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侠》 序章 最后的人性 乐观的人总以为末世离自己很远，但当ot一号病毒从北美大陆沿着大陆海岸线蔓延全球，再乐观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人类大灭绝的时代已经来到了。 亿万年前，地球上的生命或毁于地球环境变迁，或毁于河外行星撞击，唯有人类，这么一支自诩为高贵的生物，却亲手毁灭了自己。 这确实是个笑话，但这笑话却一点儿不能让人发笑，因为笑得出来的人都已经死了。病毒肆虐不仅可以让人类变成没有理智的丧尸，也让土地大面积的丧失种植能力。它并不仅仅针对脂肪与蛋白质合成的动物，对糖类构造物也有致命的打击。 大量耕地的荒漠化以至于在地球人数从七十亿锐减为千万数以后，饥荒问题仍旧无从解决。 换子而食的现象在各个维持人类组后生存的生物圈内仍普遍存在，上位对下位的压迫达也到了顶峰。人与人之间再无半点信任，就连最为功利的契约精神在这里都已经失去了效应，维持人类最后秩序的只剩下了枪支与面包。 林郢就穿越在这么一个黑暗的时代，从文明的世界一步跨入连生命都难以维系的后野蛮时代。这是一个横跨文明，却不再崇尚文明的时代。他在睁开眼睛，看到那个血红色恒星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当初跳楼轻生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选择，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有味道的，但他现在死了，而且成功来到了炼狱。一个连家庭、父母都不顾及的人，不下地狱，又能去哪里？ 当年的嫉世愤俗，恨不得世界围着自己转才好，既然自己做不了世界的中心，何苦又在这里受难。怀着这样的心情跳下那摩天大楼的时候，他才幡然醒悟：世界永远是这个世界，再成功的人，也永远不会成为世界中心。 就像眼前这个枯黄而荒凉的世界，它不属于人类，而只属于那些失去了理智的生物，不管是丧尸，还是披着人皮的变异生物。 林郢趴在一块几近破碎的矮墙后面，这堵围墙所围的前身应该是个巨型的跨国公司，不管是那块巨大而又昂贵lcd显示屏，还是在这寸土寸金的二环城市周边拥有占地广阔的停车场，都彰显出它高贵的身份。 但就这样的庞然大物，在末世面前仍旧毫无还手之力，用不了十年，包括这矮墙，包括那巨大的屏幕都会被彻底掩埋在黄沙之下。大量的土地荒漠化为掩埋这些文明造物提供了无比便捷的条件。 但末世掩盖的不仅仅是建筑出来的文明，更为致命的还有人类传承数千年的道德良心。 林郢抬头望去，目眦尽裂，一队末世佣兵正在一个被丧尸咬了手指的女孩身上泄欲，这个女孩本来应该还有救的，只要第一时刻砍下她的手指，或者给她注射进抗毒血清，她本应该能继续活蹦乱跳地活在这肮脏的世界里的。他的手指深深地嵌进了被风化严重的大理石板中，当年他憎恶那个被统治者框定的世界，但他现在才知道，没了这些条条框框后，世界会变成怎样一个丧心病狂的炼狱，让人恶心，让人犯呕。 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了，那么，再死一次又何妨！ 陶然抄起边上破碎的水泥砖块，冲过去就给当头那魁梧的佣兵一板砖。 但这些出身末世的佣兵，哪个不是加注了身体强化药剂，平白无故便得了一身的金钟罩铁布衫，那风化严重的水泥砖块在破碎成一块块石砾后，那八尺高的汉子已经攥起了林郢的衣领，提到了半空中。 林郢的一切挣扎都像是可笑的杂技表演，那巨石一样的汉子提着这个不太乖巧的“玩物”纹丝不动。 “兄弟们，今天的收获不错啊！一心惦念着的小娘们终于干到了，临头来没想到还收获了个小白脸！来，先让我来开个苞，待会儿让大伙儿都尝个新鲜。” 这话语引得众佣兵一阵骚动，显然有不少人想要抢夺这个难得的机会，在风沙的磨砺下，末世的人大多都脸皮粗糙，女子也不例外。这么清白的脸庞，也就只有圈养在肉鸡园里的女人才能相媲美了。 林郢的心愈发沉重，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忍受这胯下之辱。 “末世的勇者，感谢你的见义勇为，世界最后的良心寄托在你的身上，为侠为义，希望你能带领人类走出这个灭绝人性的年代。” 天地肃杀，那一队在生死线上讨生活的佣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跑！”那八尺汉子扔下了林郢，怒吼着，但终究没有躲过天地间的劫难，几道紫金天雷“轰隆隆”地滚过以后，这黄沙土地上瞬间变得干净无比。 林郢一直是个无神论者，但不管是穿越，不管是苍天寄托给他的那句话，不管是黄沙地上那几具被天雷轰成焦炭的尸体，都在跟他诉说一个事实：末世是真的，天雷是真的，他身上放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老天，你要让我怎么做？”陶然跪着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从未有过的迷茫感涌上心头。 “不管世界如何，请保存好你那颗赤子之心，我没有办法再救下自己的孩子，唯有你们自救，我希望存活在你心中最后的善良能够重新在这块荒芜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林郢的脑间飘过无数的信息，一个伟大的末日系统在他脑子里快速成型。 侠者，匡扶正义； 侠者，济人困厄； 侠者，言必行，行必果； 侠者，唯是救末世人之最后良药！ 林郢上世跳楼自杀，只为世道不公，今生，上天却给了他一个主持世界公道的机会。 侠，以武乱禁，为各个时代所不容，却从未断绝。只因侠，就是人们心中最后的那杆秤，它的秤砣是良心，它称起的是世间所有的不平事。 林郢向东方而拜，拜旭日初升的方向，拜人事轮回的沧桑，拜自己死而复生，重新找回生命的价值！ 第一章 第一刀 天音散去，只给林郢留下一套两柄风翅刀，一部《批心削腐刀法》，以及一句“一善一精进”的五字真言。 两柄锋锐的风翅刀没有刀套，映着血日的余晖散发着冷意，但林郢见它却备感亲切，触手及握，便有心意相通之感。简单地从身上撕下块布条绑缚在身后，没有半点不适之处。 将秘籍捡起、打开，秘籍却化作一流光映入脑海，各招各式精妙非凡，明明镌刻在脑海中，林郢初想，却只觉能用出二三招已是极限。 来不及细细深究，他快步来到那女孩身边，探了下鼻息，已然没有半点气息。再托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眼眶内已经泛白，不见瞳孔，显然病毒已经扩散全身，完全丧尸化了。但可悲的是，这女孩甚至连丧尸都来不及转换，就已经被那群佣兵泄欲致死，强度的蹂躏甚至扭断了她的脊柱，以至于转换成了丧尸，也彻底失去了生命。 世间最可怕的永远不是那些所谓的灭世生物，而是肮脏的人心。 林郢勉强收集了一些女孩被撕碎的衣物，盖住了她那不堪直视的下体，让林郢感到恶寒的是，从这女孩的衣着看来，她分明和那个佣兵小队是一路人。 被丧尸袭击，同为队友，却不及时救治，只为发泄心头的肉欲这样的混蛋就算是没有变成丧尸，又与禽兽何异？ “该杀！”林郢红了双眼，恨不得将那些焦炭再砍上千万刀。 林郢拿刀为女孩挖了一沙坑，将其抱起后轻轻放入，他看得分明，虽然风沙将这女孩磨砺得很是粗糙，但这个雀斑未脱的脸庞证明她一定不会有超过十六岁的年纪，末世啊，末世，这是一个怎样黑暗的年代。 将沙坑填满，林郢又找了块还算完整的方形石块矗立在墓前。虽然也知道，这不过是徒劳，用不了多久，风沙就可以把这里的一切罪恶都彻底掩盖。但至少，这方小小的坟墓还能寄托这女孩最后一丝尊严，这个世界最后的半点良心。 在墓前磕了个头，林郢起身，走进了漫天的黄沙里。 林郢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何方，他只是往前走着，他相信那不知何方的神明仍眷顾着这块土地，仍眷顾着装载着最后良心的他。 …… 走了一路，林郢也算是对印刻在脑海里的《批心削腐刀法》理了个大概。 这本秘籍所记载的不仅仅只是一路行刀的法子，还兼有内功心法，乃是一部内外双修的法门。 书中将武人的境界一分为为四，分别为：胎息、金童、五气、三花四境，四境又一分九品，划分细微，可谓丝丝入扣。且这不仅仅是此功法的划分方法，也是这块大陆上总武学的境界划分。 末世危机爆发，人类生存的家园岌岌可危，以至今日，几乎变成了人人皆兵的场面。政府的火力武装，向民间开放，大量的军式装备流入平民手里，以抵抗丧尸。 但随着丧尸的变异，人类的热武器应付起来，变得越发的吃力。那些运动迅速，攻击极强的敏捷类丧尸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出现在离人极近的地方，让人防不胜防。在这样的近距离内，就算是手里握着一把ak也不及一记重肘或者一记扫堂腿来得卓尔有效。因此被废置的古武学反而在这个末世年代盛行起来。 在林郢埋葬了那女孩，磕完头起身后，他的境界也顺利进入了胎息一品，丹田里已经有淡雾起，微微发热，想来这就是所谓“一善一精进”这五字真言的意义所在了。 林郢的心口有些微微发苦，从这支佣兵小队看来，这世界的道德荒漠不比这漫天的黄沙要好上多少。要在这样的世界里行善积德，不敕于在十八层地狱普度众生。 末日的风沙和昔日塔里木盆地里的风沙一般无二，一样的干燥，一样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那煌煌天雷不仅将那群人渣轰成了焦炭，也把那点珍贵的清水炸得一干二净。 林郢抿了抿自己干燥的嘴唇，难不成自己还没开始行侠仗义，就要渴死在这荒漠之中？那也太贻笑大方了些吧。 “饿啊！” 一声野兽般的怒吼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林郢克制住烧上喉咙口的缺水感，将背后的风翅刀提捏在了手里，眯着眼在风沙中快速前行。 很快就看到了一辆墨绿色的皮卡，上面的车载机枪正在那里疯狂地吐着火舌，而它的目标是一头如不死僧恶一般的缝尸怪，上面至少混搭了四个人的尸体，这显然是丧尸的变异品种了，陡然间让人觉得自己进入了亡灵国度。 林郢听到的那一声怒吼自然就是这头缝尸怪吼出来的，机枪的子弹不停地扫射在它身上，丧尸虽不会有疼痛感，但子弹带来的冲击力却也让它寸步难行，这已经深深地激怒了它。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一只缝尸怪对这车上配合的还算默契的两人还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但林郢分明发现了边上还蹲伺着几个小丧尸。体型瘦小，前额突出，眼珠子泛着绿光，手脚却干瘦得只剩下了骨头，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品种的变异丧尸，明显已经进化出了初级的狩猎技巧。 那两人很机警，在林郢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的时候，就有一把狙击枪瞄准了他的额头。 林郢哪怕死过一次，心里面再淡然，也被那小子紧扣扳机的动作，紧张得额头上沁出了汗水。但这也不能怪人家，毕竟在荒野里碰到陌生人，到最后不是你抢劫他，就是他抢劫你，很少会有第二种情况出现。 但今日总算是出现了点变数，蹲在一边的丧尸终于动了，快速移动的身躯，时速怕是在猎豹之上。 林郢也动了，托着风翅刀，砍出了他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刀。 那个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林郢身上的狙击手也是一惊，随着林郢的身子一动，狙击枪的扳手也随之按下，飞速旋转的子弹毫无疑问要比林郢腾跃的身躯要来得快。 林郢几乎下意识地就把右手的风翅刀护在了腰上，“当”的一声，狙击子弹的强劲冲击力给以了林郢更大的冲劲，一下子撞在了那灵巧丧尸的身上。一人一丧尸飞出去丈余，跌落在地，林郢抬手就是一抹，将那丧尸的脑袋割了下来。一股腐臭味冲鼻而来，让林郢几欲作呕。 第二章 丧尸图录 林郢顺利解决掉了皮卡左边的丧尸，但由于那狙击手将注意力全放在了他身上，以至于被右边的丧尸觅得了出手的机会。 一腾一跃间已经跳上了皮卡驾驶室的顶部，那墨绿色的眼光看着满车的新鲜血肉冒着贪婪的目光。 “小心！”那控制着重机枪的壮汉大吼一声，将那机枪瞄向了车顶。 “突突突”一阵扫射，却到底晚了一步，那个绿眼小丧尸已经把爪子抓向了那个狙击手。 丧尸的脑袋被打成了筛子，但那狙击手的脖子也被抓出了一个偌大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不断地往外冒，就算他一直拿着手捂着也无济于事。 狙击手没有向壮汉投出什么乞求的目光，因为他知道，不管是怎么求，下场都是一样的。 壮汉几乎毫不犹豫地从臀侧摸出了手枪对着狙击手的脑袋就是两枪，然后抛出了绿卡，行动之果断看得一边的林郢不寒而栗。 车上的危机暂且解决了，但那缝尸怪没了机枪的阻挠，一下子往前奔来，离那绿卡的距离不过十米了。 林郢来不及上前救援了，也不敢上前救援，就算是杀这绿眼丧尸也是运气成分居多，与这体型庞大的缝尸怪相比那就更不是对手了。 好在林郢还是小看了这末世小队，这辆皮卡停在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吸引丧尸来的，这队伍显然不止两人。 “轰”导弹的爆裂声让林郢的耳膜都震得生疼，该死的，竟然是火箭筒！ 那缝尸怪毫无意外地被炸成了碎片，这回怕是再缝合不了了。 “队长，回来了？收获怎么样？”那壮汉子跳下皮卡，眼睛里泛着贪婪的目光，全然没有因为死了个队友而影响情绪。 林郢朝那队长看去，简短的头发，黑色的墨镜，一身紧身皮衣将身体包络的凹凸有致，真是没想到这支小队的队长竟然是个女人。 林郢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看林郢，但这一点都不耽误她问话：“鹰眼龙死了？又得回基地招新人了，真是麻烦。” 那壮汉不屑地“嗤”了一声，道：“什么鹰眼龙，眼球子都长到裤裆里去了，丧尸都爬到车顶了还没看到，差点被这混小子害死，活该被那绿野子划破了喉咙。” 那队长没有理会壮汉的抱怨，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几个队员，将搜寻到的物资搬运到车上去，便径直走到了林郢边上。 “你杀的？”那女人指了指边上的绿野子，声音毫无感情。 林郢漠然地点了点头，看着这个女人，难免想到了那个由自己亲手埋葬的女孩。 “跟我们小队走吧！”女人说得干脆利落，根本不给林郢拒绝的机会，当然，林郢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用问什么“来自哪里？”“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末世的佣兵小队招人一如这女人说话一般的干脆利落，只要你的能力入得队长的法眼，你就可以进来。在荒野里出现单个个体，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队伍被丧尸或其他佣兵队袭击；二是那人将整个队伍团灭了。 不管是哪个，这样的故事在基地里早就已经泛滥成灾，到了闲人都懒得去听的地步。 末世已经让一切文明进入了岌岌可危的阶段，就连一直被遵循了数千年的契约精神，也在末世人性的求生贪婪中损耗殆尽。进入佣兵小队根本用不着什么身份证明，进入基地亦然，因为用不着验证，能活到现在的人，全是人渣。 这也导致末世的科技陷入了往保护私有财产方向的畸形发展，譬如佣兵小队的队长为了控制队伍，出行在外时，必定把整支队伍的食物和饮水放置在基因箱中。想要开启这个箱子必须要配合队长的脉搏，以及搭配一处不为队友所知的私密处一同吻合才行。 当然，这些都是林郢在进入基地之后才探听得的消息。现在他只是好奇，为什么那女队长拿个水都要锁门，为什么要在这并不宽敞的皮卡上开辟出这么个密闭的空间。 林郢接过队长递过来的清水，仰头喝下，什么事都没有比干渴到极点的时候痛饮甘泉更让人爽快的了。 车上的另外几人并不待见林郢这个新人，或者说他们互相之间也不待见，毕竟这里的人谁都可能会给对方最后致命的那一枪，所以林郢连他们几个的名字都是一概不知。 但他们几人现在至少还是很兴奋的，从那个被炸碎的缝尸怪和那两个绿野子脑袋里挖出了三个晶核，缝尸怪的是湛蓝色的，绿野子的两个是墨绿色的，若不是它们的形状不规则了些，林郢都会以为这是那两个小丧尸的眼珠子。 “不错啊，蓝a级的晶核，能换一挺加特林，外加一千发子弹了。”壮汉很是开怀。 “这两块也不错，一块绿b，一块成色稍微差些，但找熟人卖也能卖到绿b去，一枚换个千发子弹绝对没有问题！”边上一个读眼的家伙说得唾沫飞溅。 丧尸体内孕育晶核？林郢也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些看似不死的生物，到底也是生物，总要有自己新的生命构造，他比较好奇的是他们用来对比晶核成色的图册。 “图册能让我看一下吗？”林郢问道。 围凑在一起的三人有些愣神，他们手上的这本《丧尸图录》是他们基地的通用本，几乎泛滥到人手一本，这有什么好看的。但一想到林郢身后背刀，一人出现在荒野中，极有可能是其他基地的人，也就释然了。像这种不带热武器，极度崇尚古武学的人，是荒野里最不好惹的一群人了，他们虽不待见林郢，倒也不敢激怒了他。 林郢接过图册，说了声“谢谢”，这样的文明字眼，让壮汉有些不知所措。 翻开图册，前二十三页所印画的是二十三种丧尸，每种丧尸下面都有些简短的介绍。譬如那缝尸怪，就有：缝尸怪，力量型变异丧尸，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身上带有腐毒，在它五米范围内就会被传染丧尸病毒。变异等级：b 而那绿眼的小丧尸，则有：绿野子，敏捷型变异丧尸，具有极强的攻击性，擅长近身肉搏，身体敏捷，速度极快，爪上带有丧尸病毒。变异等级c+。诸如此类。但也只是点到为止，想来详细版必然是价格不菲了。 再之后就是白、绿、蓝、紫四色晶核的颜色对比度，每种颜色又被划分为了abcd，以及s级五档，看上去丧尸晶核的交易已经在末世形成了相当可观的交易体系。 合上图册，还给他们后，林郢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末世的人虽然无信无义，但荒野上，唯有组队才能活下去，一个队伍里的人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对自己人出手的。 