 曲宓吃了一惊,久久说不出话来,心想,怎么连这个他也知道?对于齐傲她又不能装疯卖傻。他太精明、太果决,消息不是可靠,他绝不轻信。 想了一下,她决定实话实说,“你昨天到我家找我,就是要告诉我这些?”昨晚她接姑丈去了,没能遇上他。 “回答我的请求。” “这不算是请求,你的语气中有太多霸道,我听了十分不舒服。”顿了一下,她说:“那是我的兴趣,我为什么不能去发展。” “你在玩命。”齐傲眼中有着怒火,他生气曲宓为什么老是学不会照顾自己,为什么不能让他爱她爱得安心些?“你有很多兴趣,那些我不干涉。” “我的兴趣不容许别人干涉我。”他不会明白她对火药研制的兴趣和感情。那东西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她还打算以后多赚些钱,拥有一个大实验室呢! 偷看了下齐傲,他那两道微斜人鬓的浓眉都皱了起来,嘴巴更是抿成了一直线,一脸僵硬的表情。  那表情曲宓真的有些怕,可是,她知道这一回自己不能退缩,一旦退缩和齐傲妥协了,以后就休想再玩火药,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柔能克刚,她试了试古人的名言。于是她放弃了声音,把身子挨近,“那是我最有兴趣的东西,当初我之所以报考化学相关科系研究所正因为这项兴趣。你现在要是不让我玩,我会很痛苦的。”她噘着嘴,软语乞求。 “那东西太危险,我不放心。”看她的模样,齐傲的心也软了下来。 原来他是担心我。听了他这句话,她心中开始唱着快乐的歌,但是,为了兴趣着想,可不能因为感动而“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答应了他。 “我答应你,以后进实验室的时候我会加倍小心的。” 齐傲看着她,心思有些动摇。但是仍是理智的把心一横,“不可以。” “只因为火药危险你就不让我玩,你好自私!”曲宓的唇噘得更高。心里一急,泪水又在眼眶中打转了。 “自私?”齐傲对这两个字有些不明白。 “你自己加入风云组织不也是超危险行为?你会为我的担心而退出风云组织吗?不会!我相信不会,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为了你的担心而不再玩火药、制枪械?你这不叫自私叫啥?”她一双大眼注视着齐傲,无惧于他冰冷的眼神。她爱他,也希望他尊重她的兴趣。 齐傲冷着脸把头垂下,似乎在思考事情。 “我……”她的声音有着乞求味道。“我真的希望你尊重我的抉择,齐傲,我热爱我的兴趣的心情就像你热中你的上作一样。别教我为难,好吗?” 齐傲幽幽的在心中一叹,想着:她是个倔强而自我的女子,为了不让他生气,已经把姿态摆得如此低了,他忍心教她放弃所好?教她为了爱他连自己的兴趣也得放弃?这未免过份了些。 “一切如你所愿吧。”他妥协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遵守不了就别谈。”这是他惟一所能坚持的。 “好。”只要能继续玩火药,什么条件都好谈。她答应得十分爽快。 “好好保重。”虽只是短短的数个字却说尽了他的关怀和忧虑。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妥协的份,谁教他喜欢一个如此特殊的女子呢?怪不得有人说,平凡即是福。 “谢谢你!”曲宓开心的拥住他,忽地又像触到电一般迅速分开。 “怎么了?”她怎么一副像抱错人的模样? “你这房里机关那么多,不会有监视器吧?”她可不想里头在“吃米粉”,外头在“喊热”!那……那可不用做人了。 “别傻了。”齐傲有趣的看着她,“我爱上了一个草木皆兵的女子吗?” “我爱上了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喽?”她机灵的反问他,笑容甜美。 jjwxc              jjwxc                 jjwxc “你果然又在这里了。”董才一推开实验室的门就又看到曲宓在实验室里头与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为伍。“这里已经快变成你的专属实验室了。”他语气中有着宠溺的味道。有个良材美质的学生真教他骄傲。后继有人了嘛! “届时欢迎教授回来指教。”曲宓和董才名为师生,情谊如同父女。董才只有两个念文组的女儿没有儿子,否则架着刀子也要逼迫儿子追上曲宓! “想这么快就把我送出校园,那可难喽。没多当掉几个学生觉得对不起国家民族。”董才的严格是出了名的。 “你还对不起国家民族?!教授,你这么说可就太谦虚了,有哪位教授可以在毕业学生的热情参与下,送一面‘毁’人不倦的匾额的?此举前不见古人,后亦未见来者啊。” “满脑子记这些陈年把柄。”董才一笑,看着她眼前的化学物品。“实验做得如何?期中报告写得出来吧?” 她专心的看着瓶内筑物的化学变化,颇有信心的说:“放心吧,你毁不到我身上来的。”她投给他一个笑容,“没问题的。” “你这丫头!”董才摇着头一笑,心中也知道曲宓一定没问题,她要是过不了关,全班大概也没人过得了。“对了,我有一个朋友想见你,可以暂且放下实验吗?” “再等我一下吧,这实验快结束了。”做实验时,她不太喜欢中断,有些药品的反应是一瞬间的,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反应变化。 董才走到她身后,等她把实验告一段落,约莫过了十分钟后,师生俩才走出实验室。 “谁要见我?”曲宓一面走,一面脱掉实验时穿的白袍。 “一个与你似乎有点关系,又似乎没啥关系的人。”董才神秘一笑。“放心吧,我带你去见的人一定不会是你不屑见的。” 到了教授休息室,一推开门就看到个矮瘦但双眼却炯炯有神的老人。那老人朝着曲宓打量了一眼,笑咪咪的问:“是曲宓、曲小姐吗?” “您是——”直觉的,她觉得这瘦小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物,他有双精明而充满智慧的眸子,似乎一眼即能看透对方的心思。 “我是齐傲从前的上司,曾经是风云组织的一员。”他简短的自我介绍。“他们都叫我‘老爹’,你就跟着如此叫就成了。”他顽皮一笑,“还是你有更好的称呼?” “那就叫他‘死不了’好了。”董才笑着抖出他从前的绰号。在风云组织待了几十年,接下不下百桩的任务,没死于任务中不叫“死不了”叫什么? “你不说话没人叫你哑巴!”老爹瞪了董才一眼,顺便抖出董才当年的绰号,“你们这教授也有个不怎么好听的绰号!想当年他为了追你师母写了不下百封信,还曾自许为罗家伦第二,他啊,真是屡败屡战,战况惨烈,足以泣鬼神、惊天地,因此有个‘打死不退’的绰号。你师母要不是念在他百折不挠,又长得安全,加上自己也人老珠黄的情分上,会嫁给他才见鬼哩!”要抖当年丑闻他记忆可不会比人差。 董才活到这把年纪了,陈年往事早就能付笑茶后,哪会计较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他哈哈一笑,“当年丑事可给你看在眼里了。” 曲宓忍住笑意,她问老爹:“请问您找我有事吗?”她想,他不会只为了认识她而来到这里的。对于风云组织的人,她相当有兴趣。 “听说你对火药很有研究?”老爹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她。 “很有研究不敢当。”她笑着看董才,“有兴趣是真的,还有,需要好的指导教授。” “嘴巴真甜,怪不得‘打死不退’对你赞不绝口。”他看着曲宓,表情敛了敛,正经的说:“相信你一定已经知道风云组织的一些事了吧?”男友是风云人,怎能不略知风云事? “令人神往的组织。”曲宓不掩饰自己对风云组织的兴趣。“听说里头能人辈出,个个都身怀绝技。” “如果有机会让你加入风云,你会不会考虑?”打从董才第一次对他提起有个“可以教的”学生时,他就特别注意曲宓了,对于她的一切调查得十分清楚。以她的才能及优秀的长才,超高的智商,一切的一切都十分符合加入风云组织的条件,如果曲宓肯点头加入,她就是继黄娟之后加入组织的女子。 曲宓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闻。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以不太确定的语气说:“您……不会是开玩笑的吧?我……我可以加入风云组织?”这是真的吗?她可以成为齐傲的同事,和他一块接受任务?! 喔!天!今天是否可以算是她的幸运日呢?怎么如此高的荣誉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老爹微笑的看着她,由她惊喜的表情看来,风云中的红花要多一朵了。 “我看上了你对火药研究的长才,再加上对你多么的了解,觉得你有资格成为风云人。” “您……您调查我?”曲宓又吃了一惊。 “你不会希望风云组织的成员全是路上捡到一个算一个吧?”老爹笑了笑,“使我注意到你的滥觞是拜你这教授之赐,他很赞扬你的。” “我……可以吗?”一听到自己能加入风云组织,曲宓倒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起来了。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有没有兴趣加入组织呢?”他等着她给他答复。“我调查过的人只需回答我能否参、加,不需要再去自问有没有能力的问题。没能力我不会找你。” “我试试看。” 当她如此一说时,老爹点了了头,颇有用心的看了董才一眼,心想:总算有人代董才完成他当年无法贯彻的梦了。原来当年董才也是风云组织网罗的人员之一,只是他考虑了一番家中老母的状况,忍痛舍去了与风云组织同侪年余的情谊。对此他常引以为憾,虽然他并没有说出。 董才似乎明白好友的那一眼是啥意思,欣慰的报以一笑。的确,当年因环境未能圆的梦由得意门生代圆也是佳话一段,是不? 老爹看了一眼此时仍“飘在云端”的曲宓。前几天得到了消息,方允哲已回国,这表示他已经知道有人陆陆续续的破坏他们组织和黑道的不少交易,为了稳定国内军心而来。 方允哲是个人药专家,看来这方加入组织的小丫头很快就有机会参加任务了。不知道齐傲那座冰雕对于女友也成为风云一员有啥反应?很期待他换个表情来看看。 jjwxc              jjwxc                 jjwxc 方允哲座在办公室里,听着黑风组织的本地干部报告近日的组织对外交易的情况—— 他微微的皱着眉,脸上已有了不耐的神情。一把将烟捻熄,吐了一口气,似乎想把心中的不快一吐而尽,然后严厉着声音:“你们这群人是败仗专报吗?”语气中十分不悦,“十件交易十件失败,黑风组织净是这些人?” “方总,话不能这么说,这些日子大伙也不知走啥狗屎运,有事没事遭人袭击,交易不成事小,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不少给条子捉走了。” 方允哲横了他一眼,只见他害怕的把头一低。这个外表斯文的新任头子,在还是前任头子的手下时就曾经是一板一眼出了名。这回若是惹上新任头子,只怕以后日子不好过。 “你们谁还有意见?”为了严以组织里头的刚纪,他不认为严刑峻罚有啥不要。一个组织一旦仁慈久了,终会走向败亡,他自认是法家的信奉者。见大伙儿都噤若寒蝉,他把目光带到其中一手下身上。“子有,我要你调查的事调查得如何?” “好像又是风云组织搞的鬼。” “喔,风云?”方允哲脸上有抹笑意。“听说风云组织成员个个是万中选一的菁英人才,咱们组织能劳其大驾也算有些面子。”倏地,他的笑容冻结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肃杀神情。“立刻给我查,风云组织这回又是哪位高人出手了?敢动土动到太岁头上,好狗胆。” 李子有看着他狂怒的神情十分害怕,可是,这件事情若不早报上,届时给他知道了,那可不得了,于是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方总,风云这次派出的人我并不是没有去查过,只是……”李子有打住不敢说。 “只是什么?快说!”手下尽是一群垃圾,真是够窝囊! “他们组织太神秘了……就算见过其人,也未必查得出身份。”李子有抖着手从牛皮纸袋中抽出一叠相片,颤着声说:“这……这些就是指挥破坏咱们交易的人,我想,以她的身手该是出自风云,她……她是个女人。” “女人?!”方允哲倒是讶异了。一个女子有能耐加入风云组织?!这女子也太不平凡了。接过了相片看,他脸色微微一变。那张脸……那张脸和替他调查其失踪妹妹人员交给他的相片神似。“这女子是否异常高挑?”他深吸了口气说话,怕被部属看出不对劲。 “什么才高挑而已,她简直是异于常人的高大。”李子有看了一下在座的兄弟,“那女人身高大约有桑德那种高度。”桑德有一百八十二公分,差不多吧! 果真是她!他的妹妹叫黄娟吧?她真的是风云组织的人物吗?他手上的资料说她是家航空公司的上级主管,难道这只是掩饰她身份的手段? 大伙见方允哲忽然沉默下来低着头沉思,不由得心中一阵轻松。看他此刻的表情显然比方才柔和些了。应该没事了吧? 忽然方允哲又开了口,仍是半低着头,他的声音十分温和,似乎是喃喃的说。“查出她此刻所在,我要亲自见那女子。” 查出她所在?在座众人面面相觑,心下均想,原来咱们上司对于这款男人婆型的女人有兴趣?!只是……这女人不好找啊!何况她一身俐落身手、拳脚功夫相当了得。 不过,去调查那女人出没的所在,比待在这里和上司大眼瞪小眼好吧,一个不小心,连眼睛都给瞪瞎了。 jjwxc              jjwxc                 jjwxc 我的哥哥是个黑社会头子?更确定一点说,他居然是我此次经手调查案子的幕后指使者?!这是什么怪事? 黄娟步出了老爹住处前的一大片竹林,上了车之后,她心中仍重复的想着方才老爹告诉她的话。手上拿了一叠方允哲的资料。 打开了牛皮纸袋,里头有一张传真档案照。这叫方允哲的男人真的是她失散多年的哥哥吗?真的希望不是,可是证据确凿,她连个期望不要的机会也没有。 真够讽刺了!妹妹是高级警官,哥哥是黑社会头子!这么荒谬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我身上?! 沉着情绪,她踩下油门,车子飞快的冲了出去。心情坏,只希望找个东西来发泄,在速度的快感中,她激动的情绪达到了最高点,泪水悄悄的爬上了脸。  她一面加快速度,一面拿起墨镜往脸上一搁。她——黄娟一向是坚强、不落泪的,不希望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他妈的,那个臭小子不要命了是不是?开车开那么快,他家死人赶回去奔丧啊?红色敞篷车,真他妈的踪!”方允哲的司机满口秽语的骂个不停。 方允哲看了一眼司机咒骂的对象,赫然发现那个方从他们身边飞奔而过的红色敞篷车上的女子居然是……是黄娟。 “车上的是女人。”他想起司机方才诅咒她的话,于是说:“给我追上那个女人,追不上,届时奔丧的不是她,是你家人。” 司机一听不由得吃了一惊。忙奋不顾身的猛踩油门,两部车一前一后的在道路上大玩追逐战。 “他妈的,这女人真他妈的辣!”司机还是第一次看到开车技术如此高超的女人,她开车技术好像训练逃命用的,那股不要命的劲,十次逃命,九点九次成功。 “她辣不辣干你妈的屁事!”方允哲不喜欢开口闭口都是粗话,不过,这司机也未免太过分,有事没事就朝着黄娟低咒“她妈的”,她妈不是我妈?怎容许那不知死活的司机再胡乱诅咒她? 这老板今天吃了火药?也不过骂个女人出气,他就不高兴成这样!于是,司机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不敢再乱骂人。 一阵追逐之后,方允哲的车子跟着前头的黄娟来到了海边。忽地,前头的红色敞篷车踩了紧急煞车,她身手俐落的从车上跳下来。 这部车干啥老跟着她?她走到方允哲的车旁,叩着褐黑色的车窗。车窗降了下来,方允哲对着她一笑,是他?!方允哲。 此刻见到他该有什么样的态度?如果他是个正正当当的人,此时兄妹多年不见,可以有个热情的拥抱。只可惜,他是个黑社会头子,她冷静的提醒自己。 “臭丫头,你叩啥门?没见过坏人,是不是?”司机横了黄娟一眼。 怒气中的黄娟也回敬他一眼,冷着声音:“你嘴巴放干净,要不,没见过坏人的会是你。”她高头大马的体格已相当具喝阻力,再加上一脸的寒霜,那模样说有多冷就有多冷。