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的猎物》 楔子 西元一九九七年 埃及,阿蒙尼赫特二世白金字塔附近,一个未命名的古墓。火红的太阳渐渐西沉,守在古墓出入口的三名中东人,准备点燃油灯,却发现不远处有几匹白色的马朝他们飞驰而来。他们马上拿出手中的长枪,严阵以待。 那队人马接近后,为首的大胡子佬立刻以友好的态度说道:“请别开枪,是达马教授要我们来换班的。” “不是要等到明天清晨才换班吗?”其中一人疑惑地问道。“教授说你们累了好几天,让我们提早来接替你们。” “那好,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对了,古墓的出人口很小,见有人上来,记得拉他们一把。” “没问题,快走吧。”大胡子佬再次催促道。 这三人也就将东西一收,跨上马离去。 他们一走,一名中年男子立即对为首的大胡子佬说道:“我只要那个年轻的中国男子,他一出来,你们就弄昏他,连夜运出埃及。” “可以。那我们的酬劳呢?”为首的大胡子佬问道。 “那。”中年男子交出一叠厚厚的美金。 就在这时,洞口有声音传出来…… “有人!”大胡子佬立刻让属下前去察看。 是个年轻的中国男子!正是他们的目标! 旋即有人伸出手,将他拉了上来—— “谢谢——” 年轻的中国男子才探出头,就觉得情况有异。 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寻埃及的古物——宝瓶。千年以来,一直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藏匿之处,现今他们所探勘的古墓,也只是传说中的可能藏匿处之一,由于寻获的机率不大,根本无人出资赞助。热爱考古的达马教授于是自掏腰包,邀集一些同好成行。 换句话说,达马教授不可能花这么多钱请人看守洞口。 中年男子一看见他,立即喝令:“敲昏他!” 年轻的中国男子旋即瞥了那发号司令的人一眼—— 怎么会是他? 尚未回神之际,一记闷棍就敲在他的头上! “呃——”好痛!接着他眼前一片模糊…… “立刻为他包扎,再送出埃及!”中年男子连声命令道。 包扎完毕后,这群人迅速离去,转瞬间,沙漠又恢复之前的宁静。 不一会儿,洞口下方传出声响—— “郎立!郎立,你在哪里?快拉我上去啊!” 她是先前遭受攻击的男子的女友,因久不见男友拉自己出去,焦虑地放声大喊。 可是却没有半点回应。 女子这下子心慌了,“郎立,你快回答我啊!郎立——” 只有呼呼的风声回应她。 在人群散去的数分钟后,沙漠中最令人害怕的沙尘暴,自沙漠的另一方席卷而来,刹那间,整片大地为沙尘所覆盖。 女孩的焦急嘶喊声,也被沙尘掩盖…… 第一章 七年后 美国南加州一片依山傍水的墓园里。 夕阳下,一名身材高挑、衣着端庄而不失流行感的女子,伫立在一座墓碑前,静默不语。 墓碑刻着“郎立之墓”,叩泣之人则为“妻霍晓香,二oo三年七月”。而令人玩味的是“郎立之墓”的旁边,是“霍晓香之墓”,但只刻上她的出生年月日,却没有殁日的记载。 也就是说,霍晓香事先就买好了比邻的两块福地,决定与她的先夫死后同葬一地。 女子克制溢满喉头的苦涩,低下身子,轻抚着郎立的墓碑。 “七年了,你离开我七年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霍湘抚着墓碑,酸涩的委屈,逼迫着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 当年她只是t大考古系的学生,他们的教授特别将她引荐给达马教授,因此获得一趟难得的埃及之旅;而郎立则是纽约大学研究所的高材生,因喜好考古而加人达马教授的团队,一起去埃及考古。 不知是整个团队只有他们两个东方人,抑或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情愫就这么与日俱增,尽管相识的时间不长,但两人却已许下终生相守的誓约。 可是有件事,她一直感到困惑,就是郎立对于他的家庭与成长背景,总是一语带过,再不就是根本不谈,让人觉得有点神秘。 隐约中,她感觉郎立的父亲非常不喜欢他就读考古学系,更别说来埃及考古了。 事后也证明,他真的是瞒着所有的人来埃及! 因为他失踪后,达马教授曾协助联络郎立的父母,这才霍然得知,原来真正的郎立仍在纽约活得好好的,而在埃及失踪的“郎立”,仅知他足以金钱说服原先取得资格的郎立,由他冒名顶替参加这次的考古之旅。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分,因此,对于他“死亡”一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要崩溃了! 但尽管如此,思念他、爱他的心,却从未因此而改变过。 她告诉自己,不管他是谁,对她霍湘而言,与她在埃及相遇、相恋的人,永远都叫“郎立”。 多年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她渐渐相信他在那场意外中死亡了,于是在她远走英国六年,再次回到纽约后,决定为他立墓,以兹凭吊。 有此墓,她可以借此安慰自己飘荡无助的灵魂,因为在这里,她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风越来越大,天色也渐暗,她眺望一眼橘红的夕阳,再次低语: “郎立,我该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至于你交给我的宝瓶,我会好好保护它的。它对你而言是个无价之宝,我相信你和觊觎它的人的心态,是截然不同的;那些人——”她冷笑了两声,“多半是为了它背后所藏有的宝藏。相信我,我会用生命去保护它,因为它见证了我们之间那段短暂,却又刻骨铭、心的恋情……” 在过去的六年里,她从侧面了解,“宝瓶”的价值绝非表面那么平凡,甚至得知一些有心人士,打着保护古物的口号,频频打探郎立与宝瓶的去向,事实上,却是私心地想将它占为已有。 为了让自己尽快从失去郎立的悲伤中走出,更为了阻绝有心人士不怀好意的打探,她决定远赴英国,重拾课本,并开始与花草为伍,接受正统的精油训练。 而将名字改为霍湘,就是避免有心人因为郎立而联想到她。 在英国教授的专业与认真的教学下,她终于在去年,以优异的成绩从英国最着名的芳香疗法学校毕业。 因为想他,所以她飞往纽约,在那里开了一家以精油芳香疗法为主的精油店——“香气之家”。 她不是个善于宣传的人,因此客人大都是老顾客,或是经人介绍前来的客人。但或许因为口碑不错,以致她的店面虽不大,营业额却稳定成长。 霍湘再次抚着墓碑,哭花了的脸格外地哀戚。 这是外人从没有见过时她! 在人前,她是霍博士,霍湘女士,高贵而独立,美丽而端庄。 但现在,她只祈求未来的日子,不会再一次尝到六年前的椎心之痛;也不会有觊觎宝瓶的人,要胁她的生活与生命。 “郎立,祝福我好吗?”她默默地祈祷。 夜幕渐渐低垂,她望着远方的天空,缓缓站了起来…… “我会再来看你。”她轻轻地将染上唇印的手覆在石碑上,才离情依依地离开墓园……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热闹的纽约大街。 霍湘所经营的香气之家,就位于这闹区中的一条小巷子里。 由于地能够依顾客的需求,调配出最适合他们的精油,因而即使香气之家的产品价格,比起同业高上数倍,但仍然吸引了许多的纽约“贵”客上门,也让她的身价水涨船高。 霍湘为了突显店面的特殊性,以“古埃及”为主题来打造这家店面,屋内的一桌一椅、壁饰、挂灯、置物柜到盛装精油的瓶身,全都采用埃及风。 她会这么做,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为了郎立! 她知道郎立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考古,而埃及则是他最向往的地方,所以她想借此“召唤”他的“灵魂”回到这里。 虽然这有可能会引来觊觎宝瓶的人,但现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大门上的银铃突然响了起来—— “欢迎光临。”霍湘捧着一束洋茴香,对着刚进门的女客人笑道。 身着名牌雪白洋装的女子,缓缓地步向她。 “我想找一种既不会引起鼻子过敏,又可以达到催情效果的精油或是香精,你店里有卖吗?”女子毫无羞怯地说出自己的需求。 霍湘不疾不徐地将洋茴香,插入事先准备好的花瓶中,“请问是你本人对花香过敏吗?” “不是。”女子冷淡地说。 “那么是——” “问这么多做什么?”女子显然有些不耐烦。 霍湘不禁在心中低叹,这就是不懂芳香疗法的顾客常有的反应。其实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如果不事先弄清楚问题,就没有办法为他们服务。 “如果,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鼻子敏感的是什么人,就无法作测试,那么你也就得不到你想要的效果。”她捺下性子,开导这个对芳香疗法仍是门外汉的客人。 “他——是我的男朋友。”女子终于松口。 “可以请他到我们店里来做一下测试吗?这样,就可以清楚知道他的反应。” “恐怕——不方便。”女子为难道。 “这样——”那她该怎么帮助他们呢? “有没有什么比较中性的味道,再加入催情那部分的精油?”女子说出了她的看法。 “那你闻闻我这店里的味道,喜欢吗?”她还是不忍令她失望。 “还不错。” “那么你可以拿一些莳萝,然后再加一些——”霍湘的话未落,大门的银铃声又响了起来,她本能地说道:“欢迎光临。” 而站在门边的男子并没有回应霍湘,只是看着那个白衣女子说:“艳苹,你好了吗?” 霍湘望了他一眼,顿时怔在原地,呼吸急遽加快,身子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他是—— 郎立! 霍湘赶紧咬住唇,以免惊叫出声。 天啊!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 她静静地打量这个“貌似”郎立的男子。 他蓄了一头长发,并随意扎成束,一身今夏最流行的黑白相间裤装,潇洒之中还散发着一种近似黑豹的慵懒力量。 精瘦的上半身透过白色的衬衫,隐约可见那厚实的胸膛正随着呼吸,平稳地起伏着;那一双犀利的黑眼,世故精练。 登时,她明白,他虽然长得像郎立,却不是郎立。 郎立的眼光总是和煦照人,郎立不会蓄长发,也不似他霸气、犀利。 他二人除了外貌上有些差异外,所展现出的气质与神韵也相差极大。眼前的这名男子,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古代君王的霸气及冷残;但她的郎立,却是个亲切又乐观的阳光男孩…… 那名男子仿佛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电波直扑而来,倏地转向霍湘。登时他着魔般地直盯着霍湘那一脸失神、惊诧,甚至还有几分忧伤的脸蛋…… 她——是谁? 为什么他会对她有一种“奇怪”又“心悸”的感觉? 在一旁的艳苹见他们俩互相打探的眼神,心中警钟倏响,连忙巴近男子。 “夜君,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今天不买了,我们走吧!”她紧紧地拉着郎夜君的手,打算往外走。 但他却一动也不动,迳自盯着霍湘。 “我们走了啦,这里没有我要的东西!走嘛!”艳苹仍锲而不舍地拉着他。 郎夜君依然没有反应。 他不自觉地被眼前这个女人吸引住了。 这个女人,还有这店里的味道……他为什么会觉得似曾相识?而且她眼中的忧愁,竟让他——有些……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 他的鼻子天生敏感,因此他讨厌香气,可是她店里的味道,却教他——精神一振,甚至感觉到曾经深刻地拥有过它。 为什么? 他缓缓拉开艳苹的手,走近霍湘。 “这是什么味道?”他的双瞳释出少见的友善。 “这是_萝、天竺葵及一些茉莉所组成的香气。”她怔怔地回答他,黑亮的大眼,突然染上一层薄雾。 他……连声音都这么像郎立! 是他吗? 她的郎立回来了吗!? 难道他……根本没死!毕竟白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不是吗? 但他为什么认不出地呢?她的心在低泣,在哀唤,但理智却在下一刻回到她身上。 她清楚的知道,郎立能够在那场意外中存活的机率十分渺茫,所以,他应该不是郎立。 一想到那场事故,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你感到冷?”他问得温柔,大掌关心地抚着她的手臂。 她连忙往后挪,“我不冷——”连声音都在颤抖。 “你怕我?”他的眼神突然闪着邪气,还有几分促狭。 她却不回答他,深深吸口气道:“先生也是来买精油的?” 他摇头,勾唇邪笑,“我对香气敏感。” 他——他也对香气敏感? 霍湘倏地转过身子,闭上双瞳,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却强咽了下去,颤着身子,她抱着一丝希望低声问:“先生可认识一个叫作郎立的人?” “郎尼?”由于英文的发音,使他听得不是很清楚,摇摇头后,忽然像是明白什么似地,凑近她的耳际调侃道:“原来,你将我看成他了。” 他唇角勾笑,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请指教。” 接过他硬塞给自己的名片,她下意识瞥了一眼—— 郎夜君三个大字就像眼前的他,魔魅而神秘,玩世不恭中又有一分认真。 夜君!?夜晚的君子?还是深夜的郎君,抑或是暗夜中的邪君? 她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这个人不是她可以掌握的! 既然他不是她的郎立,她可不想惹上这个人! “今天,我不舒服,二位请离开吧。”她背着他们说道。 “走嘛!夜君,她既然不舒服,我们就不要打扰她。”艳苹又巴了上来。 就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她相信这个端庄又美丽的女人.绝对会是许多男人的“克星”,她可不想让郎夜君也成了她的裙下臣。 “嗯。”他意味深长地哼了声,临出门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话—— “有病就赶快看医生。至于那个负心人,就忘了他吧!” 门瞬间被掩上,银铃声也响个不停……似乎在笑她傻。 她这时才缓缓转过头蹲下身子,双肩不住地颤抖,泪终于决堤。 郎立——郎立—— 你不是负心人!绝不是负心人! 那个长得像你的男人,凭什么说你是负心人!? 他才像个悠游粉蝶阵中的负心人! 她的泪流得更凶了…… 她得找个人聊聊!找谁呢? 突然,她想起了她的好朋友,也是“香美人俱乐部”的“大姐头”——香苹。 于是她拨了电话,电话接通后—— “香苹,有什么酒可以让人暂时忘记烦恼?”她气馁地问道。 “若是别人,我会劝他饮一杯天使之吻;若是你,恐怕无酒可解,因为,你太爱那个男人了。不过,我想你来香槟酒店找我,还是会不虚此行的。”那端传来温暖的声音。 “谢谢你,香苹。”她决定去一趟由香苹主持的香槟酒店。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香槟酒店在酒店林立的纽约,规模其实不是最大的,装潢也不是最优质的,更不是所谓的美女与帅哥如云的酒店,但它就是能吸引真正想偷得半日闲的懂酒人士。 来这里的客人通常都具有相当的文化水准或财力,一般混混可不敢在这里闹事,因为他们听说这家酒店的美丽老板娘——香苹,被一个黑白两道都畏惧的有力分子——夜影罩着。 但若有人亲自向老板娘求证,她总是四两拨千斤说,没这回事。 霍湘开着她的bmw跑车,驶进香槟酒店的大门,代客停车的大员立即上前为她服务。 她今天穿着一席合身的黑衣黑裤,将她匀称的身材充分地显露出来。 她一走进香槟酒店,戴着眼罩的香苹立刻朝她挥了挥手。 她快步地走近吧台,大方地坐在高脚椅上。 “我想,我需要一杯忘忧酒。”她朝香苹露出迷人的笑容。 若以花形容她们俩,香苹是黑夜的火鹤;霍湘则是纯情又带刺的白玫瑰,各自散发着她们独特的美丽。 “小姐,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忘忧酒,而是忘情水。”香苹一语中的地说,并为她调了一杯彩虹酒。 “谢谢你的忠告及这杯美丽的东西。”她执起杯子轻轻饮了一口。“你的调酒技术真是无人可比。” “谢了。”香苹重新将眼罩调整得更适中。 “又用眼罩遮美了。”她知道香苹总是刻意隐藏自己的美丽,或许身处在卖酒的地方,她不得不如此。 “你还不是一样,成天都是一成不变的套装。不过,今晚却美艳动人多了。你该多穿合身的衣服,这样会为你带来更多的机会。” “我不需要。”她断然拒绝。 “别这么死心眼,他走了好多年,不是吗厂香苹也坐了下来。 “他一直在这里。”霍湘指着自己胸口的红宝石坠子,这是郎立送她的定情之物。 “它是个好东西,但毕竟是——过去式。” “他永远都不会过去!” “死心眼。” “我承认。”她不自觉地把玩起红宝石坠子,思绪陷入回忆中。 这时,门口突然骚动了起来,静坐聊天的酒客全往人口处瞧去—— 一个颀高的东方男子与一群年轻的男子,一起走了进来。 他之所以吸引人们的目光,和他那绝对东方却较西方人立体出色的五官,有很大的关系,当然,更吸引人的是那一份天生的冷漠与俊雅。 香苹一眼睇见他,晶灿的乌眸登寸亮了起来,低声对着看不见他的霍湘说道:“有好东西上门,我替你引荐如何?” 霍湘探着她的眼神,知道她口中的“好东西”是指“上得了台面的男人”。 她背对门扉,自然瞧不见他,不过,能够被香苹说是“好东西”的男人,大概也差不到哪里,但是她实在没有心,去认识一个不是郎立的男人。 她又饮了一口彩虹酒,“留给你自己吧。” 香苹对她的拒绝似乎充耳不闻,仍然站起身来,准备亲自招呼贵客了。 “我不要。”霍湘慌了,连忙反过身子抓住香苹,却对上那张足以迷倒众生的脸—— “是他!?” “你认识他?”香苹止住了脚步。 “不——不认识。”她连忙转过身子,坐回高脚椅上。 香苹也折回她的身边,“你是最不会说谎的女人,你刚才的表情已说明了一件事——你认识他。” “不——不——不认识。” 这时,男子也看见惊惶失措的霍湘,于是和同伙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往她们这里走来。 “他朝我们这里走来了。”香苹低声暗示。 “今天早上,他和——他的女朋友来我的店里,就这么回事。”她招了大半的事实,但最重要的却没说。 “嗨,我们又见面了,身体不好是不该喝酒的。”郎夜君看着霍湘,又瞄了她面前的酒一眼。 霍湘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 香苹却大方地问道:“先生是第一次光临香槟酒店吧?不知如何称呼?” “郎夜君。” 尽管她戴着面罩,但从她深刻的五官,仍可觑见她的美丽,可惜不对他的味。 他的兴趣只在她身边那名低头不语,一度将他误认成别的男人的女人! 他一向自信,女人只要见识过他的财富与权势,大多会向他一面倒,他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也一样。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对“她的前男人”,有多高的忠诚度! “来一杯什么酒?郎先生。” 香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是纽约最有影响力的郎夜君!而她也看出他对霍湘的兴趣,开始有点担心这个名震纽约的钻石单身汉的出现,对于重感情的霍湘而言,可能不是件好事。 原来打算引荐他认识霍湘的念头,马上打消。她必须保护霍湘! 郎夜君已读出香苹过浓的保护欲,微勾着唇,似笑非笑的道:“和霍湘所饮的一样。” 霍湘登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他——知道她的名字!? 他却回她一记慵懒的笑容。这有什么困难,只要一个指令,不消十分钟,他那群能干的下属,就已经将他所要的答案探查得一清二楚。 她连忙低下头,又饮了一口彩虹酒。 他却夺过她的杯子,一口将那剩余的酒汁全灌进自己的口中。 酒尽,那双泛着邪焰的双眼就这么瞅着她,再次重复:“身体不好,就别喝酒。待会儿醉倒了,我相信香小姐是无法安顿你的。” “你——”她的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着,“你管太多了!” 对于霍湘的冷言回应,一向霸气的郎夜君丝毫不动怒,反倒不以为意地再次轻柔的说道:“身体不好,少喝酒。” 语毕,他转身就走,却不小心碰倒吧台前的一个木质装饰品。 他飞快地接住它,摆正后,才发现这玩意像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它似地,那么的熟悉! 