第三章 火并 “哒哒哒”激烈的机枪声音，把林郢从假寐中唤醒，他几乎下意识地便把自己的身子扑倒在了车厢内。 “麻痹，是贪狼小队那群混蛋。”那壮汉骂了一声，往边上的尸体吐了口唾沫，那可怜的家伙在被机枪的第一轮扫射中就被击穿了头部，死得不能再死了。 “干他们！”女队长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不带半点情绪。 荒野上的规矩就是这样，不是你抢人家，就是人家抢你，那辆黑色皮卡，转了个方向，正向向林郢他们追着扫来。密集的子弹群压得车斗内的几人根本连头都抬不了。 “砰”一枪，那女队长的枪法好生了得，竟是一枪就把对方的机枪手的脑袋开了瓢。 “崽子们，让爷爷好好喂你们一壶！”那壮汉趁着对面换机枪手的契机，起身握住自家的车载机枪，将子弹疯狂地清扫过去。 这般一来，情形倒是翻转了过来，对面车斗内的人反而不敢抬头了。但林郢几人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子弹射在对方皮卡的挡风玻璃上没有收到半点成效，这是一辆经过改装的防爆车！ 一串子弹眼看着就要打空，独眼起身到车斗另一侧装弹药，才微微一露头，就被挨了一枪子，子弹擦着头皮而过，独眼的脑袋上擦出了一道骇人的血痕。 “啊！”剧烈的疼痛引得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但很快，又一声枪响就彻底结束了他的痛苦的生命。 早在对面的狙击枪响起，那壮汉就又龟缩回了车斗，火力又被重新压制。 女队长探出车窗，想故技重施，但对方的狙击手这回早已经严阵以待，她还未举枪瞄准，就被对方先发制人。闷哼一声，缩回了身子，显然已经受了伤。 又一颗子弹打中了皮卡的轮胎，车子行将不稳，司机只得减速慢行，那黑皮卡一跃超过了林郢等人当头拦下，颇有点猫捉老鼠的戏谑感。 清晰地听到车的前挡风玻璃破碎的声音，车子在仓促间停了下来，不出意外的话，那一枪已经彻底解决了车内的驾驶员。 “臭娘们，老子已经盯了你好几天了，从现在开始，你的小队和你都归老子了，来，快点出来给老子爽爽，哈哈！”对面车上虽嘴上虽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语，但吐着火舌的枪支却一刻都没有放松，两个趴在车斗里的人只要一动弹，身子就会被射出个窟窿。 在没有完全解除对方所有武装之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我能带你们把我们队长的私藏全找出来。”那壮汉在不求饶必死，求饶尚且还有一线生机的情况下迅速做出了抉择。将外套、外裤脱下，双手举过头顶，走下了车斗。 狙击枪的子弹擦过他的脸颊、腋下、腿侧，就是没有击穿他的头颅，显然壮汉赌对了。 在信用体系崩坏的年代，自然没有任何的金融机构存在，对于个人私有财产的保护虽然有各类黑科技，但对于普通佣兵而言，使用的大多都是通用版本。没有契约精神的商业体系，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用上没有漏洞的产品，只要给得出让制造商满意的价格，有什么不能卖的。所以个人财产的藏匿就成了末世人最为头疼也是最为要紧的事情。 队长柳凡烟对于壮汉的临阵倒戈没有流露出半点气急败坏的迹象，就像对她那还在流血的右臂一样，这些在荒野中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事情对她而言，难道不是很理所应当吗？ 林郢皱了皱眉头，看着天边渐起的黑云，闻到了比子弹更危险的味道。 “黑沙暴来了！”壮汉回头看了看漫天的黑云，有些急切地朝那贪狼小队喊道。 “把你们车上的东西和那个女人带过来，上车，快！”贪狼小队的人喊着。 壮汉不敢怠慢，再爬上了车斗，却不是提箱子，而是重新趴下，朝着林郢问了一个白痴一样的问题：“会用枪吗？”在末世里问一个人会不会用枪，显得特别白痴，但确实存在某些极度崇倡古武学的疯子摸都不愿意摸热武器。 “不会”林郢摇了摇脑袋。 “真是他娘的老古董，有本事你去拿刀挡子弹。想活命的话，就算不会也得会了！”壮汉将拣了把轻式的冲锋枪推给了林郢，“要是再多带一枚炮弹就好了，一火箭筒就能送他们上天。” “待会儿风暴临近，就干他娘的！” 林郢听着他的豪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算是什么？出去投完降，然后又投诚回来？这人情反复还真是跟天气一样不讲道理。 提捏了一下手中的冲锋枪，手感实在没有自己的刀来得舒服。 贪狼小队见壮汉回了车斗又没了动静，也知道这混蛋借着黑风暴又反水回去了。若是在黑沙暴之前没把这小队吃掉，那一切就都会被风沙给吃掉了。等不及的贪狼，终于还是下来了两个人。 柳凡烟静静地看着两人靠近，却一动都不能动，因为有一杆枪一直瞄在她身上。 那两人提着枪支慢慢靠近车斗，若不是还眼馋里面的货色，早就两手榴弹扔进去了。两人贴上车厢，正准备起身先来一轮扫射，却只觉着胸口一痛，低头一看，只见一柄映着鲜艳血色的刀从他的背穿进，从他的胸透出。 两柄刀，一侧一人，枪还没举起来，两人就全部死于非命。 壮汉看得惊大了嘴巴，娘的，这车子可是装甲皮，子弹都打不穿，在这两把破刀前面，怎么就跟纸糊似的。 “风暴来了，准备还击吧。”林郢没有抽回风翅刀，只是出言提醒道。 风沙越来越大，两车不过三十米的距离，却也已经看不大真切了。两个贪狼小队的队员还被钉在车斗上，黑皮卡内的其他队员只能看到他们站着，却久久不动手。 黑杀暴再次逼近，林郢终于抽回了两把风翅刀，那两具尸体方才颓然跌落。恼凶成怒的贪狼，终于发动了车子，这回是不打算要那车斗里的物资了，只要那女人的价钱已经足够了。 壮汉摸起机枪就开始扫射，只要压制住这轮火力，接下来黑沙暴会收拾一切，是死是活，那就要看天意的了。 但林郢等人到底还是小觑了对面的狙击手，在这样极度恶劣的环境下，对面的狙击手竟然还能出手，壮汉那一条弹链连五分之一都没扫出去，便被一枪打在了胸口上。 壮汉闷哼一声，轰然倒下。 但在他倒下的瞬间，却又有一声枪声响起，却是柳凡烟趁狙击手出枪那一瞬间翻身顶开了车门，还了一枪，也不知有没有将对方的狙击手干掉。 林郢微微仰头，黑沙暴的逼近，已经让两米外的一切变成了混沌。 只能感受到机枪的子弹在打在车皮上，溅起一簇簇的火花。林郢翻身下车，将放出一枪后，因失血过多，近乎昏迷的女队长拉到了车底下。 检查了一下身体，幸好，都没有再中弹。 躲过了这致命的扫射，能不能活着，剩下的就都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第四章 感化 也许是合该两人命不该绝，黑沙暴只是在他们边缘打了个转，便悄然离去。 沙子堆得并不高，稍微扒一下，就能重新爬出去。 看着外面血红色的太阳，林郢第一次发现它竟然还是有可爱的一面的。 由于失血过多，柳凡烟的嘴唇已经变得渗人的白，浑身冰冷，但好在脑子还算清醒。 在她的指引下，林郢赶紧清理了驾驶室里的沙子和玻璃残渣，找出了医疗箱。 无论如何，先要将残留在体内的子弹壳取出来。掏出了一把手术小刀，但翻遍医疗箱却没有找到麻醉药剂，这？林郢无论如何也不敢下刀，这般刮骨疗伤，林郢耳闻能承受得住这样疼痛的，哪个不是大英豪，她一个女子怎么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柳如烟从没见过如此优柔寡断的男人，左手抬起，一把将他的手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手术刀划破肌肤的疼痛感，让她皱了皱眉头，却连痛呼都没有发出。 林郢再不敢怠慢，挖去她肩头的腐肉，夹出弹壳，从医疗箱中找出一支印着“华氏”牌子的纳米针打入伤患处。 纳米针对修复伤口虽然有奇效，但也没有传说中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但止血的效果确实很好，这让林郢呼了口气，赶紧又用纱布将伤口包裹了起来，防止伤口感染。 “快离开这里，贪狼有定位系统，他们见黑沙暴过去一定还会回来的。”柳凡烟虚弱地说着话，失血过多带来的后遗症不是一朝一夕能缓解的。 林郢点了点头，将其搀扶进了皮卡的驾驶室里。回到车斗想找个备用轮胎换上，却看到了车上那三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轻轻叹了口气，毕竟是一起战斗过的，虽算不上兄弟，林郢也做不出让他们曝尸荒野的行径。找了把军工铲，挖了个足够埋下三人的沙坑，将三人埋进去后，为他们补上了三个头，可怜的末世人怕再也不会有后人祭奠他们了。 柳凡烟透过后视镜看着林郢在那里忙碌，和平年代的时间已经过去的太久远了，久远到他们这批第四代末世人已经忘记了丧葬的礼仪。只是看着林郢在那磕头，有股奇特的情感在她内心里抓挠，似乎人死后，就是该这般对待的。 失血过多造成的眩晕感终于没让她熬到林郢发动汽车的那一刻。 开着没有挡风玻璃的皮卡在荒漠里奔驰，没有导航，没有方向，在林郢看来，只要躲过了那贪狼回身的搜寻，他们就是安全的了。 荒野里的风吹在脸上透着说不出的干裂爽感，无奈之下，林郢只得将胎息二品的内力上浮到脸庞上筑起护脸的罡气。 连林郢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突破的，是杀那两个贪狼小队的队员的时候，还是埋葬三位队友的时候，已经无从知晓。 但让人尴尬的是，林郢丹田内半丝半缕不堪敷面的内力还没消耗完，车子却停下来，再也发动不了了。 以林郢微薄的修车知识，拧螺丝换车胎已实属勉强，更别说发动机或者是别的物件出了毛病了。 也许最好的法子是等边上的美女队长苏醒过来，然后再从长计议。但看到道上其他车子留下的车辙，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林郢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来在车中等待。 抱起身边的女人，拿起在车斗上收集到的大半瓶水，跑到了个避风的墙壁后休憩。 血红色的太阳将垂欲垂，柳凡烟终于在一声痛苦的轻“咛”声中醒了过来。 一看周围已不是在皮卡的驾驶室内，吓得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看到林郢还在边上，总算是没有失态。 林郢只是简单地将当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合情合理确实无从责怪。 但是要知道，在这荒野里行进，最可怕的不是丧尸和黑沙暴，而是缺少水和食物，就凭林郢身边那大半瓶水想要走出荒野无异于痴人说梦。要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河套荒野区的中心地带，不管是去往哪个基地，都至少有百里的路程。 “回车上！” 林郢对专业人士说得话一直从善如流，重新背起她，回到来时的路，却哪还有那辆墨绿色皮卡的影子。也不知道被哪个过往的小队发了一笔意外之财，想必已经笑开了花。 柳凡烟又晕过去了，这次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气的。 林郢重新回到那个避风处，太阳已经沉了下去，夜间在荒野里行走本就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更何况这里的荒野里还游荡着各色各样噬人的丧尸。 黄沙的比热容极小，白天的温度能烫掉表皮，晚上却如同掉进了冰窟窿。 严重的荒漠化，导致可见范围内见不到一株植株，自然也没有什么干柴，想要点火取暖，那是不可能的。好在林郢还从车上拿下了件棉大衣，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将柳凡烟抱在了怀里。 借着地平线上最后一点余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这张略显病态的脸，摘去墨镜后，少了点英气，多了些柔美。 真是个美女！林郢心里感叹着，颇有点苦中作乐的意思。 柳凡烟再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前半夜还是后半夜，她的小脑袋正依偎在厚实的棉大衣里，但依然能清楚地听到外面呼啸的寒风。她不清楚林郢为什么还要带着她，若刚开始救她是为了车上的粮食和水，这倒也还说得过去。但现在是图什么？图自己的身体吗？在生死边缘的时候还能生出这样的想法来，那这心真的是够宽了。 林郢的刀就在一边，柳凡烟触手可及，只要杀了他，借着他的血和肉，她可以再活几天。到时候若遇上来往的小队，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姿色，一定可以搭上去某个基地的顺风车，这是最合情理的选择。 她握紧了手上的刀，却迟迟没有下手，看着那张为躲避寒风而低垂下来的年轻脸庞，第一次产生了旖旎的心思。 柳凡烟读不懂林郢为什么要埋葬队友，为什么不肯放下自己这个累赘，就如同林郢想不通一个女孩为什么可以对自己这么狠。划时代的代沟让女人产生了满腹的好奇，厚实的大衣却让女人产生了无比的安全感，现在连她自己都看不懂自己了。 丢下了刀，收回了手，借着林郢胸口的温热，她再次进入了梦乡。 只有那个嘴角咧起的弧度，才能看出那个低垂脑袋少年心中的得意。 第五章 蟑螂恩人 第二天清晨，林郢闻着柳凡烟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醒来，舒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如果换做穿越而来时的体魄，也不用别人动手了，就这僵化一晚上，估计自己就该成为动弹不得的植物人了。 催动着为数可怜的内力在自己的经脉里运转了个小周天，才将血脉尽数疏通，竟是有一股出了奇的舒坦感。 柳凡烟被林郢的动作带醒，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他，像极了一个懵懂的女孩。 “喝点水吧。”林郢递过了水瓶。 柳凡烟自然不会客气，或者说“客气”这个字眼在末世根本就生存不下去。 “咕咚咕咚”地咽下去三大口水，柳凡烟火烧火燎的胸口方才舒畅。缓了一口气，端起瓶子还想再喝，却看到了林郢干裂的嘴唇。看了看瓶子里下去一半的水，破天荒的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把瓶子递还给了林郢，他只抿了一口，湿润了一下嘴唇，清水太欠缺了，他要为自己昨日里错误的选择付出代价。 清早的太阳还不算恶毒，最适合赶路，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总比呆坐在这里有更大的求生机会。 重新背起柳凡烟，抬头望向四周，无奈地发现，一晚的寒风吹刷把昨日里的一切痕迹都给抹掉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柳凡烟趴在他微耸的背上，轻轻问道。 为什么？荒野里让他搭上了车，还给了他一瓶比黄金更贵重的水，这样的救命之恩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不是为了你的美貌。”林郢笑着开玩笑道，“你想想，人一旦死了，这血和肉可是要腐化的，那到时候还怎么吃。那就等瓶子里的水喝完了，我再对你动手，“这样”就有新鲜的粮食了。” “啊！疼，你个疯婆娘咬我干嘛！”林郢把柳凡烟扔在了沙地上，三层的衣料都被咬了个通透，这女人的牙齿比狗还厉害！ 看着她愤怒的眼神，林郢暗骂了自己一声，还真是给自己找罪受，这姑娘八成是把自己的玩笑话当真了，来个先下手为强？还真是一点也不肯吃亏。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并保证以后不开这种威胁性极大的玩笑，才重新把她背回了背上，听着她嘴里轻声的自言自语：“我都不打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了，你也不能这么对我的。” 林郢莞尔而笑，根本就还是个小姑娘心性，也不知道起先的冷漠是怎么挂在脸上的。 一旦打开了话匣子，林郢无奈的发现背上的女人竟然是个话痨，从她被他亲生父亲卖到肉鸡园，再如何杀了看守逃脱，再如何在基地打拼，一直到有了自己的队伍，事无巨细，越说越是起劲。 林郢不得不打断了这个小话痨，虽然内心被她一样样骇人的事迹所震惊，但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的问题，她这样不停地说话，真的是很耗水的。 林郢找到了一处坍塌了一半的建筑物，寻了个阴凉处歇息，日头已经显得有些毒辣了，再走下去得把两人烤成人干。两人都只喝了一小口水，但看着已经见底的水瓶，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再不出现转机，两人就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只是不知道变异了，且有了碗口般大小的蟑螂算不算是个转机。 蟑螂不愧是世间最顽强的生物，从恐龙的牙缝里掏食物，到末世病毒爆发，不仅没有灭绝，好像还在病毒的变异帮助下过得更滋润了。 厨房里肆忌横行的小强已经很让人作呕了，碗口大的丧尸大强，那可真的是世上最恶心的东西了。 柳凡烟发现一直都背着自己的沉稳男人竟然会怕一只蟑螂？看着他提着风翅刀却还在颤抖的双手，不得不承认了这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实。 蟑螂在丧尸ot病毒的影响下，身体确实发生了巨大变异，甚至已经拥有了不俗的战力，但就单个而言仍旧很难对人类造成直接伤害。且病毒变异的只是它的身体，它的胆子一如既往的小，还从未听过有被蟑螂主动袭击而死亡的案例，以至于丧尸蟑螂都没有被列入通用版的《丧尸图录》。 但数据的记载可能很快就要被改写了，两人分明听到了枪声。 当林郢探出身子看到外面的场景时，腿已经抖成了筛子，根本迈不动道了。 “好多小强，啊不，大强，啊不，丧尸蟑螂，满沙漠都是。”林郢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柳凡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诡异的处境下，她看着林郢紧张的模样，反而很想笑。 有枪声代表有人，但一个被吓得走不动道，一个失血过多，腿本就是软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蟑螂大军过去。 过了少顷，还在呆滞状态下的林郢被推了推，方才醒转过来，探头往外看了看，蟑螂浪潮已经过去。 “跟上去看看。”