她把视线聚到方允哲身上,淡淡的说:“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说着径自往前走。 “臭婊子!”司机见她回过身去,虚张声势的低咒着。 “注意你的用语。”方允哲不悦的皱着眉。这家伙当真活腻了,他方允哲的妹妹他也敢骂!说着即刻下了车,跟在黄娟身后。 还真成了两边不是人!司机无奈的摇着头。 黄娟带领着他来到了一滩上,她伫足的注视着汪洋中波光潋滟。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方允哲站在她身后,陪她看着夕阳西下的妩媚。“我正想找你。” “我知道自己的身世,这还是在数个小时前的事。”黄娟回过头看比她高出一些的大哥。她看着他,脸上表情复杂,此时面对着他,真的有股想过去感受他的存在,她惟一的亲人存在的冲动。可是她不能,内心挣扎的感觉令她痛苦,有股想打他几拳出气的想法。 “我的妹妹很特别。”方允哲想表现出大哥对妹妹的宠爱,可是他在黄娟眼中读出些许的敌意。 “我是风云组织的成员。”想必以他的神通广大,大概也早就知道她来自风云组织。“我不敢说我是正义的化身,但是,我的身份却是打击罪恶的警界人员。” “我知道。” “那你也该知道,一个如此身份特别的人,不该有个一身罪孽深、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哥哥。”黄娟难过的说着这些同样也令方允哲难过的话。“咱们要相认,除非你肯回头,要不……一切没得谈。” 方允哲看着她的眼睛,读出了她的坚决。他低垂着头一笑,也许他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看在黄娟眼中却有说不出的孤独。他是个不快乐的人。 “我只要知道我的妹妹仍活在世上就够了。其他……并不重要了。”这是他的选择。兄妹相认和黑风组织,他选择了黑风组织,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天伦之乐。他抬起眼看着黄娟,淡淡一笑,“现在我无后顾之忧,也没啥遗憾,因为我的妹妹活得很好。” “很遗憾,兄妹之情仍不能使你回头。”她凄然一笑,“好希望日子还停在昨天,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有个可笑荒谬的身世,仍有所期待的等着与亲人见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咬着唇,坚决不让泪水滑落。 “黑风组织比我的命还重要。” “比生命重要?”她冷笑,“难怪兄妹之情更无足轻重了。” 早知道她不会谅解的,方允哲早有心理准备,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苦外人无法了解。想爱的女人不敢追,想拥有的天伦之乐不能享,想有的正常生活无法拥有……这一切的切,他只能搁置在心里。每当夜深人静,凭栏时独自尝着寂寞的感受。 这一辈子他只能用来偿还黑风组织培育之情了,其他的……如果有来世,再去拥有吧!方允哲深深的看着自己苦寻了多时的失散亲人一眼,转过身打算离去。 “这一别,下次再遇到你就是不一样的情况了。”黄娟努力的控制着声音的平稳。 方允哲立定了脚步,听完了她的话又继续往前走,没有再回过头。 黄娟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终究是压抑不住心中的难过哭了出来,为什么?老天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让我有了一丝希望之后又玩弄似的让兄妹俩不能相认?为什么? 第六章 拿了份资料来到老爹的住处。齐傲很自然的推开第一扇竹门,越过了竹林来到日式老房子前。 远远的,他就听到了老爹的笑声,齐傲心中纳闷,是谁在和老爹说话,逗得他挺开心的。接着,很意外的,他居然听到了曲宓的声音。 他推开了日式门,果然看到曲宓正盈满笑意对着他一笑。看到他,曲宓似乎并不讶异,倒是他眼中掠过了一丝好奇。 “咱们的齐大警官大驾光临了。”老爹笑着招呼他,“过来,一起喝杯茶吧。” 齐傲虽有满腹疑问,倒也沉得住气。盘膝而坐的喝了一杯茶后,等着曲宓和老爹来解他的疑问。 “很讶异曲宓怎会来这里是吗?”这冰雕的心事都在那一双眼睛里,老爹早就习惯读他的“眼语”了。外行人要从他表情看出些心事、蛛丝马迹可不容易。 “不否认。”齐傲眼睛看着曲宓,“你似乎欠我一个解释。” “我……”她淡淡一笑,“我已经加入了风云组织,方才把一些老爹前几天交给我的基本资料填齐送过来。”她当然以加入风云组织为荣,但是她也在乎齐傲的感受,他会不会不高兴她加入他们的行列? “加入组织。”很自然的,齐傲看了老爹一眼。 “她具有加入组织的条件,你不会认为她没资格加入吧?其实在你认识曲宓之前,我已经开始对她作些调查了,只是从来没对你提过她而已。” “我不知道我被调查。”曲宓在董才引荐之前并没有见过老爹。 “女孩子加入组织似乎危险了些。”既是事实了,齐傲似乎也没啥理由反对。 “黄娟不是女孩?你这家伙也未免太偏心了吧?只会为自己的女朋友担心,相处数年的同侪一点儿也不关怀?”提到这个机会,不好好的嘲弄他一番怎么可以。 齐傲不想在这里听老爹的风凉话。把资料交给他后,问曲宓:“要走了吗?” “你才来,不多坐一下?”想了想,她似乎明白齐傲不爱听些嘲弄的言语,于是起了身,“也好,我也想早些回去整理一些资料。” 两人告别老爹,一同走在竹林间的小径—— “你会不会对我加入组织却事先没找你商量一事生气?”齐傲的表情一向冷冷的,看不出他的心情,也不知此刻他沉默是否正意味着他不高兴。 “怎么会?”他拍拍她的头。“你多心了。” “你之前连火药都不让我玩,这回……怎么会如此好说话?有些奇怪。” “我尊重你是个个体,既是个体就有个人的思想。”更何况,以曲宓的烈性子也不是他掌控得了的。由她去吧,只要她凡事小心些便是。“念完研究所,你就得回美国总部接受训练。” “很苦吗?” “严格的训练的确不好受。” 早就想到了,不是吗?曲宓对于齐傲的话一点也下讶异。“再苦只要能成为风云一员,能和你一块接受任务我都不怕。” 齐傲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缓缓的吐出感情浓烈的三个字。“你真傻。”早该想到这小傻瓜加入组织的动机该是为他的,不是吗? 曲宓伸了个懒腰,双手住外一张仿佛要拥有全世界。她深吸了一口在竹林里流动的风。“以后就不怕你因任务而抛下我,不能为你分担事情了。” “成为组员也未必能分配到同一任务。”风云组织是个严肃的地方,他不希望她想得太天真。 “也无妨。只要我知道你分配到什么任务,知道什么时候能给你我能给的帮助这样就够了。”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想来点特别的感受。“齐傲,我今天好想出去散散心,你带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贪玩!”他宠溺的语气中一点也没有责怪的味道。 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恋爱,对象还是个如此特别的人物,男女感情在他心中是完全没有空间的,他曾经如此以为。怎知道与曲宓相逢的那一巴掌却一掌打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难不成他有被虐恃的倾向不成? 一直认为女人该温婉一些才好,也一直以为就算他将来动心的女子大概也不外乎是这种典型的,怎知…… 曲宓的性子绝对称不上柔顺温婉。到现在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爱上了她楚楚可怜的外貌,抑或刚烈纯真的个性,只知道,只要是曲宓所拥有的他都珍惜。只有她能左右他的视线,愿在她手上化为绕指柔。 “喂,你在想什么?”曲宓注意到了那双绝冷的黑色眸子此刻柔得不可思议。就爱他那双恍若能摄魂般的漂亮眸子。 齐傲没回答她的话,只是拍拍她的头把她往怀里揽。 jjwxc              jjwxc                 jjwxc * “你猜,我前天遇到了谁?”李佳萍眉开眼笑的,心情煞是愉快。她才坐定位子就忙不迭的把心中的快乐与好友分享。 看她愉快的模样是因某人而起,那个人不会是……她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努力的挤出笑容。“遇……遇到了谁啊?” “方允哲啊!方允哲回来了!”李佳萍几乎是高兴的想让全世界知道一般。“前天我真是太幸运了,心情不好到外头逛逛居然也能遇上他。”而她又喃喃的说:“我和他毕竟是有缘的。” “他……”曲宓在心中幽幽一叹。“他对你说了些什么吗?” “前天好像都是我问他的事情多。”她不好意思一笑。“我们找了家咖啡馆坐下来闲聊。” “佳萍——”曲宓唤着她的名字,不知道该如何启口要她别陷得太深。方允哲根本不喜欢她,对她仅有的只是兄妹之情,这些话教自己如何开口?又怎么忍心把她由云端上拉了下来?“久后重逢固然可喜,能不能……我是说你……能不能再观望些时候再把感情投入?” 李佳萍不解的看着曲宓,“怎么这么跟我说?小呆,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方允哲的。这次就算是倒追,我也会让他爱上我。” “理智点,佳萍。”由于是好友,对于她的个性曲宓十分了解。李佳萍是个十分死心眼的人,感情一旦投入就无法自拔。这种情况若是遇到两情相悦,她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但是若遇上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情况,她又情何以堪?偏偏她此时遇上的却是后者。 “我不在乎他爱不爱我,只要我的心意他明白就好了。”李佳萍苦笑,“我很傻,是不是?” “他知道你的心事?” “我不必说他也该知道。”她笑得有些凄然。“他这次回来似乎有定居的打算,我是否有更多的机会了呢?” 看她一片痴心,曲宓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看来,她似乎也感觉得出来方允哲并不爱她,甚至可以感觉他对她的感情仅止于兄妹之情,已知是这样,她自己还愿意深陷,那自己还能说什么? “对了,光谈我的,你和他呢?”李佳萍看着曲宓。“看你愈变愈漂亮就知道了。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都会变漂亮的,没办法,晚上做梦都会偷笑,怎么不变美?” 曲宓一笑,“少拍马屁了,还不是老样子。”不过,只要有人在她面前提到齐傲,她仍会笑得很开心。“感情发展我不爱轰轰烈烈,细水长流些会比较好。” “那也得遇上同好者才行。”从曲宓身上,李佳萍真的发现了太多的幸运。她似乎是那种天生就无忧无虑的女子,除了她和齐傲开始的恋曲有些不顺外,一切都称了她的心了。“小呆,手上的幸福要懂得掌握才好,齐傲那个人也许冷了一些,但是……他似乎也正为你改变,是不是?” “他是很顺着我的。”似乎每一件事情都是齐傲让步的份,两人的争执,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先投降过。唉!也真难为他了。 “这是你的幸运!拥有了这么一个完美的情人。”齐傲的外貌就不必说了,多少人有这种“开麦拉费斯”的呢?最重要的是,他把小呆捧在手上呵护着,珍惜她的程度就如同拥在怀中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我也珍惜和他的相遇。”  “他的工作一切还顺利吧?”李佳萍是曲宓最信任的朋友,两人一块长大又是多年的老同学,因此曲宓对她几乎无话不说。就连齐傲是风云组织的一员她也略有所闻。要她不知道齐傲的身份也很难,她救过官风君,就算不知道他来自风云组织,也知道他是高级警官。 “他最近接获任务了,可能会忙了些。”李佳萍一提到这个,曲宓这才想起自己有件喜事要与她分享,于是故作神秘态的说:“喂,知不知道风云组织也有女子加入?” “真的吗?”这倒令李佳萍有些讶异了。“是哪些人那么幸运给选人了组织?”听说风云组织里头人才济济,个个头脑智商一等一,手脚俐落,功夫了得更是不在话下。有女风云人物?这倒新鲜了。 “上一回跟你提过那个齐傲的同事就是个女的。” “她来自风云组织?”原以为她只是个普通女警呢。 “不但她是,连你眼前的女子也即将成为了。”曲宓已经加入了风云组织,但是得正式接受训练才能称得上真正出自风云组织。 “你是说——”李佳萍讶异的怔了怔,而后惊喜的说:“他们看上你了,是不是?” “什么看上我了,又不是相亲。”曲宓促狭的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天啊!她居然有个被风云组织挑上的好友,真是与有荣焉。 “据说他们调查我已经是一、两年前的事情了,至于他们邀我加入是近日的事。”能加入风云组织她在乎的不是虚名,而是能和齐傲一同接受任务,生死与共。“拿,到硕士文凭后组织会代我申请攻读博士的旱校,我要到美国去接受训练。” “真的!”曲宓又多了一件幸运事了。“哇!我的挚友是出自风云组织呢!要不是这牵涉到你的安危及隐密性,我一定让我的亲朋好友知道我有个如此了不起的朋友。” “没那么伟大啦!”曲宓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其实加入组织真正令我开心的是,我能和齐傲共事,其他的,我并不在乎。” “是啊,有情人能在一块真好。”李佳萍轻啜了口柳橙汁。 她的话令曲宓一阵难过。李佳萍的心思仍是挂在方允哲身上。那个男人真的如此值得她去爱,值得她不顾情伤的去追逐、拥有吗?自己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唉,男女之间的情是最复杂的,外人又如何能探知他人的世界? jjwxc              jjwxc                 jjwxc “行动又失败了?”方允哲皱了皱眉。他沉肃着脸未曾开口骂参与行动的部属,因为这个策划行动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自从跟了黑风组织首领后,由他参与策划的事都未尝失败过,而这个—— 黄娟真的有些能耐?他想起了那个他最亲却也可以说最陌生的妹妹。她一直把他视为敌人,不是吗? “这次破坏我们行动的,仍是那个女人?”相信这些手下对于他口中的“那个女人”当不陌生才是。一连吃.了四、五次败仗,对于她的“英姿”不深记脑海才怪! “不是,这次破坏者是一群警察。”李子有想了想,“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这儿的警察咱们又不是没见识过,除了贪污、接受贿赂的长才高人一等外,别无长处,莫非幕后有指使者,那……又会是谁?” “咱们不是每年都送钱去养那个人渣警官?他难道没提供些什么线索?”一年两千万养一只“猪”,这价格可是不便宜。“他收了钱没有一些回馈……这不太对吧?” “他只提供了风云组织撤回了原定参与的人员,至于谁接手了这件事没多提。” “他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 “不知道的成分居高吧?”李子有耸了耸肩。 “想办法帮我查出这回风云组织派出了哪个人。”策划的事宜遭破坏虽令方允哲不快,却也有初逢敌手的感觉,看来……好戏正要上场。 查出风云组织的人?!方总这回吃错药了吗?查风云?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方总,你不会是开玩笑吧?”若事情成定局,往后的日子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方允哲脸上仍是挂着优雅而温文的笑意,眸子里却透着一种……一种近乎见猎心喜的邪气,城府极深的一个表情。 “可是……风云组织是个极为神秘的组织,警界人员都未必清楚,咱们……”他想说去查风云组织的事根本不可能,只是碍于在方允哲面前又不敢说。 “事在人为。”方允哲看了他一眼,“最迟一个月,我要答案。”