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戏妻》 第一章 夏威夷 海浪、沙滩,还有棕橱树及草裙舞,连耶诞老人的服装都是印花衬衫外加海滩鞋的打扮,夏威夷的天气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四季如春。 今天是风逸君最快乐也最期待的日子,因为他已经有十年没见到他的大学同学,也是君临天下帮的同伴。他们几个将于今明两天由美国及其他国家,飞来夏威夷开同学会。 他这四个死党在各界可是赫赫有名,这些年他们不是以电话联络,就是以skype和e-mail传递讯息,到现在都还没有机会好好聚聚。 所以,他们都期待着今天的同学会,想看看十年前的轻狂小子及美少女,如今变成什么模样。 抖了一下长发,风逸君穿起雪白衬衫,一身壮硕的胸肌及胸毛若隐若现,然后配上白色牛仔裤,脚则穿着一双名牌便鞋,性感又潇洒。 他轻松地往庭院走去,豪华轿车立刻驶到他的跟前,他的司机兼保镳杰克森,忙不迭地为他拉开车门。 十分钟后,他们到了一家依山傍水、地点隐密的spa按摩中心。 他们的车子才刚停下,由石斛兰筑成的花门下方,旋即有一组人走出,且立刻排排站好,朝走出车子的风逸君鞠躬。 “欢迎风哥大驾光临,请进。”说话的人,正是这家“石斛兰山泉spa按摩中心”的妈妈桑——石斛夫人。 “嗯。”他点了点头,继续前行。 “风哥,请用。”穿着夏威夷装的侍女递上毛巾。 他见状,便接了过去。 “风哥,请用。”有人奉上一杯鸡尾酒。 他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风哥,请让我为您服务。”一名手巧灵活的女子已站在他前方,为他解下上衣,裹上浴巾。 不一会儿,风逸君已舒服地躺在按摩室的床上,闭上双目,准备享受戴安娜的服务。 突地,珠帘的后方响起石斛夫人的声音:“风哥,请见谅,戴安娜临时请假,我们来不及通知您,不知您可愿意让另外一名按摩师为您服务?” 别看风逸君年纪轻轻,却已是游艇界的龙头老大,黑白两道都罩得住,她可不能得罪。 趴在按摩床上的风逸君挑了下眉头广问道:“你推荐什么人?” 既然她敢在戴安娜不在时接他的case,她应该有她的应对之策才对。 “她叫怜心,花怜心,她曾是复健科的实习医师,学过复健按摩及古式按摩。可惜,她的双眼因意外而盲了,因此到我这里工作。”石斛夫人说着。 “花怜心、花怜心。”他细细地念着这古典的名字。 他是中美混血儿,父母在他年少时,就强迫他学习中文,他们坚持的理由是—— 二十一世纪是中国的天下,学会中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所以,他学了中文的繁体、简体,连古词、古诗也背了一大。箩筐。 后来,在中国大陆经济开放后,他的公司也因他流利的中文,而大有展获。 “她是中国人?”他又问道。 石斛夫人连忙回应:“是的。” “让她进来吧,就给她五分钟试试。”他松口道。 “谢谢风哥,谢谢您。”石斛夫人再次致意,同时轻轻拍了拍双手,示意花怜心进来。 铃……铃…… 轻脆而有节奏的铃当登,就这么自远而近,传进了风逸君的耳里。 他没有抬头迎向对方,只是静静地等待对方走近他。 不一会儿,铃声静止了,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铃兰香气,他吸了口气,像是在窃取一个女人身体某一部分的隐密似地,最后满足的吐出。 “你先下去。” “是的。”石斛夫人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但她不忘轻声地对花怜心耳提面命:“好好伺候风哥。” 花怜心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之后,风逸君不发一语,有意思的是,花怜心倒也沉得住气,她沉默的;等待风逸君的指令。 她来这里工作其实只有一个星期,由于她在旁人眼中是个盲人,因而没人把她当敌人看待,就连店里的一姐——戴安娜,对她也不错。 也许一个人盲了,即便有再多的优点,也争不过一个四肢健全、双眼晶莹的人。 她曾听过同事私下感叹地说她,美是美,可惜少了双眼,就算男人对她外表惊艳,但恐怕只会和她玩玩,不会来真的,即使出现有心人,怕也只是个有残疾的男人。 其实,说她不难过是假的,但她没有悲伤的权利,只能勇敢地继续走下去。 她告诉自己,复健科医师当不成,还是有路可走,再说,她还有母亲,没有自暴自弃的权利。 也许冢医生的养成教育有关,她总能耐心听取顾客的需求,当然也就听到戴安娜私下透露有关风逸君的事。 戴安娜形容风逸君是个英俊潇洒、出手大方的好客人,只要将他伺候得好,好处少不了。 尤其他对女人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少有女人见到他会不动心的,可惜风逸君从不碰“员工”,因为他认为她们一旦和他“上垒”之后,便会失去原有的立场,跋扈、骄矜起来。 她听戴安娜这么形容他,使她对风逸君无形中产生某种兴趣。 “过来吧,你只有五分钟可以证明你的能力。”风逸君仍然 花怜心走近按摩床,准确无误地攀上他的肩头,快速找到酸疼的穴道,使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按摩。 她柔嫩的指腹给人温柔的感受,风逸君瞬时全身感到一阵麻颤,还起了——性欲? 五分钟后,她停下了动作,等待他的“宣判”。 他却像个没被喂饱的孩子,在刹那间被人取走了食物,既惊又怒地问她:“为什么停下来?” “因为五分钟到了。”轻声细语的回应,却有着她执着的一面。 风逸君怔了下,然后很快翻过身子坐了起来,迎面对上的是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 她完全不像个盲人,而且她的肌肤是少见的白皙,还带了那么点瑰红,如丝缎般的长发以粉白色发带系着。 静静立于前方的她,就像个不可侵犯的天使,淡淡的香气隐约环绕着他,让他有些迷惘。 接着,他扯了扯唇,说道:“你过关了。” “谢谢你,风先生。”她的心跳登时加快,但那净白的脸却看不出她的情绪。 “她们都叫我风哥,你也就跟着叫吧。”他不喜欢她的疏 “风先生,请趴回床上,让我继续为你服务。” 他忽然扯了扯嘴角,冷笑道:“‘风哥’叫不出口?” 她不自觉地撇了下朱唇,有种进退两难的尴尬。 他出其不意地一把将她搂近胸前,“你在怕什么?” 她吓了一跳,慌乱无措地以双手挡在彼此之间,但也意外地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他应该用了马鞭草的古龙水或是乳液,总之,这个味道很棒,但不知他了不了解马鞭草油,可是出了名的催情精油。 早期在欧洲大陆。马鞭草不但被制成烈酒,女巫甚至还利用它的催情特性,调制春药。 “你这是……” 他将自己的中指放在她的眼前,以确定她盲的程度。 “请先松手,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哈哈哈!”他突然放声大笑,“你很固执。” “我不是固执,我只是不愿意被陌生男人绑在身上。”她答得不疾不徐。 闻言,他又笑了。 “女孩,你说我绑你?哈哈,有意思!这叫作圈或是搂,不叫绑。” “自愿才叫圈或搂,被强迫就叫作绑。”她振振有词地回答。 “你很有意思,叫什么名字?”他虽然已从石斛夫人那里知道她的姓名,但他就是想听她说。 “先放开我,我就说。” “如果不呢?” “你不该不讲理。” “你怎么认定我该讲理?”女人聚集的地方总有八卦,她既然身在其中,应该不难听到他的“闲言闲语”,他倒要听听那群女人是如何形容他的。 “她们说——” 她上当了! “说什么?”他一副轻浮模样。 “没什么。”她不想多说。 “好,很好,好女孩是不扯是非的。”他旋即松开手臂、还她自由,“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叫花怜心,一眼全盲,另一眼在近距离的范围内,隐约还可以看到删模糊的影像,如果幸运获得眼角膜。或许可以重见光明。” “眼角膜?” “对,但要获得一双适合自己的眼角膜不是那么容易,有人一等就是好几年,一旦过了移植的黄金时间,可能就真的从此失明。”她冷静地说着。 “你以前是复健科的医生?” “只能算是半个医生。” “怎么说?” “我已经准备做最后的实习,谁知——”她耸耸肩,“反正就是当不成医生了,不提这,请你躺下。” 他这次听话的躺下,但思维却快速地转动…… 她安静地为他做全身按摩,他们没有再继续对话,只有自然的香气飘过彼此的鼻端,还有轻轻的钢琴声伴着他们。 就在她的工作结束时,她轻轻地爬下床,早已是一身汗,却仍不敢大口呼吸,生怕吵醒已入睡的风逸君。 谁知才向前跨出一步,她的腰肢立刻被攫住。 “你就这么走了?” “你没睡着?”她吓了一跳。 他俐落地坐了起来,双手还继续搂住她的腰,接着他笑说:“我是那种永远保持清醒的人,因为机会占财富只留给一直清醒的人。”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的路,你过度使用自己体力,时间、健康,只会加速老化,就算你赚得全世界。却也无福享受。” “错!”他马上纠正她。 “错?” “因为我已用十亿分之一的财富享受你的服务,而且我年轻,体力正旺,累积财富不一定得用“劳力”,我可是用这里。”他的唇突然吻向她的太阳穴。 她吓得往后移,但仍在他的势力范围内。 “怜心,这是你应得的酬劳,多的你就买点营养补品给自己,你太瘦了。”十张百元美钞就这么塞入她的掌心。 “太多了!”她有点惊慌。 “不多,还有这个。”不知为什么,他从他的颈子将那条雕刻了一艘帆船的珍珠材质坠链拿下,一并塞入她的手中。 “不,我不能收。”她惊诧地往后退。 “我不但要你收下,还要你明天到我的游艇上来,而且要记得把这条坠链戴在身上,它能让你一路畅通无阻。” 登时,她的脸上写满无措与害怕。 “我……我有事。” “哈!我不是用钱买你的身体。”他想她误会了,“你那些姐妹淘没告诉你,我不和‘员工’有瓜葛的吗?” “有。”她据实以告。 “那还怕什么?” “我——” “记住,明晚五点到我的游艇宋,石斛夫人知道正确的地点。”接着,他在服务人员为他穿衣的时候又说:“安心扮演好你的角色,虽然你也是个美人儿,但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我一向分得很清楚,” “谢谢你,风先生。” “叫风哥。”他又纠正她。 “谢谢指正,风先生。”她依然故我。 他摇头苦笑,整装完毕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凑近她的耳畔,“倔强的怜心,你会活得比很多人来得累。” 接着,风逸君走出房间,仍不忘提醒道:“明天别忘了来找我。” 她没有吭气,只是用力掐着那些美钞及那坠链,心情好复杂。 这时,有人越过风逸君,温柔的说道:“怜心,我送你回。家。” 原本已走至门口的风逸君,立时止住脚步,看着一直盯着花怜心的莫愁,心情没由来地烦躁。 “莫大哥,我——”她正准备拒绝,对方却不给她机会。 “是你妈让我来的。”绑着马尾的莫愁搬出了“妈妈桑”,不容她拒绝。 花怜心还是站在原处,轻轻地吸一口气,没作声。 风逸君依旧立在原处,盯着莫愁直瞧,这时杰克森却走过来—— “这人叫莫愁,是火鸟帮的老大,为人亦正亦邪。” “嗯。”风逸君回了一声,表示明白。 耳尖的莫愁,倏地转过身子睇向风逸君,他马上认出他,但他仅是应付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风逸君也笑笑回应,两人似乎是谍对谍,表面冷静,私底下却相互提防与打探。 花怜心隐约感觉这里的气氛因莫愁的出现顿时变得诡谲,让她不自觉地想逃。 “走吧,我扶你。”莫愁走近花怜心。 “不用。”她本能地往后退。 莫愁的脸色登时一阵青一阵白,在风逸君的面前,他的面 风逸君看出莫愁对花怜心的容忍,不禁替他感到悲哀,他可是不会对任何女人这么做的。 他不会让女人拒绝他,而且还是在其他男人的面前,不过他有些佩服这个男人,竟为一个女人放下颜面。 “莫大哥,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没有事先通知你,让你白跑一趟,请你原谅。”她轻轻地弯下身鞠躬,同时面向对方微笑。 那笑宛如夏威夷初春的朝阳,暖和了莫愁的心,也迷惑风逸君先前的看法。 她是个细心聪慧的女子,她那番话替莫愁做足了面子,哪个男人会不谅解? 再加上这无可挑剔的笑容,就算是冰山也该融化了一半。 莫愁凑近她,看了又看,才低语道:“那你小心,若需要我的话,给我电话。” “谢谢。”她腼腆地回应。 莫愁立时往大门走去,临行前还睨了风逸君一眼,之后才大步离去。 待莫愁离开后,风逸君再次重申:“怜心,记得明天到我那儿。” 说完,他跟着离开。 待他走后,花怜心这才缓缓坐了下来,她像是经历了一场大仗,疲累不堪。 这时,石斛夫人走近她,问道:“累了吧?今天早点休息。” “石斛夫人,我不是累,只是——”她无法说明自己的心境。 “想谈谈吗?” 不知为何,她对怜心充满了怜惜,常主动为她招揽客人,以便增加她的收入。 “我没事。”花怜心连忙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你知道风哥明天要你去的地方吗?”石斛夫人喊住她。 “不知道。”她止住急于离开的脚步。 “我会让人带你去。” “谢谢。”她腼腆的笑容又回到脸上,“那我先走了。”说完,她俐落地甩出伸缩手杖,但才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什么事?”石斛夫人走近她。 “思——”她顿了顿,确认这屋子只有她俩后,才倦续问道:“请问那个、那个风先生长得如何?” 石斛夫人了然于胸地轻声笑了,然后回道:“好看。” “好看?”这形容词太过笼统。 “这么说吧,他长得十分俊逸,但个性却宛如脱缰野马,大概只有仙带才能缠住他。” “脱缰野马、仙带……”花怜心轻声地重复石斛夫人的话。 “怜心——” “嗯?” “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你应该知道,你和他之间是……” 花怜心不待石斛夫人说完,赶紧辩说。“我只是好奇,因为经常听戴安娜在我面前称赞他,所以……” 这是她的真心话吗? 花怜心下意识地轻抚着先前风逸君递给她的那条帆船坠链。 “你怎么会有那个坠链?”石斛夫人惊讶地问道。 花怜心被石斛夫人惊讶的口气给吓到了,急说:“是风先生给我的,他说这能让我在他的游艇上,一路畅通无阻,有问题吗?” 石斛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该喜还是忧。 这条帆船坠链是风逸君的随身物品,他戴了好多年,可以说它和风逸君画上等号,换言之,花怜心戴上它,不只可以随意进出风逸君的游艇,更代表她被列为风逸君的“保护品”。 看来,风逸君真的对花怜心有着极高度的兴趣。 “没事。”石斛夫人淡淡地笑说:“那你要好好保管这条坠链,不要弄丢,不然明晚进出很不方便。” 这样也好,有了这条坠链的保护,就没人敢欺负花怜心了。石斛夫人暗付着。 “我知道了。” “我让阿标送你吧。”石斛夫人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要叫公司的保镳送她回家。 “哦,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反正她家离这里不到五分钟路程。 “好吧,你小心点。”“我会的,再见。”说完,她迈开步子往外走。 走出大门后,花怜心习惯性地将太阳眼镜戴上,用手杖探索着前方的路况,小心地走在人行步道上。 这时,一辆雪白的轿车正从按摩中心的停车场驶出,稳稳地开在宽敞的大道上。 后座中的风逸君,身心放松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却瞥见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 是她? “杰克森,停车。”风逸君命令道。 接着,车子准确地停在花怜心的左侧。 花怜心吓了一跳,本能地往里靠,且将手杖握得好紧,仔细听着突来的声响。 “花怜心,上来,我送你一程。”风逸君脱口而出,继而对自己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 “风先生?”她想都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他,更没想到他会邀她搭便车。 “你住哪儿?