柳凡烟终于又找回了队长颐气指使的感觉。 林郢十分不情愿地背起她，沿着蟑螂大军肆虐过的痕迹走去。 枪声的根源已经找到了，一辆翻了身的黑色皮卡，三具被蟑螂咬得连变成丧尸的能力都不具备的残缺尸体，上面还沾着恶心的粘液。 什么叫善恶终有报，两人互视了一眼，难掩心头的惊喜，若是没有看错，这支被蟑螂团灭的正是追杀他们的贪狼小队。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犯了什么禁忌，引来了整个荒野里最不可能的攻击，但对两人而言，这都不重要。蟑螂已经退却，剩下的物资则是他们活命的关键了。 将黑色皮卡翻过身来，林郢发现竟然还能启动，改装过的防爆车果然不同凡响。在柳凡烟的指导下，他打开了车上的导航仪，过程之繁琐，让林郢颇觉得有些无语。 这也实属无奈，随着天上的卫星服役年限到期，没得替换。gps定位的精准性越来越模糊，不得不配合指南针、行车记录仪，同环境对比分析仪器相接，才能给出较为准确的位置。 畅快地喝了一口柳凡烟找出来的水，还没咽下去，就尽数喷在了挡风玻璃上。 “你说这水里有没有被蟑爬过？我拿的时候瓶子是开的，都已经被洒掉半瓶了。” 林郢对蟑螂这个救命恩人怀着复杂的心思，狠狠地踩下了油门。 第六章 恶劣的生活环境 末世的一切都是短暂的，“没有长远眼光”这样的批评话语在这里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一个新生的基地只有存在十年以上，才拥有自主命名的权利；而一支新成立的小队要有五年以上，核心人物没有被替换的条件下，才能自主命名。 但现今能拥有编号之外称呼的基地，不过两手之数，大多都在丧尸的反扑浪潮中毁于一旦。 而柳凡烟所在的m51基地成立至今不过三年，自然没有能在里面获得自主命名权的佣兵队伍。注册在籍的贪狼、巨煞、天魁三支佣兵队伍都是从别的基地转册而来。 “你的队伍叫什么？” “m51e679”柳凡烟漫不经心地回道，数着从车里找出来的一包晶核，大大小小、青青白白三十多颗却一点也不能让她高兴起来。 林郢自觉自己记不住比车牌号还长的编号，看着柳凡烟皱着眉头守财奴似的地清点着晶核数量，把怀里一蓝两青的晶核扔到了她手里，道：“看你也不像是心疼部下的人，现在车换成了防爆车，还平白多了一袋子晶核，还不够你满意的！” “得罪了贪狼小队，以后怕连门都出不去了。”柳凡烟感叹了一句。 “那我们不要这车了？” “不行！” “那我们换个基地？” “不行！我的家当都还在那呢！” “……” m51基地的规矩很简单：不能在基地内动手杀人；不能在基地内掠夺他人财务。 至于第二条不能掠夺他人财务就略显的有些鸡肋，因为在很多时候，并不能准确判断财务的归属。当然，大宗物件除外，比如，在两人进基地的时候，会在门口对这辆极易引起争议的黑色皮卡进行登记。 尽管车上还印刻着贪狼的标志，但基地判断归属的标准向来简单而粗暴，就是由谁开回来的就归谁。待登记完毕，这辆防爆皮卡就成为了m51e679队下的财产了，在基地里是受到保护的。 当然，贪狼若是不服，大可以闹事，但敢跟基地叫板的佣兵小队，末世这块贫瘠的土地还不曾培养出这么有种的家伙。 基地比林郢想像中的还要乱，有点中世纪街道的影子，坑洼的路面，无处不在的污秽。建筑物甚至还不如中世纪，放眼望去，皆是低矮的简易平房，若说还有什么现代化的残余，就只剩下还未烧尽柴油的刺鼻味。 一个世纪的侵蚀，那些高楼大厦该倒的倒，该塌的塌，早已经失去了作为楼房的灵魂。末世的人目光不会着远到一年后，对这些在枪口舔血的佣兵而言，每活过一天都要斤斤计较。期望这样一群人建起一个宜居的基地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m51e679小队的住处一如它的编号，平凡到很难让人记住，就那么嵌在一堆简陋建筑里面。七绕八拐转过的弯儿比那串编号还要来得多，空旷一片的荒漠容易让人变成路痴，错综复杂的胡同口亦然。 “你这老窝藏得够好，贪狼想要报复我们，这找路都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林郢啧啧赞道。 柳凡烟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白痴，指了指边上难得的一幢二层楼房。 “靠！” 隔壁的墙上画着一个硕大的狼头，很不巧，这颗狼头和黑色皮卡上的那颗出奇的相似。 “你们他娘的还是邻居？”林郢的喉咙里像被卡进了一整只鸡的骨头，卡得他差点咽气。 柳凡烟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这里的房子便宜。” 与狼谋皮的地界能不便宜吗？要怎么缺心眼才敢住在这里。 那天贪狼有人喊的“老子已经盯你好久了”看上去所言非虚，林郢甚至能勾勒出那小子趴在墙头偷窥的画面。 进入里屋后，映在林郢眼里的只有一个字“乱”，倒不是那种酒瓶铺地，烟头补隙的乱。毕竟烟酒这种奢侈品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低级佣兵能享受到的。 “房屋漏水你们不知道补一补屋顶吗？你不觉得地上放得瓦罐有点多了吗？”林郢在踢翻两个罐子后，内心崩溃了。漏雨的顶，引风的窗，满屋子发霉的脏衣服，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就算是猪圈，主人还怕猪冻着、淋着呢！ “有什么好补的，谁知道自己能住几次。”柳凡烟漫不经心地回着，从一个疙瘩窝里翻出几盒压缩食品。 林郢哑然，是啊，又能住几次，出去的时候一队人，回来的时候只有一个，谁知道下一个死在外面的是不是自己。 眼看着柳凡烟就要把拆了包装的压缩食品往一个还没洗过的盘子里装，吓得他一哆嗦，赶紧拉住了她。 看着林郢多此一举地清洗完盘子，她只是撇了撇嘴。 “用这么脏的餐具吃饭，你就不怕肚子痛吗？”饶是林郢再随性的性格，也要被逼出洁癖来。 “肚子痛？被人拿刀捅进肚子的时候确实很疼，但关餐具什么事。”柳凡烟一脸的迷茫，基因强化后的身体除却对丧尸病毒不能免疫外，其它的细菌根本不能再对人体造成伤害。自小被打下基因强化药剂的人，根本没有机会知道蛔虫闹腾的痛苦。 在这巨大的时代代沟下，讲卫生条件确实有点鸡同鸭讲的味道。只能示意柳凡烟继续，他自己开始收拾起桌子来。 在扔掉了两条带不明污渍的短裤，将桌面狠狠地搓洗了两遍后，林郢才松了口气，静等吃食。 柳凡烟把微波炉里压缩的速热食品拿了出来：一块乳白色的长方体有机物。 “味道……” 抿了好久，林郢也没品出个什么味来，就算是玉米淀粉至少还有点属于粮食的清香啊！对末世的有机合成物抱有口感上的期望，真是一件最愚蠢的事情。 草草收拾完吃食，再被引到所谓的卧室后，林郢算是对末世的生活环境彻底绝望了。怪不得外面的餐桌上会有短裤，这狭窄的卧室委实睡不下几个汉子。 “这，污水沟是？” “方便用的。” 还真是够方便的，以至于这屋子好几天没人住了，仍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骚臭味。 “你不会也是住？” “当然这群男人睡一起。” “那今晚，我就跟你凑合一下吧。”林郢脱口而出，似乎显得唐突了些。 而柳凡烟，竟然，答应了。 但再看了她的房间后，林郢摸着额头，略显尴尬道：“我还是回车里睡吧，提防贪狼半夜把车给撬了回去。” 第七章 打扫 第二天，柳凡烟就被各种物件的碰撞声给吵醒了，随手拣起一条外杉套上，露着两条腿就跑了出来。 慵懒的可爱模样，林郢愣是看呆了。 “大清早的你拆房子啊！我还以为贪狼的人来砸场子了。”柳凡烟揉了揉眼睛，仍旧睡意朦胧，失血带来的嗜睡症状还没完全褪去。 “若是别人真砸进来了，你就这么副打扮？那他们不砸也得砸了，顺带着还要强抢个女人回去。赶紧回去把裤子穿上，顺便把你那满屋子的内衣理理，一个姑娘家家，房间里怎么能乱成这副模样！让别的男人看到了怎么办！”林郢颇有些气急败坏地把她往房间里推。 “你今天的话怎么突然变多了。”柳凡烟一脸的不满。 林郢懒得和一个没了卫生观念的末世人争论什么。 将她推回房间后，将一担子的黄沙填入了那个很是方便的方便尿池，铲平了，再将满床发霉且带着骚臭味的被子扔到了外面，被这玩意儿盖上一晚，得折寿三年。 林郢望着满屋顶倾泻下来的天光，微微有些怔神，自己该去哪里找些青瓦片来补住这些缝隙。 “这里，有卖瓦片的吗？”林郢朝着屋内喊道。 柳凡烟重新换上了劲装，恰如林郢第一次看到她时的干练，连同她上房揭瓦的动作也毫不拖泥带水。看上去一晚上良好的休息，除了还有点嗜睡，已经让她的身子好了七七八八。 林郢看着手上的一叠瓦片，有些不知所措，就这么随便揭别人家房上的瓦，难道就没什么问题？ “没事，隔壁几间没住人，拿去用吧。” “基地没人管？”林郢问道。 “基地哪有闲心管这个，以前我还睡着，就有混蛋在上面揭瓦，也就揍了他一顿了事。”怎得回了基地，这男人的胆子反倒越来越小了。 林郢撇了撇嘴，人家到底真是为了来揭那瓦片，还是要看里面美妙的胴体那还真是一个值得深究的话题。 规矩的人入了不规矩的地，那就当入乡随俗一回吧，掂了掂手上青瓦片的分量，逾墙上了屋顶。 《批心削腐刀法》内所蕴藏的内功心法，所为的不仅仅是调理内息，也在潜移默化地改良着林郢的身体，胎息二品才不过入门，但若是要做个梁上君子，那应该是绰绰有余了。轻轻地踩上屋顶，试了试它能承载的分量后，才放心地踩了上去，对于末世造物的质量，还是保留十二个小心为上。 这批屋子算是m51基地内最为古老的建筑，也就是基地的初始建筑，当然最长也不过三年而已，这也算是整片建筑群里最为上心的几房建筑了。 作为佣兵小队休整的暂住地，在基地刚刚成立的时候，无数佣兵小队嗅着这块肥沃而未开发过荒野的气味蜂拥而至，m51在顶峰时曾容纳有一万五千余人。但随着荒野被逐渐开发，不断有小队离去，当然，更多的小队则死在了荒野上，基地内空缺的房屋也变得越来越多。一个基地的盛起到衰落大抵都是这个样子，而佣兵小队探求物资的目标，也从百年前末世刚发生时的各个城区，转移到了被丧尸潮吞下的各个基地。前代挖祖先的坟，现代挖前代的坟，后代挖现代的坟，大抵就是这副样子了，只是这收益历代递减罢了。若不是丧尸脑内晶核的开发利用，这一代的佣兵就已经很难维系生存了。 铺瓦片的效率很高，不过就是一个通堂，两间卧室，这占地实在算上不大。简单地铺好屋顶，林郢很难不把目光投向隔壁贪狼的那二层楼。 意料之内的打击没有等到，哪怕是口头威胁也没有一个，他这个贵为三大拥有自主命名权之一的佣兵小队若是这点立威的动作也做不出来，那也太好挑衅些了。 透过院墙，只能看到两辆报废的皮卡停在那里，倒也没有积累起灰尘，想来也只是刚破损不久，还是要拿去维修的。在末世还没有谁能败家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发动机废弃了就造车用的铁料也是笔不小的财富。这也可见两人受惠于蟑螂群，能卷走这辆皮卡，确实是发了一笔横财。 小院幽静，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虽然只称呼为贪狼小队，但这样的队伍往往有数十人，数支队伍组成。 “像这样倾巢而出的确实不多见。”柳凡烟也表现出了一丝困惑。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等在荒野里遇到的时候，一切都会明了。 一切都是短暂的末世，也就没有了长久阴谋存在的必要。而且就凭m51e679小队的那半吊子实力还真入不得贪狼的法眼。 既然理不清，两人也懒得再去理会，林郢提了一大桶水来，打算把这个暂住的狗窝好生清洗一遍，总不能天天蜷缩在驾驶室里，着实能憋闷死个人。 太阳自东向西转悠了半圈，饶是林郢有内家功力垫身也是累得不轻，内力贵不在醇厚，而在于生生不息的持久。可惜胎息境的内力底子到底稀薄的很，无法充盈经脉自然也生成不了往生来复，生生不息的气象。 唯有到了金童境，经脉四向贯通，才有了生生不息的初相，到时内力游转全身，可环身而成罡气，也不用像如今一般不堪敷脸的尴尬。按书中所说，只有达到了金童境，内家武人才算是真正入了门。 至于五气、三花二境则是两座武人很难企及的高峰了。正所谓金木水火土五行皆成，驻于心神，则成人圣；天花、地花、人花共簇，集世间之气运于一身，是为人神。到此境，则是脱去凡胎，成就仙骨，不堕阎罗了。 不说五气、三花两境，就只是金童一境已经让林郢心驰神往。只是不知道那罡气的防御能力如何，若是能挡住机枪的扫射，那么在末世横行，别人怕也只能叹个“服”字了。 林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边劳作边学习，也算不得辛苦，来去间也不过七八趟，便将整个房屋擦洗了个遍。只是那卧室久经熏陶，想要完全散去味道，不是一日之功。 轻叩了一下柳凡烟的房门，她房间内的物件太过亮眼，林郢不好进去收拾。自己两间大屋子都收拾干净了，总把自己的衣物收拾好了吧。 门开了，姑娘依旧睡眼朦胧，房间依旧不忍直视。 “我……” “不要唠叨了啊。” 林郢确实唠叨不出来了，因为他的嘴巴被另一张嘴给堵上了。 第八章 爱的后遗症 灵巧的舌尖舔开了林郢的牙关，趁虚直入，两个舌尖一触便放不开了。 “园长说过，男人对雪、烟、梵之类的字眼毫无免疫力，你呢？”柳凡烟收回香舌，媚眼如丝的看着他，问道。 “你以前的队员都是被这么招揽来的吗？”林郢看着她的眼睛，答非所问。 “你很在意吗？”柳凡烟问道。 “当然”没有男人被欺负了不还嘴的道理，林郢大口吻了回去，力道一直推着柳凡烟往后走，直到碰到了床尾。 柳凡烟灵巧地一翻身，跨在了林郢身上，两人随即倚着床倒了下去，嘴上却更加用力了。 这疯婆娘好像把他的嘴唇都给咬破了。 两人疯狂地开始扯身上的衣服，只褪了大半，两个面泛红潮的年轻人就已经不耐烦了。 柳凡烟在床上的强势一如她在荒野里的狂野，策马奔腾的疯狂地让林郢侧目。 “我不喜欢被动！” “我也不喜欢。” “但你得习惯。”林郢重新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男人胸膛美妙的雄性荷尔蒙终于让柳凡烟彻底放弃了抵抗，闭上眼尽情地享受人事的带来的快感。 基因强化过的身体就像一块久吸不饱的海绵，欲望之盛，让林郢险些缴械投降。 糜战了近两个小时，内家高手到底败给了基因造物。 “要是我男人以后要是就这点能耐，可就连我都喂不饱了呢！”柳凡烟在陶然裸露的胸口画着圈，未褪尽的衣物终于在狂风暴雨里化成了碎片，两个赤裸的身体就这么贴在一起。 “这次当我输，下次你在上面，看是你快，还是我快。”林郢喘着粗气，身子已经软成了一滩烂泥。 “好啊！”柳凡烟起身又要坐起来，被林郢死活拉住了，再来，可就真该干了。 “名字倒是无关痛痒，你是烟，是雪都不如留一头长发来得迷人。” “那可不行，留了头长发，洗头、打架可都不方便了。”被重新拉回胸膛上的柳凡烟吹着林郢胸口的短绒毛，喃喃着。 两具剧烈运动的身体，分泌出了太多的体液，这回两人是真切地腻歪在一起了。 …… 什么叫意乱情迷，大抵这就叫做意乱情迷了，末世对于性行为的看法远比文明时代要来得纯粹，多只是为了肉欲的发泄，近乎是一种动物的本能。 肉鸡园在末世大行其道，但拥有自由身的女人其实并不多。 造成这样现象的原因，除却男女身体本身素质的差异，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基因强化药剂本就不可能与后世的疫苗安相比。 强化药剂虽然是由末世共同连盟免费提供，每个生物圈里出生的孩子都要强制注射，但其存活率其实仅过了半数的门槛，这也算是末世同盟变相控制人口的方法之一了。 就其存活率而言，女婴注射后存活下来的几率尚且比男婴高出了十个百分点。但女子这点人数优势根本无法弥补身体以后在对药剂的利用率上的劣势。 一般男婴只要熬过了注射的关头，成年后的身体对药剂的利用率都在90%以上。而女婴则显得参差不齐了，差些的甚至连20%也到不了。这样的女婴就算是肉鸡园也不愿意收，体质实在太差，只要接一次生意，就会被那些如狼似虎的佣兵彻底玩弄坏。 而柳凡烟的身体对于强化药剂的适应甚至胜于男人，这药剂似乎天生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以至于连做皮肉生意的园长都起了惜才之心。 不然就凭她那点小聪明，如何能跑得出对女人而言的人间炼狱。 林郢腰板还是酸的，肉鸡园的十八般武艺可不是好领教的。谁上谁下，一目了然，但到底是谁主动，谁被动，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闷闷地收拾满屋子的狼藉，这就是柳凡烟的初衷。 用上了肉鸡园的媚功，再赔上了自己的身子，只为了给个男人进房间收拾收拾贴身衣物的理由，要是被她口中时常念叨的园长知道了，该是怎样一副反应。 …… 内衣、内裤一条比一条来的性感，有镂空的不算，三根线的***都被翻出来了好几条。 “柳凡烟，你以前到底有多少男人！”林郢黑着脸，就只觉着自己的脑袋上绿的厉害。 坐在桌前，一脸幸福地等着吃晚饭的小女人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重新挂起了林郢略显陌生的冷漠脸：“有，而且很多！但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吗？”林郢被气乐了，和一个末世的女人有染得需要多宽的心，“脑袋变绿的可是我！” 柳凡烟本就不是服软的性子，在荒野里如此，在基地里也如此，唯独留给了林郢三分温柔，但现在温柔褪去，那就只剩下泼辣了：“不喜欢就滚，离我远远的。” “不可理喻！”林郢愤怒地扔下手中理了一半的衣物，提了墙角跟的双翅刀，走出了这个小队的门，连拐了几个弯以后，才被穿堂风吹醒了脑袋。。 一个男人在末世里生存还要掂量着过日子，更何况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姿色上佳的女人，在男权横行的年代里又如何能把握得住自己的命运。 自己无端发这脾气是做什么？非要拿着文明世界小男人价值观，来要求一朵能在荒漠里盛开的带刺玫瑰吗？ 真是可笑！林郢狠狠地拍了自己脑袋一巴掌。突然发生的亲密关系让林郢自己都处于迷糊状态，就像他开始时所问的话，恰恰是所有男人的软肋。 一次只当玩笑，第二次郑重其事，怕是再难挽回了。 急忙转身想回去，但才发现自己闷头走路，也不知道拐进了哪个胡同口。这些房子建得杂乱无章，就算在白天也分不清楚，在漆黑的夜晚就更无处可寻了，林郢不得不承让，自己真的迷路了。 …… 柳凡烟趴在桌子上痛哭，园长告诉她，能将屋子收拾干净的男人一定要紧紧地抓在手里。但却没跟她说，这样的男人会在意一个女人的前尘往事，并会因为这样的往事跟她一刀两断。 这是最让人犯呕的行为，就像那个亲手把自己送到肉鸡园的男人。 第九章 笼子里的女人 也许两个人都需要冷静一下。林郢深吸了一口气，不管出于那一瓶水的恩情，还是将她背在背上的朝夕。他扪心自问一下，自己对她的好感早就负距离了，今日的缠绵也算不得什么意外，其实两人心里都已经筹划的清楚了，不过是个早晚问题罢了。 