说着将旋转椅一转背着李子有。“你可以出去了。” 见他旋过身去,李子有只有摸摸鼻子,双眉紧蹙的离开。 听到了门再度关上的声音,方允哲才又旋过身。风云组织这次会撤换黄娟,想必是因为我的关系吧?以她倔强的个性,怕不气坏了。 此时的她,一定更恨我吧?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兄妹俩没有正面交锋的机会。无法想像,若是风云组织没撤换黄娟,兄妹一旦交手的场面。他虽狠,但是对于惟一的妹妹……他下不了手。 正当他沉于自己的思绪中,忽起的电话响声阻断了他的冥思。 “喂,我是。佳萍?”对于李佳萍突来的电话他吃惊不小,一时忘了曾给她他的电话。“一起喝杯咖啡?”沉吟了一下。“好——”约好了地点和时间后,方允哲即挂了电话。 心情不佳的时候,的确想的个人一同喝杯咖啡,若是能见到心仪的对象,听对方说几句话,心情一定会大为转好,只是,这不过是个不切实际的梦想罢了!起码对他而言是如此!其实也算不错了,起码有人记得他! 只是,希望李佳萍别再一度深陷情关才好。真的很愿意和她是好友,但是男女之情,唉—— jjwxc              jjwxc                 jjwxc * “有心事?”齐傲把身上的围巾拿下来圈在曲宓身上。一月的天气仍是冷得很,曲宓雪白的颈项露在外头,怪不得她紧缩着身子。 “我有些担心佳萍。”走在社区的公园里,她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方允哲回来了。” “方允哲?!”齐傲心头一震那不是黄娟的哥哥,黑风组织东方的负责人?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发现了齐傲的声音有些不解,曲宓想起她并没有对他提过方允哲是何许人物,于是她说:“方允哲是佳萍暗恋的对象,多年前到外国攻读博士,他是前些日子才归国的。” “他攻读什么?”记得老爹提过,黄娟的哥哥是化学和数学双料博士。若曲宓说得也符合,那就证明李佳萍暗恋的对象和黄娟的哥哥是同一人。 “化学和数学吧。”记得佳萍是如此跟她提过的。 这么说来此方允哲即彼方允哲喽? 曲宓没发觉到齐傲沉肃的表情,径自往下说:“佳萍一直都喜欢着他,就算他对她再冷淡。”顿了一下,她继续说:“其实方允哲回来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因为我曾在国际机场见过他,还与他谈过话。他根本不爱佳萍,只把她当成妹妹,这样伤人的话我怎敢让佳萍知道?” “也许你朋友也知道他不喜欢她。” “的确,这也就是我觉得她笨的地方。”她无奈一叹,“佳萍是很死心眼的,她的个性我知道。” “既是如此,就别让你朋友知道方允哲回国。”这似乎是杜绝李佳萍愈陷愈深的方法。而且他也担心,有朝一日若是李佳萍和方允哲见面了,会不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以李佳萍和官家、曲家两家的亲密关系,一定知道了一些有关风云组织的事,要是不小心说溜了嘴,那可会坏了大事。 “能天从人愿就好了。”曲宓苦着脸。“在缘分的安排下,他们又见面了。”真是莫名其妙,逛个街也能久别重逢。“那天听佳萍描述他们俩重逢的神情……唉,看来她这辈子是逃脱不了方允哲撒下的情网了。” 这可有些不妙了。于是齐傲唐突的问了句:“你加入风云组织和我取代黄娟任务的事情,你朋友知道吗?” “知道。”她和李佳萍之间是没有秘密的。突然,她发觉到齐傲怎会问这个问题。“怎么突然问我这件事?” “你知不知道我这次任务针对的黑社会头子是谁?正是方允哲。”他沉着声音说。 “方允哲?”她内心一震。随即猛烈的一摇头,“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方允哲不会是黑风组织的首领。他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怎么可能?”她想起了方允哲那张斯文净雅的男性脸庞。 “他是前任黑风组织培植来接位的人。”齐傲对于方允哲的身也略有所闻,虽不齿他的所作所为,却也同情他的事出无奈,身不由己。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她问得笨,只要风云组织插手的事情,对方的资料一定搜集得相当齐全,齐傲所闻,必是组织所提供的。 “因为方允哲即是黄娟失散多时的哥哥。”这正是黄娟的任务易人的原因。相信这么容易明白的事,聪明如曲宓一定想得通。除了黄娟这层关系之外,方允哲是自己接手要对付的对象,怎可能不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 又是一件令曲宓震惊的事!方允哲是黑风组织的头目,是佳萍的暗恋对象,且又是黄娟的哥哥?!怎么好像一瞬间方允哲的身份变复杂了呢? “我知道方允哲有个自小失散的妹妹,没想到是你同事。”她将黄娟和方允哲想了一遍,这两人的眉神好像还真有几分神似!奇怪,当时见到黄娟时,怎么没联想到? “曲宓,尽快联络到你朋友,要她对咱们的身份及风云组织的一切保密。”这是现在最要紧的事,若是让方允哲识破身份,只怕他不会留活口。 “我尽快找到佳萍。”这件事情几乎都是她惹出来的,若是佳萍真的告诉方允哲有关风云组织的事,那么后果真的不敢想像。 jjwxc              jjwxc                 jjwxc “佳萍到南部去?”曲宓不可置信的提高了声音,接着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突兀,于是开口道歉:“李妈,对不起,我有急事我佳萍,不知道她到南部去,可有留下电话?没有?她和谁去的?”当对方回答了她的话之后,她神情为之一惊,脸色更是惨白。浑浑噩噩的挂上了电话,她连“再见”都忘了说。 佳萍和方允哲到南部?!昨天晚上曲宓打了一夜电话都找不到李佳萍,李妈说她到凌晨快两点才回到家,回家后太累,也没回曲宓的电话。 一大早约莫七点她又打电话到李家,李妈说佳萍约六点半左右就伙同方允哲到南部去了。天呐,这可怎么办才好? 在六神无主的时候,最容易想到的是平时依赖惯的对象,她又拿起话筒拨了通电话找齐傲。 齐傲靠在阳台上的栏干,看了一夜的寒星。头袋里想着方允哲若知道他和曲宓身份时的应变措施。他习惯为任何事情先预定好最坏的打算。 送走了消失在鱼肚白天际的最后几颗星星,才踏入了卧室就听到电话大响。 这么早会是谁打电话来?他拿起话筒—— “喂,我是齐傲。” 听到了他的声音,曲宓慌乱的心似乎安定了些,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想见你。”顿了一下,她又开口:“心好慌,想见你——” 齐傲听出了她的不安,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事会令她如此不安。“约在那家二十四小时开放的茶馆见面吧。”挂上电话之后他到浴室盥洗一番便前往见面地点。 静谧的和室格局里曲宓静静的等着齐傲的出现。她担心佳萍此刻的安危,这话又不能说给李妈知道,怕李妈会担心。 此刻她只能祈祷方允哲看在佳萍对他深情一片的情分上,不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才好。可是老爹的话又一直徘徊于耳边,不断的提醒她黑社会人物可怕、残忍的手段。怎么办?佳萍,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又隔了一会儿,齐傲高大的身影总算出现在和室门前,他走了进来,顺手将门拉上。 “齐傲——”曲宓站了起来。“佳萍……佳萍她和方允哲到南部去了。”她梗着声音几乎要哭出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又联络不上她,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她倒抽了一口气,泪仍是溃了堤。 齐傲将她揽人怀中。“你朋友暂时不会有危险。”他语气相当有自信。 如果李佳萍会把他和曲宓出自风云组织一事告诉方允哲,从此也可听出她不知道方允哲是黑风组织的首领。方允哲会对一个对自己深情且不知他真正身份的女子下手?除非他是变态,要不,他绝对不可能杀她。 往后的日子,尤其是当李佳萍知道方允哲是黑社会:头子之后,齐傲就不敢保证方允哲不会杀人灭口,但是,至少目前她是安全无虞的。 “你是说——”齐傲的话给了曲宓一些安心的作用。 他指指她的头,“关心则乱。”也许他和李佳萍并没有什么深情谊,因此他能客观的分析事情。而且他是风云组织训练出来的人员,对于事情一向较有冷静的头脑去作最合理的判断。曲宓若到美国接受训练之后,相信她也很快会有这种对事物推论分析的能力。 “相信我的话。”他安抚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已经泡好的茶给她。 曲宓仍有些放心不下,她想问齐傲原因,但是看他十分有把握的样子,也就信任他。 其实她也要学习独自去分析处理事情了,不能一遇到事情就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既然有心加入组织,果决的判断能力可不能没有。有了这点认知之后她倒没有缠着齐傲告诉她原因,自己学着去分析。 她在想事情的同时,齐傲也正想着事情。方允哲怎么会突然带着李佳萍到南部去?这可能是一种障眼法,只是他要障谁的眼?而这么做又是为了进行什么? 彼此相对无语一会儿,曲宓一个抬头看到齐傲也正看着她,两人四目深情的凝视。 也许他们的感情进展方式是沉静平稳了些,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细水长流,不是吗? 今天的齐傲仍只是穿了件长袖衬衫,外头罩了一件羊毛背心。这么冷的天气他为什么不把大衣穿出来呢?想到了大衣,她便想到了昨天因做蛋糕而被油弄脏的大衣,然后想到蛋糕—— 啊!怎么那么糊涂?;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忘了带出来,今天是一月二十三日,是齐傲的生日!不!非要回家一道不可,晚上她有要事不能陪齐傲切蛋糕,非现在送不可。 “齐傲,你的车钥匙借一下,我要用你的车。”今天是因为父母外出顺便送她过来的,没把自己的车开过来。 “我送你过去吧。” “不!我自己去就行了。”她给了他一个神秘的笑意。“我回去一下马上过来。”她捉起齐傲递来的钥匙立刻往外冲。 曲宓一鼓作气正要跳上齐傲的吉普车时,跳到一半时被人一把抬了下来,最可恶的是对方竟是以拎小鸡的方式把她拎在半空中。 天杀的,是哪个不要命的,他家是开小鸡批发的吗?要不,他怎么拎人拎得如此顺手? 好不容易双脚着了地,曲宓难过的抚着脖子咳了几声,这才转过身,转过身又低头咳了几声,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对方,久久才说出话来:“我……我告你谋杀!”一抬头看到一身着风衣的高大男子,一头及肩的头发,额前垂落的刘海掩去了半边脸。一阵风来拂走了刘海,一张帅气无懈可击的俊俏脸庞显现了出来。 “是你!”那总是带着讥笑嘲弄意味的表情,她记忆深刻得很。她和这男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演奏会的庆功宴那天夜里,那时她正因为齐傲而心情不佳,最可恨的是她为情流泪时竟给这“偷窥狂”看个正着。 “你还记得我?”他额前的刘海又遮去了半边脸,嘴角仍带着嘲弄的笑意。 “怎么不记得,毕竟在我周遭可没发现过什么‘偷窥狂’。你的行径让我很难不去记住你。”她看着他,欣赏着那束随风而扬起的头发,及因头发的关系若隐若现的明眸星目。 那是一双漂亮而带有阴柔味道的慑人眼眸,那双眼睛真的漂亮到有些过分。 “我以为你记住的是‘很合我胃口’的那句话呢!”记得她给他的回答是——你闪到太平洋去吧!这女子够呛!够合他的胃口。 “本姑娘对你没兴趣。”曲宓横了他一眼,再度想跳上车,她回头警告他:“你再把我揪下来,我找你拚命!” “凭你那花拳绣腿想找我拚命?先保命要紧吧!”他看着她,“车上被人安装了炸药,车子一发动立即引爆。” 曲宓惊骇的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她不信的向前查看,果然在车底下发现了闪着小红灯的炸药。她身手俐落的将它拆了下来。“这事情是谁做的?” 从她爬到车子底下拆炸药,阎焰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她顺利的把人药拆下他才移动步伐要离开。 “喂,你要走了?”看来他是友非敌。方才若不是他,也许此刻自己已葬身火海了。“方才真的很谢谢你,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安置炸药的?” “黑风组织。”阎焰回头看她,“叫齐傲自个儿小心一点。”说着他的步伐再度往前移。不加扣的风衣在风中轻扬着,他的步伐似乎每一步都是潇洒的。 “喂,你是谁?”曲宓往前追了几步。 “与你相见恨晚的人。”他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不久即消失在风中。 相见恨晚?!曲宓不明白他的话,一耸肩便上了车。 第七章 “怎么去了那么久?”当曲宓开着车子来到茶馆前,齐傲已经在外头等。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满怀着担心。 看他出了茶馆,可见他已结帐了,于是她说:“走吧,到你的住处去,庆祝一个伟大的人类诞生!”曲宓轻松一笑,瞧齐傲一副不解的神情,她一笑。“不会连今天是你生日都忘了吧?” “生日?!”是啊,今天好像是一月二十三。真亏小妮子记住了。 “一、二、三这么好记的数字不记住都很难。” 齐傲上了车之后赫然发现吉普车上满是吃的东西,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蛋糕,其他的几乎都是牛食。“吃这些东西?”他眼中有一抹好奇的笑意。 “放心啦,我不会叫你啃生猪脚的。”她一笑和他对换了一下座位,由齐傲开车。“今天中午由我来掌厨,我的手艺不错的喔。” “名副其实的才女。”原以为将门千金大概是养尊处优,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呢,看来他的小曲宓懂的东西还真不少。 “别夸了,也许中午你才浅尝了一口就垮下脸拒绝再吃也说不定。” “那也算开了眼界。” 曲宓微微一笑。今天是齐傲的生日,不想提起任何不开心的事,因此,对于方才在吉普车上被安置火药的事她不想提,下午要离开之前再跟他说吧。 到了齐傲的住所时,齐傲帮曲宓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提下车,他又再度注意到那个蛋糕。 “这么早西点店开了?” “这蛋糕是我亲手做的!我注意过你吃面包喜欢吃蓝莓口味的,而中面上我还没看过蓝莓口味的生日蛋糕,所以我便现手烘培一个。”对于自己手艺她可是很有自信的。开玩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不去做化学实验躲在家里和老妈学做蛋糕,如此“巨大一的投资再玩不出把戏,她可以悬梁自尽了。 原来他偏好蓝莓的口味她也注意到了,这倒令齐傲感动莫名,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一股暖流滑过心田。深情的望着曲宓,有女友若此,此生何憾? “喂,别这样看我,行不行?我会不好意思的。”听了她的话,齐傲史无前例的挑了挑眉,那表情顽皮得很,曲宓抡上小拳头槌了一下他。“你很不给面子哦!我的脸皮是很薄的那!” “你确定?” “齐傲,皮痒了是不是?”她好笑的横了一眼他,“你再对我的话有所异议的话,当心你今天吃不到中餐。”说着径自走向屋子,不理会走在后头的齐傲。 一进屋之后,曲宓开始忙着何理中餐。她手艺好就是动作慢了些,陈亭伦就常笑她,命短的可能吃不到她精心准备的食物。幸好她只有煮菜慢,若是连做实验也慢,早就被“毁人不倦”的董才给当了。 果然,一顿中餐从早上九点多开始忙,到端出热腾腾的饭菜准备开动已经是十二点半左右的事了。 