我让杰克森送你。” “杰克森?” “杰克森是我的保镳兼专属司机,快上来吧!”他解释道,隐约担心她不肯上车。 原来如此! 接着,杰克森走近花怜心,然后拉开车门,“请。”。 “哦,不了。”花怜心有些受宠若惊,又往右后方挪了一步,“我可以自己回去。” 风逸君闻言,意外地感到挫折,还没有女人拒绝过他的邀请呢! “咱我是野狼?”他自我调侃。 “当然不是!你……怎么可能是野狼!”她立即回应,“因为我家就在附近,所以——”停顿了一会儿,她解释道:“我不希望耽误你的时间,像你这样的大人物,一定有很多事要忙的。” “我自会安排时间。” “不管如何,我还是谢谢你的关注,我真的可以自己走回去。”她很坚持。 “好,很好,好个有主见的女子!”他仍很有风度地说道。“那你小心点,我们就此告别。” 接着他头一转,脸上仿佛结了层霜,杰克森见状,旋即回到车里,重新启动车子…… “再见。”花怜心忙说。 “思。”他回应,却故意不看她。 之后,车子越行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汽车声,花怜心才 往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手一直把玩着风逸君赠与的帆船坠链,一颗心也随之系在上头。 另一边的风逸君,渐渐欣赏起花怜心的独立,包括她对他这样的大人物,没有丁点攀权附贵的心态,感到十分满意。 第二章 风和日丽的海边游客如织,嬉戏的欢乐声不绝于耳。 此时,风逸君接到他同学火焰君及雷震君的消息,他们因机场关闭将延迟一天到达,至于殿狂君及水卿君也相继来电说,必须晚一天抵达。 这下子,同学会就得延后,于是他决定和来自日本的大客户——恭田一郎,在今天会面,洽谈未来合作的可行性。 “杰克森,call恭田先生,就说我今天下午可以见他们。” “是的,老板。”杰克森回答得铿锵有力。 铃…… 这时,风逸君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瞄了一眼号码后,并不想接,但对方似乎不死心,铃声结束后又继续响了几次。 后来。他有些恼火地按下通话键,。“什么事这么急?” 来电的人是莎莎亚,她虽然觉得风逸君的口气很差,却未打退堂鼓,只是嗲声嗲气地说:“人家想你。” “一大早,你不嫌肉麻?”他毫不领情地回道。 莎莎亚气得鼻孔冒烟,但她就是有办法怒在心中却笑脸迎人,连声音都听不出半点愠怒。 “风哥,想你这种事哪分早晚?” “以后没事不准在上班时间打电话给我。” “人家有事。”还是那嗲声。 他在心中冷哼了声,她会有什么好事? 莎莎亚不见他回应,就直接说:“你不是让我来为你的朋友按摩吗?” 她以前也是名技术高明的按摩师。正因如此才辗转结识风逸君。 被她这一提醒,风逸君才想起忘了取消这事。 “今天不用来了,” “不用?”她显得有些失望,却故意表现得知进退,“那我什么时候去?” 突然,他不想让她来了。 “我会再通知你。” “那我等你电话。”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正好可以借用她的“嗲功”。 “等等。” “什么事?”她雀跃形于色。 “你还是下午来一趟,替我招呼两个日本人。”他想到莎莎亚的“专长”,刚好适用这些好色的日本客户。 “不是为你服务?”她撒娇地询问。 “为他们服务就是为我做事。” “我明白了。” 莎莎亚混这行也有几年,她明白他的意思。 “下午三点半,到我的乘风破浪号来,别迟到。”乘风破浪号是他的游艇,他打算在那里招待恭田一郎。 “明白了,我“办事”你放心。”她一语双关地保证。 “恩。” 不待她回应,风逸君便切断通讯。 三点半一到,风逸君已与那两位日本人坐在游艇上。 为了让对方感到宾至如归,他特别找些喜欢玩乐的商界朋友来助兴,果然哄得这两个日本人乐歪歪。 夜宴尚未开始,大家早已喝得酪酊大醉,只有风逸君千酒不醉,始终保持清醒。 就在大伙开怀畅饮时,杰克森悄悄地走近风逸君,在他耳边低语:“花小姐来了。” “花怜心?” 他忘了通知她今天不用来! 风逸君一脸懊恼,旋即起身跟杰克森匆匆往外走。 而一旁的莎莎亚,利眸直盯着风逸君的背影,然后对恭田一郎说:“对不起,我去一下化妆室。” 早已喝得烂醉的恭田怎可能放她走,他牢牢地扣住她的蛇腰,一只手还不老实的攫住她饱满的双峰; 莎莎亚气得想剁了他的手,但为了赶紧跟上风逸君,她强迫自己捺着性子向恭田解释:“一郎,我真的必须去厕所,不然你会——”她凑到他耳边去,“被我弄得一身湿。” “你这骚娘们,弄得我想现在就弄湿你。”她逗得恭田开心不已,沾满烟垢的色唇已凑近她。 “别急,高潮在后面呢!”说完,她一溜烟地跳出他的掌控,连忙去跟踪风逸君。 “怜心,今天我有事,你先回去,明天同一时间再来,这是你今天的酬劳。” 风逸君执起花怜心的手,把钱塞进她的掌心中。 “不用这么多,风先生。”花怜心急忙说着,并打算将钱塞还给他。 “你别推辞,赶快回去,这里有点乱。”他没有说明为什么,只希望她快快离开。 “风先生——”她还是犹豫。 “还叫我风先生?算了,今天不与你计较,明天我们再好好谈谈这个问题。”话落,他对身边的杰克森命令道。“你护送花小姐出去,并为她叫辆计程车。” “是的,老板。”杰克森应道。 “那我先走了,还有,明天你就不用再付费给我,再见。”她有原则的、说道。 风逸君闻言直摇头,心里嘀咕着——好个笨丫头! 而这一切看在尾随而至的莎莎亚眼里,眼红得不得了。 风逸君从来没有这么对她,从来就没有过! 他知道现在在游艇里寻欢作乐的人,都是些豺狼虎豹,若真把那美人放进来,不被那些色鬼给生吞活剥才怪。 看他如此保护她,显示出他对那女孩兴趣颇高,而且很在乎她。 就在花怜心转身离去时,莎莎亚看到她胸前的帆船坠链,不禁心头一惊! 那是风逸君多年来的随身物品,他不曾将它拿不过,现在怎么会在那个女的身上? 顿时,她心中的护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马上街上去将那条坠链给抢过来。 等等! 那女人好像……有拿盲人专用的手杖! 她是盲胞? 天啊,那她凭什么吸引风哥? 莎莎亚越想越火,眼中充满嫉妒。 为了打探这女孩的身分及她与风逸君的关系,莎莎亚赶紧大步追上他们,全然没发觉色欲薰心的恭田也一路尾随着她。 “杰克森!”莎莎亚赶上他们,立即出声喊道。 杰克森与花怜心一同停下了脚步。 “莎莎亚小姐,有事吗?”杰克森有礼的回道。 “我刚刚遇到风哥,他忽然有事急着找你,所以叫我护送这位小姐出去。并为她叫计程车。”莎莎亚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 “是吗?”杰克森半信半疑。 “你不相信我吗?还是你觉得我会对这位小姐不利?”莎莎亚怕他不相信,故意这么说。 “杰克森,既然风先生找你,那你就赶紧去吧,我让这位莎莎亚小姐带我出去就可以了。”花怜心赶紧出声打圆场。 “可是……”杰克森还是迟疑。 “杰克森,以我和风哥的‘关系’,我有必要骗你吗?” 听到莎莎亚这么说,花怜心的心不禁一震,有股说不出的难过,她强作镇定的说道:“杰克森,没关系,你快去吧。” 杰克森闻言,也就不再坚持。 “莎莎亚小姐,那就麻烦你送花小姐出去。”说完,他立即转身快步离去。 一待杰克森走远后,莎莎亚假装好意的上前搀扶花怜心。 “你好,我叫莎莎亚,是风哥的‘亲密好友’,请问你是……” 花怜心轻轻的将莎莎亚的手拉开,然后说道:“我叫花怜心……” 她还未说完,悄悄躲在一旁的恭田忽然跳上前,从后一把拥住莎莎亚,嘴巴还凑了上来。 “你到底还要我等多久?”他边说边用色眯眯的眼,不断打量着一旁的花怜心,“还是我们来个‘三人行’,我可是很强的喔!” 闻言,莎莎亚陡地心生一计! 她倏地转过身,小声地对恭田说道:“我对‘三人行’没兴趣,不过这个女孩倒是很需要人怜惜,你可要好好的对待她。” 说完,她一个俐落的闪身,便从恭田的双臂中挣脱出来,她随即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是非地”,见莎莎亚要诈溜走,恭田忍不住大骂了几声脏话,旋即将目光转向落单的花怜心。 欲火薰心的他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抱住了花怜心,充斥酒味的臭嘴巴跟着凑向她。 “不——不要!”她拼命挣扎。 “乖,给我亲一下。” 他用铁臂钳制住她,任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救命!救命!”她死命地呼喊,眼泪也在这时滑落。 突地,啪的一声,一巴掌无预警地落在花怜心的左颊。 瞬间,她感到天旋地转,手杖也在这时掉了,她重心一个不稳。便往墙撞了过去,整个人顺势滑了下来。 恭田一;一郎随即像只恶狼扑向她,大骂:“巴格牙鲁,老子看上你,是你上辈子烧的好香,你哭什么?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看你能把老子怎样?” 说完,他重重地往她身上压去。 “啊——”巨大的重量压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接着她听见上衣被撕开的声音。 “不要!救命!”她双手用力抵挡着恭田,但她哪是他的对手,最后她几乎陷入绝望。 “救我,风逸君!”无助极了的花怜心,在这一刻突然脱口而出风逸君的名字。 就在恭田一郎打算享受美色之际,他的衣领被人拎起,腹部也被踢了好几下,最后被打倒在地。 吃痛不已的他缓缓爬起,张口就咒骂:“巴格牙鲁,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破坏老子的性致?” 他还没抬头看清对方,脸又被恶狠狠地踢了几下。 “我是你祖宗,你这只猪,真该死!”对方踩住恭田一郎的胸膛,打算废了他的左右手。 花怜心虽不知恭田一郎遭到什么攻击,但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得救了,而救她的人正是风逸君。 此时,空气中飘着血腥的气味,她以为风逸君只是个风流不羁的人,没料到他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他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是为了她吗? 顿时,她因先前的恐惧、绝望,到后来被风逸君搭救,眼泪不禁夺眶而出,不住地低声啜泣……’ 一旁的风逸君听见了,整颗心有如被机器绞过似地痛着,他立即命令道:“杰克森,把这个人渣丢回日本,然后放出风声,让他们公司的股票跌停!还有,把莎莎亚给我揪出来,我要好好地跟她算这笔帐。” 刚刚风逸君见到杰克森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于是心生疑惑问他缘由,等杰克森将事情经过简略的说子一下后,他心头闪现一抹不安,立即和杰克森赶来这里。 谁知,他竟会见到这幅景况? “是的。” 杰克森一把拎起受伤的恭田一郎,速速离去。 现场只留下风逸君与花怜心,由于花怜心又惊又惧,所以眼泪依旧直掉。 “对不起,我来迟了。”他立刻脱下自己的衬衫遮住她的前胸,轻柔地将她抱进怀中。 花怜心靠向他壮硕的胸膛,珠泪就这么滴到他的胸前。 风逸君立即感到一阵心痛,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他想讲一些话安慰她,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她纤细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看得他好是心疼与自责。 他该亲自护送花怜心回去的,再不,也该坚持要杰克森送她,他实在太大意了。 现在,他只能抚着她的背脊,试图给她最大的安抚。 渐渐地,她不再流泪,轻轻离开他的胸膛,抽噎地说:“风先生,谢谢你,谢谢。”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见外!”他有些恼怒,为什么她一定要如此和他划清界线? 她没想到他火气这么大,不禁瑟缩的说:“我——”她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块儿。 “叫我风哥,或是逸君,不准再叫我风先生!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是疯子,听懂了没?”他又控制不住地吼出声。 “你、你不要这么、这么凶。”她的声音仍哽咽。 “我不喜欢你刻意和我划清界线,明白吗?”他霸道的说。 “我没有,只是我们才认识不过一天,我真的喊不出这么亲密的称呼。” 她立即表明自己的想法。 “我不管,我命令你,从此刻起,你得称我一声风哥或是逸君,若你希望叫我君,我也不反对。” “我想我该回去了。” 她没回答他,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想逃?”他促狭地觑着她。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话却勾起她先前的恐惧,她不自觉地抖了下。 他立即察觉到她的不安,接着他不疾不徐地勾起她的香颚,唇缓缓凑近她,说道:“算我败给你这个固执女,” “你——”她粉嫩的脸蛋霍地一红。 “走吧,我送你。”他准备扶起她。 她一起身,旋即感到浑身刺痛,不禁痛苦地低嚷:“啊!” “你怎么了?” 他的眉头倏地蹙了起来。甚是心疼她。 他从来没有为谁这么担心过,为什么独为她牵肠挂肚? “那个男人刚才害我撞到墙,我可能撞伤了脊椎。”她以她过去所学判断道。 “他还伤了你哪里?可恶,我绝对要他付出代价!”风逸君的狠劲再现。 “他——” 一想到刚刚那男人扑上她的身体,她不禁再度发抖,不自觉地靠向他的胸膛。 “算了,先不说这个,我背你。” “你背我?”她好讶异。 “对。”他放开她,并半蹲了下来,“上来。” 花怜心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贴到他背上,他双手立即托住她的臀部,固定住她。 “抱好,我们要走了。”他说。 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就像一杯顶级的研磨咖啡,温暖着彼此的心扉。 她好贪恋这种感动,她从未被一个男人如此地疼爱着。 听石斛夫人说,他是个可呼风唤雨的男人。如今竟愿意放下身段背她,真的十分难得。 只是,她告诉自己不可贪求。两人能有这一次的交会就足够了。 突地,她轻轻将头靠近他的颈部低语:“你知道吗?我学过中国的摸骨术,从入骨的细微之处,可以知道人的一生命运及际遇,你相信吗?” “那你先摸摸我的脸,然后说说你的看法,说对了,我就信。”他回应道。 “你先停下来,然后我再帮你摸。”她建议道。 他闻言,立即站定,她的双手慢慢攀至他的脸颊与头骨 “你本就出身富贵,自二十五岁后,事业更渐入佳境。你看似漫不经心、风流不羁,实则个性却很刚毅,还有——” 他听了不禁吓一跳。因为她说的都正确无误,但他不想让她称心如意,于是打断她;“你说得不尽然,还有呢?” “你会有一个妻子。”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多了那么点哀伤。 “一个?我还以为会有后宫三干佳丽呢!”他故意以放浪的言语自娱着。 “真的只有一个,而且还会是一位明眼、美丽的妻子,你会非常非常的爱她,并且跟她共同走完这一生。”此刻,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尤其在说“明眼”两字时,更加明显。 闻言,他突然不语。 他不喜欢她的断然。也不喜欢这个答案! 他的妻子是个明眼人,若在过去他自然视为理所当然,可是这一刻—— 他犹豫了! 接着,他不语地背起她继续往前走。 最俊,他划破沉默,说道:“怜心,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么贴近我,若是在古代,你就必须嫁给我了。” “你——” “那是谁的说法比较有说服力?”他故作轻松地问。 “这——” 如果她是“正常”女孩,她会学美国的女孩一样,放胆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男人,可她不是啊! 她本已认命,偏在碰上他后,又变得贪心起来。 石斛夫人曾说过,他是不能碰的男人,但她的心依旧陷落了。 “还痛吗?”他边走边问。 “好多了。”她试图转移话题,“我会不会太重?你要不要放我下来?” “不要!” 