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妹,冠军(下)》 第一章 为了还利息,玉娴只好做便当给谈锐司吃,不过她跟他谈条件,一个星期只做两次,只有假日才可以开工,因为平常她要上课,根本没时间送便当给他。谈锐司虽然答应,可是要求她这个假日要到别墅煮饭给他吃,做两天煮饭女佣…… “什么跟什么嘛?我为什么要这么命苦啊?早知道就不收他的礼物了!”玉娴站在别墅的大厨房一边炒菜,一边抱怨。 “喂!一边炒菜一边抱怨,很像老妈子喔!”谈锐司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背后。 “哇!”玉娴叫一声,“干嘛不声不响的走进来啊?”她用力拍胸脯。 谈锐司眯着眼坐到早餐台边,懒洋洋地问她:“你一个人在厨房碎碎念,到底念什么?” “我、我哪有?”她才不承认自己是老妈子。 他撇嘴,“下午带你去玩吧!”忽然大发慈悲地说。 “咦?”她回头,眼睛都亮了,“你今天不用工作喔?” “嗯。”他哼一声。 “真的吗?”她马上巴上去问他,“那我们要去哪里玩?”她知道谈锐司有车,一定可以载她到平常没办法去的地方。 “小倩的家。” “小倩的家?那是什么地方?”她眨眨眼。 “下午去不就知道了。” “那,那里有没有好吃的东西?”她问。 他搭下眼,“什么好吃的东西?” “蛋糕、手工饼干、水果茶之类的啊!一般风景区的咖啡厅,都有卖这种东西啊!”她流口水,想到甜点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谁说要带你去风景区?”他没表情地问。 “咦?‘小倩的家’不是民宿吗?” “民宿?” “对啊!民宿都盖在风景区啊!” 他忽然伸出手,搭在她的额头上,“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玉娴皱眉问他:“难道你不开车吗?” 他的手还黏在她的额头上,“开啊!” 她用力把他的手拉下来,“很热啦!”然后甩开,“既然要开车,那就去风景区比较好玩啊!对不对,喔?”她笑咪咪的,忽然变成狗,两只手肘放在早餐台上,对人家摇尾巴。 谈锐司的俊脸凑近她,咧嘴笑,“不对。” 玉娴的笑脸僵住,“为什么不对?”她跟他对瞪。 “因为,”他顿一下,然后接下去说,“到民宿要有美女陪伴才好玩。” “什么意思?”她瞪眼。 “不懂?”她摇脑袋。“意思就是,”他忽然笑得很邪门,“长夜漫漫,没有美女陪伴,星光也为之黯淡。” 玉娴脑袋装豆花……什么跟什么?写诗啊? 她瞪他,脸孔扭曲,“喂喂,这样很难接话……” 他的眼色忽然变得深沉,接着脸孔突然放大—— “喂,你干嘛?!”玉娴倒弹三尺,还好别墅的厨房够大。 “你的菜焦了。”他平声说。 “咦?”玉娴愣了一下,猛地回神哇哇大叫,“哇——我的炒青菜,哇——怎么会这样啦!” “已经焦很久了。”他没表情,于事无补地补充一句。 玉娴开始手忙脚乱收拾残局,一时弄得锅子跟锅铲“铿铿锵锵”价响。 难道这家伙都没有注意到吗?抱着胸,谈锐司眯眼研究她……沉重的锅铲突然掉到地上,发出刺耳的“锵锵”声。 “哇!干嘛连锅铲都欺负我啊!”她皱着脸鬼叫。 谈锐司垮下脸,看起来,这个迟钝的家伙,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他…… 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下午两点,玉娴站在一幢看起来阴森诡异的房子前面—— “这……这里就是‘小倩的家’?”她脸都歪了。 “是啊!”谈锐司脸上戴着墨镜,看不出他的表情。 “可是,这种地方,”玉娴皱眉头,然后用力咆哮,“干嘛要取那么美的名字啊?!” “嗯?因为中国最伟大的神志鬼怪故事‘聊斋’的缘故啊!里面有一篇故事叫‘小倩’,你没看过啊?不会吧?” 玉娴一脸忍耐样,“我当然看过啊!可是谁会从‘小倩的家’这种名字,联想到这么阴森的房子啊?”她吼。 “所以我说,你来就知道啦!”他耸耸肩。 忽然一阵冷风飕飕吹过…… “没想到,东区竟然有一幢这种怪房子。”玉娴打了一个冷颤,头皮发麻。 这幢雄伟巨大又古老的日式建筑,看来好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不仅如此,古宅外观还爬满了深绿色的九重葛、藤蔓和足以遮蔽阳光的肥厚绿叶,布满了房子的正面和侧面,让豪宅笼罩在阴影之下,一年四季都见不到阳光。 “我先去买门票吧!”谈锐司说。 “门票?”玉娴惊醒,“干嘛买门票?”她问,不敢再抬头看古宅。因为她感觉到这幢房子有一种很诡异的力量,好像会把活人吞进去…… “不买门票怎么进去?”谈锐司眯眼,“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你不会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什、什么地方啊?”她明知故问,一直在流冷汗…… “鬼屋。”他直接说。玉娴汗毛竖直,“鬼、鬼屋?”重复一遍,她脸色发白。 “嗯。”他哼一声,两眼盯着她,“干嘛?你不会是怕鬼吧?” 玉娴倏地瞪大眼睛,“我、我有说我怕吗?”其实,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 “不怕就好,那我去买票喽!” “好、好啊——”她逞强。 于是他买票去。 玉娴瞪着这幢鬼屋,幻想着古宅周围散发出浓重又阴森的黑雾,之后已经十分巨大的古宅,仍然在她眼前诡异地放大…… “喂!” “哇——”她鬼叫,眼睛、鼻孔和嘴巴都张大了。 “干嘛?”他没表情地对着那张七孔全开的丑脸。 “你才干嘛突然拍我的肩膀啊?”看清楚原来是他,她怒。 “票买好了,”他把票亮出来,“走吧,进去了。”他走向门口。 玉娴杵在原地,脚底生根。检票的时候,他才发现没跟上来,“喂,快来啊!”玉娴脸色发青,“快点啊!”他堵在门口喊人。 因为是假日游客还不少,剪票员因为门口被堵非常不爽,一直翻白眼。 “喂,快点啊!”谈锐司催她,“没看到喔?那个剪票的家伙,眼珠快瞪出来了。” 男票员一愣,排队的人瞬间都盯住他看,让他又羞又恨。 玉娴头上有两个小鬼在彼此对骂、互相嘲笑,一个是胆小鬼,一个是脸被打肿的胖子鬼…… 她内心交战,冷汗直冒…… 终于,胖子鬼赢了,玉娴移动沉重的脚步,硬着头皮跟他一起走进鬼屋。 “你是不是很怕啊?”进鬼屋后,他忽然问她。 “哪、哪有!我哪有怕!”她嘴硬。 “真的?” “是呀!”她挺胸,做威武状。“那你走前面。” “好啊——什么?!”她脸色大变,“为什么我要走前面?” “因为你不怕啊!” “那、那难道你怕吗?!”她激他。 “是呀,”没想到他竟然很诚实地说,“我是很怕啊。” 玉娴傻眼。 “所以,只好拜托你了,胆子大的人走前面吧!”他露出无害的笑容。 玉娴嘴巴抽筋…… 早知道…… 那她刚才还硬撑个什么劲儿啊?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开始走进通往鬼屋内部的走道后,谈锐司走在后面,开始讲述起这幢鬼屋的历史…… “这栋豪宅建在二十世纪初,最初是一名日本大佐的官邸,到现在已有将近一百年的历史。传说这幢房子本来是正常的豪宅,一直到二十世纪中期,更换了第三任主人,开始闹鬼……” “什么?”玉娴心一惊,脚步变得更慢,“你说闹、闹鬼?” “是呀,不然怎么叫鬼屋?”他走在她背后。 玉娴僵住,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那么,我们还要继续往下走吗?” “嗯,这幢豪宅装设了很特别的机关,一旦进来之后,就不能回头。” “什么?”玉娴鬼叫一声,大屋立刻传来回音,害她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会有这种事?那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怎么出门?”她压低声音,因为不断传来的空洞回音,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的呼呼风声,都让她心里,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恐惧感。 “这个机关是鬼屋开放后才设置的,大概是为了让气氛更好一点吧!” “气氛好一点?”玉娴很想哭。 “嗯,我们现在走的是地下密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从进屋之后,我们一路都是在往下坡走?” “好、好像是耶!”她全身的毛开始一根根竖起来。 “所以,现在也只好继续往前走了。” “好、好吧。”玉娴被迫移动脚步。这幢鬼屋很怪,里面并没有扮成鬼,故意跳出来的工作人员吓人,而整体的气氛很像郊外荒弃的鬼屋,反而让人产生真实感,而从自己内心生出恐惧,尤其走在地道中,心里会莫名生起一股禁闭感,感觉已经走了一段路,却还遥遥无期的尽头,让人有走不出这里的错觉…… “其实,”他边走边继续往下说,“这幢鬼屋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在你进门前在陆地上看到的阴森主屋,这条地下密道虽然比主屋恐怖一点,但是最可怕的还是走过密道后,即将进入后院约一英亩大的鬼森林——” “鬼森林?什么鬼森林?”玉娴的眼睛瞪大质问,并且惊恐地感觉到,现在通道内的光线好像比刚才更微弱了! 因为地道里面实在太阴森了,虽然旁边偶尔有其它游客经过,但是大家脸上无一例外都挂着恐惧,尤其在几近于安静的环境下,除了从墙内不时隐隐传出的、像是河水暗流经过的诡异咚咚声,不知哪里吹来阴风声,只要有人讲话大家就会侧耳倾听,当听到谈锐司描述鬼屋的典故后,旁边路边的女生每个脸上都微微变色。 “鬼森林的恐怖,也只是这幢神秘鬼屋令人恐惧的其中一部分,就在现在我们走的这个地道里,传说这个地下走道在光线完全消失之后,走道内的时间会与第三度空间重迭,因为会发生不可思议、无法解释、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异象——” 谈锐司正在说话的时候,光线突然完全变暗—— “啊——啊——啊——“周遭顿时充斥高亢的尖叫。 玉娴想叫却叫不出来,因为她已经害怕到两腿发软,不能动弹…… 突然,几缕暗绿色的微弱光线,从通道遥远的另一头射进来,接着一个个呈现半透明的恐怖尸体瞪着流着浓血的大眼珠,从虚无中突然现身,接着用非常快的速度朝玉娴的方向直接飘过来,很快的,第一具尸体竟然穿过玉娴的身体—— “啊!”过度的恐惧终于让玉娴尖叫出来。 她猛地转身想要逃避,却撞上就站在她后面的谈锐司,玉娴因为惊恐而产生宛如绿巨人浩克的超级大力,竟然把高大的谈锐司也撞倒,他脸上的墨镜也在这时候被玉娴撞掉,混乱中玉娴的右脚被他的长腿绊到,在他仰倒的时候,玉娴也不能控制的往前扑倒—— 就在两人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玉娴的嘴唇撞到了谈锐司的唇……在摔倒之前,谈锐司已伸手抱住她,因此当两人的唇结合在一起那一刻,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情侣趁黑在激情拥吻……“喂,你们快看,那里有两个人抱在一起热吻耶!”旁边已经从惊吓中清醒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对耶,可能是趁刚才光线全暗的时候抱在一起的吧!” “还躺在地上咧,好大胆喔!” “不知道刚才做过什么事了……”人们就围在不远处,害怕的情绪显然已经被好奇心取代。 玉娴仍被他抱着,虽然她的唇在接触的一刹那已经离开他…… 她瞪着他,脑子一片空白,没办法思考…… 他凝视她,脸上没表情。 “现在还抱在一起耶,好那个喔……”闲言闲语在继续中。 玉娴回过神,脑子突然轰然一声炸响—— 才……才不是这样! 她像被电到一样,猛地推开谈锐司——接着突然从地上跳起来,一个人往跑道的尽头处狂奔——等到谈锐司起来的时候,在仅能看到五步远的幽微灯光下,已经再也看不到玉娴的踪影。 玉娴一路往前跑,受到打击的心情,已经让她忘了害怕……那是她的初吻。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失去! 只要一想到刚才的画面,她就觉得懊恼。 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鲁莽,怎么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跟他接吻…… 抱住头,玉娴用力挤压自己的脑袋,想把刚才那一幕从她的脑海里挤出去,更想把谈锐司当时的表情,彻底忘记! 等到慢慢回神,情绪渐渐恢复,玉娴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出地道,到了一座奇怪的、阴森诡异的森林里。 “奇怪了,现在不是白天吗?为什么这里会这么暗?我现在……到底在哪里?”她喃喃自问,这诡异的森林让她的恐惧逐步加深。刚才在极度震惊与不敢置信下,她情绪失控地只管往前奔跑,完全忘了恐惧,但是现在冷静下来,恐惧重新爬上她的心头,她开始后悔…… 玉娴走在森林宽不到三尺的小径上,四周非常幽暗,森林里四处传来类似爬虫类移动的呼呼声和蛇吐信的嘶嘶声,本来玉娴还在心底祈祷那只是鬼屋的音响效果,但不久当小径越来越狭窄,地面也开始布满厚重、腐朽的落叶时,她就开始看到许多长着恶心绒毛的大型蜘蛛,从盘根错节的老树根上爬过,树头上还有色彩斑斓的毒蛇,正朝着她的方向不断吐信…… “天、天啊,怎、怎么办?”她僵在一个稍微宽阔——说宽阔也不过才多了半尺的一个转弯处,根本不敢再往前走。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还有毒蛇……出人命怎么办啊?”她边喃喃自语,边僵直地瞪着几只丑恶的蟾蜍从她脚边跳过。然后她的目光突然被旁边一个景象吸引—— 就在她身旁的一颗被削了一大片树皮的老树干上,几只她从来没有见过、像手指一样粗大,身上像披铁锈一样暗褐色的大蜈蚣正伏在树干上蠕动,最后钻进树干内一个已经蛀蚀的大洞,不久里面就流出一种古怪的浓汁,味道非常难闻…… “呕!”玉娴很想吐。 不但味道让她想吐,这样怪异的景象更让她好想吐。 “学妹?”突然听到声音,玉娴震了一下。 是幻觉吗因为太害怕了,所以竟然听到自己最想听见的,学长的声音…… “学妹?是你吗?”石竞常的声音从转角另一头传过来。 玉娴呆住,如果是幻觉,这声音也太清楚了……正在犹豫的时候,石竞常竟然真的从森林深处走出来…… “学妹?真的是你!”石竞常惊讶的表情,转为高兴。 “刚才听到声音,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没想到真的是你。” 声音?玉娴呆了片刻,然后才回想起来,她刚才是有喃喃自语说了几句话。“学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玉娴愣愣地看他,还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我跟朋友走散了。”他走到她身边。“我到鬼屋来玩,你也是吗?” “我……”玉娴打了一个冷颤。“其实我根本就不想来,因为这里真的很恐怖……”她跟学长说了实话。 “你害怕?”石竞常对她微笑。“不要怕。这里我来玩过很多次,已经很熟了,反正我也跟同伴走散,你就跟我一起走好了。” “玩过很多次?”玉娴瞪大眼睛。“学长,你一点都不怕吗?传说这幢上百年的古宅,是很有名的鬼屋……” “上百年的古宅?”石竞常一脸问号。“这幢鬼屋是前年盖好的,去年才正式开幕的鬼屋游乐园,是阿司他爸爸经营的跨过娱乐财团,旗下游乐园事业盖的。” “阿司?”玉娴的眼睛瞪大。“学长,你是说谈锐司他爸爸……这是谈锐司他们家的游乐园?” 石竞常点头“是他带你来的吗?第一次也是他带我来的。” 听到这里,玉娴整个只有怒……“刚才你进来的时候,走的是哪一条通道?” “嗯?”玉娴回神。“一个地下走道。”她回答。“是吗?我也是从地下道进来的……” “可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学长。” “可能我先进来,你跟阿司之后才进来。除了鬼森林之外,你大概还不知道,刚才我们进来的大门,其实有五个通道,每组游客在不同时间走大门,大门里面的机关,会将人送往不同的通道。我们既然都走同样的地道,那应该是走进大门的时间错开了。” 听到这里玉娴真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要花这么大的精神和金钱,盖这么可怕的鬼屋。 她忽然想到,要不是刚才发生意外,她也不会没命的往前跑,更不会遇到走在前面的学长。 “走吧!如果害怕的话,就不要再逗留,我带你走出去。”石竞常说,并且主动拉起玉娴的手,开始往前走。当石竞常握住玉娴手那瞬间,她的心跳几乎停止,渴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但她的心情,却意外地沉重。 第二章 “上一次,我想跟你说的话还没说完。”他边走边说。四周的气氛虽然很恐怖阴森,但少了谈锐司在旁边讲故事,玉娴觉得鬼屋不再那么恐怖,气氛也没那么十足了! “我想说的事情,还是跟阿司有关。”他说。 玉娴没有开口,她在静静地听。 “我希望你不要跟他走太近。”他直接说。 不知道为什么,玉娴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我跟阿司是好朋友,虽然不应该这么说,我考虑了许久,还是认为必须说实话。”他也停下,转身面对她。“我认为,阿司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什么意思?”玉娴不明白,“他会有什么目的?” “我也不明白他的目的,只是直觉地感到你会受到伤害。”他解释。 “伤害?我跟他只是朋友,只是做朋友,他会伤害我吗?”玉娴问他。 石竞常愣了一下。“朋友?” 玉娴点头。“对啊!我们只是朋友。” 石竞常看了她一会儿。“这是你认为的,还是阿司也这么说?” “我们这样约定的。”她说的是简讯内容,但仔细想一想,要做朋友是她自己说的。 玉娴想到刚才在地下走道发生的事…… 她的脸孔突然发热,心头涌上不安的感觉。 “如果是这样,可能是我想太多了。”黑暗中,石竞常看不清玉娴的脸色。 玉娴没有说话,她低着头,眉头锁起。 “其实,我会对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因为我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他对玉娴说。 “不一样的感觉?”她没听懂。 “对,”他停下来,转过身直接对她说:“我喜欢你,学妹。”玉娴顿住,耳朵里发出嗡嗡声,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她没办法说话,两眼发直地瞪着石竞常。 “我知道,我突然跟你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很突然,事实上,一开始连我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改变,直到一个月前,我才慢慢了解自己的感情,然后我才慢慢肯定。”他的眼神很认真。“我真的很喜欢你,学妹。” 玉娴整个呆住了。 石竞常突然发白,听到这些话她本来应该很兴奋,但是现在充塞在她心里的不是喜悦,却是不安。 为什么她眼前会突然浮现出谈锐司的脸孔? 难道只是因为刚才她不小心跟他…… 玉娴慌张地垂下眼,说服自己一定是因为那样。 一定是因为那样,才会让她觉得内心不安,才会让她对学长的告白没办法有感觉……可是学长他……他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玉娴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尴尬,石竞常仍然耐心等待她的回复。 “我知道一时之间,你可能没办法接受,毕竟这样告白很突然,在你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下,像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玉娴面前突然又出现谈锐司的脸孔…… 她迅速别开脸,眉头深锁。 石竞常误以为,她的表情是针对自己,神情因此略显失望。“如果我的告白让你很为难,我很抱歉。” “不是这样的!”玉娴忘情地喊出来,然后才惊讶地发现,她竟然说出跟刚才逃开谈锐司时一样的话,可是心情却完全不同。 看到石竞常失望的表情让她很难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有办法立刻就接受学长的告白! 为什么?这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期待的吗?为什么到了这一刻,她却没有办法坦然地接受学长? “学妹?”石竞常眼中又燃起希望的火苗。 玉娴又别开脸,这一次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温学姐温柔的笑脸。 “只要知道你不讨厌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所以我会给你时间,考虑是否可以接受我。”石竞常的语调恢复平静,他决定给她时间。 玉娴低着头,不再出声。 “走吧!我们要继续往下走,我才能带你出去。”石竞常说,他甚至对她微笑,就像刚才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好。”玉娴勉强自己回复正常,回答他的话。 “我记得,在这附近好像有一条快捷方式,可以不必走完森林,就到达出口。”石竞常说。 “真的吗?那我们快点找到这条快捷方式,就可以走出去了。”玉娴总算松口气。 “好,”石竞常四下张望了一会儿。“那里有一个告示牌。” 