在这长达三个小时的时间里,齐傲几度进出厨房,看着忙着拣豆了、切菜、煲汤的曲宓,他也想帮忙,只是爱莫能助。 一个简单的切菜动作换成齐傲动手,菜刀仿佛给当成了蓝波刀使用,切菜成“杀”菜,真是有够恐怖!曲宓看不过去,赶鸭子似的把他赶出了厨房到客厅喝茶看报去。 一个小时左右齐傲又跑了进来,这回他看到曲宓在切蘑菇,他又自告奋勇的想尝试,好逞强的结果就是手上“捐”了一块肉当午餐。曲宓替他包扎好之后不准他再到厨房来,他帮忙只会愈帮愈忙。 终于,热腾腾的中饭上桌了,齐傲看了一下一桌色香,不知“味”如何的饭菜不由得有些感动。 “干啥这样看着我的杰作?”她可是自认为今天的表现挺差强人意的。盛了一碗饭给他并催促着说:“快吃吧,这种天气饭菜很容易就凉了。”她催着他动筷,自己却托着下巴看着他。 齐傲夹了一块醉鸡咬了一口,频频的点着头。 “怎么样?”她期待他的赞美。 “好吃!”太久没吃家常饭了,这一顿饭令他十分感动。多久没亨受到这种“家”的感觉了呢?大概从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好好的享受过带有“家”中感受的三餐了吧? “我知道我的醉鸡挺具卖点的,有一次大学好友聚会,我心血来潮的露了一手,可是赢得了满堂称道喔!有几个男同学还开玩笑的说,我将来若失业,可以考虑到路边卖醉鸡。” 卖醉鸡?!齐傲心里一阵好笑,想像不出来曲宓在路边吆喝兜售醉鸡的模样。 “光说话,快吃吧,你该尝尝我其他的杰作。”她一面说一面帮齐傲夹菜。今天他可是寿星,不对他好些怎么可以? 这顿饭两人都吃得挺尽兴的,齐傲更是在曲宓的“夹菜”攻势、很快的大竖白旗——他再也吃不下了! 曲宓扫了一眼几乎盘底见天的盘子,这才满意一笑,是该吃不下了。 想不到齐傲还挺能吃的,这顿饭正常含量的人,约莫四、五人吃都足够,而他们两人就吃掉了四、五人份的饭菜,而且大多是齐傲解决的,他还不够贪吃吗? “谢谢你让我的生日变得特别。”他在帮曲宓收拾碗筷时说。 “这样的生日就算特别?我怎么不知道你如此容易讨好?你若是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常做饭给你吃啊,要吃顿饭还不容易?” 齐傲拍了拍她的头,从小被父母呵护长大的小孩就是那么天真。一顿家常饭对别人而言也许并不希罕,但是,对于他这早就独自一人负岌到美国接受训练的人而言,家常饭是多么窝心的名词。 收拾好并把碗洗好放人烘碗机后,两人一同坐在落地窗前喝咖啡,吃曲宓特地为他烘焙的蓝莓蛋糕。 曲宓原本是打算晚一些再切来庆生的,齐傲却认为既然要喝咖啡,何妨切一片来尝尝,于是生日蛋糕成了“下午茶”蛋糕,算了,反正寿星喜欢就成了。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挺舒适的,我一直以为男人生活中若没有女人一定一团糟呢!”她记得大学时候班上有一群活宝自封为“出污泥而不染”队,起初她不清楚何谓“出污泥而不染”?后来经人解释后才知道,污泥者,乃比喻自己房间的脏乱;不染者,乃是指衣着仍能保持清洁。因此,“出污泥而不染”者乃是指从脏乱的房间里走出来仍能一身光鲜整齐的意思。 而齐傲显然不是出污泥而不染中的其中一个,就以一个男人而言,他的住所真够整齐的了。 “我不会整理,所以也不会弄乱它。”齐傲倒答得诚实。 “那也很不容易。”她一笑,轻啜下一口茶,吃了一口蓝莓蛋糕。唔!这蛋糕味道真不错!不知道齐傲吃了有什么感想。赞美的话嘛,当然是要说给当事人听才好啊!她私自的想着。既然他不开口,她只好问喽!“那蛋糕你吃了如何?怎么‘不予置评’?”他敢说这句话,保证从此以后没得吃了。 当然,以齐傲的聪明自然不可能如此况,于是,他说:“我以为之前已经够多赞美,不差这一个。”有点机智,有点幽默。 “戴高帽子人人爱戴,你不会以为我不同常人吧!”这个男人……唉!与他相处还真要多些耐心哩!就奇怪,有些人就爱他这种人。 “你说呢。”好像只有和曲宓在一起时,彼此的对话才有一来一往的情况,要不然,通常齐傲是有问未必会回答的,他这人也没啥坏处,就是不多话。 出其不意的,曲宓站了起来,越过圆形的小茶几来到他面前。“你说,我哪里与众不同?”又是一句既刁蛮又妩媚的问话。“可不许你再说:‘你说呢?’那话我可不爱听。” “你刁蛮,却蛮得可爱。”脾气上她是有此一大特色。 齐傲在说这句话时又以一种只在看曲宓时才有的深情眼眸凝视着她,对她的倾慕并不是来自于她绝世之姿,而是来自于她勇往直前的一种特质。不知道他的小曲宓知道没有,当她为了某事力争到底时,她的眸子会散发出一种慑人神采,那时候的她很美!真的很美!他就是爱上她这特质且多才多艺。 “我刁蛮,而你却喜欢?”曲宓好玩的一笑。这是哪门子的戴高帽?是带有讽刺味道的甜言蜜语才是,女人被“赞美”为刁蛮该放鞭炮庆贺,还是该切腹自尽?老天!忽地,这使她想起了陈年宿怨,谁教他爱上刁蛮女,“既然你喜欢刁蛮的女子,第十回见面我也表现得很刁蛮呐……” 不等她说完,齐傲即接了句:“那不叫刁蛮,叫野蛮!”那一巴掌掴得够狠! “那不也正是你喜欢的吗?”曲宓嘴巴不饶人。“既然那时的我这样,不正符合你心中想要的,为什么却一再的躲着我、拒绝我?”那时的心情她仍记得,也才见过几次面就把她的世界弄得天翻地覆。 小妮子在翻旧帐了,“我那时能有所行动?”虽然第一次就留下深刻印象,但是要他贸贸然的去追求一个女子,那简直天方夜谭。而且,他心中也有所顾忌。 “为什么不能?”曲宓挑着眉。“我就被不少人追过,异性相吸,我可不认为有啥不对。” “我不否认对你一开始就心仪,但是,我一直提醒自己,我是出身于风云组织。像我们这种人似乎很不合适去拥有一份感情。”他淡淡的说,似乎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一想起那段日子的神人挣扎的痛苦,这辈子只怕是忘不了了。他行事作风一向果决,感情这件事却使他成为优柔寡断的懦夫。 “后来你怎么又愿意接受我?”不会是受了我的真情感动吧?曲宓想着。 “在自己无法作决定时,我遇上了昔日的好友,他已婚两年了,他告诉我一些当年他同我一样的挣扎痛苦,并要我不顾一切去爱一回。”犹记得那句话给了他内心多大的冲击,那瞬间,他似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不顾一切去爱一回。是啊,人的一生中若少了爱,生命能算完整吗?不要把保护对方作为借口而把对方的爱拒绝在外,那是拒绝自己也拒绝别人的行为。 他思索了好友的话,终于作出了决定。既然敢爱,为什么要压抑?他告诉自己,若是有机会再见到曲宓,他会试着让她了解自己的感受。很巧合的,他在内心对自己许下承诺的不久,他就因缘际会的救了曲宓,有了表白的机会。 “外表太冷、内心太热容易苦了自己。”曲宓有些动容的听着他的话。“因为你的多虑彼此可真吃了不少苦。你啊,对于感情这种事真的不够勇敢,倒是我,表现得好像女色狼一样,频频示意,人家还不见得领情呢!” 齐傲啜了口咖啡。“女色狼?像吗?”他逗着她。 “不信啊厂她眼中有股妩媚的笑意,双手搂着他的颈项。“你知不知道你笑的时候左边嘴角有个若隐若现的梨涡?我喜欢那种感觉。”她手轻抚着他的脸。“只可惜你不爱笑,这辈子啊,我大概只有看过你那一次笑容了。” “人是会改变的。” “你不会。”她敢赌。“我早已经接受你是一座冰雕的事实了,你……” 不待她讲完,齐傲已早先一步用嘴封上她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这一刻他不是座冰雕,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 jjwxc              jjwxc                 jjwxc “喂,听说你们打了不下十通电话通缉我,是不是?”李佳萍春风满面的在曲宓的面前坐了下来。“今天七早八早把我从床上挖起来,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想办法赔我睡眠来。” 曲宓对着她苦苦一笑,仍勉强提起一丝精神和她以轻松口吻对答:“九点打电话到你家算是早,小姐,你要不是遇到寒假,研究生的生活还有如此逍遥的?” “怎没,我就过得挺好,反正有教授的得意门生罩着,要不完成学业都很难。” “夜路走多了容易遇上鬼。” “遇到再作遇到的打算吧厂李佳萍无所谓的一耸肩。 “算了,不讨论这老掉牙的问题了。”曲宓看着李佳萍,换了一个姿势。再来是要谈方允哲的事,她无法使自己放松心情。“这两天,你和方允哲到南部去?” 一提到他,李佳萍脸上有了明显亮眼的笑意。“他要到南部洽公嘛,所以就邀我一同去。”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李佳萍怎会听不出曲宓口中的“怎样”是怎么一回事?她好笑的笑了出来。“小姐,你别这么紧张兮兮的,行不行?就算我想‘怎样’,人家还不见得会把我‘一样’哩!他对我的行为全程规规矩矩,规矩到几乎当我是透明人、不存在。” “那就好。” “不过,其实这次我随他同行只是想拥有多一点时间看到他,我说过,我不强求的,只要能偶尔看看他就心满意足了。” 曲宓心中一阵难过,“你真傻!”接着的时间她沉默了下来。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佳萍说,方允哲是黑风组织的首脑。这样的打击佳萍承受得住吗?而且以佳萍对方允哲信任、倾慕的程度,只怕佳萍听不进任何不利他的话。 “喂,干啥苦着一张脸?”李佳萍察觉到曲宓今天有些奇怪,她脸上的担忧神情太明显了,让人无法不注意到。“有心事就别搁在心里,搁久了会生病。” 曲宓苦苦一笑,仍不知如何开口。 这种不安、担忧的神色,莫非—— “齐傲出了什么事吗?”李佳萍急急的问,心中不免也着急,他可是好友的男友,万一他出了事,曲宓不伤心死才怪,期望不是他出事才好。 她这些话倒提醒了曲宓一个试探她的灵感。“出事的不是他,而是我。”曲宓啜了口咖啡,“前两天,也就是你和方允哲到南部去的那一天,我和齐傲约在茶馆见面,忽然记起有样东西忘了带,向齐傲借了车,谁知……” “出车祸了!” “有人在齐傲的吉普车上装置了炸药,要不是有人救了我,只怕你现在准备到殡仪馆抚尸痛哭吧。” “谁那么阴险?”李佳萍义愤填膺。 “若是知道是谁,我一定代你出口气,打得那些歹徒满地找牙!”顿了一下,她想了想。 “我觉得那火药可能不是针对你的。” “他们针对的是齐傲,大概没想到平时鲜少开车的我会向齐傲借吉普车吧。”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那些亡命之徒也未免太不自量力,齐傲是何许人,岂容他们如此胡作非为。 “黑风组织的人。” “他们?!”这倒令李佳萍有些吃惊。“他们已经知道齐傲是接手黄娟任务的人了?消息竟来得如此灵通。”风云组织一向被蒙上了神秘色彩,黑风组织的人如何得到消息?这么说来,齐傲现在一定很危险喽!她看了一眼曲宓,心想,怪不得曲宓如此忧虑。 “佳萍——”曲宓的神色沉肃了下来。“方允哲知不知道我和齐傲都是风云组织的人?”以这种方式暗示她方允哲不是好东西,这可能比直接告诉她方允哲是黑社会头子较不伤害到她。 “他是我十分信任的人,不会连他都不能讲吧?”她摸不清楚状况还十分得意的说:“你和齐傲都出自风云耶,这是多么不得了的事,我当然要与好友分享我的快乐喽。” 果然!曲宓垂着眼帘低低的叹了口气。自己和齐傲都是在李佳萍不清楚实际状况的情况下给出卖了。这要怪李佳萍吗?不!她多么无辜,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分享自己的快乐,她并没有错。 要怪就怪方允哲吧!为什么要答应前任黑风的头目接下黑风组织呢?弄得现在妹妹不能认、朋友也不能有的窘态。只是他的身世……唉!总归一句——造化弄人。 “曲宓,你怎么突然会问起我是否把你的事情告诉方允哲?” 曲宓沉默以对。以李佳萍的聪明程度,怎可能不知道她用意为何?难道感情真的令人盲目? “你——”李佳萍仿佛忽然想通了什么一般。她瞪大了眼睛, “你不会以为方允哲是出卖你和齐傲的人吧?不会的!他绝不是那种人。一个博士级的高级知识分子搞黑道?曲宓,这事情未免太荒谬了吧?”她异常激动的说。 瞧她为方允哲辩护的模样,要她相信方允哲和黑道有些关系都激动成这样了,要她相信他是黑风组织的头目简直比登天还难。 曲宓在心中又是长叹。“我没有说他染上了黑道,只是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佳萍这时才松了一口气,恢复了笑容。“我知道。只是,可不允许你以后再猜疑方允哲,他啊,绝对不会是你、我该防的人。” “我希望。” jjwxc              jjwxc                 jjwxc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方允哲一个人独处于偌大的办公室里头,个人“享受”着他无法推拒的寂寞。寂寞若不当享受来看待,早晚会被那股无形的感受逼疯。 下班后的办公室一向冷清,通常在这个时候他会把手下遣走,只有在他们离开之后,他才能暂时忘掉他是个黑风人,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道人物。 这栋充当黑风组织在本国所属企业的门面,不也是用不怎么正当的钱买来的?在不知不觉中,他露出了憎恶的表情。恨透了这种黑道日子,可是,他没法子脱离,也没资格脱离。 恩公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有背弃他的念头?方允哲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愧疚。顺手抄起了被放在椅背上的西装,他匆匆的下了楼。 走出了公司大门之后,远远的,他就看到司机已经把他要开的保时捷停放在对面马路的大树下。通常只要超过六点他还没下楼,司机就知道他这天想独自开车回去,会把他的车预先准备好。 外头的喧嚣和里头的沉静真的是明显的对比,他将西装外套穿上,缓步的走向自己的车子。 “方允哲——” 一个清脆悦耳,但,却极其冷漠的声音唤住了他。回过头看到曲宓站在距他十步外的人行道上。 “是你?!”他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惊喜,视线逗留在她绝美的脸上。这个女子无时无刻不左右他的视线。 “很讶异我会来找你?”她向他一步步走近。“难怪会讶异嘛,风云组织的人会明目张胆的找上你,这是首创,是吗?”她冷嘲热讽的说。 “所谓风云人物的确是没有那份胆识。”他大概弄清楚她今天来的目的。早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不是吗?那还期盼些什么? “就算没那份胆识,也比不上舍下充君子的本事!你——伪君子!你若真的是真君子就给我有担当些,不要叫手下干些不要脸的勾当,自己却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到南部灌佳萍米汤。”她愤恨的看着他, “在佳萍心中你就像圣人一样,我不想将她从美梦中唤醒,但是,在我心中,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不要脸的勾当?”方允哲眯着眼看她。他的手下在齐傲吉普车上安置炸药,要炸的可是齐傲,她凭什么这样说他?喔!人家是情侣嘛,同仇敌忾是一定的嘛!他嘴角扬起冷酷的笑意,眼底却闪过一抹失落。 “你手下在齐傲的车上安置了炸药,幸好他那天没去动车子,那天如果不是在我跳上车子未发动引擎就被人揪下来,救了我一命,我还有命吗?”她真是恨死方允哲了!“那天若是齐傲出了事,我……”她倒抽了口气,没说下去。 “你……你去动齐傲的车子?”方允哲吓了一跳。他不否认有杀齐傲的意图,但是他从来没有要杀曲宓的想法,就算知道她也是风云组织的一员。 “很惋惜,我和齐傲没有一起在车上?”她冷冷一笑。“方允哲,你真是很可怕的一个人!在你要杀我之际,我的挚友仍相信你的一切,我想,今天若是你在佳萍面前杀了我,她仍会为你留个台阶下。” “她对我的好,我铭记在心。” “因此你在谋杀我和齐傲之际,带着她南下,有了不在场的证据?将来就算她知道你是黑风组织的首领仍能深信我们的死与你无关,可以将它堂而皇之的推给你的部属?”曲宓觉得方允哲真的够资格当黑社会幕后的那双黑手。