他倏地转过身子,“这个小木偶可愿割爱,香苹小姐?” 香苹却笑着摇头,“不成,这是好友相赠的礼物,恕不割让;但如果你喜欢的话,也许我可以问问我的朋友,可有类似的东西可以卖给你。” “你的好友,该不会正好是霍湘小姐吧?”他又瞄了瞄那涨红的小脸,有种冲动,想捏一捏她那粉嫩的红颊。 “哈——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您,郎先生。” 他只是笑笑,目光仍落在霍湘的身上。 霍湘却迅速滑下高脚椅,“香苹,我先走了。” “小心点。”其实,她也希望霍湘早点回去,毕竟现在的她,很难招架郎夜君的“出击”。 郎夜君没有跟上,却执起刚才被他喝尽的酒杯,转了又转,忽而凑近杯缘闻了起来…… 他喜欢她的味道!仿佛很久以前就习惯这种味道…… 可是今天以前,他们明明从未见过面! 香苹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如果郎先生只想玩玩,别找霍湘。” “你以什么立场这么‘建议’我?”他浑身傲气倏现。 “我怎么敢建议你?只是‘哀求’你放她一马。”她的脸毫无惧色。 “哈——”够胆量!但他想做的事,即使天皇老子也不能干预! “我和她的事,不需别人的‘建议’或‘哀求’。”原本邪魅的笑脸,一下子转换成清冽冷绝的表情。 香苹心头一惊!好个厉害的角色。 “对了,听说你和夜影关系匪浅?”他话锋一转。 “是也不是,全看你信或不信。”香苹也不正面回应他。 “如果说……”他压低声音,神秘地说着:“我和他很熟,你相信吗?” 话毕,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大步走出香槟酒店。 “很熟!?”香苹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看来这次她与霍湘”惹”上的男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第二章 幽暗的斗室内,忽然传来压低的对话声—— “教授,据我们的调查,失落的宝瓶很可能落人郎立的女友霍晓香的手中。”一脸邪哪凶庸Ь吹乇u孀拧?p>“那她人现在在哪里?”中年男子森冷地问道。 “听说,郎立在埃及失踪后,她就前往英国留学,但一年前好像已经在美国纽约定居。” “听说!?立刻查清楚霍晓香及宝瓶的落脚处,否则——中年男子阴冷地笑道。 “是的,属下这就去办。”话落,他立刻离开那阴暗的房间。 而那个中年男子也重新伪装起和善面容,离开这个窄暗的地方。 这里又恢复平静;门外却响起中东市集的叫卖声……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郎夜君离开香槟酒店后,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对许多“外人”而言,他是个成功的商人,所经营的事业大都是继承父业,再加以发扬光大而至今天的局面。 若说有什么人可以造成纽约华尔街的震荡不安,那就是他郎夜君了。 可是——他并不快乐! 父亲在世时,曾说他在就读研究所时遭到歹徒的袭击,所以丧失了部分记忆,照理说,他对父亲的话是不该存疑的;可是,他总觉得哪里遗漏了什么,而且深深觉得这遗漏的部分,很可能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可是,任他怎么努力,他就是记不得那部分的记忆! 那几年,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做过什么事?可有心爱的女人?又有什么特殊的兴趣? 他的父亲告诉他,他主修财经,也致力目前的工作,更热爱商场的厮杀,至于对待女人则从不专情,女友一个换过一个,床伴从没有缺过。 若真是这样,为什么当他的企业蒸蒸日上,他却没半点喜乐?为什么女人在怀时,总觉得索然无味?为什么每一次听见或是看见与古国文明有关的资讯时,反倒兴趣盎然? 父亲在他生前,一直都不允许他去那些“落后”的国家,直到他去世,他才如愿以偿地去了一趟埃及。 在那里,他仿佛找到真正的生命,甚至感受到似乎有一个女人,用她的生命与爱在呼唤着他。 但是,他却想不起这个“重要的女人”,到底在哪里? 他想找出那份遗失的记忆!真的很想! 为此他大量收购有关埃及的古物,目前最感兴趣的,就是法老王阿蒙尼赫特二世的遗物——宝瓶。 据闻,这个宝瓶是通往该法老王的爱妃阿美西斯古墓的重要关键,甚至还可以借此探勘出更多意想不到的宝藏。 他对什么神秘宝藏没兴趣,只想看千看那古老的遗物——宝瓶。 叩!叩!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什么人?”他旋即回神。 “我是路得。”门外之人轻声应道。 “进来。”他平静地回应。 路得恭谨地走了进来,“总裁,已有宝瓶的消息。” “它在哪儿?”邪魅的眼登时一亮。 “最后得到它的人,是一个叫郎立的人。但是听说他被埋在滚滚沙土中,同行者中有一名叫霍晓香的女人,宝瓶很可能是被她带出埃及。” 霍晓香?也姓霍!?他的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那她人呢?” “应该已经回到美国。”路得大胆地推测。 “不管用什么方法,立刻找到这个女人。”他倏地站了起来。 “是的。”路得知道现在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郎夜君从不废话,每句话都点到重点,他可没有兴趣和任何人闲话家常。 “等一下。”就在路得走出办公室时,郎夜君突然喊住他。 “是的。”路得再次折回郎夜君的身边。 “我已经见过香槟酒店的老板娘,对于外界的传闻,不必澄清。没别的事了,下去吧。”他不冷不热地交代。这就当是给霍湘的朋友一点“好处”。 “是的。”他虽然不明白郎夜君这么做的用意,却聪明的不多问。 总裁的事业从“地上”到“地下”皆有,而他本人就是黑白两道所忌讳的“夜影”,举凡压榨夜间讨生活的黑道,或是擅拿“场子”红包的“白道”人士,对他都很头疼。 因为在某些时候,夜影是在社会边缘求生存的人的“救世主”;同时也是披着正义袍服却行邪恶之事的人的克星。 他跟在总裁身边已有五年,深知总裁这个人,当他似笑非笑的时候反而最该提早警觉。 一些“该死”之人,常在违逆他正义的原则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就像夜晚的影子,只见其影,不见其人,他的名声——“夜影”,也就因此不陉而走,成了黑白两道头疼的人物。 郎夜君在路得退出办公室后,到吧台前拿出威士忌及其他几瓶酒,依它们的比重,调起今晚在香槟酒店喝过的彩虹酒。 三分钟后,色泽分明的彩虹酒调制完成。 他不疾不徐地按下室内超大萤幕的电视,画面立即显现埃及金字塔的风光,不知为何,霍湘的身影竟在此时钻人他的脑海—— 香气之家那个失神且带有几分忧伤的她;香槟酒店那个酒后微怒、赌气的她…… 他的眼神旋即放柔,执起酒杯,意味深长地说:“敬霍湘。”接着一口将酒灌人腹中。 霍湘,霍湘……他——想见她!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匆匆离开香槟酒店的霍湘,立刻奔回家中。 从见到郎夜君到现在,她一直显得浑浑噩噩的。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郎夜君和郎立那张雷同的脸,她才会受到干扰! 一定是这样的! 沐浴过后,她拿出郎立生前交给她的宝瓶,不断地观看。 它的造型就像西洋棋——皇后的造型,它泛着澄黄色的光芒,有如一尊因国王而尊贵的皇后雕像。 就是这只不到十公分的小东西,害得她和郎立生离死别!. 也因此,这些年她刻意避开和埃及、考古之类有关的资讯,以免触景伤情。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平静日子,已因郎夜君而有所改变。 郎立“生前’特别将宝瓶交给她,并要她好好保护它,等他回来! 可是,他没有回来,反而来了一个貌似他的人,同样也姓郎,但他与郎立的行事作风,却南辕北辙。 郎立热情、诚恳;郎夜君忽冷忽热,行事诡谲;郎立对她呵护备至,生死相许;郎夜君视她……像只随时打算吞人腹中的“猎物”;郎立热爱埃及古文明;而他——仿佛只知初现代文化挂勾。 他们绝不是同一个人! 醒醒吧!霍湘,他只是一个貌似郎立的男人罢了,对他不该有移情作用,那对谁都不公平! 抚摸着宝瓶,一度纷乱的心这才梢为平静下来。 也许,她该再走一趟埃及,也许在那里,她可以找到些什么…… 壁上的钟已显示着午夜一点,她打了个哈欠,小心将宝瓶收入她特别放置要给郎立睡的枕头的夹层里。 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将这个宝贝藏在这里。 轻轻地拍了拍那根本没有人睡过的枕头,她傻气地说:“晚安,郎立。”便合被而眠……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香气之家一开始营业,就陆续涌进一些采购精油的客人。 到了中午休息时间,门扉再度被开启,迎面走来的是昨日匆匆离去的艳苹。 瞧她那一脸戒备,霍湘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来找碴的! 果然,艳苹一走近她,先是惺惺作态地买了一大堆的精油,而后在签帐时,突然抬起头,冷冷笑道:“昨天陪我一起来的男人,也就是我的男朋友,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我不记得了,很抱歉。”霍湘冷静地回应。 “不会吧!?他长得这么帅,而且还和你说过几句话,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他吧?”艳苹咄咄逼人地追问。 “艳小姐,我已经结婚了,所以对我丈夫以外的任何男人都没有兴趣,理所当然不会去注意。”她故意秀了一下手中造型复古的戒指,那是郎立送给她的。 艳苹一听霍湘已婚,脸色立即变得真诚,“原来如此!你知道的,像夜君这种优质的男人,很多女人都会多看他一眼的,所以,我以为你对他会有印象,没想到纽约还有你这么忠贞的女人,我真佩服。” 霍湘撇了撇唇,不想作答。 艳苹见她不搭腔,也觉得耗下去没意思,耸耸肩,客套地说:“我会推荐朋友来光顾你的店。” “谢谢你。”她慢慢移至门边,宁丁算送客。 艳苹也没再多留,反正她要的答案已经到手,便得意地扭蛮腰走了出去。 就在她走后没多久,大门又被人推开。 “对不起,现在是我们的午休时间——”一见来人,霍湘登时怔在原地。 “我知道。”郎夜君沉稳地应道。 “你——”她惊诧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因鞋跟勾住地毯,险险跌倒,他立即伸手将她搂进胸前。 “小心点。”过于亲密的距离,令他的声音显得更加性感低沉。 “谢谢。”她连忙拉开他们之间不宜的距离,心跳才渐渐回稳。“现在是我们的午休时间。你有什么需要,请于下午两点过后再来。” 他却不说话,执意往里面走去,这才真正看清楚香气之家的装潢。 除了精油的瓶瓶罐罐,其他摆设皆以仿埃及的占物作为装饰,而且每一件都匠心独具,看得出她为这间店所下的工夫。 说不出来为什么,他竟恋上这屋子的气氛,连它的香气都让他感到很舒服。 他向来对香味排斥,空气中的味道梢一不好,他就喷嚏连连,可是这里……却让他感觉舒服,像个温暖的窝。 他索性为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随性问道:“你喜欢埃及古物?” 她远远地望着他,不知该不该再请他出去。 “怎么不坐过来,怕我不成?”他故意激她。 “我谁都不怕。”她骄傲地抬起下颚。 “那就过来坐。”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看个朋友。”他说得自然极了。 “朋友?”她可没将他列为“朋友”;连客户都不算是呢! “对我而言,你——霍湘就是我的朋友。”他大言不惭地说,还不住邪气地打量着她,“我希望你做我的女人!” “住口!你——你可以走了。”她旋即用力拉开大门,门上的铃铛因此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你是第一个敢叫我住口的女人,有种。霍湘,二十六岁,未婚,跆拳道两段高手,是领有执照的芳疗师,父母双亡,去年才从英国抵美。”他缓缓地说出她的资料。 “你调查我?”她的声音拔尖了起来。 “我——郎夜君,跆拳道五段,三十岁,未婚,拥有数家上市公司,还有连我也数不清的房地产,外加一些小有特色的商店与饭店。现在我正打算收购你的香气之家,所以,不将你调查清楚怎么成?” “你——作梦!”她气呼呼地走近他,瞪他。 “你觉得我在作梦?”他反问,脸上仍然平静无波,只是嘴,角衔着一抹极淡的笑,仿佛她说的话才是笑话。 “你——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她试图敛下怒气,对于这.种人,生气,反而便宜他。 “我是生意人,无意找任何人的麻烦,只是针对有利可图,的事做些调查。” “所以打主意打到我的店上?” “你不觉得该感到荣幸?”他似假还真地说着,却又夹着无人可比的自信。 “这是我的事业,为什么该被一个自认有经营头脑或是财大气粗的人收购?”她不甘心地反驳。 “你的事业在你的手中,只会是一家‘香气之家’,而在我郎夜君的手中,却会成为全球的连锁店。”他心平气和地分析。 “你以为芳香疗法及精油只是罐头吗?想连锁就可以连锁吗?它要的是专业与品味!” “如果说,我可以在一个月之内,找到成千上百个和你一样专业的芳疗师,你相信吗?” “你——” “无话可说了?连锁企业最困难的部分就在于‘人’,如果我连这个部分都可以掌握,你说,我是将你的专业看成罐头吗?” 交错的视线互不相让,摆明从此刻起,两人是杠上了! 霍湘知道,人称“纽约商神”的郎夜君,会是这场对峙中的赢家……想到此,两翦美目骤暗,心,开始拧痛…… 郎夜君对上她惨淡落寞的晶瞳,竟没来由地心软了! 他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果你愿意陪我吃顿午餐,也许我会考虑暂时不收购你的店。” “我可以拒绝你的收购。”她骄傲的说着。 美国可是有法律的国家,只要她不点头,就不信他能耐她如何? “你是可以拒绝我的收购,”倏地,他的眼神一敛,霸气再现,“只是,你的芳香精油事业就得到此为止。”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心头一惊,仿佛知道像他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答应让我收购,你就能成为芳香精油界的女王;如果拒绝的话,日子可就难过了。”其实,他并不想要胁她,只是想挫挫她的傲气与坚持。 “日子难过?” “你不相信……”他淡淡的笑了笑,“我问你,这家店面是你的吗?” “不,是租的。” “这就对了。我只要向这屋主施压,买下这家店面,然后再请个有名望的芳疗师前来主持,到时,即使你不情愿;也只能将目前的所有成就拱手让出,对吧?” 他说得轻松,她却听得胆颤心惊。 “就算你想在别处重新开始,我还是能用同样的方式收购店面,除非;你就此退出芳香精油这个行业。只是,你愿意吗?他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你——我可以离开纽约,到别的地方去。”她就不相信美国这么大,会没有她容身之处。 “你是可以。”忽地,他对她露齿一笑,“而我也可以花钱请个人,!随时‘看’着你,定期向我回报你的行踪,然后……” “你这是威胁!”灿美的容颜再次嫣红。 “是威胁也好,是邀请也罢,总之,全看你如何决定。”含笑的眼,怎么看就是有那么点算计。 霍湘的心好乱…… 他——不是,永远都不是郎立! 郎立不会这么对待她的!他只会用温柔的口气跟她说:我的小香儿,陪我吃顿饭吧!不然——我会饿得将你给吞到肚子里! 思至此,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飞远的心思,看在郎夜君的眼中,心中一阵不快! 这个女人又在想“那个男人”了! “考虑的时间过了,现在就算你作东,我也不想去了!”他恼怒地说,旋即转身离开。 她这才从他的大动作与微怒的口吻中,瞿然回神。 他生气了?为什么? 透个男人真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好难伺候。 霍湘本想抓住他,却没有伸出手;想喊住他,却开不了口。 她怕!怕与这个难缠的男人有牵扯…… “慢走。”最后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与心意相违背的话。 闻言,他震怒地转过身子,“慢走?你希望我走!” “我不该吗?”盈盈秋波试着不让它漾起一丝涟漪。 “对!对一个即将夺走你事业的人,是不该让他留下的。”他笑道,却是饶富心机的。 她被吓的心一震,但却故作镇定的探看着他。 这个男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怕我!我知道你怕我。你在怕什么?你知道自己怕我什么吗?”他说得极富兴味。 她没有回答,也不愿正规这个问题。 他却不容她逃开! “你怕自己会爱上我!” 登时,她被他的话,也可以说是她心中不自觉升起的答案,给掐得无法呼吸。她下意识地往后退…… 这个男人太可怕!她……招架不住。 她用力地握紧双拳,极力克制脱序的情绪。 他却狂笑了起来,还漾着荡心的勾引。 “霍湘,爱上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将我看成另外一个男人!我允许你爱上我,但绝不允许你将我看成其他该死的男人!我不做任何人的替身!” “他才不该死!你、你可以走了,带着你的财富与权势离开我的店!现在!”她激动地指着大门。 他眯着眼;探索着盛怒的她后,决定让她喘口气。 他旋即开门离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霍湘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泪终于夺眶而出…… 郎夜君透过半透明的窗户,睇见背对着他低泣的霍湘,那颤抖的窄小肩头,似乎在控诉着他的残忍,他的心墙仿佛刹那间被巨炮炸了个大洞…… 他居然感到心疼!他——心疼这个女人?对于这个发现,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离开香气之家,他拿起手机,拨号…… “路得,将霍湘这个女人的背景调查得更仔细些,尤其是她的交友情况。” 收线后,他有点吃惊自己的作法。 他……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认真”起来? 第三章 宽敞的办公室里,郎夜君优闲地坐在办公桌前,双眼眺望着落地窗外的纽约天空,一颗心却飞到那个易怒的小女子——霍湘身上。 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 “进来。”他仍看着窗外的天空。 “总裁。”路得走了进来。 “有好消息了?”他这才将视线转向他的得力助手。 “我想是的。”路得不敢自夸,选择以最安全的方式回覆他。 “说吧。”他开始把玩起前一阵子才购得的小型金字塔。 “郎立的墓碑出现在纽约郊区的汉灵顿墓园,旁边还预留了一块墓地,据碑文显示,耶人是他的妻子——霍晓香。”路得谨慎地说道。 “他的妻子——霍晓香?” “是的。但是这两块墓地都不是霍晓香买的,而是目前人在日本的女孩花惜人所购买的。” “花惜人?”她会不会是霍晓香本人为了避人耳目,所以改名换姓?”那郎立骨骸确定在墓地里吗?” “关于这一点,我已向墓园询问过了,墓碑里的只是衣冠冢。” “这么说,郎立很可能没有死。”他大胆推测。 “当然也有可能。但有关于他的生死,只有一个人可以求证,那就是霍晓香。” “好,那再去打听花惜人和郎立与霍晓香的关系,另一方面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郎立的墓地附近,看看有什么人曾去祭拜郎立。”郎夜君把玩金字塔的手突地收回。 “守在郎立的墓地?”路得不解的问道。 “没错。”郎夜君肯定的说道:“即使一年只有一个人去,我也要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去,因为那个人极有可能是霍晓香或是花惜人。与其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这两个与郎立有关系的女子,还不如守在郎立墓前,等她们自动现身来得快些;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还有其他的重大发现。” “是的,总裁,那我先下去了。”