玉娴走过去,因为光线很暗,想要念出上面的话显得很吃力。“这里有一个禁止进入的标帜,写着……游客请勿进入?” “那条路不能走吗?我记得快捷方式好像就是往那里走。” “会不会是不希望游客走快捷方式,所以故意这么写的?” “有可能,因为快捷方式是阿司带我走的,我记得那好像是工作人员通道,所以游客不能进入。” “工作人员通道?”玉娴两眼一亮,找到一线曙光。“这么说,我们只要走这条路应该就没错了!” “嗯,应该是这样。” 知道很快就可以逃出这里,玉娴的精神都来了。“那还等什么?学长,我们快进去吧!” “好。” 两人走进这条小径。 继续往下走,森林里光线越来越弱,空气越来越冷,一点也没有夏天夜晚那温暖的感觉。 “好奇怪喔!这真的是工作人员的通道吗?”越往下走景色越阴森,玉娴开始怀疑。“景色有点不一样,不过我很确定,这里应该是快捷方式没错。”既然学长这么说,玉娴就相信他,但是忽然之间,一大群黑扑扑的蝙蝠夹杂着吱吱的怪叫,突然从前方右侧迅速飞窜过来…… “哇!”玉娴弯下腰尖叫,恐怖的感觉又回来。 “小心!”石竞常拉着她躲开蝙蝠群。 然后,两人开始拼命往前跑。 不久,他们果然越过森林,到了一处宽敞的平地,两人头上的弦月发射出幽暗的光芒,当两人停下来喘气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竟然跑到了一座墓园。 玉娴瞪大两眼。“学、学长,这里不是快捷方式吗?怎么还没有到出口?难、难道这里还是游戏的一部分吗?你能不能告诉我,待会儿还会出现什么怪事……”看到那一座座看起来年久失修的墓碑,玉娴害怕得牙齿打颤。 “这里,我好像从来没有来过。”石竞常的表情显得很困惑,连他都开始觉得很诡异。 “什么?你也没来过?”玉娴后腿跟开始发冷。“那、那学长,你说我们会不会跑到第三度空间去了?要不然这里,这里除了我们之外,怎么会连一个游客都没有?” “第三度空间?”石竞常皱着眉毛,“这里虽然跟我走过的捷径不一样,可是我知道这个鬼屋游乐园很大,虽然我已经来过很多遍,但是里面的设施,其实我也没有完全玩遍。” “哇!”石竞常的话还没说完,玉娴突然抱住他厉声尖叫,原来墓碑后面的黑土突然喷开,露书出一只只苍白略显暗灰色的手掌。 “发,发生什么事了?”玉娴紧张地扯住石竞常的衣角,两眼发直,开始结巴。 “不怕,那一定是人事先躲在坟墓里,故意装神弄鬼赫人,不必害怕。” 石竞常安慰她,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没有那么确定,因为这个区域几乎没有游客,景象又实在太真实了。 “真,真的吗?” “对,有我在这里就不必害怕,知道吗?”石竞常握住她的手。 “好、好……”玉娴说得一点都不确定,她瞪着已经露出半个头的强尸,腿已经开始发软。 两人必须越过墓碑区才能往前走,但是玉娴根本就没办法走路,更何况叫她经过那一具具快要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腐烂又断手、断脚,甚至连头都没有的尸体…… “哇……”玉娴突然又尖叫。 因为尸体从坟墓爬出后动作突然加快,直接朝他们过来了。 “哇……哇……哇!”玉娴不能控制地尖叫,因为没有头的尸体她实在没有办法想象,那是人去装的!何况许多尸体的五官,都呈现极不自然的扭曲,五官骨头腐败的程度,化妆特效好像也不可能做出来。 “学妹!”为了让她冷静,石竞常用力抱住她,虽然连他都开始感到恐怖,因为鼻端竟然不可思议地,闻到了一种恶心的臭味…… “我、我闻到一种、一种好奇怪的味道……那、那难道是尸臭的味道吗?”玉娴的声音已经抖得不像话。 石竞常不敢回答。 两人抱在一起蹲到了地上,正确地说是玉娴的腿已经完全软掉,恐惧在这个时候达到了极点……就在那些尸体把他们团团包围住,即将吞噬掉两人的时候,墓园里的灯光突然打亮…… 一时间,玉娴跟石竞常两人的眼睛,都不能适应这么明亮的光线,他们仍然紧紧拥抱住对方。 “阿竞?” 熟悉的声音,让紧紧拥抱住的两人睁开眼睛。 刺眼的光线,螫痛了玉娴的眼睛…… 当她看到谈锐司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谈锐司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有,你们两人怎么会走到这里?” 石竞常突然放开玉娴。 突然失去拥抱的玉娴,眼睛也终于可以完全张开…… 就在这个时候,她竟然看到了温佩茹,温学姐。 “阿竞?”温佩茹脸色苍白,声音有一种压抑后的微微颤抖,“我在里面找了你很久,刚才你怎么突然不见了?” “我,”石竞常显然还没完全回神,但已经站起来。“鬼博物馆里有不少游客,刚才我被人群挤散,才会跟你分开,抱歉……”他对温佩茹解释。 玉娴这时候才知道,学长说的“朋友”,原来是温佩茹学姐。 “没关系,还好我在半路遇到阿司,是他带我走出博物馆的。”温佩茹望向玉娴,依旧保持着微笑,跟玉娴点头,虽然她的笑容很苍白。 仍然蹲在地上的玉娴匆匆回以一笑,然后慌张地低下头,不敢接触学姐的目光……因为她几乎可以猜到,学姐惨白的脸色,不是因为惊吓而苍白。 “你没事就好,”石竞常开始解释:“我也是在路上碰到学妹的,本来以为这里是一条快捷方式,因为以前阿司带我走过,没想到这里好像不是什么快捷方式……” 谈锐司走到玉娴身边,半蹲在她身边对她说:“你突然跑掉,那附近有一条到博物馆的岔路,我以为你跑到那里去,还到博物馆去找你。”他直视玉娴,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淡。 “我、我一路往前跑,然后就跑到森林里去了。”玉娴回答,声调很弱,同样避开谈锐司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学姐的目光,她更害怕跟他的眼神接触。 谈锐司突然对她伸出手。“起来吧!” 玉娴愣住,犹豫了将近五秒钟才伸出手…… 谈锐司把她拉起来。 不能避免的,玉娴与他的目光接触…… 从他眼神透出的冷意,让她愣了一下。 “我带阿竞走这条快捷方式,已经是一年前的事。”别开眼,谈锐司冷静地说:“当时这个区域还在规划游戏,尚未动工。目前新的游戏馆已经设计完成,而且设备都已经就位,这里是鬼屋游乐园新开发的区域,下个月才会开放,例如鬼影、蝙蝠以及胜过化妆特效、逼真效果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甚至会发出尸臭味的死尸,这些全都是鬼屋新增加的特效,投入大量金钱,结合目前最新3d雷射与投影技术的成果,将来只开放给最大胆的人进来,因为这里的恐怖景象太真实,举凡六十五岁以上老人、十岁以下小孩以及心脏病患者都禁止进入,因为游戏馆已经完工,正在测试阶段,所有的设备都是在standby的情况下,只要有人走进来,就会自动启动程序。”听到这里玉娴简直快晕过去。 她竟然莫名其妙地,走进了最恐怖的区域。 “你失踪的时候,我打过电话给这里的负责人,刚才我接到负责人的电话,通知有人进入这个区域,我才会跟佩茹一起过来察看。”谈锐司说。 玉娴听到谈锐司提起学姐,才想起,他们两人根本就同系,当然认识。 “阿司知道你也跟我走散,所以就问我要不要一起跟过来看看。”温佩茹补充。 她的眼神停留在石竞常脸上,两人目光交错,彼此的眼神都很复杂…… “我带大家出去吧!”谈锐司说。 他的眼瞥过玉娴的脸,然后不着痕迹地掠过。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终于走出鬼屋,玉娴觉得好像劫后重生,总算可以好好喘口气,“你快送佩茹回去,她一个人在里面找你很久,已经很累了。”谈锐司对石竞常说。石竞常没回答,反而看了玉娴一眼。 玉娴低下头,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眼神,害怕被学姐发现学长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好。”过了一会儿,石竞常才这么回答。 “阿司,那么,我们回去了。”温佩茹说,然后转向玉娴:“学妹,我们先走了。” “好。”玉娴仍然低着头,勉强微笑,更不敢看学姐的眼睛。 他们离开后,谈锐司才对她说:“我们也走吧!我直接送你回公寓。” 玉娴没说什么,沉默地跟在他后面。 直到上车,两人在密闭空间内独处,玉娴又想到刚才在鬼屋里,发生在两人身上的事,她的脸孔突然像火烫一样的发热…… “他们两人的事,你完全不知道吗?”他突然说话。 玉娴回过神,转头看他。他的眼神很冷,脸色很淡。 “我知道。”玉娴回答,低下头。 “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你知道吗?” 关系?“什么关系?”也许抬头问。 “他们是青梅竹马,因为双方父母是世交,他们从小就认识,国中就是班对,在一起已经有十年了。”他告诉她。 玉娴脑子轰地一声,像被炮竹炸过一样,变得迟钝。“你干嘛跟我说这个?”为了掩饰无措,她故意这么说。 “难道你不想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反驳。 “是吗?”他看着她问。 玉娴避开他的眼神。 “我还以为。”他凝视她,直截了当地说:“你对阿竞有意思。” 心事突然被他说破,玉娴呆住,说不出话来…… “原来,一切都是我误会了。”他盯着她,眼色很沉,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和想法。玉娴别开脸,瞪着自己的膝盖。“我要回去了!” “刚才佩茹跟我约好,她明天会跟系上的女同学一起到别墅游泳。”他忽然告诉她这件事。 玉娴没反应,脸色已经变了。 “明天你到别墅煮饭,记得多做一点蛋糕。”他看似没有其他用意地交代她。 车子里的空气忽然变得稀薄,玉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明天你不会随便失约吧?”他问。 他的口气好像仍然在质疑她。“当然不会!”双手握拳,玉娴固执地回答。 “那就好。”他淡淡地说,然后就发动车子,离开鬼屋。 隔天,当温佩茹在别墅看到玉娴的时候,似乎显得有点惊讶。 “学姐,您好。”玉娴的表情很尴尬。 今天她本来并不想来,但是如果不来,谈锐司一定会叫她解释,而她说不出理由,也不想说谎。 “你……好像跟阿司很好?”温佩茹微笑着问。她的笑容很温暖,但是玉娴却觉得胸口发凉。“我们是朋友。” “是吗?”她对玉娴说。“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惊讶,因为阿司的朋友很少,没想到会跟学妹成为朋友……” “欸,这么说很伤人。”谈锐司低声对玉娴说悄悄话:“因为我以前在日本念书就认识阿司,否则我也不可能成为他的朋友。” “日本?”玉娴忘了尴尬,一时好奇。 “嗯,”温佩茹点头,“中学的时候,父亲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全家在日本住过两年,我跟阿司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我们是同学。” 玉娴睁大眼睛,因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是,他明明跟我说,他中学的时候一个人在美国……” “咳。”谈锐司突然咳一声,很快走过去勾住玉娴的脖子,“嗯,我肚子饿了,快到厨房煮面给我吃!” “干嘛啦!”玉娴鬼叫,脸孔却发热:“不是才刚吃过午饭?”“我高大威猛,饿得快!”他勾住她的脖子,径自往厨房走。 “放开我……我自己走啦!”玉娴拼命打他的手,除了快不能呼吸了,心跳还快的非常诡异。 谈锐司根本没在听,一直把她拖到厨房才放手。 “咳咳,你干嘛动不动就动手?”害她差点被勒毙,而且不情愿地想到在鬼屋发生的那件事…… “我刚才说过了,我饿了。” 玉娴皱眉。“你很像某种动物耶!再这样吃下去,你怎么做偶像啊?” “少啰嗦,快煮面!” “奇怪了,”玉娴没忘记刚才温佩茹说道一半的话。“刚才学姐说,你中学的时候跟她在日本是同学……” 砰! 谈锐司已经离开厨房。 玉娴瞪着们,咬牙。“可恶的家伙,自大的毛病又故态复萌了。”她鬼叫,虽然不情愿,但答应人家的事,她一定会做到,所以只好乖乖煮面。 “煮泡面给你吃,让你变成木乃伊!”她边煮面边碎碎念,脑子里还想着他变成木乃伊的样。 第三章 煮好泡面,玉娴放一张纸条在泡面旁边,然后就溜出厨房。 刚才被谈锐司破坏,其实她有很多话想问佩茹学姐,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口,就被他架走。 走到游泳池边,她看到戴着墨镜悠哉、悠哉坐在泳池边晒太阳、喝饮料、看学姐们玩水的谈锐司,突然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忿怒…… “可恶的家伙,竟然真的把我当成女佣,自己在这边翘二郎腿享受、眼睛还一边吃豆腐,不、要、脸!”她边握拳头,边碎碎念。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佩茹学姐并不在游泳池里面。“奇怪,学姐到哪里去了?” “你在找我吗?” “哇!” 温佩茹从背后突然冒出来,把玉娴吓得眼睛跟鼻孔都放大。 “学、学姐,你怎么会突然从后面冒出来?”她用力拍胸口,把本来就没看头的胸部拍得更平。 “吓到你了?”温佩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真的很不好意思。”还非常有教养的跟玉娴点头。 “不会啦!”学姐这么客气,让玉娴非常歹势。“是我自己胆子太小了,常常莫名其妙被吓到,哈哈!”这倒是真的。 “你跟阿竞好像很熟?”她突然提到石竞常。 玉娴愣了一下,“还好啦,”她想到学长那天在鬼屋跟她说的话,眼神开始闪烁,“是我一直很崇拜学长……”惊觉自己好像说错话,她再补充:“我的意思是,我对学长是一种很单纯的仰慕,不是那个意思……” 温佩茹笑了笑,“那是很自然的,”她淡淡地说:“因为阿竞很优秀,学妹会崇拜他,也是当然的。”玉娴笑得很勉强。 “不过,我知道你也认识阿司,还以为你崇拜的对象,应该是阿司才对。”温佩茹接下说。 “怎么可能?”玉娴马上做恶心与嫌恶状。“那个自恋狂,他根本就把我当女佣看,我怎么可能会崇拜那么家伙!” “自恋狂?”温佩茹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我没想到,竟然会有女生不喜欢阿司!”她笑不可抑。 玉娴虽然觉得很莫名其妙,不过还是陪学姐干笑了几声。在她简单又纯洁的想法里,谈锐司根本就是一个自恋狂加大笨蛋! “其实,”笑了一会儿,温佩茹温柔地对玉娴说:“我倒觉得,你跟阿司还满相配的。” “什么?我……”玉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用一根食指指著自己。“学姐,你会不会、会不会想太多了?”玉娴傻笑。 温佩茹摇头。“我会这么说是有理由的。因为阿司从小到大一直很受女生欢迎,不要说从来没有女生骂过他,就算要不注意他都很难。可是你却说他:……”温佩茹又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原因,刚才听你形容他的口气,我才知道原因是什么。” 玉娴不以为然。“学姐,我觉得你这样讲,好想他那个人有自虐狂呛!我倒是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样,是因为他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的缘故!” “提心吊胆?”温佩茹睁大眼睛。 “对啊!”玉娴很得意地说:“因为我知道他的糗事。” “糗事?”温佩茹眼睛瞪得更大。 “嗯!”玉娴用力点头,然后凑到学姐面前,露出牙齿,很神秘地说:“正确地说,我不但看过他拉肚子,而且还看过他掉进游泳池,溺水的模样!所以学姐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崇拜那个家伙嘛!娃哈哈!”终于报了刚才他随便命令她煮面的仇,她得意的奸笑。 “溺水?”温佩茹眨眨眼。“这个……应该不可能才对啊!阿司他高中的时候是游泳一” “蒋玉娴!”温佩茹的话还没说完,谈瑞斯突然出现,他连名带姓大声叫人,看得出来很不爽。 玉娴本来还在笑,一口气喘不上来,反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 “咳咳咳!”她指着突然冒出来的谈锐司,用发抖的声音反控他:“你你你,你这人出来干嘛不大声招呼,突然跑出来吓人是什么意思啊?” 谈锐司臭脸瞪她。“你刚才说我什么坏话?”他压低声,一字一句质问她。 温佩茹的表情尴尬。 “我。我哪有说你的坏话啊?我、我也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有点心虚。 谈锐司越过温佩茹,走到玉娴身边。“什么事?”他沉声问。 “就是、就是……”玉娴灵机一动。“就是说你高大威猛,食量很大,所以动不动就叫我煮饭,把我当成女佣啊!” 温佩茹傻笑。 他眯眼。“真的只说这些?” “对呀!不然,你这个人还有其他缺点可以说的吗?”她故意这么说。 “根本没缺点。”他没表情地纠正她,然后转身面对温佩茹。曙!玉娴在他背后伸长舌头,恶心到不行。 “我听说,你们的婚事已经决定了?”他突然问温佩茹。 温佩茹脸蛋一红。“嗯……石伯父说,毕业后最好先结婚,然后我跟阿竞一起到国外留学。” 玉娴呆住了……结婚?阿竞? 看到温佩茹脸上幸福的笑容,玉娴的脑子忽然空白。 “这样也好,你们两家是世交,何况你到日本念书之前你们已经在一起,早点结婚也好,免得阿竞到现在还三心二意,心定不下来。”谈锐司说。 顿时,气氛僵住了。 “阿竞,他会这样吗?”温佩茹眼睛睁大,笑容冻结在脸上。“他、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开玩笑的。”他咧开嘴,忽然侧脸问玉娴:“我夸阿竞的话,佩茹一定不相信,你来告诉佩茹,阿竞是怎样的人好了!”他冷静的眼对著玉娴,淡褐色的眸子透出诡异的光。 “对。对啊!学长那么正直,怎么可能三心二意?”玉娴不由自主被他的眼神控制,她听到自己的嘴巴再说:“学长做事情一向都很专一,他绝对不会是心定不下来的人:……”心却好像被刀子割裂了。 “阿司,你下次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我会受不了的。”温佩茹脸上回复血色,含蓄地微笑。 谈锐司笑了笑,突然伸手抓住玉娴的手臂。“我叫你煮面,你竟然随便煮一碗泡面,还把面丢在厨房,是存心叫我吃烂面吗?”他回头,用一种危险的眼神凝视她。“现在就给我到厨房,重新煮一碗面!” 他就这样把玉娴拉走。 玉娴还置身在震惊与错愕之中,连再见都忘了跟温佩茹说,就这样毫不反抗地任由他摆布。 眼看着两人走开,温佩茹的笑容慢慢消失…… 认识这么多年,她知道阿司不会说没有意义的话,那么,他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她不敢去想,因为她自己确实也感觉到,石竞常近来对她有点冷淡……我住双手,她才知道自己的手一直在发抖。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谈锐司没有把玉娴拉到厨房,而是把她带到三楼。玉娴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在他的房间了!谈锐司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收到更衣室里面去,正好走出来。 “梦醒了?”他撇嘴,问一声。 他的眼神,让她觉得他说话有其他的意思。 玉娴倔强地瞪着他,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发酸。“你,干吗带我来这里?”她转身要出去。 谈锐司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啦!”玉娴挣扎。 “我问你梦醒了没?回答啊!”他吼她。玉娴愣住,五秒钟后,她突然明白一“你是故意叫学姐来的,对不对?”她质问他,脸色苍白。“我为什么要故意?嗯?”他眼色变浓,脸色冷峻。 “谁知道!”玉娴用力甩开他,对他大声叫:“你莫名其妙!不是带我去鬼屋就是把我当女佣,你真的很无聊耶!” 同时,眼泪竟然莫名其妙地从她眼角流下…… 谈锐司瞪着她,看到她眼角的泪,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就算是故意地,现在你看清楚了,阿竞已经有女朋友,这样,你还要继续迷恋他吗?”他沉声说。 玉娴脸色惨白。“我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她用力叫。 “你不可能听不懂!”谈锐司的嗓门也大起来,却更低沉。“除非你自己不想懂!不过现在的情况可不是你可以自己决定的,想要抢别人的男朋友,你最好先衡量一下自己的轻重!”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臂,话说得越来越重。 “你走开!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要听一我真的很讨厌你!”玉娴发狂似的用力打他的手,然后捣住耳朵。他却残忍地把她的手啦开,强迫她听他说下去:“阿竞跟佩茹是青梅竹马,他们从小就在一起,约好长大后一定要结婚——” 玉娴开始挣扎,象疯了一样无数次地试着用脚踹他的大腿。 谈锐司轻易地把它甩到床上,然后用他沉重的男性身体压住脸色苍白的她,同时锁住她的手腕,不容她再撒野。 “这不仅是他们个人的心愿,也是双方家长的期待!”他继续说下去:“跟青梅竹马比较起来,你认为阿竞对你的新鲜感可以维持多久?如果佩茹心碎,他还可以继续呆在你身边,不会丢下你立刻回到佩茹身边吗?!” 玉娴停止了挣扎。 她眼神失焦地瞪着谈锐司,用力喘气,额头和颈子都布满汗水…… 谈锐司阴沉的眼锁住她的眼神。