林郢既贪恋那具美丽而又充满活力的身体，也贪恋她。 一切似乎都想明白了，那有些东西就不用太明白了。 呼出一口浊气，既然临时回不去，那就干脆好好地在这基地转转。 基地除了比外面的荒野少了品种繁多的丧尸，治安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漆黑的晚上。 但持刀的武者在基地本身就有超然的地位，在枪支不被允许使用的地带，棍棒刀枪才是王道。 林郢走一路倒也没遇到什么不长眼的强人来劫个道，兴许也是这里太过偏僻。当然本身地点是不偏的，基地最原始的中心又怎么会偏了。但随着贪狼入住，凡是做了他邻居的小队基本没有好下场，翻墙就见，知根知底之下，在荒野里讨个埋伏实在太容易了。 再加上基地站长室西迁，本就门可罗雀的原始中心算是搬空了。 寻着探照灯的光芒，林郢很快就来到了m51新的核心圈，一下子打消了他认为末世没有夜生活的天真想法。 疯狂！疯狂的乱！如果把四围的探照灯换成冲天而起的篝火，林郢只怕会以为自己穿越回了野蛮的部落时代。 鲜血、金钱和女人永远都是治愈战争的一剂良药。而在场上狂野的佣兵则从手上摸枪开始，战斗就从未停止。 就算没有酒精的刺激，场面上的激情也丝毫不减。也幸亏基地不似当年大厦满地的时代，不然这些野兽般的呼喊声在高楼的折射下能荡漾到天边去。 角斗、摔跤，那都是懦夫干的事情，场中多得是赌命的玩意儿。一把左轮八发子弹，里面只嵌了一颗，枪指太阳穴，倒霉的一枪死在血泊里，至于赢了那三块青色晶石的疯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狂欢的。 寻求刺激？在荒野里搏命难道还不够刺激，非要在这里丢了自己的性命？ “砰”一声巨响，这次死得可不止一个人了，还连带着一圈边上炸伤的，这是在赌手榴弹的。 血腥味已经变相地成为一种助兴的毒品，血液流得越多，现场就变得越兴奋。基地内严禁对他人动手，但这样寻求刺激的自杀，基地是绝不会插手的，也插不过来。 林郢摇了摇了摇头，外围的不过是不入流的佣兵自娱自乐的“游戏”。真正的内圈才有大商人带来的泊来节目，有女人、有酒精，还有血液的狂欢。 林郢背后的两把风翅刀就是他最好的通行证，不管他在行进的时候把那些脾气火爆的佣兵撞得如何踉跄，这些佣兵在回身看到他身后背着的两把双刀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背刀的人一般都厉害，至于背两把刀的那就更难揣测了。 但林郢只要越往中间走，所遇到的人身份自然也会更超然。 “站住！” 林郢的身子运息往后悄然退了几步，躲过了抓过来的手，笑了笑，终于碰上敢对自己出手的人了吗？ 还真有些道行，不是装腔作势的人？那人收回了自己的手掌，看着这个背双刀的年轻男人，心中难免有了些思量。 末世古武者拿刀拿剑拿枪者皆有，但论起现存的内家高手而言，数拿枪第一。只是十年前是一套两柄双剑叱咤江湖，而再十年前则是一套两把双锤砸破了一个江湖，再再十年前则是一套两条双锏，对末世这个残存的江湖而言一套两把的兵器都有着一个让人难以忘却的传奇。 “小子李远，敢问兄台贵姓？是哪家后人？”李远拱手问道。 林郢楞了楞，末世里打招呼还兴拱手的？不过想想倒也不难理解。正所谓高与低、贵与贱之间总有一条界限，想来这些所谓的古风礼节，就是作为古武者与舔火枪佣兵的分界了。 林郢是来打架的，心气不顺，打人摔电器绝对是最好的发泄法子。 林郢也不废话，也不拔刀，化指为拳，往那李远面门突去。他虽只会几记刀法，但正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能使好刀的人，使拳虽不入流，但总也有些虎虎生风的样式。 那李远显然没料到林郢会突然出手，狼狈地后撤，堪堪躲过了林郢的拳锋，也是大怒。末世习古武的人不会太多，而且基本都出自四个古武基地，四个基地又分属于四个家族，平日里交往也算得密切，他一个刚被收录的外家子弟也不敢太过放肆，这才会向这无礼的年轻人发问，也算是先礼后兵的路数了。但没想到这年轻人竟桀骜至此，二话不说就出拳，着实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看着这头被自己激起火气的雄狮，林郢也微停了下，调息了一下的自己的气息，严整以待。 武艺看高难，看低易，从李远身上起伏不定的罡气看来，此人也不过是刚入胎息，也只是才入内家武学范畴的菜鸟。但细细观察就可以看到他一衣服下肌肉的律动，就凭这肌肉强度，就绝对是受过基因强化的人。 古武追求自然，基因强化药剂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人体潜能，对于修武的人来说更像是竭泽而渔，那些古武家族出生的年轻人是末世同盟里唯一不用注射药剂的人了。从基因强化转古武，只能说明这家伙是从普通佣兵被收纳进古武家族的，这样的人虽潜力比不上前者，但其实力就再不能以简单的内力境界划分了。 林郢的拳头无功而返，左肩却迎来了对方的拳锋。 同样是胎息初境界的可怜内力，但李远的凝练程度明显是在林郢之上。拳来得很快，林郢来不及躲闪，毫不犹豫地从背后抽刀。 “真是没个规矩！”拳头若是全力打中林郢的肩膀，产生的惯性使然下，怕是很难收拳而退了。 拳头卸去了太多力道，几乎只沾了林郢一下衣襟，就被收了回来。而李远只感受到一股阴冷的刀风从自己的拳面划过，若是再迟些，就该留下半个手掌了。 “规矩？”林郢似乎听到了最为新鲜的词，他从文明世界穿越到末世，一直在被末世的没有规矩打破着曾经的禁锢，现在终于有人要跟他谈规矩？真是有趣了。 “李兄，真是失礼了，但若是不出刀，我可得在你手上受不轻的伤了。”林郢终于记得把那记拱手还了回去，“哦，我姓林，单名一个郢字。” 李远颇有些不知所措，这家伙是个疯子吗？ “还请李兄引路，我还想进去欣赏节目呢！”林郢指了指前面缩小版的“罗马竞技场”，场地虽小，但里面的东西好像不简单啊。 就在两人对战的间隙，一辆装着铁笼子的皮卡驶过，而笼子里装着得是个金发碧眼的姑娘，全球性的灾难，总算是看到了末世全球化的影子了。 第十章 三刀招式 谁也不是泥捏的，在末世里若是缺了该有的火气，那是活不长远的，李远一脚踢向林郢拱立的手。 双手被踢起，林郢顺手起后，拔出了身后的两把刀，既然不服，那就打到你服！ 没有刀的林郢不是李远的对手，但有了双刀以后就截然不同了。 凭借《批心削腐刀法》中的三招刀式，林郢竟是舞出了无数的刀影来。 寒光映在来往人的脸上，引来无数人驻足观看。到如今的位置了，也不是那些在外围厮打的佣兵，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身份的人，若没太大分歧，也犯不着在这斗殴丢脸。外围打起来，要不要看还得照着心情来，但内圈打起架来可就稀罕了。 若只是普通佣兵相斗，说不好还会有基地的治安军来赶人，但偏偏其中还有个用刀的，而且还是令人心悸的双刀。 在看林郢的刀与人进退有据，显然不是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沽名钓誉之辈。 众人四望，都在询问旁人此人是谁，m51基地也就这般大小，风云武者也就那么几个，哪个不是众多佣兵饭前茶后的谈资。就比如李远就已经被人认了出来。 “天魁第一打手，新近听说被殷在古武基地招为了外门弟子，一身本事在基地本就是横着走的人，有了古武基地的秘籍相助，今后一定是个可怕的家伙。” “玄乎什么啊，还不是被一枪放倒的货色，什么古武，有毛用！” “放你娘的狗屁，古武学练到高层次，别说子弹了，连导弹都轰不死。” “你骂谁狗屁？” “骂你，傻逼。” 得，又打起来了一对，但两个都是蛮力互殴，实在没什么观赏性，很快就被人群挤到了人墙外。 但正如其中一人所说，李远在m51基地是威名远播确实不是空话。 虽然一人握有双刀，一人赤手空拳，但就算是不识货的常人也能看出李远确实不是这个持双刀年轻人的对手。 互拆了十几招，李远打得分外憋屈，对方那把刀实在太过锋锐。佣兵生涯积累起来的警惕心一直在提醒他避免与这刀直接接触。若是妄图拼着自己挨上一刀，也要将气劲打在对方胸上，自己这条手臂毫无疑问会被斩落下来。 也就在憋屈气在心头横亘了那么会儿，自己的脖子就被股冷意给抹上了。 “好啊！”眼看着林郢的刀架在了李远的脖子上，人群里爆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声。什么排外情绪，对于在各个基地流窜的佣兵来说，那就是个玩笑。如今两人奉上了一场如此精彩的表演，自然不吝掌声。不管最后是林郢赢，还是李远胜，对他们而言，无非就是个“技术活，该赏！” “承让了！”林郢收刀而立，倒没有真的痛下杀手。 李远也还算是条汉子，虽然没有趁手的兵器，输的有些憋屈，但也承认的干脆利落。 “那么，还请李兄带路。”林郢道。 这次李远倒是没有再为难林郢，输了，便是输了，这次身边没有趁手的武器确实打不过持刀的年轻人，大不了下次提了霸王枪，再赢回来便是了。若是在这甩脸色，不仅落了下乘，而且得罪了这两把不似人间凡物的风翅刀背后势力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输而不堕，有这样的心性，也难怪能被收纳古武家族的外门子弟。 林郢跟着李远前进，人群自动隙出一条小道，末世的人在荒野里信奉利益，在基地里信奉强者，林郢的刀已经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该有的分量。 林郢面带微笑，与周围的人点头致意，像极了个礼贤下士的世家子。若是被周围的人知道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是在这装大尾巴狼，不被剁成馅喂狗才是怪事了。 和李远的交手，也让林郢对自己的实力有了评估。与这些基因强化过的末世人比起来，身体强度尚且在伯仲之间。但有了刀法辅助，近身搏斗，就万万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批心削腐刀法》总计八式，以林郢现在的能力能够如臂挥使的只有前三式，分别为天行健、地势坤以及清气雷三式。 天行健最为刚烈，乃是大开大合的招式，对敌讲求一往无前。 地势坤为阴柔，以推引为主。 清气雷起于内劲，招式递出，往往有暗劲荡漾出去，其力蔚为可观。 就只这三式已经是刚中带柔，柔中带劲，刚柔并济的上乘武学，至于后五式威力如何，林郢都不敢擅自揣测。 李远一直在偷偷观察林郢的神态，瞧他那从容不迫的模样，确实越发地像是家族里出来历练的翘楚，心中倒是安慰了几分，也不枉自己受了这诸多闷气。 要说这自由佣兵和古武外家弟子的区别，怕就是多了这些许多的心眼。本来是无规矩的束缚，而现在却要循规蹈矩，该低头时还得低头。李远倒也不见得难受，在他心里想来，繁文缛节反而最能展现上位者的身份。 “不知林小兄弟出自哪个古武基地？你与我说一说，我也好引荐于师傅。”李远已把准好了心态，笑着出言问道。 林郢笑了笑，对于这刨根问底的问题他自然早有准备，只说道：“师傅告诫，出门在外，万事得靠自己，拿着宗门和师傅耀武扬威，那都是不为人子的做法。” “受教了。”这便是古武家族中人无疑了，李远思量着。 “今晚的节目是由白桦商团带来的，节目单还没下传，他们就喜欢玩这点神秘，但他们带来的节目总也不会让人失望便是了。”李远笑着主动介绍道。 林郢只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因为他确实没有看过。 能在契约精神都几乎磨耗光的末世行走的商团，不管哪个，背后都有天大的势力罩着，不然也无法提供足够的护卫，助他们走过这漫漫无际、充满危险的荒野。 林郢的心中总有丝挥之不去的阴霾，这丝挥之不去的阴霾似乎来自门口遇见的那个娇艳的金发女郎。 她估计是要死的，林郢闭目，不管深冷是那铁笼子，还是那女郎绝望的眼神都很清楚地在诉说这个事实。 “节目里会死人吗？”林郢问道。 “啊？”李远倒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愣了愣神后，才道：“视节目而定吧。” 或许可以借助一下古武的身份，林郢深深地呼了口气，思忖着。 第十一章 鞭挞人性的节目 场子里的氛围倒没有外面来得血腥，四五人簇拥在一起轻声聊着天，反而更像是个文明世界的缩影。但造就末世糜烂至此的原因，这些身在基层的领导得背负最大的责任。 在场那些人的聊天声音并不见得有多响，只是人过多之下，声音也能汇聚成一股洪流，绕着这个半圆锥里面旋转，也足以让场面显得乱哄哄的了。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在场的人大多都保持着颇为兴奋的状态。从李远口中得知，这些商团也不是每天都有，数天、半个月一次来都是很正常的。 这就像极了当年走街窜巷，深入农村的杂技班子，总能吸引大量的村民，哪怕是知道他是卖大力丸的骗子也无妨乡们的热情。 想想也为这些人感到悲哀，都是m51内有头有脸的人物，竟都杵在这等着看杂技表演。 但很快，林郢就悲哀不起来了，原来不是卖大力丸的走街窜巷，而是高雅艺术下基层，飘然而出的芭蕾真是让人触不及防。 林郢欣赏不来这些白天鹅、灰天鹅，但在末世还能看到艺术的传承也足够安慰的了。 感情这满场的大老粗就只有自己是个白丁？林郢环伺一圈，发现众人都看的起劲，精彩处还会低头交流几句，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林小兄弟可有看中的？若是有，待会儿尽管下手便是，费用在我，也算李某尽了地主之谊。”李远拍着胸脯保证下，林郢才算是明白了现场这诡异的现象，原来只是评头论足挑小姐呢！ 末世的出现，让世界进入了大荒芜的时代，人口的数量锐减，使人类从工业时代快速倒退，甚至连农耕文明都没有保住。土地大片的荒漠化，也就没有了所谓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说法了，反正哪也没得种。丧尸病毒海陆不禁，就算是海里的生物也纷纷丧尸化，甚至在广袤的海洋里，变异的还要彻底，又还有谁敢吃这么重口味的海鲜。 工业损耗殆尽，农业南北无别，但有人的地方总是有贸易的。若说这些佣兵基地里最缺乏的是什么？自然当属女人了，由于基因强化药剂的利用差别，能在待在基地里的女人自然是少之又少，带一个女人就是多一个累赘，能在末世活下来的都是精明人，没有人会为了胯下那点欲望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把妓院流动起来经营，也亏得这些商人想的出来，而且明显走的还是高端路线。 一曲芭蕾下去，就有琵琶古筝上来，一十三个身穿旗袍的妙龄少女只往那一站，便有风韵盈人。这些古乐的声色大抵现场是没多少人在意的，把这些女人扔到床上后的呻吟声有没有这古乐动听才是他们最要思量的问题吧。 古筝引清越，引出了一堆**来，这文化传承的也不好说叉了，毕竟当年也都是青楼里的活计，只是少了唱词相合的文人，缺了太多知音罢了。 “要这些姑娘相陪，要价怕是不菲吧。”林郢背倚栏笑着问道。 “那也得看这姑娘对不对现场诸人的胃口了，要是场子上恰巧有人瞧中了一个，杠起来了，炒到一枚蓝a晶核也不是没有的。但不出意外的话，一枚绿b晶核也足够了。”李远说得倒是轻巧，一枚绿色晶核已经足够换取一千发子弹了，一支小队外出一趟的收入原来就只够嫖三个女人的量。 林郢少不得撇了撇嘴，拣起桌上的啤酒饮了一口。他所在的包厢自然是李远的，就算排去他那外门弟子身份不算，只凭威望说话，m51基地也不敢对他有丝毫不敬。 “这是酒吗？”林郢吞下那口确如马尿一般的马尿，皱起了眉头。 “这里的合成劣酒自然入不得您的口，只是那些原酿的好酒，可不是这样的场子能弄到的。”李远劝道，语气却反倒愈发恭敬起来，毕竟能做到品酒的人，显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林郢当然不会品酒，只是这所谓的啤酒委实是太难喝了，可定不是由大麦芽发酵而来的，就算是再粗糙的嘴也能喝出里面的工业味道。但就算是这样的劣酒，也无法在佣兵基地普及。 按着往日的时间来算，节目已经过去大半，李远也已经订下了个姑娘给他暖床，但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发女郎却还未现身。这很好辨认，虽然节目里有中有西，其中不乏大型的管弦乐会，但出来表演的无一不是黑眼黑发的华夏人。 时间越发，林郢心中的不安就越是明显，颇有些疲惫地摸了摸额头，不管是前身还是今生，他心里都无比厌恶奴隶时代的野蛮。将一个人关在笼子里，再塞进一头野兽，看着人类被撕成碎片，以满足观众变态血腥的心理，怕是对人性最无情的鞭挞了，而且连半块遮羞布都没有裹上。 “兄弟，你再不快点，可就没机会了，摘不到最饱满的麦穗，你想再回头和别人争，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李远道，称呼已经从“林小兄弟”变成了“兄弟”，实在是在两人的谈话中，林郢透露出对盛世的描绘的细节实在是太过真实，容不得他不信，心中对其的评价难免又上了个层次。 苏格拉底稻穗的典故竟然还记得？但放眼望去铺满大地金黄灿灿的稻穗你真的见过吗？林郢颇有些不屑，摆了摆手也不说话，只是静等着下一个节目开始。 笼子终于被推上了，不过倒和林郢的想法不同，不是往笼子里塞猛兽，而是将那个瑟瑟发抖的姑娘拉了出来。 金色的长发，白皙的肤色，身上却只绑了几条简陋的布条，手上拿着一把斧子，但一直颤抖的手无疑在告诉场中诸人，这玩意儿在她手上就是一把挥不动的玩具。 本应阳光的脸庞上，却被涂满了恐惧。 “下一个节目，美女大战丧尸！” 随着司仪的喊声落下，十个嘶吼着的丧尸被推入场中。伴随着丧尸的嘶吼，场中的尖哨声也起来了，被那些高雅玩意儿折磨了一晚上的粗汉，心中的戾气总算是宣泄出来了。 “这个洋妞不错，我要了。”林郢站了起来，跳下看台。 第十二章 英雄救美 李远甚至来不及伸手阻拦，他就已经飘然下了台。 其实说起来，整夜下来算是个节目的也不过就这场最后的压轴，此前诸多的开场秀无非就是标榜一下在场姑娘的价值，文艺双绝的女子征服起来怎么都比单纯的皮肉有成就感，再开出个个高点的皮肉价格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美女与野兽搭档永远是最能刺激男性荷尔蒙的搭配，换成嘶吼的丧尸亦然。 这些丧尸的皮肉还未腐败，嘶吼带破嘴角的皮肉时还能流出新鲜的血液，显然是新近感染的丧尸。这样的丧尸还未变异，除了力量奇大，身形行动却分外迟缓。 场中一共被放入了十具丧尸，看似数量不少，但就这些步履缓慢、重心不稳的低级玩意儿，换那些在台上欢呼的人下来，随便哪个都用不着热武器，只需一把军工铲，不到一刻钟就能全给收拾了。 但换到场中的仓惶的姑娘身上，那就纯粹是面对十个赤裸裸的恶鬼了。看着这些面目可憎的生物，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恐惧支配，也许能在极度恐惧的慌乱中砍杀一两个丧尸，但想要活下去，那是痴人说梦了。 