路得恭敬地退出。 “你还忘了另一件事。”他淡淡地问道,像说着不干自己的事似地。 “对不起,总裁。霍湘十九岁以前都在台湾,而那一年她去了趟埃及,之后就飞往英国,专攻芳香疗法的学位,直到去年才从英国至美国。”路得歉疚地补充道。 “那六年里,她都和什么人在一起?”这才是他关心的重点。 “她一个人住在单身公寓里,作息正常,通常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倒是在三年前,加入美国的一个知名妇女联谊俱乐部,那俱乐部的名称叫——香美人俱乐部。听说会员都是一时之选的美人或是专业人士,据了解,她在其中也结交了几个好朋友。” 路得睇着总裁没有表情的脸,连忙将话锋转到另一个重点去,“这些年她一直是一个人,没有男朋友,没有性伴侣,更没有婚姻纪录。”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他得到他要的了,俊绝的脸漾起浅笑。 路得松了口气,连忙退出他的办公室。 郎夜君因这个消息,心情没来由地好了起来。 他又想去看看她! 抓起西装上衣,走出办公室,迎面就看见一身盛装的艳苹,他的眉心不禁蹙了起来。 “我不是说,我上班的时候,不要来我的办公室吗?” 虽然郎夜君没有厉言指责,但和他相处有一阵子的艳苹,马上看出他笑里藏刀的无情,连声赔不是。 “夜君,对不起,因为后天就是你的生日,所以我急着要将从香气之家买的一些你绝对不会过敏的精油给你,希望你不要生气,我保证,以后不会在你上班的时候来打扰你。”她交出了包装十分精美又透着淡淡香气的礼盒。 倏地,俊容不见怒气。 艳苹以为她的说词奏效,殊不知郎夜君是因为“香气之家”这四个字而敛下怒容。 他漫不经心地从她的手中接过礼盒,然后交给门边的秘书,“放到我的办公桌上。” “是的。”已有五旬的女秘书连忙将东西拿了进去。 郎夜君瞥了艳苹那张刻意描绘的脸,冷淡地说了一声:“谢谢,你可以回去了。别再自作主张来这里!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 艳苹没想到他变脸比变天还快,却又敢怒不敢言,只能认命地先行告辞。 郎夜君也立即离开办公室,来到地下室的停车场,却被艳苹委托盯哨的征信社人员,偷偷地跟踪……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香气之家独具风味的招牌,在夕阳下闪着澄澄的光彩,尤其那古埃及风格的设计,让人如置身在尼罗河畔。 郎夜君刻意将车子停在她的店门口,而一直跟踪他的人,见他一跨入香气之家,就立刻拨电话给艳苹,之后迅速趋车离去。 霍湘看着壁上的钟正指着六点整,准备打烊回家休息,却听见门上的铃铛声响起,还未开口谢绝对方,就看见郎夜君得意的笑脸,她的一颗心没来由地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奇怪的是,再见到他,仅是紧张而已,没有了上次被“压迫”的又恼又怒。 但细想昨天,他真的对她——很过分呀! 他看着她惶惶不安的小脸,及那一身“古板”的穿着,他真想将它们——“打散重整”。 也许在别人眼中,她是个事业有成的成功女性;但在他眼底,她只是个缺乏爱情的小女人。 既然她挑起他的兴趣,他也不介意逗逗她,他相信和她在一起,应该比他过去的那些女人有趣吧! “你来做什么?”她刻意疏离地问道。 “估价啊!”他不正经地说道,右手却故意往置物架上的雕像精油瓶,轻轻地抚摸着……那细腻的动作,就像触摸女人的曲线,挑逗又蓄意。 “我不卖,你忘了吗?”她的心因他的动作而不住地打颤;。 这个男人……太懂得利用他的魅力了,即使不触碰女人的身体,也一样可以挑逗人心。 她有点恨自己,竟然会被他挑动!也许是——是他长得太像郎立的原因! 一定是这样的! 她奋力地甩了甩头,试图甩掉他对自己的影响。 “你赢不了我的。”他的手指这会儿特意地抚上雕像精油瓶的双乳,还来回地抚摸那两只高耸的乳尖…… “不要乱动!”她的呼吸更急促了。 “卖还是不卖?”他听而不闻,还故意将精油瓶凑近自己的唇畔,漫不经心地吻着那两枚顶点。 “不卖!”她发现自己的“怒声”根本构不成威胁,反而有着欲拒还迎的娇嗲。 惊讶地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后,霍湘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我还是给你个机会,别人可没有这种荣宠。如果你肯陪我吃顿晚餐,我就让香气之家,永远只属于一个叫霍湘的女人。”如鹰的双眼再正经不过了,那只精油瓶也被摆回了原位,他不疾不徐地走近她。 她连忙偏过头,不作答,但那起伏不断的胸口,却透露她的无力与无助。 他的大掌顺手一收,将她带进胸前,她惊悸地想逃,他却搂得更紧。 “就一顿晚餐,可以换回你的自由与事业也不肯?”他的唇已凑近她的唇边。 她的头一直往后仰,他却轻松地逼近……就像逗着早已入囊的小宠物。 “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喉口,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索性将唇凑近她的唇,摩蹭再摩蹭,却没有真正的吻她! 她的粉拳不自觉地又握紧,心跳更剧。 他——没有吻她,却比吻她更煽情。 他——太懂得怎么挑逗女人了,偏偏她的生命中只有过一个男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男人?这个念头倏地将她从激越的情潮中拉了回来! “放开我!” “害怕了?湘儿。”他昵称道。 “不准这么叫我!”她一拳挥出,却被他制住。 “忘了我是跆拳道五段的高手。湘儿。”邪气的笑再现。 “你的女人够多了,干嘛来惹我!”她急中生智地说。 “你说对了一半,我的女人的确多,但是却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倔强的。这一次,我想换换口味,就是你了。”他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你——不知耻!” “如何?去还是不去?”他继续逗她。 “不去!” “那两天之后,我会带着房屋所有权状及律师,来接收香气之家。”他陡地放开她,往外走去。 她因为突然失去重力,往后瞠踬了下,高跟鞋恰巧又卡住地毯,她就这么往后摔了去……“啊——” 他飞快地来到她的身边,但她已跌了下去,而他也因此跪坐在她的身边。 摔疼了的她,一下子低泣了起来。 见她潸潸落泪,他的心突地揪痛了起来,立即一把抱起她。“不准哭!哪里摔疼了?” “放开我!别管我,放开——我!”她的声音突然拔尖了起来。 “告诉我哪里摔伤了,我才放。”他霸气地说。 “没有受伤,也不疼,只是烦!烦——你一直威胁我!”她啜泣道。双拳朝他的胸膛乱捶一通。 第一次,他任一个女人在他身上捶个不停,也纵容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落泪。 他不语;也不烦,更不怒,就这么任她发泄个够,仿佛她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仿佛他曾经看过这么一个小女人,在他的胸中啜泣与娇嗔…… 忽然,她止住捶打的双手,也不哭了,“对不起,我——我——很久没有那么失控了。放开我吧,我很重的。”浓重的鼻音夹着她的自我解嘲。 他很高兴她心情回稳,于是轻轻地将她抱回屋里的沙发上,状似无意地问道:“我很像那个人?” 她失措地迎向他,轻轻咬着下唇,不语。 “你只对他一个人撒娇、耍赖,对吗?”他撇了撇唇,有些嫉妒“那个男人?。 她还是咬着唇,不语, “我该说这小子幸运?还是我幸运?”他突然无奈地说道。 她依旧不语。 因为这一刻,她竟然有种错觉——他就是郎立! 郎立一向纵容她,也曾以这种莫可奈何的眼神望着她。 她好想好想那一段他们共度的时光,可惜,就只有那个暑假。 “我走了。”他霍地站了起来,再次往门外走去。 “喂——”才一出声,霍湘连忙咬住自己的唇。 她叫住他做什么? 和他共进晚餐?还是求他放她一马? 说什么好像都显得别扭。 他止住脚步,像是明了什么地转过头,“我会考虑该不该让香气之家永远属于你。” “它本来就是我的。”叛逆的心倏起。 他突而冷笑,不发一语,仿佛在笑她傻。 门再度被开启,他走了出去,门上的铃铛持续作响……又一次的扰乱她的心扉。 他的出现对她真是一次最大的考验,她需要力量对抗他的“扰乱”! 明天,她也许该去看看郎立……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夕阳西下,霍湘照例带着鲜花,来到郎立的墓前。 她先将周围打扫干净,再将鲜花插入墓前的花瓶里,一切就绪后,一身黑衣黑裙的她,孤伶伶地站在墓前喃喃自语。 “郎立,我的心好乱、好乱,你知道吗?” 除了天空偶尔飞过几只小鸟的振翅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继续低语:“最近我碰到一个人,他长得很像你,很像很像——看见他,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你。但是,他没有你温柔、没有你体贴,浑身霸气,让我——让我——”她突然说不下去。 偏了一下头,她看见隔邻老太太的墓地杂草丛生,也没有鲜花素果,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来看她了吧。 她弯下身子,从献给郎立的花瓶中,取了几朵鲜花,“郎立,你一向大方,应该不会介意将部分的花,分给你的邻居吧。”话毕,她走去隔邻的墓地,先向老太太的墓碑行了个礼,将花朵插入花瓶后,开始打扫墓园的四周。 突然,她听见不远处有人声,抬头一望,看见几名身着黑衣的中东男子,直直地往郎立的墓地走来,她抓在手中的杂草,顿时因紧张而被捏得死紧。 她隐约觉得这几个人来意不善,她不能轻举妄动,所以继续打理老太太的墓园,一边注意那几个人的动向。 果然,那四个中东人站在郎立的墓碑前交头接耳,并且拿出纸笔记下碑文,更离谱的是,还对着墓碑拍起照! 一切都处理好后,这四个人才乘着黑色的bmw房车离开。 霍湘缓缓站起身子,朝那走远的车子望了望,心忖,八成是那些想得到郎立宝瓶的人追兴了! 不成,她得和惜人联络一下。 在埃及考古的那一段经历,让她对所谓的“宝藏收藏家”及“考古人士”,有了非常深刻的从识. 她知道,有些人对于古物的领迷,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只要他们想要的东西,就算花一辈子的时间、终生的积蓄,甚至是牺牲他人的生命,也—定要弄到手。 像郎立这样,单纯的只是想—窥丫瓶面貌的人,是少之又少。可是,上天还是捉弄人,郎立也是因为宝瓶而失去生命… 看来,自己的身分已经暴露了,既然如此,只好放手一搏,全力保护宝瓶,因为它终究是郎立用生命换来的! 拍了拍手中的泥渍,她折回停在墓边的座车里,准备打道回府时,有一辆迎面而来的高级房车,和她的车子缓缓擦身而过。 车中的男子看见她,没有半点惊讶,也没有半点笑容,只是以深不可测的波光凝视着她。 她根本没有料到,会在汉灵顿墓园遇见郎夜君! 他来看谁呢?他有亲戚朋友葬在这里? 她安静地坐在车里,目光一直追随着郎夜君的车身,还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的座车驶往何处,讶然发现,他在郎立墓前的车道上停了五秒钟后,又往前行驶,一直驶向另一个坡地。 她这才放下紧绷的心弦,启动车子往回家的路上驶去。 这时,郎夜君的车子又从刚才的坡地转了出来,重新驶向郎立墓碑前的坡道上,缓缓停下车子,大步跨了出来,而原本 直躲在大树后方的人员,立即走向他。 “总裁!”两名身材硕壮的年轻人,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说吧。”眉宇间的英气倏现。 “今天我们发现有两组人来到郎立的墓前,一是霍湘小姐。 他的眉一挑,有些疑惑,她和这个郎立是什么关系? “可是很奇怪,她祭拜完他的墓之后,又到隔邻的太太的墓地整理墓园,就在这时,另一组人员出现了,显然,他们是来打探郎立的墓地所在,先是抄写碑文,继而又是拍照,然后匆匆离去。但我们已记下它的车号。” “很好。”他瞄了一眼属下递来的纸片,“将他们的背景查清楚,再回来向我报告。”话落,他迳自走向郎立的墓地。 整理的很整齐!这是他对郎立墓地的第一印象。 站在墓前,他一再打量那墓碑上的字—— 妻霍晓香 霍晓香?霍香!?俊俏脸孔忽地进出惊人的光芒。 难道霍晓香就是霍湘!?那上次他八成就是将“郎立”,误听为。郎尼”! 以她会来此地祭拜郎立,对他如此之深情,显见她和“霍晓香”脱不了干系;至于那个购买墓地的花惜人,很可能是她的好朋友,透过她的名字登记,外人不会一下子就想到她们与死者的关系。 如果他的推断正确,那么宝瓶势必在霍湘的手中! 而刚才那批人马,显然也发现郎立的墓碑,不出几日,必定会追查到霍湘的身上…… 她——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口仿佛被人捅了一刀,一阵刺痛。 为什么?他竟为她感到担忧!? 他们之间不就是猎豹与猎物之间的关系吗? 什么时候猎豹开始关心猎物的死活了? 难道……他对她不再只是……游戏? 他会想她,会担心她,也会逗弄她,更嫉妒这个在墓碑底下的“死人”! 因为“他”抢走了霍湘大部分的爱与关注! 忽然,他惊觉到自己想夺过霍湘对郎立的关注与焦点! 霍湘只能为他一个人欢笑、甚至为他一个人落泪,心中置放的,也只有他郎夜君,而非那个郎立! 不论谁先来,谁又后到,总之,她只能用心于他! “来人!”他突然冷怒道。 “是的,总裁。”两名手下连忙上前。 “从今天起,特别关照霍湘,也让其他弟兄知道这事!她若出任何意外,后果不用我讲。”他眼波如刀,进射冷厉,令人不寒而栗。 “是的。”两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再看了墓碑一眼,他决定离开这里。才跨出步子,那原本放置在墓碑前的花瓶,突然倒了下来…… 他弯下身子扶起花瓶,双眼无意识地瞥了墓碑一眼,霍然瞧见另一段碑文—— 生于一九七四年七月十五日, 殁于一九九七年八月十五日, 郎立之墓 妻霍晓香 郎立生于一九七四年七月十五日?和他的生日同一天?这么巧!?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霍湘时,她看他的神情,就像是熟识多年的好友,但那盈盈晶亮的双目,偏又有着难以掩饰的忧伤与心酸,仿佛“他”辜负了她多年,而后终于现身。 就是那抹哀伤的眼神打动他!从那一刻起,她在他心中有了不一样的地位! 由她看他的眼神,他得到一个结论——自己真的长得很像她的“情人”! 但为什么他和郎立连生日也在同一天?这中间有什么关连吗? 看来,他得好好查查。 蹙着眉,他按下手机通话键,“喂,路得,我要郎立更详细的资料……” 收线后,他又朝墓碑睇了睇,五分钟后,才驾着他的房车离开汉灵顿墓园。 第四章 霍湘从墓地一回到家,就立刻拨电话给花惜人。 “喂,惜人,我是……” “霍湘!好高兴你打电话来,我好想你。” 花惜人兴奋地说道。 “我也是。惜人……” 她有些吞吞吐吐。 花惜人敏感地觉察到霍湘怪怪的,“有事?” “嗯。” “说吧,我能做的,一定全力以赴。”她豪气地说。 “今天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到郎立的墓地东看西瞧,而且还拍照,我担心是那些人找来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将宝瓶寄给你。如果我顺利度过这一关,我会再来取回宝瓶;如果——” “别说不吉利的话。”花惜人马上打断她的话。 “惜人,生死有命,郎立也走了七年……如果,我真的走了,也许对我是种解脱。”她感慨万千地说。 “难道这七年来,你都不曾试着去接受另一个男人?”花惜人问道。 霍湘闻言,心头一紧,脑海立刻浮现出一张与郎立一模一样的脸。 不!他不是郎立!尽管他长得再像,也只是个“复制品”,怎么能和真品相较? “没有人可以取代郎立在我心中的地位。”她坚定地说道。 “唉!”花惜人只能轻叹。“霍湘——” “我若死了,请将我及宝瓶与郎立合葬在一起,让我们自此永不分离……”她像在交代遗言似地说道。 “霍湘,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花惜人轻声细语地鼓励道。 “谢谢你。对了,由于郎立与我的墓地,都是以你的名字买的,日后你也得凡事小心。之前我一直认为你远居日本,并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所以和香苹她们比起来,也许更安全,但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什么话!姐妹是做什么用的?就是有难时要相互扶持。再说我和山口吉子夫人有点交情,若真有事,我可以求助于她。”花惜人十分有义气地说道。 山口夫人的儿子山口英夫在日本的影响力非同小可,据说早年他们山口家族还是颇有分量的极道之家,如今虽已漂白,但它的影响力仍然不可小觑。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多保重,我收线了。”她轻轻地挂上电话,但心情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反倒更加沉重。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中午一到,纽约市的仕女们纷纷在各地的餐厅、露天咖啡座,热烈谈论霍湘的一篇芳香疗法的报导。 可是却有一个女人,不以为然地马上抬脚走人,边走还边骂:“这个虚伪的女人!” 她非去找霍湘理论不可,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哼,等着瞧吧! 但今天最重要的事,可不是这一件,而是一 她拿起手机拨号,“喂,夜君,我是艳苹,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在曼哈顿餐厅为你订了烛光晚餐——” “我没空,谢谢。”郎夜君不给艳苹说完的机会,就将电话挂了。 “什么跟什么嘛!”艳苹不平地对着手机大叫! 但这样似乎无法宣泄怒气,她决定找个受气包消气。 脑筋一动,就动到霍湘的头上。 敢勾引她的男人,就得尝点苦头!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二十分钟后,艳苹大摇大摆地走进香气之家,正好撞见霍湘送走最后一个客人。 “对不起,现在是我们的午休时间。下午两点以后,请再光临。”霍湘礼貌而疏离地面对一脸诡谲的艳苹。 她还是觉得艳苹今天来意不善! 果然,艳苹的第一句话,就将她的目的说得明明白白!。你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勾引我的男朋友!?” 闻言,郎夜君的脸又隐隐浮现霍湘的脑海…… 这个男人哪是艳苹可以抓得住的?她太高估自己了。 但她不想与这个女人一般见识,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小姐,你的男友是谁我都不清楚,何来勾引?” “还说谎!两天前,我看见他到你的店里来!”艳苹喳呼地叫了起来。 她只是扯着轻笑,“香气之家欢迎任何想买东西的客人,你这么指责我,有欠公道。” “他鼻子过敏,根本不喜欢香味,怎么会来买东西?”艳苹更恼恨了。 “也许他是买给你的。”她四两拨千斤地说道。 “你——好一张利嘴!”花容气得七窍生烟。 “小姐,我想用餐了,所以,麻烦你下午再光临好吗?”她还是好声好气地说。 “你相不相信,我可以让你在纽约混不下去?”狠厉的艳容,净是威胁。 唉!又是一个滥用“威胁”与权力的人。 “请吧。”她已不耐烦和她周旋。 “你——信不信我会撕烂你这张自以为美丽的脸?”艳苹再放狠话。 “你的话已经太过分了,请吧。”她面无表情地打开大门。 “你这个狐狸精,就不要给我抓到小辫子,否则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话才落,就有两名壮硕的男子上前,令她一愣。 “霍小姐,要不要我们帮你撵走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其中一名男子恭敬地问道。 霍湘也是一怔。 她的店门口什么时候来了两个保镖? 她可不想和“黑道”扯上关系!这两个人该不是哪个帮会,打算向她收取“保护费”吧!? 她连忙摇摇头,“我可以应付,谢谢你们。” 艳苹一见这阵仗也不敢掉以轻心,但嘴巴仍不饶人,“我们走着瞧!” 她只是摇头,艳苹走后,才转身面对这两个年轻男人。 “如果你们想收保护费,我没有;我也不想沦为任何帮派的爪牙。