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对视了不知多久,直到玉娴的大腿已经被他压得快失去感觉…… 就在玉娴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谈锐司的脸孔突然压下来,接着一件让她完全没办法呼吸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忽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玉娴猛地推开他!谈锐司狼狈地跌坐在床的另一头。他瞪着她,相对于她急促的喘息,他只有微微喘息。 尽管玉娴用力喘气,却仍然感觉到窒息…… 她脸色苍白地滚下床,哽咽地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然后转身跑出谈锐司的房间。 瞪着那扇她逃出的门…… 谈锐司没有表情。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终于回到公寓,玉娴已经筋疲力尽,当天晚上她就生病了。虽然只是感冒,但是这次她病的很重。曼曼除了白天上课,还要工作,是之前就前好的合约不能拒绝,所以连晚上都不能照顾她。 在生病的这几天,每当睡着,在她的梦境里就不断出现学长,学姐,还有谈锐司的面孔…… 当她醒来的时候,又不断的回忆起在鬼屋的那天,谈锐司留在她唇上的感觉。 所以她一直在昏睡,醒来,又昏睡…… 但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意识,昏睡可能是为了逃避,也是因为真的失去了意识。 第三天,当玉娴又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好象听到曼曼的声音。 “她这样已经三天了,又不肯去看寅生,我真的好担心。” “她的护照好像在衣柜里,之前我们一起去琉球玩,我记得她回来后,哈翱翔把护照放在那里。” “可是,这样可以吗?”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曼曼的声音忽然消失,昏沉中,玉娴糊里糊涂地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腾空抱起——是曼曼吗? 可是,曼曼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试着睁开眼睛,但是滚烫的眼眶把她的视线烧模糊了,她没有办法看清楚抱住自己的人是谁。 “咿……” 她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接着头部沉重、全身像被火焚烧一样的痛苦又袭击她…… 她再次说去了意识。 再一次醒来,玉娴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这里并不是她公寓的小房间,相反的,这间房间大得吓人,不但大而且豪华。 房间里面有壁炉、休息间、大屏幕液晶电视、落地窗、大阳台……房间两侧另外还有三道门,不知道通往哪里。 “你醒了?”谈锐司就坐在休息间听音乐,看到她睁开眼,就走到床边。 “怎么会是你?”玉娴的头还很晕,讲话的声音听起来鼻音也很重.“这是哪里?”她虚弱地问。 “轻井泽。” “轻井泽……什么?轻井泽?”她睁大眼睛。“我在日本?”眼神很茫然。 “嗯。”他哼一声,坐在床边。“好一点没?医生说你的少已经退了——” “我为什么会在日本?”她吓到。 玉娴还记得,她上一次醒来的时候,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我带你来的啊!” “你怎么带我来的?”她睁大眼睛。 “大飞机带你来的啊!” “打什么飞机?”玉娴问他:“你不会告诉海关的人员,说我是在睡觉吧?这样怎么可能出关?” 他撇嘴笑。“有关系就可以出关啊!” “骗人!”玉娴不相信。“这里一定不是日本,是台中还是台北某个叫轻井泽的别墅对不对?” “你高兴这么想也可以。”他懒得跟她罗嗦。玉娴瞪他。“我要回去了啦!”她想下床。 “干嘛?”他拉住她。 他的手掌一接触到她的手臂,玉娴就反射性地缩回手,然后别开脸。 谈锐司盯着她,没有吭声。 玉娴的脸莫名其妙地涨红。“我要回公寓!”她说,然后下床。 “这里是日本耶!”他平声提醒她。 “听你在说!”她根本不信。 往前走了几步,还没走到房门口,她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睡衣—— “谁帮我换衣服的?”她吓得鬼叫,回头用颤抖的声音质问他:“难道……难道是你吗?” “嗯?”谈锐司眼底掠过一抹诡光,然后低哼一声:“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喔?”她双手保护性地抱在胸前,却又惊吓地发现自己竟然连内衣都没穿……妈妈啊……如果真的是他,她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嗯,就是嗯啊!”他语意不清。 正当她双手握拳,情绪已经酝酿到高点,准备要发作的时候,房间突然被人推开—— “少爷——啊,小姐,您醒了吗?”一名中年日本女子走进房间。 玉娴傻眼,因为她听到得是日文,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讲什么。 “少爷,小姐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秋子笑眯眯地对里头的谈锐司这么说。 “嗯,这家伙看起来没事了!”谈锐司用日文回答。 玉娴像鸭子听雷,又没听懂,脸孔涨得通红。 “可是,小姐的脸很红,是不是……” “没事,她肝火太旺,喔,就是脾气不太好的意思。”谈锐司裂嘴笑。 “是吗?”秋子也笑了。“不过小姐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可爱?”谈锐司看他一眼。整个鸭子听雷的玉娴先瞪回去再说,以防被偷骂,那她不是亏大了?“嗯。”谈锐司挑眉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撇神秘的笑容。“需要我为小姐换衣服吗?” 谈锐司再看他一眼。“暂时不必。”他沉眼,低笑。 玉娴好不容易忍耐到那位笑眯眯的日本妈妈走出房间,终于忍不住质问:“你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啊?” “说什么?”谈锐司回答:“日文啊!” 玉娴咬牙。“我当然知道是日文,我是问你们说话的内容!” 他盯着她。 她被瞪得很毛。“你看什么?” “她问我,她需不需要帮你换衣服。”他说。 “要啊、要啊!那她干吗有走出去?喔,我知道了,是去拿衣服对不对——” “我说不必了,”他打断她的碎碎念。“就像来的时候那样,我来帮你换就可以了——” “谈锐司!”玉娴要杀人了。他居然露牙齿笑了。“跟你开玩笑的。”然后敛起笑容,正经看她。“睡衣是秋子帮你换的,她是这个别墅的管家。” “秋子,是刚才那个太太吗?她是管家啊?气质好好喔!可是她刚才说什么我都听不懂。”玉娴连珠炮的说话,因为看到外国人乱兴奋的。 他突然身手,把她的头发揉乱。 “干嘛!”玉娴拍开他搞破坏的手。 “可爱吗?”他咧嘴,面露沉思状。 “什么啦?!”她凶恶的吼回去。 “说你很可爱啊!” “谁说我可爱?”她脸颊轰的发热,呐呐地问。 “秋子。” “我本来就很可爱啊!可是,你揉我的头发干什么?” 他不回答,又伸手揉她的头发。 “啊,你干嘛啦!”她洠起来用力打他的手,五官全皱在一起瞪他。 他笑。“嗯,不凶就不像你了!” “什么啦?你有毛病喔!”她火大,忙着拨好一头乱发。 “骂人的时候,就不可爱了。”他盯着她,撇嘴低笑着这么说。玉娴愣住,避开他的眼神,脸孔热得滚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她碎碎念,脸却热得发烫…… 不可思议地,她的脑子突然乱哄哄,一直在想他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像完全好了。”他忽然说。 “嗯?”她抬头,眨眼。 “果然是一般人,随便吃随便养,退烧就完全没事了。”他仰着脸用轻浮的口气这么说。 这是什么话?“我是一般人怎样?难道你是火星人吗?!”她怒。 “会生气?”他却咧嘴笑。“会生气就没事了。” 她怒瞪他。 “喂,眼睛瞪那么大,没礼貌。”他纠正她。 第四章 等玉娴弄清楚,自己真的在日本轻井泽、谈家别墅的时候,她真是吓傻了!“我到底离开台湾多久了?” “一个礼拜。”吃晚餐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两人在大得不像话的餐厅里,各自坐在一张长得不像话的餐桌两头,隔着至少三公尺说话,中间还隔了一大束鲜花。 奇怪的是,这间餐厅的传音效果很好,谈锐司不必大声说话,坐在遥远的这头的玉娴就可以听得很清楚。 “完蛋了!我们系上的教授朝喜欢点名的,点不到人就死当,我惨了啦!”想到这里,她就烦恼的吃不下东西。 “我帮你请过假了。”他说。 “耶?真的吗?”她的愁容去了一半。 “嗯,请了两个礼拜的假。” 她露出笑容。“算你聪明!不过,你家这幢别墅,也大得太可怕了吧?连餐厅都这么大,有必要吗?”她皱眉头,四处张望。 “会吗?” “不会吗?” “还好吧!纽约长岛的房子更大。” “更、更大?”她傻眼。“请问你家还有什么不大的吗?”她根本没办法想象。 他撇嘴笑。“吃饭不要说话。”忽然纠正她。 “干嘛突然这么严肃?” “你没看到,旁边佣人的眼神很怪吗?”他提醒她。 “咦?”她转头偷看。“好像是真的耶!还好他们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啊,对了!昨天我忘了问你,你为什么会说日文?”而且还是很流利的日文。他低笑,没答。 玉娴瞪着他吃西餐的样子,突然发现,他跟自己大口嚼食物的模样不一样…… 谈锐司吃东西的样子,实在比她这个女生斯文多了! 而且,他还很清楚餐桌礼仪,直到吃到哪道菜该用什么餐具,不像玉娴都乱拿桌上的刀叉。 难道,这就是平民跟有钱人的差异吗? 忽然有点看不惯他那个优雅的样子,她心里产生了故意搞破坏的念头,接下来吃东西的时候,她故意把餐具敲得“铿铿锵锵”,故意装粗鲁。 但是谈锐司却没有反应,依然优雅地吃着菜,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粗鲁。 好不容易吃完一顿饭,玉娴觉得比饿肚子还累。 吃过晚餐后,玉娴一个人在房间休息,这里舒适、安静的环境,让她开始想到自己生病前,在别墅看到学姐的事…… 还有,那天谈锐司吻她的事。奇怪的是,虽然发生过那种事,可是他相处的时候,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她还是可以很自然的跟她说话、对他笑,只有……只有脸孔莫名其妙的涨红而已。 伸出食指,玉娴按住自己的下唇,她还记得,他的唇停留在这里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的脸孔又开始发热了。 她还记得,那一天,他的眼神很不一样,那是一种她没有在男生的眼睛里,看过的眼神。 “小姐,我是秋子,请问您休息了吗?”玉娴曾经见过的中年妇人,秋子,在外面敲门。 “呃,还没。”玉娴回过神,她虽然认出秋子的声音,但是因为这回她听到的事中文,所以觉得有点疑惑。 “秋子可以进去吗?” “可以!” 秋子笑眯眯地开门进来,以日本人特有的多礼,弯腰跟玉娴打招呼。 玉娴急忙跪在床上鞠躬回礼,让年纪比自己大的人对自己鞠躬,她实在很不习惯。秋子掩着嘴笑了。“打扰您不好意思。” “原来你会说中文喔!” “说得不好,”秋子赶紧摇手,还是笑眯眯的。“只会几句,招呼而已。” “喔——”玉娴点头,觉得很新鲜。 “我送小姐的衣服进来。”她把玉娴的衣服放在旁边的丝质的矮榻上。 “那时我的衣服啊?”玉娴觉得那叠衣物根本不像她的衣服。 “是,是阿司少爷特地为您买的。” “为我买的?”瞪着那叠衣物,她愣愣地发呆。 “是。”秋子点头。“那秋子离开,不打扰小姐休息了。” 秋子正开门要出去,玉娴叫住她。“请等一下!”因为秋子的关系,玉娴也变得有礼起来。 秋子在门口停住,等玉娴说话。 “我,”她顿了顿,才接下去说:“请问,我生病这段时间,是你照顾我的吗?” 秋子摇头。“不是,”她微笑的说:“是阿司少爷照顾小姐的,一天二十四小时,他一直陪在小姐身边。”听到秋子的答案,玉娴低下头喃喃自语:“他、他干嘛那么做?” “小姐,请问您还有事吗?”秋子问。 “喔,没事了,谢谢你。” 秋子鞠了一个躬,然后离开。 等秋子把门关上后,玉娴吁了一口气,躺到床上。 她没有办法把谈锐司赶出脑海,就干脆把一切的事情想个够。 这时她脑海中的脸孔已经变成了学长,她想到在鬼屋那天,学长跟她说过的话现在想到学长当时对她告白的情景,她依然觉得尴尬,而且,如果以后再见到学长,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为什么会这样?她自己也不知道,难道是因为佩茹学姐的缘故吗? 如果她根本就不知道学长跟佩茹学姐的关系,还会觉得尴尬吗? 想到这里,玉娴突然觉得头好痛,然后,谈锐司的脸孔,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眼前——她的脸红了。总是这样,方面看到他的时候,她一点都不会害羞或是不自然,还常常跟他斗嘴,可是只要一个人的时候,每当想到谈锐司还有他的吻…… 她就会控制不住地脸红。 “蒋玉娴,虽然你生病的时候,他照顾过你,可是他明明就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你应该永远都不要再理他就对啊!干嘛还跟她说话、而且还对他笑?”她把手臂枕在头下,瞪着房间里精雕细琢的天花板,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叹口气,玉娴突然觉得烦恼。 认真想想,她觉得自己应该赶快回台湾才是对的,因为她不知道,谈锐司把她带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且现在她的病已经好了,实在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应该要赶快避开他才对!更何况,象现在这样,没有理由就住在他家里,真的太尴尬了! 何况谈锐司这个人好象越来越危险,自己想想,她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 而且,她其实有点害怕,如果那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喜欢的人,不是学长吗?既然这样,就应该赶快离开这他才对啊!玉娴心里在提醒自己。 “对!明天一早起床就跟他说,我要离开这里。”她喃喃对自己说。 终于得到结论,她决定明天一早就跟谈锐司说清楚。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我很感谢生病的时候,你照顾我,现在我的病已经好了,我想尽快回台湾。”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玉娴就开口对谈锐司说:“如果可以顶得到飞机,我想今天就回去,到机场排候补也没关系。” 他抬头看了她一会儿才回答:“没必要,你可以搭我家的私人喷射机回台湾。” “私、私人喷射机?!”玉娴傻眼。“嗯,最新型的湾流500。” 湾流500?玉娴连听都没听过!“你昏迷的时候,必须搭私人飞机才能出关,所以我叫阿南把在美国保养的飞机调回来,这架飞机是父亲特地买给我们兄弟用的,不是我私人的。”他解释。这样还不叫私人的?玉娴真的很想揍人。 “现在回去也好,阿竞的父母跟佩茹的父母,应该谈妥婚事了。”他忽然这么说。 玉娴愣住。 “现在回去,就算让阿竟见到你,他应该不会再三心二意了。”他凝视着她这么说,声调很沉。 玉娴脸色苍白。 原来,他把她带来这里,是为了让学长避闭她! “如果想回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出发,不过你到这里以后以后一直关在房间里,几乎没有出门玩过——” “请你尽快安排我离开这里,”她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我想回到自己的家,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老师说,我很不习惯。”话说完,她低头,象机器人一样吃完自己的早餐。昨夜一切的美好忽然都幻灭了……现在,她又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很讨厌谈锐司!他瞪了她半响,眼色变浓。 “你的身体呢?”他忽然问。 她顿住,没有吭声。 “身体没问题吗?” 她脸一红。“我不是已经退烧了吗?而且你不是说过,像我这种人随便吃、随便养、随便活,当然不会有事了!” 什么、嘛……玉娴倔强地咬住下唇。他的关心在她看来只是顺便,他的目的才是重点。 “好,我会尽快安排。”然后这么回答她。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回到台湾,玉娴故意等曼曼上课和工作的时间才走出房门,免得曼曼问东问西,把她烦死。在回台湾的飞机上,玉娴就已经决定,如果再遇到学长他一定不再逃避。虽然她仍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学长,但是她也明白,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如果谈锐司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也要做一个了结,之后她不会再对学长心存幻想,但如果不是那样…… 总而言之,她要亲耳听到学长自己说,而不再听其他人说什么,这就是她的决定。 刚回到学校,早上朋友和同学纷纷关心她,让她觉得很温暖,但等到下午最后一堂课,她的耐心就快要消失。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她立刻拿起包包冲出教室,气喘吁吁地一路跑到学生会会办—— 门打开,里面却没有人。 玉娴难掩失望…… 说的也是,她并没有跟学长约好,他们不一定能在这里见面。 沮丧地站在门口,她又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冲动……看到学长她又想说什么呢?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只是很冲动的跑到会办,想要见学长一面,毕竟,她是在压抑太久了,有很多话,她真的很想听学长亲口对她说…… “学妹?” 突然听到这个声音,玉娴僵住了。 “学妹?”石竞常德声音显得振奋。“真的是你?” 玉娴本来已经放弃,没想到会忽然看到学长,她也愣住了。 “好久没见到你了!”石竞常走进会办,脸上出现笑容。“则么这么久都不到会办?” 玉娴这才想到,学长并不知道她生病的事。“我生病了,所以跟学校请了很多天的假——” “生病?”石竞常脸色一变。“生什么病竟然还要请假?很严重吗?”请记下,他竟然深受握住她的肩膀。 玉娴愣住。“没什么,只是小感冒而已。”她突然很紧张。 石竞常伸出手掌放在她的额头上,表情很忧虑。“现在已经没事了。”她赶紧解释,表情却有点很重。石竞常这才放手,看到她的表情有异,于是关心地说:“怎么了?还是不太舒服吗?” “不是。”她摇头,鼓起勇气:“学长还记得,那天在鬼屋跟我说的话吗?” 石竞常沉下眼。“当然记得。” 玉娴抬头凝视他。“我想现在我可以回答了……关于哪件事,我不能答应学长。”她一字一句,屏息地说。 石竞常僵住。 “对不起,学长,”石竞常的表情让她很难过,可是一想到佩茹学界,她就告诉自己不能心软。“我不能答应你,因为如果我答应你……那学姐,佩茹学姐她怎么办?”她强迫自己说出这番话。 石竞常的表情变了。“你怎么会知道我跟佩茹的事?”声音明显压抑。 “学校里,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她含糊地回答。 果然,这件事是真的。玉娴不自觉地握紧双拳。 石竞常突然伸手把她拥进怀中——“学长?”玉娴倒吸一口气,脸色变白。 “现在我的心很乱,不知道怎么对你解释,”石竞常的胸口起伏的很厉害。 “虽然我现在不能否认,但是,不要那样看我……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不是那样。”他的声调甚至有一丝颤抖。玉娴沉默,她实在等待石竞常的解释。“相信我!”石竞常在她耳边,低声对她说:“以前你一直很相信我,所以现在也请你相信我,相信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相信我的心意!”他不但拥着她而且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掌贴在他的胸膛上。 玉娴整个愣住,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 “以后,就算学校里每个人都误会我也没有关系!”他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只有你,只有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真诚,因为我绝对不会对你说谎。” 玉娴迟疑了,因为一时间,她不知熬什么才是真实的……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谈锐司。 