他回答的很大声,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不怕我是你的负担?”这话似乎有双关意思。 “不怕,就算是,也是甜蜜的负担。”他答得诚恳,没有半点轻率。 她突然接不下话,感动就像一道暖流,轻轻流向她的心田 “我们先去一个地方。”他说。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问道。 “我先带你到石斛夫人那里去梳洗一下,因为你现在的模样实在……” 他没继续说下去。 “很丑吗?”花怜心下意识地摸着脸。 “不是丑,而是有点像小花猫。”他这才想起,贪吃的小花猫就是这模样惹人怜爱。 闻言,她的脸蛋一下子火红了起来。 接下来,风逸君亲自开车送花怜心到石斛夫人那里,才一下车,石斛夫人已候在外面。 “风哥您来了。”躬身的同时,她见他小心翼翼的搀花怜心下车,不禁感到惊诧不已。 她一边引他们入内,同时觊见花怜心的粉颈上,还戴着风逸君的帆船坠链,更是满腹疑窦。 “麻烦你请个人为怜心梳洗更衣。”风逸君说着。 “好的。”石斛夫人二话不说,随即拍了下手,中心的人工刻带花怜心下去盥洗。 石斛夫人在所有人退下后,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直说无妨。”风逸君先开口。 “风哥果然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说了。怜心她不但心地善良,思虑细腻,更体贴入微,我可是把她当自己的女儿般疼爱。 如今,见风哥将你珍视的帆船坠链挂在她颈项,就不知风哥是对她认真,还是只是玩玩?我必须先把话说在前头,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请风哥别拿她当游戏!” 此刻,盥洗、更衣完毕的花怜心也听到了。 顿时,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原来这坠链是他珍视的东西,这哪是她受得起的? 接着,她悄悄地将它自脖子上取下,紧紧地捏在手中。 明知不可再贪心,但她却又不想松手,她思绪变得好乱。 另一头的风逸君,对于石斛夫人的一席话,不仅感到震撼,还有些气愤。 “我想我该告辞,花怜心就交给你了。”说完,他转头离去。 此刻,他必须离开这地方,好好冷静一下。 花怜心闻言,坠链自手心坠地…… 她,还在奢望什么呢? 第三章 风逸君将花怜心交给石斛夫人后,不忘打电话给杰克森,想知道他是否找到莎莎亚。 后来得知杰克森一无所获,他的心情变得更烦躁,一时之间无法找到平衡点,便决定到玛婷那里。 玛婷是他的床伴。也是他的红粉知己,所以他想去那里寻求慰借。 一到玛婷那里,她一看到他,不禁吓一跳。 她没料到一向俊逸的他。今日不但头发微乱,气色也有些糟,更令她诧异的是,他的衬衫还沾了血渍。 “你受伤了?”她关心的问。 风逸君低头看了看衣服上的血迹,然后对玛婷回道:“没有。”他不想多作解释。 “先进来换件衣服。”他不说,她也不再多问。 忽然,风逸君怕玛婷看穿他的心事,于是改变了主意。 “算了,我要走了。”他转身,打算离开。 “既然来了,那就吃饱、喝足了再走嘛!”她笑眯眯地说,不让他这么快走。 闻言,他笑了! “也对,大餐都还没吃到,我怎能走?”她总能适时放松他的心情,算了,就留下吧。 她咯咯地一直笑,这就是风逸君,他总是可以不让坏情绪影响自己太久,随即能变回那个风流倜傥的男人。 ‘快请,我已备妥佳肴等着你。”她故意掀起身上的薄纱长裙,撩拨着他。 他见状,马上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起,并以脚将门踢上。 接着,他在长沙发上对她又亲又吻外加哈痒,仿佛这么做才可以让他忘记所有的烦躁。 玛婷倒是有点惊诧,因为这不像他的作风,他一直是个温柔的床伴,这么猴急倒是第一回。 她屏息等着他下一步动作,同时为他宽衣,突地,风逸君拉开她的手,然后坐了起来。 接着,他顺手耙了一下长发,一脸烦躁。 “你怎么了?” 她跟着缓缓坐起,并从一旁拿起外套披到身上。 “给我一杯威士忌。” “好。” 说完。她为他去倒酒。 风逸君点起烟,慢慢地吞云吐雾。 之后,他一接过她倒来的酒,便一口饮尽。 玛婷识趣地不吭声,然后跟着点了一根烟抽。 “有点烦。”风逸君突地开口。 “喔。”她吭了一声,表示知道。 其实,她只要瞄一眼,便知他心头有事。 “想不想说你现在在烦什么?”她认真地睇着他。 他很想否认。却说不出口。 “我想应该不是工作出了问题。”因为他向来精明能干,就算有问题,也有智囊团为他出主意。 “恩。” “那就只剩下一件事了。”她故意说得很慢。 他只是看着她,没回答。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随时可以当你的听众,现在这屋子留给你,明天我再回来。” 说完,她站起来,准备更衣。 他见状,拉住她,“再陪我一下。” “我很乐意。”她随即又坐了下来。 “你爱过一个男人吗?”他问道。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忽然撇了撤唇,笑道。“爱过,可惜我清楚的知道,我配不上他。” “你爱的人,该不会是我吧?” “是啊,你真聪明。”她送了一记飞吻给他。 “谢谢你的称赞。”他顺着她的话接。 “言归正传吧,那个女孩为何困扰你?”她单刀直入地问。 “哪有什么女孩?”他否认着。 “但我可是感应到了。” “玛婷,你实在太聪明了。”他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 “聪明无用,因为命运会捉弄人,就像富家公子绝不能、也不会爱上卖身女,至于有残缺的女子也别贪恋白马王子的爱情,我不会作一些春秋大梦,我可是很守本分的。” “玛婷,难道女人都不想翻身吗?”他企图为自己与花怜心的关系找出一条路。 “想,当然想。”她又点起了一根烟,“可是麻雀还是麻雀,除非你搬到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否则一切只是空谈。” “如果那男人不在乎你的出身呢?”他又问。 “但那道鸿沟仍会一直存在彼此之间,等到争执爆发开,那痛苦会让你悔不当初。” “所以说,你认为你无法获得白马王子的爱情?”他再问。 “也许不能,也许可以,但时间一定会在某个点上打住,中国人不是有句话,聚散本无常?就是这个道理。”她吐出一口烟,然后笑了。 “聚散本无常……”他喃喃自语。 “希望我的话对你有些助益。”说完,她再次起身去着装。 待她整装完毕,准备出门时,她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烙下一吻,然后问道:“你想过将她放在哪个位置上吗?” “你说谁?”他有此一惊诧。 “我怎会知道她是谁?只是说,如果真有个她,你打算将她放在什么位置上?” 风逸君合上双眼,拒绝去想这个问题,逃避的说道:“我累了。” 玛婷识趣地不再追问,她轻轻关上门,将整个屋子留给风逸君。 她走后没多久,风逸君重新梳理头发,换掉沾了血渍的衬衫,大步地走出屋子。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的晚霞和昨日差不多,他有多久没有仔细看看造物主所赐与自然界的一切? 嗯,似乎好久了。 那怜心她呢? 她有多久没看过日出日落?她会不会非常渴望重见天日? 他瞥了自己的双掌一眼,几个小时前,他还以这双手为她击退恭田那色棍,也曾以它们托着花怜心纤细的身子,现在,他竟又不自觉的想着她5:虽然此刻她不在他身边,但她的模样却还留在他心里。 老天,他是第一次这么无法自控地想着一个人! 莎莎亚得到消息,风逸君不但救了花怜心,还为了她痛殴恭田那老色狼一顿。 想到这里,妒火充斥莎莎亚全身,她真的想不到,看似对女人漫不经心的风逸君,竟如此呵护一个女人? 不过,她现在要担心的是,风逸君已经知道这件事全是她做的,她必须先到另一个金主那里寻求保护。 今天她会走到这个绝境,都是那个叫花怜心的女人害的,她没好下场,那个姓花的女人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于是,她按下一组号码,拨通后她立即说道:“替我跟踪一个女人,她姓花……” 结束这通电话后,她又拨了另一个号码,“莫大哥,我好久都不曾为你按摩了……” 接着,她的诡计已慢慢形成…… 花怜心回到家中,她母亲已坐在客厅等她。“花儿,你回来了。” “妈,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来,我为你按摩一下。”她体贴地走近母亲, “你为客人按摩了一天也累了,就别忙了。对了,今天莫少爷又送来一些补品。”贺氏说道。 “妈,我不希望欠莫大哥人情,你以后就别收了。”她放下手杖,坐在母亲身边,边说边按摩。 “但那是给你的。” ““给我?”“” “对。” “可是我不需要呀。”她很惊讶。 “他八成是对你有意思。”贺氏又说。 “妈,我配不上他。” “傻女孩,你说这是什么话?你的眼睛又不是永远都不能复原。” “妈,我——” “你不喜欢莫愁,对吧?”贺氏打断她,“不过,这很奇怪,女人不都会因被男人褂爱,而感到幸福,但你为何对他没感觉?”她很纳闷。 “我觉得莫大哥的好,对我是个负担。”她吐实。 “你有喜欢的人?”贺氏单刀直入地问。 “妈……” “石斛夫人已经告诉我,你下午发生的事,听说救你的那个男人是咱们这里的大人物。” “妈,你还听说了什么?”她想起刚雕差点被性侵的事件,浑身不住地发抖。 “你没事吧?” 贺氏见她脸色苍白,不禁有些担心。 “妈,石斛夫人还说了些什么?”她又问。 “她说你受了点伤,那你究竟伤得怎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贺氏关心地伺道。 “没有大碍,已经让医生看过,现在没那么痛了。” “没事就好,妈就你这么个女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那你今天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她的双手已来到母亲的后背,帮她按摩着。“没有,只是没什么力气。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听说那个姓风的很有女人缘,你——”贺氏停顿一会儿又道:“你该知道我的意思。” “妈,我懂,我不会自抬身价的。”她说。 “孩子,我不希望你的情路走得太辛苦,你应该明白我的苦心吧?”贺氏担心的说着。 “妈,这一切我都明白,只是难道连你也认为,我无法追求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吗?” 最终,她还是道出自己隐藏在心中许久的渴望,尤其在她遇见风逸君后,她开始有了奢求。 贺氏闻言,不禁苦笑。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她不语。 是啊,或许自己真的太贪心了。 此刻,风逸君站在自家的落地窗前,他心情一直无法平静,脑中总是不断出现同一个身影…… 最终,他还是无法自抑地拿起手机,拨出一组先前叫杰克森查的号码—— “喂。”花怜心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你的伤好一点了吗?”风逸君问道。 “你、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码?”她好惊讶。 他在电话那端笑了笑,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问道:“还痛吗?” “还好,下午的事要谢谢你。” “我不是来讨这两个字的。”他说。 “那你——” 原本她不该妄想风逸君的关爱,偏偏这通电话又打乱她的思绪。 突地,石斛夫人之前的那席话,又再度浮上心间,彷若有块石头重重地压住她…… “我只是想确定,明天你是否可以过来,如果会让你联想到之前的不愉快,你可以拒绝。” “哦。” 原来是这件事,看来她真的是多想了。 接着,她敬业地回应:“我会去,这是我的工作。” 现在的她非常需要一笔钱,为日后角膜移植的手术费用做准备,她实在不该再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闻言,风逸君不但没有安心的感觉,反而感到焦躁,她似乎又要再一次的推开他。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真的不喜欢! “那好,我等你。” “我会准时过去的。” 收线后,她突然好想哭。 他刚才那冷淡的口吻,让她有些难过…… 她的梦——似乎幻灭了! 而另一端的风逸君。也好不到哪里,他用力拉开落地窗,大口地吸气,然后放声纵情地吼着:“啊——” 他只能借此,尽情宣泄心中的无奈。 第四章 莎莎亚气花怜心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风逸君的注意,所以为了一泄心中的不快,并夺回风逸君,她决定借力使力。 她打算挑起莫愁与风逸君之间的战争,到时,她只需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此刻,她一边为莫愁按摩。一边想着该何时放下这个毒饵。 “莫大哥,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讲?”思考了半晌后,莎莎亚开口说道。 “说。” “风逸君明天又叫花怜心去他那里,说是按摩,但真正要干啥我可不太清楚!” “多嘴!” 此刻,他心底已翻起千尺醋浪。 “对不起,莫大哥请你原谅。”说着,她的双手故意在他的股沟上徘徊。 倏地,莫愁用力将她挥开。 “爱乱说话就算了。连手也不安分!别以为你上过我的床,就可以乱来厂 莎莎亚满心愤恨,却依然陪着笑,“是,我知道,下次不敢了,对不起。” “哼!” 她就是弄不懂这两个富有英俊的男人,怎么全都看上那个姓花的死丫头? 她不服! 陡地。歹计再袭上心头—— 这次,她要等着看,她就不信整不到花怜心! 次日 夕阳西下,一架架私人飞机分别降落在岛上的停机坪。 风逸君有着期待,十年了,他那些朋友不知变成啥模样? 从第一架飞机走下来的是火焰君与他的保镳们,他那些手下都穿着黑衣制服,上面还印有火焰的标志,感觉整齐划 火焰君身高一百九十六,笔挺西装下壮硕的胸膛与臂膀,难掩他的俊帅,他长发整齐地系成马尾,一步一步往阶梯下 风逸君立刻上前,糗着他:“你出场倒挺像周润发演的赌神般,那样威风凛凛。” 火焰君淡淡地笑着说:“可惜我不赌钱,我只想来这里小住时日,好好慰劳长期疲惫的身心,当然更重要的是,与你们这些老同学见个面,再顺便看看我在此兴建的别墅盖得如何。” 接着,他瞄了瞄风逸君,然后调侃地笑道:“你比传闻中更桀惊不驯。” “这叫潇洒自在!”风逸君笑着回应。 “外加风流多情。”火焰君也糗着他。 下一刻,雷震君也出现在机舱口,他像极了阿诺。史瓦辛格在魔鬼终结者中的造型,浑身重金属的装扮,却一点儿也不低俗,因为他身上那些配件都点缀的恰到好处,况且那些东西都是他兵工厂的零件。他不愧为军火商,还知道物尽其用。 他比火焰更加壮硕,还很粗犷,他人未到,声已如狮吼般传到他们的耳畔。 “风、火,雷我来也。” 他们上前握住他的手,开心的感觉尽在不言中。 这时。殿狂君的机舱门也打开了,他一头卷发最先亮于众人面前,由于卷发遮住他脸庞,让人一时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他那修长的双腿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待他将头发撩开时:下方的三个人怔了半晌,殿狂君已和十年前大大的不同,如今他不但变得俊美,还带有一种狂野的霸气,正好和他的名字不谋而合。 “欢迎你来。”风逸君说道。 “谢谢,不过我更想知道,夏威夷的海底是否有石油,现在石油价格一路飙涨,如果能开采到石油,我就发了,到时,绝对少不了你们好处的。 殿狂君说着。 他们三个闻言,直摇头大笑。 “什么好处?” 一道女声在他们四人的耳边响起,他们马上往后看—— “水卿君?你是我们的君君妹子?”四人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绝色女子。 她近腰的长发,如黑绸般闪闪发亮,一身雪纱衣衬托出她胸前的伟大,她皮肤看来吹弹可破,让人很难不对她投以关爱的眼神。 “看够了吧?”她双臂环胸的问着。 他们四人瞬间露出诡异的笑容,开始调侃着:“我们要喷鼻血了。” “正经点,否则我会用巫术控制你们的心灵与身体!”