“你对她可真好厂 “你的推论合情合理,我无话可说。” “你在我面前是这个样,天知道下一刻又会跑去跟佳萍说什么?” “对于一个对我深情的女子,我不会伤害她的。”方允哲面无表情的说。 “你的承诺没价值!你不也承诺过不会再与佳萍见面?结果呢?不但和她见了面,甚至见面频率还挺频繁的,你的承诺若有价值,我可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方允哲了!” “你的话很伤人。”原来他在她心中是如此无足轻重,其至连承诺的事都不被重视。被自己喜欢的女子不信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对你这种人,你认为我需要客气些?”她摇着头,“我真的不知道佳萍喜欢上你哪一点?她要是知道你那么坏一定很伤心。” “你似乎挺了解我的。”他低垂着头苦笑。 “我是这么认为。”她并不否认。 “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佳萍看不透你,别妄想我也被你所骗。” “是吗?”他忽地抬起头来看她,出其不意的在她唇上一掠, “我一直很喜欢你,一直在追逐你的身影,一直……”他打住了。“这些你都知道吗?不知道,对吧?这样,你还自以为很了解我,是旁观者清吗?”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然后转身离开。 方才……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曲宓愣在原地。她并没有追上方允哲把事情弄清楚,那只会把情绪愈弄愈糟!现在事情已经够烦人的,不想再多一件事来扰乱自己。 她伫足在原地,脑海中却不断的重复着方允哲九才所说的话,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jjwxc              jjwxc                 jjwxc “方总——”李子有提醒沉浸于自己冥思中的方允哲,他等待的目光已经出现。“需要我帮忙吗?” “你开车去绕一圈吧。”他把烟蒂捻熄,他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他是全黑风组织的敌人。”方允哲的毛病就是太负责任,一个老是把责任往身上揽的人苦的往往是自己。 “我的话是命令。”方允哲看了他一眼。“我把你当朋友,并不意味咱们之间就能没有上下之分。” 他下了车之后,李子有很快的把车开走。 站在大树下,他看着齐傲走出餐馆,转入一小巷中。 暗巷,这是一个很好下手的地点。 除掉他是为了黑风组织。李子有把他想得太伟大了,若只是单单为了组织,他大可在幕后当只大黑手,命手下去完成就行了,何需亲自下手? 使他有亲手杀掉齐傲的冲动是因为曲宓,他会让她知道,她心目中的英雄不过尔尔,居然死在一个她打从心底就不屑的人。今晚,他会让她明白这点。 方允哲越过马路跟随在齐傲身后,当他越过车水马龙嘈杂喧嚣的马路之际,有个声音唤着他的名字,只因所处之处太嘈杂而没听见。 “这么晚了允哲要去哪儿?”李佳萍天真的以为今天是个幸运日呢!能在没的好的情况下遇上方允哲,这对她而言,没有什么事比这更令她高兴的了。“允哲似乎是跟着人家进巷子的,前头那人的身影好熟。”她喃喃自语的说。 是齐傲!没错,那高佻的身材是他一定错不了,这似乎点醒了她些什么。一个她不太愿意相信的想法窜人脑海。 允哲和齐傲认识吗?不!他们绝对不会认识的。允哲之所以跟在齐傲后头一定……一定只是纯属巧合,她为方允哲找了一个借口。借口可以找,可是她的脚步却不知不觉的往方允哲进入的巷子移动。 方允哲在更深的巷子里头叫住了齐傲,名字才出口,掩在怀中的枪立即扫出第一发子弹。齐傲早知道后头有人跟踪,对方的肃杀之气很轻易的被他唤了出来。凭着组织严格的训练和他俐落的身手,他可以轻易的闪过这一枪,可是他却选择了让枪能顺利打中他,在受伤不重的角度去接方允哲发出的子弹。 响亮的枪声划破天际,齐傲应声而倒。 “风云组织的人都像你这样?”方允哲冷冷一笑,朝着他的头部欲发第二枪时,一个惊呼声在他身后响起。 “允哲,你疯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佳萍,她闪到齐傲身前挡住他。“你知不知道齐傲是曲宓的朋友?” “这里没有你的事,让开。”方允哲的枪仍没有放下的打算。 “不!允哲,你和齐傲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朋友之间有事好商量,为什么一定要大动干戈?”她大声的说。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会明白的。”方允哲轻叹了口气。李佳萍对他的信任令他有几许愧意。 “我是不明白,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不是吗?”她看着方允哲,“允哲,我一直相信你,我知道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一定有苦衷,请你试着把它说出来,好吗?个人承受着不如让大伙儿替你分担些。” “他的事,你分担不了。”齐傲沉声的说。他左手臂上的枪伤虽不严重,仍是痛得教他略皱了眉。 方允哲是何许人?他自己解决不了的事谁又有能耐替他分担? 其实方才齐傲之所以临时起意去接子弹有两个原因。第一,方允哲的罪证调查已经快到一段落了。原来组织除了派出他之外,另有一人专门在暗地里搜集他们黑风组织的犯罪证据,一直到昨天他才知道有那么一号人物,那号人物自己虽没见过,却也在先前听过那人的大名,就是黄娟口中的医学天才——阎焰。 既然阎焰和他是影子和光的搭挡,他这“光”就要有“光”的表现。方允哲并不知道风云人物的实力,他可以借此表现出弱的一面让方允哲掉以轻心,认为出身于风云组织的人物不过尔尔。一旦让方允哲有如此错觉,往后的行动可以安全一些。这是最笨却也不失为一个最精的方法。 再者,他发现了除了方允哲跟踪他之外,后头似乎还有一个人在跟踪,那轻盈的脚步声似乎是个女子,只是不知道跟踪者是谁。 女人对于暗巷一向有恐惧感,一般女子不会如此无聊跟踪两个大男人至暗巷,除非人巷子的人对她两言是十分重要的人物,而她想知道对方的目的。 黄娟?不!那唏嗦的步履绝不是的;曲宓?那更不可能,方才他才送她回去;那么那身后的女子是谁?李佳萍?唔……这可能件似乎是最大。 利用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让她知道方允哲真的是黑道人物,就算无法使她知道她喜欢的对象是黑风组织的头目,好歹她也能明白他和黑道脱离不了关系。有了这层明白之后,相信她会远离方允哲的,这是他挨子弹的第二个原因。 不过,照她此刻和方允哲的对话听来……她似乎还认为他的坏一定是遭人逼迫的样子。唉,这女人果真是痴情到近乎“智障”的地步!难道爱情真的使人盲目?可以盲目到连理智都蒙蔽的地步? 双方对峙了许久,方允哲忽地收枪人怀,转身离开。 李佳萍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许久才回过身来。她轻轻的问:“你的伤口……我带你到医院包扎吧!”她看着他,“方允哲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他可能……”她又再度替方允哲找借口,“他一定是受到黑道逼迫……对!他一定受到威迫才会对你下手的,对于这无心之过,你能谅解吗?” 在黑暗中,齐傲借由些许一掠而过的照明注意到她脸上苍白脆弱的神情,这女人陷得太深了。 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淡淡的说:“谢谢你方才护着我。”他不愿说出原谅方允哲与否的话,那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就他个人而言,他同情方允哲的遭遇,他可以原谅;可是别人呢?尤其是遭受黑风组织破坏的人?他们也能原谅方允哲? “齐傲——”她口气中充满乞求。 “回去吧!”他径自往前踏去。 “你的伤?” “这些伤死不了的。”齐傲步伐没因为她的话而略作停歇。心中却想着,这些伤只是皮外伤没啥大不了,一个人最大的伤害却是来自心理。 衷心的祝福这痴情傻瓜吧! 第八章 从山顶俯视风景,这种极目所致皆宜人画的优美景致真的是太吸引入了! 曲宓深吸了口气,将手臂一张仿若要拥有全世界一般。这星期真奇怪,齐傲仿佛刻意避不见面似的,每一回约他出来,都有千万种理由推辞。 足足一个星期没见到他的面了,约他不出来,去看他可以吧?谁知他连给人拜访都还摆高姿态哩!幸好她还有个李佳萍,异性朋友果然是不可靠的。 “这里空气真好!好久没来这享受这种闲人时间了。”原本是要约齐傲一块来的,谁知他一句“我有事”给推掉了,算他没亨受的福气。 “来到这里心情果真是轻松多了。”李佳萍轻轻一笑,那笑容不若前些日子曲宓看到时那样的灿烂。说她笑了,不如再加上“勉强”两字会正确些。 “有心事?”不会又是为了方允哲吧?一想到他,曲宓不由得又想到上一回他说的话——我一直很喜欢你,一直追逐着你的身影,一直…… 有些话曲宓知道该让李佳萍知道,要她早些离开方允哲,可是,钟情的男人却爱上自己的挚友这样的事,对她未免太残忍了。 “我怎么会有心事?”李佳萍对着曲宓笑着。“对了,齐傲的伤好些了吗?”她想转移曲宓加诸在她身上的注意力,那会使得她有一股莫名的压力。 “齐傲?”曲宓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又重复了一遍:“齐傲受伤,不会吧!”她心里怦怦跳的,手心中冒着不自觉的冷汗。 “他……”李佳萍发觉自己仿佛说错了话,既然说出来了,话似乎也不能回收。于是她说:“他受伤的事没让你知道吗?已经受伤有一个星期之久了吧?” 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曲宓此刻也没啥心情看风景、吹凉风了。她拉长了一张脸,心中又是急又是气。 “佳萍,我想下山去了。” 不是才上山?唉!算了,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一定是要去找齐傲算帐。谁教他连受伤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她?枉费她还是他承认的女友呢! 配合着上车之后,曲宓的车速实在很适合去充当快车手,那不要命的劲够令人害怕的了。 一路上从山顶飙下山,原本正常时速要四十分的车程,她们二十多分就完成,速度之快足教李佳萍跳车保命。 曲宓先将李佳萍送回去之后,又一口气飙来齐傲的住处。 齐傲从对讲机的小荧幕中看到曲宓时也是一阵愕然。“你今天怎会有空来?” “不来,光是一通电话能见到你?”她的语气好得吓人,脸上不悦的神情更是令人害怕。“到底开不开门?” “咔”了一声,大门总算在齐傲识相的情况下打开。曲宓像一阵风一般,很快的又出现在他面前。 “心情不好?”齐傲挡在门口。  “那也是你造成的!”她推开他大摇大摆的登堂人室。”待齐傲关好门在她面前坐下,这才仔仔细细的打晕他。“有人告诉我,你受了伤。” “像吗?”不难猜出是谁告诉她的。 只是一点小伤,他不想曲宓为他担心,她的个性有些神经,一点小病也给她想成绝症。 “有些人就是好强,真有事也装出没事。”曲宓看着他。“而你正是那种人。” 齐傲今天的衣着太多,根本看不到他伤在哪里。她站了起来绕到他面前,眼睛盯着他看。“由别人来告诉我你受伤的事,你知道我作何感想?” “我很抱歉。” “不够。”曲宓噘着唇。“我要知道你伤在哪里?”她手撑在他的手臂上,只见他的浓眉微微的皱了一下。 莫非受伤的地方是手臂?不经齐傲的允许与否,她直接解开他衬衫袖口的扣子,将袖子往上拉。齐傲了解她的性子,下让她看个究竟,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怎么会这样?”当她看到齐傲手臂上包缠着绷带时,心疼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咬着唇既替齐傲担心,又气他把她当外人连受那么大的伤都不肯告诉她。“你要不要紧?很痛吧!” “痛是免不了,没啥大碍就是。”他将袖口拉回原处。看着泪眼盈然的曲宓,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歉然。“伤口已愈合得差不多了,别担心。” “谁会为你担心?”她躲开齐傲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一个根本不把我当回事的人不值得我为他担心。” “还怪我?”他的出发点是不要她为他担心,看来曲宓对他误会了。 “要是易地而处,你会不怪!”曲宓十分气愤。“你永远都是以自己的想法去衡量别人,认为别人也应该和你一样,是不是?我受伤了你不担心就认为你受伤了我也不会担心。”为什么齐傲到现在仍把她当成外人?这种感受令她又生气又难过。 齐傲握住她的手。“曲宓……”他以为有些事情就算他不说她也能明白。 “你永远都是以个人为中心厂她生气的转身欲走。 再也不理他了!再也不要理他了!她在心中信誓旦旦的喊着。她注前走了两步,齐傲情急之下拉住她的手,再往身上使力一带。 “我真的很抱歉。”他低着头看着怀里的曲宓,将她搂坐在沙发椅上。由她身上传来的阵阵体热几度波荡了齐傲的心。若不是他有过人的抑制力,这么暧昧的姿势很难不让人冲动。佳人在抱能坐怀不乱的,齐傲当之无愧。 “我不爱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的情况,那令我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她噘着自然血色的红唇,仍为齐傲不告诉她受伤一事而不快。“我也许可以理解你不告诉我的原因,但是我不能接受。” “矛盾。”这小妮子太有主张,令人挺头痛的。 “咱们……”她眼帘低垂了下来,脸上浮上一层红晕。杵了一会儿才说:“咱们将来若是……若是成了……成了夫妻,难道你仍要有事情瞒着我,要我从别人口中得到我不知情且关于你的事吗?” “结婚后的情况会不同。”他凝视着她。在他的深情注视下,曲宓心跳得好快。 结婚?很浪漫的名词!齐傲不否认听到这两字时,心中居然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不禁想像着,曲宓成为他新娘时的俏模样。 如果方允哲的事情进行得顺利,他打算找个时间到曲家提亲,先订个婚吧!待曲宓到美国接受训练完成后再结婚。数年的准备,足够她有当新娘的心理准备了吧? “婚前都待我这样了,我就不相信婚后会有啥不同?”曲宓朝他扮着鬼脸。方才的怒气已经消了泰半了,剩下的一半要齐傲的一些甜言蜜语再帮她消气。 甜言蜜语?唉!一想到那四个字,她知道这辈子要齐傲说出口……也许吧!等到她行将就木时,也许他会来个“大放送”,至于目前嘛!慢慢等吧! “未来的事,现在就如此悲观?” “没法子,谁教我爱上一个使得我不太乐观的人呢?”她注意到齐傲的眼中掠过一抹好玩而顽皮的眼神。看来他已经习惯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了。“有异议?” 他一耸肩。 “沉默就表示默认了。”她贪玩的轻啄了一下他的唇。“对了,你还没跟我说怎会受伤的。” “上个星期的某天夜里,我遇到了方允哲……”他将当时的情形略说了一遍。 “又是他!”曲宓不由得想将他碎尸万段。“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佳萍还是护着他,那个男人究竟是给她下了什么符?把她迷得昏头转向。” 照那天的情形看来,方允哲就算让李佳萍知道他是个黑道人物也不会因此而对她下手,所以,李佳萍的安危不是问题。 “你朋友……很可怜。”个深陷情网的人就如同身陷泥沼一般,愈挣扎只会陷得愈深。 “嗯。只可惜我劝不了她。”曲宓忧心的皱着眉,语气有着无奈。“今天我约她出来时,看她似乎憔悴了些。我想,是因为那天晚上亲眼看到方允哲持枪欲杀你的结果吧。嘴上,她不断替他找借口,不愿承认方允哲蒙尘的身份,内心深处却又无法不对他产生疑问,这些疑问不断的折磨着她。” “管不了的事,由他去吧!” 