那一刻,她突然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事后她也没办法解释,反正就是在那一刻,她全身突然变得僵硬,连石竞常都感觉到她的异常。石竞常轻轻放开她,看到她木然的表情,于是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到谈锐司没有表情的脸孔。 他放开玉娴,与谈锐司对视。 “刚才我从学校餐厅过来,佩茹在那里等你。”谈锐司面无表情,就像平常一样说话。 听到佩茹的名字,石竞常皱起眉头,显得心事重重。 他回头,不顾谈锐司也在场,直接对玉娴说:“我会把话和佩茹说清楚,相信我。”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石竞常离开后,预先的视线不得不移到谈锐司脸上,他凝视她的眼神很冷淡。 玉娴突然感到紧张…… 她不知道学长到底要跟佩茹学姐说清楚什么,但学长的话让她的心很不安。 谈锐司突然上前一步,无预警地抓住她的手腕。“你跟我来!”他的声调冷漠,甚至接近冷酷。玉娴被强迫地拉着走,一开始她因为内心慌乱而没有感觉,等到走出活动中心后,她才感到手腕被握得很痛…… “放开我啦!”她开始挣扎。 谈锐司就像没听见一样,没表情地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玉娴挣扎边被拖着走,一直被拉到活动中心附近,那栋已经空置很久的音乐系大楼,谈锐司才放手。 “你干嘛拉我来这里?”玉娴终于甩开他的手。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错愕地发现皮肤上面已经有一圈瘀红。 谈锐司却一句话也不说,突然拿起教室里的破椅子,暴力往墙上摔出去—— 玉娴呆住了,“你,你在做什么?”瞪大眼睛,她吓住了。 谈锐司没有回答,却继续拿起椅子往墙上摔,巨大的声响,震撼了玉娴! 她害怕地抱住头,用力对他喊:“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再摔了,住手,快点住手!”但是谈锐司并没有住手,他继续破坏,用她根本想象不到的暴力手段,摔坏所有触目可及的桌子和椅子——“求求你不要这样,快点住手!”她开始哀求。 谈锐司依旧充耳不闻,甚至徒手打破玻璃,然后用椅子把门整个打坏—— 玉娴看到他的手开始流血,很快的,他的右手就被血液染成红色…… 她呆住,震惊,脸色惨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在伤害自己,玉娴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你在流血……求求你,快住手!” 她在啜泣,谈锐司终于停手。 他回头,喘息,用阴沉的眼,凝视缩在角落的她。 玉娴怔怔地回视她,眼角流着泪,惊吓的目光没有办法从他血流不止的手上移开…… 直到,他走过去,到她前面,蹲下,突然抱住她。 玉娴的心跳在那一该几乎停止了。 然后,她的眼泪决堤……在他怀中,全身颤抖。 第五章 在学校的医院里,玉娴用快要崩溃的表情,强忍着几乎不能承受的压力,医生把谈锐司的手包扎好。在诊疗室的时候,当医生挑掉谈锐司手掌上的玻璃碎片时,他紧抿着唇,没有喊一声痛,表情甚至没有变过,另一只手还一直握着玉娴的手,不让她离开。 看着那个可怕的伤口,玉娴脸色惨白。 直到包扎完毕后,谈锐司拉着玉娴的手离开医院。 “你要带我去哪里?”玉娴颤抖地问,她的心很慌乱。 “停车场。” “要做什么?” “离开学校。” 玉娴咬住下唇。“我自己回公寓就好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他说。 玉娴愣住。“什么意思?”她怔怔的问。 “今天晚上我们就搭飞机到美国,反正快要放暑假了,我会带你到很多国家旅行,你很快就能忘记他——” 玉娴甩开他的手。 谈锐司僵住,然后,他慢慢回头,看到她全身发抖。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玉娴终于发作了。 “是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对。”他面无表情地答话。 “我的事情我会自己决定,自己解决!你凭什么左右我的生活,不顾我的感受就自行决定我的事情?谁都不能那么做,谁都不可以!”她对他用力大声喊,然后喘着气。她没有办法接受他用霸道的态度,伤害自己的方式,企图让她听话。 “很显然,你不能决定,也没办法解决,所以,我帮你决定,帮你解决。”相对刚才的激烈,他现在的态度显得过分冷静。 玉娴瞪大眼睛,颤抖地,用忿怒的眼神瞪住他。“我是我,你是你,从现在开始,我的事情请你不要再干涉了!”说完,玉娴转身就走。 谈锐司追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回拉。 “你干嘛——放手啦!”玉娴用力甩手,想摔开他的手。 他一言不发,铁腕继续拉着她往停车场走。 玉娴边被拖着走,边用另一手抠他的手指。“你放手……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快点放手啦——” 他突然用力一扯。 “啊!”玉娴惊叫一声。 然后,她重心不稳地跌向他怀中…… 就在那一瞬间,谈锐司的唇吻住了她。 刹那间,玉娴的心跳突然停止,然后又剧烈鼓动……他的唇封住了她,用一种最霸道却又最温柔的方式,吮住她颤抖的嘴唇,开始绵密又深入的吻,几乎贪婪地舔着每一寸她粉嫩柔软的壁道,吸吮里面柔滑甜蜜的津液…… 在那一刻,玉娴肺里的空气几乎被抽光了。 她的脑子陷入一片混乱又震惊的空白…… 就在他的吻滑下她的颈子那刻,玉娴却突然回过神,用力推开他—— 意外地,这次她轻易地就推开谈锐司。 虽然她急促地喘息着,而且脸色苍白,却谨慎地退了很多步,不让他有机会再抓住自己。 “不是说好了做朋友……我们不是朋友吗?”她颤抖的声音质问他,接着就好像再也不能承受,开始用力地对他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让情况就变成这样?为什么要破坏我对你的信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话喊完,她的眼泪也已经决堤。 最后,她捣着嘴转身跑开。 谈锐司站在原地,瞪着她的背影,两手握拳……刚包扎好的伤口,又重新渗出鲜血。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晚上,玉娴在房间等曼曼回家。“你最近为什么都这么晚才回来?”玉娴问曼曼。 “呃,因为我最近接了很多工作。”曼曼边回答,边走回房间。看玉娴跟进来,于是她问。 “有事吗?” “嗯,”玉娴点头,显得有点迟疑。“我有事想问你。” 曼曼看了她一会儿。“来,坐在我床上,在这边坐下。”她跳上自己的床头。 玉娴坐下后,却在发呆。 “你到底要问我什么?”曼曼等了一会儿才问。 “我想问你。”玉娴的态度很犹豫,甚至有点别扭。“如果,如果一个男生吻女生,那是为什么?” “嗯?”曼曼眨眨眼,“当然是因为喜欢她啊!” “可是,他们明明是朋友啊!既然说要做朋友,他怎么可以——”玉娴顿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说:“他怎么可以吻她啊?”曼曼瞪着她看。“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脸红?”她眯眼问:“该不会是你被吻了吧?” “哪有!”玉娴立刻否认。“我,我是代替朋友问的啦,你不要乱说。”她赶快低下头,避开曼曼的目光。 曼曼怀疑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地说:“你难道没有听过吗?男生跟女生相处久了,朋友跟情人之间的分界线就会很难拿捏,一不小心就会越线的。” 玉娴皱着眉,好像很困扰。 “我问你,被吻的女生有感觉吗?” “感觉?”玉娴愣了一下。“什么感觉?” “就是虽然被吻可是一点都不生气,然后还有一点脸红心跳的感觉?” 玉娴眉头又皱起来,喃喃自语?“脸是真的很红,可是没有心跳,反而是心跳快停止了——” “那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吗?” “嗯……”玉娴认真思考。“应该不是喘不过气,根本就是快要不能呼吸了吧?”曼曼吸了口气,突然大叫一声:“还说不是你!” “哇!”玉娴吓一跳。“干嘛突然叫那么大声啊?” “描述得那么传神,明明就是你,还不承认?” “我,我……” “好了啦!不要否认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又不会逼你。”曼曼眯眼瞪好友一眼。 玉娴干笑,笑脸却像苦瓜。 曼曼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其实你不讨厌他,对不对?” 玉娴紧闭着嘴,不知道怎么回条。 “而且,这个人一定不是石竞常,对不对?” 玉娴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曼曼掩着嘴吃吃笑。“如果是他的话,你还有什么好困扰的?一定高兴得不得了,每天对着镜子傻笑。” “也不是这样啦……”玉娴的眉头又皱起来。“如果是他的话,我可能更困扰。” 曼曼被她搞糊涂了。“怎么了?” 玉娴用力叹气。“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很复杂就是了!”简直就是一团乱,搞得她的头好痛。 “对了,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玉娴转头看她。 曼曼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告诉玉娴?“我可能要休学一段时间。” “什么?”玉娴吓一跳。“你为什么要休学?” “呃。”曼曼低下头。“因为我想先工作,所以……” “不可以啦!如果现在选择工作,以后就很难回学校了!”玉娴反对。 “我知道,可是,还有其它理由。”这回换曼曼皱眉头。 “什么理由?” “你可不可以不要问。” 玉娴傻住。曼曼用一种很哀怨的眼神望住她。“你想找的要休学喔?”玉娴心软了,曼曼点头。“这件事很大条耶!你家里的人知道吗?” 她摇头。“我不打算告诉他们。” “不可以啦!休学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告诉家人?” “我有不能说的理由。”曼曼忧郁地往下说:“阿玉,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时候,我刚到台北,刚刚搬进公寓的样子吗?” “当然记得啊!”回想起那时候的曼曼,玉娴笑了。“那时候你刚从南部上来,梳着两根辫子,很可爱也很土,哈哈!” 曼曼扁扁嘴也笑了。“那你还记得,我决定要到经纪公司应征模特儿的原因吗?” “嗯。”玉娴举起拳头,用充满元气的声音喊:“你说自己太胖了,所以决心改头换面,变身成为全新的童晓曼!” 曼曼的笑容忽然不见,其实她没有跟玉娴提过,她会变成今天这样,其实有另一个原因…… 玉娴发现的时候,她的眼睛甚至有一点泪光。 玉娴愣愣地望着她。“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曼曼摇头。“没有,”她微笑。“你没有说错,只是,想到那个时候的我,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可怜。”她又哭又笑。 玉娴呆住了。“曼曼,你还好吧?” “嗯!”擦掉眼泪,曼曼打起精神。“所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休学跟当初决定做模特儿一样,都是有理由的。”她虽然笑着,但是表情看起来很难过。 玉娴看到曼曼这个样子,决定不再追问她了…… 因为她可以了解曼曼的心情,就像她也有理由,所发没办法告诉曼曼,那个吻她的男生是谁一样。 “那你什么时候要办休学?”玉娴问她。 “过几天就会去办。” “这么匆忙?” “嗯,”曼曼终于告诉玉娴,“而且,等现在这部戏拍完后,我就要从这里搬走了。” “为什么?”曼曼又丢了另一个惊讶给她。“因为,经纪公司有提供宿舍,所以我会搬去那里住,费用可以节省一点。” 曼曼内疚地望着她。“对不起,阿玉,我现在才跟你说。” “没关系啦!”玉娴说:“我只是很担心,你休学又一个人住外面,我真的很不放心耶!” 曼曼好像又快哭了,“你不要再说了,不然,我会搬不走。” “那就不要搬走啊!大不了,我们两个睡同一个房间,你的房间再租给别人就可以啦!”玉娴说。 曼曼摇头。“不行,我一定要搬走。” 玉娴不懂。 “因为。”曼曼看见她眼底的疑惑。“因为我也想独立……”只好这么解释。 “好吧。”玉娴可以谅解。“如果一定要搬走,那我也只好点头祝福你啦!” 曼曼勉强挤出笑容。 “可是,你搬走以后,一定要常常跟我联络喔!” “嗯。”曼曼点头。“那就这样决定了!”玉娴伸出手,并且抓住曼曼的右手。“来,我们来勾勾手!” 曼曼被动地跟玉娴勾手指。 她脸上的笑容有一点勉强,一点悲伤,还有一丝落寞…… 但是,玉娴以为这只是离愁的情绪,所以她还故意笑得很开心,希望曼曼离开的时候,能快快乐乐的走出这里。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因为曼曼要搬走了,而且她最近的情绪好像有点不稳定,所以玉娴尽量抽空陪她,没课的时候,她还会打电话问曼曼在哪里工作,然后回家做饭再送便当给曼曼。 自从曼曼说要搬走后,玉娴跟她的感情没有变淡,反而更好了,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她们彼此都更珍惜而且关心对方。 只不过,玉娴知道到曼曼拍戏的地方,很可能遇到谈锐司,所以她每次都很小心,尽可能避开他。好像,她变得比看到学长,更害怕看到他……为什么? 她闭上眼睛,摇头,把他的影子甩开。 每次脑海里浮现谈锐司的脸孔,她就这么做,几次以后,好像还满有效的。 “最近你好像瘦很多。”玉娴送便当给曼曼的时候,忍不住对她说。 “有,有吗?”曼曼摸摸自己的脸,神情疲倦。 “你是不是接太多工作了?” “还好啦……” 玉娴觉得她好像很压抑,所以问她:“等一下你要拍到几点?” “晚上两点。” “两点?”玉娴皱眉头。“如果你搬走后还是工作到这么晚,那半夜如果肚子饿的话,谁买东西给你吃啊?”她知道曼曼是小演员,根本没有助理。 “我会跟公司的同事一起去吃宵夜。” 玉娴吁口气。“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她看曼曼把便当里的饭拨来拨去,根本没吃几口。 “不好吃吗?”她问。 曼曼摇头。“我有点累,没什么胃口。” “那我泡牛奶给你喝好了。” “嗯,”曼曼点头,没跟她客气,“一直往外走,最后面有一个小厨房,厨房里工作人员准备了很多吃的东西,奶粉在柜子里。” 别墅的戏已经拍完,因为这样玉娴才敢过来,现在剧组已经换到棚内工作。 “你脸色很不好看,我去帮你泡牛奶,你休息一下。” “好。”曼曼坐着没动,很听话。 玉娴走出演员休息室,小心翼翼,找寻曼曼说的小厨房。 其实,她并不太怕会遇到谈锐司,因为他是男主角,有自己的休息室,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有助理帮他张罗,所以她遇到谈锐司的可能性很小。 找到厨房,里面刚好没人。玉娴走进去东翻西找。“奇怪,没有奶粉啊?” 最后她终于在最上层的柜子里看到奶粉,可是以她的身高,要够到柜里的奶粉罐真的很困难。 玉娴只好靠在流理台边,尽量踮起脚尖,伸长手去试,因为过度伸展右手,用力过度,她开始冒汗,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她背后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就拿到奶粉罐——玉娴回头,看到没有表情的谈锐司。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玉娴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 谈锐司把奶粉罐放在流理台上,他另一只手上拿了一只空水杯,显然他只是到厨房倒水,顺便帮她那奶粉罐的。 几天不见,突然看见他,玉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谢谢……” 他不发一语,却突然转身走到饮水机前装水。 玉娴愣住。 他冷漠的态度,莫名的刺伤了她的心。 但那天,是她推开他…… 虽然是他先做那样的事让她尴尬,但她还是试着跟他讲话,“你还在生气吗?”她小心地问。 他没反应。 她继续往下说:“我跟学长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至于我们,以后还是可以做朋友——”水杯盛满,他已转身走出厨房。玉娴愣住。 他冷漠到底的态度,又一次刺伤她的心,这回除了难过外,她甚至有接近窒息的感觉…… 愣在饮水机前,她根本没有勇气转身,回头看他的背影。 为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在乎他的情绪了? 玉娴闭上眼睛,用力深呼吸……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是,不管喜不喜欢,现在她对他的感觉、现在变成这样的自己…… 好像都已经不再是她可以控制的自己了! 泡好牛奶,玉娴回到休息室却没有看到曼曼。“请问,曼曼到哪里去了?”她问在休息室的其它演员。 “导演叫她进棚了。”对方回答。 “喔。”把牛奶放下,玉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到棚内看曼曼。 虽然明知道,在那里她很可能会遇到谈锐司,但是曼曼有点怪怪的,玉娴没办法不管她。 在棚内,她果然遇到坐在导演旁边的谈锐司。 就在她走进棚内那一刻,两人的眼神曾经交汇,但是他很快移开,好像根本就没看见她一样。 玉娴在入口楞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走进去,然后她就看到曼曼坐在旁边等待,可是她没办法靠近,因为工作人员挡在门口不让她进去。 玉娴只好站在入口处看着曼曼,但她的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谈锐司的方向…… 她看到导演一直在跟他讲话,他没有响应几句,最后就站起来,助理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上的水杯,然后拥着他往出口——也就是玉娴的方向走过来。 看到谈锐司朝自己走过来,玉娴莫名地紧张起来,她的脑子混乱地想着,如果他停下,那她要跟他说什么?然而当他经过她身边时,却只是与她擦身而过。他没有停留,没有跟她说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玉娴没有回头看他,她的视线仍然盯着前方,只有脸色微微苍白,为何如此冷漠?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有点失落,还有那说不出口的期待,也被他的冷漠,一并从她身上带走了。 第六章 走出拍戏片场,谈锐司就叫助理回去。 “可是,导演说晚一点还有您的戏——” “打电话给导演,说我不舒服,回家休息了。”他冷淡地交代。 老板的话助理不敢违抗,只好乖乖打电话给导演。 谈锐司直接开车离开片场,他脸色并不好看,一路都很阴沉。 回到别墅,他就打手势叫william帮他倒酒,之后,就一个人坐在吧台旁边喝闷酒。“阿司!”毛浚堂下楼,看到人就直接走过来问:“我听阿南说你下个月要转到日本念书?” “嗯。”谈锐司哼一声,继续喝他的酒。 毛浚堂眯眼看他,“我记得你告诉过我,要考研究所,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要到日本?” 这次,他连话都不答。 毛浚堂挑眉,“你是明星,难道以后也不演戏了?” 谈锐司一口一口喝着酒,完全不搭腔。 “突然离开,该不会是失恋了吧?”毛浚堂突然这么问。 谈锐司无动于衷,继续喝酒。 “看起来像没事一样,越是这样越可疑,我说对了?”毛浚堂咧嘴笑。 谈锐司冷冷地瞪他一眼。 毛浚堂低笑。“那个可爱的阿玉妹妹,你打算怎么办?你都要去日本念书了,不会有头没尾,留个烂摊子在台北吧?”他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因为谈锐司突然站起来直接往二楼走。毛浚堂回头喊话:“喂,走之前最好先弄清楚,到底爱不爱那女人,不要走了又回头,那就整个糗掉了。” 谈锐司像没听见一样,一路上楼。 毛浚堂敛下眼,“嗤,难道这家伙动真情?”他仰头,眯眼,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气喃喃自语:“真的假的?” 曼曼这档戏终于拍完了,制作人要请大家吃饭,曼曼拉着阿玉叫她一起去,“我又不是你们剧组的人,去了会很尴尬耶!”玉娴拒绝。何况,她害怕又见到谈锐司。 “我们制作人很大方,他说朋友可以一起来,要热闹一点比较好,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嘛!”曼曼说:“就当是制作人出钱为我们两个人办的送别会好了,我要搬走了,以后见面的机会没有那么多了。” 玉娴迟疑了,“你可以不要搬走吗?我真的很舍不得你耶,曼曼。” 她开口挽留。 曼曼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狠下心摇头。“对不起,玉娴。”玉娴吐出一口气,“没关系啦!我想你要搬走,一定有你的理由。”曼曼的笑容很勉强,“什么时候要去吃饭?” “今天晚上。” 玉娴不再拒绝。 