她威胁着他们。 “大小姐,你不是研究病理学的吗?怎么会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他们都一头雾水。 “那又怎样?”她不觉得有冲突。 “好了,别再斗了,我的游艇上准备了各式佳肴、水酒,大家可以尽情地畅饮,并好好放松放松。”风逸君赶紧岔开话题。 “那就赶紧走吧!” 说完,他们肩搭肩往前行。 “有人要美眉吗?”风逸君瞄了瞄三位男同学,突地问道。 还没人回答,水卿君倒先开口:“我要一个猛男。”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已经不是十三岁的小女娃了。” “因为这里的猛男——那个多。”风逸君支吾的道。 “哪个多?” “病多!”火焰君直摇头,笑她笨,“病多?” “还亏你是学医的。”雷震君糗她。 “那你们说的是性病吗?”她又问道。 “that,right——!”说完,四个大男人笑成了一团。 铃…… 就在花怜心准备去风逸君的游艇时,手机忽然响起。 “喂。” 她一边走,一边听电话。 “这里是风渡口医院,我们已经有与你条件符合的眼角膜,希望你能尽快赶来……” “太好了,我马上去。” 花怜心喜出望外,没多作怀疑就挂上电话。 就在不远处,莎莎亚同时将手机关上,邪肆地看着花怜心。 她为了一泄心头之恨,特意打电话到石斛夫人的按摩中心,询问旧同事们有关花怜心的事,才得知花怜心的双眼只需要做眼角膜移植,就可恢复视力。 而那臭女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在可以在移植的黄金时期内,完成这项手术。 她向旧同事询问花怜心的手机号码及地址后,忽然有个神秘男子主动与她接洽,除了问她是否恨花怜心外,还表示愿意提供她资源。目的就是要让花怜心发生意外。 这个提议当然令她喜出望外,她一口答应与对方合作,所以有了今天这场骗局。 而不知这个骗局的花怜心,立刻致电给石斛夫人,说因有要事不能去风逸君那里,请她改派他人替代。 之后,她招了一辆计程车,要赶往风渡口医院。 当她搭上计程车后,司机竟什么都没问,就直直往前开。 她开始感到不安,旋即又听见车门被上锁的声音,她简直吓坏了。 那名司机还透过后视镜打量她,贼兮兮地笑着…… “为什么怜心没有来?”风逸君见来的人不是她,便打电话去问石斛妻人。 “她也是刚才才向我请假,说医院已经找到适合她的眼角膜,所以她就匆匆赶去。” “哪家医院?”他心里觉得不踏实。 “好像是风什么口医院。” “风渡口。” 因为这医院和他的名字一样有个风字,所以他记得。 “对、对。”石斛夫人回道。 “我知道了。”他随即收线。 据他了解,这家医院可说是黑道人士急救的专属医院,难道是哪个帮派火拼,刚好有人脑死,眼角膜正好可以捐给她? 为求安心,风逸君便问一旁的水卿君:“你对风渡口医院知道多少?” “风渡口?” 她对这家医院的印象不太好,因为它是所谓的地不医院。 “那是家‘黑医院’,这里的角头还持有股份。” 果然,和他知道的情报相符。 接着,风逸君命令杰克森替他打给莫愁,一分钟不到,风逸君与莫愁已通上电话。 “喂,我是风逸君,我想知道花怜心现在是不是在你管辖的风渡口医院接受眼角膜手术,如果你也不知道,那请你查明之后立刻给我消息,谢谢。” 他的口气十分高傲,完全不给莫愁答话的余地,无非是想要他明白,如果花怜心真的遭到意外,他绝不手软。 同时,他亦命令杰克森先赶去风渡口医院。 他不容花怜心有任何闪失,他相信昨天那场恐怖的际遇已够叫她好受,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花怜心试图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 司机闻言,仍不作声。 “这位大哥拜托你行行好,我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到,你就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终于说话了。 “是谁叫你这么做的?”她又问。 “我不会说的。”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风渡口医院附近。” “为什么是去附近,而不是去医院?” “闭嘴!你这瞎子怎么这么罗嗦?”他大骂。 “就算要死,我也要知道怎么死的。”她努力噙住泪水说道。 司机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将车停在医院的后巷中,然后硬生生将她拖了下来。 “下车!” “好痛。”她痛叫着。 “痛?待会儿你会更痛!” “你——” 她知道他可能打算杀她灭口,连忙往后退,谁知才退了两步,就摔倒在地,她顿时感到挫败地哭泣起来…… “哭有什么用?”那人不耐烦地吼道。 “是没用,但我就是想哭。”她边哭边说。 他突然笑了,“你挺有意思的。” “你可以放了我吗?” “真是天兵一个,我放了你,怎么换赏金?”“我可以给你更多!” “那你有十万美金吗?” 天啊,十万美金?她猛地吸口气。 “我就知道你没有,那现在你是要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推你下去?”他问道。 “下去哪里?”她害怕的问。 “医院后方的呵乱葬岗气” 花怜心才从地上爬起的身子,继而又摇晃了一下,差点再度跌倒。 “你们女人真烦卜那个女的说一定要见你掉下去,死了才付我钱,而你又拖泥带水的,我真他妈的不爽!”他又咒又骂,“算了,我就好人做到底!”说完,他一把将花怜心拎起来,用力一推——。。 “啊!” 她立时惊声尖叫,可是并没有如她预期般掉入乱葬岗,反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原来是风逸君来救她了! 接着,风逸君与莫愁的弟兄也在这时赶到,将司机团团围住。 “别杀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司机见这阵仗立刻讨饶。 “受谁之托?”赶到现场的莫愁怒问。 这司机一见到莫愁,登时吓得屁滚尿流,“莫老大,我不知道她、她是你的女人!我、我——” “来人!”莫愁大喊。 风逸君见此阵仗,便知莫愁打算怎么处理,他连忙对身边的花怜心说道:“捣住耳朵。” “是你?”她的声音依然哽咽,却找回了先前的平静。 “来人,动手。”莫愁森冷道。 “啊!”接着,只听见那名司机痛苦地大叫。 捣上耳朵的花怜心,还是可以听见他那惨烈的叫声,于是她放下手,问道:“那人被怎么了?” “他犯了帮规,莫愁正以帮规处置他。”风逸君冷静地回应道,她闻言。真身子不住地颤抖。 突地,莫愁冷冷的声调传来,立时唤回她的思绪,“是谁要你出卖我的?” “老大,可不可以先为我止血?”那人哀求道。 “回答得越慢,你可能就会失血过多而亡。”莫愁再度吐出绝冷无情的言语。 “是、是老大你认识的女人。” “谁?” “是莎——” 砰! 一声枪响乍然响起,子弹从司机的脑袋瓜穿过。 狙击手是莎莎亚派来的,他命中目标后,立即逃逸无踪。 “啊——”花怜心听见枪响,一时无法自抑地尖叫。 风逸君见状,立刻以唇堵住她的唇。 登时,她一怔…… 她瞪着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风逸君,虽然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她还是伸出手摸着他的双颊,抚慰她内心的惊慌失措。 莫愁睇见这景象,不禁怒火中烧,一个箭步走近他们身边,“怜心,我送你回家。” 风逸君瞬时放开她,接着说道:“我会带她回去,是你的人害她受惊,她没理由跟你走!” “哼,你若是真心要保护她,一开始就该直接派人去她家接她,而不是让她处于危险之中。别忘了,她是个瞎子。” 瞎子、瞎子! 这话立即冲击到花怜心,她很想哭,但这回她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是的,她是瞎子,他们真不该再为她这个残疾人士烦恼了。 “我可以自己回家。”她断然回道。 “我送你。”莫愁不死心。 “不用。” “我送你。”风逸君也开口了。 她摸了一下他的脸,感慨万千地说了一句中文:“如果我没瞎,我希望与你同行。”她以为他应该不懂中文,所以放胆表白心意。“可惜,我是个瞎子。”说完,她拿出身上另一支备用的白色手杖准备离开。 风逸君登时不语,他不是听不懂她的话,而是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回应她。 “谢谢两位,再见。”她踏着稳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小心往前行,同时拿起手机拨出一组号码,“石斛夫人吗?我是怜心,你可以替我叫一辆计程车吗?” 杵在原地的莫愁,回过神后立即命令手下:“过滤我身边的女人,还有最近和阿灿往来的人,查明到底是谁出卖我。” “是。” 而一旁的风逸君,也对杰克森说:“在最快时间内找到莎莎亚。” 因为刚刚那人临死前,说了个“莎”字,加上她认识莫愁,他唯一想到的就只有莎莎亚! 不过,他不会对莫愁说这件事,因为他要亲审莎莎亚! 在车中的风逸君,望着车窗外,冷冷地对杰克森说:“转到花小姐家。” “是。” 一会儿后,车子已驶近花怜心家的巷口。 花怜心一个人拿着手杖;走到巷内,旋即感到不寻常,似乎有人隐藏在巷内。。 “什么人?”她停下脚步,故作镇定的问。 “是我。”风逸君立时出现在她眼前。 她松了一口气,但仍站在原地不动。 在来这之前,他一直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却在见到她时,反而无法启—— 口。 “有事?”她其实有些高兴风逸君的造访。 “恩。” 当他要说些什么时,一见她粉颈上的坠链不见了,他仿佛 “我正准备还给你。”她立即从口袋中将坠链取出。 这下子,风逸君更恼火了! “我没叫你还给我!” “是该还给你的。”她重重地吸了口气说道,然后倔强的伸直手臂,要他把东西拿回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该拿它。”她回道。 “该不该拿由我决定!” “该不该收则由我决定。”她回喊道。 “你怎么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这坠链不是你的随身物吗?”她没回他,反问道。 “那又如何?”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她又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和石斛夫人的谈话!我正巧听见了。” 陡地,四周变得一片死寂。 “还给你。”她撇了下唇,再次伸长手臂。 他没接下她手中的坠链,反倒直勾勾地睇着她,“我送出的东西绝不收回!” “我也不拿不该收、不该得的东西。”包括情感。 “我要你收下!”他坚持自己的立场。 “给我个好理由。”她执拗地说。 “没有理由。”。 “你竟敢这么批评我?”他又动怒。 “这与批评无关,而是你给我的感受就是如此。” “你——”他登时哑口无言。 “不能给我,就不要随便施舍:不能付出,就不要随意赠与。勿将同情加在我身上,我要的不多,但求无愧于心。”说完,泪光在她眼中隐隐闪现。 风逸君被她这一番话震住,无话可说。 “我知道自己的身分地位,所以我不能收你的坠链,尤其在听了你与石斛夫人、莫愁的对话后,更没有理由收下它。” “总之,我送出去的东西绝不收回,告辞!”话落,风逸君匆匆地离开,因为他需要冷静。 花怜心听着车声渐远,随即弯下身子,使劲儿地掐着坠链,幽幽啜泣…… 第五章 风逸君返回游艇。大家一见到他便开始起哄。 “咱们说好的,要趁这次机会好好聚众,你究竟跑去哪里?”水卿君抓着风逸君的手臂问道,随即感觉到他不太对劲儿。 其他人也感觉到风逸君似乎哪里怪怪的。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咱们同学一场,一定挺你到底!”雷震君义气地说。 大家闻言,也频频点头。 但风逸君只是抓起酒杯一口饮尽,然后丢下一句:“没事,大家干杯,敬我们难得的重逢!” 接着,他又干了第二杯,正准备继续第三杯时,被火焰君阻止。 “逸君,你到底遇到什么事?”火焰君问着。 “我说没事!”风逸君突然吼了声,旋即察觉自己失态,连忙懊恼地说。“sorry,我只是——” “你该不是为情所困吧?”水卿君脑筋一转,马上想到这件事。 殿狂君顶了顶她的臂膀,窘道:“你怎么满脑子情啊爱的?男人是不会为这种事失魂落魄啦。”说完,他顺便瞄了瞄风逸君。 风逸君朝他笑了笑,续道:“对,男儿志在四方,最忌儿女情长,所以我怎么会为情所困呢!” “情与爱是生命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就算你们赢得全世界,没了感情,那活着有什么意义?”水卿君反驳。 “stop!”雷震君立时喊停,“让风的耳根子清静一会儿,咱们提早散会,明天再谈。风,我要的按摩师请他立刻到我的房里来,我累毙了。”说完,他拍拍风逸君的肩头,随即走回房间。 殿狂君、火焰君看了风逸君一眼后,也陆续折回房内。 只有水卿君不愿离开,一双明目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是为了一个女孩子烦心,对吧?” “你别胡乱猜!”风逸君连忙否认,“我不是用猜的,而是用眼看、用心听,你——坠入情网了。” 他不回应她,随即用力拍着手,命仆人上前。 “带水小姐去她的房间休息。” “勇敢承认爱的男人,我相信他绝对比圣经中的大力士歌利亚更有力量,比所罗门王更有智慧。”水卿君意有所指。 风逸君依旧不回应,水卿君只好回房,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接着,他在甲板上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吞云吐雾…… 他不断自付,他真的坠入情网了吗? 不,不可能! 但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何会将自己最珍爱的帆船坠链送给她? 而且,一想到她会遇到的危险,他就感到焦虑不安、心浮气躁,甚至还将那恭田打得只剩半条命。 最后,在她欲将坠链退还给他时,他胸口仿佛被猛烈撞击,血液瞬间变得冰凉。 这是为什么? 他不愿承认自己坠入情网,却无法否认花怜心的一举一动,的确牵引着他的思绪。 她,一个几近全盲的女孩,真的可以成为他的伴侣吗? 当床伴是无妨,但她愿意吗? 他想,她应该不会答应,因为她必须要一个丈夫,真正疼爱她的丈夫,一生一世照顾她。 但那个男人——不会是他。 因为他像风,飘泊不定,像他这样的男子不适合她。 然而,他想为花怜心做些什么。 对了,他可以为她尽快找到眼角膜,使她重见光明。。对,就这么办! 莫愁这些天也在想,自己和花怜心该如何走下去。 他对花怜心的感情,已经超乎他能想像,他意识到他不能再被动下去了。 他决定主动出击! “来人!”他叫唤身边的弟兄黑狗,“打电话告诉石斛夫人,就说我指定花怜心来为我按摩。” 黑狗愣了两秒,旋即应道:“是的。” 老大他一直很礼遇花怜心,虽然他看不出老大是否中意那女孩。但老大对她的好感是不容否认的,只是老大从不曾让她为他按摩,现在为什么会改变? 不管了,当属下的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接着他便匆匆办事去, 只是这一切,却被莫愁最亲近的属下——鬼面听在耳里,诡计逐渐在他心中形成。 他对于成日为女人牵肠挂肚的莫愁,感到不以为然,与其让他掌握大权,倒不如由他取而代之! 当花怜心前往莫愁的住处时,她搭的车子却忽然停下,一会儿后又启动。 她好像听见司机跟某个男人嘀嘀咕咕的,但声音太小她听不清楚,之后司机告诉她,石斛夫人说莫愁有事,要她先去风逸君那里按摩,并交给她一瓶马鞭草的精油,说风逸君喜欢这个味道。 花怜心接过精油后,司机带她到风逸君的住处。 说到风逸君,她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她不懂,在昨天那样不欢而散后,他为何还要叫她来按摩? 算了,为了筹措自己庞大的手术费用,她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矛盾与不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接着,花怜心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车子通过风逸君华宅的大门后,足足开了三分钟,她耳边不时传来规律的流水声,她知道那是喷泉。 