对于齐傲的话,曲宓只能沉默。有些事情她知道自己无从答起,可是心中偏偏又放心不下。 唉!佳萍,你真的令人担心! jjwxc              jjwxc                 jjwxc 放在保险柜的文件会不见了?黑风组织本国总部的大哥级人物个个无不惊慌。 那批文件可不是普通文件,里头全是一些犯罪证据,任何一份交到警方手中都会有大麻烦,更何况是全数离奇失踪? “保全系统对于那个贼而言,全成了虚设。”方允哲想了一下。“来偷取文件的人身手如此了得?”那个人想必不是齐傲,那小子连他的子弹都躲不了,怎可能有本事到黑风组织来窃取文件? “方总——”外头突然冲进来一个新加入组织的少年。“方……方才我看、看到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的……的人从二楼的阳台上跳到墙外头去了。” 闻者莫不面面相觑,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还有人往那少年头上一拍。 “小于,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把武侠片的镜头拿来‘愚’众。” 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斥责少年时,方允哲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人物要由二楼跳到一楼并不是难事。难道风云组织对付黑风组织不单单只是派出了一个齐傲?是什么人有能耐混入黑风组织? 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的人——他走在街道上,低着头点燃烟之际,忽见一高佻的身子,身上所穿的正是一件米白色风衣。会是他?方允哲丢掉烟蒂,伸手人怀,心中想: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一连向那男子开了数枪。 清晨的巷子里并没有走动的行人,响亮的枪声使得原本清新的早晨蒙上一层肃杀之气。 方允哲的枪法一向算得上准,可是他连开了数发了弹对那米白色风衣的男子却毫无作用,只见他左闪右闪,一个优雅的侧身翻轻易的躲过子弹,他单膝落地,连这姿态都优雅得如同贵族一般。 “朋友,七早八早放‘鞭炮’不怕扰人清梦?”一阵清晨的微风轻挑起他额前过长的刘海。这个男人有一张完美得近乎非人的神秀脸庞,浑身是贵族气息。他用“放鞭炮”来讽刺方允哲不怎么样的枪法——虚有其声,不能伤人。 方允哲倒沉得住气。“把东西交出来。”他注意到眼前这男人手中拿着一个大牛皮纸袋。 “人宝山岂能空手而回?”对方脸上有抹嘲弄意味的笑容,那笑意令方允哲十分不舒服。“借我影印一份吧!同时我会用限时挂号,呃……双挂号寄还给你的。”说着他转身就走,丝毫不把方允哲放在眼里的样子。 “欺人太甚!”方允哲握紧了拳头。“手上的枪既然没了子弹,那就凭真本事抢吧——” 当对方知道方允哲追上来时,他也拔腿就跑,他不躲小巷,往大马路跑,接着他在千钧一发的机会中冲过了大马路,方允哲却被来往的车子阻在马路的另一边,正当方允哲心焦如焚之际,他居然和一个路人撞个满怀,资料散了一地。 那穿着米白色风衣的男子正是阎焰。他一面抬资料,一面摇头苦笑。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八成就是这样。” “对不起,我……我……”李佳萍才下了车就被一个冒失鬼撞倒在地,让一步海阔天空嘛!正当她帮着对方捡资料且欲道歉时,无意间在资料上却看到一行字—— 黑风组织东方负责人:方允哲。 看到那行字时,她整个人怔住了,所有的心思、感觉恍若被掏空了一般。 “小姐,对不起。”阎焰抽走了她手上的资料,继续和方允哲大玩追逐战。得快离开这里,要不,待一会儿若是黑风组织其他大小喽罗倾巢而出,那可不好玩。 李佳萍怔怔的坐在地上好一会,待她站起来时,即看到方允哲气急败坏的仍站在马路上的另一端。 黑风组织的首领?方……方允哲?李佳萍刷白了脸,心里头有着愈来愈微弱的声音在告诉自己——不会的,方允哲不会是黑道首领,你要给他完全的信任,方才那资料上的方允哲和你心中的方允哲只是名字相同,不会是同一人。 当她含着泪注视着马路对街的方允哲时,他也正好看着她,以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她,那眼神教李佳萍好心疼。 她要亲口问他,只要他否认他不是黑风组织的首领,只要他否认,她一定会相信他。 她迫不及待、不顾一切的往方允哲所在的方向奔去,根本不理会此时还是处于红灯的状态下。 一部行驶快速,欲闯黄灯的轿车向她直驶了过来,忽地“砰”的一声巨响,夹杂着紧急煞车的煞车声音,李佳萍的身子被车子撞得腾了空,落地后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刹那间方允哲冷静清朗的脸刷白了,身上的血液仿佛冻结,倒抽了口寒气,卡在喉咙中的声音唤不出来。他快速的冲到李佳萍身边,轻轻的伏着她的肩,她苍白的脸上点点血迹。 “佳萍——”他低唤着她,充满情感的忧伤像是撼动了李佳萍,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原本清亮有神的眸子有了几许的呆滞她颤着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开口却是一口口的鲜血往外溢出。 方允哲求救于围观的人群,“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你——”和着血,李佳萍终于吐出了些声音,音量虽微弱,但听在方允哲的耳中却是清晰。他紧握着她的手,心中不断的祈祷,只要她活下来,只要她活下来,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告……告诉我……”李佳萍含着泪看着他,模样似是乞求。“告……告诉我,你是黑风……黑风组织的首领吗?”她气苦游丝的,总算把话说完整了。 方允哲沉默以对,他该如何以对?此时的他一颗心仿佛要碎裂了,眼眶中噙着泪。这个一直相信他,对他痴心一片无怨无悔的女人。这辈子,他注定欠她。“佳萍,别……别再说话,救护车就来了。”他无法在这个时候承认他就是黑风组织的首领。 “你……你不是,对不对?”她的眼角不断的渗出泪水,那?目就如同她对方允哲的情感,绵绵延延,不曾断过。 方允哲看着她,坚定的说: “我不是。”他知道这句话能让她走得安心。他闭上了眼,盈然的泪水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一颗,一颗……“我不是,当然不是。” 李佳萍倒抽了口气,眼睛怔怔的看着他。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那抹笑容好安心、好从容,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她挂怀的事。 忽然方允哲觉得李佳萍握住他的手有了几秒钟的加重力气紧握,然后轻轻一松,这是她对他最后的眷恋。他知道她走了,到好远、好远的地方去。 拥紧了她,方允哲对着她喃喃的说:“佳萍,这一别,何时再相逢?”犹记得多年前他对她提分手时,她也曾紧握着他的手,像是依恋、不舍些什么。还记得当时的她曾问他:“允哲,这一别,何时再相逢?”那时的他沉默以对,此时他也问了她当年问他的话,而她也似是报复似的沉默以对。 佳萍,这是你报复的方式吗? jjwxc              jjwxc                 jjwxc “死……死了?”曲宓的脑门仿佛被轰了一下,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把电话挂上。 齐傲看着她脸上顿失的血色,关心的问:“谁打来的?” “佳萍的妈妈……”她这时才恢复了一些意识,满怀的悲恸化为泪水。倒坐在沙发椅上,她把脸埋进双手中。“佳萍死了……车祸死了!”泪水沿着指缝一颗接一颗的流下。 怎会这样?齐傲看着伤心欲绝的曲宓也不知从何劝起,她的伤心他能够明白。当年他的指导学长为了侦查刑案和歹徒同归于尽时,他也曾经有过这种伤痛的经验。 “我能帮你什么?”这是他惟一能说的话。 “我……我想见见佳萍。”她终于把脸抬起来。“我想见她,哪怕只是一面也好。” 齐傲为她披上了衣服,上楼去跟曲家两老打声招呼,这才载着曲宓到李妈在电话中所提的殡仪馆。 沿路上曲宓除了哭还是哭,她没哭出声音,只是默默的垂泪。 到了殡仪馆他们很快的找到了李佳萍的家人。李妈一看到曲宓立刻大哭了起来, “那丫头就这么走了,她留下我们两老该怎么办?”李妈在生下李佳萍之后,就因为子宫癌的原因把子宫拿掉无法再生第二个孩子,所以李佳萍是李家的独生女。 “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她哭倒在曲宓怀里。 “伯母——”曲宓也泣不成声,她一面哭,一面安慰李家两老,“你们要节哀顺变,佳……佳萍要是……要是知道你们这样伤心,会走得不安的。” “那丫头——”李父较坚强,不过一提到宝贝女儿仍是老泪纵横。 “怎么发生的?”齐傲这才开口。 “实际状况我们也不知道,是允哲打电话通知我们的。”李父一面拭泪,一面说。“他和肇事者已经离开了,一切交由他去处理吧!相信他会为佳萍争回公道的。”李家人对于方允哲的信任仿佛他就是李家人一般。 “方允哲他——”曲宓一听到他的名字十分激动,李佳萍的死不会又与他有关吧?她义愤填膺的就要把方允哲的事情说出来,在旁的齐傲拉拉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曲宓想见见佳萍。”齐傲淡淡的说。 里头的气氛太沉闷,齐傲并没有跟着曲宓他们到里头看李佳萍,只是站在殡仪馆的门口一个人思索着事情。 待曲宓再度出现已是二十多分钟之后的事了,她红肿着眼睛。 回程的时候齐傲沉默的开着车子,对于曲宓未曾多问些话。此时她需要的是安静,待她想和他分享心情时,她会开口。 “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死?”曲宓终于开口说话了,犹记得方才看到李佳萍时的心情。 她的脸好苍白,除此之外,样子和平常并没有两样,她安详的闭上眼睛沉睡着,安详的脸上似乎还有抹淡淡、安心的笑。她真的是安心的走吗?她才二十四岁!怎么走得如此无牵无挂? “人,不管好坏终要死的。” 曲宓恍若此刻才发觉到他存在似的,转头看着他,“方才为什么不让我当着李妈和李爸的面把那伪君子的面罩撕下来?他们有权利知道方允哲不是好东西的,不是吗?” “李家两老似乎对他十分信任,他们已经失去李佳萍一个女儿了,何忍再让他们失去一个‘儿子’你看不出来吗?他们两人对方允哲的信任程度?”方允哲也许坏,但是他对李佳萍的行为真的称得上是君子。 方允哲真的坏吗?齐傲倒不认为。若是硬要说他坏,,那也只是造化弄人,他不得不如此。 “佳萍的死,会和方允哲有关?”曲宓现在心思乱得很,没有那份理性去分析事情。有些事情问齐傲,他给的回答会客观些。 “方允哲不可能对她下手。”齐傲发觉曲宓给方允哲的评价太低了。也许他是屡次辜负李佳萍感情的人吧!所以身为李佳萍好友的她才会对他如此憎恶。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允哲下评价,似乎是十分不公平。 “为什么这么认为?佳萍死的时候方允哲是惟一在她身边的熟人,我倒认为这件事他的嫌疑最大。”如果真的是他所为,她一定找他拚命,为佳萍要回公道。 “他若真的有心杀她,请他的手下下手不干净些?”曲宓此刻的想法已经陷入了“自以为是”的模式。她需要等一阵子心情较平和时,才能再评论这件事。“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齐傲,你是怎么了?他是你的仇敌,但是从你接手黄娟的任务之后,似乎是以‘朋友’模式的心情去对待他。方允哲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好!”曲宓对于齐傲的作法真的不苟同。“他三番两次要杀你,你怎能不恨他?” 若不是身份对立,齐傲会很乐意交方允哲这个朋友,只是,这个愿意似乎只有待来世了。 “一个做事有自己一套原则的人,我无从恨起。” “有时我真的不了解你。”曲宓叹了口气,心情的恶劣沉重使她不想再费心思去知道齐傲的想法。 “有机会的。” 第九章 黑风组织国内的干部汇聚于办公室内。 方允哲沉静的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位兄弟,大伙心情都十分沉重。那份文件想必此刻已经传回风云组织的总部了,一旦总部发函回国内,国内警界必会有所行动。 明天,最迟明天,这层高达四十层的大楼一定会遭查封。在大家愁眉不展,心里忐忑不安之际,方允哲却表现出他冷静沉着的特质。 “我已经安排大家暂且撤到日本。”他淡淡的说,“今天晚上一点半有专机接送。” “方总,原来你已经为我们安排了退路了,怎不早说,害得大家虚惊一场。”在场的部属无一不一扫方才的愁云惨雾。“方总,到了日本之后,相信我们在你英明的领导下一定会有另一番作为。” 方允哲淡淡一笑。“我留在这里,不与你们同行。” “为什么?这里随时会被查封,你侍在这里太危险了。”李子有和方允哲的交情最深厚,第一个反对他留下来,不认为这是明智之举。“方总,一块走吧。要有什么行动好歹等过一阵子风声较松之后再行动。” “不。我有我的打算。”他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景物。“黑风组织在这里的一切是我弄砸的,这里……不能如此轻易的失去。”他把视线放到遥远的一端。“就算要失去,我也要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方总。” “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则再劝我了。”他转过身来,对李子有说:“你过来,我要你陪我到仓库看一些存货。” 看存货?李子有和方允哲搭着同一班电梯到地下二楼去,此时的方允哲沉肃着脸,样子看起来冷酷得令人害怕,他要看仓库里的存货?为什么? 到了目的地,李子有掏出磁卡打开了第一道门,接着又繁琐的依序再打开了四道门,一共经过五个关卡,才看到存放在仓库的“货物”。浓重的硫磺味,这里一靠近就知道是存放火药的地方。 方允哲略略的估计火药的数量和足以炸毁多少层建筑物,这些繁杂的计算在他这天才手上,很快的有了答案。 “这些火药足以炸毁这栋四十层的建筑物了。”方允哲喃喃的说。 “方总……你?!你要和这栋大建筑物同归于尽?失去了这里的一个小据点并不算什么,为什么要把命赔在这里?” “有两个风云菁英陪葬,我并不认为有所吃亏。”他淡淡一笑。“一个小小的据点都保不住,我能服其他兄弟?我都第一个不服自己了,凭什么要人服我?” “方总,你为什么要赌这口气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到日本去再想办法报仇,那不是挺好?” “子有……”方允哲忽地叫他的名字,接着却问了一句令他讶异的话:“当一个最关心你的人离开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方允哲脸上有了勉强的笑容。 “伤心吧。” “如果对方是间接的死在你手上,说明白一点,对方的死是你间接造成的,你又作何感想?” “我——”只怕会恨不得杀了自己,以死谢罪吧?不过,李子有只是苦笑,“世上有那样的悲剧吗?” 方允哲转过身去,声音有些哽咽。“一个最关心我的人已经死了。”他一仰头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我……什么都没有了。” 李子有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的内心世界是如此的孤单,自己只知道他冷静、机智,是一个很令自己折服的人,对于他的世界,自己真的无从了解起。而方允哲的个性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有脆弱的一面。 