这也是幕后老板的愿望了，既然人家出了钱来看演出，总要让别人满意而归才好，那些亡命徒可以为了利益撕毁契约，让商队曝尸荒野，他们这些靠着契约吃饭的商人可不行，该讲得信誉还是要的。 但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面容皎好的年轻姑娘变成一个拖着腐肉、令人作呕的丧尸亦或者被撕成碎片，就真的能让人愉悦吗？这么美丽的女人不放到床上去享受，反而便宜了丧尸，真是颇有些滑稽。 林郢的飘然入场，吸引了场中绝大多数人的关注。 若是换个场合，看台上多些女性观众，他身披兜帽风衣，后背缚双刀的潇洒造型怕会成为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 但场合错了，时机错了，就只会引来嘘声一片了，这里没有人愿意看英雄救美的戏码，心一旦肮脏了，只有看到比自己更肮脏的现实才会舒坦。当丑陋的行为扯开遮羞布大白于天下而不知敛的时候，人们会自动地关闭属于良知的那扇窗户，关得久了，难免就锈迹斑斑，再也不愿打开了。 林郢无视了台上的喧闹声，按他现在的想法，最好是这十个丧尸一起变异，把台上这些肮脏的东西屠戮了个干净，重塑末世的秩序兴许还会轻松些。 那些新感染的丧尸有些不习惯周围的环境，虽然它们尚且还不具备“害怕”的情绪，但明亮的探照灯与满场嘈杂的声音让它们本能地感到不安。 末世已经持续了百年，对于他们这些末世人而言，圈养丧尸实在算不上什么大胆的举动。只要不是被圈养在生物圈内的短脚鸭，哪个不是在和丧尸地“交流”中长大的，低级丧尸在无法形成丧尸群的情况下，对末世人的威胁已经变得微乎其微。 在m51基地的某些区域在家门口栓一头丧尸已经成为潮流，大抵和养只看家护院的狗相似，只是丧尸更恶心些，脑袋略蠢一些，但唬人那是一等一的。 推开前来阻拦的司仪，林郢拔刀冲向那些丧尸。天行健横起，手起刀落，就是颗人头落地，对付这些呆头呆脑的玩意儿根本就用不着什么花俏的动作。 台上喝倒彩的声音陡然一轻，在场的没有一个庸才，哪个人的地位不是一拳一脚挣来的。风花雪月的艺术欣赏不来，对杀人的艺术，眼睛是一个比一个毒辣。 林郢的刀势圆滑而不带半点阻滞，就像每一刀都卡进了头骨的细缝里，庖丁解牛，十九年而不伤刀，杀牛谁都杀得，但杀得写意与否就能品出境界高低来了。 当然，别人是无从知道林郢手里那两把风翅刀乃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别说脖子了，寸厚的铁皮也是该断则断了。 斩杀十个连晶核都没有孕育出来的丧尸，也不过就十息的时间。 收刀起身，走到瑟瑟发抖的姑娘面前伸出了手。 索菲娅战战兢兢地抓住了林郢的手，每个女孩的心灵深处，都有一个驾着五彩祥云来接她的男子。索菲娅的心跳从未如此快过，以至于连开始的恐惧都忘记了，感受着厚实的手垫上传来的温度，她只想抱着眼前这个男人失声痛哭。 但林郢没有给她发泄情绪的机会，拉着她就往场外跑去，门口的保安只是象征性地拦了一下，便被林郢一记目光逼退。 这场英雄救美的戏完美落幕，没有如愿看到丧尸与美女对决的观众席上嘘声一片。 白桦商队的老领头坐在贵宾室里，仍旧笑吟吟的，没有半点急躁的样子。这样的戏码虽然出人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那些身份高贵的人有些怪癖一点也不奇怪，他们商团数个商队游走于各个基地间，什么样的情况没有见过。 只要明晚之前，那个身后背双刀的年轻人能送来合适价码的财物，他完全不介意配合一下这样的结局。 至于那个被肉鸡园舍弃的女人如何让，他就不放在心上了，反正本来就是要死的。 …… 李远看着跑出去的两人，喉结动了动，颇有些无奈：“兄弟，你这不是为难哥哥嘛，这么高的价码我可付不起。” 这样的事情在这些游走的商队里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最后处理的价格往往高得惊人，毕竟是得罪了全场观众，还一定程度上还损害了当个商团的信誉。 李远就曾听闻过一起，最后那人付出了一枚紫色晶核的骇人天价才摆平了这件事情。他不知道林郢哪来的魄力去做这么件愚蠢的事情，要女人有什么难处？洋妞虽然少些，但到生物圈里找找，也花不了几个钱。一枚紫色晶核！一个普通的佣兵小队在荒野里不吃不喝辗战数年，也凑不出这个数目来。 以至于他被殷在的陶老供奉问起林郢时，几乎下意识地说出了“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也得给我把他找出来！” 李远心中一凛。 老供奉见他面色难看，知道是他会错了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故人！” 李远这才放心下来，随即舔着脸笑道：“那个，陶老，其实那小兄弟我是认识的……” 第十三章 释嫌的法子 林郢不知道该往哪跑，只想着先远离这个地方，白桦商团就算有把这基地翻个底朝天的能力，那也是要有时间的。 跑了许久，只是凭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大抵应该就在m51e679附近了。他只求借自己唬人的模样能多拖延一段时间，这白桦商团至少也要留给自己一晚敦伦的时间吧。 一脚踹开临街的门，确认没人跟踪后，林郢拉着那姑娘进去后，掩上了房门。 基地里多是空闲的屋子，自从有了揭瓦的经历后，对进入这无主的房子，林郢已经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堕落了。 “canyouspeakchinese?”林郢说着蹩脚英语，略显得别扭。 索菲娅迷茫地看着他。 “你能说中文吗？”一问出来，林郢就觉得分外的愚蠢，听得懂自然就能说了，听不懂那那就连他的问题也听不懂了，还如何回答。 “能”索菲娅答道，“我在肉鸡园里长大，只会说中文。你刚刚说得是英语吗？我有听别的姐姐说过，我们这个种族以前是该说这个语言的，您会吗？” 林郢叹了口气，没有回话，ot病毒首先在北美爆发，然后随着飞机、渡轮肆虐欧洲，再沿着亚欧陆线蔓延全球。英语国家几乎是首当其冲，人口十之去八九，文明断层自然难以避免。 “你叫什么名字？” “索菲娅” 林郢皱了皱眉头。 旧屋主遗留的财物估计已经被周围可爱的邻居们翻箱倒柜地翻遍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存在。 好不容易找到两条还算完整的衣衫，但一展开来，一股子浓烈霉味扑鼻而来，熏得林郢差点断气。 看了看索菲娅单薄的身子，到底还是舍弃了这件袍子，脱下了外杉套在了她身上，遮住了她被寒风吹得已经泛青的肤色。 “等到明天，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林郢说道。 索菲娅没有说什么，信任救出自己的男人，这是理所应当的。 林郢盘膝而坐，丹田里的内力又雄厚了一分，俨然已经突破了胎息二层的圆满，跨入了三层的门槛。 “一善一精进”？林郢有些苦笑，每次境界提升，都要得罪一个不小的势力，是得是失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能衡量清楚了，在末世里为善可不就是与整个世界为敌吗？ …… 第二日清晨，伴随晨曦的方向，林郢终于找到了回去的方向。有贪狼那突兀的二层楼房指引，就真的说不上难找了。 “还好没发烧。”林郢摸了摸索菲亚的额头，基因药剂的强化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若是普通人在几乎赤着身子，在外被吹了一晚上的寒风的情况下，第二日能不能活着还真要两说。 既然不是基因强化失败的案例，为什么会被当作弃子掉？一个面容姣好，而且还是比较少有的白人血统，理应是肉鸡园里会下金蛋的宝贝才对。 不忍心叫醒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昨晚没头没脑地乱跑，都忘了她是赤着脚的。m51基地的地面实在算不上有多平整，不是水泥路，而是简单的黄沙夯实的土路，平日里车来车往，掉下来的残渣碎片不在少数。脚上没有被扎出大伤口已经是万幸，把她背负在身上，快速往m51e679而去，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真等到白桦商团翻了个底朝天的时候再想走，可就真的晚了。 白天的小径就好认的太多了，当他背着索菲亚来到屋前的时候，一眼就可以看见柳凡烟正坐在大堂口，对面却坐着个男人？ 林郢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把嘴角的弧度改了三次，他才满意地进了屋子。 那男人正滔滔不绝地对柳凡烟说着什么，她本歪着头，勉强听着，但当林郢进来，就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她的目光全落在了林郢身上，或者说他背后背着的女人身上，而且还披着林郢昨晚出去时的外衫。透过披在索菲亚身上还略显得有些宽松的外衫，自然很容易看到里面只有几块简陋的布条……、 “这混蛋……”攥紧了手上一直宝贝的不行的钢笔，笔杆因为她过度的用力已经开始弯曲。 那男人也发现了柳凡烟的不妥，忙回头望去，正好看见了林郢正笑着把一个漂亮的外国女人放在墙边的凳子上。 林郢见到那个转过来的男人，整理好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既然要跟自己一刀两断，既然要找男人，那你也至少找一个长得像人样的吧！朝天鼻、招风耳、斗鸡眼什么的也就算了，满脸的麻子算是怎么回事？故意拿这副模样来气自己吗？ 僵在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去，这就出现了很让人惊悚的一幕：一个笑着的男人提着一个比丧尸脸还不堪入目的男人一步步走到了外面，接着就是连打带踢，足足打了一刻钟才停了下来。也不知道这下去的拳头有没有美容的效果，林郢无不恶意地想着。 重新回到屋内，就又是另一番场景了。索菲亚已经醒来了，只是一睁眼就看到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自己。她虽然在肉鸡园里长大，但女人本身的直觉还是能告诉她，这眼神一点也不友好，房间里的冷意比陶然的拳头还要凛冽。 “啪”那是钢笔折断的声音。 “滚！” “滚！” “滚！” 柳凡烟疯狂地把手边能抓到的东西往林郢身上掷去，他也不躲闪，就任她扔着。 等到她要抱起身前的实木桌子的时候，林郢终于坐不住了，这可不是前世遇到的那些柔弱女子，柳凡烟要把桌子当烧火棍抡，那说抡就真抡起来了。 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一把拥在了怀里。为了防止这个属狗的女人再把自己的肩膀当泄愤道具，顺便把她的嘴也给堵上了。 两人就这么贴着进了柳凡烟的房间，林郢的右脚一踹就关上了房门。 关门声后，传出来的不堪入耳的呻吟声，就让索菲亚变得面红耳赤了，听着里面的动静，这狂野程度，当真是…… 而那个被打成猪头一样的丑男人竟然还敢进屋，索菲亚警惕地盯着他，听着房间里的声音，心里有些失落，也有释然，也有些迷茫…… 第十四章 矛盾重重的队员们 在河套荒野的深处，三支队伍在外绕行了许多圈子，摆脱了基地里某些佣兵队的探子后，终于会合在了一起。 三支车队的车皮上整齐地印着灰色的狼头，人去楼空的贪狼小队所有队员都在这里了。 “远古的文明？比科技文明还要久远的文明吗？”刘子善仔细打量着被手下队员清理出来的幽深小道。 “据这本古籍记载，在河套地区确实埋存了一个文明遗址，比科技文明更久远，但远比科技文明繁盛。”刘子善的亲信大将莫留翻着一部泛黄的古籍如是说道，“熬鹰他们那支队伍就在附近遭遇了蟑螂丧尸群的袭击，而他们手里就有一把通往遗迹的钥匙。” “他们的遗物是被谁收殓的？”刘子善蹲在洞口问道。 莫留脸色略显得有些古怪：“从车载行车仪最后发回的头像来看，似乎是咱们的邻居，熬鹰这家伙垂涎那女人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想到最后倒也大方，还真就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送给她了。”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早该割了他胯下那只破鸟，那把钥匙现在也在他们小队手里吗？”刘子善问道。 “没有，似乎是被丧尸潮裹挟走了。”莫留摇了摇头道，“不过，那女人身边似乎多了一个持双刀的古武者。” 刘子善“哼”了一声，不屑道：“这些古武基地里出来的孬种，也就只敢在基地里仗着两手功夫横行了，在荒野上较起真来还不如一个普通佣兵。八成是队伍被丧尸冲散，无奈之下才找了这女人庇护的。” 莫留没有附和，这可能是他与自家队长观念上的唯一冲突了，他出身于古武基地的附属武装基地，是真正知道那些大武者的可怕的。那些看上去早已经该退出历史舞台的冷兵器，在那些人手里远比吐火蛇的加特林更让人不寒而栗。但他并不打算对队长的判断做出什么反对意见，在大多数情况下，事实确如队长所说的一般。 刘子善摸着下巴下已经两日没有刮过的胡须，微微沉吟了一下，随即吩咐起手下队员整理装备，准备下洞。自从三年前获得了这本来自某个古墓的古籍，他已经准备了三年。 从黄泉基地转至m51基地，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什么m51基地三雄，与其他两支队伍齐名对贪狼而言只有屈辱。 搜寻两年，准备一年，对刘子善来说已经过于久了，对于代谢极快的末世来说已经太久了，那些安居在生物圈里顶层的肥头大耳的领导者们快要忘记当年那个喋血的小子了。 反常的蟑螂丧尸潮怕只是开胃的小菜，刘子善早已经把此次将造成的损失评估放到了最大。 就算这只贪狼小队的班底全部陷在这里，也未尝不可，只要获得这块遗址里的传承，对于一个时代而言，这将会成为一道清晰的分割线。结束末世，开启另一个文明时代，重新建立秩序，同盟那把放得最高的椅子上再也不会有对他指手划脚的混蛋，真正的掌控者将是他这个新秩序的缔造者。 …… 结束了一场床上的战役，柳凡烟脸上高潮的潮红甚至都还未褪去，就被林郢的话吓得浑身颤抖。 末世里可怕的是什么？变异丧尸？恶劣的生态环境？还是穷凶恶极的荒野佣兵？在基地里就算在私下里得罪了站长也不见得有多难以挽回的事情，最多不过是拍拍屁股走人，重新找个基地安家，并不见得有多难。但若是得罪了那些游走于各处的商团，那就真的是有点自寻死路的意思了。 商团游走于各地，在某片区域里，几乎于各个基地里的掌权者都有利益来往，他们可不仅仅是个流动的妓院。一旦被一个商团通缉，那就真的是闷在葫芦里的虫子无处可去了。 “那要不咱们付钱？”林郢思量了一下，道。 柳凡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一枚紫色晶核，你打算拿什么去付？” 林郢不说话了，默默地起床，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你的那些内衣啥的呢？” “扔了” “……” 林郢很不开心，气愤地把衣物往袋子里塞，走出房间的时候，愧疚心的驱使下总算没有再揍那张凑上来的猪头脸。也许真的有一种丑，能达到人见人揍的地步。 良心告诉自己该跟这个m51e679元老好好道一声歉，但自己又真的不想欺骗他：这副尊容着实欠打啊。 陈实是个很实在的人，他的实在于外貌而言实在不符，这趟出行，m51e679就留下了他一个看门的，当然不是看这屋顶缺瓦，卧室挖便槽的破房子。 末世的基地势力划分瞬息万变实在太快，一支强盛的队伍也许只要遇上个意外就彻底湮没在了黄沙里；一个底层的小队，也许挖掘到了什么古迹而一夜崛起，这些都是要认命的情报，关乎在荒野中遇到时，是抢还是跑的大计。 探听这样的消息用不着什么技巧，基本往闲汉堆里一坐，一天就能捞上好几条。 在这样一个暴力的时代，本不应该存在以貌取人的道理的，但陈实最终还是被队伍里的嫌弃到留了下来，这带着不仅是白天倒胃口，晚上更能把个活人吓成活死人。 “他真的是一个老实人。” 这是柳凡烟对他的评价，在末世里遭到这样的评价真的不是什么夸奖的好话，更何况老实人的下场一般都不会太好，不管是上世还是这世。柳凡烟发自心里地对陈实的信任，林郢也可以体会出来，在末世里能建立起这样的情感，两人一同经历的精彩，怕不下于自己吧。 总算是看陈实的脸顺眼些了，若是他再稍稍长得正常些，现在估计就没他林郢什么事情了。 柳凡烟仍旧对索菲亚没有什么好脸色，自己男人凭什么要救一个毫不相关的女人？说什么同情心，打死她都不相信，领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回来，根本就是故意跟自己置气嘛！若是自己不原谅他，他还真打算就在自己面前和这女人私奔了不成。一旦胡思乱想的思潮被引开了，想要刹住可就难了。 第十五章 让人惭愧的爱情观 贪狼的头像尚来不及擦去，这辆皮卡就又驶出了基地。末世凌乱地管理，也恰到好处地为林郢等人的逃亡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皮卡算是上路了，但路在何方就又成了卡在众人喉咙口中的一块骨头。 白桦商团在河套一带也算得上根深蒂固，新基地的设立必须建立在百里内不包含有其他基地的条件下，河套地区已有的七个新旧基地，自然都与白桦有染，当然去不得。 而北方，则有北冥生物圈，白桦的总部就在那里，还有商团背后的大佬们也在生物圈内坐镇。 往北而去那就是入虎穴，能不能得虎子难说，九死一生怕也是夸大生还率了。 四人一合计，当然，一个只看林郢，一个只傻笑，到最后还是两人在那争论。 “往南，穿出河套地区自然一劳永逸，但你要知道来自荒野深处的威胁就不见得比白桦商团带来的危机小了。”柳凡烟道。 照着柳凡烟的意思，想利用各个基地信息对接间的混乱，进入另外的基地避过风头再说。但只要那些管理进出的基地工作人员稍微上点心，四人怕就要死得很难看了。 位于河套以北，背靠生物圈，怎么都算是个便捷的好地方，但现在确实让人生出了身处腹地的悲哀来。 “往南去吧，南边我还有点私藏，可以让我们过得舒服点。”一直傻乐呵的陈实突然开口说道。 出奇的是，柳凡烟竟然出奇的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这就让林郢老大不痛快了。 这次车上的储备很完备，都是推心置腹的人，也就没必要有所谓的暗间了（虽然柳凡烟极力反对），但没了暗间后，皮卡在储备量上确实提升了很多。 想要穿越整个河套荒野，没有充足的食物、水和汽油，那真的就是在开玩笑。 虽然林郢真的很不愿意承认叼在嘴里的有机化合物配得上“食物”这个美好的称号，但在死亡和味觉之间他还是做出了保守的抉择。 “蛋炒饭啊！清汤面啊！”林郢回忆起前世吃得最寡淡的食品，好为嘴里石灰粉一般的东西加些味。 “这些是什么东西？”坐在驾驶位上的柳凡烟问道，蛋炒饭也好，清汤面也罢，不管是大米还是小麦都是上层人物才能享受到的精品食物。 “食物，真正的食物。”对食物的渴望原来真的能让人两眼放光，狠狠地把脚下油门踩到底，车子开始风驰电掣，这也许是身在末世唯一的好处了：没有交通管制。 “食物？什么味道的？”因为车速过快，车厢外侧已经强风呼啸，但完全不影响柳凡烟一探究竟的雅兴。 “妈妈的味道。”林郢暗自咂吧了一下嘴巴，细细品位了一下，最后却品出了两行清泪来。 柳凡烟有些黯然，她的嘴里除却石灰粉的味道，再也没有尝到过别的味道。 后车窗被敲得“砰砰”直响，林郢没得法子，也不敢在沙地上玩急刹摆尾停车，轻踏了数下制动板，车子在滚出百米后才停了下来。索菲娅几乎是踉跄地下车，吐得昏天暗地。 “卧槽，这年头还会撞见晕车这样的事情？”林郢有些头疼，没有道理啊，一个基因强化过的身体身体各器官间地协调也达到了新层次，不应该再有这类问题啊。 柳凡烟一如既往地讨厌这个女人，勾引自己男人，还害得他们要横插荒野的狐媚子，吐死也活该。 “就这样还想穿过荒野？丧尸还没出来，自己就先死了，到时候带着你，我们的下场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柳凡烟冷冷道。 林郢虽然不满柳凡烟的风凉话，但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毕竟，这也是事实，荒野里那些灭绝人性的规矩是如何形成的？靠的还不是一支又一支队伍的团灭得出来的。 用血与命得出来的教训就像一条鞭子，硬是将良心抽打成了另一副模样。 林郢没有说话，喂了她两口水后，扶着她靠在路边道：“对不起，是我开得太快了。” 索菲娅摇了摇头，反倒自责道：“是我的基因强化有缺陷，柳姐姐说得对，带着我，你们走不出去的，把我放在这里吧。” “听见了没？这可是她自己说得！”柳凡烟大松一口气。 林郢拍了拍额头，颇有些无奈，若是把这姑娘扔到清朝的宫廷剧里，还不得饰演个最讨人厌的恶娘娘，然后就凭这句话被彻底打入冷宫。 也亏了林郢没风骚到能开起后宫来，更亏了索菲娅确实是个单纯的姑娘，说这话确实不是用来设置争锋的陷阱。 荒野里对生命的一切玩笑都是禁忌，一旦说出来了，别人真的都会当真的。 柳凡烟看着林郢的表情与动作就知道这个男人是打算把他那莫名其妙的良心进行到底了。 “你坐到副驾驶上来吧，坐前面总会好些。”柳凡烟对着索菲娅道。 林郢歉意地朝她笑了笑，自己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柳凡烟的世界观，但付出的代价是，摒弃末世中能最大程度上提高自己生还率的法则。 “笑什么笑！你去车斗里，车我来开。”林郢连插话的机会也没有，将索菲娅扶上车座以后，反身就上了车，对林郢那张面皮地回复是一记响亮的关门声。 坐回车斗，看着陈实那张不堪入目的脸，连带着自己的脸也很快垮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阻止？好像这里你是最没有赞同的理由了。”林郢问道。 陈实一如既往地在“呵呵”地傻乐呵，道：“当年若不是队长把负伤的我从荒野里拖出来，我早死在荒野里了，现在也一样，既然队长都不反对了，我为什么要反对。” “我不想听你跟凡烟之间的过往，你也别在我面前做伐，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你懂吗？”林郢道。 陈实仍旧笑呵呵的也不说话。 “你就不能违心地发个誓，也好让我不把你当情敌看待吗？至少在这路上能做个托付后背的兄弟。” 陈实道：“你大可放心把背给我，我喜欢我家队长，但不妨碍我把你当兄弟看待，因为你是队长的男人！” 林郢无地自容，世上原来真的存在“只要你幸福就好”的童话爱情观。 第十四章 神来一枪 车子在荒野上奔驰，车座里自然相对无言，车斗里两个却成了相交多年的莫逆一般，话都说不完了。 “等你死了以后，凡烟到底还是我的，反正荒野里一直在死人，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死了。”陈实一如既往地在笑。 “为什么不是你死在我前头？”林郢喝了口水，没有酒来助兴，也就只能就着白水聊以**了。 陈实“嘿嘿”笑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在基地里？” “那你就不怕凡烟死在了外边？”林郢好奇地问道。 “那我一定会下去陪她的，但我死了，她不见得会来陪我啊！”陈实道。 林郢没话可问了，上帝给人关了一扇门，总会给他开一扇窗。看看人家虽长得是丑了些，但对这感情里的利益交错弄得多清楚。 “那你这次可能就失算了，我不会死的，凡烟也不会死的，你永远不会有机会的。”林郢道。 这丑玩意儿仍旧笑得憨厚，笑得林郢直想揍他。 刺耳的刹车声音想起，让坐在车斗里的两人一个踉跄。 “怎么了？索菲娅又吐了？”林郢敲了敲后窗玻璃问道。 “更糟糕！”陈实远比林郢的反应要快，已经摸上了车载机枪，开始对车前疯狂地扫射。 丧尸潮？！ 林郢算是体会到回基地时，能一帆风顺是有多幸运了，这才驶了大半天时间，就要面对这么棘手的危机。 “还好，只是小股丧尸。”陈实在运转机枪的时候，涨红的脸配合满脸的麻子像极了熟透的草莓。 当然，对于这样的草莓，林郢完全没有要上前咬一口的兴趣。拔出背后的风翅刀，有部分丧尸已经穿过机枪的覆盖范围跑到皮卡前了，若是不下去清理，就该爬上车斗来了。 一直都被电影里的镜头欺骗，数十万军卒参与战役是什么样子林郢不知道，但数百丧尸奔涌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炸了。 “会用枪吗？”柳凡烟对边上脸色仍旧苍白的索菲娅问道。 得到的自然是否定的答案，她的基因强化缺陷，让她丧失了成为战士的机会。 一个队伍里一半人不会用枪，但要横穿过危机重重的河套荒野，柳凡烟一想到这，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晕。 将下保险、上膛、扣板机简单一说，柳凡烟就扔了把狙击枪给索菲娅。 看着这个被丧尸潮吓得浑身都在颤抖的女人，柳凡烟不抱任何希望，只求她能在放枪时，能瞄准一下，别把子弹送进自己人的后脑勺。 柳凡烟提了把冲锋枪，她的狙击虽然有a级的评价，但她的突击扫射更是达到了s级。 “没人告诉你在丧尸群里拔刀的模样真的很蠢吗？”柳凡烟用车门狠狠撞烂了个丧尸的脑袋，再提手干掉了两个妄图接近林郢的丧尸。 “是吗？你是第一个说得。”林郢一刀劈开了一只跃到柳凡烟上方的绿野子的脑袋，“我们为什么要停在这里？” “你当我们的是装甲车吗？这么多丧尸就算全躺下也能把我们的车轮给塞住了，你觉得我们冲得过去嘛！” “往后走！” “你大可以试试。” 林郢发现自己还是不要说话来得好，不管说什么，在自己把索菲娅带回来的前提下，在柳凡烟眼里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蛋了。 这是一个有智慧的丧尸团队，在宰杀了第三只绿野子后，林郢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这些敏捷的猎手隐没在了丧尸群里，伺机而动地狩猎让林郢背后发毛。 “得干掉他们的头怪，不然我们冲不开这丧尸群。”柳凡烟道。 《丧尸图录》中有记载：头怪，智慧型变异丧尸，丧尸潮的灵魂，具有控制各类变异丧尸的能力，应定为首要击杀目标，变异等级：不定。 头怪，顾名思义，便是在变异过程中遗弃了枝干，只留下了大脑。五官也退化，就连脑壳也嵌入到脑髓中，到最后这所谓的头怪也就变成了个红色的肉球，上面还镌刻着大量的脑回路。 “如果是猪脑的话，那洒些葱花再加些料酒调料，往上浇一遍滚烫的油，那味道可就赞了！”林郢拖刀而行，已然发现了那个在丧尸群里躲藏着的肉球。 就在林郢动起来的那一时刻，丧尸群中那些等待了好久的猎手们也动了。 但他们到底没有柳凡烟的枪快，至少有一半被冲锋枪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陈实调转枪头，将机枪的打击范围控制在林郢的前方五米左右，尽可能地为前路扫清障碍。 林郢就觉得自己的身侧不断地有子弹擦过，被擦出了满背的冷汗：“尼玛的，陈实，要是这次你不把我射死，换了地盘，老子第一件事就是请你喝酒！” 这次陈实没有“呵呵”地傻笑，反而分外焦躁，他朝着林郢吼道：“小心你的左侧！” 柳凡烟依言望去，只见到林郢的左侧一只暗红色的舔食者正吐着舌信，等待着食物靠近。 “为什么刚孕育出来的头怪能招伏到a级的变异体！” 柳凡烟心里焦急，但车周围的丧尸需要她来清理，若是丢了车载机枪强劲的火力，那这些丧尸就更难对付了。 车上、车边的人分身乏术，身在丧尸群里的林郢就更加恐惧了。 那是一种实力远高于猎物的猎食者对猎物产生的压迫感，压得他甚至不敢喘一口大气。 林郢不敢动了，他知道，他只要再往前去一步，舔食者那根长倒刺的舌头一定会让自己欲仙欲死。 本一直吊在身后的绿野子也转移了方向，继续往皮卡奔去。 强者的尊严？这是打算单挑？ 那个该死的肉球竟然敢有恃无恐地蹦哒到了自己的视野里，这是该对自己的“爱将”有多信任。 林郢毫不犹豫地就将右手的刀朝那肉球掷了出去，能不能建功，这时候就考虑不到了。 左手刀换到右手，迎上了那根甩过来的舌头。 削铁如泥的神兵第一次没了功效，那舌头就这么挨着刀刃将林郢连人带刀卷到了跟前。 “能不能换种死法？”林郢看着那恶心泛着臭气的嘴巴，空白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么个想法。 然后就眼看着一颗子弹透进舔食者的舌根里，刚刚还强韧到连风翅刀都割不开的舌头，转眼间就成了一滩软趴趴的腐肉。 第十七章 林妹妹 林郢挣脱了那恶心的舌头，挥刀快速后退，在机枪的掩护下，很快退回到皮卡边上。 “这枪厉害了！”林郢对柳凡烟竖了个大拇指，只当那射向舌根的子弹出自她的手。 “我有这枪法，还用得着你去丧尸堆里拼命？”柳凡烟指了指车上惊魂未定的女孩，“捡到宝了啊，竟然是鹰隼变异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层次的变异等级，但在千米外，还能保持准心，这等级无论如何也不会低了。” 现在到底不是说话的时候，林郢来不及细问，只是颇为得意地朝柳凡烟笑了笑，翻身上了车斗，有时候好人有好报就是来得这么灵验。 皮卡调转车头，准备绕一个弧线，越过这个丧尸群。 没了头怪的丧尸群没了约束，就成了一盘子散沙，只想着把眼前流淌着热血的食物吃个干净。 一辆风尘扬起的皮卡身后，跟着一大堆“嗷嗷”扑来的丧尸，但没有围追堵截地安排，这些没有智慧的行尸走肉很快就会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当车速达到百迈以上的时候，就连绿野子也彻底失去了追上来的能力。 这支被车子拖得零散的丧尸队伍在失去目标后，只能在荒野里单独游荡，静等着自己变异或被新的头怪重新聚集在一起，亦或是被佣兵小队猎杀。 皮卡从肉球边上越过，林郢下身将插在泥地里的风翅刀拔起。显然，杀头怪的功劳也不是他的。 “你看我像不像一个小丑？”林郢面向陈实问道。 陈实咧着嘴道：“若是小丑的表演都和你一样拙劣，那还怎么卖生意？” 林郢大怒，作势要打，但想了想，到底还是放弃了：“你知道小丑是什么东西吗？” 陈实仍旧笑得憨厚：“知道，但未见过，但当年盛极一时的表演想来一定比你卷在舔食者的舌苔上来得精彩。” “我最好注射点抗毒血清。”林郢摸着左小腿侧的伤口，感觉自己有种被感染了狂犬病毒的即视感。 上辈子左腿侧被不同种类的狗咬过五次，没想到穿越到了末世还是这样一副光景，痛啊！ 当然，更加害怕啊！任谁看了那些失去理智的活死人嘶吼着噬人的时候，内心或多或少都会产生恐惧感。也许经历的多了，就能更好地把情感隐藏在内心里不表露出来，但并不代表他就不怕了。 基地里那些家门口栓丧尸的，里面有几分恶搞，有几掩饰，还真是不好说清楚。 索菲娅透过后窗，看着林郢胳膊上的伤，痛苦地把手伸进嘴里，才能抑制住自己的哭腔。 “好了，没事的，早就有抗毒血清了，这么点伤不会变异的。”同样是肉鸡园里出来的，柳凡烟如何不知道在里面受的教育。索菲娅对末世的理解怕还停留在生化危机的几部电影里。 “据说ot病毒除了能让人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外，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能对身体产生意想不到的强化效果。你看，这些血清就是从那些获得了不朽能力的幸存者身上取下来的。”陈实拿着手上的血清笑着道。 林郢翻了个白眼，问道：“概率是多少？” “现在各个生物圈的长老级人物都是ot病毒的受益者。” “嗯，那倒还真是个值得考虑的选择，全球六个生物圈，领导者扳着手指数过来，也就两手两脚之数。这可是七十亿人啊！你为什么之前不干脆用机枪把我给扫死算了呢？”林郢受够了这个丑八怪的调笑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药剂，扎进了胳膊里。 陈实倒没有为难他那只来抢夺的手，只看着他把血清注射进身体后，又重复道：“通过ot病毒获得超能力可能是最好最快的修炼方法了。” 皮卡停在了一处废墟边上，这块废墟离m52基地不足十公里。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离得太远怕遭遇大股的丧尸群，离得太近，又怕被白桦商团的爪牙给绑结实了。 “什么是鹰隼变异体？”林郢绕着索菲娅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像欣赏一件稀少的艺术品。看得索菲娅拘谨地站在原地，满面的红晕。 “人体在接受基因强化药剂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能把强化点加到肉体表征上去的，某些变异的只强化了部分，比如：眼睛。”柳凡烟两根手指戳到索菲娅的眼前，吓得她捂了眼就蹲下了。 “天生的神枪手吗？啧啧。”林郢继续围着她打转。 “那倒也不是，只能算是绝佳的天赋，作为一名合适的狙击手，还有许多要学。”柳凡烟道，“看她这模样，明显不知，也不知道是怎么在千米之外命中目标的。” 林郢想到了那颗射向舔食者舌根的子弹，朝蹲在地上的索菲娅问道：“你打舔食者的时候是瞄在哪里的？” “额头” 没想到一天里自己在鬼门关上徘徊了两圈，一次是恶心的舌头，一次是来自友方的子弹。 “起来，蹲在地上像什么样子。”林郢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样的好苗子想来你也是极其愿意教得吧。”林郢笑着对柳凡烟道。 “不跟我学枪，难不成还跟你这老古董学刀啊！”柳凡烟对林郢仍旧丝毫不客气，特别是这家伙竟还牵着人家的手不肯放开。 林郢虽被柳凡烟呲牙咧嘴地瞪着，却仍未松开索菲娅的手，道：“索菲娅，这名字虽好，但到底不适合你。既然你说汉语，骨子里也已经被汉文化浸透了，就不要再用英文名了，这里没有人要你用这洋气的名字来取悦别人。” “你自小在肉鸡园长大，怕也没有姓氏，以后就干脆随我姓林，现在夜幕将临，不如就叫林晚儿吧。” 索菲娅懵懵懂懂，身在肉鸡园只有少数几个姐妹和她一般与别人的姓氏、名字不同，想了好久，才想通了。现在林郢要给她改名字，她又想不通了，一个代号而已，为什么要改来改去的费事，她只是出于对林郢的信任，默默地点着头。 而对林郢而言，换个名字更多的是意味着索菲娅走出那个魔窟，进入新生活的标志，其中寓意颇为不凡，早在救她出来的那一晚，他就对“索菲娅”这个英文名不满了。 “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叫声哥哥听听！” “哥哥！” 林郢不禁意间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声酥软可爱的“哥哥”似乎更能撩拨人啊！ 第十八章 展开的通缉令 一声“哥哥”似乎将队伍里的矛盾一下子消弭了，柳凡烟脸上的寒霜恰似迎来了暖日，快速化去。 连林郢都觉得莫名其妙，在前世是“哥哥”、“干爹”这类隐晦的桃色词汇满天飞的年代，难不成到了末世这些词汇反而变得干净了？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自拉着，送去了肉鸡园，林郢才不信柳凡烟是个相信亲情的人。 两个娘们在那里热火朝天地讨论枪械，两个男人只能索然无味躺在温热的沙子上，有残墙遮掩，倒也掩去了几分酷热。 离基地近了，难免会遇到些不长眼的佣兵上来挑衅，毕竟两个花似的姑娘在荒野里站着实在太抢眼了。 在荒野里奔行的人，皮肤自然是麦色的居多，但改名林晚儿的索菲娅入荒野的时间尚短，仍旧白皙的动人。 “妹子啊，让老哥哥我好好操操你，保准把你操开心了。”车上的混蛋拉着车内的把手，探出身子对林晚儿喊着露骨的淫话。 戴着墨镜的柳凡烟抬头瞅了眼那个尖腮的男人，正愁教学没有合适的靶子，这就送上门来了。只是她还未开口，耳边的枪声却已经响起来了，两方人的距离不足三百米，那尖腮男人若是没被打穿了脑袋，那这鹰隼眼就白长了。 “靠，臭娘们！”都是狠厉的人，眼看着这两个娘们能对自己的生命造成危险，这个小队毫不犹豫地举起车上的机枪开始扫射。 但机枪还没来得及覆盖成网，那提枪的哥们额头上就被开了天眼，死不瞑目。 和两神枪手过招，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那真的是一个恍惚就会丢掉性命的。 当第二个人连机枪的手把都没摸到，就被干掉以后，车斗里的人就再也不敢起身了，就连屁股都没有翘出半个。 那小队的驾驶员也够当机立断，当即开车撞来，刚刚满脑子的淫念，现在全被这两女罗刹给惊没了，如今就只想着今日别死在这荒野上便好了。 两人早在机枪扫射起来的时候就找了掩体，如若那时还站在外面提枪摆pos，那就真的是在找死了。 一枪打车轮，一枪打玻璃，两个女人虽是第一次合作，却配合地极为默契。 车子没了人驾驶，再加上轮胎被打破，顿时就不稳了，也亏那驾驶员死前的脚没踩下油门，在空地上转悠了一圈，就停了下来。 车斗上剩余两人面如死灰，脱下了外裤外套，跳下车来，双手举过了头顶，只祈盼这两个娘们心底能软一些，只要不杀，那什么也好商量啊。 “先等等，留着他们兴许还有点用处。”林郢走近按下了柳凡烟举起来的枪管，他早就想出手了，却被陈实死活劝住，说是“最好的试刀石”，结果也确实如此，倒是让林郢有些大跌眼镜。 但想想也释然，一个是基因药剂的最佳强化对象，一个是万里无一的高级变异，要是连支不入流的小队也干不掉，那才叫人惊讶了。 柳凡烟不解地看着他，虽说佣兵无义，能凑在一起，也完全是利益所迫。