她不时还可以闻到石斛兰及白玫瑰的香气,这让她感觉出,他家似乎有很大的庭园。 车子在这时停了下来,司机匆匆放她下来后就赶忙离去,花怜心再次感到奇怪,但她没多说什么。’ 她在管家的引导下,缓缓走进风家的正厅。 “你来了。” 风逸君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她吓了一跳。 不知是她太专心感受他家的一切,还是他走路真的很轻,所以她一点都没听见他走近的声音。 “是的。”她双颊旋即泛红。 他看着那嫣红的脸蛋,好想上前拥住她,牢实地吻她,再也不放开她。 他突地想到玛婷说的话,他或许是该把握住花怜心。 毕竟,他不曾对哪个女人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这也是他在二十分钟前,致电石斛夫人,请她让花怜心来的原因。 原本石斛夫人说,她可能得三小时后才能过来,但之后,她又说花怜心可以接他的case,因为前一个客户取消了。 这也许是老天帮忙吧!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请带路。” 她强压下心头的轻愁,露出自认完美的笑容。 “跟我来。” 风逸君睇着她的双瞳,然后取过她的手杖,改而牵她的手。 “我、我可以自己走。” 她的手微颤了下,显得很紧张。。 “害羞了?” 他将她的柔荑握得更牢,怕她逃开。 “你忘得真快,我还背过你,忘了吗?我想那比牵手更亲密吧!” “你——”她的脸涨得更红了,“别说了!” “哈!可惜你看不到自己的脸,不然你一定会知道它现在红的似苹果。” 他笑得很开心。 “对,我是看不到,那又怎样?” “很抱歉,我并无恶意,只是你脸红的模样……该怎么说呢?”他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将她拉近自己。 她再次颤抖了下,心慌的同时,也被勾起潜在的原始欲望。 他的轻触、他的贴近、他的言语挑逗。都能令她感到兴奋。 “你大概不知道自己脸红的模样很性感,足以让一个正常的男人产生某种欲望。”他暗示着她。 他大胆的言词令她快招架不住,她不自觉地深深吸了口气,完全无法搭腔。 他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如此“热情”? 是什么事让他改变? 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而他,一见她胸前不住的起伏,呼吸也变得不规则。 天啊!他在干嘛? “走,我们先上楼,”他得冲个冷水澡; “上楼?” “你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吗?还是,你误以为我有其他要求?”他故意逗她。 “风先生。请——” “叫我风或君!”他打断她。 “你知道我的原则。” 她一直想驱赶心中那股原始的蠢动,并再次告诫自己,对他不可再存任何“痴心妄想”。 “哈,好个倔强的女孩。走吧,我想先去冲个凉。”他说完,接着按下腰间的传呼器,“马管家,倒杯果汁给花小姐,然后给我一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 “是的。”马管家的声音从他腰间的传呼器传来。 接着,他快速地拉她往楼上走,她却一个不小心,踩了个空—— “啊——” 他在最快的时间里将她抱住,“你没怎么样吧?我真粗心,忘了你——” 盲了这两字,他没说出口。 “没关系。” 如此贴近的距离,让她不禁感到心猿意马。 他贪婪地享受着她的体香与柔软,时间仿佛在此刻打住,他不禁沉溺其中。 风逸君想吻她,但随即回过神,缓缓地拉开彼此的距离,却仍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 “再不走,我可能要多付你一些按摩费了。”他刻意以幽默化解她的尴尬。 “我不会多收你钱,这是我的原则。” 他再度笑了,“我知道,你的原则还真多。” “有原则总比没有好。”她回应的很正经。 “对,你说得都对。”他附和她后,继续拉她上楼,“小心阶梯。” “你在敷衍我?”她佯怒地说,“不过,还是谢谢你。” “懂得感恩很好,我就回敬你一次。”他不再多言,瞬间将她打横抱起走上楼。 她被这突来的举动,吓得结结巴巴:“你、你、你在干嘛?” “抱你上楼。”他笑道。 “我、我自己可以——”她仍然支吾着。 “你可以自己走,这个我知道,只是我尿急,所以必须这么做。”他故意这么说,免得她又自卑。 “你快去,我站在原地等你。”她焦急地说。 “但我舍不得你留在这。”他半笑半正经地说。 “你——” 唉,他的话总半真半假,弄得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嘘,到了。”他轻缓地将她放在他专用的按摩房里。“你先坐下喝杯果汁,否则待会儿为我服务时,可能会上气不接不气。”他又开始讲得很暧昧。 闻言,她只好乖乖坐定。 他觑着她那模样,不禁开始遐想—— 不如拉她一块儿冲澡? 这个女人总是能弄得他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哥,难道他真的——恋爱了? 算了,先不想这个问题,冲完澡再说。 而且,他找她来按摩只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她知道,他会为她弄双眼角膜! “我去去就来。”快去,我等你。” 他朝她看了又看,久久没进浴室。 她静静地聆听,疑惑着他怎么还没离开; 最后,他脱下上衣,裸露出壮硕的胸肌,然后走近花怜心,并蹲在她的跟前。 他执起她的手,问道:“我问你,复明对你有多重要?” 她没有答话,心儿却在打颤。 若是在以前她会说,这不是最重要的事,但现在,她真的很希望可以复明,因为她想看看这个令她心动的男人。 她终于了解到童话中的美人鱼,为什么要以她最美的声音与巫婆交换一双人类的腿,因为她渴望人类的爱情,尤其当她爱上王子后,更义无反顾。 哎,女人真傻,一旦爱上了,便无怨无悔。 现在的她,正似美人鱼,只是不知她该拿什么来交换一双眼角膜,又该怎么对风逸君说明她心中的渴望? “怜心,我知道有人的眼角膜可以移植给你,你愿意接受吗?”他非常认真地说。 “我——”她的心跳得好快。 “请你说真心话,”他的表情很认真。 “我愿意,可是对方有什么条件?” “那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她苦笑,“我没钱,有的只是我的按摩技术,我不知道能给捐赠者什么。” “那你会为了跟角膜而放弃一些原则吗?”他尝试探她的底。 她不语,贝齿却咬着下唇。 他突然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道:“那人不要你付出代价。” “不要?为什么?”她甚为惊讶。 “佛曰不可说。”他故弄玄虚,不想道明真相。 “你信佛?” “不信!” “那——” “那人是我的好朋友,他不幸得了重病,加上欠我人情,所以我就这么和他讲定了。” 其实他就是那个捐赠者,他只能先随意给她个理由。 “你为什么愿意为我费如此大的工夫?”她不懂,不懂他对她的好是属于哪一种? 他扯着唇笑了笑,却没有给她答案。 “我去洗澡了。” 她立即抓住他,问道:“告诉我,为什么?” 这次,她不想再让他逃避了,即使得到最不堪的答案——怜悯,她也认了。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希望我为了什么?” “我——” 她低下头。将已到嘴边的“爱”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你什么?”他再问。 “我不知道。” 最终,她还是提不起勇气,打开彼此间的那道门。 他拉开她的手,说:“我也希望知道为什么。” 他自己也不完全懂,这么说也许有点逃避的心态,但他心中就是有这股强烈的念头,令他必须这么做。 他期望她能看见他,而且若她可以看见事物,也就不会处处被人欺负,或许她可以更快乐些。 当然,就某种私心而言,他希望有个能陪他一起看世界的伴,毕竟他没那么伟大,要时时扶持一个瞎了眼的女人。 “如果我让你付出贞操,你愿意吗?” 花怜心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自从她对风逸君动心后,就不曾排斥他靠近自己,但若拿性爱来交换眼角膜,她会觉得自己有些不堪,而他也会变得让人厌恶。 她倏地站了起来,同时与他拉开距离。 “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为什么?” 这时,他对她的想法更加好奇了。 “别问我,拜托。”她几近哀求。 “这个问题很难吗?”他还是逼近! 她重重地吸了口气,接着说:“难。” “是我没有吸引力,还是原则问题?或者,这交易物化了你的价值?” 她走近他,伸出手,轻轻摸起他的脸骨。 “风。”她第一次这么感性地呼唤他,“有些原则可以退让,有些不能!” “你终于叫我风了。”他有些受宠若惊,笑容瞬间爬上脸颊。 “这就是我的退让,至于那个问题我还无法回覆你,我必须要好好想一想。”她说。 他不语,只是来回轻抚着她的脸颊,尔后滑向她纤细的柔荑。 她真是个独特的女孩! 但。上苍为什么要夺去她的双眼? 第六章 “事情办得怎么样?”鬼面问着先前送花怜心去风逸君那里的司机。 “我已经将花小姐送进风宅了。”他答道。 “他们进去多久了?” “有一小时了。” 鬼面突然笑了起来,接着按下莫愁的电话,并以变声器将 “如果你想知道风逸君对花怜心做了什么好事的话,最好马上去他家。” 说完。他便将电话给挂上。 莫愁挂上电话,虽然纳闷,但仍然往大门走出,他有必要去风宅一探究竟。 另一头的鬼面笑得很狰狞,因为莫愁与风逸君都不是省油的灯,以他的力量想扳倒他们,的确有些吃力。 所以他可以借此,做个鹃蚌相争而得利的渔夫。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咧得更开了。 他喜欢花怜心那双柔荑在他背脊滑动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密。 人与人的关系真的很奇妙,当你喜欢一个人,便可在极短的时间内感觉出来。 “你准备好了吗?”花怜心已站在按摩躺椅的前方。 “开始吧。”他平静地趴在躺椅上。 “你喜欢马鞭草的味道,对吧?”她问。 “你怎么知道?” 回忆起第一次,她好像也是用马鞭草精油为他按摩。 “我们初次见面时,我就闻到你身上的香气,因此判断你是马鞭草的爱用者。”她不疾不徐地回应。 他笑了,可惜她看不到。 花怜心打开司机交给她的马鞭草精油,忽然一股强烈的香气扑鼻而来,这不是她常用的那个牌子味道,可是它的瓶身和她过去使用的一模一样啊! 为何这味道突然变得这么仓鼻? “你在想什么?”风逸君察觉到她的闪神,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她不想让他看出异状。 “那可以开始了吗?” “好的,”说完,她双手不安地掐着瓶身。 “还是用第一次你用的那个牌子?”他问。 “是的。” 她说服着自己,也许是她多想了。 “那就别磨菇了,开始吧。” “好。” 当精泊一挤到她手中,她立刻感到有些灼热,那感觉像是烫着她的掌心。 “啊!”她不禁低声叫着。 “你怎么了?” “没事,是我没抓好瓶子。”她还是没说实话。 之后,她将精油继续倒到手上,然后来回的搓着,接着开始按摩他的肩头、背脊、腰部。 风逸君同样感到有些灼热,却没有太多质疑。 两分钟后,他开始放松,而且感到全身无力,还有点轻飘飘的,使不上劲。 不对,这是个警讯! 下一刻,他很可能会失去力气与理智。 倏地,他奋力翻身睇着花怜心,意外发现她双颊泛红,汗如雨下。 接着,她竟然扯开胸前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换言 他立即大喊:“你在干什么?” 她彷若微醉的美人,全身散发出蜜桃般的香气,她净白的手指,不时在自己的身上抚摸,还喃喃自语:“好热,为什么没开冷气?” “你究竟在于什么?” 他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意外睇见她若隐若现的双蜂后,他不禁性欲高涨。 “我在为你按摩啊,只是这屋子不该这么热才对。”这回她的手已摸向胸口,第四颗扣子被解开;春光几乎外泄。 “停!”他制止她。 她却咯咯地笑了起来,意识显得有些混沌。 “你不想按摩了?” “当然想,但……” 她衣冠不整,隐约裸露的双峰,令他骨软筋酥,真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是存心还是不经意? 她仍然笑着,又将手搭上他的肩头。 但,这一碰却很不得了! 风逸君宛若被点燃的火药库,瞬间被引爆,他立时将她压至按摩躺椅,以他结实的双臂将她的双手扣在头顶上方。 “你想做什么?” 仍然在状况外的花怜心,只盼他能为她灭火。 “做你希望我做的事。”他轻声细语地说,大掌在她迷人的曲线上游走。 “我希望你做什——” 突地,朱唇被他覆盖。双腿也被他技巧地分开,她立刻感到下方有一团火在焚烧,几乎要烧尽她仅存的理智。 其实,那瓶精油已被动了手脚,除了加了春药外,还渗了毒品,以至于他们俩变得有些神智不清。 事情演变成至此,一时之间他们都无法控制。 “吻你,要你,做爱做的事。”他奋力地吼道,吻瞬间如雨下,一颗颗清晰可见的草莓,就烙印在她的粉颈上。 “咯咯咯!” 她边闪边笑,十分享受这种令人愉悦的调情。 “你刚才不是说不愿付出代价来换眼角膜吗?现在却刻意献身?”他试图压下欲火,用仅有的理智问着。 这一刻,她根本无法回应他,只是咯咯地直笑,然后凑近他的耳畔低语:“中心白勺姐妹们都说你长得很俊,我好想仔细看看你。” 这话听在风逸君的耳里,不禁感到十分奇怪。 女人爱慕他并不稀奇,但是她花怜心若是也和那些女人一样,那他真是“高估”她了。 他没料到,她也是个欲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先佯装不愿献身,之后却以撩人姿态诱惑他,好让他“吃”了她之后,再付出代价! 原本脑子有些混沌的风逸君,有种被骗的感觉,他不自觉地恼火起来。 他一改先前温柔的吮吻,随即转成激狂的侵略,他有如雄狮猎食般,凶狠又霸道地强索她口中的芬芳,大手更是忙碌地扯开她上衣最后的两颗扣子。 他拉开她的上衣后,火烫的舌忙不迭地在她的小腹上游移,弄得她娇喘连连,脸蛋又红又热,最后他的舌锁定她的蓓蕾,一圈又一圈地吮吻着,尔后一口含下。 “啊!” 她惊叫出声。连身子也弓了起来。 他再次扑上她,将她的双腿撑得更开,他决定放肆地与她云雨一番,谁知电话铃声意外响起,就像顽固的闹钟,怎么也不肯停歇,让他高涨的欲火逐渐退去。 他恼火地拿起电话,怒道:“什么事?” “老板,莫愁先生带着家伙直闯您那儿,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大伙只能用手脚功夫阻挠他。”杰克森急急道明事情的经过及他的处理方式,“现在他已快到您的休息室了。” “我知道了。” 随即他用力甩上电话,房门也在这时被打开,风逸君立即以大浴巾将裸露的花怜心给盖住,自己则挡在她的前方,双手环臂,冷眼瞅着眼前的莫愁。 “谁给你权利闯入我休息室的?”他的语气彷如南极冰雪。 莫愁一见这景象,虽看不分明花怜心是否已被风逸君给吃了,但他相信他们之间绝对发生了一些事。 妒火与怒火陡地烧向莫愁的心肺,他愤怒地快步走近风逸君,“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怜心?” 说完,他并以枪口指着风逸君。 “哈!哈!” 风逸君虽然狂笑,但这一刻他只是表面冷静,因为他不知为何使不出全力,可是他不会让莫愁看出破绽。 “闭嘴!再笑,我就轰了你!” “你以为自己有机会杀了我吗?刚才我的人不动你,不是怕你,而是我让他们放行的。别把我看成软脚虾,放下你的枪。”他轻轻移开那枪枝,“没有人可以用枪指着我,你是第一人。在佩服之余,还是得给你点小小的教训。” 突地,屋顶左上角的一道红外线,准确无误地射中莫愁执枪的手,他的右手立刻被灼伤,但他却硬撑着,不让枪枝落地。 莫愁并没有龇牙咧嘴地喊疼,他只是用着森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瞪着风逸君。 “你何必介入我和花怜心之间?”