也许是方允哲知道这一别可能以后再也没机会见面了,他才把一些心情告诉一向他较信任的部属。 过了一会儿,方允哲的心情缓和了些,他再度转过来面对李子有。“出了这里之后,把方才我所说的话都忘了,就当方才我什么也没说。”他又恢复了李子有印象中的上司模样——自信、冷漠。“待会儿我出去之后,你把里头的逃生门全封死。”他看着李子有,有力的往李子有肩上一拍,“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替我办事了。” 待方允哲走出去之后,李子有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被泪水沾湿了。 依照着方允哲的指示,他开始把仓库里头的逃生门全封死,封到最后一道时,他忽地住了手…… jjwxc              jjwxc                 jjwxc 齐傲和曲宓接到了老爹的召唤,两人来自于不同地方却几乎是同时到达老爹的住处。 “不知老爹找我们有什么事?”曲宓喃喃的说。 “有什么急事吧。” 两人一进到屋子却看到老爹正优闲的和一个年轻男子对弈。 曲宓一看到那发长及肩的男子立即认出他是谁,“他!就是他!”她脸上有了打从李佳萍死后的第一个笑容。 “齐傲,上一回方允哲的手下在你车上安置炸药,就是他提醒我车上被动过手脚的。”面对救命恩人,她没理由心情不好。 “原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老爹哈哈一笑,下了最后一颗棋,结束了这场棋。他看了眼齐傲。“你和阎焰见过面了吗?” 原来眼前这位浑身贵族气势的男子即是阎焰!“幸会。”齐傲伸出了手,与素未谋面的搭档一握手,有了第一次接触。 “齐傲,这回的事情可苦了你了,让你在明处遭敌人袭击。你这‘靶子一当得挺称职的。”老爹开玩笑的说。“不过,若没有你在明处吸引那位黑风组织人员的注意,阎焰在里头找机会偷文件可不会如此顺利。” “看来咱们挺适合搭档的。”阎焰一笑,“很荣幸认识你。”对于齐傲,他一直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我相信你们可以处得很好。”老爹一笑。 “不过,下一次若有需要一明一暗搭档,就得换阎少爷你去当箭靶了。人家齐傲可是有了曲宓这美丫头当女友,如果一切顺利,只怕离喝喜酒的日子不远矣,所以呢,你这孤家寡人的,横竖一条命,就委屈一些吧。” “你的意思是单身贵族的命不值钱?”阎焰爱上了和老人抬杠,反正他这个人生性不拘小节,管他什么敬老尊贤,“我家有老母,下有弟妹。” “你少来,你老妈早到苏州卖鸭蛋,弟妹也八成是你老爸外头女人的,要不你资料中怎说你是独子?” “老头,你暗中调查人家隐私有失身份喔!”打从第一眼见到老爹,他即叫他“老头”,反正老头和老爹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被你叫成老头还有身份?”老爹不以为意的大笑。 阎焰这孩子挺有他的缘的,比起齐傲的冷,阎焰别有一股特别的气势。 “你承认自己没身份?”说着阎焰自己也笑了。 曲宓好笑的看着阎焰。 “喂,上一回谢谢你救了我。”她对着他一笑。 “原来你就是阎焰!我叫曲宓,以后也会是组织的成员,请多多指教。” “原来‘倔强的小姐’也是风云一员。”阎焰微笑的看她。 “她是刚加入的,研究所毕业就得赴美训练,她和齐傲是一对。怎样,咱们组织里头还有一朵花,要不要凑和、凑和着用?”老爹的话差些使得阎焰被方吞下的一口茶噎死。 “你……你说黄娟?” “不是她还有谁?喂,人家可是有本钱去当国际级的模特儿,身材一流、脸蛋也漂亮。” “我可不想得霜害!”黄娟的“酷”他又不是没见识过,他欣赏活泼开朗一点的女孩,就像曲宓这类型的女子,只可惜……人家已经有男友了。 “什么得霜害?要得人家曲宓早就得了。唉哟,不得了,原来现在的霜害具有‘摧情’功效!” “喂,你们互相残杀别扯到我身上。”曲宓脸一红,大声的抗议。什么叫摧情?!有够难听。 齐傲早就习惯了老爹的“精神攻击”,早能老神在在的面对他任何调侃。清清喉咙说道:“老爹,这回召我们来的目的是……” “把阎焰介绍给你们认识,还有,黑风组织的事情在这里已经告一段落,警方可能明天就会派人处理这里的一切。” “要到明天?”齐傲一皱眉。“警方动作不会太慢?” “那是基层工作,不在咱们任务中。”老爹知道齐傲说得没错。明天再行动,黑风组织的人员早就跑光了,只是,基层的改革不是风云组织所管的。 “齐傲,听说你上一回接了方允哲的子弹?伤势好些了没?” “早就没事了。”他淡然的说。过了一会儿,他问:“老爹,若没事的话,我和曲宓先走了。” “嗯。”老爹送他俩离去,回过头却看到阎焰失落的眼神。 这小子……不会吧?! jjwxc              jjwxc                 jjwxc “回头吧。”黄娟淡淡的看了方允哲一眼。三天后她就要回美国了,不知为什么,看着满街通缉他的公告,她竟有种心疼的感受。 外头那群饭桶警察找不到他,还一度怀疑他出国或藏匿到山区去了。她可不认为方允哲会如此做。 一个有胆识的黑社会首领通常爱玩以胆博胆的游戏,因此,她赌他一定还留在这层有四十楼高的大厦里。 “你怎么找得到我?不会怀疑我和部属已经一起离开了吗?”他看着她,没有回答回头与否。 “你的伎俩只瞒得过只领薪水不做事的米虫。” “而你,出自风云?” 黄娟轻叹了口气。“我不也是个叛徒?如果我够尽忠职守,现在就该逮着你归案了。” “你是有义务这么做的。”他站了起来。 “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就一辈子躲在这里?”黄娟看着这阴暗的仓库,里头似乎有股很重的火药味。“这里并不适合人住。” “一个通缉犯该住别墅洋房?”方允哲冷笑。“我不会躲在这里一辈子,最多只侍到两天后。”他脸上的冷笑消失,取而代之是沉严的表情,那表情似乎是在隐藏些什么样的感情。“然后,我会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那时你会活得更自在,因为——”接着的话他没说下去。 有股不祥的感觉忽地袭向黄娟。“因为什么?” 方允哲一叹,“回去吧!” “你……”黄娟摇着头,两天后,他将会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这表示着什么?她隐约猜到了含意。 不!这不会成事实的。她一定要设法阻止。 jjwxc              jjwxc                 jjwxc 太阳下山的景致真美!一轮火红的太阳悬在天边蓝紫色的天空,那优雅的风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目。 曲宓在沙滩上选了个位子躺了下来。冬天的阳光真的令人感到温暖,即使是夕阳也能予人快乐的联想。 到海边看夕阳是齐傲的提议,怎么她都已经来了,仍不是其踪影?她缓缓的闻上眼睛,躺久了居然也有了点睡意,正当她快睡着之际,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从来人身上那股特殊的味道,不难猜出是齐傲来了。奇怪,他今天擦香水吗?要不怎么有股浓郁的花香。 “先生,今天太特别了吧?擦香水赴的?”说真格儿的,她无法想像像齐傲这种人进入精品店购置香水的模样。那不是很滑稽?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清新干净就是最适合的味道,干啥擦香水? “我确定你鼻子一定不好。”齐傲眯着眼看夕阳。 “为什么?”她仍是闭着眼懒得睁开眼。“我的鼻子灵敏得很,谁说它不好来着?” “那一定是化学不好?!” 唔……那可是我最专精的科目,念化学研究所的人,化学会不好?!这男人今天吃错药,专门找我麻烦的,是不是? 她睁开了眼睛,打算好好找他算算帐。胆敢批评她鼻子不灵、化学不好!她倒要看看,他这念文组的法学专家又懂得多少化学?真是太岂有此理了! “你——”她才要开口,齐傲立刻把一束鲜红娇艳的玫瑰递给她。 “香水中有酒精成份,这花可没有。”这是暗示她鼻子不灵,化学不及格,这小女子还真是“细中有粗”,连个花香味和香水味都辨不清。 曲宓脸微微一红,笑着把玫瑰花拿过来。她咬着唇偷笑得快得内伤。“你……你从来不送人家花,我怎么知道你今天心血来潮会买花送我?”虽是理亏仍要强辩。 “我也从不擦香水,又怎么会认为我擦了呢?”齐傲轻拍了一下她的脸。 “好啦,是我错了,行了吧?”哇!是红玫瑰哩!代表爱情的花朵。这是冰雕第一次送花给她,不会是最后一次吧?唔……想起来有点凄惨。 真怪,人家说念文组的人天性较浪漫、理组的较实际,而他们这对情侣的状况好像恰好相反。不过,他这文组的“行动”迟缓者今天总算有了突破性的改变了。 齐傲看着她收到花时雀跃的模样,不禁感到好笑。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才束花就高兴成这样。 “怎么会想到送我花?”她十分好奇,因为齐傲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去买花的人。 “车子停在花店门口,买束花当补偿。”他诚实的招了,没办法,黄娟说有急事找他商量,到了约定地点才知道没车位,于是他才想丁这个办法。 “早就知道花的背后没啥浪漫动机的。”她噘着唇。花虽漂亮,若买者本身没赋予它特别的意义,那它的价值就低微得可怜了。 “不开心?” “是有一点。”她把花放在一滩上。奇怪,像她这样满脑子浪漫情思的人怎会爱上这种木头般的人物?月老也真是捉弄人。 “你呀,闷死了。”她站了起来。心里仍有些不舒服。“方允哲虽不爱佳萍,可是他常送佳萍花,你呢?情侣间的甜蜜字语不说也就罢了,连束花都不是为我而买!我真的好怀疑,自己在你心中是否都不具分量?” 又是这老掉牙的问题。齐傲知道自己真的很拙于表达感情,他也知道自己天生就是缺乏了浪漫的因子,因此别人对他的第一眼印象才会强烈的认为他是块无法融化的千年冰山。 感情的表达若以成绩来算,只怕他连六十分都不到。他爱曲宓,也学着努力的表达让她知道,可是,照目前这状况看来,成效好像不大。 “如果我的感情让你怀疑,我只能说抱歉。”  “抱歉有用吗?”她轻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觉得我对你而言似乎是可有可无、无足轻重,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好沮丧。” 齐傲沉默以对,他看着她扬在脑勺后头的长发,那随风轻扬的发丝在夕阳照射下呈现了漂亮的褐红色。 “齐傲,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如果……如果你对我真的没感觉的话,那么……”也许是李佳萍的死在她心中造成无法平息的伤痛。她最近特别需要别人呵获,偏偏齐傲又拙于言语”的关怀,因此才让她产生这些怀疑。 “胡说——”他站了起来。 “何苦勉强?” “你爱我吗?”齐傲觉得有些观点他必须让她了解。 “怎么这么说?”曲宓的难过转为愤怒。“我对你的一切……你……你难道一点也不明白?”她举起手来,眼看一巴掌就要挥落,高举的手却被齐傲捉住。 “你现在感受到我的心情了吗?”他的眸子在天际的太阳逐渐没人海中后变得更深邃、更幽深。 爱的方式无法令对方了解,这是多么大的痛苦?齐傲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尽管深爱着曲宓,曲宓却因为他的不善于表达而怀疑他对她的感情,这怎不教人难过? 轻轻的,他将曲宓拥人怀中,指尖插入她黑色绸缎般的秀发中。 “爱如果得时时刻刻提醒对方,只怕我没有爱人的能力。”他轻吻着她的额。“我以为我示爱的方式你该很适应的。” “为什么要我去适应你,你却不愿为我改变?” “我一直在变了。” 曲宓看着他,对于他的话反驳不得。这个傻气男人的确为了她改变了不少。他的转变她也感受到了,不是吗? 也许是最近心情差吧。只要一逮到机会就想和齐傲吵上几句她这该死的“斗鱼”性子,不知何时方能改得温驯一些。唉—— 紧紧抱着他,她听到了齐傲的心跳声,很温暖的感觉,她更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对不起——” 闹剧又结束了。齐傲松了口气,他也明白最近曲宓心情不太稳定,因此对于她的胡闹、使性子他一直在包容。 这不能怪她,一个生平最好的挚友死了,情绪能不受影响就太奇怪了。一般人是如此,爱恨分明的曲宓更是这样。 “你会为我之前的胡闹生气吗?” “不会。” “为什么?”曲宓抬起头看他。“你有理由生气的,不是吗?方才我使性子,提的又是老掉牙的‘古早’问题。我要是你,早就不要那个叫曲宓的番婆了。” “我也这么想啊,只是我迷上了那个人人避而远之的番婆了。”齐傲难得活泼的开玩笑。 “你敢不要我。” “是不敢。” “有时候,我觉得上天对我还是满眷顾的,若是我今天遇上的对象不是你,八成一年要换四个男朋友。天换季节,我换男友。”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有谁受得了我这倔强性子?” 前一刻才嫌我,这一刻又褒我,这小妮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善变。没法子,谁叫他爱惨了这小番婆,只得忍受她的善变喽。 “所以喽,你是注定配我的。”齐傲香了一下她的脸。 两人携手漫步在傍晚的沙滩上。 “任务完成之后,是不是有一种解脱了的轻快感?”曲宓看了一下齐傲问。怎么他此刻看起来仍没有任务完成时的快乐样子? “我觉得事情才要开始呢!”齐傲若有所思的说。 “新任务又下达了?不会这么快吧?” “不是新任务。”他叹了口气。“我今天接到方允哲的电话,他约我见面。”方允哲在电话中向自己表示,自己可以不赴约,但是,他可不能担保不会向自己周遭的人玩一点小把戏。这摆明自己非赴约不可,不是吗? “别理他,那个通缉犯约你出去不会安好心。” 这个道理齐傲怎会不明白?只是,他看了一下身旁的曲宓,心里却想:我若不去,第一个受遭殃的只怕是她。 曲宓的身手不差,只是再好的身手仍只不住一发子弹,不是吗? “在方允哲约我赴的后,黄娟也约我见面。” “她和你说了什么?”黄娟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刚正不阿,仿佛为了正义可以放弃一切的人。她应该不会和她哥哥联手来对付齐傲才是。 齐傲思索着今天下午黄娟对他说的话。很显然的,方允哲似乎不恋栈人世,而他即是方允哲预先好的陪葬人。 方允哲邀约他的地点是在黑风组织大楼的地下二楼,而根据黄娟的说法,那层楼满是火药味道,莫非方允哲想引爆火药和他来个玉石俱焚?很惨烈的死法,是不是? 方允哲是火药专家,他安置的方位一般人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消弭这惨事。 “曲宓,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曲宓有些不可置信,就凭齐傲也有需要人家帮忙的时候?看他的模样又不像在开玩笑。“如果能帮,我会尽力而为。” “好!”齐傲开始告诉她今天黄娟告诉他的事情。 第十章 依照约定,齐傲来到了曾为黑风组织所拥有,而今已遭充公的四十层大楼。 他仰视着这已即将改朝换代的大建筑物,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他今天若是方允哲,能不恨吗?因此,对于方允哲仇视他的心理,他能够明白。 他进人大楼里头,很容易的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然后他看到忙得满身大汗、神情专注的曲宓。 “工作进行的顺利吗?”齐傲走到她身后,掏出手帕轻轻的替她抹去脸上的汗珠。 “方允哲真的是对火药很有研究,除此之外,他的安装地点和时间控制的器械安置也令人折服。”曲宓做完了拆除的最后一个动作后,松了口气。 “有问题吗?” “遇到我就没问题了。”曲宓轻松一笑,“十二处的火药安装位子,方允哲这次是打算死得轰轰烈烈是不是?” “他大概觉得对不起他的恩人?只是以死报恩,这方法有点傻。” 曲宓不明白,为什么齐傲对于方允哲有种近乎痛惋的感觉?那种近乎“英雄惜英雄”的话语令她十分不明白。