她想,就算碰到谈锐司,就是他仍然冷漠,那么她只要把脸转开就好…… 只要看不见他冷漠的眼神,那她就不会难过了…… 不是吗?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玉娴没想到,在夜店请喝酒竟然就叫“吃饭”。难怪请客时间要订在九点,出发前曼曼还叫她要先吃东西,这大概也是演艺圈的怪现象把!晚上十点,不会喝酒的玉娴,只是象征性地端着酒杯,连一口酒都不敢碰。还好,到现在还没看到谈锐司出现,听工作人员说,他可能很晚才回到,于是她想,十点半前离开,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其实她也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这里后她才感觉到,自己跟曼曼还有谈锐司除了都是学生外,无论生活或者娱乐的方式,真的有很大的差别。 十点多,玉娴正要跟曼曼说她想先离开,突然看到谈锐司跟助理走进夜店。 两人的目光,在他刚走进夜店的时候,短暂地对视了一秒…… 之后,他移开视线,越过她身边,对她视而不见。 玉娴的脚再也动不了,她定在原地,忽然没办法移动脚步。 他的态度依旧冷淡,甚至冷漠。玉娴慢慢走到角落的沙发,安静地坐下,开始沉思。 就算再迟钝,她也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而谈锐司,难道他对她还只是单纯的友情吗? 拿着酒杯,一手托腮,玉娴开始不自觉地喝起手上的酒…… 酒的味道很辣,喝下去喉咙就像火烧一样,她第一口的时候还差点被呛到,还好接下来再喝第二口就顺口多了。看着远方的谈锐司坐在女人堆中说笑,她的心情变得沉重.今天晚上,他的心情看起来好像很好? 苦涩的酒一口一口饮下,玉娴对酒的辣味已经麻痹。 看到他周旋在一堆漂亮的女演员之间,随意地跟女生开玩笑,虽然她想否认却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心里那酸酸的感觉,不是嫉妒的滋味…… 他看起来很自在,跟上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紧绷着脸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如果,好朋友可以接吻,那么,情人之间可以做什么? 甩甩头,玉娴把脑子里莫名其妙的画面甩掉,到吧台去要了另一杯酒。 走回刚才那个隐密的座位时,她的脚步已经不太稳定,而且开始歇斯底里地感到心酸…… 如果真的不止是朋友,那么又算什么? 玉娴边想边喝酒,越是喝酒,她就越难过。 她开始感觉到全身发热,整个头晕晕沉沉的。 视线开始失焦,她连眨了好几次眼睛都没有办法看清楚,现在谈锐司又在跟哪个女生说话……算了!何必管他跟谁说话?她决定离开夜店不想再看到谈锐司那张脸。 可是已经喝醉的她,费了很大的力气却没有办法从沙发上起来,她试着把双手撑在桌面上,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却突然发软,她重心不稳地摔到地板上,同时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玻璃的碎裂声,惊醒了店内聊天调情的男女。 谈锐司当然不例外,看到醉得摔倒在地板上的玉娴,他脸上没有表情。 只有玉娴,在摔倒的时候,她已经几乎醉得晕死过去,没有知觉了。 曼曼一发现喝醉的玉娴,吓得跑过来。“阿玉?你不是回去了吗?”她试着扶起玉娴,“你怎么喝这么醉啦?” “曼曼,发生什么事?这你朋友喔?”导演走过来关切。 “喔,对,对不起喔导演,”曼曼试着解释:“我朋友不会喝酒,所以……”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啊!怎么喝这么醉咧?” “对不起,导演,对不起喔,各位。”曼曼只好一直鞠躬道歉。等到店内气氛回复正常,曼曼才附在玉娴耳边说:“我先送你出去搭车好了。”“嗯?你、你不回去喔?”玉娴醉醺醺地问曼曼,手还在空中乱挥,标准已经茫掉的模样。 “我不能回去,”曼曼压低声音跟玉娴说:“制作人和导演都还没走,我现在离开太没礼貌了。” “嗯?喔……”她喔一声,其实没听懂,眼睛已经快闭起来了。 “怎么会喝得这么醉呢?玉娴,你可不可以自己站起来啊?”曼曼根本拉不动她,因为喝醉酒的人身体很沉,就像一滩烂泥。 到最后曼曼放弃了,她真的拉不动喝醉的玉娴,更何况,照玉娴现在的状况,她根本不放心把玉娴一个人丢到车上。 “怎么办啦,这里冷气很强耶!你要是继续这样醉下去,一定会生病的啦!” 曼曼左右张望希望能找到人帮她…… 她接触到谈锐司的眼光,心中顿时燃起希望,她记得自己在这部戏开拍的时候也喝醉过,当时就是谈锐司送她回家的。曼曼看到他望向这边,就要向他求救,但是当她正要开口,谈锐司的目光就移开了。曼曼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失望又焦急的表情,回头看到玉娴已经倒在地板上,却没有一个人主动伸出援手,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制作人和导演那桌,至于男主角谈锐司当然跟制作人同桌。 “导演,我朋友喝醉了,没办法走路,您可不可以请工作人员帮我把她扶到车上?”她低着头请求:“呃,我、我可能要先送她回家才行……” “啊?这么严重啊?”导演往玉娴的方向看了一眼,眯眼想了一下。“就是每次来给你送便当那个女生吗?” “嗯,对对对!”曼受笑了,导演对玉娴有印象,就可能会帮忙…… “我记得她长得满可爱的,”导演笑了笑。“我看,我送她回去好了。” “啊?”曼曼两眼发直。“不、不用麻烦导演了,我自己送我朋友回去就可以了……” “干嘛?怕我把你朋友吃掉啊?”导演眯着眼呛她。 曼曼吞口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无助的目光扫过同桌的制作人和谈锐司,前者一副不干他事的模样悠哉地抽烟,后者更是一脸冷漠,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两人对话。“来吧!”导演站起来。“现在怎样?我先把她抱起来,送到车上?” 曼曼平时虽然不敢违逆导演,但现在她却不能不说:“导演只要帮我找工作人员,帮忙搀扶我朋友就可以了,真的!” 导演瞪她。“我不能帮忙啊?”脸色已经不太好看。 “那、我……”曼曼脸色发白。 导演哼一声,懒得跟她罗嗦,直接走到喝醉的玉娴身边,伸手抱起她—— 没想到有人突然伸手,比他快一步抱起玉娴。 导演弯着腰,愣在那里不明状况,抬头才看到抱起玉娴的竟然是谈锐司。 “我送她回去。”谈锐司没表情地丢下这句就直接走人。 在场不仅导演和曼曼,还有制作人和现场的工作人员…… 大家全都愣住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夏夜清凉的晚风吹拂在脸上,玉娴呻吟一声,从昏沉中慢慢睁眼,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我、我在哪里啊?”她酒醒了一点,只是头变得很痛。“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那么多!” 冷淡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玉娴猛地清醒—— 她睁大眼睛,看清楚自己原来是在车子里。“你怎么会——我怎么会——”她瞪着他,惊讶得说不出话,瞬间清醒。 谈锐司的脸色很冷,紧闭着嘴,不再开口。 玉娴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他的答案,偷偷转头看到他冷漠的脸孔,委屈忽然涌上她的心头—— “停车,我要下去。”她喊。 谈锐司像是根本没听见,瞪着前方,继续开车。 “我说停车,你没听见吗?停车!”这次她用力喊。 轮胎发出刺耳的“吱”声。 他突然猛踩煞车。因为紧急煞车,玉娴胃部突然传来一阵恶心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干呕了几下,等到不舒服的感觉过去,她才有办法打开车门,狼狈又匆忙地想要下车,没想到鞋子却突然卡在车门边,她一边压抑着反胃的感觉,一边连试几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凉鞋的根一直没办法越过车门…… 没想到,连鞋子都要跟她作对! 一气之下,她干脆把鞋子踢掉,直接光脚下车,再回头从座位底下捡回她的鞋子,然后“砰”一声关上车门。 过程中,谈锐司双手握在主向盘上,一直冷冷地瞪着她。 玉娴一手拎着凉鞋,摇摇晃晃、重心不稳地走在马路边,因为头痛得快裂开了,她只好边走边敲头,不舒服到了极点。 谈锐司瞪着她步履蹒跚地走了大约十五公尺,似乎真的没有回头的打算,他终于开门下车,几步就追她,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回拉—— “你干什么——干什么拉我啦!”玉娴挣扎,凉鞋差点掉了。 “少任性了!”他冷冰冰的吼,把她拖回车门边,命令她:“上车!” “我才不要上车……你不要管我啦!”她对他吼,声调很不稳定。 他瞪住她。“我叫你给我上车!”干脆抓住她的手,打算用蛮力把她塞进车子里。 “我不要——你不要抓我啦!”玉娴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抓住。 谈锐司不再跟她啰嗦,先把她的屁股压进车子里,再抓住她的脚把她塞进去,过程中玉娴一直尖叫,他根本不理会,最后,他用力甩上车门,把她锁在车子里。 “我说过了,我不要上你的车!”玉娴想要爬到驾驶座,从另一边下车。 谈锐司很快就回座位,把她拉回自己的位子,玉娴不服从他的蛮力,于是开始捶打他,甚至拿手上的凉鞋当武器…… “你够了没?”他火大了,干脆捉住她的手,把她压到座椅上。 “你干嘛理我?你可以不要理我,没有人叫你理我,你可以永远不要理我:”玉娴叫回去。 谈锐司沉眼瞪着她,过了半晌,似乎已经压抑住自己的脾气。“现在坐好,我送你回去。”声调又转为冷漠。 他放手,回头握住方向盘,准备上路。 “我不喜欢这样,你让我下车。”玉娴突然出声,声调也回复冷静。谈锐司没有动作。“如果你不想再做朋友,那就根本不要理我,不必为了道义送我回家。”玉娴冷静地把话说完,她的酒好像醒了一大半。 谈锐司没有回答,他瞪着前方,也没有踩油门。 于是,玉娴再次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谈锐司突然伸手握住她开门的手腕- 玉娴愣住,茫然地回头…… 谈锐司的眼色很沉,接着他就突然把她拉进怀中,情不自禁地抱紧她,控制一夜的情绪终于崩解- 玉娴的脑子空白了两秒。 而那两秒,竟然像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 她的手停在空中,一度,就要抱住他紧绷的背…… 但就在那两秒,她的脑海闪过许多混乱的画面,她想到他的吻、他的冷漠、他对她的视而不见、还有他跟女生开玩笑的样子——最后,她用力推开他。被她狠狠推开的谈锐司脸色僵住,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有了很大的变化-“我又忘了,你喜欢的人是阿竞。”他沉声说。 听到这句话,玉娴呆住了,寒冷又酸涩的感觉莫名其妙地窜上她的胸口…… “抱歉,”他看着她,脸上阴沉。“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话说完,他握住方向盘,踩油门-车子开始移动。 玉娴僵硬的表情越来越惨白…… 而他的脸孔,一路上,只有冷漠。 他的态度让她生气,他的表情却让她难过。车子停在公寓前,没有熄火。玉娴冲动地拉开车门,下车之前,她却迟疑了。 如果就这样下车,那么,他们是不是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忍住下车的冲动,她勉强自己回头看他。“你为什么……坚持要送我回家?”他没回答。“如果你真的连朋友都不想做,那就可以不要说话?”她握着拳头下决心,如果他再不开口,那她一定会下车。 他看她。“要我说什么?你想听什么?”声调跟眼神都很冷淡。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质问,和他冷漠的态度,玉娴除了难过还是难过,这样的难过,几乎让她有窒息的感觉…… “你没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问出口了。 他冷冷地看她。“没有。”冷冷地开口。 玉娴怔怔地瞪着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是个傻瓜!为什么要莫名其妙问这种话?为什么会这么丢脸? 下一刻,她冲动地打开车门,转身下车。 车子调头就走,谈锐司并没有停留。 玉娴靠在公寓门口,僵立……一种想哭的冲动酸了她的胸口,然后,她就这样靠在公寓墙边,眼泪开始一滴滴地往下掉,到最后,竟然掩面哭泣起来……她再也没办法压抑内心的委屈。 玉娴难过得没有注意到,一开始就站在对街骑廊下的石竞常,当然,更不可能发现他脸上的阴霾。 第七章 早上十点,玉娴宿醉后清醒,头比昨天晚上还痛,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她愣愣地坐在床上发呆,直到十点多才匆匆赶到学校上课。 早上上课的时候玉娴已经不太舒服,所以决定下午跷掉一堂课回公寓休息。 终于,上午的课在她醒不过来的晕沉中结束,玉娴吁口气,安抚完关心她的瑞恩后,才慢吞吞地收拾包包,准备回家。 “学妹!” 突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叫唤,玉娴僵住她没有立刻转身…… 石竞常走进教室,因为玉娴太会拖的关系,这时候教室内的人已经不多,大家都去吃饭了。 “学妹,”石竞常走到她身边,对她微笑。“最近很少看你到会办,身体还好吗?”他还记挂着她上次生病的事。“我很好,没事,只是最近,最近功课比较忙一点。”怎么办?话一说完,玉娴立刻心惊地意识到,她竟然对学长说谎了! “没事说好,我还以为你又生病了,”他顿了顿。“不过,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摸摸脸,不由自主地说:“喔,因为昨天熬夜看书,所以、所以才会气色差啦!”天呀!她说谎变成习惯了? “原来是这样,晚上还是不要太晚睡比较好,如果变成习惯,对身体健康有很不好的影响。” 学长不知道她说谎,竟然还反过来安慰她,她真的太超过了。 “我、我知道了……”她低着头,呐呐地回答。 “我,”停了一下,石竟常才说下去:“我有话想跟你说,我们到外面去,一起吃饭。”他这么说似乎不是征询她的同意,而是恳求。 玉娴抬头,突然说不出话。 “可以吗?”见她不回答,他只好询问她的答案。理智上玉娴知道不可以,但是…… 握住拳头,她对石竟常点头。 石竞常露出笑容。“刚才我还以为,你要拒绝我了!”他对玉娴说:“我们到学校外面的餐厅吃饭。”补充这一句。 玉娴没说什么,心里却不禁猜测,学长不在学校跟她一起吃饭的理由,是因为学姐吗?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路上,石竞常走在前面像在带路,玉娴安静地跟在石竞常后面走出校门,两人沉默地走出学校,路上并没有交谈。 到了学校附近一间有名的‘张妈妈餐厅’,石竞常问她想吃什么? “都可以。”其实她根本吃不下。 “那就吃这里的招牌排骨饭好了。” “好。”点好菜,两人间又开始沉默起来。“其实,我要说的是关于阿司的事情。”他先开口打破沉默。玉娴脸色微微改变。“他的事情,为什么要跟我说?”她的声音装得很冷漠。 “因为跟你有关,我认为,你应该要知道。” “跟我有关?”玉娴抬头。 “对,”他继续往下说:“阿司是我的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场,其实我不应该说这件事,但你也是我的学妹,而且如果是不对的事情,假如不说出来,我觉得很不安。”他解释。 “学长,你想跟我说什么?”玉娴疑惑地问。 “你还记不记得,”迟疑了一下,石竞常接下去说:“我在鬼屋跟你说过的话?那时我跟你说过,阿司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玉娴的脑子先是一片空白,然后才浮现画面。“记得。”她点头。 “那时候,你好像不相信我说的话。” 玉娴没说话。 “其实,我会那么说是有原因的。事实上,阿司曾经说过一句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学长突然跟她提出谈锐司的事情,玉娴没有心理准备。“那天我看到阿司,他让我看过他传给你的简讯,当时他曾经叫我等着看好戏。” 看好戏?玉娴愣住。 石竞常声调略沉。“听到这句话,你应该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了?” 玉娴瞪着他,没有反应。 “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伤到你的心,但那是因为你并不了解阿司。” 玉娴的脸色慢慢变得严肃。“学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也知道,阿司的家世很好,他个人的条件更好,所以他从来都不缺女朋友,可以说,只要他开始追一个女生,对方就一定会成为他的女朋友。也许因为得来太容易,所以对于感情,他难免有一点玩世不恭,我的意思是,”石竞常沉下眼。“跟一个女生谈恋爱,或者突然对她失去兴趣,让对方失恋,对阿司来说,都是很简单就能做到的事情。” 玉娴的视线有一点失焦,仿佛在努力理解他说的话。 “如果,他想玩弄对方的感情,那也不是不可以的。”最后,他小心地做结论。 就算再笨,玉娴也听得出来,石竞常话里的意思在暗示她,谈锐司想玩弄她的感情。 “不可能,”玉娴喃喃说:“我说过我跟他只是朋友,他从来没有说过要……要追我之类的话,而且,他根本就不可能追我,因为就像学长说的,以他的条件想要追求任何女生都可以办得到。我知道自己很平凡,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想追我。” “刚才我已经说过,他叫我看好戏。”石竞常眼色更沉,“虽然,我不应该这么说,但我认为这可能是事实,事实就是,阿司并不是真心想追你,所以这跟你们之间的条件有何差别,没有任何关系。” 玉娴低着头,她想轻松的笑着说:“学长你想太多”,但却没有办法开口,更笑不出来…… “昨天晚上其实我去找过你,但是当时没有人在家,所以我就在公寓骑楼下的骑廊等你。”他看着她,沉声说:“一直到阿司开车送你回来。” 玉娴的心一沉。“昨天晚上的情况我都看到了,我真的不希望,你陷得太深——” “学长,你好像弄错了”,玉娴打断他,伪装的笑容非常苍白。“什么陷得太深……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跟他只是朋友,真的,就算他要演戏那也不干我的事,因为我一直认为我们是朋友,就只是这样而已。”她跟他强调,也对自强调。 石竞常注视着她,脸色很沉重。 他沉默了一会儿。“好,这样最好,”他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从阿司那里听到的话,即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我相信你自己能判断。” 玉娴紧闭着唇,脸色苍白。 “至于昨天晚上我去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已经跟佩茹谈过了。”他冷静地说出让她更震惊的话。 突然听到石竞常跟自己提出温佩茹,玉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昨天,我开始试着跟佩茹谈,至少她的反应——” “学长,这是你跟学姐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想知道,”她突兀地打断石竞常的话。 “我想,学姐应该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关于她的私事。”石竞常的表情有一点惊讶,但他很快恢复冷静。“我只想让你了解,我已经开始处理这件事,该跟佩茹说的话我会鼓起勇气跟她说清楚。你放心,我会尽量平静地跟她分手——” “对不起,学长,”玉娴忽然站起来。“我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她根本不想听这些。 他错愕。“可是我们才刚点餐——” “对不起,学长,今天我可能没办法跟你一吃饭了!”她再说一句对不起,然后匆匆拿起包包,转身跑开。 瞪着她跑开的身影,浓重的阴影笼罩了石竞常的脸孔。 看好戏……那是什么意思?她真的不懂吗?玉娴当然懂,只是一时之间没办法接爱,她也相信,学长不会骗她。那天玉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一路上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谈锐司的事情,还有学长在餐厅跟她说的话……她还记得,自己生病时候,谈锐司曾经照顾过她,如果关心也可以演戏,那么他的演技真的很逼真。 至于学长跟学姐的事情,她反而完全没有想到,等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才想起,学长在餐厅里好像跟她提过学姐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她喜欢的不是学长吗? 好不容易学长主动邀她吃饭,但是她竟然连饭都不吃,而且很没有礼貌的匆匆就走掉? 为什么? 她又问自己一次,但其实已经知道答案。 