风逸君不疾不急地说,“我比你早认识她,根本没有所谓介不介入的问题,何况,你才是介入我和她之间的人!” 莫愁不客气地反击,而他身后的弟兄们已准备大干一场。 “我若说是她诱惑我的,你信吗?” “放屁!”莫愁当然不信。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她想从我这里得到捐赠者的眼角膜。” “什么?”莫愁大为吃惊。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花怜心之所以想恢复视力最重要的目的,是想看看我长得如何。哈!女人,真的好肤浅,不是吗?”他故意这么说,要惹恼莫愁。 “我不信!”莫愁怒道。 “等她清醒后,你可以亲自问她。”他刻意瞥了一眼花怜心,其实是有些担心她身子是否有遮掩好。 “你对她做了什么?” 莫愁瞧着昏沉沉的花怜心,察觉她绝不是因为欢爱而疲惫无力,反而呈现出使用毒品后的混沌模样。 “我说了,你自己问她。” “我要带她走!”莫愁说。 “不行!” “如果我硬要带走她呢?” 莫愁又抬起拿着枪的右手,对着风逸君的头。 “放下你的枪,不然你的手筋会被先前的光速刀毁掉。”他说。 “我不在乎!” “快放下!”风逸君顺手执起身边的东西砸向他的手,“光速刀布满整一间屋子,只要你手执武器超过三十秒,它必定直射目标。”话落,他奋力侧踢,莫愁的手枪瞬间掉在地上。 顿时,莫愁心里明白,风逸君不是坏人,怪只能怪他们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等她醒后,我会令人送她回去,你再自己去找她。”他不带感情地说道。 “你——”莫愁有些惊讶他的让步。 “怎样?”。 “你不爱她?”莫愁冷冷地问。 “爱?”他不置可否。 “不爱的话,那你为何动她?”莫愁再度咬牙切齿。 “我说过,是她色诱我。”他回答地坦荡荡。 “我不会让她再来找你。” “凭什么?” “凭我爱她。”莫愁说得再认真不过。 风逸君霍地感到强烈的震撼,“你走吧,我会遵守我的承诺,先送她回石斛夫人那儿。” 莫愁马拾起手枪后,转身就走。 风逸君在莫愁走后,强撑的身子登时软瘫在按摩床边,整个人虚弱不已。 “杰克森,快叫伍兹医师来。”他知道自己中毒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连花怜心也中毒。 “还有,立即将那瓶香精油送去化验,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结果。” “是!”杰克森旋即去办事。 接着,风逸君为花怜心整装完毕后,才放心地合上双眼。 花怜心不知不觉昏睡了四个钟头。梳理过后的风逸君,则一直坐在旁边等她苏醒,此刻的他完全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她幽幽转醒,直觉面前坐了个人,她感觉得出来,那人就是风逸君,她连忙以手摸着自己的胸口—— 还好,衣衫是完整的! 她不自觉地微微蹙了下眉心,思绪落入一种似假还真的 她记得自己很热,之后开始宽衣解带……如今,她却穿戴整齐地躺在按摩床上,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她感到十分困惑。 最后,风逸君打破沉默,问道:“睡得好吗?” “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着,真抱歉。”她有些歉疚地回道,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块儿。 “钱我已令人放进你的皮包里了。”他那口气听来格外地冷酷,“钱?什么钱?”工作并没有完成啊! “你认为是什么钱?”他反问。 “你、你是指按摩费吗?”她问得小心。 “难不成你以为是卖身费?”他泼了她一头冷水。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你知道我不卖身的。”她的声音提高了些,显示她的不满。 “是吗?” 以前就有女人用过这招来蒙骗他,还企图讹诈他一笔“上床费”,所以他没那么容易受骗。 只是他想不到连花怜心也这样,说真的,他有点失望。 “你太伤人了!”她倏地站了起来,抓起皮包,一把抓出钞票放在按摩床上,“这钱我不会要!我只要我的手杖。 他递出手杖,仍然认为她这是作态。 “谢谢。”说完,她开始往外走,却走得跌跌撞撞的。 他见状,想去扶她。 她感觉到他的好意,却骄傲地对他说:“不准扶我!” 他突然觉得好笑,因为她竟用了“不准”这两个字。 向来只有他命令别人的份,何时轮到女人对他发号施令? “赚钱不容易,你真的不拿回那些钱?” 她停了下来,冷静地回答:“我不是什么也没做吗?如果真是这样,我为什么要收费?” “你还记得什么?” 突然间,他觉得她好像在状况外。 “这是我的事。” 她已气炸了,根本懒得回应。 她这句话让风逸君误解,以为她来此不是按摩,而是让彼此陷入春药的虚幻中,而成其好事。 “你的事?”他冷笑了两声,“对,是你的事。” 登时,她觉得他的口气很怪,像是话中有话。 “记得戴安娜若回来时,让她和我联络,我真的需要好好的按摩按摩。” “好,我会的。”她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有一种遭污辱后又被遗弃的难堪。她自认没有得罪他,为何要遭受这种待遇?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玩的游戏?外面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为何她的心却觉得好冷?她再度跨出步伐往前行,一个阶梯没踏好,整个人往前栽 风逸君见状,立即上前,但还是迟了一步! 她重重地扑倒在地,还好有地毯,不然她的额头一定鲜血淋漓。 她咬住牙,不叫疼,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她硬撑起身子,再度往前行,脚虽然变得有点拐,却执意离开。 风逸君先前的话,重重伤了她的心、她的自尊,也污辱了她的智商与情感。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明白真相,她若强加解释,反而只是自取其辱。 等风雨过后,再求真相,自然会还给她公道。 第七章 就在她走向门边,风逸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等一下,我答应莫愁派人送你回石斛夫人那儿。来人!” “莫愁?’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就是他。”他应道,“来人,送花小姐回去。” “是,”杰克森已来到花怜心的面前,“花小姐请。” “不用了,我自己走。”她坚持道。, “你最少得走两小时,才能回到石斛夫人那儿。”风逸君提醒她,希望她别那么倔强。 “走路对身体、大脑都有好处。”她仍然不接受他的意见。 “但对视力不佳的你,只会危险加倍。我不敢保证,当你再次遇难时,还会有气骑士”搭救你。”他又说。 她的痛处再度被刨开,她用力擦掉先前滑落的泪珠。 “谢谢你的关心,我相信我不会一直倒榍下去。”说完,纤弱的身影就这么跨了出去…… 这一幕,不禁让风逸君感到一阵冷颤。 他还是不放心她独自离去,再次命令道:“杰克森,在暗中保护花小姐回到石斛夫人那里。”当花怜心走出去没多久,她似乎感觉有车子跟在旁边。突地,她感受到一个陌生身影非常靠近她,接着,她随身的背包被硬生生抢走。 “啊——”她随即惊声尖叫,“别跑!还我皮包来!” 那人马上跳上机车,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花怜心突地跌坐在地。 “啊呀!”她吃痛地叫出声,心头霍地涌进无限委屈,索性放声哭泣,为什么我连走路也会被欺负?为什么我想要一双明眼这么困难?为什么想爱一个男人也不能如愿?老天爷,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何时啊?”她边哭边说。 尾随而至的风逸君,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见她无助的坐在地上,他的心口仿佛被人戳了好几个洞,疼痛不己。 “怜心,你发生什么事了?”他沉痛地问道,接着他轻经地拉过她的手。 她闻言,心惊了下,他怎么来了? 担许是惊吓过度,也许是突生怨尤,花怜心立即将他的手格开,“别碰我!” “怜心,不怕,我是逸君。”他的手又伸了过来。 “我就是怕你!”她低泣的说:“你高高在上,而我是个盲眼按摩女,所以我只能用加味的精油迷惑你,以便让我有利可图。是我不安好心,一心想攀附权贵,是我——” “不说了。”风逸君喊停,一把抱紧她,“嘘,我懂,我懂。” 他无法肯定那精油是花怜心事先准备好的,现在他只希望她不要伤害自己。 而花怜心在他的怀中登时安静下来,她的心思慢慢变得清晰,“你哪会懂?”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说,同时扶起她。 她的手被牢牢地握在风逸君的大掌中,先前疯狂的情绪得到了抚慰,但却不能让她真正找到平静。 这时,杰克森将车子开来。 风逸君小心翼翼的扶她坐上后座,“忘了先前的事吧。” 她不置可否,心中五味杂陈! “下次出门小心点。” “嗯。”她应了声。 “今天在我家发生的事——”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她无奈地说着,双手又绞在一块儿。 他轻轻地点着头,知道自己可以完全相信她,但是过去的经历,让他学曾要实事求是,所以他还是会查清楚。 “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不会,也不想出卖自己的灵魂。” 她说得真诚。 他霍然不语。 “说实话,如果我是个视力正常女孩,我会好好看你几眼,毕竟我们的际遇就像童话故事般不可思议。不过,不论我是明眼或是瞎眼,你我都是云泥之分,我知道自己高攀不起,所以我只是想远远地观看你,难道有错吗?” 风逸君闻言后,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内心彷如巨涛重击着岩石震撼不已。 接着,车子继续往前行…… 风逸君送花怜心到中心后,就随即离去。 她一进到中心内,石斛夫人告诉她说:“有人在等你。” 她礼貌地点了点头,便走进会客室,才站定,她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别这样,莫大哥。” 她着实吓了一跳,然后奋力挣扎出他的怀抱,她不太能接受他突来的改变。 莫愁闻言,立刻放开她。 “对不起,我是因为太担心你了,才会这样,既然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谢谢你的关心。”一个风逸君已令她招架不住,再来个莫愁,她真的负荷不了。 “别对我说谢谢,你明知道我——”他急于表白,她却打断他。 “莫大哥,别说了,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我不能,也不配。” “谁说你不配?以后你就由我罩,谁敢欺负你,我就断他四肢,去他一层皮!”他狠狠地放话。 她心头一惊,不住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吓着你了。”他旋即致歉。 她闻言,摇了摇头。 “怜心,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找你采按摩的真正目的,是我想向你告白。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而且爱了好久。”他又将她拥进怀中,想将她融进心底。 “不要,求求你放开我。”她再次挣扎。 他闻言感到痛心,旋即放开她,失笑道—— “我明白了,全明白了厂 说完,他双拳用力挥往墙壁,力道之大,可从那木制墙板的震动回声听出来。 “不要!”她连忙拉不他的手,怎么说他对她及她母亲都很照顾,她不忍心他伤害自己,“莫大哥,你不要做傻事!怜心何德何能能得到莫大哥的倾心,可是我——”她本想说不配,又怕引起他的狂怒,便改口:“我无心于感情。” “哈!”他嘲讽的狂笑,眼中难掩失落,“怜心啊怜心,你说谎的技术太差了。” “我——” 登时,她感到好尴尬,因为她被他看穿了。 “你爱上姓风的那小子,对不对?” “没有!”她急喊道。 “怜心,你何必自欺欺人?我不是第一天混江湖,你骗不了我的。” “莫——”她结巴地不知如何接答。 “听我说,不论你和姓风的可不可能在一起,我愿意等,等你走向我。” 他说得深情款款。 “莫大哥:——”她的声音哽咽。 “别哭,那样对眼睛会更不好。”他抬起手欲抚去她的泪,但旋即又收回手,因为她不爱他。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什么都别说。”他深深吸了口气,又说:“记住,我会等你,只要你需要我,就过来找我。”他的双瞳尽是诚挚与深情。 她的泪已如断线的珍珠,簌簌流下。 “莫大哥。” “不要哭,不然我会抱紧你,不准你离开我。”他血性男儿的个性,在此彰显无疑。 她立即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别哭。 “我走了,你一切小心。”接着,他走到门口,却又忍不住地回头,好像这一别就是永远。 她知道他在看她,便朝着门口笑,然后弯身鞠躬,低声说了句中文。 “谢谢你爱我,谢谢你,莫愁!”这是她第一次呼唤他的名字。 他的心跳瞬间加快,怕自己会后悔,便加快脚步离开这里,他知道再不走,他真的会抱紧她,不给她任何说不的机会。 夜已深,风逸君却仍无法入睡。 他独自一人来到按摩室,往按摩床躺下。 接着,他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了起来,然后他按下一组电话号码。 “我找怜心。” “你是谁?”接电话的人正是怜心的母亲贺氏。“我姓风,你是——”“我是怜心的家人。” “我可以请她听电话吗?”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恐怕没办法。” 他先怔了下,随即又问:“她怎么了吗?” “病了。” “病了?”他不太相信,又问:“她患了什么病?要不要我派医生过去?” “不用。” 她已知风逸君的身分与背景,她想知道这个姓风的对怜心有几分的真心。 “那我过去看她。”他不死心的说。 “她不在家。” “那她在哪里?” “在医院。” “在哪家医院?” “你是真的开心她吗?” “你是什么意思?”他有点火了。 “你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看待她?”她再问。 “你到底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母亲。” “原来是伯母。”他没因此而变得卑躬屈膝,反倒有种无畏 “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对我宝贝女儿存的是什么心了吗?如果你只是想玩玩,就离她远一点;如果你是真心的,那就证明给我看。” 天啊。真是个难缠的人! 但,他并不因此而打退堂鼓。 “我不用证明给你看,伯母,我和怜心是朋友,朋友彼此关心有什么错?这哪需要证明?” “好个臭小子,敢教训我?请你先搞清楚,我们怜心有一半中国人的血统,所以不像一般的美国女孩开放,等你先明了了自己的心态,再来找她。” 接着,她挂上电话。 “死老太婆!”他低咒一声,倏地坐了起来。 看来,它得再找时间与花怜心好好沟通一下。 另一头,鬼面暗中计划着夺权大计。 他得赶快动手杀了莫愁,如此一来,他就是火鸟帮的老大。 那个莫愁为了花怜心那个女人,无心于帮中的事,他若不在这时下手,更待何时? 等等! 他想到一件事,莫愁每星期都会固定上网用skype,不知他打给什么人? 以他跟着莫愁这些年的经验,他相信对方一定是对莫愁很重要的人,那人到底与他是何关系,他得弄明白! 另外,那个善妒的莎莎亚已经没有用处,他得“清理干净”。 呵呵。等一切搞定,他就是火鸟帮的王了! 第八章 风逸君身着燕尾服,出现在游艇的party上。 此刻,小型的弦乐队已开始演奏,还有黑人女歌星的情歌演唱,显得更加热闹。 夜空下,船桅边的霓虹灯,就像天空中的星星,浪漫美丽极了。 大家愉快地话说当年,水卿君却突然站了起来,“失陪一下,我大概是香槟喝多了,必须去化妆室一下!” 