但当他们的面杀了他们小队的人，想要收归己用那就更不安全了。 “有他们以后兴许好办事些，不然我们四人实在太过显眼了。”林郢解释道。 “怕什么，难不成白桦还能请佣兵来荒野里围剿不成？到了荒野里，他们的话可就不灵了。”柳凡烟不以为然道。 林郢笑了笑，也没有再解释，却被林晚儿附耳的一句话给弄了个大红脸。 “你要我叫你哥哥，也是和刚刚自称‘哥哥’那人一样的想法吗？” 林郢扭转了下脑袋看到了近在耳畔的烈焰红唇，没有唇膏涂，怎得可以艳丽成这副模样。 “没有的事情，你瞎想什么！”林郢拧了下她的脸庞，看着晚儿嘟起了嘴，瞬间就感觉和谐多了。 …… “多少年了，是不是白桦最近生意做得太过和善了，已经没人记得我们当年的狠厉了。”白桦的老领队前坐着一个年轻公子哥，正把玩着一支高脚红酒杯。 杯中的酒也不知道是已经喝尽了，还是本就没有倒过酒，晶莹的玻璃杯在这公子哥纤长手指间灵活地转动着。在基地里很少能看到身着西装，脚下踩皮鞋的正经打扮。更多的人是穿兜帽风衣，配长筒马靴，毕竟在荒野里谁也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总之要先把最便捷的跑路装备穿戴齐了。 “老领队，你说是不是？”高桥申看着躬着身子的老家伙，问道。 “唉，您终究还是老了，没了锐进的念头，才会出了这种事情，今日起，你就回北冥生物圈养老吧。”高桥申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老领队老泪纵横，如何会不知道回到生物圈将会面临怎样一副惨淡光景，但却始终不发一言，就这么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高脚杯从他的指甲滑落，落在地上被摔得粉碎，没了杯子把玩，只能拿手敲着桌案来解忧了。 在舞台上劫走白桦的舞女，那是扫了白桦的面子；抢了舞女，一夜半天仍不见赎金，那就是在动白桦的里子了。面子事小，里子事大，破了白桦的规矩，总是要付出应有的代价的，不然他们这商团还凭什么游走四方。 早上有殷在的陶大供奉托人带话，要保那持双刀的年轻人，可惜里子里的东西，仅仅只靠陶大供奉的脸面那委实是不够的。 “查出他们的去向了吗？”高桥申对着阴影说着话。 看不到人，却能听到声音，声音嘶哑而阴冷：”四个人，两男两女，开着带有灰狼标志的四轮皮卡，于今早离开。” “该动用一下白桦的人际网了，每年白赠出去的银钱总不能白花了吧，你去去通知个站长，把这四个人的资料传给各基地，让他们千万留心这几人。” “是！” 黑影仍旧没什么变化，但“是” 字说完以后，整个房间明显地明媚了几分。 高桥申眯上了眼睛，用不了三年，他必从他父亲手上接过白桦的最高领导权，他可不希望商团到了他手上仍旧是那些上位者的一条狗。 “该死的古武者。”从后腰上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大门连开数枪后，才算是散去了胸口的郁气。 第十九章 钓鱼 队伍从一车四人变成了两车六人，两个光着身子的俘虏成了两辆车的司机。 马尚微微偏过头，偷看了一眼在边上闭目养神的林郢，还没开始思量怎么逃跑，脑门上就挨了一记刀柄。 “好好开车，别想些有的没的，你放心，我出刀的速度不比子弹慢多少，所以你不会有遗憾的。”林郢眼睛都没睁开，就这么老神在在地说着话。 天地元气或多或少，或动或静在空间里本没个定数，但一旦到了人体内或寄居于一件物品上就能反应出寄主的动态来。从胎息二品跨入胎息三品，林郢脑海内能通过对元气的感应初略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投影，白茫茫的是天地元气，而那些模糊的影像则为元气所寄之物，倒很像是开了可窥万物的天眼。 真正的高手与名医一样，不需要过招，就能望闻问切。一个人若杀意凌然，则天地元气寄于其身，就会受其影响，变成墨黑色；若一人养一身浩然正气，则天地元气也会随他本质而变得庄严厚重。这也是为什么武人总能从别人身上感受到铺面而来的杀气亦或是威严的原因了。 天地元气不同于武者本体而生的内力，更像是渗透进每个人体内的另一个识别标志。林郢初入此境界，玩得不亦乐乎，闭上眼睛，再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神识扑散开来，那个世界的图像就像是热红外线成像，虽然具体的形态无法看清，但边上马尚的一举一动却能识别的清楚，以至于他一偏脑袋，林郢都能猜出他在干什么。 现在能较清晰地反映的画面的范围也不过三尺距离，但随着境界上升，相信其范围还会不断增大，成像的效果也会更加清晰。 武学的最高境界就是让自己的身体成为一台融合各类最先进传感器的机器吗？ “大哥，你们到底要把我们怎么样？”马尚看着林郢又要挥过来的刀柄，赶紧护住了脑袋，才走了一个小时，自己脑袋上已经被敲出好几个疙瘩来了。 “你都叫我大哥了，既然心里已经知道了，还要问什么。”林郢笑笑道，先将马尚放下的方向盘护住。 马尚满脸的迷茫。 “拜把子，做兄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论秤分金银！” “……” “停车，跟你这文盲没法解释我伟大的计划。”林郢探出身子，把前面那辆黑色皮卡也给叫停了。 众人听着林郢滔滔不绝的话语，一如马尚一般的迷茫。 “你的意思是说要拉起来一支车队？”柳凡烟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的计划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了。 看到林郢还真点了脑袋后，她真想一枪托砸他脑袋上，上一次动了恻隐之心非要留下马尚、丁荣两人，已经是带着两枚不稳定的炸弹了，若是加进来一堆从荒野上抢来的人口，不被造反才是怪事了。 “利益！利益是维系一切的纽带，我们有了队伍，非但不用担心丧尸潮，而且还可以收麦子一样一茬茬地收割荒野上的晶核。”在鬼门关游荡一圈的阴影还没褪去，林郢并不打算把整个队伍的生命保障寄托在一杆枪上，这样太不保险了。 柳凡烟绕着林郢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搭着他的肩膀问陈实道：“你看我男人像是个天生的领袖，能一句话就让人臣服吗？” “能的。”边上的林晚儿却跳了出来，自己的救命恩人，当然是无所不能的。 刘凡烟柳眉一竖，只道了声“闭嘴”。林晚儿只能吐吐舌头，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两个女人间的角力以柳凡烟碾压式地胜出。 陈实指了指马尚脑袋上的几个大包，憨厚地回了句：“我瞅着，应该不能。” 柳凡烟点了点头，回过头来看着盯着林郢道：“这个荒野上谁都没有做成功过，凭什么你觉得你能做到？” “你还知道我是你男人啊！”林郢毫不客气地就把她按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也不管边上暗自吞口水的声音了，“谁说没有人成功的，若是没有人成功，那些基地又是怎么聚集起来的？队伍到了一定程度，自然会有人慕名而来，还怕没有人员吗？” “我不同意！” “你是我女人得听我的！”这就是男权社会的好处了，说这样的话语也能显得理直气壮。 “如果你要如前一个小时一般，我是坚决不会去做诱饵的！” “我愿意……” “我也不做……” 林晚儿在柳凡烟一个眼神下，又败退了下来，支吾着不敢说话了。 “我应该比你们更适合。”林郢拍了拍身后的双刃，笑着道。 古武者在末世里有着超然的地位，但首要的条件，必须是在秩序尚存之地。在基地、生物圈，所有的佣兵可能都会对身后挂刀的武者表现出三分怯意来。但到了荒野上，穷凶恶极的佣兵们拿上了热武器后，哪还会再惧怕这些个拿刀的傻蛋，刀子再快，能快过子弹吗？ 羞辱上位者，永远都要比羞辱下位者来得刺激，来得更让人欲罢不能。这就和男人喜欢制服的女人是一样的道理，违反常规、挑战权威永远是一件最让人心潮澎湃的事情，而荒野本就是个没有秩序的场所，这是唯一一块可以不用面对社会压力，而去肆意挥霍人性的世界。 柳凡烟拗不过林郢，只得开车坠在了林郢身后，保持了千米左右的距离。 不知道哪个小队有幸成为第一条上钩的鱼? 第二十章 杀人 林郢背刀走在荒野上，风沙微起，有时候难免会眯了眼，真期希望眼前海市蜃楼一般的场景是真的啊。 现代的摩天大楼一簇接着一簇，穿梭在街道上的也不再是四轮着地的汽车，而是类比于磁旋浮的小型飞车。天空中时常会出现大范围的景物投影，绚烂非常。这个文明显然远胜于林郢的前世，更不用说末世这快退化到原始时代的科技了。 林郢在荒野里的日子尚短，他不知道像他一般的武者，在体力充沛，不脱水不饥饿的情况下，看到幻境是否正常。况且海市蜃楼的成因是由光的反射或折射所形成的虚像，也就是说现实里确实是有实像存在的，末世难不成还真的存在着这样辉煌的城市？他不敢相信，生物圈内是怎样一副模样，他早已经听凡烟赘述过，不可能有这么繁华高端的城市气象。至于末世之前的文明，凡烟他们这些第四代人就完全不知情了，想要了解，得要去生物圈内为数不多的图书馆内查阅。 揉了揉眼睛，再往上看时，那片匪夷所思的海市蜃楼已经没了踪影。 林郢回身望了望，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车影，怕吓退别的小队，身后的车子被他赶到了五公里外。 “可能是记忆录像吧。”沙漠总是一块神奇的地方，在风化过程中，某些特殊的结构也许记录了末世发生前的景象，不知触发了什么，而释放了出来。 “没想到这个星球的文明曾经发展到过这样的境界。”自以为自己的判断正确后，林郢的心底只剩下感叹了。 林郢一直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百年乃至千年后的地球，因为不管是地理分布、人口分布、文化，乃至于大范围地名的称呼都与地球上一般无二。但从这海市蜃楼里可窥一二，不管是飞车还是别的图像，都印着“内功”字样的标志，这显然不是商标，反而更像是iso9001之类的检测标准图案。文明不管怎么进步，但总会有传承沿袭，那些图案给了林郢强烈的违和感。但是与不是，他也不甚在意，说不定只是一部科幻片的花絮也未尝可知。现在最为重要的任务便是招揽人员，壮大自己，期待着有一天能和末世所有的势力扯着嗓子叫板。 他走得这条是文明时代遗留下来的高速公路，虽然一个世纪过去了，路上的标志线已经被抹去，但厚实的路基还在。 佣兵们出门在外，走得最多也就是这些主干道，就算是基地大多也是建在高速公路边上的。 如今这条路上也不算冷清，铺在路上的只有一层被压实的薄沙，与边上连绵的沙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样的路上理应是热闹的，只要有等待，总会等来该有的猎物的。 “嚯，小子，够可以啊，背把刀就敢在荒野里转悠。”一辆大巴绕着林郢愣是转了三圈，能把大巴当成赛车开，这驾驶员也是个牛人了。 都末世了还流行这满头的鸡毛？林郢看着探出车窗的脑袋，五颜六色的好不热闹。 “我和队伍走散了，希望你们能带我回就近的基地，等会了基地，我赏你们一枚蓝a晶核。”林郢道。 听得了这话，大巴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笑声，声音大到让林郢侧目，好生回想了一下，只能归咎于所谓的“契约精神”在末世里真的只是个笑话了。 “行吧，你先上来。”那鸡毛哥哟呵了一声，打开了大巴的车门。 林郢依言上车，车子似乎是由当年的旅游大巴改造过来的，里面的座位自然已经被清理了干净，只剩下前排几个，后面堆了大量的杂物，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小黑屋。 车上连同驾驶员一共五人，很有特点，五个鸡毛头，在末世里还有这份闲心弄头发的，他们可能也是独一份了。若是他们这支小队能熬过五年，一个“末世杀马特”的名头那真的就是实至名归了。 可惜末世的烟卷是紧俏货，不然放在这几个小年轻手上，倒是像极了前世那些底层的混混。 “姓什么？叫什么？”那花头鸡拍着林郢的脑袋问道，当然用得自然不是手，而是手里的枪。 “你要知道，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你的枪可没有我的手快。”林郢淡淡道。 “小王八蛋，吓唬谁呢！你以为是在基地还是在生物圈，你这身份在荒野里可一点用也没有。还好你运气好，遇到了我们，遇到别的队伍，他们二话不说就先一机枪横扫过来。你只要跪着喊我三声‘爷爷’，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了。”花鸡毛对林郢的忠告不以为意。 林郢没有答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砰”一声枪响，林郢本能地弯腰躲过了子弹，再一反手，握住了花鸡头的手腕，人再欺身上前，另一手扣住了他的脖子。 “王八蛋，我边上还有四杆枪，你动我一下试试看，我就不信你能活着出去。”花鸡头虽被勒住了脖子，嘴上的气势却不曾落下半分，“你这古武者的命可比我们金贵，爷爷死了，拉你垫背，这买卖也不亏。” 话音刚落，边上的子弹就射过来了，还真不把自己队员的人命当命看。 林郢拿他的身体挡得极好，子弹毫不留情地钻进了花鸡头的肩膀里，疼得的他“哇哇”直叫。 但还没来得及骂人，后面的子弹就跟上了，这回可不止一把走火的枪了，四面而来的子弹伴着呼啸，毫无意外地将花鸡头送进了天堂。 将尸体推到一边，右手的刀子却已经递到了另一边，尸体吸引了一波枪声，刀子吻喉咙也就只要这么点时间。 两人连悲鸣都还没喊出来，就被割断了喉道，殷红的鲜血开始疯狂地往外涌。 “叮”一枪打在了刀身上，另一枪则被椅子挡去了。 两把风翅刀脱手飞出，毫无意外地扎进了两人的胸膛。 林郢厌恶地看着满车的死人和血迹，骂了声“晦气”。 当那花鸡头说出“要叩头”之类侮辱至此的语言，就知道他们绝不会有带自己回基地的打算，也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第二十一章 改变观念的行为 “到底还是要再猥琐些才好。”林郢总结了一番第一轮的失败经历，深以为然地自己点了点脑袋。 当再有一辆车子停在林郢面前的时候，就再见不到风度翩翩的武者了，一个蓬头垢面，只有一个受尽了荒漠虐待的武者在荒漠里艰难求生。 “各位大哥，只要你们救了小弟，回去后一枚蓝a晶核酬谢。”林郢谄媚着脸，上前对这小队的队长道。 “滚！把老子当叫花子打发啊！娘的，你也不看看你那副狗样，明明自己一副叫花子模样，也敢在老子面前聒噪。”那张明显带着东北血统的粗旷脸喷了林郢一脸的口水，而后拿起手枪抵到了他额头上。 于是，又留下了满车的尸体。 …… “都已经第三支了，你再杀，我们都没人手余出来开车了。”柳凡烟颇递给他一瓶水，嘴上虽抱怨着，但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盖不住。 只抢财物，不要人，这才是荒野里最正确的生存之道嘛。 林郢抹去了溢出嘴角的水渍，问道：“这些队伍怎的都如此差劲，比起你队伍可不止差了一筹。” 柳凡烟闻言，无不骄傲，道：“你以为谁都敢和贪狼做邻居？我们小队在m51基地的猎杀排名是在前十的，你以为在荒野里很容易就能遇到？若满荒野都是我们这样的人，这末世早该终结了。” “难怪的当初有接收我的底气呢。”林郢咧开嘴笑道。 柳凡烟微微有些诧异，为什么杀了这么多人后他还能笑得如此灿烂，不管当时出手救自己还是救晚儿，林郢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个悲天悯人的圣人。 “你还要继续吗？”柳凡烟有些担忧，只道是求生的压力让他不堪重负，拿着嗜杀的行为来宣泄。 “你放心！”林郢拍拍她的腿，道，“我是武者，追求的是侠道，又不是佛道，普度众生的事情我可干不出来，替天行道才是我该干的事情。” 柳凡烟懵懵懂懂，看着林郢又一步步与自己等人拉开了距离，她才恍然想起不管是自己还是晚儿，总算还是有共通之处的，那就是两人好歹都是秀色可餐的美女啊！这混蛋，说什么替天行道的浑话！ …… 也许最好的法子就是装懵逼了，就像撞到凡烟他们时的状态，那时候像极了一个刚刚出门历练的古武世家子。 他们对荒野的三观还未塑立，人情冷暖还未通晓，就像一块璞玉，谁都可以往上划上几刀。 这样的孩子才受荒野老油条的喜欢，不用拿着低声下气的姿态去伺候，也不用担心回基地后的报复，更重要的是以长者的身份对着古武者颐气指使，不明就里的小子还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林郢坐在车厢里闷着性子不说话，只是喝两口水，咬一口有机合成物。 一直盯着他的是一个胡腮满面的大汉，不是黄种血统，是个北欧的壮汉，体格比起林郢来，壮硕了不止一圈。不修边幅之下，除却白肤色，像极了只大棕熊，一如那皮卡上画的。 但不可避免的，这北欧壮汉说得还是一口流利的汉语：“小子，凡是搭乘在这辆车上的人，都要显现出他的价值来，我们灰熊佣兵队可不收废物。” 林郢点头称“是”，但心底难掩惊讶，倒没想到这回钓到了条大鱼。河套荒野开发的时间算不得长，周围星星点点的基地，大抵都不超过五年，能自命名的队伍那可真是过江之鲟，当真是少见了。 林郢心头难免也紧张起来了，不管是贪狼那支小分队带给他的压力，还是天魁的李远，都阐述了一个事实：能五年而不散的佣兵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我不会使枪，但近身的丧尸交与我便好。”林郢仍旧保持着不卑不吭的状态，世家子的感恩戴德可不是这么容易表露出来的，自然要演得含蓄些。 胡腮壮汉也没强迫他什么，显然不是如第一支那般只想羞辱一番便好，目光短浅的队伍，他们的图谋自然比张扬心里需求要来的大些。 队长不发难，却不代表那些队员给林郢好脸色看，古武者在秩序尚存之地是大爷，在荒野里就是赤裸裸的累赘。 不会用枪？不会用枪的傻子也敢在荒野里行走？在他们看来就是个大笑话，一把刀只要卡进缝尸怪的体内，那这坦克一样的身躯会接下来会毫不在意刀身的绞杀，将所谓的古武者踏成渣，两把刀也一样。 “老大，前面有一个车队，有四辆车，我们该怎么办？”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扭过头来敲着车窗向胡腮壮汉征询着，荒野上不是你抢我，就是我抢你，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唯有两者旗鼓相当的时候，才会平安无事。 胡腮壮汉起身望去，林郢抬头目测，这野兽一样的身体怕是已经过了两米。眼睁睁地看着他嘴角生出股残忍的意味来。 在荒野上跑了半辈子，胡腮壮汉如何看不出来眼前这车队收获颇丰。除却那皮卡，之后的那几辆车大不如前，根本就不是一个建制的，显然都是在荒野上抢夺来的。 手里还有两枚火箭弹没用，这会儿刚好便宜了眼前这支小队。 