不过,今天的事,我还是要谢谢你们,这里有两百美元,就当我给你兄弟吃个中饭,希望以后你们别再来打扰我。”她不容人反驳地说道。 其实这两个男子根本不是什么帮派分子,他们只是奉郎夜君的命令来保护她。 其中一人开口道:“我们不会收你的钱的,但仍会保护你的安全。” 话落,二人便往回走。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她试图喊住他们,但这两人一下子就消失在转角处。 是谁?是谁要他们这么做的? 脑海忽然闪进一个人影—— 郎夜君! 会是他吗? 她会不会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下午四点左右,霍湘就将店门拉下,准备去汉灵顿墓园,因为今天是郎立的生日。 为了怕被人认出,她特别穿了一件连身的黑衣裙,如瀑的青丝也被她梳成髻,美丽的容颜特别以黑纱巾将它们遮掩住,拿着一盒礼盒及一束新鲜的花束,趋车前往山上。 而惊艳她这么装扮的郎夜君,还是一眼认出了她,于是尾随她的车子一路前行,仿佛知道她打算上山祭拜郎立,因此恃别撤走了弟兄,打算单独会会她! 因为,今天也是他的生日,他想要个“礼物”。 这个“礼物”就是—— 她霍湘本人。 车子一前一后到了汉灵顿墓园,郎夜君故意将车子和霍湘的座车拉开一段距离,以便暗中观察她。 只见霍湘优雅地从车内走出来。 晚风微微吹起,也吹起她飘飘的裙衫及那掩面的面纱,她仿佛是只孤单却艳丽的蝴蝶,在夕阳下飞舞。 郎夜君一下子看怔了。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少见的美人,只是没想到肃穆的黑衣裙,仍然能让她散发出致命吸引力。 女人美不美,端看她震怒、落泪、哀伤时,是否依然能打动人心。 她无庸置疑是个美人中的美人,而且美得有骨气,美得有个性,这个郎立真是好眼光! 霍湘不察郎夜君一直在窥视她,缓缓地将昨日的黄花取出,再插上鲜花,并打开礼盒,里面正是缩小版的金字塔饰品。 “郎立,祝你生日快乐。”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情绪也开始激动。 生日就是有生之日啊!可是郎立的有生之日……似乎过完了。 这时祝福他,好像有点讽刺! 可是她忘不了他啊!忘不了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喜爱的东西……这金字塔就是他一生的最爱。 “郎立。我——将这——塔送给你。”泪已夺眶,抽抽噎噎—时不能止住,对着夕阳,她扯下黑纱巾高声喊道:“郎立——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喊完后,她几乎是用跑的回到停车的坡道上,却发现有一抹黑影慵懒地靠在她的车门上,意味深长地瞅着她。 她含泪看着他,说不出心头的复杂感觉。 他缓缓抽出西装口袋中的手帕,不发一语地递给了她。 她接下它,却掐在手心里,任泪水覆在脸上…… 他取回手帕,轻柔地为她拭泪,动作自然地就像做过千百遍似地。“为什么?”她问。 “不为什么。”他答。 泪干,人也平静。霍湘望着这张曾经令她心疼又心碎的俊颜再一次提醒自己,他不是郎立,而是郎夜君,“谢谢你。” “要谢我,就陪我吃顿晚餐。”他又旧事重提。 “你——为什么老是勉强我?”这一刻她的口气却已和缓许多。 “你为什么老是将它想成勉强?”他反问。 “难道不是?” “不是。” “不是?”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兴趣时,为了尊重起见,当然先邀她共进晚餐;除非那个女人想先上床。”他促狭地笑道。 “你——”她的双颊倏地一片嫣红。 “走吧。”他扳住她的肩头。 她往后退了一步,“我今天不想去任何地方。” “如果我是郎立呢?”他出了道难题给她。 “你——你永远都不会是他。”她苦笑道。 “我知道。我也不想成为一个躺在墓地里冰冷的人。因为,这样我无法搂着你、安慰你、吻着你,甚至让你爱上我。”他大胆地说道。 “你——不要再说了。”她慌了。 “我不说,但我要做。”瞬间,他的手臂一收,她便落人他的怀中……唇也覆上她的樱桃小口。 火热的纠缠、炽热的温度,他的唇办紧紧地压迫着她的,教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管她心里怎么想,也不管她是否有准备,他只是狂肆地霸占住她的唇。 那一瞬间,所有的回忆都回来了! 他的吻——他的吻—— 为什么和郎立如此的相像,连口中的气味也一模一样!? 但是,他是——郎夜君,郎夜君啊!并不是郎立啊! 为什么他的吻会给她这么强烈的感受呢? 而郎夜君同样感到震撼,他强烈地感觉到她的唇、她唇齿间的香气,都足他所熟悉的! 可是——这是他第一次吻她!第一次啊! 也许是越想探究,也就吻得越深,当他的舌在她口中探索翻腾,霍湘立时陷入了空茫…… 他的吻就如郎立那般的火热、强烈,就像要吞噬她似地。 “唔——”她挣扎着想退开问个明白,但他的手臂却将她紧紧箝住,甚至以他的身体不断地在她身上摩蹭,诱得她一时情迷而浑身打颤。 他继续以吻及身体,找寻他“失去的记忆”。 她却偷了空档喘息道:“不,求——你——放——开——” 不该是这样的!即使他和郎立长得一模一样,也是个深具魅力的男人,但他终究不是郎立。 可任她怎么哀求,他就是不松手。他要一个答案,一个他为什么会对她有这种几近深刻的熟识感的理由。 而且他向来可以控制情欲,但为何面对她、接近她时,一切都变了样? “求你——放开我,我们——不应该在郎立的墓前——” 这话顿时犹如一盆冰水白头顶兜浇了下来!两个人同时醒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喘着气低问,也像是在问自己。 “应该由你来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人?”他也很好奇他和她之间的吸引力,以及那份超乎他所能理解的熟识感。 “我不知道。请让开,我该回家了。”她羞涩地拉紧黑纱巾,试图遮掩自己的心虚与矛盾。 “陪我!”他扯住她的粉臂。 “我们不该再继续了……”她低声拒绝。 “如果说,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你会陪我吗?”他决定亮出底牌。 “你——你——也是今天生日?”她不可置信地瞪大杏撞。 “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身分证。”他邪气地笑道。 “这——这——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巧对不对?”他再次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她没有吭气。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可没耐心等她的回答,二话不说,就将她扛了起来,往自己的座车走去。 “你——你在干什么?”她惊惶失措地大叫。 “今晚,陪我。”他只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再也不理会她的反抗。 “你不可以这么做!”她抗议道。 “我可以。”车门一打开,他就将她塞进前座,再从容地回到驾驶座前,加足马力往前行驶。 “我的车——”她哀道。 他不吭声,只是扯着得意的邪笑,继续往前开……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一路上,郎夜君与霍湘从开头的争执到后来的沉默,形成两种极端的对比,还好尴尬的气氛,终于在座车到达彩虹俱乐部的附近时有了改善。 “还在生气吗?”郎夜君故意将座车停在距离俱乐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为的就是缓和彼此的情绪。 她却不吭气。 不吭气是她认为他不该这么“绑”她上他的车子,但是这么一路上,她发现没那么气这人了。 “怎么?不想原谅我?”他柔声说道。 她还是不作声。 他倒是没被激怒,反而扳过她的香颚,牢牢地盯住她,一只手不老实地划过她的唇畔,“再不回个话,我就吻你,吻到你求饶。” 麻颤立刻导人她全身的神经,身子不禁轻颤。 而他也觑见她的反应,继而朗笑,“你的身子对我比较诚实。” “你……”她往旁边挪了下,企图躲开他的挑逗。 “我从来不勉强女人,如果让你陪我算是勉强,那也是我第一次这么做。看在我生日的份上,今晚陪我,而且开心的陪我。忘了你我的身分、背景,就当是好友相众。”他扯下她的黑渺巾。今晚他不要她像个寡妇,而是讨他开心的女人。 “你总是这么霸道吗?”她终于开口。 “说得好。我一向霸道,也从不掩饰我的霸道。但是,我自有我的道理。”他自信地笑道。 “鬼扯!”她冷哼了声,但也不是真正的动怒。 “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他佩服她的勇气,也很惊讶自己愿意纵容她如此。 “这是事实,为什么不敢,为什么不能说?”她再次反问。 “好,算你有理。怎么样,给寿星一个承诺吧?”他的双眼布满了似假还真的情愫。 “你——你——要什么承诺?”她有点胆怯,这种眼神让她很难招架。 “我想要一个难忘的生日约会——你愿意给吗?”沙哑的嗓子泄出他对她的渴望。 “你——不是有很多的女人吗?”她低声地问道。 “但今夜我只要你。”他霸道地说。 “你——知道,这么做——有些强人所难。” “是有一点,但是我想,因为一生只有一次三十岁。” “你也三十岁?”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不准想起他!起码在这一刻不要想起他。我就是我,郎夜君,黑夜的君王。我的皇后,我命令你此刻心里只准有我。”他霸道地宣布。 “你真的强人所难了。”她幽幽轻喟。 他又执起她的香颚,“乖,今夜只想我,一个叫郎夜君的男人。” “我……”好难,好难。 他的吻再次印了上来,他像是吻不够似地,一经浅尝就想深入,深人之后更想将她纳入羽翼之下,好生怜爱。 为什么会如此? 尽管他弄不明白,但却不愿放弃这诱人的红唇,他霸道且温柔地辗转熨烫她的唇、她的眼、她的灵魂…… 而她也不如先前那般反抗,反倒认命地闭上双目,任由心随着他轻快的节奏翩然起舞。 他的唇仔仔细细占领她无力自保的城池,然后霸道且意气昂扬地巡视他的领地,没放过一分一毫地尝着她芳唇的滋味,烙下他专属的痕迹。 她觉得自己从原先被蜘蛛网困住的蝴蝶,变成一只在花丛穿梭飞舞、吸取蜜汁的彩蝶,尽享那一壶香醇醉人的百花酿。 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如影随形地缠住她的鼻端,勾引她曾引以自豪的稳定、忠贞…… 火热的唇一路狂烧,很快就烧尽她所有的坚持,只能任凭他予取予求…… 终于,他餍足地放开她。 她茫然地盯着他,默默无语,胸间的喘息却泄露她的臣月艮。 他笑了,带着满足地笑了。 这个吻,她想的男人是他,是他郎夜君。 他轻轻地拢了拢她双鬓旁散落的青丝,脸又凑了上来,在她的发问落下轻吻。“湘儿,谢谢你。” 她浑身一颤! 她——刚才是和他亲吻!和他——郎夜君亲吻! 在那一刻里,她的心里有的是他郎夜君,而不是郎立。 而更令她惊诧的是——她竟不后悔。 “生日宴会结束了,我可以回家了吗?”她冷静地问道。 “你不想和我去彩虹俱乐部一起喝杯彩虹酒?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呢!”他仍轻抚她的发丝,眼在笑,微勾的唇也轻漾着满足。 “今天我不想回答任何问题,改天吧。再说盛宴已过,饮酒不过是锦上添花,何必呢?”她意指先前的吻已胜过任何形式的庆生。 “哈——”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另眼相看了。 她很聪明,言简意赅,却又一语道尽重点。 她重新将黑纱巾系回颈上,“现在请你还给我一点清静好吗?” 他睇了睇她,“你知道对我而言,盛宴不只是拥吻而已。” “但对我而言,它已经足极限了,太过,就失去美感与意义了。”她已经在前一刻“背叛”郎立;下一刻,她只想单独安静片刻。 “我欣赏你的坚持,那么下一次我要用什么借口,才能让你投入我的怀抱?”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少了点真心,但说它全然无心,却又不尽然。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她累了。 “好,就依你一次。下次,我会向你要回今日漏给的礼物。”他开始发动车子。 “你太贪心了。” “对你不算太过。”他不死心地说道。 她只能暗喟,不敢多想。 第五章 轻柔的音乐,缓缓传人霍湘的耳中,使得这几天紧绷的心情渐渐放松。 “来,喝一杯florida。”香苹为好友递上一杯无酒精的佛罗里达鸡尾酒。 霍湘看着这杯黄澄澄的“酒”,开口问道:“里面有没有琴酒?” “没有。”她可不希望霍湘喝醉。因为,她知道霍湘现在的心情很乱,借酒浇愁,很容易醉的。 “加一点吧。否则,我还是会到别家买醉的。”她半威胁道。 “算你厉害。”香苹只好妥协,重新注入少许琴酒,经过搅拌之后,递给霍湘,“别牛饮。” “放心,我还没打算让自己因酒醉失态而引来众人的晒笑。”她扯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说道。 “说吧,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昨天接到霍湘的电话后,她就知道问题大了。 “我想收了香气之家。”她饮了一大口的佛罗里达。 “什么?”香苹立时怔住了。 “不然,我怕会害了惜人,甚至——你。”她又喝了一大口酒。 “喝慢一点。”香苹顺势抓回酒杯。 “酒还我。”她很坚持。 香苹只好重新递上酒杯,“问题真的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人都找到郎立的墓前,我怕矛头很快就会指向我及你们。”她实话实说。 “那就直接将东西放在我这里吧,寄给惜人,反而害她担心受怕。”香苹一肩挑起说道。 “话是不错,但是惜人在日本,风险比较小些……” “我还是觉得东西放在我这里,比较稳妥些。”香苹坚持道。 这时,香槟酒店的大门口突然走进两个人,其中的一名男子就像天生的发光体,才一入门,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看到他,香苹的柳眉却微微挑了起来。 霍湘不曾见过香苹这种眼神,旋即转了转吧台前的旋转椅,随着香苹的目光看去—— “郎夜君——”她话才落,就看见他身边的女人。 她不正是那个极尽讽刺她,又要她好看的那个女人? 他们——在一起!“亲热”地在一起! 顿时,她的胃犹如被人恶意地痛揍了好几拳,难受的情绪一下子攻占她全身的末梢神经。 昨天,郎夜君还亲吻过她,今夜却任艳苹牢牢地贴近他,她那满脸得意的笑容,就像啪啪作响的耳光,赏在自己的脸上,好痛! “我——我要回家了。”她急急从旋转椅下来。 香苹却一把抓住她。 “因为他?”香苹睇着门口的郎夜君。 “不是。”她急于撇清关系。 “真的?”香苹逼她正视问题。 “我累了。”她扯了个谎,又慌又窘。 “胡说。” “我没胡说!”她反弹叫道,那抗议的声音立刻引起门边郎夜君的注目。 瞬间,四目相对。 霍湘又急又慌地撇过脸。 郎夜君却丢下女伴,噙着笑往她这里走来。 “我真的得走了!”她惊惶失措地准备落跑。 “霍湘——”香苹喊道。 她却连头也不回,往酒店的后门开溜。 见状,郎夜君快步地追了上去。 就在她夺门而出的当下,他抓住了她的臂膀,“见到老朋友不打声招呼就走,好像有点失礼吧?” “我只是头疼,想回家休息,没看见你。”她扯了个谎,又咎酒店的长巷急步离去。 他则亦步亦趋地跟着她,‘顺手扣住她的藕臂,“那好,我送你。” “放开,我不用你送。你不是和女朋友来酒店的吗?为什么还跟着我?不怕她生气?” “艳苹是女的朋友,不是女朋友,她今天是——”他心情出奇好地解释。 “不用和我解释这么多,我不想知道,也没有资格知道。”她试着拉开他的手。 他却邪气地笑了,“原来你是在嫉妒。” “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嫉妒她?”她再次加快脚步,一脸落荒而逃的模样。 “我是郎夜君,黑夜的君王!巧的是,正好长得和你的他一模一样,所以,你就情不自禁地——” “住口!”霍地,她停下脚步,眼神复杂地盯着这张几乎和郎立一模一样的脸。 登时,四目再次相对。 “你该回去她身边了,而我也该回家了。”她吸了口气,不愿想太多。 他却含着笑摇头,“有什么比和你在一起更有趣的事?我不会再回去了。” “你——你这么做不是太失礼了?”她还是不太习惯他的随性之举。 “你会在乎我失礼于谁?”他反问。 她也摇头。 “那不就结了?我现在想和你在一起,别用其他借口让我折返。”他狂霸地说。 “你——” “我很坏,对吧?”他似笑非笑地道。 她不语。 他再次轻笑,“我不在乎你或是其他人怎么看我,起码我这么做,忠于自己。” “可是,我也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学他“忠于自己”地说道。 “你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他笑道。 “我不是东西,而是人,一个会哭、会笑、有情绪的女人。”她反驳道。 “而且还是个情绪特别敏感的小女人。”他为她下了一个注脚。 “我不是小女人,而是女人,没有大小之分。”她骄傲地抬起下颚,毫不闪躲地迎向他。 “很好?今晚我跟定你了。”他一点也不犹豫地说道。 “可是,我不允许你破坏我的平静夜晚!晚安。”她再次踏着急急的步子往停车场走去。 他却不死心地跟着她,一来是为了调查她是否真为“霍晓香”;另外,也是他的“私心”吧! 和她在一起,没来由地感到浑身是劲,对于这样一个能激起他“热情”的女人。他是不该让她溜走的! “你别再烦我了!”到了她的座车前,她终于不耐烦地吼道。 “这话有语病。没有女人会嫌我‘烦’她。”他自信道。 “但是,我会,而且就是现在。”她瞠目以对。 他但笑不语,然而那灼亮的目光,似要烧进她的心底。 她急急撇开头,打开座车就坐了进去—— 才将车钥匙插入,就从仪表板上发现车胎出了问题,气得她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 “下车吧,这是老天帮忙,我送你回去。”他也发现她的车胎被人刺破了。 她又怒又窘地从驾驶座走了下来,望着被人刺穿的车胎,真想破口大骂,但还是忍住了。 他却说话了:“想骂就骂吧!如果哪个兔崽子敢动我的车子,我不但会大骂他,还会剁了他的手。”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那表情却带了七分认真。 她不可置信地睇着他。 他却抬起手臂,将她揽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别想太多,走吧,人夜的纽约本来就不适合你这种纯情小百合,而是属于夜君的。” 她想闪开他的护卫,他却不容她闪躲,只是低声道:“就当我是郎立吧。” “你——”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让步的? “我,还是郎夜君,只是,你希望这张脸是他,那就是他吧。”他不想再和她争辩,今晚,他只想和她安安静静地度过。 登时,她静默不语,就这么任他搂着自己,走向他的座车。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你住在这里?”他的手握着方向盘,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仍然灯火通明的香气之家。 她停顿了一会儿,没吭声。 其实,她之所以会让他送她到这里,是为了避免他知道她的住处,也避免是否该请他进去而感到尴尬或是失礼。 如今被他这么一问,她反倒不知该不该实话实说。 他却立即意会出她的用意,再次邪笑,“原来是怕我硬闯香闺。”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准备打开车门。 “既然这里不是你的家,我就可以要求进去喝一杯水吧。”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想了想,还是妥协。“请进吧。希望屋内的香气不会令你的鼻子难受。” “谁告诉你我不喜欢香味的?”他惊讶问道。 “你的女朋友——艳苹。”她答道。 “多嘴。而且,她也不是我的女朋友,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他不悦道。 “那女人真可怜,好心为你设想,却落了个多嘴的评语。”她忍不住说道。 “别提她。”他大手一挥,顺势打开车门,双双下了车。 “希望我不是下一个被讥为多嘴的女人。”她淡淡说道。 “你会吗?”他反问她。 “不会。”她连忙说。 那不就结了?我渴了,可不可以喝杯水?如果有酒那更好。”他当她是老友般地说道。 “我不知道有什么,反正你是打定主意,喝不到就不走人,看来我得想办法弄点什么给你喝才行。”她苦笑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霍湘也。” “别把我和你兜得这么近,我们一点儿也不熟。”她马上划清界线。 “可是你却对我这张皮相相当熟悉。” “再说,我就下逐客令!”才插入的大门钥匙,又被她抽了出来。 “生气了?长得像又不是我的错,再说,可是你错认在先,可别事后怪我缠上你。”他反客为主地接过她手中的钥匙,打开香气之家的大门。 二人一踏进屋内,她便关上大门,连窗帘也拉上,她可不想让人瞧见,她半夜和一个男人在这屋子里搅和。 “湘儿,你有没有认真地想想,是否愿意将香气之家纳入我的企业之中?”他打量着四周问道。 “谁是湘儿,别叫得这么肉麻。”她马上纠正他。 “不过是个名字,何必这么计较?”他漫不经心地道。 “水来了,喝完了就请您郎大爷高抬贵脚走人吧,我要休息了。”她将水杯放在他座位的桌前。 “湘儿啊湘儿,你真的要我走?”他意味深长地睇着她。 “当然。”她的眼光忽然闪烁了下,似乎没有她的口气来得坚定。 突地,他站了起来,作态往大门走去。“好,我走。” 望着他颀长的身影,她喉头突然变得有些干涩。 他却突地转过身子,“如果,你愿意告诉我郎立的事,我可以破例留下来。”他黝黑的波光夹着莫测高深的暗示。 “你——再见。”她的心倏如鸣鼓,一直怦怦作响。 恍眼间,她觉得此刻的他真像郎立赖皮时的模样,害得她差点冲向他,要他不要走…… 看见她恍惚失措的表情,他知道,她又将他看成郎立了! 他缓缓折回她身边。 “湘儿,”他拨着她散落的发丝,“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她期期艾艾,语不成句。 “告诉我,他的故事。”他低声说道,那温柔的语调就像鹅绒,轻轻抚过她的心口。 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 “郎立非常热爱考古,他是在一九九七年的暑假,加入考古界知名的考古教授——达马的团队;而当年才大一的我,也因教授的推荐,加入了这个团队,于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便一同到埃及考古……”这次他终于听清楚她叫他“郎立”,而非“郎尼”。他突然有些嫉妒这个郎立,有幸在她年轻的生命里驻足,甚至留下印记。 “我和他的感情也就在那时建立,谁知……”她的声音陡地有些哽咽。“谁知——他却在埃及遇难。” 他不发一语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抱。 她开始低泣,“他不该这么丢下我的,他不该走的!” 他还是无语,只是以唇封住她伤心的红唇。 刹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像腾空了般。 他仿佛受到鼓舞般地撬开她紧抿的唇办,恣意地探人她的口中,翻搅纠缠。“忘了不愉快的回忆,忘了所有……”他略微离开她的唇,“只想我,我们。” 她一怔,正想说些什么,他热切的唇又一次压了上来。 这一次,他像是宜誓一般地亲吻她的唇、她的脸颊、她的耳际……她的身上有一缕幽幽香气,那是一种他完全不会过敏的香味,甚至会刺激他的情欲。瞬间,他身上那把炽热火焰,再度引燃。 他的手探人她的上衣,覆上她的柔软,技巧地掐揉着,虽然隔着胸衣,但他还是可以感到它的柔嫩丰盈。 “不——要……”感觉他的入侵,她有些惊惶无助。 她的反抗,反而激起他潜在的征服欲望。 打从他知道郎立这个人之后,他就希望将他自她心中拔除,如今,他更是不能忍受他的存在。 他的存在,只会让他得不到她!他自私的希望拥有这个女人。 这是他不曾有过的感受。很奇怪,也很奇特,他就是觉得他与她之间,像是认识很久很久的——一对恋人。 就因为如此,他更不能忍受她拒绝他! 他仿佛失去自制力的平凡男人,狂肆而任性地扯开她的衣襟。衣襟里,她那凝如雪脂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充满了邀请意味…… 他的手指倏地按在她的胸罩前—— “郎夜君,你不可以!”她惊惶大叫。 “我可以。”说完,他的指尖一使力就松开她的胸罩。 她立时感到一阵凉意及羞涩,立刻以手挡住裸露的双峰。 “你快闭上眼睛。” 他只是撇唇邪笑,不置可否,当然也没有闭上双眼。 她只好转过身子,试图将裸露的胸部以衣襟掩住,可是,已经被他撕破的上衣根本不济事。 突地,他将她转向自己,并压上她的身子,也封住她想咒骂的唇。他将自己索求的舌深入她檀口之中,恣意攫取她口中的甜蜜。 “唔——唔——”她又急又羞,却只能欲振乏力地推着他如铜墙般的胸膛。 那唇舌交缠的滋味,有着难以言喻的魅惑与刺激,尽管她奋力抵抗,仍渐渐被一股不知名的热浪给冲得载浮载沉,再也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的舌尖在她的口中不住地翻转,就像一波波的巨浪拍打、席卷着她。 他在征服中得到预期的快感与满足;而她也在挣扎里感到莫名的激情与妥协。 她突然感到他的爱抚与亲吻一如郎立那般,牵引出她心底的渴望,甚至在某些地方,他们的举动与律动都如出一辙,就像同一个人似地…… 正当她恍惚之际,他却低身以唇攫住她胸上的一朵蓓蕾。“啊——”她惊呼地道,“你——不可以——” “谁可以?”他突然抬头问道,冷眸是她不曾见过的。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她喘着气道。 他似乎在这个答案里找到平静,又低下头准备含下另一朵瑰红。她马上以手挡下他贪婪的唇。 “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都不可以,除了我的——丈夫。”她气喘吁吁道,但却十分坚持。 他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许久后,突然站直身子。 “好,把它留给你的丈夫是对的。”他为她拉上衣襟,只见丰盈的双峰仍然春光外露。他褪下身上的西装,为她套了上去。“我该走了,也许我该为自己的行为向你道歉,但是,我不想,因为,它是自然发生的事。自然发生的事,就不该披上虚伪客套的外衣。” 话落,他又凑近她的脸,再次烙下他的唇印。 “晚安,我的湘儿。” 然后,转身拉开门,他大步走了出去。 他从她刚才的叙述中,几乎可以确认她的郎立,极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郎立”!也许他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站在门边一直望着他消失在车阵中,才将门锁上,重新折回沙发座椅,栽了进去。她知道,郎夜君已在她的身体与心里扎了根,苗虽小,但却日渐增长……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暗夜中,郎夜君接起手机。 “总裁,我们已经查到霍晓香的真实身分了。”对方道。 “说。”他平静以对。 “她就是纽约着名的芳疗师,霍湘小姐,她……”对方仍然在说。 他的心在狂跳,不发一语地关机。 她果然就是霍晓香,虽然在汉灵顿墓园时,他就猜测她俩是同一个人,可是一旦证实,他不禁有些烦躁。 顺势抓起放在桌边的马丁尼,一口饮下。 今夜,似乎特别的漫长…… 第六章 一早,郎夜君便赶往香气之家,不等霍湘打开大门营业,他就按下电铃。 “本店还没开始营——业。”霍湘匆匆换了一件衣裳,从里面走了出来,却在打开门的刹那吃了一惊。 “我有话想和你说。”他一迳地往里面走去。 她只好重新将大门锁上,跟着他的脚步往里面走。 他选了昨天坐过的沙发坐了下来,而她也随他人座。 “什么事?” “我该称你霍湘,还是霍晓香?”他开门见山地问。 她心头一惊,双瞳直直地盯着他猛瞧,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果然就是霍晓香。” “你调查我有什么目的?”她立即反弹。 “霍小姐,你大概弄错了,是你先错认我,我可没有事先调查一个人的习惯。至于我为什么会找霍晓香,当然有我私人的理由,只是——没想到你正好是霍晓香。”他平静地说道。 “你找霍晓香有什么事?”她仍然没有卸下心防。 “你承认自己就是霍晓香了?”他还是要她吐实。 “与你何干?”她变得有些焦躁。 “我总得认清目标,才能说出我的目的。我郎夜君从来不浪费时间与精力在没有用的人、没有价值的事上。”他自傲地睇着她。 原来……霍湘对他而言,是没有用的人!霍晓香才是他想见的人! 霍湘对他的话感到一丝丝心痛…… “怎么,你还不愿意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霍晓香?”他只是要她亲口承认。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她随着他的话打转。 “是,最好,不是,我仍当你是朋友,过来和你道声早安,顺便一起共进早餐。”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早餐了。”她马上回绝。 “好!那可以告诉我,你是霍晓香吗?”他再次逼近。 “你——找她有什么事?”她还是没有据实以告。 “好个小心谨慎的女人。如果你真是霍晓香,可得小心了。” “你——”她当然知道“霍晓香”的处境,可是又与他何干? “湘儿,告诉我,你是她吗?”他直视着她,“不管你是谁,教都会保护你,但我希望你说真话。” “你——” “说吧!” “我是霍晓香。”她吐了气道。 “很好。那现在,我想和你讨论一件事。” 她的心霍地揪紧,难道他也和那些觊觎宝瓶的人一样? 想到这里,她的情绪显得有些烦躁,甚至有种被骗的感觉。 他见她一脸防备,就知道她误会了。 他的确是为了宝瓶而来,但同时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而来。 他承认自己对宝瓶有种莫名的渴望;对她……又何尝不是? 暂时别把问题复杂化,他冷冷地说明来意,“我是为了宝瓶而来。” 她就知道!就知道……心中失望、难受,还混杂了几分不愿正视的矛盾。 “它在你这里吧?” “我没有理由告诉你吧。”她倔强以对。 “是没有理由。但是,我的属下已经查出,它就在你这里。他气定神闲道。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她恼怒地低嚷。 “找你买下它。”他简单扼要地表明态度。 “买下它?谁说我会卖了它——”话落,才惊觉自己这话等于说明东西就在她这里。 “东西真的在你这里。”他一脸了然。 “就算东西真的在我这,那又怎么样?我不卖,你打算怎么办?”她扬起下颚,倔强十足。 “你知道吗?这东西放在你身边并不安全——”他想说明情况。 她却打断他的话,“卖给你就安全!?” “当然!” “好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她真的恼了。 “我是不是自以为是,我不知道,但是在纽约只要提起我郎夜君的名字,旁人绝对会忌惮几分,你信吗?”他邪着眼冷冷地睇着她。 “我才不管这些,我只知道这东西我不会卖,就算牺牲性命我也不会卖!”她突然嘶吼道。 他立刻推测道:“为了‘他’?” “不关你的事。”她的气未平,根本静不下心听他的话。 “湘儿——” “不要这样叫我,不要!”她抓狂道,完全失去往日的镇定。 “冷静一点,否则你的危机,就从我踏出香气之家开始。他这话——点儿也不夸张。因为,既然他查得出宝瓶在她的手中,那表示觊觎宝瓶的人,不久也能得到相关消息。 顿时,她不再嘶吼,一脸沮丧与无奈。 “你愿意听我一句话吗?”他柔声问道。 她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话:“说吧。。 “你将宝瓶卖给我,才能还你真正的清静。因为那些觊觎宝瓶的人,一旦知道东西落人你的手中,你的安宁没了,事业也完了,而你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谁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好过。”他仔细地说道。 “说了半天,你还是为了得到宝瓶。”她不以为然道。 ”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我的确是希望得到宝瓶,但是我更在乎你的安危。”他终于清楚地表明立场。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也在乎她的安危…… “如果说,宝瓶根本不在我这里,你还会顾及我的安危吗?”她的双瞳晶亮而犀利,似要刺人对方的心田。 “宝瓶不在你这里?那它现在在哪里?”他想也没想就这么问,却不知道这么说,彻底伤了霍湘的心。 她噙着冷笑,笑自己自作多情,原来她只是宝瓶的“附属品”,一旦宝瓶不在她的身上,她的价值就失去了。 哈——多可笑!他也像那些觊觎宝瓶的人!只是,他用“温柔”包装他的“不良”居心! “我从没见过什么宝瓶,所以,我也不知道它的去向。时间不早了,我要开店作生意,如果郎先生不买香精油,恕我不能招呼你。”她霍地站了起来,冰冷以对。 她离开沙发,往前门走去,轻轻地翻动那块写着“open”——开始营业的牌子。 他也快步来到她的身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请吧。”她为他拉开大门。 “湘儿——” “不要这么叫我!我叫霍湘,你称我霍小姐也可以。”冷凝的口气像一阵秋风,刮得人一阵沁冷。 “你——” “谢谢光临。”她刻意疏离地说着话,心底却开始打着“逃离”纽约的主意。 “明天我会再来。”也许他该给她一点儿喘息的机会。 “随你。”她依然冷漠以对。 轻喟之后,郎夜君缓缓走出香气之家。 她茫然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看来,是该离开纽约的时候了…… 铃……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她按下通话键。 “我是花惜人,东西我收到了。”花惜人在那头压低声音说道。 “一切就拜托你了。”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花惜人问道。 “关了香气之家,远走他乡。”她无奈地说道。 “湘——” “我会和你们联络的,如果我没有被人暗杀的话。”她苦笑。 “你别吓人!”花惜人惊惶道。 “你多保重。”她不给对方回话的机会就收了线。 望着天外的晴空,她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埃及开罗 在郎夜君离开后,霍湘匆匆在香气之家的大门,挂了个内部装潢的招牌,当晚就搭上直飞埃及开罗的飞机。 她之所以会这么做,除了逃避郎夜君,当然也是顾及他的警告——觊觎宝瓶的有心人士,早晚会找到她的头上。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远走他乡,所以,她决定先飞来这块曾经和郎立相爱的土地,一则避难,另一方面还可以在此追忆;他俩曾立下的爱的誓约。 坐在亚德里街上的格洛底的露天咖啡屋,她的心情并没有因此放松。 她想郎立,也想……郎夜君。 真糟糕,为什么她会想起郎夜君呢? 埃及是属于她与郎立的!怎么会…… 难道只因为他长得像郎立!? 唉!不准再想那个为了宝瓶而接近她的男人! 明天,她计划去当年郎立失踪的地点,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对了,她还得请几名强壮、识路的当地导游,带她进入古墓。 啜下最后一口咖啡,她站了起来,却被三个十岁不到的肮脏小孩,撞个满怀—— “啊——”咖啡杯险险被打翻,她小心稳住自己身体。 那三个小鬼像躲避什么似地,快速逃窜…… 她突然心惊地往腰间一摸! 啊!她的腰包被这几个小鬼扒走了! 她连忙边跑边喊:“给我站住!还回我的腰包!站住!小鬼!” 天啊,她真不敢想像在这里丢了护照,会是什么惨况。 只见那三个小鬼,将她的腰包抛过来,丢过去,任她追哪一个都不是。 她急得快哭出来了,“钱,你们拿走,把护照还给我!” 这时三个小鬼继续往前跑,一边扯开她的腰包,见着美钞便抓着跑,护照与腰包就随地一丢。 霍湘如获大赦地捡起腰包与护照,用力拍着上方的灰尘,却也开始为没有现金感到担忧。 想想自己被一个叫郎夜君的人,从纽约逼到这里;到了埃及,又被三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扒了她所有的现金,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她只是想过一点平静的生活也不能吗? 老天爷已经夺去了她的挚爱,为什么到了异地,还要让她遭遇这种难堪的景况? 突然间,她好想哭……眼泪就这么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被扭成一团的美钞,忽然送回她的眼前。 “小姐,我们不该偷你的钱,请你接受我们的道歉,我们下次不敢了。”一双脏兮兮的小手,小心地奉上她先前被扒的钞票。 这是怎么回事? 粉颈一扬,旋即看见小男孩身后,站着一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是他——郎夜君! 有一刹那,她以为她看见了郎立。 原来,是他为她追回了被扒走的钱。 他不发一语地淡笑着,直到她收下那把钞票,郎夜君又从身上抽出几张美钞,塞进那小孩的手中,认真地说道:“别再偷窃了。” “是的,先生。谢谢你!谢谢你!”说完话,三个小男孩一溜烟地不见了。 她一直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他走近她,嘴角还是挂着那抹莫测高深的笑容。“见到老朋友,不打声招呼?” “你——谢谢。”看着手中的纸钞,她觉得欠他一回。 “钱快收起来吧,免得又被哪个宵小盯上了。”他不在意地撇撇唇。 她低头不语地将钱放进腰包里。 “你住哪儿?”他又问, “绿洲旅馆。”她答道。 “我送你过去。” “不用麻烦了。”她不打算和他同行,和他在一起,她总是感到紧张,甚至……容易角色混淆。 “我说麻烦了吗?”他觑着她笑。 你——为什么也来埃及?”他不会是跟踪她吧! “这是机密。”他故意卖关子。 “哦。”她也不想再追问,只要离他远一点。 “一个女人单独来埃及,不是明智之举。”他不带情感地道。 “我不是第一次来,我对这里很熟。”她有些不服气地说。 “很熟?”他冷哼了声,“那还会遭人扒窃?” “我没要你充英雄!”她突然恼羞成怒道。 他还是噙着那抹邪笑,“逞口舌之快,只会使你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 “你以为你在这片沙漠之地,就能如鱼得水?”她还是动了怒。 。我没这么说。但我用这里思考,你却用嘴。”他指着自己的脑袋,明白地向她说明。当然除了大脑,还有他引以自豪的财力与其他方面的支援。 “你笑我没用大脑?”她的声音突然扬高了起来。 “有,只是用到了一个作古的人身上。”他在她的心头洒盐,要她认清事实。 “你走!我不用你陪,我自己可以找到旅馆。”她赌气道。 “你当然可以。”他努了努嘴,绿洲旅馆正在他们的正前方。 她悻悻然地走进旅馆,对着柜台人员笑道:“我是霍湘,我订了房间。” “请等一下。”柜台人员客气地回应。 郎夜君倚在大厅的圆柱上点起香烟,看她办理住房手续。 “霍小姐,很抱歉,我们这里没有你的订房纪录。” “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有收到你们的回覆,说没有问题,怎么——” 郎夜君仿佛知道这种事在埃及是再自然不过了,他悄悄地按熄了烟蒂,缓缓地走近柜台。 “那还有没有房间?”她焦虑地追问。 “很抱歉,因为现在是旅行旺季,所以早就客满了……”柜台人员堆满抱歉的笑容。 “连一间也不剩?”她不放弃地问。 “有。”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给我。” “那是一间总统套房,一晚六千美金。”服务人员仍旧笑道。 “什么?”她的双肩立刻垂了下来。 郎夜君这时拎起她的行李,并向柜台人员解释:“她准备回我家住了。” 服务人员旋即露出暧昧的笑容。 “你干什么?”她又恼又窘地低嚷。 “带你回我住的地方。”他依然故我地往前行。 “我不要!”她反抗道。 “除非你想夜宿街头。”他停下脚步看着她; “我——” “认清事实,对你只有好处。”他又迈开步伐往前行。 “你——为什么——这么做?”她好烦!她总觉得他不是正巧到埃及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放不下她? 