四个大汉闻言,便笑了起来,她佯怒地瞪了他们一眼,“不准嘲笑淑女,否则会娶不到老婆的。” 大家异同口声地说:“我们从来就没打算娶老婆。” “对!同居可能会好一点。”雷震君又补了一句。 “没有责任感的一群烂男人!”她才批评完,就因不注意而踩到自己礼服裙摆,接着,她人也往前方跌去,她不禁惊声尖叫了起来,“啊!” “小心。” 风逸君见状,急忙接住她。 “谢谢。奇怪,我又没瞎,怎会出这种糗?”她无心的话,却 火焰君瞥见风逸君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知道水卿君的话,让风逸君想起下午那瞎了眼的女子。 水卿君这时也敏感地察觉出风逸君的脸色有些怪。 “我说错了什么吗?” “快去洗手间吧。”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哦。” 她蹙了蹙眉心后,先行离开。 火焰君一直盯着风逸君,而雷震君与殿狂君也马上看出水卿君先前的话,所引出的问题。 殿狂君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风,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到底怎么了?” “没事。”风逸君立即否认。 “你想打混?”雷震君也插上一脚。 火焰君见状,于是打圆场,“他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最近眼睛痛。” “眼睛痛?” “不会瞎了吧?”雷震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才瞎了!” 风逸君一吼完,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在意瞎这件事。 刚从洗手问回来的水卿君,也听到这段话。 “好了,你们都别逼逸君了,从这一刻起,他暂时权充我的男伴,你们退场吧,把甲板留给我们。”说完,她朝另外三人眨了眨眼。 没多久,现场只留下水卿君及风逸君。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她像个挚友,也像个专业的医师关心地问道。 风逸君双手握着船桅,瞳眸跳望夜空,久久不发一语。 水卿君在等,等他开口说明事情。 “你若是有一天莫名其妙地失明了,你会怎么做?对爱情、事业、人生,你还会有什么期待?”他终于启口了。 “希望会发生这种事的人,不会是你。”她衷心地祈祷,这种事不会发生在风逸君的身上。 “不是。” “那就好,其实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一直都是个资优生、生活在富有的家庭中,所以很难想像,一下子失去光明的滋味是什么。”她答得很诚挚。 他点了点头,表示能够理解,看来是不能从她的身上找到答案了。 “我研究过一个case,患者在一切处于高峰时,因不明原因而失明,我及工作小组的人员,即使利用各种方式试图找出病因及解决之道,却都付之阙如。 所以最后只有两个选择:一、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适合的眼角膜移植:二、终身与黑暗为伍。而我的患者是女生,她不只要学习如何面对黑暗,也包括要面对未知的感情世界。” “那她怎么做?”他有些急促地追问。 水卿君霍然明白风逸尹遇到的难题,于是回答道:“她的转变很大。” “怎么个大法?”他又问。 “我那个患者,起初会自暴自弃,不认为自己有资格享有爱情,但是有一天,我看见她来研究室时,打扮得特别美丽,嘴角上还挂着微笑。几经猜测后,才知道她爱上一个男人,所以她希望有机会可以做眼角膜移植的手术。” “结果呢?” “结果却令人很遗憾。” “为什么?” “因为她血型是rh阴性,这种血型的人本来就很少,自然获得眼角膜的机会就更小,所以——” “那个男的可以接受她盲眼的事实吗?” 水卿君思考着,跳了一眼星空后,才说:“爱一个人容易,但是真正生活又是一回事。” “这么说,那个男人弃她而去?”他怎么觉得这个案例,很像自己的缩影? “没有。” “那结果是怎样?”他又问。 她扯着唇苦笑,“你们男人不都是希望同居吗?” “难道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同居?” “没有。” “那究竟是怎样?” “那女孩是个天主教徒,坚持婚前不可有同居行为。” “拜托,现在的天主教徒有这么虔诚吗?” “这我不知道,但那女孩很坚持。” “真是受不了。” “如果你是那男人,你会怎么做?”她转过身子,望着他硕长的身子影。 “我无法回答。”他说着。 “男人像小孩。水远担不起责任。”她不以为然的说。 “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他抗议。 “那你何必对号入座?”她意味深长地笑着。 “你这么伶牙俐齿,大概没人敢娶你。”他开始转移话题。 “哈!”她朗笑出声,“我不嫁给不愿对婚姻做承诺的男人。” “女人永远贪求爱情与婚姻。” “对,而且我们女人敢豪赌。敢押上自己的感情与一生,看有没有真正懂得承诺的男人,愿意与我们共筑爱巢。” “你认为每个女人都一样?”他再次反问。 “不一定,但大部分的女人的确是如此。逸君,如果你想得到真爱,就必须有所付出,天秤的两端,只有双方力求平衡,这条情路才能走得长。” 她有感而发地说。 “你又没有恋爱过,怎么会懂?”他有些不以为然。 “有些感受是与生俱来的,相信我吧,”她拍了拍他的手臂。 他不语。 “如果你正处在感情的十字路口,而她是个值得你花一生精力去爱的人,那么就算她失明又如何?有些人的心很丑陋,那比失明的人更可悲。所以你要看清自己要的是什么,若是等到时机过去,你再感叹都于事无补。” 她打了个哈欠,“我想我该睡了,晚安。” “晚安。”他说。 铃…… 他的手机在这时响起,一见那号码,他的心倏地狂跳,水卿君也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识趣地走到一边。 “我是风逸君。”他接起电话,说道。 “我是花怜心,我、我很抱歉,我妈妈说了那些话,请你别介意,我、我只是打电话来、来道歉。”她说得诚惶诚恐。 “我不会介意,再说,我也应该向你道歉。”他的心跳仍然持续加速,忽然间,他好想见到她,“为什么?” “为了我怀疑你的事,虽然那瓶精油是你带来的,但我相信你绝不会在里面加入催情剂。”他轻声却肯定地说着,因为现在的他,百分之百的相信她。 “谢谢你。”她忽然好想哭。 “为什么要谢我?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谢我?”她不解地问道。 “谢谢你的宽宏大量,愿意原谅我乙?他半开玩笑地回答道。 她也被逗笑了,“不客气。” “你总是这么客气,现在很少有女人会这么有礼貌的。”这似乎是她的优点。 “如果我没失明,也许不会如此吧!”她自嘲地说道。 “我相信你不会有所改变。” “为什么?” “直觉。” “那么,我想问你,一开始你的直觉为何没告诉你,精油的事不是我所为?”她反问。 “这一点我真的很抱歉,是我的养成教育让我相信科学数据,而非直觉,尽管我愿意相信你。”他回答的真诚,“我明白了。”她有几秒钟的停顿,接着又说:“以前在医学院所受的训练,让我也和你一样相信科学数据,但是眼盲了之后,我开始发现直觉有时更甚所谓的数据。我学着利用本能与直觉行事,反而困难的问题变得澄澈许多。”她持平的回应。 他点了点头,说道:“你这番话的确令我重新思考一些问题,人在纷乱之中的确很难看清事情的本质,你让我——”他在想该怎么告诉她,他对她的情愫已在心田生根。 “别说。”她连声制止。 “为什么?” “有些话放在心底会更好。”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他好奇地问。。 “不全然知道,但我可以感受到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围绕彼此,所以你别再说会引起我更多联想的话。”接着,她低声地说:“我在很多方面都很坚强,唯独在情感上就像初生的婴孩,懵懂而无知,却又希冀获得最丰足的爱。 但偏偏我是个有缺憾的孩子,需要一个真正愿意用生命与爱,照亮我一生的人,才能幸福的走完全程。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那个人,我就会当自己是个孤儿,若是我知道那人随时都会离去,那我宁愿不曾与那人交会过,以免得失心太重。” “怜心,人生不是这么断然,让对方轻松,同样也是饶了自己。聪慧如你,应该可以明白这个道理。”他劝她的同时,也提醒自己。 她轻喟了口气,“知易行难。” 他忽然接不下去,握在手中的电话显得也有些沉重。 她也不知该再说什么,于是道:“没事了,晚安。” “等一下!”他马上喊住她。 “什么事?” “你现在还想不想做眼角膜移植?”他十分认真地询问,她登时不语,不知他为何旧话重提。 “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他又说。 “我想,我不该什么都不付出,无偿得到如此珍贵的鲈赠。”她坚持地说。 “你如果坚持,那么就再为我按摩一次,但别再用那瓶马鞭草的精油了。”他边说边笑得好开朗。 闻言,她也笑了。 “怎么样?”他再问。 “好。”她答得羞怯。 “明天你就到君临天不医院报到,我会让杰克森去接你,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他便挂上电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欣喜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虽然他必须“付出”一只眼睛,但他却得到快乐。 况且幸运的话,他还会得到一个令他动容,令他心灵丰富、情感丰盛的女人。 这时,水卿君缓缓地走近他,“现在天上的星星看起来好像更明亮了。” 她一语双关地说道。 “有吗?”他不解地往上看。 “有。” “有?” “因为心情不一样了啊。”她笑说。 他懂,所以也跟着笑了。 “太聪明的女子,有时对男人是种压力;” “那你就当我是中性人吧。”她笑得更灿烂了。 “谢谢你。”他有感而发地说。 “谢什么?”她反问。 他趁势掐了下她的鼻头,说:“鬼丫头,我一定要看看是哪个男人抓得住你?” “nobody!” 她开心地逃开,心付今夜终于可以安枕了。 君临天下医院 风逸君早在决定捐眼角膜给花怜心时,就已调查出她的体质、血型等相关条件是否合适。 也许是老天要成全他们吧,他们的血型相同,其他部分虽然有些技术待克服,但是仍难不倒这间由他们君临天下帮合资的医院,所组成的医疗团队。 如今,只剩下一个步骤,那就是——他们不可以说出捐赠者的姓名。 知道他那些好友都愿意配合后,他去看已办好住院手续的花怜心,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个人在最后一刻提出反对意见,她就是水卿君。 因为在最后的检查项目中,他们意外发现,这次的手术不是完全没有风险。 水卿君从风逸君的脑部x光片中,意外发现约有0.05公分的黑点。 她是可以不必那么大惊小怪,但是她不愿冒任何危险,让老同学中风或是有生命危险。 但是,风逸君却怎么也不肯再做进一步检查。 换句话说,他就是要捐出眼角膜,这就是他爱一个女人的方式! 他的风流,他的女人缘,她时有耳闻,但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付出。 唉,她该怎么做,才不会陷入两难? 此刻,她不停地在医院的花园中,来回地踱步…… 叩!叩! 另一头的风逸君,轻松地敲着花怜心的病房。 “请进。” 花怜心素着一张脸坐在床杨上,一旁还有她的母亲。 风逸君一走进去,就看见她们。 “这是我母亲。”她先开口介绍,同时看着母亲说:“妈,就是这位风先生安排我做眼角膜手术的。” “嗯。”贺氏淡淡地招呼。 “伯母你好,我就是那日和你通电话的风逸君。”他的嘴角仍带着贯有的笑容。 “我知道。”贺氏依旧冷淡。 “妈,别这样,怎么说风先生都是我的恩人。” “只是恩人吗?” 贺氏这话不是对女儿说,反倒是开门见山地问风逸君,究竟将她女儿放在哪个位置上? “不敢当,只是做个顺水人情。”他打着太极拳。 这话听在花怜心的耳里,让她有点失落让她以为……以为 他对她有那么点真心。 贺氏可不这么想,她直觉风逸君是条又滑又溜的泥鳅,不 “伯母,我可以私下和怜心聊聊吗?”风逸君单刀直入地询问。 他可不希望任何人“质问”他的感情,包括与怜心相依为命的母亲。 “妈——”花怜心求情着。 贺氏笑了笑,然后放下手中的水果,拍了拍女儿的手,刻意用上海话说着:“别剃头担子一头热,整个心给了人,人家未必领情。” “妈,我知道。” “我真希望你知道。”贺氏仍然以上海话说。 闻言,她不再吭气。 贺氏缓缓起身,准备离去,只是她一走到门边,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说道:“我还是得谢谢你,风先生。” 她的话让风逸君有些意外,他知道贺氏对他提防得很,才不一会儿工夫,贺氏就改变态度,的确令他有些惊讶。 “这是我想为怜心做的,没什么。” 贺氏点了点头,放心不少,才又转身离开。 贺氏一离开!他便拾起先前未削好的水果,继续削着,“怕吗?”他的口气充满了关怀。 她摇了摇头,说:“不怕,” “很好,勇敢的人有权利得到奖赏。”说完,他将削好的水果送到她的唇边。 “谢谢你。”她笑着说。 “谢水果?还是眼角膜的事?”他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深情在不知不觉中流露,“都有。”她回道,却没有接过水果,“你吃吧。” “你不吃?”他放下水果,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撩起她落在前额的发丝。 她羞涩地涨红了脸,却也陶醉在这醉人的气氛中。 “我吃不下。” “那我们一人一半。”他建议道,手仍然在她的发梢上轻抚着,不一会儿已来到她的红颊上。 麻颤的感觉旋即传至花怜心全身,她不自觉地抖了下,忽然激动地喊道:“我不要一人一半!” “为什么?”他不明白她为何叫得这么大声。 “因为——” 分梨、分离!分了梨子,就等于与对方“分离”。 她不想和他分离啊! 他笑了,心付女孩总是如此,有些不为人道的“小禁忌”,“那这么办,我一口,你一口。” “这——”她的脸更红了,这种吃法过于亲密,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叫作我口中有你的口水,你口中有我的口水。”他绕口地说。 她不禁笑出了声,“你好那个哦!” “哪个?”他反问。 “你总是这么逗女孩的吗?”她不禁心头泛起醋劲儿。 “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她重重地吸了口气说。 登时,他怔了下,她比他想像中还认真。 “我不是个好男人。”他用另一种方式表达。 “还有呢?”她再问。 “我风流,也多情。” “再来呢?” “再来就是钱多、力大、易怒、反覆无常,还有我是同性恋。”他一下子又变得不正经起来。 “你——” 顿时,她有些哭笑不得。 “重新有了视力。你最想看什么?”他马上转移话题。 “你。”她说得很小声。 他的心跳快了一拍,久久没有出声。 “我、我只是……只是想看你一眼,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她急于解释。 突地,他拉住她的手。 “别解释,我很高兴你最想看到的是我。” 她有点想哭,因为她有预感,他下面要说的话,对她会是个残忍的打击。 “你可能会暂时看不到我。” “为什么?”她急忙抓住他。 “我要出差,也许一个星期,也许两个星期,或许更久。”他说。 他一直没有告诉她,这次手术对她几乎没有风险,真有问题,也会是他。 在一小时之前,水卿君和医疗团队讨论过,他的脑部有个不明的气泡,若有个万一,他可能会因此中风或是更糟。 但,他已答应怜心,所以他一定要做到。 说实话,这辈子他活够本了,没什么好遗憾,那何不成全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孩,让她重见光明? 他已嘱咐他的好友们,如果他真的有什么意外,那他另一只眼角膜也要移植给怜心。 “不要、不要出差太久。”她顿时哽咽了,仿佛感应到他那股沉重的心情。 “会想我?”