可是,为什么偏偏她找到自己心里的答案的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这一切可能只是欺骗? 当晚,睡觉的时候,她把谈锐司曾经写给她的简讯再按出来看一遍。这些留言的内容,全部都是假的吗?那他的生日,真的是那天吗?一切是不是都只是谎言? “只要有件事情是真的,那么,至少我还能告诉自己,并不全都是谎言,我还可以相信你……”躺在床上,她喃喃自语。 但是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她已经不知道,“相信”还有什么意义。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玉娴没有想到温佩茹会直接来找她。温佩茹变得很憔悴,而且神情显得很落寞。“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突然来找你。” 玉娴的心快跳出来,看到学姐,她没来由的有想学长跟学姐说什么—— “对不起。”温佩茹对玉娴苦笑。 一种很心虚的感觉,她根本就没想到,学姐竟然跟她道歉。她傻住了。“学姐……” “我知道自己很冒味,可是我心里真的很痛苦,因为每个人都以为我跟他是一对,如果被其它人知道我们已经协议分手,而且是因为第三者,那么……”她说得很直接。 听到“第三者”三个字,玉娴的心一寒。 “那么同学们怎么看我?”温佩茹往下说:“我觉得很痛苦,好想找一个人倾诉,可以这么丢脸的事情我又能告诉谁?同学吗?朋友吗?都不可能……我真的没有人可以倾诉了,所以,只好来找你。” 玉娴看到学姐眼睛湿湿的,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学姐,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深呼吸,故作镇静地问,声音却情不自禁地发抖。 “上一次在阿司家的别墅里,我们聊得很开心,后来阿司出现了,”温佩茹对她苍白一笑。“你还记得吗?当时阿司曾经提到阿竞。” “嗯,”玉娴垂开眼,没有勇气直视学姐的眼睛。“当然记得。” “我也记得,当时你说,阿竞一向都很专一,不会是心定不来的人。”她的笑容很苦涩。 玉娴低着头,说不出话。 “可是,现在,他却说要跟我分手了,而且是为了别的女生。”温佩茹苦笑一声,然后往下说:“虽然他没有直接这么说,可是我是女生,当然有感觉,我知道这就是他想分手的原因。” 玉娴的表情很凝重。 “所以,我很迷惘,”她望向玉娴,好像想从玉娴这里得到答案。“他真的是专一的人吗?还是无情的人?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事先完全没有预兆,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劈腿?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她看起来很无助,好像已经完全失去自信,只要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就算不合逻辑也至少能安慰她。 “学姐,”玉娴吸口气,硬挤出笑容。“你不要难过,我相信学长可能是一时冲动,等他想清楚你是他最重的人,他就会后悔的。”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玉娴心里其实没有把握,虽然她已经拒绝学长,但是却没办法左右学长的想法。 “真的吗?”温佩茹抬头看她,眼中闪烁着迟疑的光芒。 “嗯,当然是真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喔!只要有信心,保持开朗的心情,好运就会一直跟在学姐身边的!”玉娴用力安慰她。 温佩茹总算露出笑容,虽然笑容看起来很僵硬。“听你这么说,我心里总算好过一点……来找你聊天,果然是对的。” 玉娴保持开朗的笑容,心里其实很慌。 “对了,我突然来找你,是不是把你吓到了?而且又跟你说这种事——” “怎么会呢?有事情不要闷在心里,找人聊一聊是对的!” “谢谢你,学妹。”温佩茹的眼神很诚恳。 “不会啦!”玉娴挤出笑脸,心里感到很抱歉。 虽然当她知道学长已经有女朋友那一刻,就已经死心,也明白拒绝过学长,但佩茹学姐跟学长的感情,的确是因为她而发生变化,所以在她心里,很自然地对学姐感到抱歉。 “说完了我的事,那你的呢?你跟阿司之间进展怎么样了?”温佩茹忽然这么问。 玉娴吓一跳。“我跟他——我跟他并没有怎么样啊!” 温佩茹有点困惑。“你们不是在一起吗?因为那天在阿司家的别墅里,我看你们两个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才、才没有!我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她别开眼,显得慌张。“是吗……” 玉娴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学姐,那天你在别墅跟我说你——你在日本念书的时候,就认识谈锐司了?是吗?” “嗯。” 温佩茹点头。 玉娴的心揪紧。“他中学的时候,不是在美国读寄宿学校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紧绷的琴弦一样尖锐。 “美国?寄宿学校?”温佩茹露出迷惑的表情。“怎么会呢?据我所知,阿司的妈妈有一半的日本血统,所以伯母长时间居住在日本,也因为这样,谈家的男孩到九岁就会被送到日本读书,跟母亲住在一起,直到十四岁才被送到美国读中学,不过好像也不是念什么寄宿学校。” 听到这些话,玉娴的喉咙突然变得很干燥,而且心跳加速—— 原来,他真的是骗她的! “那么,学姐,既然你跟他已经认识这么多年,请问……你知道他真正的生日哪一天吗?”她再问,一颗心提到了头。 “当然知道,他的生日是十月四号,阿司是天秤宝宝。”她说。玉娴的心凉了…… 现在还不到暑假,一个月前,他根本不可能过生日。 温佩茹不明白玉娴现在的心情,还对她说:“其实你很在意他,对吗?所以才想知道他的生日。” 玉娴抬起头望着学姐,她脸色苍白。“学姐,请你告诉我,谈锐司到底会不会游泳?” 既然已经开始怀疑,那么,她就把一切都问清楚…… 只要还能找一个事实,那么她就相信他。 “你在开玩笑吗?”温佩茹说:“阿司是游泳校队,听说他高中的时候,还曾经拿过全美高中杯游泳冠军。” 玉娴的表情冻结了。 但不但会游泳,而还是游泳冠军? 那么,他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演戏? “我不知道,我跟阿竞未来会怎么样,”温佩茹的表情变得忧伤,她的话题又回石竞常身上。“如果他想跟我分手,是因为第三者的话——”她望向玉娴,后者一直没有抬头,玉娴用力地咬着嘴唇,现在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继续保持冷静…… “那么,我绝对不会轻易放手。”温佩茹表情顽固而且执着。 玉娴慢慢抬头…… 忽然间,她发现温佩看她的目光,有一种被刻意隐藏的冷漠。 温佩茹忽然对她一笑,然后问玉娴:“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学妹?”她的声调,也隐含着被压抑的冷漠。 玉娴愣住。 不安的感觉又重新爬上她的胸口,把她的心脏抓住,让她不能呼吸。 自从学姐来找过她后,那种不安的感觉就一直跟着玉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学姐最后一句话,是刻意对她说的,这件事情,好像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了。她必须再一次跟学长把话说清楚,不管怎能么样,这次她一定要做得狠一点……一定要狠到,让学长完全死心才行。中午玉娴没有跟瑞恩一起到餐厅吃饭,她直接到学会会办,打算跟学长一次把话说清楚。 玉娴刚走进活动中心大门,就遇到谈锐司。 他愣了一下,随即沉下脸。 玉娴对他视若无睹,她没有表情地越过他身边,就好像他是一个陌生人。 玉娴果然在学生会会办找到学长,但她没想到两人的表情都很沉重,当玉娴走进会办的时候,学姐竟然也在,石竞常第一个看见她。 看到学姐,玉娴愣在门口。“对、对不起!”她立刻转身出去。 “既然来了就进来啊!”说话的人是温佩茹。 玉娴僵住。 “跟她没有关系,你不要找她!”石竞常很快接话。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有说什么吗?”温佩茹的声音平静得很不寻常。 “原来,你平常都是约在这里见面的。” “佩茹!”石竞常的口气变得严厉。听见这样的对话,玉娴再也没有办法移动脚步。原来,学姐早就已经知道学长要分手的原因,所以才会故意来找自己…… “学姐,你误会了。”她回头直接对温佩茹这么说,不装傻,不逃避。 她决定趁这个时候,一次把话说清楚。 “误会?”温佩茹看她的眼光再也没有温暖。“我亲耳听到阿竞告诉我,他想跟你在一起,还是误会吗?如果我没有听错,那么,误会的人应该不是我,而是阿竞吧?”她口气嘲弄。 “佩茹,你不要再说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学妹没有关系——” “确定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也有话要说。”玉娴打断石竞常的话。 温佩茹没有表情。 “我这么说,不是想为自己辩解,而是在说一个事实。”玉娴对温佩茹说,然后回头直视石竞常。“学长,如果你再继续伤害学姐,就是一个大笨蛋!”石竞常愣住,然后眯起眼。 “学姐,不管学长跟你说过什么,你都不必相信,你只要看着自己的心,然后决定自己还想不想再继续爱这个人就够了!”她这么对温佩茹说。 听到这些话,温佩茹讥诮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石竞常的表情微微异样。“学妹,你不需要待在这里,说一些你并不想说的话。” 玉娴摇头。“这些全都是我的真心话!”她用很认真的表情对他说:“被人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如果被爱,应该要更珍惜对方才对!像学长这么优秀的人,崇拜学长的人一定很多,像我,也很崇拜学长,但崇拜毕竟只是崇拜,可是学姐对你的感情不一样,学姐她是准备要跟学长你过一辈子的人!” 温佩茹瞪着她,似乎想分辨玉娴是不是在说谎。 “其它人对学长来说,到最后也只是过客,只有学姐她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因为只有事实的感情才会有嫉妒、生气和怨恨!”玉娴继续往下说:“不论是从前或者现在,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学长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学姐一样,这么爱学长你的人了!” 会办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很沉重……石竞常和温佩茹的表情,都已经跟刚才不一样。 “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今天我到会办,就是要对学长说这些话的。”最后这一句话说完,玉娴才转身走出会办。 她该说的话,该做的表示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外人再也不能插手。 离开会办之前把该说的话说完,玉娴终于不再觉得不安,但是她的情绪,却仍然很低落。 第八章 低着头走在活动中心的走廊上,玉娴只想赶快离开这里,以后,她也不会再到学生会会办了…… “我没想到,你会说出那些话。”谈锐司挡在楼梯口,靠在墙边似乎在等她。 玉娴抬头,望进他的眼睛,沉默。 他咧开嘴,微笑,这是僵持这么多天来,他给她的一个笑容。“原来我还以为你真的爱上阿竞,如果不帮你,你根本没办法处理,但是到最后你却自己解决这件事,看起来是我太担心了——” “以后不要再见面了。”玉娴打断他的话,这么对他说。谈锐司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意思?” “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就是陌生人,陌生人之间是不必见面的。” “陌生人?”他挺起背,因为“陌生人”这三个字眼很严肃。 “对,以后我不会再跟你见面,也请你把手机里面的电话号码删掉,以后不要再传简讯给我,就算我收到简讯也不会看内容,而且会立刻删掉,因为我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真的还是假的,是真实还是谎言!”她的音量提高。 谈锐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在说什么?” “我们一起到游乐园那天,真的是你的生日吗?!”她突然这么问他。 谈锐司愣住。 “根本就不是,对不对?因为你的生日是十月四号,你是天秤座的,根本不可能在五月生日!”她揭穿他。 谈锐司瞪着她,沉默。 “而且,你根本就会游泳,对不对?你不但会游泳,而且还是全美国高中杯游泳比赛的冠军,是不是?”她继续戳破他的谎言。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跳很快,但表面上她却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维持完美的平静。 谈锐司沉默了很久,才突然开口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那重要吗?重点是,我已经知道全部的真相了!”玉娴的拳头慢慢握紧,话一说完,她扭头就要走—— “我们不是勾过手,要做朋友吗?”谈锐司抓住她,脸色微变。 “朋友之间是要互相信任的!但是,信任必须建立在诚实之上,如果有一方欺骗另一方,那就没有办法再做朋友了!”她甩开他的手,眼神很冷淡。 他的手空了,表情也空了。 “如果在路上遇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们可以打招呼。”她的声音和态度都很冷静,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不过,可以的话,连招呼都不要打最好,因为我不想再想起那些你骗我的事情!”话说完,她扭头跑下楼梯。 谈锐司站在原地,他没有追上去,就这样看着她跑下楼梯,消失在他眼前。 其实,一开始玉娴对于被谈锐司欺骗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事情经过一个礼拜以后,她的感觉就慢慢就变得糟糕,到后来,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像傻瓜一样,被谈锐司骗得团团转,她就没办法原谅自己。对,她不能原谅的是自己! 她气自己怎么会这么容易被骗! “曼曼,你搬走以后,还有可以再搬回来吗?”曼曼搬家这天,玉娴帮她一起整理三大箱的行李。 “嗯,当然有可能啊!”她的眼神有点闪烁。 “唉,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一定会很无聊。”玉娴没什么元气地叹口气。 “本来我以为戏要拍到暑假,没想到这么快就拍好了,这样我就要趁这段空档赶快搬家,否则,我其实也很想多陪你住一点时间的。”这是曼曼的真心话。 话到拍戏,玉娴的脑子时就浮现某个人的脸孔—— 她别开脸,把那张脸孔从脑袋里赶跑。 “曼曼。”玉娴一屁股坐沙发上,忽然叫好友的名字?“嗯?”“如果你被一个人骗了,你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他吗?”她两手托着腮,若有所思地这么问。 曼曼愣住。“谁、谁骗你啊?”她好像有点慌张。 “我是说如果,如果被骗的话啦!”她瞪着前方讪讪地问,没注意到曼曼的表情。 “喔,”曼曼松了口气。“那、那也要看是什么事情啊!”曼曼有点心虚。 “被骗还分什么事情吗?” “如果是善意的欺骗,那就应该要原谅对方啊!” 玉娴沉下脸。“可是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是善意的。”她喃喃地说。 “你说什么?”曼曼问。 “喔,没什么啦!”玉娴听到按门铃的声音,看到对讲机屏幕上的脸孔,她对曼曼说:“你公司的车子好像来接你了!” “好像是耶!”曼曼提起行李。 玉娴帮她一起提行李,两人走出公寓后搭电梯下楼。“要常打电话联络喔!”临别前,玉娴提醒她。 “嗯,一定!”曼曼回答得很肯定,两个人互相拥抱对方。 曼曼上车后,玉娴依依不舍地与她挥手,告别了好友。 说她是笨蛋也可以,玉娴决定从此把谈锐司的事情都忘记,她不会追究,也不想再问被骗的原因。 因为,那些原因都已经不重要了。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那些谎言都让真心想跟他做朋友的玉娴,自尊受到了伤害。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之后的日子,玉娴如往常一样,在上课和考试里面度过,她也不再到学生会会办去,决心与过去的日子说再见。 因为这样,所以,她没有再见到谈锐司,也没有再见到学长和佩茹学姐,后来她辗转听说,学长和学姐最后还是分手了,而且是佩茹学姐主动提出分手的,而且两个人才分手不久,很快就传出有外校的优秀学长,非常积极地追求学姐……听到这些事,玉娴虽然为学姐感到高兴,对学长却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电视里曼曼参与演出的偶像剧已经开始播放,玉娴虽然很支持朋友,但是因为男主角的关系,她只好对曼曼说抱歉,决定不看这部偶像剧。 所以,她是真的下定决心,遗忘那个对她说谎,把她的真心当傻瓜的人。 “欸,瑞恩,现在我们是要去老张馒头’那里去吃包子配豆浆,还是到‘张妈妈的店’那里去喝肉羹汤配鲁肉饭啊?”中午下课,玉娴边走边问瑞恩,两人兴奋地讨论要去哪里吃午饭。 现在玉娴都不到学校的餐厅吃饭,虽然瑞恩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她一向很听玉娴的话,所以也没有多问,玉娴说去外面吃她就去外面吃,反正她本来也很爱到外面的小吃摊吃饭。 “对耶,包子跟肉羹都很好吃,到底要吃哪一种呢?真伤脑筋耶!”瑞恩附和。 于是两人开始为要吃什么讨论起来,一边走出校园。 “我看还是吃包子好了,因为我们昨天才吃过肉羹啊,如果每天都吃一样的,再好吃的东西也会吃腻的。”玉娴说。 “说得也是喔,如果隔几天再吃,好吃的东西,吃起来就会更香。”“对啊,对啊!”玉娴笑咪咪点头。 两人讨论了十分钟,终于有了结论,于是调头到路口等红灯,准备往馒头店的方向出发,就在这个时候,玉娴却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人——谈锐司。 他同时也发现她。 两人隔着一条马路,在红灯的对岸看到彼此。 谈锐司有助理和一群工作人员跟在旁边,明星架势十足。 瑞恩也发现谈锐司了,她回头本想跟玉娴说这件事,却看到玉娴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就算她反应再迟钝,也明白情况有点不对。 绿灯亮了,玉娴毫不迟疑地越过马路,瑞恩紧紧跟在沉默的玉娴旁边—— 玉娴与被一群一簇拥的谈锐司擦身而过…… 他停步,回头,她却直视前方,一路向前走,毫无反应。 谈锐司在斑马线上转身,一度,他的脚步举起,似乎想追去——但是他终究没有追上去。如果可以的话,连招呼都不要打最好,因为我不想再想起那些你骗我的事……瞪着她走远的背影,谈锐司阴郁的脸孔,没有任何表情。 当玉娴知道,谈锐司没等到毕业就已离开学校,回到日本念书的消息已经过去,秋季已经来临。从这年的这人夏天之后,谈锐司这个名字就此成了记忆。从此,这个人与这个名字,玉娴绝口不再提起。 一直到多年过去,时间冲淡了记忆,她甚至开怀疑…… 她曾经认识过这个人吗? 或者,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的初吻曾经遗失吗? 她是不是曾经跟谁勾勾手,说过要做朋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七年后 确定她没事,谈锐司很快就放开她,像陌生人一样朝她点个头,然后就闪身走进化妆间。 玉娴愣住,脑子一片空白…… 虽然只是已经七年没有见过面,但是她很确定,他的确是谈锐司。 只是,他的眼神很冷淡。 也许他早就已经把她忘记,就像她如果不是再见到他,也早已经忘记七年前的往事! 何况,当年他只是蓄意欺骗她,对她印象又怎么会深刻? 玉娴苦笑。 但是,他为什么会到蛋糕店? 她不会天真到,以为他是来买蛋糕的? 玉娴调头走到店门口,放弃立刻离开的打算,走到门口张望片刻,却根本没看到那名“应该”出现的偶像女演员。 “阿缙!”她找到蒋克缙。 “姐?”蒋克缙回头,看到玉娴立刻露出笑容。“你还没走啊?正好,等一下就要剪彩了,记者都对你很有兴趣——” “你给你过来!”她把蒋克缙拉到角落。 “怎么了?”被暴力拉到门边的蒋克缙一头雾水。 “那个人为什么会来?”玉娴脸色不豫地质问他。 “那个人?”蒋克缙目光闪烁。 “少跟我装傻!”满屋的记者,让玉娴控制着情绪,压低声音。“大明星谈锐司他不可能突然出现,难道来买蛋糕吗?说,是不是你安排的?!” 三年前谈锐司回到台湾,再次成为偶像,这件事玉娴当然知道,只是他已成遥远的人物,成了八卦报导的一个“名字”,对她来说已经不具任何意义。 “啊?我安排什么?”他继续装傻。 “你再装啊!再装我就派你到委内瑞接去买可可豆!”