他知道,自己在多年前失忆过,失忆前的记忆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他的父亲曾经告诉他,他是纽约大学经济系的高材生,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对他的大学同学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得利用这次埃及之行,好好查一查,为什么会对埃及感到特别的亲切,就连霍湘在这个时候,也显得前所未有的熟悉。 霍湘当然无法察觉郎夜君复杂的心情,只是静静地一路随着他前行。 良心说,眼前没有旅馆可住,有人肯提供住处,她是该戚激的,但一想到他们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情愫,以及他可能是为了宝瓶而来的动机,她就感到浑身不对劲。 “如果,你是为了宝瓶而来,你可要大失所望了。”她立刻武装自己说道。 “我有说是为了它吗?”他在次日发现这个小妮子丢下香气之家,一颗心就立刻揪了起来。 他马上利用他的势力追查她的行踪,发现她跑到埃及,他便随后赶了过来。 没想到一找到她,就碰见她被扒手扒了;现下又被旅馆的人放鸽子,他真不知道,如果他不在她身边,她还会碰上什么倒楣事? “不是吗?”她嘴硬道。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你来的。小姐,你以为这里是纽约吗?”他直视着她。 “我知道这里不是纽约,是开罗,但它也是个国际大城市。” “但却是个对女性有歧视的城市,霍小姐。尤其对一个东方女性而言,你们是最弱势的一环。” “你——”她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放下你的傲气,诚实地倾听一下你的心声,就知道我说的不假。”他大手一挥,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凯迪拉克轿车立刻驶上前。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请上车。这就是有权、有钱的好处。”他平静地说道。一点儿也不掩饰他无远弗届的能力。 她吸了口气,还是坐进了车里。 “回亚历山卓饭店。”他命令道。 “是的,主人。”司机谦恭地应声。 亚历山卓是开罗最大的饭店,几乎所有的富商到埃及都会选择下榻于此,因为它是美国一家知名集团所经营的饭店,品质有保证。她记得这饭店好像是夜集团所拥有…… 夜?夜集团? 他的老板是——“夜君·郎”!? 是他! 她的双瞳顿时闪着晶光,直刺刺地盯住郎夜君,“亚历山卓是你的饭店?” “嗯,希望你喜欢。”他笑了,邪气地笑着。 她却不再吭声,双手不自觉地扭搅在一起。 他的大掌牢牢地扣在她的柔荑上,“什么都别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饭店到了,我会叫醒你。” 她又瞥了他一眼,心在颤抖……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闭上眼睛。”他的唇已凑近她唇边。 她连忙转过脸,开始假寐。 有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一抹似曾熟悉的表情…… 很久以前,好像曾见过这么一张脸,一张没有修饰过的清纯脸蛋……也是这么羞答答地偏过头假寐。 她——和霍湘有关吗? 突然,他的头感到有些疼痛。 每当他认真地回忆空白的过去,他的头就会疼,医生说这是重击的后遗症。 他过去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从没有像此刻这么热切地想知道他的过去,尤其,当他感到他的过去也许和霍湘有关时,一颗心就更加地浮躁。 第七章 次日清晨。 霍湘起了个大早,准备直赴当年和郎立一起探勘的古墓,才一踏人大厅,就瞧见郎夜君一身骑装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她。 “早,霍湘小姐,这么早打算去哪儿?”他漾着邪气笑容问道。 “早,我的行程与您郎大少爷无关吧?”她打算结帐,而柜台人员只是微笑地表明,她的住宿费用已由他的老板郎夜君代付了。 她又窘又恼地瞪着他。 他还是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向‘救命恩人’告知一下你的行程,是基本的礼貌吧?难道受过良好教育的霍湘小姐,到了埃及就忘了该有的礼节?” “你——好。我现在把房钱拿给你,这样我们就不需相互道明去处了吧?”她忙着拿出钱。 “我不会收你的钱的。”他气定神闲地说。“如果我没猜错,你打算深入阿蒙尼赫特二世的白金字塔附近的一处古墓吧?” ”你——” “我怎么知道的?这还不简单,有什么比一个急于追忆过往的女人,更容易露出破绽?你的脸、你的眼,都写着你要去那个地方。” 其实,他也只是透过他的通讯网,得知郎立当年失踪的地点。而见这个小女人这么急匆匆来到开罗,无非就是希望凭吊过去,甚至期待奇迹发生。 “我的事不劳您费心,不过还是谢谢你昨日伸出援手及免费的住宿。现在,我必须向你告别了。”她拎起简单的行李。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打算怎么去?” “我自有办法。”她早巳请好了当地的导游。 “请了当地的导游?”他说道。 “你——。她很惊讶。 “他今早来告诉我,不想接你的case。”他又笑了。 “你——你搞鬼!”她低声抗议。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实在是那几个人,根本是骗钱的家伙,只怕还没到古墓,就会将她丢在沙漠里,任她曝晒而死,他理所当然代为“解决”了那些人。 “我,我会再找人带我去。”她很坚决。 “我倒是认识一队不错的人马及领队。”他悠哉地建议。 “他们在哪里?”她的双瞳突然发亮。 “先给我个早安吻,我就告诉你。”他调笑道。 “你——你死了这条心吧!”她又怒又恼。 “我们又不是没有接吻过。”他再次得意的笑道。 “可恶!”她转身就走。 他却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我自己取好了。”说完,吻便落了下来,密密实实地覆在她的粉嫩唇办上。 她死命地抵制他的强行入侵,怎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被他搂在怀中,他强烈的心跳,狠狠地撞击着她的每一处知觉,浓郁的男性气息缠绕着她,从开始的拒绝,到渐渐的接受,甚至……开始心醉神驰。 他的指腹开始抚过她裸露的白皙粉颈,而唇则缓缓攀上耳际,坏坏地轻咬着她的耳珠子。 她心惊地低吟了声。他吻出她尘封已久的悸动,就像郎立正爱抚着她…… 他的吻像海浪,一波又一波,时而激烈、时而柔缓,而那修长的指尖也适时加入怜爱的行列,她发现自己已完全落人他的柔情之中,双腿不住地打颤,险些站不稳脚步。 他立刻托住她,那索吻的唇才离开她。 她羞涩地低着头,不敢迎向他,也不敢左顾右盼,她怕自己的“放浪”已被这里的员工看得一清二楚。 他却执起她的香颚。 “走,跟我走。” “去——去哪儿?”她的唇还在颤抖。 “去阿蒙尼赫特二世的白金字塔附近的古墓啊。”他说得轻松。 “你——要去?”她不解地盯着他瞧。 “我就是那个领队。”他朝她一笑。 为了“配合”霍湘的行程,他可是作足了功课。除了平日对埃及文物的收集与钻研,就连飞行时,他也分秒必争地在了解埃及古墓历史。 尤其是对郎立当年发生意外的,阿蒙尼赫特二世白金字塔附近的古墓四周环境,更是再三研读、详加记忆,并部署一切可能所需,为的就是一趟安全的埃及之旅。 “你——你怎么会——”她只好跟着他后头走,边走边喊:“这是怎么回事?郎夜君。” 啪!啪!他不理会她的叫唤,站在大门边双手用力一拍,门口立刻围上十余名身强体壮的当地汉子。 每个人的身上、手上都拿着、背着去沙漠的必备装备,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沙漠骆驼”,可以带她横过大沙漠找到她的目的地。 “为什么?”她不解地凝视着他。 “再给一个感谢吻,我就回答你为什么!”他喜欢逗她,见她羞、见她恼,就有种甜滋滋的感觉萦绕心头。 “你——你好过分!”她低嚷。 他只是朝她邪邪一笑。 “这个给你,仔细地擦满全身,免得到了沙漠变成烤鸭。”他丢了一瓶当地最有效的防晒及防虫的油给她。 她接过那瓶油,一见上方的标帜,又是一怔。 以前郎立也给过她一瓶一模一样的油! 为什么郎夜君也用这个牌子? 难道只因为它是这里最有名,也最有效的油吗? “还发什么愣?是想我为你擦?”他见她没有动作,于是调笑道。 “你作梦!”她嘟了嘟嘴,往厕所方向走去。 “回房间脱了衣服擦!”他大声说道。 “你——”她又折了回来,“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要——我要——”她羞死了。 他望着她羞怯的模样,忍不住地又偷了一记吻。 “放心吧!这里,只有你和我听得懂中文。我的好女人,快去吧!不然,我的耐心用完后,我会亲自为你——”他故意逗着她。 “讨厌!大色狼!”她转头就走。 “哈——”真是个害羞的女人。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铃…… 午夜,电话声突然响起。 “喂。”操着阿拉伯语的男子执起了话筒。 “博士,我们已经查到霍晓香的下落了。”这人却是操着东方口音。 “她在哪里?东西在她那里吗?”蓄着一脸落腮胡子的博士问道。 “这一点我们还没有查明白,但是,她人已飞往开罗。” “那还不赶快跟紧她,查个明白!” “我们已经派了人跟踪她,一有消息,就会向您报告。” 事成之后自有重赏。”博士的眼正释出算计的厉光。 “谢谢博士。”说完,便收了线。 落腮胡的中年男子缓缓放下电话,打开窗户,户外传来吵杂的叫卖声,还可以闻到开罗这条老街上,最老也最有名的咖啡屋传来的咖啡香。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经过多日的赶路,郎夜君一行人已经来到阿蒙尼赫特二世白金字塔附近的古墓五公里处。 于是他们决定先在当地一家较具水准的旅馆住宿,次日再赶到古墓那里。 疲累不已的霍湘,发现自己的体力以及对埃及考古的热忱,似乎不如当年,才一踏出包车,就险险往地上栽了去,还好郎夜君扶了她一把。 “谢谢你。没有你,我恐怕是到不了——目的地。”她苦笑地对他说。 “这是我的荣幸。”他笑了。她终于懂得对他释出善意。“走,我们先去饱餐一顿,再洗个澡,然后睡个觉,明早就可以如你所愿,一解思念之苦了。” 她突然不语。 “我又说错话了吗?想念一个人并不是罪过,让他人知道,也不需要感到难堪,只有面对现实,生命才显得有意义。”他抬起她下颚,再认真不过地说。 其实,打从他踏上埃及这块土地,他就觉得它给自己的感觉好亲切,亲切到他几乎愿意相信,他曾经在这块土地上,散发他毕生最大的热情。 可是—— 他却记不起来,之前曾经来过这里的一丝一毫。 打从他父亲年前去世后,他便收购了亚历山卓饭店,因为他知道,有一天他一定会来到这里,找寻他失落的一部分记忆。 “你——也曾经在这里爱上一个女人?”她突然大胆地问道。 他摇了摇头。 “说了不怕你笑我花心。打从我‘有记忆’以来,我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但没有一个真正打动我的心。她们就像过客,没有一个值得我为她到埃及或是任何地方凭吊。 不过,很奇怪,我竟对埃及这个古老的王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生命中的某一部分,遗落在这里……”突然,他觉得自己讲得太多了,连忙收口。 她嘟起唇,想抗议他不继续说下去,最后却还是没有说话。 郎夜君为了驱赶尴尬,连忙击掌,让一行为首的领队,带相关的人下去休息及用餐。 他则拎起她的私人行囊,往客房部走去。 他送她回到她的房间后,却在门边看见一名鬼鬼祟祟的东方人,于是又绕回她的房间。 “忘了什么?”霍湘已脱下鞋子,睁着一双美瞳,望着匆忙推门而人的郎夜君。 “忘了和你吻别。”他故作轻松地化开她的疑虑。 他不希望她担心。 在这种地方出现中国人十分不寻常,显见对霍晓香有兴趣的人,已经跟来了!他们的行踪已曝光,霍湘的处境也就更危险。 霍湘不察他幽默下的危机,马上起身推他出门。 “我想先洗澡,你别再打歪主意,我可是跆拳道两段的高手。”她马上摆出一个毫不马虎的架式。 “很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他邪气地笑道。 “安吧,我霍湘敢在纽约开店,就没怕过那些牛鬼蛇神。。 “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提醒道。 “有你啊。” “有我?” “上次你的女朋友艳苹来我店里闹场时,不就是你的保镖将她打发走的吗?。她笃定地说。 “你知道了?” 。我还没向你致谢呢。”她说得半真半假。 “你打算怎么酬谢我?”他逼近,索性扣住她的小蛮腰。 “放手!”她佯怒喝令。 “不放。” “再不放,小心我给你个过肩摔。”她威胁道。 “来吧,我等着验收你的功夫。”他再次收紧她的腰身。 玩真的?霍湘也就不客气地扯住他的手,使劲侧过身子一扭腰—— 正当她准备将他摔出去时,他却以右膝拐了她的右脚,这一扭,让她没能将他扳倒,反而自己跌往地上,同时也将他拉了下…… 为了怕她跌疼,他索性侧了个身子,让她栽人自己的胸膛,瞬间又将她压在他的身下,形成了她下他上的暧昧姿势。 两人就像一对沉醉在情爱中的情侣,紧紧相依,除了碍事的衣裳隔着火烧的感觉。 她惊慌地想起身。 他却不许,只是邪魅地盯着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 最后,头一低,覆上她的丁香小口。 她努力地想推开他,不安的身子在他身下不住地扭动,却因而更加挑动她的情欲……他的胯下立刻一柱擎天。 等她感觉到时,满脸通红,马上停止所有的挣扎,任他的唇在她的唇间,放肆翻搅。 她必须承认,她不但不讨厌他的吻,甚至还有点上瘾,至于为什么,她也问过自己,勉强整理出的答案,应是他的气味、他吻她的方式,真的很像郎立。 可是郎立已死去,他的相似,反而给他一个机会进人她的心扉。 她有些不忠,对吗? 还是应该如她的好友所说——试着去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 她开始感到有些彷徨。 他的吻越来越深入,几乎是想攻破她封冻已久的心扉……他终于抬起头,和她并躺在地毯上,搂着她的纤腰,喘着气说:“今天放过你,直到你对我献上你的心。” 她连忙捡起被他抛得老远的衣裤准备穿上去。她虽松了口气,心中却也感到隐隐的失落。 他光裸地站在她面前,重重地又是一吻,“我回房了,你直接洗澡吧。记住,不是我,不要替任何人开门。” “刚才真的有事?”她抓着衣衫蔽体,这才意识到他突然转返是有原因的。 “聪明的女人,有时更教人担心。别怕,有我。”他还是在她的粉颈上烙下一吻。 “去洗澡吧。”他推她进浴室,门扉合上的那一刻,他也拾起自己的底裤,看着仍然旗帜高扬的“宝贝”苦笑。 自己没事这么好心干什么? 反正她早晚都是他的女人!为什么——要等她忘了他!?为什么? 难道——他爱上她了!? 不,他现在不想下结论,因为他郎夜君的女人,心中必须只有他一人! 整装完毕,他按下一组电话号码,“喂,替我调些人手……” 距离开罗最近的保镖们,立刻忙碌了起来。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你说,她已经到了阿蒙尼赫特二世白金字塔旁的古墓附近的旅馆?” 操着阿拉伯口音的中年男子道。 “是的,教授。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二十个很有经验的工作人员,其中有一个东方男人好像很有本事,名叫夜君·郎。”前些日子打电话给他的东方男子又说。 “他——该不是纽约黑白两道都忌讳的那个家伙吧?”他又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 “好,多调些人马,不管如何,我就是要霍晓香这个女人!” “是的。” 电话再次切断,那名被称为教授的人,也立即动身前往郎夜君下榻的旅馆。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铃……霍湘房中的电话响起。 她连忙接起,“喂——” “是我,郎夜君。” “有——什么事吗?”发生刚才那么亲密的关系,她一下子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一起吃饭吧。” “嗯——好啊。在哪里?”她答道。 “在你的房里。” “我房里?”一想到那段经历,她还是不禁脸红心跳。 “怕什么?” “谁说我怕?”她故作坚强。 “哈——女人。” “什么女人?你有歧视。”她娇声抗议。 “不怕,就让我过来,再不,我接你到我房间用餐。”他下帖邀战。 “为什么不下楼用餐?” “我不想让其他男人看见你的美貌。” “胡扯,你这话对多少女人说过?” “只有一个,一个叫霍湘的女人。”他不疾不徐道。 “你别逗我了。我真的饿了,我们下楼用餐好吗?” “这样我就不能吻你的丁香小口了。”他故作唉声叹气状。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眼。”她佯怒笑骂。 “我去接你,你得等我敲门之后再开门。”他其实是担心之前跟踪他的人,会对霍湘不利,所以才打算在屋里用餐。 “是,郎大保镖。” “我只做你一个人的保镖。”他说得似假还真。 她的心突然被他填得好满、好满……郎立的影子,似乎在这一刻渐渐模糊…… 第八章 郎夜君一行人终于随着车队,来到阿蒙尼赫特二世的白金字塔附近。 望着前方的白金字塔,霍湘的思绪陷入了回忆…… 她回来了,只是——时光荏苒,人事全非。 当年的考古大队早已不知去向,连她挚爱的郎立,也埋人千年黄沙之下…… 郎夜君望着她忧伤的眼,心中有几分妒嫉,妒嫉那个幸运的家伙,拥有霍湘最纯真的感情。 虽然如此,他仍然坚信,死人永远争不过活人,他有办法打赢这场仗! 忽然,他怔了下,他——竟然要为她而“战”!? 他一向只为他的事业版图而战,从未为了一个女人而战,就连争风吃醋都不曾有过,如今却…… 难道,他真的对霍湘,有着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感情? 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古墓,再想着自己千里迢迢追随霍湘而来的举动……这一切的一切,不是因为爱她,是为了什么? 睇着一脸以黑纱巾遮住容颜的霍湘,他的心再次为她怦然心动…… 她是个美人,深情的美人。只是这一次,他要她为他绽放美丽的笑靥,而非为了郎立。 他抓住她的手,而且牢牢地扣住它。 “旧地重游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他直捣问题的重心。 “旧地重游之后……”她又陷入深思。 她好像没有想过,她会怎么做,又该怎么做?她只是单纯地想来看一看,她昔日的恋人,是否可能……死里逃生,就这么单纯。 他似乎看出她的茫然,断然打断她的思绪。“我送你去古墓,不管你找得到,或是找不到什么,之后都要和我回纽约。。 “为什么?”她眨着空洞的眼凝视着他。 “因为你不属于这里。没有一个人该活在回忆里,那只会使你陷入更糟的困境中。”他残忍地分析事实。 “你——难道不曾依恋过去或是一个人、一个地方?”她突然回神反问。 他望了又望那张一直令他感到熟悉的脸蛋,再正经不过地说了一件他不曾对人说过的事实—— “我在多年前曾因受伤失去记忆,根本记不起自己在大学及研究所那段时期,遇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去过什么地方;我所知道的一切,全是我已过世的父亲告诉我的。 若你问我,难道我不怀疑他说的话?我曾经怀疑过,但那又如何?我不觉得失去之前的记忆,有什么影响,因为今天的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已经拥有多少人羡慕的东西,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又为什么要去挖掘那些根本不算重要的记忆?” “你难道不怕,你失去的记忆里,有一段可能是你这一生中,最真挚的恋情或是最爱的女人?”她很难想像,有人可以这么看淡过去。起码她做不到。 “你知道吗?我之所以为你所动,就在于你对过去的‘惜情’;但想要摇醒你的,也是你对过去的‘惜情’! 珍视过去无罪,但一味沉醉,就显得逃避现实。人应往前看!如果,在我的过去真有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情爱,也真有那么个女人打动我,那我——应该不会忘了她。” 