他苦笑道,心想反正她看不见,他也就不用在乎,在她面前宣泄自己的情感会不会丢脸。 “会。”她答得真诚。 “很好。”他意味深长地拍着她的手。 “我可以再摸一次你的脸吗?”她提出请求。 “摸骨吗?”他问。 “不是,是我想记住你的样子,记住触摸你的感觉,还有——”她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傻女孩,说得我好像回不来似的。”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并主动执起她的手抚摸他的脸。 她边落泪,边摸着他的脸。 “别哭。” 他轻柔地为她拭泪,也感染了她突来的多愁善感。 “好,我不哭,那你可不可以早点来、来看我?”她抽噎地询问。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好。” 闻言,她扑进他的怀里。 “你的胸膛借我一下,一下下就好。”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他见状,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水卿君站在半掩的门外,不知道自己该进去。还是先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风逸君离开病房。 水卿君见状,趁机走了进去。 “什么人?”花怜心听见不一样的脚步声,随即问道。 “我叫水卿君。” “有事吗?”花怜心有种未知的恐惧。 “我和逸君是大学……”接着,她开始简单地说明他们君临天下帮的关系。 “原来如此。”她明白的点头。 “你知道你的眼角膜是什么人捐赠的吗?”水卿君问道。 她摇头。 “那你知道捐眼角膜给你的人,可能会因此有生命危险吗?”水卿君继续问道。 “他会怎么样?”不安越泛越大。 “我也许不该说,若他知道我说了,他八成不会放过我,但是——”水卿君既无奈又矛盾。 “拜托,我不要因为我,而让任何人冒险!尤其,如果他是我认识的人,甚至是——”她想说爱的人,但却没说出口,因为她似乎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唉。”深叹后,水卿君终于道出实情:“他是逸君。” “我就知道。”泪水再度泛出,“最糟的情况是什么?请你告诉我。” 水卿君吞吐了半天后,才说:“也许x光有误。他脑中的黑点可能是摄影问题——” “请告诉我、别再隐瞒我。”她苦苦哀求。 水卿君正准备脱口而出,却被一道愤怒的声音打断。 “水卿君,不准说!” 原来是风逸君去而复返,大声制止她。 “逸君——”花怜心再也顾不得一切大喊,“我不要你的眼角膜了!我不想,我一点儿都不想失去你。” 他上前抱住她,不发一语。 “不要走!”她频频啜泣。 风逸君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牢牢地搂着她。 此刻,水卿君的双瞳也沾满珠光。 第九章 午夜十一时,莫愁的手机忽地响起。 他才刚接起,手机那头立即传来一道凄厉的女子喊叫声:“ 没多久,电话那头立即又传来男子冷绝的声音:气如果你想花怜心活命,十分钟后,到第七大道上的公园,只要迟来一秒钟,你就只能收尸。!”接着,对方马上挂上电话。 冲动的莫愁,立即拔腿往外跑,根本来不及去细想电话中的那名女子,是不是他这些日子一直挂念着的花怜心…… 迷离的夜,不久后,传来两道惊喊声…… 一个是莫愁,一个是被鬼面利用的莎莎亚。 莎莎亚已被杀害,而莫愁仍存着一口气。 莫愁知道自己中计了,但他仍撑着虚弱的身子,绕道回到自己的密室。 他必须回去,因为那里有他不曾对外公开的秘密。 他唯一的亲妹妹——莫寒修,所有的档案及他们彼此联络的相关资讯,都在那里。 莫愁即使嘴角已渗出血水,但他仍奋力趴在桌前,按下电脑的传送键,在完全传送出资料后,他便将莫寒修的所有档案消除。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按下一组手机号码…… “风逸君,我是莫愁,我遭人追杀,大概活不成了,你快来把我带走,然后取我的眼角膜给怜心,我在……” 风逸君一接到莫愁的电话,便立即通知警方及医院的医疗团队前往该地。 到了那里,莫愁朝他苦笑。 “算你走运,怜心这一世归你所有,下辈子我一定会抢回她。”莫愁用着仅存的力气说道。 “你别说话了。”风逸君立即命令旁边的人:‘‘快,快救他!’, 医护人员闻言。急忙奔至莫愁的身边急救,并快步抬起担架,准备上救护车。 跟着赶来的水卿君,则提醒风逸君:“你先去接花怜心到一医院接受眼角膜移植手术,这里有我。” 水卿君在花怜心拒绝风逸君的眼角膜后,曾调查全夏威夷最适合花怜心体质,并且愿做器官捐赠的人,意外地看见莫愁的名字。 他还事先签了一份协议书,如果他死亡,他指定眼角膜受赠者第一优先顺位就是花怜心。 她只是没料到,莫愁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出了意外,而且命在旦夕。 “好。”风逸君旋即动身。 “等一下。”莫愁气弱游丝地喊住他。 他回过身子,赶忙到莫愁跟前。 “有事?” “这东西你收着。”那是个超小型的随身碟,莫愁交代着:“就拜托你了。” 风逸君立即收下,然后回道:“我尽力。” “谢了。”莫愁满意地合上双眼。 没多久,救护车迅速开往君临天不医院,至于风逸君,也早已动身去接花怜心。 花怜心坐在风逸君的车上,一路不语。 刚才他已告知她,莫大哥命在旦夕,而且嘱咐要将他的一对眼角膜捐赠给她。 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莫愁早在未发生事之前,就先做过有关移植手术的所有检验,巧的是,他不但血型和她相同,很多方面也都跟她很契合。 就在这时,医院到了。 风逸君旋即打开门,担架车已等在门口,他马上将花怜心安置在上面,然后跟着一起到手术室。 手术的门自动打开,莫愁早已安置在里面,他全身插满了机械及医用管子。 花怜心虽然看不见他,却隐约感受到他。 “莫大哥!莫大哥!” 莫愁几乎无法出声,心跳也很微弱,但他却奋力睁开双眼,看着已推近自己的花怜心。 “我在这里,怜心。” 她立刻坐了起来,准备下去,却被医护人员制止,“花小姐,请你躺好,手术马上就要开始。” “让我和莫大哥说话,拜托!逸君,求你让他们答应我,求求你!”她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宣泄而出。 “你先躺好,他们会合作的。”说完,他向医护人员示意。 莫愁看着泪流满面的花怜心,感觉心好痛,却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因为他终于能为她做点事了。 “怜心,我要走了,但是我会永远与你为伴,照亮你的生命。”他意指自己的眼角膜移植给她这件事。 “别走!”她已哭成了泪人儿。 “傻女孩,我不走,怎么与你永远同在?这是我一生梦想,只是你选择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幸运的家伙——风逸君。” 风逸君闻言,怔住了! 他没想到这番告白,却是出自莫愁之口。 突然,莫愁握住近在咫尺的花怜心的手。 “这是我最后一次握你的手,也是第一次。此刻,我将你交给风逸君,如果他没有善待你,我即使在地府也会搅得他鸡犬不宁!”同时他瞄了风逸君一眼。 “莫大哥,别逼他,他有自己的选择,别——” “风逸君!”莫愁没理她,反而费尽力气喊着他的名字。 风逸君旋即走近他,莫愁将怜心的柔夷交到他的手中,说道:“真不想把她交给你。” 风逸君静默不语。 “答应我,好、好照顾她。”说完,他喷出一口鲜血。 “先别说话!”见状,他连忙制止莫愁。 “回答我!” “我答应你,不过我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才答应,我原本就想这么做。” 他回应莫愁。 莫愁的意识开始模糊,嘴角却泛着满意的微笑,喃喃自语:“我的双眼会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登时,他完全陷入昏迷。 “准备手术!”医生开始下令,而风逸君也被请了出去。 花怜心知道莫愁大概已离开了,所以泪流不止,等到医生帮她麻醉后,她才渐渐失去意识。 鬼面在莫愁死后,伪造文书取代了莫愁的位置。 “我要你们查的东西,查到了吗?”鬼面问着手下。 “我们在他的住处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资讯和那笔巨大款项的流向。” “没找到?” “据我所知,莫帮主他最擅长收集及买卖的,应该是高档的艺术品,这类东西他通常不会放在家中,但奇怪的是,一般重要的资产都会记录在电脑中,可是他的电脑完全找不到任何资讯。”。 “那莫愁是否还有亲人?”鬼面朝另一个方向思考,或许他在死前就将他的财产转移了。 “这——” 鬼面面露诡异,久久之后才说:“再给你一个星期查清楚。” “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他便匆匆退场。 那人离去后,鬼面便点起烟,吸了几口,开始琢磨下一步该怎么走…… 花怜心终于等到可以拆线的时刻,风逸君一直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 纱布就在医生的巧手下,一圈又一圈地取下…… “待会儿拿下你双眼上的这两片纱布后,先慢慢张开眼睛,适应室内的灯光后,再完全睁开。”医生交代着。 “好。” 虽然她回答的冷静,但内心其实很不安。 风逸君感受到她的情绪,便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强那森是最优秀的眼科医生,你放心,别怕。”“嗯。” 她点头,感激他的适时安慰与鼓励。 不久,纱布取下了! “花小姐。你可以慢慢睁开眼睛。” 她缓慢地眨动眼皮,慢慢地睁开眼…… 模糊的身影就这么矗立在她的面前,双瞳缓缓地对焦后,她终于“看见”眼前的风逸君! 她的心犹如澎湃的海浪,不住地拍打岩石,那股震撼感让她差点失声泣泪。 强那森见状,立刻叮咛道:“不要哭,对眼睛比较好。” 风逸君将她拥进怀中,她靠着他的胸膛,声音有些哽咽:“我终于看到你了!” 接着,她瞥见母亲站在不远的前方,她正准备呼唤母亲时,贺氏只是满足地笑着点头,仿佛在说:这一刻是你与风逸君的,然后她梗缓缓地退出病房…… 贺氏对风逸君的误会,早在他决定冒险,将眼角膜捐给怜心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而强那森确认她没问题后,也跟着离开病房,将这个空间留给他们。 风逸君搂着她,好奇地问:“我的样子和你想像中一样吗?” “她笑了,一时很难回答。 “回答不出来吗?那我就再让你想想吧!这次你能重见光 他首次这么谦虚说话。 “我十分感谢莫大哥,这份恩情我怕是不可能偿还了,但不论我有没有复明,我都只有一个选择。”她眼底尽是深情。 “什么选择?”他故意问她。 “你,我只会选择你。”她认真地睇着他,“你不怕我的花心?不怕我永远都看不上你?不怕——” 突地,她捣住他的唇。 “我怕,我当然怕,但我相信很多人事物,都有它该把握的时机,错过了就永远追不回来。” “你为什么这么坚持?” “因为我有耐心等待结果。”她笑道,“好个有耐心的渔夫!”他调侃道,“我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这么说,我是那只贪吃的笨鱼罗。”他掐了下她的鼻头。 “不对。” “不对?”他的眉一挑。 “你只是咬到鱼钩而已。”她笑得好开心。 “那我现在就将你吃了来报仇!”他立刻在她的脸颊偷得一吻。 “啊——” 她没料到他的动作那么快,所以来不及闪躲。 “这只是小case,精采的还在后面呢。”他架住她的双臂往后扣住,然后吻她的粉颈并刻意地轻咬了下。 “啊,你咬人!”她吃痛地抗议。 “这是我的反击。” 接着,他还刻意以下颚触碰她的双蜂。 “你不可以啦!”她抗议着,“这里是医院,有、有监视器。”她羞红了脸阻止他。 “嘘。” 他的唇逼近她的红唇,落下深吻…… 他的双唇是火、舌是焰,狂野地攻占她的一切,他肆无忌惮地与她交缠,点燃她深藏的情欲与热情。 两人从初时的轻柔逐渐转为激烈钓探索,接着渐渐坠落于情欲的漩涡里叩!叩! 忽然,有人敲着门。 深情的缠绵在这一刻被打断,气恼的风逸君倏地放开花怜心,冷声问道:“什么人?” “是我,杰克森。” “进来。” 见杰克森提了他私人专用的电脑进来,风逸君这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接过电脑后,他令杰克森退下。 花怜心好奇的问道:“你要在这里办公?” “不是!”他不疾不徐打开电脑,并将莫愁给他的随身碟插好,“我们一起看看,莫愁究竟要告诉我们什么事?” “莫大哥?” 此刻,电脑已开启了,随身碟的资料随即被打开。 幸运的臭小子风逸君,如果你拿到这随身碟,就表示我已不在人世,你可要帮我好好对待怜心。 在这里,我还有三件事要请托你:一,我有一个亲妹妹,她叫莫寒修,我们几乎每隔两天通一次skype,本来两个月后,我要去波士顿看她,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了,希望你们能代我去,我有在资料中留下她的地址,请你们代我保护她,直到她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二、我有留给我妹妹价值连城的宝藏,只有真正爱她,愿意娶她的人,才会从她身上知道宝藏的所在地,你们只需替我过滤那个男人使可。 三、杀害我的凶手,我认为是自己人,所以请你们留心,尤其不可让他伤害我的妹妹! 最役,致上我最深的谢意,我在天上会祝福你…… 这一刻,花怜心已哭花了脸,风逸君连忙为她拭泪,“别哭,不是要你别哭吗?” “人家、人家忍不住嘛!”她靠向他的胸前。 他不得不承认,莫愁是个性情中人,有情有义。 他会代莫愁找到他妹妹,好偿还他对他们的成全与恩情。 尾声 百合墓围 已近黄昏,风逸君特别选这个时段携花怜心来祭拜莫愁,一则人少,二则安全。 花怜心一身素黑,极其缁心地将花插在墓地的钢瓶中。 风微微地吹起她的黑丝裙摆,也吹乱了她无心系紧的长发,未施脂粉的她,就这么站在墓碑前开始低语:“莫大哥,真的好遗憾,我无法一睹你的风采,不过我还是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会好好利用这双眼,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当然,我们会替你找到你妹妹,也请你在天之灵保佑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接着,风逸君也说话了。 “莫愁,你安心吧,我和你的弟兄们讨论过,你可能是遭到鬼面的暗算,我已令人去调查他行凶的可能性,虽然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但是我一定会揪出幕后主使者,以谢你对我们恩情。 还有,我们要结婚了,在此先敬你一杯水酒,希望你也能为我们高兴。”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事先备妥的酒,之后将酒洒在墓碑前方。 “天快黑了,我们和莫大哥道别吧。”花怜心道。 “嗯。”风逸君点了点头,“那莫愁,我们先告辞。”话落,他们一同向墓碑鞠了个躬才离开。 也许是太过专心,他们都没察觉到不远的地方,有三个女人在那遥望他们的一举一动。 就在花怜心与风逸君离开不久,一名身着雪白洋装的夕子,走近莫愁的墓园。 莫寒修悄悄地弯下身子,白皙的手不住地抚触着墓碑,泪珠缓缓淌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乎抚下心中压抑多时的悲切,而她后方的两名保镳,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着她。 接着,她的两名保镳百合与莉莉催促道:“小姐,我们该走了,相信主人已了解你的心意,若他地下有知,一定不希望你在此多逗留。” 莫寒修才点头应许时,就听见两声枪响。 砰!砰! 接着就看见百合与莉莉,痛苦地往地上倒下。 莫寒修见状,吓住了! 她惊慌失措地捣住脸与耳朵,然后弯下身子,不停地颤抖。 而这两声巨大的声响,让此刻来吊唁的火焰君心惊了下,他火速跳下车,朝莫寒修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