玉娴恐吓他。 蒋克缙的嘻皮笑脸僵住。“不会吧?不必这么狠吧!老姐?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蛋糕店好耶!” “为了蛋糕店?” “对啊!”蒋克缙解释:“我在国外从瑞恩学姐口中,知道你认识大明星谈锐司,如果能请到他来为我们的蛋糕店代言,不是更有说服力吗?”他在国外念书时,是瑞恩的学弟。 “你——” “剪彩的时间到了吗?”经纪公司的judy走过来问蒋克缙。 “到了、到了,大明星在哪里?”蒋克缙赶快响应judy,免得继续被k。 “老板说到化妆间,马上就出来了,啊,他出来了!”judy叫一声。 谈锐司一走出来,记者们相机上的镁光灯此起彼落地闪起来。 现在,就算玉娴想走也走不了了! 蒋克缙走到柜台拿起麦克风:“时间到了、时间到了,各位记者朋友,现在我们即将要剪彩了!有请我们最美丽的女板娘蒋玉娴小姐,与目前最当红的偶像明星谈锐司先生就彩带位置,唉呀,这厢儿有蛋糕、有彩球,难道是在办婚礼吗?”将克缙自以为幽默地耍嘴皮。 不过全场记者显然很买单,纷纷大笑,连谈锐司也抿嘴一笑。在众多摄影机面前,玉娴勉励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拼了命忍住才没有回头冲过去杀人,其实很想立刻把将克缙掐死。 辛苦了好久,新店终于开幕,她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生气,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店门前,准备开幕剪彩,谁知蒋克缙还不死活地,把她推到谈锐司旁边—— “人比花娇的老板娘,跟大明星站在一起是一定要的啦!再申明一次,是剪彩啦,不是结婚喔!”他又自作主张的地耍幽默。 玉娴五根手指已经轮流发出味索声,她用力屏住呼吸,心想只要再忍耐一下,等一下就结束了…… 这是,谈锐司突然转过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说:“你好!你一定是蛋糕店的女老板吧?我是谈锐司。”并对她伸出手。 玉娴愣住,瞪着他,忘了反应。 “姐、姐,快握手啊!”蒋克缙边拉她的衣角提醒,边对记者陪笑。 玉娴回过神。 “呃,”她的声音有点不自在。“我是、我是女老板,没错。” 在场的记者突然大笑。玉娴不知道说了什么笑话,连谈锐司都对她微笑。只是,他的笑容就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有礼却冷淡。 那天,剪彩结束后,玉娴像逃难一样匆匆离开。虽然事后她把蒋克缙狠k了一顿,还是觉得很懊悔……七年没见面,没想到他已经完全把她忘记了! “忘记就忘记嘛,又怎样?”坐在乡下家里那张,她从小睡到大的单人床上,玉娴两眼无神喃喃自语:“反正我也早就不记得他啦!哼!”摇摇头,她把脑袋的脸孔甩掉,准备离开房间。 “阿玉啊!”玉娴的妈妈这时走进她的房间。“你要出去喔?” “嗯,我想去找国中同学——” “等一下再出去,妈妈有话跟你说啦!”蒋妈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台湾国语,拉着女儿在床上坐下来。 “啊昨天那个男的,你觉得他怎么样哈?” “啊?”玉娴僵了一下,然后说:“不怎么样。”蒋妈眼睛瞪大。“偶觉得他很不错啊!圆圆胖胖的,长得很煞厚,脸大鼻子也大,配你刚刚好!”玉娴翻翻白眼。 “而且厚,他看起来就是很“福相”的样子,相信妈妈,如果你嫁给这种的,一定不错啦——” “妈!”玉娴鬼叫:“嫁人又不是到菜市场挑水果——那个太太喔,这颗梨子看起来又大又多汁,赞的喔——这样,怎么可以凭外表就随便配对啊?” “那妈妈活了这么久,难道会看错人喔?”蒋妈训女儿。 玉娴不敢回嘴,只是一脸不以为然。 “好啦!”蒋妈臭着脸。“不喜欢就算了啦!偶跟你讲喔,偶都给你安排好了,等一下中午再去跟另一个吃饭啦!” “什么?!”玉娴瞪大眼睛。“中午我已经跟国中国学约好要一起吃饭——” “你给偶闭嘴!”蒋妈发讽。“偶捏,好不容易把你给盼回来,素叫你回来相亲,不素叫你回来晚点咧!”玉娴扁扁嘴,碎碎念。“欸,啊你现在西西念是在给偶念什么?” “没有啊,”玉娴很无力。“我是说好啦,吃饭就吃饭嘛!” “嘿嘿,”蒋妈笑开脸,露出嘴里的金牙。“这样才对嘛!这样才素偶的乖女儿。” 看着老妈笑眯眯地走出房间,玉娴忍不住叹气。 “其实老妈说得也没错啦!”她回想起昨天老妈在她相亲前说的话:“如果我再继续东挑西拣下去,总有一天会拣到一个卖龙眼的,唉!” 皮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玉娴拿起手机,看到一则来点简讯,她按下显示键—— 周一我会直接到贵公司跟老板开会,协调档期。谈锐司。 “咦?”玉娴瞪大眼睛。“搞什么啊?!”她鬼叫。 “欸,阿玉啊,”蒋妈在外面吼:“女孩子不要给偶说‘搞’这个字啦,很难听捏!” 玉娴僵硬地转头瞪房门,用力吞口口水——事隔七年……这次他又是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的? “我告诉他的啊!”蒋克缙这么告诉玉娴。 “你、你告诉他的?!”周一一大早,玉娴坐在办公桌后面对蒋克缙鬼叫。“对啊,”蒋克缙掏掏耳朵。“你又没说不能跟经纪公司讲手机号码,何况我们公司有很多事情,不都是你亲自处理的吗?”他很无辜耶! “我……”玉娴快气疯了。 “因为当初是恶魔商请他来做代言的,所以要配合他的档期。他透过助理说要亲自跟你开会,所以我才会把你的手机号码给经纪公司啊!而且你们以前是朋友,不是吗?谈先生的助理也是这样说的啊!”这样,他阿缙错了吗? 玉娴咬着牙瞪他,全身没力。 “等一下十点谈先生就到啰,不要说我没提醒你——” “你给我出去……”玉娴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命令蒋克缙。 “啊?” “我叫你……”她吸口气,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吼:“立刻给我滚出去!” 蒋克缙被台风尾扫到,慌忙夹着尾巴逃命去。 玉娴抱着头,脸快埋到办公桌里面了……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真的把以前的事都忘记了吗? 七年过去…… 她懊恼地发现,她好像还是太天真了! 谈锐司要求,跟老板“单独”开会。玉娴没有拒绝,因为她想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你到底想怎么样?”会议室的门一关上,她就直接质问他。“想跟你介绍自己。”他说。 玉娴傻眼。“介绍自己?”他到底想怎么样?她还不够“认识”他吗? “你好!”他咧嘴,竟然当真跟她介绍起自己:“上次开幕第一次见面很匆忙,没有好好介绍自己。我叫谈锐司,今年二十九岁,游泳很行,在日本和美国当过小留学生,所以日文跟英文都不错。” 玉娴等着他半天……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然后没什么表情地冒出这句话。 “我们,”他凝视她,眼色很沉。“从今天开始,重新认识彼此。” 她愣住,心跳了一下。 半天后,她冷着脸对他说:“很抱歉,星期一我通常很忙,没空陪你谈先生你’认识彼此‘,如果你不想讨论档期的事情,那我就不奉陪了!”她站起身,准备走出会议室。 “刚才你开始认识我,至于你的一切,七年前我早就已经一清二楚,”谈锐司坐在椅子上,继续往下说:“很抱歉未经你同意就对你调查得这么清楚,因为从大学开始,我就在暗恋你了。” 听到“暗恋”这两个字,玉娴呆在门口。 谈锐司站起来。“既然我们今天刚认识,为了表示诚意,中午让我请你吃饭。”他说。 玉娴没反应。 他绕到玉娴面前,正打算再说一遍,玉娴却自己回头。 “很抱歉,我从来不参加客户或厂商的饭局,这一向是我弟弟的工作,而且,”她瞪着他,冷冷的说:“知道对方的名字兴趣和嗜好也不能算是认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是谎言还是真心话。”话说完,她立刻转身。 谈锐司握住她的手。“七年了,还恨我?”他声调低沉,眼色阴暗,浓郁。 玉娴冷冷地回视他。“你太高估自己了,谈先生。”甩开他的手,她调头踏出会议室。 第九章 暗恋? 玉娴不会再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虽然经过七年,被欺骗的记忆早已模糊,但是她依旧清楚地记得,七年前知道真相那一刻,自尊受伤的感觉。 她决定直接打电话到经纪公司,把话说清楚。 “您好。” “我要找谈锐司,请帮我把电话转进去。” “请问您是——” “我姓蒋,蒋玉娴。” “请您稍等一下。” 这一稍等,玉娴就等了将近五分钟,正当她不耐烦想挂电话的时候,就突然接通了。 “有事?”他一开口就直接问她。 “找你当然有事!”她的口气不太友善。 “私事?” “当然是公事!” 他低笑。“我在听。” “我要换人。” “换人?” “对,我弟弟跟贵公司接洽后,明明跟我说代言的是一个可爱的女明星,我要求换回原来那名女明星。” “恐怕没办法如你的愿,蒋董事长。” “为什么?” “因为合约已经签了,现在不能换人。” “可是现在这个人我不满意——” “就算不满意也只能请你多包涵看,”他一副谈公司的口吻。“就算我们答应换人,现在这位女明星的档期也满档,根本抽不出时间配合贵公司的广告和宣传。” “那换别人也可以——” “别人也不可以。我们公司的艺人档期都很满,必须三个月前预约,才可能合作。” “真的是这样吗?”她根本不相信他讲的任何一句话。“那你为什么可以配合?我记得我们跟贵公司接洽,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吧?” 他突然沉默。 说不出话了吧?她咧嘴。 “因为我是老板。”他终于出声。 “老板又怎样?”她眯眼。 “老板的特权就是,”他做结论:“我高兴,就可以。” 玉娴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她很想跟他耍狠,但是却没办法反驳。 “所以,现在只有我能配合贵公司的档期,不好意思,就请你将就一下了。”他的口气客气之至。 电话这头,玉娴眯眼,握拳…… 最后“喀”一声,用力挂断电话!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虽然不情愿,但她也只能接受谈锐司为蛋糕店代言的事实。“平面广告要在游乐园拍摄,场地已经安排好,明天就会开始进行拍摄工作。” “游乐园?”玉娴皱起眉头。“那么麻烦做什么?在我们店里拍就好了啊!这样还可以趁机宣传我们的蛋糕店——” “大姐,你少糗了。”蒋克缙摇头叹气。“那么没创意,干嘛找谈锐司这种大明星来代言?”说到这里玉娴就有气。“我又没叫你找他!”蒋克缙假咳一声。“好了,拍照的事情已经都安排好了,到时候大姐只要收照片就行!” “不行,”玉娴突然说:“我要亲自去盯场。” “咦?你要去?” “对,只有你在现场我不放心,毕竟我最了解我们的商品。”玉娴说。 “也好。”蒋克缙耸耸肩。“反正出钱的是老板。” 玉娴瞪他一眼,已经懒得骂他不正经了。 要拍宣传照,玉娴当然清楚,谈锐司一定会在场,既然跟他碰面已经不能避免,那么她也不会逃避—— 就算再见到谈锐司,她也不会有任何个人情绪,玉娴相信她一定做得到。 隔天到通告现场,玉娴才想起这里她曾经来过—— 七年前,她曾经跟谈锐司一起来过这个夜间游乐场,对这里的印象犹似昨日。游乐场新增了很多设备,但当年他曾经玩过的飞车还在,水上游乐园也仍然开放。 拍照前谈锐司走到她身边,低声对她说:“还记得这里吗?呃可是记忆犹新。” 她瞪他一眼,不予置评。 他咧嘴笑了笑。“过去的回忆很难忘记,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在游泳池里打水仗,那时候你还骂我——” “听说我们是两天前才认识的,我对这里,没有跟你一样的记忆。”玉娴冷冷地说。 他低笑。“就当我在说梦话好了,就当做,我记得的那些所谓的记忆,都是因为暗恋你才编出来——” “谈锐司!”她叫他的名字,口气严厉。 他挑起眉,笑容不减。 “这里有很多人,拜托你不要乱讲话。”玉娴的脸孔涨红。现在蒋妈妈卯足了劲要把她推销出去,她担心要是被蒋克缙那个大嘴巴听到,如果传到蒋妈的耳朵里,让蒋妈知道竟然有人“暗恋”她,后果一定会不堪设想。 “你怕?”他好像抓到了她小辫子,故意重复一遍:“是怕那些记忆,还是怕我说我暗恋你——” “谈锐司!”这回她冲动地站起来低吼,然后慌张地左顾右盼。 还好,蒋克缙正在跟一名漂亮的工作人员哈拉,根本没注意到他老姐这边发生什么状况。 原来是暗恋。他咧嘴。 谈锐司眯眼,若有所思。 开拍之前,谈锐司的助理突然推着蛋糕走出来,接着所有的工作人员忽然全都围拢过来,团团围住谈锐司,开始唱起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玉娴愣在当场,直到谈锐司开始吹蜡烛,她才回过神…… 她记得,当年学姐跟她说过谈锐司的生日—— 但是现在,她已经想不起来,他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 “今天我过生日,”谈锐司忽然走到她面前,手上拿着一盘切好的蛋糕。“我要把第一片蛋糕,献给我们的老板娘,阿玉小姐。”趁着玉娴发呆,他执起她的手,匆匆地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玉娴像被烫到一样毫不给面子地甩开他的手,她的过度反应,当然引起众人错愕。 谈锐司似乎不以为意,反而把手上的蛋糕递给她。“尝尝看,我在‘幸福果子’买的蛋糕,听说是全台湾最棒的。” 瞪着他的笑脸,玉娴反问他:“今天真的是大明星的生日吗?或者,这只是一个谎话加玩笑?” 在场所有人,笑脸僵住。 “我可以把身份证交给你,证明今天确实是我的生日。”谈锐司竟然这么回答她。 他认真的态度,又让大家惊讶不已,众人面面相觑,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但是这句话却让玉娴生气了。“我没兴趣看你的身份证!”她突然调头吼摄影师:“不是要拍照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开始?” “呃、呃,”摄影师有点挫到。“现、现在就开始。”连忙回答。“那就快点啊!”玉娴吼人。 大家连忙各就各位,蒋克缙更是跑来跑去假装忙碌,因为出钱的是老大。 “你好像变了。”谈锐司走到她面前,眯着眼这么对她说。 “怎么样?变得很凶悍吗?”她冷笑。“所以,不要惹我!” 他却说:“我是意思是,你好像变得更可爱了。” 可爱?“你的谎话很冷。”她冷着脸瞪他,一点都不领情。 “会吗?”他低笑。“我还以为,善意的谎言会让你感动。” “哈、哈!”她皮笑肉不笑。“这句倒是笑话。” “你喜欢听?” 她倏地眯眼。 他咧嘴。“以后我会常说。”话说完,他就转身拍照去了。 玉娴愣在当场……只能咬牙。 等不及把女儿嫁掉的蒋妈,决定亲自上台北。当玉娴看到手上提着大包小包行李、土产的蒋妈走进她的办公室,眼珠差点没掉出来——“妈,你什么时候决定上台北的?来之前怎么没先打电话跟我说一声?” “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偶包袱仔款一款,就直接坐高铁上来啦!现在很方便的啦!” 玉娴傻笑。“妈,你突然到台北来,是为了……” “啊不就是为了你吗?”蒋妈把行李土产搁在地上,自己坐到董事长办公椅上,用玉娴桌上的文件扇凉。 “为了我?”玉娴疑惑地问。 “是啊!”蒋妈露出牙齿。“你记不记得,妈妈有一个小学同学,叫做罔市的啊?” “嗯,记得啊,我当然记得罔市阿姨了。”因为小时候她常被这位阿姨捏脸。这个阿姨最喜欢一边称赞她可爱,一边捏她的脸颊,每次都把玉娴的脸捏得“乌青”,所以玉娴当然忘不了这位暴力阿姨。 “那个罔市啊厚,她就住在台北啦!前两天她打电话给偶,说她儿子现在是大医院的医生,唉哟,每个月听说赚很多钱捏!” “那又怎么样?”玉娴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那偶就问她啦,我问说,你儿子结婚了没啊?人家说没有咧!我又问那有女朋友吗?罔市又说没有咧!那我当然就立刻跟她说,偶女儿阿玉啊,问她还记不记得啊,人家她马上就说还记得你,而且还夸奖你小时候长得很可爱咧!” “那又怎么样?”玉娴再问一遍,因为老妈还是没讲到重点。 “怎么样?男未婚、女未嫁啊,当然是把你们两个配作堆啦!”蒋妈不止用讲的,还把两只食指比在一起。 玉娴翻白眼。“妈,你跟罔市阿姨几年没见面了?”她只好这么问。 “久,算一算,大概有十年了耶!” “十年!”玉娴摇头。“妈,你叙旧可以,不要把我卖掉。” “什么卖掉?啊你这个查某国儿嘴巴讲什么?说什么妈妈把你卖掉,乱讲话!妈妈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像你这样一点都不急,那是要放到民国几年才嫁得掉啊?!”蒋妈开始训人:“你也不想一想,啊你弟弟年纪也不小了咧,我每次叫他结婚,他都给我说什么长幼有序啦,水哦大姐不结婚他就不能结婚啦!你再不结婚,这样下去叫我怎么抱孙子啊?我命很苦咧!你这个查某国儿都不替你妈妈想一想……” 玉娴开始头晕脑胀。 “好啦,好啦,那你想怎么样?”蒋妈一开始训人就没完没了,这是最快堵住母亲的嘴,最好的办法。 “当然是叫你去跟罔市的儿子相亲啊!” 果然!玉娴觉得自己的命才苦,“我去相亲,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啊,相亲有什么好高兴的?你结婚偶才高兴咧!”蒋妈突然露出期待的表情,“不止高兴,到时候偶还要给你放鞭炮咧!” 玉娴整个没办法,放鞭炮?原来老妈的愿望这么单纯,她听到,也只能苦笑。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玉娴没想到,母亲竟然会安排自己跟男方在五星级饭店相亲。双方家长在简单介绍彼此之后,很快就闪人,刻意为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这里气氛不错吧?在游泳池旁一边吃牛排,一边享受户外新鲜自然的空气,我个人非常的喜欢这种高雅又时尚的气氛,蒋小姐,你呢?” “我?”玉娴想了想,“自助餐店随便吃一吃就可以了。” “自助餐店?”高添贵瞪大眼睛,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的表情,“一般餐厅吵闹又没有水平,何况是自助餐店,我从来不到小餐厅吃饭!”他表达强烈不屑。 玉娴这才知道,到饭店吃饭,原来是男方的安排。 “对了,蒋小姐,听说你开蛋糕店?”高添贵的语调有点轻蔑,“是……那种家庭式的面包店吗?” “嗯?喔,可以这么说啦!”玉娴根本懒得搭腔,她没想到罔市阿姨的儿子这么做作,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喔,”高添贵的语调冷淡许多,“那你一年大概赚多少钱?” “啊?”玉娴皱眉头。这个人还真直接。看玉娴支支吾吾的,高添贵以为她不好意思启齿,于是自顾自往下说:“我一年大概赚五百万,真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很多啦!我会问这个,其实也只是希望我相亲的对象,每年赚的钱最好不要跟我相差太多。” 玉娴冷眼瞪着他。 “蒋小姐,你还没回答我,你一年大概赚多少钱啊?”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玉娴,企图用这种方法,让对面这个全身上下没一件名牌的女人知难而退。 “我啊,”玉娴粗略计算一下,“我看,我们的收入,真的相差很多。” “是吗?”高添贵掩着嘴哈哈笑,“我想也是啦!开一家小面包店,一年能赚个五十万就算很不错了——” “大概五千万吧!” 高添贵突然被口水呛到。 “咳咳,”他呛得很严重,不过眼睛却在放光,“五、五千万?!” “嗯,”玉娴没什么表情地点头,“明年第九和第十家分店开幕后,预计净利可以达到六千万吧?” “六、六千万!十家分店?!”高添贵连鼻孔都放大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玉娴突然觉得很厌恶,“喔,对了,我突然想起来,等一下两点还要开会,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了。” “蒋小姐!”高添贵竟然伸手拉住玉娴,“你等一下,我们才刚刚开始聊天,你怎么就要走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还有事——”她一时挣不开他的狼爪。 “有什么事都等吃完饭再说啊!我是医生,我最清楚吃饭的时候还在想公事,是会伤身体的!”他就是不肯放手。 玉娴开始察觉,她跟这个人不仅不对盘,简直就是犯冲,“高先生,请你放手,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 “蒋小姐,你不要误会,我是怕你不吃饭会伤胃,希望能跟你一起吃完这顿饭,我再用我的宝马车送你回到公司——” “我现在就要走,你立刻放手!”玉娴变脸,懒得跟他啰嗦了。 “可是——” 玉娴开始挣扎。 两个人在游泳池边拉拉扯扯,引起其它人侧目。“你到底想怎么样?快放开我啦!”为了摆脱他的纠缠,玉娴的动作越来越大。 “蒋小姐,我是为你好,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快放手啦!” “蒋小姐——” “放手!”玉娴用力扭身体。 没想到高添贵选在这个时候突然放手,导致玉娴突然失去平衡,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就突然栽到游泳池里—— 突然有人落水,游泳池边的女客人开始尖叫。 高添贵看到这个情况已经吓住了,根本没想到要赶快跳下水去救人。 