不得不时时提醒他,方允哲是黑风组织的首领。 “齐傲,你真的会答应黄娟的请求吗?”昨天黄娟和齐傲一起商量今天的行动时,曾有一项不情之求。她要齐傲去求老爹,想办法给方允哲一个自新的机会。 给黑风组织的头目一个自新的机会?这只怕不太可能吧?不过,老爹似乎也挺为方允哲可惜的,且他的遭遇也着实情有可原。因此,给他自新的可能性很大,只是,就算组织不追究,警方捉不到他,黑风组织难道不会为难他?成天被黑道人物追杀的日子,方允哲受得了? 所以喽,待方允哲有了自新的机会,接下来就是换张新面孔。 黑风组织里头能人多,奇人异士自然也不少。老爹有一个年轻时的好友,他早已在二十年前退出风云组织,那个人有个特殊长才——易容。别以为“易容术”只有武侠小说中才有,齐傲当年就曾经亲眼目睹那位组织的前辈为他一个因车祸坠下山崖,烧得面目全非的弟兄换上新脸皮。从此那个弟兄换了新身份,再投入任务中。 黄娟昨天和齐傲商议,她在今天要找机会把方允哲的出去外头“讲话”,然后曲宓到这里来拆除火药,约好两个小时后方允哲才会回来。 在商定计划后,黄娟有了这不情之求,期望齐傲能帮助她,给她哥哥一次自新的机会。 “方允哲该有一个自新的机会,不是吗?” “我可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曲宓其实也不反对,只是担心他仍是死性不改。 “是不是好主意已经不重要了。”昨天才和黄娟商定完计划后,齐傲立即驱车到老爹的住处和他商议这件事。几经考虑之后,他首允。 “不要告诉我,老爹已经和你达成共识了。”这简直是“黑箱”作业嘛。 “正是如此。” “那接下来怎么做?” 齐傲低头看了一下表,和黄娟约好由她拖住方允哲的时间已快到了,于是他说:“你暂时离开这里吧!”方允哲只约自己单独赴约,他可能不希望看到其他人在场。 “那……你自己小心了。”这里的火药定时装置全给她拆了,引爆不起来了,齐傲一个人应该可以对付方允哲才是。 曲宓离开的莫二十分钟后方允哲即出现。 “你挺准时的。”方允哲冷冷的说。方才被黄娟那丫头拖住了不少时间,她一反常态的和自己聊了不少话。这里的装置不会被他看破了吧?方允哲不着痕迹的看了一下四周。 算了!就算齐傲知道又如何?安置火药的事他一向十分有自信,没人能拆得了他的火药。 “你约我来这里干么?” “我一直挺欣赏你的。”一反常态,方允哲并没有回答齐傲的话,却是提了一句不相干的事,“就算咱们是对头,仍不减我对你的欣赏程度。”他的嘴巴有了淡淡的笑意。 “同感。” “这是所谓的‘英雄惜英雄’吗?”方允哲笑得很寂寞。在黑风组织里他没有知己,没人能了解他。“我想,咱们若不是处于对立的组织,一定可以成为莫逆之交。只可惜——”他垂着头一笑,然后,正色的抬起头来,“这辈子这期盼无法实现了,我真的觉得可惜。” “好像不必这么早下定论。” “盖棺论定的事还不能下定论?”方允哲一笑。“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约你来到这里?当然不会只是单纯的告诉你我的想法。” “你若是如此想,我反倒要怀疑了。” “我欣赏你,同时也恨你。你使我丢掉了一个我恩人辛苦打下的一个组织据点。我无颜见我的恩人。”顿了一下,他又说:“除了你之外,我也恨那个偷走文件的家伙,不必问,那铁定又是你们组织派出来的。”那等身手,除了风云组织之外,他想不出谁有那能耐培植那种人才,“只可惜我没法子查出他是谁。” “还有机会知道吧!” “有吗?”方允哲看着齐傲。“今天——”他顿了一下,脸上有抹痛快的神情。“咱们谁也走不出这里了,我在这里安置了多处火药,那些火药足以炸毁这四十层大厦,这样大的威力,你想,咱们有命活着出去吗?”说完话后,他等着看齐做惊慌的神情,只是齐傲除了那表情还是那表情,这不禁令他有点失望。 风云组织的人都是如此视死如归、 “呒惊死”的吗?还是齐傲听到自己要丧生于此吓疯了,没知觉了? “你不怕死?”方允哲问。 “怕。” “你视死如归?” “可能吗?” “那你听完了我的话为什么不怕?”方允哲觉得事情有些奇怪。难道—— 方允哲快速的跑到火药安装的位子查看,看到一处处被人动过手脚的火药时,终于明白齐傲的气定神闲从何而来了。他根本是有恃无恐! “谁?是谁动的手脚,”他似乎明白方才黄娟为什么突然的约他见面了,想必这些人药就是在那时候被拆毁的。“是谁?!” “曲宓。”齐傲好玩的看着方允哲气红的脸。他一定十分不相信自己安置的火药居然被一个女子所拆了吧? “她。”方允哲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她是个学生,哪来机会玩火药?懂得安置和拆除?”怎么从来没听佳萍提过曲宓有这项才能? “她是个连教授都自叹弗如的天才学生,能拆得了你们安置的火药并不困难。”老爹果然慧眼识英雄。小曲宓,你的表现令人骄傲! 方允哲沉默了一下,接着他说:“那又有什么差别?这里对外的出口全部已经封死,我进来后,惟一的出去的门也被我封住了,咱们只是多苟延残喘一些时候罢了。” “是吗?”齐傲不急着出去。“咱们要是有机会出去,你打算怎么办?” “咱们出不去的。” “我是打个比方嘛。”看他沉默了下来,齐傲说:“黄娟一直希望你能改过自新,混黑道不适合你。” “适合?”方允哲苦笑,“我有选择的机会吗?这辈子这是遥不可及的梦,而既是梦何必妄想?” “人因为梦想而伟大。”听方允哲的语气,似乎对黑社会生活也挺厌倦的,只是脱离不了罢了。 “是吗?” 齐傲走近他,出其不意的给了他一针镇定剂,那支药剂是阎焰调好剂量的,足够让他睡个三小时没问题。为了“打针”这动作,自己可是找阎焰试了不下数十回才百发百中的。 既然方允哲有了洗心革面的念头,那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他了。 封口都封死了吗?慢慢找出路吧!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的。 只是方允哲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在飞注外国的小直升机上,不知会怎样? 很好奇那位易容大师会给方允哲什么样的一张脸?期待—— jjwxc              jjwxc                 jjwxc “齐傲、曲宓,我哥哥这次的事情多谢两位的相助。”黄娟今天就要搭机回美国总部了,临行前,面对来送机的朋友;她真的有无尽的谢意。 “他此刻应该已经在‘筹备’换脸的事了吧?”曲宓说。 “慕容前辈正努力说服他。”黄娟叹了口气。“他对黑风组织怀有愧意,这是他不愿动手术的原因。” “慕容前辈会说服他的。”不过,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不喜欢腥风血雨的日子。“你放心吧。很快你们兄妹就能再重逢了。” “那咱们呢?”黄娟也知道方允哲接受换脸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咱们何时再见面?也许……咱们下次见面时就是喝你和曲宓的喜酒了。”她的语气相当平静。感情的事情她一向随缘,就算喜欢齐傲,那并不代表非把他抢到手为止。感情要两情相悦才有快乐可言。她永远相信“强摘的瓜不会甜”这句话。 齐傲的眼光不会差的。她相信曲宓比自己更适合他。 “要喝喜酒怕是没那么快,不过——”齐傲看着曲宓,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那是黄娟第一次看到他笑,心里不禁想,这个男人连笑起来都这般好看,只可惜,能使他有笑的心情的女子终究不是她。 “不过什么?”黄娟问。 “离订婚的日期不远了吧?” “啊?!”这声音是发自曲宓,她红着脸看着齐傲,心里头十分纳闷,怎么她快订婚了,身为女主角的她却不知道此时有外人在场,她不便开口问齐傲,待会儿非得好好问问不可! “这可恭喜两位了。”黄娟真心的祝福着,但是,心里头仍泛着淡淡的难过。 彼此又闲聊了一会儿,黄娟才进了候机室,临走前她仍一再的道谢。毕竟方允哲能重生,齐傲居功厥伟。 “喂,我们啥时候快订婚了,我怎么不知道?”曲宓在走向停车场时,忽然问齐傲。“我可没答应你。”她顽皮的向他扮了个鬼脸,心里像沾了蜜糖一般。 “我有把握可以说服你的。”齐傲胸有成竹。 “你口才一向不好,我才不信你有本事把自己‘推销’给我呢广她拉开车门上了车。“有什么本事尽量使出来吧!”十分好奇“齐傲式”的求婚是如何别开生面、别出心裁。 “我口才也许不怎样,可是有东西可以代我说话。”齐傲神秘的打住话,把手放进大衣的口袋。 曲宓屏气凝神.的等着,等了半天齐傲的手仍在口袋里,她急得哇哇叫: “喂,到底是什么?我好奇死了!”东西可以代他说话?! 他不会买了一个每天说句“我爱你”的掌上玩具给她吧?!唔!凭他那不怎么浪漫的脑袋,的确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才如此想,齐傲的手总算伸出口袋了,是一个红色的绒布盒子。莫非—— 。当齐傲把盒子打开时,一颗亮眼夺目的钻石戒措呈现在曲宓面前。 “好漂亮!”曲宓开心的把它拿到掌上看。“这么大一颗,想必花了你不少钱吧?” “喜欢就好。”他把戒指拿了过来,亲自为曲宓戴上,然后在她眉宇间轻轻一吻。 “怎么会想去买戒指的?”曲宓喜欢极了这戒指。它的设计十分简单,却呈现出秀雅大方,她由各种不同的角度去看它,愈看愈喜欢。“别告诉我,你又是为了车子停在人家店门口,买颗钻石以示补偿。” “停车费太贵了吧!”齐傲眼中有笑意,他看着曲宓。“我认为时机到了,该在你身上留下我的承诺了。” 曲宓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把头垂下。虽然已经相处很久了,但是面对齐傲深情的注视,她仍会不由自主地心律不整、面红耳赤。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你的话?!”曲宓疑惑的看着他。“你问了些什么?” “戴上了我的戒指,你还能回答什么?”齐傲把额头贴近她的。“说啊——” 这个时候她还能回答什么?当然是——“我愿意。” jjwxc              jjwxc                 jjwxc 走进了许久没造访的咖啡屋,齐傲很快的在角落找到了裴宇风。 这家伙仍是喜欢老位子。他在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喂,好久不见了。”能在这里看到他,想必他日本那头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是好久不见了。”裴宇风已经为他点好了他每到必点的维也纳咖啡。“能看见你还活着,为你庆幸。” “彼此!”早已经习惯他的关心方式。这家伙挺适合对上阎焰的,不知他们两人碰面会是怎样一个情况?想必是热闹异常肥? “我听说……你即将‘出阁’啦?” 齐傲方喝下一口冰开水,差些没因裴宇风的话噎死自己。裴宇风能不能留点口德?“出阁”?天啊,他一个大男人,却给他说成好像是大姑娘一样。 “你才‘出阁’了哩!”齐傲没好气的说。受不了这家伙。 “说真格的。我听说你快订婚了?” “消息挺灵通的!”齐傲并不否认。他和曲宓的订婚就定在下个月仞,距今只剩一个星期多的时间。 “好小子,真有你的!”裴宇风拍了一下齐傲的肩,“原以为你这座冰雕一定是风云组织里的最后一个王老五哩,没想到你比我快销出去。”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得意的一拍手,“那个算命的果真是神算,他算准你红銮星动了,你果然是动了凡心的恋爱了。” “不过是巧合罢了。”他还是不相信算命这种事。 “我可不认为那是巧合。”裴宇风挑了挑眉。“喂,你的她和你是怎么遇上的,别告诉我是‘小孩要老爸,不得不娶妈’。根据可靠消息来源,女主角的身份可是相当特殊喔!”哇塞,玩火药的女人,够辣! “我的车子撞断了她的大提琴……” 不待他说完,裴宇风即哇哇大叫:“你……你的车子飞进了人家演奏会现场?要不怎么可能撞断了人家的大提琴?” 齐傲翻了下白眼,这小子当他是飞车党的吗?无可奈何之下,他得把当时情况略述了一下。 “一巴掌打动了你的心,从此甘作爱情奴隶?”一想像齐傲当时的错愕表情,裴宇风不由得大拍其腿,大声叫好。 “原来冰雕不能用融的,非得物体重击不可。” 齐傲这人一向潇脱,事情都过了,说出来给大家笑笑也无不可。同情一下王老五的不平衡心态,就当个笑话安慰他一下吧! “那个女孩名叫曲宓,是不是?” 齐傲看着他,“都已经知道的事情还问我?” “好奇嘛。对于你的‘新闻’,我可是百听不厌!”他一笑,“你也真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人家还没加入组织,你就已经把人挑走了。”听老爹说,曲宓可是个美人喔!“又漂亮、又有能力,齐傲,这回真是便宜你了。” “别这么酸溜溜的,自己去挑一个吧。” “挑?你当挑水果?缘份不来,我这大帅哥也只有继续等下去的份喽。”他摇头说,“你撞断大提琴赢得美人归,那我就选部钢琴来撞好了。” “那你准备娶搬运工人吧。”试问哪个女人搬得起钢琴? 听了齐傲的话,裴宇风不由得笑了出来。这小子愈来愈幽默了,话也回得勤快了些,不知道他自己发现了没有?恋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那位曲姑娘没有非常手段的话,改变得了这座超级顽石吗?唔……很自然的,他又想到了算命先生说的话—— “喂,可不可以了解一下未来的‘冰雕嫂’的个性?想必是温柔婉的,对人轻声细语的吧?”玩火药的?唔……不会浑身散发着火药味吧?裴宇风看了一眼齐傲,瞧他最近似乎相由心生的“温和”了一些,不会是被驯服的吧? 温柔婉约?曲宓?会吗? “她长得很温婉。”齐傲并没说谎。 他这么一说,裴宇风很没风度的笑了出来。“告诉你吧!当时要你听那算命先生怎么说你未来的老婆,你还不领情的拂袖而去哩,现世报了吧!” “他又说了些什么?” “他说你遇上的会是个‘双面人’!一个看似乖巧,实际上却是鬼灵精怪的女孩,怎么样,他说得准是不准?”听齐傲方才的那句“她长得很温婉”,很直觉的,他就想到了那位神算的话。 那算命的看来真有两把刷子。齐傲沉默以对。也许他真的是神算吧,那又如何?听了他对未来的卜算也不过是早些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而已,对未来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帮助。 “看来你遇上一个十分有趣的女孩。” “她不是有趣,是有个性。” “而你却喜欢,是不是?”原以为以齐傲高傲的个性大概只有女人对他屈服的份呢,哪知道在“情”字当头的情况下,他化为绕指柔了?爱情,很神秘的力量。 “她对我而言——比什么都重要。”齐傲认真的说。 “是什么样的女子能使你愿为她而改变呢?很好奇喔!”裴宇风从没想到从齐傲口中可以说出那么浪漫、令人感动的话。 “待会儿你就可以看到她了。”他看了下表后站了起来。“我得先离开了,和她约好一起去听演奏会的。”他看了裴宇风一眼,“不是想见她。” “现在——” 跟随在齐傲后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屋。不久裴宇风看到一部白色的轿车在他们身旁停了下来。齐傲上了车后把车窗摇下。 从外头往车内看,裴宇风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灵秀女子朝着他微笑示意。那女子有双恍若会说话一般的大眼睛。这样美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女子,怪不得齐傲会动心。 “宇风,改天再见——” 车子开走后,一个红绿灯的当个儿,曲宓问:“他就是裴宇风?”风云组织除了出菁英,还出帅哥吗?到目前为止她所见的,个个都是俊男!除了老爹除外。 “他是很幽默的一个人。” “那你呢?”曲宓笑着回他。“他幽默,你严肃?” “严肃的人还是会为喜欢的人改变的。”齐傲香了她一下。 “我期待!” “等着瞧吧!” 两人相视而笑,爱,在眉目传情中燃烧了—— 一完一 *欲知官容宽和任革非的精彩情事吗?请看风云组织之一<撞上酷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