话至尾端,他的声音陡地降低。 “你知道在阿蒙尼赫特二世的白金字塔附近,最容易有沙尘暴;如果我们在这一波沙尘暴中分散,甚至失去记忆,你——你会想我吗?”她大胆地问道。 他再次探着她晶亮多情的眼眸,反问道:“那你会记得郎立,还是我郎夜君?” 她突然不语。 因为此刻,她发现郎夜君与郎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不分轩轾了。 不见她回答,他露出真诚的笑容。“我会记得你。” 她的心顿时掀起万丈波涛,薄薄泪光覆上她的眼。 “傻丫头,走吧,古墓就快到了。你找回你要的东西,回忆也好、古墓也好,总之,得到了你想要的之后,就得和我回纽约。我可不想被埋在这片滚滚黄沙中,我怕——会忘了你。” 她侧过脸睇着他,不知他讲的哪一句才是真心话。 车队终于在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却看见一块巨型的石碑矗立在那里。 郎夜君与霍湘于是和所有随行人员走近它。 那块巨型石碑上头,刻着几行阿拉伯文,随行人员将内文念了出来—— “此墓地,已被考古学家达马发现为阿蒙尼赫特二世的妃子阿美西斯之墓,目前列为保护区,以待进一步探勘,没有通行证,不得人内,违者依法处以刑罚。切勿以身试法。埃及古迹行政部门。” 霍湘看着石碑上的字,不敢相信多年前与他们合作过的达马教授,已经探勘此墓为阿美西斯的墓,而且不准外人进入。 就在她疑惑不已时,他们的身后传来隆隆的车声。 众人转过身子,就睇见三辆车子朝他们驶来。 为首的阿拉伯男子在车子煞车后,从上面跳了下来。 他一见霍湘与郎夜君,登时张大了眼! “是你!?郎立,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还有,晓香,你也来了!真高兴见到你们。” 霍湘立刻认出来人,虽然他的胡须变得更长更密了,但那鹰勾鼻,还有那深邃的大眼,她是不会认错的! “达马教授,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打完招呼,她指着她身边的郎夜君。“他不是郎立,是郎夜君。” 郎夜君只是勾着唇浅笑,没有过多的热情,就像看着一群人在演着一场戏,他只是个观众。 达马仍是一脸惊讶,“他不是郎立!?” 她尴尬地笑了笑,“说来话长。” “好,我有的是时间,走,我请你们吃饭,我们好好聊聊!郎——郎先生也请赏光。” 他点了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太好了!太好了!”达马的热情与好客,似乎显得有些矫情。 郎夜君却依然噙着淡然的笑容。 他直觉这个达马,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或者该说,不是个单纯的考古学者。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为了尽“地主”之谊,达马招待霍湘与郎夜君,来到该地最有特色的餐厅用餐。 “来!我敬你们。”达马高举着酒杯,热情十足。 霍湘于是含笑举起面前的酒杯浅酌,“谢谢。” 郎夜君却只是噙着惯有的冷淡,不冷不热地举起酒杯。 达马当然感觉到郎夜君的提防,良心说,他并不喜欢这个人,他虽貌似郎立,却较他谨慎得多。 不过现在他不想和此人结梁子,于是双掌一拍,餐厅包厢的两边,立刻走进两排穿着阿拉伯服装的女子,乐音一响,便扭着蛮腰尽情地舞蹈。 “达马教授,您太客气了。”霍湘见此阵仗,知道达马教授真的有心招待他们,只是她不懂郎夜君为什么这么阴阳怪气。 “教授,谢谢您,我再敬您一杯。”她高举起酒杯,杯口尚未碰到唇边,就被郎夜君夺了去。 “我代她敬你。” 达马也是一怔。 这个郎夜君也似郎立那么保护她! “好!好!谁喝都一样!反正我很高兴和晓香重逢,还有结识你——郎先生。他连忙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时,他瞧见郎夜君那张脸,依旧冷沉,没有一般人该有的热络,心底不免有些顾忌。 “教授,阿美西斯古墓在什么时候关闭的?”霍湘好奇地问。 “自从郎立失踪后不久,就关闭了。”达马送了一口羊肉入口。 多年前,他们一行人分成三小队,郎立与霍晓香一组。 他们分头进行探勘,所以郎立的莫名失踪,他也感到困惑极了。 可是经多方打听,却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就常理而言,如果郎立想要一个人离开沙漠,似乎不可能;而据当年被骗离开古墓洞口的人表示,他们也不知道郎立的去向。 不过,郎立失踪后,他在郎立所探勘的路线上,发现一处十公分左右的地方与周围的落灰情形不同。也就是说,在那地方曾经放置一样“东西”,巧的是,在霍湘与郎立进入之后,东西就不见了。 看那形状,和他要找的宝瓶的底座几乎相同。而且,郎立也在那时失踪,所以说,他和失落的宝瓶绝对脱不了关系。 他得套问晓香这丫头,也许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不知达马教授心思的霍湘,在听到郎立失踪的事,她的心仿佛再次受到撞击。 “讲到这事,我倒想问问你,郎立在失踪之前,好像找到宝瓶,你知道这件事吗?”达马故作轻松地套问她。 “呃——”她也没料到达马会忽然这么问,一下子答不上来。 郎夜君却代她回答:“她如果知道宝瓶的事,只怕现在已被人迫杀。” “你——”达马没想到郎夜君也知道宝瓶的事,对他更加提防了。 “教授,我没有听过郎立提过任何有关宝瓶的事。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郎立失踪的地点,有什么蛛丝马迹,我——”她连忙接续道。 “我明白,别难过。对了,我在整理他的考古研究文件时,意外发现一本他的手札。”为了缓和气氛,达马于是从裤袋中拿出那本土黄色的小册子。 “教授,我可不可以看一看……”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郎夜君的心仿佛被人以利刃,狠狠地划了一刀…… 她还是那么在意郎立,他真的好嫉妒! 想来可笑,他竟然得去嫉妒一个死去多年的人! “当然可以,郎立这本札记写的几乎都是有关你和他的事。对不起,为了发现他的行踪,我请人将里面的中文译成了阿拉伯文,所以,我才知道这本札记是你和他的——日记。希望你不要见怪。”达马说得一脸真诚。 她却一直摇头,谨慎地从达马的手中接过那册子,泪珠正好滴在手札上,也滴在郎夜君的心口,他霍地站了起来。 “我到门口抽支烟。”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达马堆着勉强挤出的笑容,“请便。” 霍湘却一迳沉醉在那手札中,低声啜泣。 “晓香,别哭了,以我们阿拉伯人的观念,人死后是回到阿拉真主那里的,反倒应该欣喜的。”达马低声安慰她。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情不自禁。”她缓缓抬起头,这才发现刚才坐在她身边的郎夜君已不知去向。 达马为她解惑,“他到外面抽烟。” “呃。” “他——郎——夜君,可是你的——现任男友吗?”达马大胆假设。 “呃——不是,我们只是朋友。”她脸红气虚地解释。 “可是,我看他倒是很在意你。” “您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是过来人。”达马独自饮了一口酒。 “教授——”她有些羞涩低下头。 “晓香,我还是要请你想一想,你真的没有听郎壹说过宝瓶,或是他得到宝瓶的事吗?”一双鹰眼,似要望进她心深处。 “没有。”她坚决地回道,不禁怀疑他一再这么问的动机是什么,也就顺势追问:“教授,这宝瓶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呃,也没什么,只知道它可以解开阿美西斯的身世之谜。” 他没有说实话,其实宝瓶里面载有通往另一座法老王的古墓地图。据闻,那个尚未勘出的法老古墓里的宝藏,胜过所有历代法老王的宝藏。 “我不该多问的。”她隐约觉得达马的眼神有些闪烁,看来多年前建立的情谊,正因这个话题而有所改变。 她已不是十九岁的小丫头,不会再那么天真了。 她记得郎立要她好好收藏宝瓶,表示它的价值绝非达马形容的那么单纯。 也许她该告辞了。 就在这时,郎夜君重新折返餐厅,迳自代表霍湘向达马道!别。 “我想,晓香累了,我们该告辞了。”他率先举起酒杯,朝达马一饮而尽。 “呃——是该早一点休息。明天,如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向埃及古物部门申请通行证,带你们去一趟阿美西斯古墓。”达马也执起酒杯,啜了一口水酒。 “太好了,谢谢您。”她的兴趣又被勾起。 郎夜君却抓住她的手往外走,“再见。” 走出餐厅后,霍湘不高兴地甩开郎夜君的手,“你怎么那么没礼貌?” “沙漠的夜晚最好不要多逗留!”他不为自己辩白,也不允许她再批评自己。 “你——你真的很不可理喻。”她怒道。 “我是!我现在只想将你送回饭店,让你和你的情人手札好好重聚!”他又怒又妒地说。 “你怎么这么说!”她有些哽咽地说道。 “不然我该怎么谠?”他恼怒自己的失常,却又无法捺下性子。 “你——你本来就知道,我和郎立是——是——”她再次落泪。 一见她珠泪纵横,他的心揪了起来。 他从裤袋取出手帕,却还是没句好话:“丑死了!擦干它!” “谁教你看了!”她又气又恼地反驳。这个男人平时还懂得幽默,怎么这会儿却变了人似地。 “走吧!再晚回去,只怕我也保不了你。”他催促道。 地拿着他的手帕使劲地拭着泪,另一只手却小心翼翼地保护手札不落地。 突然,郎夜君觉得她手中的那本土黄色的手札,有些刺眼——是一种似曾相识的刺眼。 她见他一直望着郎立的手札,将它握得更牢了。 见状,他有些恼怒!“我不会看别人的情书,也不屑如此做!” “郎——夜君,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她难过地说。 忽然问,他沉默不语。 他是怎么了?一个死去的人,他吃什么干醋? “上车,我送你回饭店。”这会儿口气和缓多了。 她撇了撇唇,低声致意,“谢谢。” 他却再也不发一语,任车子在黑暗的路上行驶……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入夜后,郎夜君一个人来到饭店的后花园散步。 与其说他来散步,不如说他是因为睡下着而出来透透气的。 和霍湘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今晚可以说是他最吃瘪的一次。 他从不将郎立放在眼里,可是,当达马将郎立的那本手札交给霍湘时,他才深刻的了解到,他——输了。 输给了一个死去多年的人! 他无奈地点起香烟,猛地吸了一口,突然听见花丛外有刻意压低的声音,还夹着喘息焦躁的声响。 “小心点,别把这个女人的头撞伤了,否则问不出真相,就前功尽弃了。”说着阿拉伯语的中年男子警告地说着。 郎夜君心头一惊!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像今晚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达马教授! 为了证实他的猜测,他偷偷从花丛中探头出去—— 只见三个阿拉伯人正鬼鬼祟祟地扛着一个黑布袋,急速往前走,而为首的人正是达马! 他绑架了什么人? 一种不好预感,立刻劈进他的心窝。 难道那里面装着的是霍湘!? 陡地,他大步跨丁出来,捎在达马的面前,“这么晚,你抱那么大袋的东西,准备上哪儿去?” 达马先是一惊,继而露出邪佞的笑容,“这是我的私事,你好像管太多了。” “有没有管太多,就待你打开布袋来证实。”他也不让步。 “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指挥!”达马眼露凶光,一点儿也不妥协。 “你以为在埃及,我郎夜君就没半点办法吗?”他冷声说道。 “快走!”达马使个眼色,要那个抬着布袋的男人先走。 “谁也不能离开!” 忽然,郎夜君吹了一声口哨,他们的四周立刻围上十几名阿拉伯的大汉。 为首的男子恭谨地站在郎夜君的跟前。 “主人,请问有什么吩咐?”哈山道。 “夺过那个布袋!”他面不改色道。 “是的!”他一个眼色,他的手下们立即将达马教授的人包围起来,三两下就撂倒对方,轻松地夺过布袋。 “打开它。”郎夜君下令。 手下的人立刻拉开捆缚布袋的绳索,露出一个昏迷女人的小脸。 “湘儿!”郎夜君立刻上前抱住她,狠历地令道:“抓住达马!” 达马正要趁机开溜,却被他们抓着正着,不服气地鸡猫子鬼叫;“你们没有权利抓我,我是闻名全球的考古专家,你们不能!” “他们是不能,但是我能。”郎夜君阴冷地说道,立刻抽出手机,拨给当地警政总署的一位好友,“山穆,这里有一个人口贩子……” “你——你,郎夜君,我会报复的。”达马还不忘威胁。 郎夜君只是冷哼,根本懒得理他。 他对哈山道:“立刻找最好的医师来!” “是的,主人。” 他连忙抱起霍湘,一路往饭店走去,忽然听见东西掉落的声音。 他低头一望—— 是那本手札! 他的心又是一窒。 她一直将它揣在身上! 他深深吸了口气,神色凝重。 哈山连忙弯下身子,为他拾起那本子扎,“主人——” 他撇了撇唇,“放到我的口袋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她的房间走去- 一进房门,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心疼地轻抚着她的发丝与脸蛋,一语不发。 睇了睇她昏睡的容颜,想到那本手札还在自己的胸口,立即取了出来。 忽然,他想看看那手札!看看那段属于她;与郎立的情愫。 然而,他的理智却不容许他这么做,这是小人行径,如果他偷看私人日记,不就和达马没什么两样! 不!他不能这么做。 双手紧紧握着手札,几番挣扎,他还是将它放回床头柜上。 他静静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跨了出去,仰天长叹。 他怕是爱上这个女人了!否则他不会这么烦恼。 不成。他郎夜君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明天,他就会带她离开这里,重回纽约。 纽约是他的天下,他要在那里重新夺回她对他的关注,更要赢回他的爱! 她霍湘是属于他郎夜君的,只有霍晓香才是属于那过去式的郎立的。 霍湘是他的,是他郎夜君的!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次日。 霍湘与郎夜君在山穆的协调下,得以进人阿美西斯古墓,时至傍晚他们一行人便返回地面。 望着黄沙滚滚的大地,霍湘的心情很复杂,但无论如何,这里已没有待下来的必要了。因为郎夜君已向她解释过,昨夜所发生的意外,全是达马教授所为。 另一方面,山穆也肯定的表示,一个没有足够配备的人,是无法通过无情的沙漠的。 也就是说,郎立根本没有生存的机率,她留下来也只是徒增感伤而已。 “走吧!”郎夜君轻抚着她的肩头。 她不语,只是依依不舍地凝望着前方。 “人应往前看,你该感激他曾经与你相逢、相知,甚至相爱,如果他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你如此悲伤。为了他,也为了自己,你该回到现实!” “我——”她犹豫地回过头。 “和我回纽约。”他伸出他的手。 时间仿佛停止了…… “和我回纽约?”这次他的声音又更有力了。 她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 第九章 霍湘自从埃及回到美国后,就决定继续在纽约经营香气之家,原因是达马已落网,也就无须再担心。 当然另一项保证,便是郎夜君执意派人保护她的安全,她也就没有理由远走他乡了。 也许她该向惜人讨回宝瓶了,并找一块新的墓地,让它与郎立合葬,也算是了结一桩心事。 说也奇怪,自从回国后,她一直没有看见郎夜君。 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没看见他,她的心像失落了什么,但她又不好意思主动找他,毕竟没有什么名正言顺的借口。 奇怪的是,虽然她得到郎立那本手札,但并没有因此淡忘郎夜君,反而……更加的思念他。 这些日子以来,她慢慢觉得他与郎立之间,不论是在说话、行事风格,甚至接吻的气息……越来越雷同,对他的思念也就与日俱增。 现在他在做什么呢?会不会——想念她呢? 忽然,大门的铃铛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她连忙堆起笑容,“欢迎光临!”话才落,就看见几名围着头套的歹徒闯了进来! “哈!哈!这可是我们头一遭听到,有人这么欢迎我们!”其中一名歹徒嗤笑道。 “你们想做什么?”她虽惊却不慌。毕竟她可是练过几年跆拳道,小小的阵仗还吓不倒她。 啪——那人索性来个下马威,用力一挥,就将她精心布置的精油瓶扫落满地,整个大厅顿时香气四溢。 “你们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气了!”她偷偷按下报警的电钮,同时准备制止他们的蛮横行径。 “只要你交出宝瓶,我们就走人!”他终于道明来意。 “你们是哪一路的人马?。该不是达马的党羽吧!’? 宝瓶真是个祸害,从埃及到纽约,真没一天好日子过! “你只管拿出宝瓶,否则休怪老子在你漂亮的脸上划上几刀!”他威胁道。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一个侧踢,她踢中了那人的小腹。 “看不出你还有两把刷子!上!”他不甘被踢,于是要全部的弟兄一起围剿她。 砰!这时大门再次被开启,郎夜君带着他的人马赶来救援。 “敢动我郎夜君的女人,你们不想要命了!”郎夜君冰冷以对。 而他的人马也拿出手枪,对准那一群歹徒。 路得更趁势抓住其中一人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他废话就不用说了!”那人倒是硬骨头。 “哼!好好伺候,直到他吐实!”郎夜君冷声令道。 “是!”路得开始逼供。 “一定要这么做吗?”霍湘有些看不下去。 “这是个吃人的社会,今天若问不出结果,你休想有安定的生活。”他不妥协道。 这时一名落网之鱼,匆忙抓了一只精油瓶,往郎夜君的头砸来—— “小心!”霍湘眼见不妙,以身去挡。 而郎夜君也以自己的身子去护住她,登时双双跌在地上,那只精油瓶却砸向他们正后方的整排精油瓶,一时之间,瓶瓶罐罐砸了下来—— 其中一只瓶子正好砸中郎夜君的头! 他微铍蹙了蹙眉头,血也从额头渗了出来…… “夜君——你流血了!”她低声惊叫道。 “我——不碍事——”他虽感到一阵晕眩,但不忘转过身子面对那个肇事者怒道:“断他四肢!” 话落,他的身子突然一软,顺势跌入藿湘的怀中。 “夜君——”她大声道。 路得见状,连忙喝令他的弟兄:“将他们先痛揍—-顿,再全部移送法办!”活毕,旋即拨起手机,“快派救护车来!总裁受伤了!” “夜君——”她慌乱地扶着他,离开这一片碎玻璃地。 呜……呜……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郎夜君已昏迷了一天一夜,霍湘无助地在郎氏私人医院加护病房外,不停地徘徊。 许久之后,她终于看见主治大夫从里头出来,连忙上前问道:“医生,他的情况如何?我可以去看他吗?” 主治大夫已经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正是他老板深爱的女人,也就实话实说:“总裁的外伤并不严重,令人担心的是他的——内伤。” “内伤?”她不解地望着他。 “内伤是指他的情绪,也关乎他的记忆,我们很担心他再次失去记忆,或是长期卧床。” “你是说——他可能成为植物人?”她的心在滴血。 “也有这种可能,虽然可能性比较低,但是他现在的脑波非常不稳定,我们很担心会造成不太好的影响。”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她的泪在眼眶打转。 “也好。”医生吸了口气,勉强同意。 她匆匆穿了隔离衣走进去,看着那张裹满纱布的脸,心口一拧,禁不住开始低泣。 “是我害了你,是我的错。” 奇怪的是,心电图上的线条,忽然高高低低地跃动,显示病人的心情十分激动。 “你——快点醒过来好吗?我——不能忍受再次失去心爱的人,夜君。”她终于向他告白。 心电图那端的指标起伏得更厉害了。 “我再也承受不住失去所爱的压力!求你,求你——求求你快点好起来……拜托,我求你。”她的泪已无法抑止。 郎夜君的眼竟然微微地眨动,似要睁开,见状,她激动不已。 “你——你听得见我说话,对不对?你——你知道吗?我——我不想不想失去你。一直以来,我都不愿正视对你的感情,我必须说,你和郎立在许多方面真的很像,就像对双生兄弟,但我仍然分得出来,如今我深爱的是你——夜君,而非郎立。” 