本来会游泳的玉娴,在泳池里载浮载沉,因为她的小腿突然抽筋,在喝了几口水后,她就不由自主地沉进水里…… 因为缺氧,玉娴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之前,谈锐司的脸孔突然出现在水中,迅速朝她接近—— 她在做梦吗?如果是做梦,这个梦看起来……还真的蛮真实的。 玉娴清醒的时候,就躺在游泳池畔。她一边咳了几声,才终于把卡在气管里的水吐出来。 “好点了吗?”谈锐司的脸孔在她面前放大,玉娴眨眨眼,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你的游泳技术……真的满厉害的。”这是她想到要说的第一句话。 谈锐司笑了,抓住她的手,柔声说:“你没事了。” 玉娴的意识还迷迷糊糊的,看到他笑,也跟着笑了…… “蒋小姐,你还好吗?”高添贵这时候才挤进来,“我是医生,快让开!让我来为蒋小姐急救!” 看到高添贵,玉娴皱起眉头,她紧紧抓住谈锐司的手,“快点……带我离开这里。” 谈锐司立刻把她抱起来,“喂,你抱蒋小姐做什么?快点把她放下来!”高添贵在旁边吆喝。 谈锐司根本不甩他,抱着玉娴径自走出饭店。 高添贵还想跟上去拦人,谈锐司使个眼色,旁边几个助理很快就把高添贵挡下。 在车子里,他把暖气开到最大,还从后车厢里拿出一条毛巾递给她,“一个人如果本来就会游泳,没有道理会溺水。”她擦头发的时候,他对她说。 玉娴看他一眼,“用装的也可以‘溺水’啊!”她忍不住酸他。 他笑,“那一天我会溺水,是因为脚抽筋。”他知道她在指什么。 玉娴愣了一下,“脚抽筋?” “嗯,我承认,后来虽然骗你说我不会游泳,不过当时掉进游泳池的时候,我的确是因为脚抽筋才溺水,不是装的。”听到这个答案,玉娴有点错愕。她本来以为,他从并头到尾都在骗她,连溺水也是装的。 “其实,你一直记得以前的事情,对吗?”他说。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玉娴转移话题。 “我跟助理到饭店跟厂商开会,顺便在那里吃饭。” “刚才,”虽然说有点不情愿,但她还是说,“谢谢你。” “就算看见不认识的人溺水,我也会救他,何况是你。”他说。 玉娴屏息。 “本来,我以为你应该会自己游上来,却看到你沉下水面,当时我真的吓到了。”他的声音低哑,“还好,我马上清醒过来,跳到水里面救人,也还好,我其实会游泳,要不然,眼睁睁看你在眼前溺水却没办法求你,我可能会疯掉——” “请你直接送我回公司就好,谢谢。”她别开脸,打断他的话。 “让你受到伤害,我必须跟你道歉。以前的事情,你可以忘记吗?”他忽然这么说。 玉娴再一次屏息。 “我已经等待七年,如果你一直不能忘记从前的事,那么我们没有办法重新开始……” “我们只有工作上的关系,请你不要误会了。”她回头,冷淡地看着他。 “你想怎么样?”他问。 这个问题让她觉得荒缪,“请你送我回去。”她的表情依旧冷淡。 他凝视她的眸光却很深浓,“七年没有交往对象,还要靠相亲结婚,你告诉我,为了什么?”他忽然问。 玉娴的脸孔倏地涨红……“你偷听我们说话?”她瞪大眼睛。 他咧嘴,“不是偷听,是不小心听到。” 瞪着他的笑脸,玉娴多希望刚才救自己的人不是他…… 第十章 都是老妈害的啦!回到办公室后,玉娴懊恼不已。老妈随便帮她找对象,不但害她掉到游泳池里,还害她被谈锐司知道,她正在相亲! 玉娴根本不敢想,以后要用什么脸去面对谈锐司,这次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阿玉啊!”蒋妈匆匆忙忙跑进办公室。“妈妈听说你掉到水里面,是罔市的儿子救你的厚?他这个孩子还真的不错咧……” “妈!”玉娴听到母亲这么说,简直快晕倒,“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啊,是发生什么事?不就是罔市的儿子英雄救美,把你从水里面救起来了啦?啊说也奇怪了,你没事干什么跳到游泳池里面游泳?是嫌天气太热厚?” “我怎么可能没事跳到游泳池里?我是被罔市阿姨的儿子,就是那个高添贵害得掉进水里的!”接着,玉娴就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夭寿哦!没想到那个孩子那么坏,不但害你掉到水里面,还敢打电话骗我说是他救你的!真正夭寿哦!”蒋妈知道真相后,气愤不已。 玉娴已经没办说话。 “啧啧啧,唉哟,”蒋妈边说边弹舌头,表示不可思议,“真没有给他想到,那个小孩子小时候看起来还很古意咧,怎么长大以后这么爱钱啊?嗯,你那个时候不要继续跟他一起吃饭是对的!妈妈也支持你!” 玉娴哭笑不得。 “啊,对了,你掉到游泳池里衣服都湿了,怎么不回家换衣服啊?”蒋妈还是关心女儿。 “办公室有衣服,我已经换过了。”玉娴回答。 “喔,这样就好了。”蒋妈突然想到什么,“啊,还有咧,刚才你说那个跳到水里面救你的,那个是谁啊?” 玉娴愣了一下,“你问他是谁做什么?”她没有立刻回答。 “没什么啊!偶女儿的救命恩人,偶当然要问清楚啦!” “他,你不认识他啦!” 玉娴的态度闪烁,蒋妈皱眉头,“到底是谁啊?”她就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玉娴知道,她要是不说,固执的母亲一定不要放过她,“就是,就是这次跟我们合作,帮我们代言的明星啦!” “代盐?”蒋妈又听不太懂。 “嗯……”这时候她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妈,我要接电话,你快点出去啦!”玉娴把母亲推到门外。 “啊你接电话就接电话,干嘛叫我出去啊!” “谈公事很严肃地,而且要讲很久,我怕你无聊啦!你乖啦,自己到附近的百货公司去逛一逛,刷卡都算我的啦,喔?”碰一声,她把门关上。 “啊奇怪了,”蒋妈瞪着女儿办公室的门,皱着眉头碎碎念,“赶偶像赶小狗一样,好像很怕我偷听电话的样子。” 既然已经被“请”出来,蒋妈只好听女儿的话,打算一个人到百货公司去给他血拼一番。 “咦,那不是阿缙?阿缙、阿缙矣!”蒋妈突然在公司的走廊上,看到已经失踪一天的儿子。 蒋克缙被逮到,只好笑嘻嘻地上前报到,“妈,你没在家休息,也到公司来啰!” “是啊!我刚才来公司就问你在不在,每个人都说没看见你,啊上班时间你是到哪去了?” “我去——”蒋克缙眨眨眼,“妈,我现在还在忙耶,我走一步先喔……”他脚底抹油就要落跑,因为蒋妈一问下去,就会没完没了。 “你给我等一下!”蒋妈伸长手抓住儿子的衣领。蒋克缙跑不掉,只好转过头,眯眯笑。“偶问你喔,那个代盐?代盐是什么东西啊?”蒋妈突然问她。 “啊?”“就是你大姐刚才说,”蒋妈吞了口口水,试着把话说清楚,“你们公司最近有找什么明星来代盐,那个代盐的明星是谁啊?” “喔!你问代言的明星喔,就是大明星谈锐司啊!”蒋克缙开始邀功,“他可是鼎鼎大名、红遍两岸三地的大明星耶!这次他之所以肯来帮我们这种小公司代言,其实都是我的功劳啦……” 蒋克缙开始吐口沫横飞地介绍起他对公司的贡献,可见啰嗦确实会遗传的—— 例如蒋家母子,就绝对是最佳的示范。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这天晚上玉娴刚回到家,竟然在客厅看到谈锐司——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瞪大眼睛,用不可思议的口气质问他。 “唉哟,阿玉啊,对救命恩人怎么可以这样的讲话呢?没礼物!”蒋妈手上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匆匆忙忙从厨房走出来。 “妈!”玉娴有点明白了,“难道是你——” “对啦!”蒋妈把女儿拉到旁边。 玉娴瞄到谈锐司要笑不笑,表情诡异。 “啊是妈妈请人家到家里来玩的啊!”蒋妈压低声音。 “你怎么会没事找他来玩啊?”玉娴问。 “嘘,小声一点啦!给客人听见就不好意思了!啊还不是因为妈妈打电话去谢谢人家啊,没想到人家那么有礼貌,还跟偶在电话里面聊了好久咧!那时候妈妈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人一定长很帅,没想到,看到人以后偶还是给他吓一跳了,人家他不止是帅,还缘投咖会吓死人喔!”蒋妈一边讲一边偷笑。 “你怎么会知道他的电话?”玉娴眯起眼。 “偶问阿缙的啊!” 又是蒋克缙!玉娴后悔没在他第一次犯错的时候,就把他掐死。 “啊啊,等一下要一起吃饭喔?应该的啦!”蒋妈突然提高嗓音,同时用手肘撞了女儿一下。 “那个厚,你想要好好谢谢谈先生,这个心意妈妈了解啦,所以你先陪谈先生聊天,妈妈进去厨房忙啰!”话说完,蒋妈还特地对女儿眨眼睛。 玉娴差点没晕倒,“你母亲真的很可爱。”蒋妈进厨房后,谈锐司才开口说话。玉娴的脸孔有些发热,“我妈就是这样,太过热情,她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误会?”他笑,“不会啊,我倒觉得,误会也很美丽啊!例如,伯母知道我们大学已经认识,就认定你不结婚一定是为了我,我是觉得啦,这种可爱的误会还蛮让人高兴的——” “谈锐司!”玉娴吼他的名字,突然想起老妈还在厨房,她连忙捣住嘴巴,压低声审问他,“你跟我妈乱讲了什么?!” “需要讲吗?”他的俊脸笑得更开,“我才刚到你家,还没开口,伯母凭她的超强想象力,就已经把所有的故事都编好了。” 听到他这么说,玉娴的脸孔不止发热,已经开始发烫了。 “我妈编故事,难道你不会解释吗?” “我已经说过,这种误会让我很高兴,既然高兴,有解释的必要吗?” “如果你不解释,我妈一定会一直误会下去!” “那就让她误会!既然你这么固执,我正好需要这种误会。” 他突然站起来,很快走到她面前,捉住她的手。 “你干什么?”玉娴脸色一变。 “七年前你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他突然变的专制起来。“现在又何必问?” 玉娴僵住。“不要再提七年前的事了!”她开始生气。“你七年前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哪一件是真的哪一件是假……啊!” 谈锐司突然把她扯进怀里。 “你干什么?”玉娴挣扎。 谈锐司把她夹在沙发和自己之间。“不要挣扎,你很清楚,我控制不住自己。”他低声威胁。 玉娴瞪大眼睛。 他凝视着她,喘息变得粗重。“放开我……”玉娴低喃,却像被下了魔咒,没有办法避开他的眼睛。谈锐司沉下眼,眸光深浓。“这七年来,我一直很想你。”他说,玉娴哽住,眼眶突然发酸…… “有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但是每天早上醒过来,依旧还是会想你一遍。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魔力?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这样的我,难道还是一个谎言吗?” 玉娴没有办法呼吸。 谈锐司的脸渐渐靠近,直到他的唇几乎碰到她的—— 玉娴突然把他推开。 她忽然用全身的力气反抗,他被推到沙发边缘。 “过去已经过去了!”玉娴退了几步用力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果决又冷漠。“以前的事情我忘记就算了,你为什么要一直提起?!” 谈锐司沉默,脸色严肃。 “你一定要我讲得这么清楚吗?!我不可能再相信一个曾经欺骗过我的男人,永远不会!这样你明白了吗?” 玉娴叫完后,客厅剩下的只有令人难堪的沉默。 “这就是你的答案?”半晌后,他打破沉默。“对!”她口气很硬,甚至别开眼不看他。 “我明白了。”他深深凝视她,然后这么说。 最后,他越过她走到门口,开门,离开。 玉娴僵站在原地,直到门被带上,她的心…… 却好像也遗失了。 “阿玉啊!”谈锐司离开后,一直待在厨房的蒋妈才走出来。“不是妈说你,刚才你的态度真的太恰北北了啦!”玉娴回头,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母亲。“妈,你在里面偷听?” “什么偷听,啊你吼那么大声,偶又不是臭耳人,不用偷听也听得见好吗?”蒋妈说 玉娴靠在沙发背上,胸口起伏着,情绪一直没有办法缓和…… “不是妈说你,人家长得那么帅,外面多少女孩子抢着要啊!再说啦,像这种爱你的男人,啊你不要,然后还到处去相亲,啊你不是傻瓜是什么?”蒋妈又开始训女儿:“妈妈厚,刚才在厨房里面,越听真的是越给他不明白啦!听到后来,妈妈觉得根本厚,就是你这个查某回儿在无理取闹!人家骗你就骗你啦,啊又怎样?又没有严重到让你失身——” “妈!”玉娴叫一声。 “好啦、好啦,”蒋妈也不想啰嗦。“反正妈妈就跟你说啦,你这个查某国儿要是个性不改喔,这辈子都不要想嫁出去了啦!” 玉娴闭上眼,她快不能喘气了。 看到女儿这样,蒋妈也不再说什么,摇摇头,又晃回厨房去了。 玉娴白着脸,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 其实她是害怕。 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再一次相信,这个曾经对她说过慌的男人! 更糟糕的是,就因为她心里很清楚,事实上,从七年前她就已经开始在乎他, 所以才不能承受再一次被欺骗的打击。 她的拒绝是因为害怕……她真的很害怕。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几天后,当蒋克缙把已经拍好的宣传照放到玉娴桌上的时候,一开始,玉娴根本没注意到照片有什么异样,直到蒋克缙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奇怪!”玉娴突然叫一声。 “啊?”蒋克缙站在门口问:“什么东西奇怪?” “蛋糕上面怎么有日文字?”玉娴瞪大眼睛看了又看,发现她没看错。 “有吗?”蒋克缙又绕回来,跟玉娴一起看照片。“真的也!我怎么都没发现?” 玉娴瞪他一眼,他嘿嘿笑,装傻。 “而且还有‘玉’字耶!好奇怪喔,拍照那天,我记得蛋糕上面明明没有字啊!”蒋克缙说。玉娴突然把照片收起来。 “干嘛?” “你才干嘛?”玉娴板着脸训家弟:“没事干啊?还不快点回去上班!” “唉吻,大姐,你厉害喔,翻脸比翻书还快喔!”他被骂还嘻皮笑脸。 玉娴瞪他。“快给我回去工作!” “ok、ok,不要生气,小心老得快喔!”蒋克缙抛出一个迷人笑容,然后才转身离开玉娴的办公室。 对这个聪明绝顶、却玩世不恭的弟弟,玉娴真的有点没力。 蒋克缙离开她的办公室后,玉娴立刻把照片拿出来,再看一遍…… 十分钟后,她拿起话筒,准备拨电话—— “不行,”她忽然想到。“这上面有一个‘玉’字,不知道他到底在蛋糕上面写什么,不能拜托朋友翻译。”如果跟她有关,那真的会丢脸死! 她把话筒放下。 “该怎么办……”如果不知道蛋糕上面到底写什么,这样根本没办法用这组照片。 犹豫了很久,玉娴再一次拿起话筒。“喂?我找谈锐司——”她决定亲自问他。 挂掉电话后,玉娴在考虑要不要再跟他见面。因为助理说,谈锐司刚出发到机场,他要回日本,可能半年内都不会回台湾,如果要找他,只能尽快赶到机场。 “他是我们公司的代言人,怎么可以说走就走?”玉娴问。 “谈先生说,您可以决定换人,至于您想换哪个艺人,我们公司都会配合。” 听到助理这么说,玉娴才知道先前谈锐司说不能换人的理由,根本就是借口! 接下来,玉娴问谈锐司的电话,但助理不敢随便透露老板的电话号码,所以玉娴根本没有办法直接打电话给他。 十分钟后,玉娴决定出发到机场找他。 她想听到他亲口告诉她,蛋糕上面的日文,到底写什么?虽然她明知道,这么做一点道理都没有,但是从电话里知道他将离开台湾半年,而且也不再坚持做公司的代言人……她心里,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也许,这种感觉其实七年来一直存在,只是被她刻意忽略而已。 如果不是他再一次出现,也许玉娴会把感觉永远埋藏在心中,直到永远…… 但是他又出现了! 既然出现,现在却又突然不告而别—— 她有种感觉,这一次他离开后,他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既然这样,那么,至少她要弄清楚,他到底在蛋糕上做了什么手脚! 玉娴赶到机场的时候,机场正在发生骚动…… 发生什么事了? 她有不祥的预感,这种骚动似曾相识,跟七年前在夜间游乐园,被疯狂的fans追赶那一幕很像—— 果然,她看到人群中心,被挡在海关前面的谈锐司,他旁边虽然有保镳,却似乎已经自顾不暇,根本保护不了他。 “笨蛋!”玉娴惊讶的吸气。“这个家伙竟然连墨镜都没戴,简直就是笨到极点了!”她冲上前,像七年前一样,本能地想保护他。 玉娴拼命往人群中心挤,当谈锐司发现她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人群越来越疯狂,正在拼命的往前挤,谈锐司回过神来,立即抓住已经快被推倒在地上的玉娴,拉着她的手,跑向保镖拼命保驾,开出一条血路。 玉娴也不知道,当时她和谈锐司是怎么脱离人群的,等到终于安全的时候,已经坐在机舱里面了。 “笨蛋!”刚喘过气,玉娴忍不住先骂他。“你为什么连墨镜都没戴?是故事要引起暴动吗?” “我也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疯狂。”他的口气很无辜。 “你是第一天当明星吗?”玉娴碎碎念:“竟然到现在,还是没有做偶像的自觉!”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机场?”她忽然打断她,这么问。 “呓?”玉娴回神。 对喔,她来是有事要问的。“咳。”她先咳一声,然后拿出皮包里的照片。“我问你,这是什么?”她指着照片里面,蛋糕上的日文字。 “嗯?”他装傻。 “别想告诉我,你不知道!”玉娴先警告他:“拍照的时候,蛋糕上面根本没有这些字,这一定是事后你叫摄影师修片的时候偷偷加上去的,对不对?” 甩咧嘴。“被你猜到了,厉害。” “少跟我嘻皮笑脸。”玉娴故意板着脸。“这上面的日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谈锐司看她一眼。“真的要说?” “当然啊!”不然她这么辛苦跑来找他做什么? “这上面写的是——”他顿了顿,然后停了很久。 “是什么?”玉娴皱眉。 他不经意地瞄了窗外一眼。“你琮记得,七年前你生病,我把你带到日本照顾你的事吗?” 玉娴的脸色有点不自在。“嗯。”她哼一声。 “你生病的时候,我一直在照顾你,你觉得那也是一种欺骗吗?”玉娴说不出话。她没办法否认,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他当时的付出是‘欺骗’。 谈锐司凝视她,目光很深、很沉。“既然你想知道蛋糕上面写什么,那么我告诉你,那上面写的是:‘阿玉,我承认一切都是我的错,但在日本那几天我照顾生病的你,那颗心确实是真实的,没有任何谎言与欺骗,只有爱情,能让人真心的付出。阿玉,我爱你。’” 最后的那三个字,让玉娴完全傻住了。 “算我拜托你,不要再惩罚我了。” 他握住她的手,用一种低沉,深情的音调,企图融化她的抗拒。“我……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女人,所以当时,太过年轻也太过骄傲的我, 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抱歉,经过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办法忘记你。如果现在你再一次因为过去我所犯的错拒绝我,那么我一定会很痛苦, 因为我已经不知道对你还能再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是真的爱你。” 他深情的告白,打动了玉娴的心。 她沉默着,心里满满地感觉快要溢出来……七年关曾经被打动的心,重新被释放了出来,她已经开始心软,相信他的告白。 谈锐司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次玉娴没有抗拒,因为他的吻接近呵护,他正用一种珍惜、宠溺的方式在吻她……那种小心翼翼、仿佛害怕得而复失的呵护与珍惜,让玉娴不由得湿了眼眶。 十分钟后,玉娴忽然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她轻轻把他推开。“你有没有发现……飞机好像在动?” “嗯。”他哼一声,搂着她,继续亲吻。 玉娴避开他接下来的湿吻。“飞机真的在动耶!”她转身看到窗外的景色在改变。“怎么会这样?”莫非发生灵异现象? 知道没办法再唬弄过去,谈锐司终于放弃进攻她的唇,讪讪地说:“因为我下过命令,只要蒋小姐一上机,就要立刻起飞。”他说。 玉娴瞪着他…… “我根本没有护照,飞机怎么可能起飞?”她不相信。 “不会吧?”他揶揄她:“没常识也要看电视,就算我有私人飞机,没有护照也不能出海关啊!”他解释的时候,手臂搂得更紧。 “欸?”玉娴被搂得不能呼吸。“对喔!你又没有我的护照,怎么可能——咦?” 他咧嘴。“想通了?” “你,”玉娴瞪大眼睛。“你怎么会有我的护照?!”她鬼叫。 “当然是伯母给我的啊!”说话时,他空出一只手拿手机,现在飞机还没起飞,仍然可以打电话,他用拇指按了一组早就设定好的号码:“喂?伯母喔?我跟阿玉都在飞机上,对,到日本后打电话给你,要好好保重喔!结婚的时候再接你过来喔!拜!”关机前,他甚至亲了手机一下。 玉娴愣愣地瞪着他这种堪称‘挑衅’的动作…… “明白了吧?伯母跟我同一国,早就把你给卖了。”他胜利的低笑。 玉娴瞪大眼睛…… “谈、锐、司!”她咬牙,在他耳边低吼。 当谈锐司发现情况不太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本杂志正不偏不倚地k中他的头!“你这家伙,竟敢又骗我!”玉娴在他耳边鬼叫。 伴随着女主角的吼叫和男主角的哀号声,这架私人喷射机正愉快地冲上云霄,航向甜蜜的爱之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