虽说眼前那辆皮卡看来，质地最是实在，但无疑是火力最强的存在，一炮定乾坤，有后面的财物一样也不亏。 荒野里抢财不留人，那是共识了，抢了这么多车，就要分出人手去驾驶，不过是分散火力罢了，在他看来，最是不明智，这样的队伍出现在荒野上，好似一头待宰的羔羊。 提出了火箭弹，机枪手也已经严阵以待，至于林郢这个光会使刀，而不会使枪的傻子，他们也懒得理会，任凭他缩在车斗的角落里。 林郢觉得很麻烦，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钓鱼罢了，怎么就钓出一条吃人的食人鱼来，而且还是特大号的。 看着那个被蹭得锃光瓦亮的炮膛，林郢就有种说不出的忧郁来，他可不认为改装过的防爆车能受得住这些破甲弹的轰击。 一个导弹，一枚绿a晶核啊，他们可还真舍得。 林郢的手已经摸上了刀柄，今后荒野内怕再也不会出现随便让落单的武者上车的事情了。 第二十二章 再一辆 荒野之上多是狼心狗肺之辈，互相猜疑、猜忌不断，向来没有独处荒野做诱饵的先例。诱饵怕一见面就给对方小队给崩了，自家的队伍也怕这诱饵真就反水出去来对自己等，这样的事情在末世前十年出现得太多，以至于不用卧底已经成了荒野里约定俗成的规矩。 所以才有了队伍接纳荒野深处独行侠的事情。 林郢那一刀无疑斩碎了他们的盲区，对方是个拥有自主命名权的队伍，林郢不敢托大，一出手就是杀招。 但事情的演变似乎出乎林郢的意料，那个山一般的胡腮壮汉抱着炮弹还不曾反应过来，就已经身首分离，这似乎太简单了些吧。 以至于林郢的刀，一把架在了扛着着炮筒的脖子上，一把架在了机枪手的脖子上，却迟疑地没有下刀。 就这点战力？能在车上涂画像的，连个能打的都没有，也太不符合常理了些，莫非基地与基地之间还有偌大差别？ “哥，都怪我们嘴贱，还请您刀下留情好不？我们老大死了，以后您就是咱老大，您说一就是一，我们绝无二话。”机枪手兀自不停地求饶，只当是自己之前轻蔑的行为才引得这个年轻的武者在这时候反水，边上的炮膛手也忙不迭地点着脑袋。 “停车，举起手，站到车边上去。” 两人互视了一眼，实在想不通林郢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哥，我们都遵您为老大了，何必再去仰别人鼻息，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机枪手哀求道，浑然没有将林郢与面前那支车队联系在一起，只当是林郢妄图将他们当做入队的投名状。做小弟到哪不是做，但这小弟也有高低之分，到时候进了那车队，岂不成了小弟的小弟了。 林郢紧了紧挨在两人脖子上的刀，两道血痕出现在他们脖间，引得两人一哆嗦，赶紧拍着车皮子叫开车的把车子停下来。 副驾驶上的家伙探出半个身子往后看来，查探情况，只看到车斗上那个炮膛手脖子上架着刀，而老大的无头尸就靠在车斗后，脑袋已经滚出了数十米，只留下满地的血渍。 都是穷凶恶极的人，那胡腮壮汉在时，还能压得住众人，勉强成支队伍，但如今这老大被林郢一刀剁了，谁还服得了谁？ 你叫停车，老子就停车，你算老几？反正刀子又不是架在我脖子上。 若不是有那密闭的黑盒子挡着，副驾驶上的那个家伙估计已经就着后窗掏出手枪开始瞄准了，做死了后车斗里的这几个家伙，这辆皮卡可不就是自己两个的了吗？ 车子不停，继续往前驶去，但偏离了主干道，知道车斗里发生了变故，肯定再不是前面车队的对手，只消得避开他们再说。 但林郢身上揣着的一个简单信号发生器，完美地暴露着这辆皮卡作为猎物的身份。 车队还未来的及发难，副驾驶上的那小子却又探出了身子，这回可就不是探查什么情况了，直接拿着机枪就开始扫射。 范围所及，炮膛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子弹打得触手不及。 但林郢的动作也不慢，枪声一起，就收刀将这炮膛手拉到了盲区。 “砰”另一声枪声响起后，那机枪声便彻底哑了声音，想来那家伙怕是已经被己方的某个神枪手给做掉了。 车子终于还是停下来了，谁被指哪打哪的狙击枪对着，谁都会做出这样明智的选择。 挡风玻璃在高速旋转的子弹面前，自然是变得支离破碎，驾驶员艰难地转了转脑袋，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上，被一枪打穿额头的哥们，。再回味一番耳边两侧子弹飞过的撕裂感，当然还少不了子弹划过头皮的惊悚感觉。不用看都知道，那三枚子弹在车座椅上留下的“品”字形绝对能不偏不倚地放下自己的脑袋。 林郢把一人踢下车，一人拎下车。那炮膛手，两肩膀各受了一枪，两条手臂垂落，再不能动弹了。 眼看着驾驶员举着双手出来，林郢便知道出手的肯定是晚儿。依着柳凡烟的性子，那必定是谋财害命的勾当，绝不有留活口的习惯。 “哥哥，你没事吧？”林晚儿几乎是跑着过来的，自柳凡烟跟她说了做诱饵的危险所在以后，她的心揪着就没放下来过，一进车子就被别人干掉，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剧本了。 林郢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也就她这样未曾涉世的女孩还能问出这样纯真而富有暖意的问题了。 “白痴问题！”柳凡烟就跟在身后，自然不忘讽刺一下兄妹伉俪情深的场面。 “你们竟然认识？！”机枪手难以置信地喊出声来。 “怎么？喊什么喊啊！”柳凡烟毫不客气地给他的肚子来了一脚，在他眼里最好的俘虏，那就是尸体，这一脚几乎就没留什么劲。 兴许是踢到了胃上，那机枪手被踢出了一滩酸水后，瞬间老实了，但看林郢的眼神又变化了。 从畏戒变成了略带敬畏的复杂情感，一来，敢独立出来做诱饵的魄力确实让人折服；二来，敢拿约定俗成的规矩做儿戏的人，要么就做到人上人去，要么就是更快地死在荒野上。 这个乱规矩的人死不死，机枪手不知道，但他知道若是再不救治自己的队友，那么可怜的炮膛手肯定得失血过多而死。 “快给他子弹挑出来，再注射支纳米针。”林郢有些急切好不容易忍住杀念，留下了这几个班底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就太心疼了。 “他有一根纳米针金贵吗？”柳凡烟抱怨着，但倒也不曾忤了林郢的意思，只是取弹壳的手法一如既往地暴力。 “一个大男人叫什么叫！”柳凡烟没好奇瞪了一眼炮膛手。 挖肉取弹壳有多疼，林郢不敢想象，但她确实是有资格这么说的，这个自己给自己挖子弹的时候，甚至吝啬到连声轻微的呻吟都没有，也由不得别人不服气。 看着炮膛手的双肩被纱布裹上后，到底大松了口气。队友间的情谊也许够不起这一声“松口气”，但这超越性别，超越友谊的另一种情感却足够了。 第二十三章 雏形 规矩，林郢这么做是在败坏规矩。就算是似荒野一样的混沌之地，照样有规矩。秩序与混沌相伴相生，本就没有混沌到极致的秩序，也没有秩序到极致的混沌。 摧毁文明，进入末世，末世人用几代人的摸索建立起了更适合幸存者的生存法则，但这样的法则对人类而言无异于是在打断筋骨重塑。但这重塑的却不是人的躯干，而是兽的本性。 林郢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算是打破末世囚笼的第一把锤子，还是在破灭另一支为数不多的人性蜡烛。 反正队伍里的人除了晚儿这个少不更事的丫头，都对林郢的法子不甚看好，这样引火上身的玩法，有些自掘坟墓之嫌。 不是每个队伍都是桶里的面团，能任人揉捏的，一旦遇到个有些底蕴的，就算是占了偷袭的便宜，也不见得能讨到好去，那么到时候身首异处的人可就两说了。 但林郢现在最感到不解的便是这支自己本应该讨不到好的队伍，为什么就被他这么简单地拿下了。 “队伍名称是基地给的，就算有自主命名的权力，也要基地报备，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在私下用别的队伍名，不然一串字母数字哪有那么容易记住的。”柳凡烟对林郢的各种低能问题早已经见怪不怪。 “那这车上的图像……” “你见我们开着贪狼的车在基地里转悠，有受过诘难吗？” 林郢懊恼地摸了摸头，到底还是自己陷进了认知的死区里去了，末世的混乱中虽有秩序尚存，但那秩序就像零星的火点，都不具有燎原之势，又能有多少约束力。 还是前世的认知带他进了误区，总以为乱世之下必有强权，基地作为一方势力的存在建立的规矩总要强制执行才好，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岔了。 “四辆车，你打算我们四个人一人一辆吗？你也放心晚儿一人？”陈实盘着手，站在边上看林郢的笑话，有时候带得财货太多，在荒野里其实是在招致灾祸。 “怎么就四个人了？长这么大还不会数数吗？”林郢对这个丑到天际去的家伙没有半点基于残疾人的怜悯，该讽刺的话自然一句都不能省。 “这些人你莫非还敢单独用？”陈实皱起了眉头，若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就只当玩笑听了，但从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不好揣度了。 林郢也没理会他，只站到马尚前面。被林郢的刀柄在额头上砸出了数个大包的马尚，直吓得退了好几步。 在这鬼一样的荒野里，鬼不可怕，人心叵测的人才可怕，林郢在马尚心里很自然地被划到了这类人里去，不然何故半天时间里，就拉扯起了这样一个车队来。 “躲什么躲！”林郢没好奇地将他拉了回来，“我曾经和你说过什么” “和、和我这文盲……”马尚努力回忆着，磕磕巴巴地想把话说清楚。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论秤分金银！今天我就要实现当日许给你的诺言。”林郢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啊？”马尚一脸的迷茫。 “啊！”听出林郢意思的柳凡烟大惊失色。 “这辆皮卡就归你了，丁荣做你副手，这三个人，你再挑两个吧。”林郢指了指三个新俘虏道。 “不行！” “你是我女人，听我的！” 陈实听得这句话，总觉得牙痒痒，但看凡烟甘之若饴的模样也只能无可奈何。 “你就不怕他们前脚上了车，后脚就跑路？”陈实问道。 “这般说来也是，晚儿，待会儿你坐到陈实边上去，免得某人也兑现了他的真心话。今日也乏了，狩猎就到此结束吧，你的车待会儿我来开。”林郢道。 陈实闻言也不恼，又摆出了他那副憨厚的笑容：“这样也好。” 林郢在两人脸上来回瞅了两眼，咳嗽了一声后，到底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 自己新认的妹子太过单纯，这丑八怪心机又深得惊人，万一被他骗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挑好了没有？”林郢重新把头撇向马尚，这王八蛋挑两个手下还这么慢，又不是在古玩市场挑古董，还要翻来覆去挑成色。 马尚还停留在重获新生，即将拥有一辆皮卡的忐忑里，眼睁睁地看着几位“主子”还在争论，怎么就突然就问起自己来了。 看着陈实等人已偃旗息鼓，马尚自然就不客气了，司机是一定要的，成天让他开车，岂不是得累死。 至于再点到剩下的一个时，两个男人却已经抱在了一起，死活不肯分开，真是够让人恶寒的。 但现场除了林郢不太适应这么光天化日小的断袖之癖，其余诸人也没太多别样的情感。 佣兵出门在外，都是孑然一身，就算是肉鸡园里的小姐也不见得能次次在回基地的时候遇到。都是爷们对爷们，凑出几对伉俪情深的爷们来，一点也不让人意外的。 “那你干脆就选这两个吧。”林郢道。 “要不，我只要一个算了。”马尚踌躇道。 林郢看了眼两个汉子，一构想这两个家伙共享床第之欢时候的场景，身子就忍不住开始打寒颤。 “算了，那就先挑一个吧。”林郢无奈的挥了挥手，将皮卡的车钥匙扔给了他。 “大哥，要不你在我额头上也砸几个包，也匀辆车给我呗，做马尚手下也太跌份了。”丁荣看得眼红，凑上前来，对林郢道。 “好啊！车肯定是有的，只要你表现得够出色。”林郢拍着他的肩膀，一脸的语重心长，“不会太慢的，也许就是明日的第一辆车。” 丁荣听得自然欣喜，当然也彻底绝了趁着夜色联通马尚，连夜奔回基地的想法。 “不过我们是一个有纪律的团体，马尚，你副手刚说在你手下跌份，你自己看着办。”林郢不在乎在他们之间生一把火。 马尚拿到了车钥匙，第一次尝到了权力的味道，不是一枪一弹的威望干出来的权力，而是来自主授的权力。这样的权力来得轻松，行使起来似乎也更轻松，毕竟上头还有人罩着。 马尚开始了他的第一次“维权”运动，至于身手不在他之下的丁荣被他打得抱头鼠串还不敢还手的爽利感，那真是回味无穷。 队伍的情谊就这么耗尽，但这支车队的雏形却在悄然形成。 第二十四章 梦游的贪狼队员 钓鱼的行动仍在继续，但收获一直差强人意。林郢一直想不动刀而屈人之兵，却始终不得要领，杀的人总比收的人多。 车队的车扩展到了六辆，这还是嫌弃那辆大巴碍事，且遗弃了两辆在枪战中受损颇大的皮卡，才有的规模。 三天时间的有这样的收获，不可谓不丰厚了。柳凡烟自然是乐开了花，这时候她就像极了古时的地主婆，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修整的时候一遍遍地巡视自家的车队。 马尚脑袋上的肿块已经消下去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笑着和柳凡烟打着招呼。这家伙自有了做队长的觉悟，吃喝全在车上解决，对自己这辆墨绿色皮卡爱得死去活来，也就车上没有合适的洞让他胯下的鸟钻了，不然生理问题也都顺带解决了。 柳凡烟倒也有当主母的气度，左右都是给自家打工的仔子，爱护工具一些，她才更放心，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 再走到另一辆车前的时候，早就有丁荣凑上前来马屁如潮。 林郢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只第二日，丁荣也拥有了自己的一辆皮卡，正是春风得意时。 至于那炮膛手姓顾名生，机枪手姓刘名言两人，林郢本也打算让两人各领一车，毕竟有情感牵挂的两人总比那个单独无情的驾驶员好控制的多。 但不论怎么说，这两个家伙都不愿意分开，以至于到最后都留在了贪狼皮卡上，继续专司他们的老本行。 再后面一辆车，则是个满脸横肉的娘们带队，这个在荒野里稀少的物种，长得却比爷们还要爷们。 这是林郢唯一没有下刀剁掉的队长，林郢自己都没发现，在穿越到末世以后，自己对女人的杀伤力已经到了让女子见之忘魂的地步了。 “柳妹子啊！赶紧叫你家男人过来啊，瞅瞅这罐头，也就看上了你家男人了，我才舍得拿出来。”那满脸横肉的王小磐大姐声音一如她的身躯，豪迈粗旷不逊半分。 柳凡烟仍旧微笑，对这位把不能明说的话说得分外瓷实的王大姐没有丝毫恼意。若是对晚儿还要保持三分警惕，对这位大姐就毋需有什么心理上的担忧了。只要提防着她对自己男人下药，相信那个现在正抱头鼠窜躲着的男人应该对王大姐生不起那份对女人的感应来。 王小磐的手下们全盯着她手上的罐头咽口水，上等的牛肉罐头，那是从上层生物圈流传出来的奢侈品，在基地里都是有价无市的。 尽管被林郢一刀劈了他们队里的一个光头佬，剩下的三个仍心甘情愿地跟着王小磐进车队，看中的便是她搞罐头的手段。没有相当的背景，这些紧俏货可到不了他们这支还未获得自主命名权的队伍里。 “王大姐，这可得你自己去找，我可叫不过来。不过，估摸着你也很难见到他。”摘下墨镜的柳凡烟笑起来是有魔性的，这种魔性自带嘲讽的效果。 看着柳凡烟窈窕的身躯，扭着挺翘的屁股，王小磐气得横肉飘忽：“臭娘们！” 顺手就提捏起边上一小子的衣领，问道：“你说，是你姐姐我好看，还是那骚狐狸精好看？” “自然是您好看。”那小家伙说着话，眼睛全在柳凡烟身上溜达，这猫步走得着实诱人啊！ 这就是故意的，平日里都是龙行虎步的柳凡烟，哪有习惯这扭捏走法的时候。 王小磐也不管那小子说得是不是心里话，反正听着、听到了，也就心满意足了。随手扔开那副小身板，就捏着牛肉罐头，兴冲冲地去找林郢了，末世里没有人能拒绝肉的味道。 柳凡烟耀武扬威地走出王小磐的视线，就重新迈开了自己的步伐，恢复了往日的英气和冷漠来。 “姐，这么点水和食物实在不够吃啊。”最后一辆车里的人朝着柳凡烟抱怨着。 “不够就自己去前车找，哪那么多废话，又不会饿着你们，只是不准你们藏粮跑路罢了。”柳凡烟也不拐弯抹角，在荒野里混的人什么个心思，大家都清楚。这几个家伙本就不老实，启程时，车子是在车队中间，也不知如何，就落到末尾来了。 刘言和顾生不愿分开，但让两人入主同一辆车便更不放心了，那可能真就出现鸳鸯双飞去的场景了。 这第六辆车在无人可用之下，只得先塞了人后，以口粮钳制。 柳凡烟明言之下，那车队里的几人果然就没了话语。 六辆车，二十人，单论数量而言，就算较贪狼也只是稍逊一筹。当然在质量上，那自然是天壤之别，贪狼哪怕是只一辆皮卡的人员，也不见得比他们这一队人弱上多少。 除却刚开始的几人已经被越滚越大的车队所折服，其余诸人在遇到威胁时，是倒戈还是能站在自己一边，亦或是趁机跑路都是个未知数。 …… 林郢不知道如何是好，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前提是这女人要长得像个女人方才行了。 粗眼望去，王小磐没有一处有女人的特征，就算是男人，胖成这副模样，这胸部也要下垂了。 林郢真害怕这座肉做的五行山把自己给镇压了，牛肉罐头虽好，但也要有命吃才行。 林郢被逼得跳出车队，继续甘当这诱饵的角色。 有时候，林郢真的很感谢自己丹田里的内力，随着林郢拉人进车队，他的内力也在循序增长，眼看着已经够到了四品的门槛。 这增长的内力，就像是在奖竞猜中，不断赢得的奖励，一直在告诉他：自己是对的。坚定的信念，才是一个人在一块陌生的土地上活下去，且活得多姿多彩的最好保证 又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林郢重新抖擞精神，也许这一辆车上，就是自己能兵不血刃拿下的队伍。 待看清了迎面而来的车辆，林郢大大地皱起了眉头，这回是有真危机了。 一如那辆黑色皮卡上的狼头，没想到荒野这么大，又和贪狼的队伍碰面了。 黑色皮卡上的狼头没有被新漆覆盖，柳凡烟本还想借一把贪狼的名头，震慑住那些觊觎他们的宵小，如今却撞到贪狼手里了，这次怕真的得有场恶战了。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林郢继续去贪狼卧底，到时候劫一溜清一色的贪狼皮卡，想想都有干劲。 但拦车没有效果，若不是林郢躲得快，就险些被开得歪歪扭扭地车子撞倒在地。 林郢从车的侧窗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驾驶员的脸部：脸色枯槁，双目呆滞，与其说是在开车，不如是在白日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