虽然我曾经是那么地爱着他,可是当你出现在我眼前,我根本无法忽视你的存在。你的一言一行已如烙印,深深地烙在我的心底。 “你快醒过来,我想对着你说,我爱你,爱你郎夜君啊!” 此刻,郎夜君的眼角竟然有一滴泪! 她惊讶地低嚷:“护士,护土!” “什么事?霍小姐。”护士连忙赶了过来。 “他——有泪——他的眼角有泪。”她哽咽地说。 “霍小姐,别激动,我想总裁一定能感应你的真心,我立刻去请医生过来。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护土小姐安抚道。 “我不想离开。” “霍小姐,你如果不休息,对你也不太好。我相信总裁苏醒后,希望看到的是健康美丽的你。”护士小姐再次说服道。 “这——好吧。一有消息,麻烦你们立刻通知我,不管几点钟好吗?”她终于妥协。 护士小姐再次领略到她对总裁的真心。“好的,我一定会的。” “谢谢你——谢谢。”她悄悄退出病房。 这一刻郎夜君的手指却开始动,似乎是想抓住什么,最后又归于平静。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迷朦中,郎夜君看到自己在阿美西斯的古墓里,他牵着霍湘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前行,路越走越窄,连前头引路的灯光也显得昏暗不明。 “郎立——我——有点怕。”在他身后的霍湘低声道。 他回过头瞄了一眼霍湘,她——她——的打扮好怪!根本不像他所认识的霍湘! 她竟扎起两条辫子,好年轻,就像就读大学的小女生,而不是风情万种的上班女郎。 等等,她刚才叫他什么? “你叫我什么?”他蹙着眉心问道。 “郎立啊!怎么?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霍湘既惊又担心地问道。 “我是——郎立?” “郎立,你不要吓我,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她心慌了。 “不成,进入这个古墓是我的梦想。”他坚决地说道。 “那好吧。”她还是妥协地和他同生共死。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角落,正放着一只似花瓶的金属物体。 他一眼就认出,它正是他们此行所想要找寻的古物——宝瓶,于是连忙上前取下,几近虔诚地说:“是它!你看。” “它就是宝瓶?”霍湘望着那只造型特别的宝瓶。 郎立忽然低声地对霍湘说:“我们先拿到了宝瓶,不见得是好事,我担心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们都晓得此行考古虽为事实,但是很难保证达马一行人之中,没有人想将它占为已有,我想先将这东西放在你身上,他们比较不会怀疑你。 “如果,我不幸遇难,你就赶快回纽约躲起来,隐姓埋名;如果我可以活着回来,你再将东西交予我,到时我们再决定如-何处理这个东西。” “不准你说不吉利的话!”她从他手中接过中指般大小的宝瓶,泪眼汪汪地说。 “不哭。老天有眼,天地为证,我还打算让你当我的新娘子呢!走,我们先爬出去和他们会合!” 于是他们缓缓折回原路。 到了洞口时,郎夜君连忙说:“我先爬上去,再拉你上来,好吗?” “嗯。” 她的眼又渗满了泪。 他不忍心地轻抚着她已哭花了的小脸,又怜又爱地说:“辛苦你了。” “晓香不苦。”她紧紧抓住他的大掌,像是下一刻便要生离死别。 “对了,下次别再绑两根油条辫子了,把头发放下来,我相信一定很美。”他拍了拍她的头,苦中作乐地说。 “好,只要我们一起回去,我一定放下头发。” “好,就这么约定,那我先上去了。”他笑了。 “小心点。”她还是一脸忧戚。 “我会的!” 他开始往上爬,半分钟后,他在洞口上方看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那人竟是他父亲最信赖的人——古信陵。 他为何会来埃及?还未回神,就听见古信陵残忍的喝令:“敲昏他!” 登时,一阵天旋地转,他随后倒了下来…… 许久不见郎立的霍湘,不安地叫道:“郎立!郎立!” 郎立却无法回应她。 霍湘于是奋力往上爬,可是每爬一步就滑落下来,又急又慌的她仍不放弃地往前行,连指尖都刨出了血,也不肯停下来! “郎立——郎立——回答我!” 郎夜君见状,心口仿佛被剑刺人,放声大喊:“晓香!” 但无论他怎么喊,与晓香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 “总裁!总裁!”一群医护人员见他有了动静,纷纷围了上来。 他缓缓睁开眼,望着他们,迷乱的神志渐渐恢复过来,为了确定,他开口问道:“今天是几年几月几日?” “总裁?”这个问题吓坏大批医护人员。 “我没事!告诉我今天是几号?”他板起脸孔问道。 “二oo四年八月十五日。”主治大夫诚实以告。 他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 梦中的郎立就是他! 因为他的父亲郎静公不准他攻读考古学系,更不让他去埃及考古,偏偏他热爱考古,为此,他和考古学系一名名叫郎立的学生暂时交换身分。 他代郎立去埃及考古,郎立则拿了他给他的“遮口费”躲到国外旅行。 所以,当他遇见同样热爱考古的霍晓香时,他只能以郎立自称。 他本想在离开埃及时再告诉她实情,谁知他却遭到埋伏。 而下手的人,竟是他父亲的一名亲信! 这次意外,让他失去记忆好几年,连最爱的女子——晓香也忘了!庆幸的是,当“霍湘”出现时,他隐隐觉得她们似曾相识,而不想放她走! 也许冥冥之中,他们就该在一起! 如今他“真正”醒了,当务之急就是耍弄清他父亲的手下,为什么会出现在阿美西斯古墓的洞口,而且等着——弄昏他! “来人!”他迅速地坐了起来。 “总裁,您先别急着起来,我们还得为您彻底检查。”主治大夫连忙喊道。 他却俐落扯掉身上的所有“管线”。 “我要出院,立刻回老宅。” 老宅是他父亲生前所住的大宅。古信陵敢对他动手,也许和他父亲有关系;否则以一个下人的身分,他不敢,也不该对他这么做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父亲的书房有一个保险柜一直深锁着,也许那里头锁着一些他曾经不在意,却十分重要的秘密。 思至此,他再次下令:“将古信陵带来。” 郎夜君的特别助理路得旋即应道:“是的。” 俊冷的他,此刻就像一只终于苏醒的雄狮,准备展开一连串的猎捕。 他一定要,也会弄清楚,他的意外究竟是什么造成的! 让他失去霍湘这么多年,也让霍湘日复一日以泪洗面面对他的“死亡”,肇事者必须还她及他一个公道!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纽约的一间废弃公寓里。 这些年来,一直在为达马密探、四处打探霍晓香下落的中东男子古拉尔,这时领着几名伙伴,秘密策画着一件阴谋,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贪婪。 古拉尔再次开口:“达马这老小于也太贪心了,竟然背着我们私下动手,想独吞那只宝瓶。 真是阿拉有眼啊!他已被关进埃及大牢,如今换我们出运了。听说,那个中国年轻人已经出院,我们先抓他的女人。然后再威胁他们交出宝瓶! “大伙过来……” 一群人立即围着为首的古拉尔,听着他的绑架计划……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郎家祖宅 大厅中,只见古信陵抖着身子,站在郎夜君面前,而另一批人员则在书房,忙着破解郎静公生前留下的保险柜。 空气中充满肃杀的氛围。 许久之后,郎夜君才开始说话:“你是我父亲生前的亲信部属,所以我父亲所做的事,你该很清楚才对。” “少爷——我——只是听令行事,其他的事我都不知道。”古信陵颤抖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我有说其他的事吗?”郎夜君冷笑道。 “少爷——”他的脚抖得更厉害了。 “你为什么出现在埃及阿美西斯古墓边?说!若有半句谎言,后果不用我说。” “是——是——”他惊慌地跪了下来。 “请起,这等大礼我承受不起。”他转过身子,看也不看古信陵一眼。郎夜君的属下立刻架起古信陵。 古信陵心慌地赶紧解释:“是你父亲要我将你从埃及带回来。” “所以,你就派人将我击昏?”他转过身子,双眼冷瞠。 “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因为你父亲说,一定要将你弄回纽约,之前,我们也和你打过招呼,可是,你根本就置若罔闻,所以——” “所以,干脆一棍子敲昏我,连夜将我送回纽约是吧?。他怒喝道,“你没料到这一棍子,会将我给敲的失去记忆吧!你——该当何罪?” “少爷——”他又跪了下来。 “该死!”他冷怒道。 “是!”他的手下路得已经准备将此人拖下去修理。 “等一下,不用伤他毫发,只要放出风声,说他得罪我郎夜君,纽约就再也没有人敢用他。” “少爷——你这不是断我生路吗?” “那你叫人敲昏我时,可曾想过后果?就因为你的那一棍子,害我失去整整七年的光阴,只能说服自己,没有过去也没关系,只要记得我是郎夜君即可!这可是你——‘赐’给我的‘生命’,我当然要好好‘酬谢’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少爷——少爷——”古信陵边叫边被路得等人拖出郎家祖宅。 就在这时,书房传来了声响。 “总裁,保险库已经打开了。” 郎夜君转了身子,加快脚步走进书房,望着那已被打开的保险库,冷声命令道:“你们全部退下。” “是。”所有人员立即退了出去。 他这才走近保险柜,低下身子往里看去—— 一件件他曾经视为珍宝的埃及古物全部在此,他从中取出一件古物心疼地把玩着。 七年了…… 将近七年,他的生命和这些曾经热爱的古文明,几乎完全隔绝,甚至到他老人家死前,也不曾让他“恢复自由”! 他父亲实在——太残忍了! 他怎么可以剥夺一个孩子所热爱的事物? 在这一刻,他竟恨起他唯一的亲人! 自幼他就丧母,父亲可以说是他唯二的支柱,所以,总是不忍拂逆他老人家的意思,但没料到,他竟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放回古玩,他拿起一本像是日记本的册子,忙不迭地翻了开来,立刻看见父亲有力的字迹写道—— 君儿一直和我唱反调,要他接我衣钵、掌我事业,他偏偏要搞那该死的考古! 考古有什么好?都是死人的东西,有什么好搞的!? 他若真爱那些“古董”,我弄给他不就结了,偏偏要自己去挖! 真弄不懂他! 不行!我得阻止他…… 整本日记中,不仅记载了父亲对他过于钟情考古的愤懑,还详细记载了他是如何策画埃及那场意外,及将他绑架回美国事件的始末。 更让郎夜君惊骇的是,父亲对于他失忆一事,竟然还欢喜不已,认为如此一来,考古、埃及……这些他回来掌管家族事业的障碍,就此去除。 为了让他彻底遗忘这段过往,父亲更将家中一切与考古、埃及有关的事物,一一清除殆尽。 阅读完整本日记后,郎夜君的心仿佛被一团炼狱之火狂烧着…… 他好恨!恨他父亲的无情! 可是就某一方面,他还是必须感激他—— 因为他让他——富可敌国,纽约的股票可因他飞上天或是坠落地,他更是黑白两道忌讳头疼的人物,这些年他算是——过得不错! 他的父亲若有错,就是剥夺了他的自由意志! 如今他已去世,他也不能再追究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回他的“旧爱”,也是他的。“新欢”——霍湘,以补偿他们共同失去的时光! 铃…… 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喂!”他接起电话。 “想救霍湘,就拿宝瓶来换,给你两小时到纽约清晨公园的湖边……” 收线的同时,郎夜君立刻下达命令—— “出动所有的人员,我要生擒那个胆敢要胁霍湘生命的败类!” 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断他与霍湘的相爱! 连死神也不成!何况是小小的无耻之徒! 第十章 郎夜君带了大批人马到了指定的地点,就发现霍湘被人下了迷药,而且还以绳索将她五花大绑,这下子完全激出他体内的邪恶因子。 “全部给我抓起来!”他阴鸷地下达命令。 “是!”路得立即命令他的手下,分别从东西南北及天空五个方向进攻。 “老大不好了,他们……他们人……好多……”一名操着中东口音的男子突然扬声大叫。 为首的古拉尔立刻执起手枪,朝路得的人手扫射…… 因部署得宜,路得趁着地利之便,从古拉尔的后方射出一发子弹—— 咻—— 正中古拉尔的右手,顿时枪落了地,但他还是企图挣扎着取回枪枝.却被路得以一个侧踢将他击倒在地,俐落地将他的于枪拿回自己的手中。 “全部不许动!否则,就等着他脑袋开花!”路得以手枪指看古拉尔的太阳穴。 群龙无首的五名小喽罗,只好乖乖丢—f枪枝。 “跪下,抱头!”路得继续发令。 他们只得听令。 郎夜君的人马立刻将他们制伏在地,交给正好赶来现场的警方。 纽约市警局的主管罗·杰克立刻向郎夜君致意。 “多谢郎先生与我们合作,当然,能抓到这群败类,郎先生和您的属下功不可没,谢谢您。” “好说。”他不居功地抱起昏迷不拨的霍湘,再次命令道;“让直升机飞过来。” “总裁,直升机已经到了。”路得往天空望去。 “很好。”他神色凝重地抱着她。 直升机停妥后,他立刻上机,机上的医护人员连忙为霍湘检查。 锁紧眉头的郎夜君再次下令:“听好!” “总裁。”路得连忙挨近郎夜君。 “让那些人在‘里头’吃点苦头!”冰冷的声音,犹如阎王颁令。该死的东西,敢动他郎夜君的女人,就必须付出惨痛的教训! “是的。”路得知道总裁这次是真的火了。 “起飞!”郎夜君旋即冷冷地下令。 轰轰轰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升机迅速地往天空飞去……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汉灵顿墓园 霍湘一醒过来,就不顾主治大夫的反对,决定离开郎氏的专属医院,当然她是趁郎夜君去上班的时候开溜的。 她之所以这么做,全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爱上郎夜君的事实。 但夹在“旧爱”与“新欢”之间。她感到无助,也无力极了。 虽然在郎夜君昏迷时,她衷心地期望他能够恢复意识,继而向他告白。 可是,当他真的醒过来,她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段情感,所以,她选择远走他乡,逃避这份不知该如何抉择的感情。 但在走之前,她还是决定来墓园向郎立道别。 毕竟她这一走,就是——永别。 本想将他的衣冠冢一并移去她就学多年的英国,但一想到他真正的家乡就在纽约,也就作罢。 夕阳下,独自站在郎立墓前的她,经过这些天的折腾,原本就纤细的身子更形纤瘦,晚风一拂,宛若垂岸杨柳,格外引人怜爱。 “郎立,我要离开你了,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苦衷,我——怕是爱上另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了。原谅我,好吗?他不单单外貌似你,在很多地方都像你!说话的语气、自信的态度,就连——”她说不出接吻的字眼! “我知道这么做对不起你,我答应了要等你回来,可是却——食言了。” 为了不再错下去,我决定回到英国。但在走之前,我想让你看一看我放下长发的样子。因为,在埃及分别时,你曾希望我放下长发。 虽然之后我都不曾扎辫子,但还是没有将它放下来,因为,我想让你第一个看见我长发披肩的样子,这是我对你的承诺,郎立,我——” 她一边垂泪,一边放下长发…… 微风再次吹来,青丝瞬间在夕阳中飞扬,就像波浪不住地上下舞动,煞是美丽。 突地,她被人由身后用力一搂。 她吓得惊叫,“什么人?快放开!” 她使劲地以过肩摔想将对方摔倒在地,谁知那人的力道之大,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看见你长发披肩的模样了!我看见了。”郎夜君的声音从她的耳际传来。 “你——郎——” 她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晓香,你放下长发的样子真的好迷人。”他唇畔凑近她的脸颊摩蹭着。 你——叫我什么?你——”她的心跳更快了。 为什么她觉得他叫她晓香时,就像郎立那般地宠溺呢? 可是,可是,他是郎夜君啊! “晓香,我以前不是都这么叫你的吗?”他故意和她打哑谜,谁教她打算不告而别。 而且听她刚才向郎立的告白,好像要远走他乡,丢下他,一个人逍遥去。 所以不给她点惩罚,怎么对得起自己? “你——到底是谁?”她心惊地问。 “你猜。”他丢给她一个难题。 “我不猜,你快放手!”她心慌地直跺脚。 “猜不到,我就不放。”他的手开始不老实,把玩起她丰胸前的钮扣。 “住手!你不可以这么做!” “那谁可以?” “你——管不着。” “晓香,你的嘴巴变厉害了。” “你不准叫我晓香!”这是郎立的权利。 “郎立才可以口叫是吗?” “你——” “我如果告诉你,我就是他呢?”他的大掌忽然一把攫住她的一只椒乳。 “呃——”混着惊讶与酥麻的感觉,令地低声呻吟。 “我如果是他呢?”他再问。大掌又罩住另一只丰盈。 “呃——不,不可以,你——不可以——”她的舌头因颤抖与惊惶再次吟哦。 “只有郎立可以,还是郎夜君也叮以这么做?”他开始抚弄起双峰上的红蕾。 “呃——谁——都——不可以!”她已听见自己不住娇喘的声音。 “只有你的丈夫可以,对吧?”他没忘了她对身体的“爱护”。 “知道了,还不放手!。她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 “不放。因为,你将是我的新娘,晓香。”他毫不犹豫地宣布道。 “你——说什么?!” “就是你听见的话。” “我——又没同意嫁给你!”她不喜欢任何人勉强她,尤其是他——郎夜君。 “可是你同意嫁给郎立!” “但你不是他。” “我是,晓香。打开郎立留给你的手札第五页,上面有我的字迹,也有你的回应。”他什么都记起来了,当然不会忘记自己曾经问过晓香的每一句话。 她不敢置信地偏过头;他顺势将她抱个满怀。 “你——你——究竟——是谁?”她喘息地问道。 他在她的唇畔摩蹭着,低声道:“我说过,你愿意当我郎立的新娘吗? 你说,你愿意,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不论生死,都不能将你对我的心给隔离,对吧广他细细道来手札上的字句。 “你——你——怎么知道?你——偷看郎立的日记?”她哭了。 “没有,我不会做这种事。我会知道,是因为我就是郎立。”他吻去她的泪,开始在她唇边细说着,他七年前被父亲的手下打伤、失去记忆的事…… 她的泪越掉越多,最后却化成喜悦的珍珠。 因为,她找回她失去的爱。 是旧爱,也是新欢。 .xiting.org.xiting.org.xiting.org 繁琐的婚礼终于在郎夜君以口衔去霍湘口中的樱桃下结束。 一回到他们的爱巢,他便抱起霍湘热烈地狂吻。 “我好想你,谁教你总是规定只有你的丈夫,才可以吻你,要你——” “这样——不好——吗?”她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偏头一想,霍然笑了。 “好!好极了!”因为他正是她的丈夫.而且是唯一的。 炙热的吻开始燃烧到彼此的全身,郎夜君开始褪去燕尾服,而且刻意放缓速度,慢到霍湘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就在她仍沉醉在他强健的体魄中,池忽然开始脱起她的衣衫。 首先,伸出一手将丝袜往下褪,另一手则带着烫人的温度,一寸寸地熨贴她渐渐裸露出来的大腿、小腿…… 男人与女人的喘息声相互。乎应着,他们尽情地拥有彼此 就在汗水淋漓之际,主卧室的电话突然响起…… 郎夜君却不理会,任答录机接下录音的工作—— 答录机传来花惜人娇柔又紧张的声音。 “晓香,我知道这时打电话吵你真的很过分,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你寄放在我这里的宝瓶——我担心可能会不保,不过,我先躲到山口吉子夫人那里,看看能不能逃过一劫,如果可以,我会尽快将东西寄还给你。” 对了!我忘了说,山口吉子夫人的儿子是个——有分量的黑道老大,也许,他可以帮上点忙吧。希望如此,阿门。 “天啊!我在说什么啊!我得挂电话了——” 霍湘立即恢复意识,起身—— “那好像是惜人的声音。” 郎夜君却将她重新抱回身边,“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有什么天大的事,等明天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大掌再次回到她茂密的丛林中…… “君——”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