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还你今生》 第12章 看着他的吃相,云烟忍不住笑出声来“有那麽好吃吗?慢着点没人给你抢。如果噎着了,我可吃罪不起。” “每天都能吃到这样的饭菜就好了,我能不能常来蹭饭呀?”欧阳枫一脸祈求,更象无赖的表情。 “可以。”云烟眼珠转转说:“条件是,白吃不行。” “那说定了,我的工资全部上缴,日常生活全有你料理。” “我又不是你的全职保姆。” “就算是全职保姆,我也不必交全部工资呀。只有对……”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快吃。”不让他说完云烟夹起一块肉塞进他嘴里,她知道他后边要说什麽。讨厌,总想找便宜。欧阳枫细细的咀嚼着云烟塞给的菜,痴痴的看着她羞红的脸,想着这小女人脸皮还真薄,动不动就面似桃花,真是个小可人儿。 经过两人的一通席卷桌子上只剩残羹剩饭,洗涮的任务当然非云烟莫数了。欧阳枫悠然的在客厅晃来晃去,随手拨弄挂在门框上的风铃,发出“铃铃铃”清脆的声音。云烟回头张望,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心里嘀咕着这麽大人了还玩性不改。欧阳枫悄悄走到门边,靠着门框,失神的看着忙碌的云烟。云烟并未察觉,只顾擦着手往门口走,便一头撞进欧阳枫怀里。一怔抬起头,四目相对,竟痴痴的忘了分开。良久才反应过来,尴尬的低下头侧身滑过他身边。头也不回的甩了一句话“你以后走路能不能出点动静?一声不吭的会吓死人的,魂都被你吓掉了。”云烟嗔怪的说,似只有这样说才能找回面子,才不会觉得尴尬。 “你都给我撞出内伤了还怪我,哎呦!”欧阳枫面露痛苦不断呻吟着,还用手捂着胸口。 云烟疑惑的看着他,自己哪有那麽大的力气,会把他撞坏,怎麽可能?欧阳风见云烟傻站在那,满脸探究质疑。“太没同情心了吧?我都这样了,也不安慰一下。”又换了一脸的委屈。 见状云烟上前“对不起,怎麽办呀?先坐这儿。”说着拉欧阳枫坐在沙发上。 看来自己的演技不错,云烟竟相信了,看着她紧张的样子隐忍不住哈哈大笑。云烟这才发觉上他当了,太可恶了!小拳头紧紧握着比画了两下,还是没舍得落下去。牙痒痒的,真想暴揍他一顿。 “我求饶,我求饶。”欧阳枫做着求饶的样子,把云烟逗的“噗”的笑了。她那有这样小气,哪会真的生他气,只是做做样子吓吓他罢了,谁让他这样玩掠呢? 就这样有说有笑时间过的飞快,欧阳枫抬头看见墙上滴答作响的钟表,已是下午四点。是该回去了,虽然已经讨饶一天了,还是觉得恋恋不舍。看看窗外已是日落西山,秋风渐凉,通过半开的窗户迎面拂来,让人神清气爽。这正是游玩的好时候,想着与云烟携手青山绿荫之下的美景,不禁神往。自己还真是贪,此刻还没分开,就已经盼望下一次的见面了。 齐静和乔波在西餐厅吃过午饭,又没什麽事,便开车兜了会儿风。两人聊了很多,家世经历等等有了更深的了解,彼此很有好感,都希望再继续交往下去。 傍晚十分齐静与乔波分开,匆匆赶往云烟家。她恨不能早点见到云烟,把自己对那人的了解感受统统告诉云烟。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心里放不住事,嘴里放不住话,有什麽事恨不能用大喇叭广播一下才舒服。是个既敢恨又敢爱,活的光明羸弱的女人。 刚进入小区,不想一抬头便看见远处云烟和欧阳枫依依惜别的情景。一抹笑容浮上脸颊,看来云烟真的是动了真情了,这麽快就把人带回家了,行动真够快的。也是欧阳枫生的那般帅气谁看了不动心呀,云烟也长的的标志,追她的人可不在少数,可她都不于理会,好多人都以为她是独身主义呢。看来是未遇到心仪的人,这朵鲜花怕是要被欧阳枫摘取了,两人再一起也算郎才女貌。云烟苦了这许多年了,但愿能有个好的结果,遇见真心待她的人。 齐静走到云烟身边,她竟没有发现,失了神的遥望着车子消失的地方。不免心中暗叹,也是个痴情的种子,但愿欧阳枫也如她一样。悄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人家都走远了,看不见了。”云烟被耳边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虽然声音小但对于一个正凝神贯注的人来说,也是十足的惊吓了。云烟打个激灵回过神来,才看见满脸堆笑的齐静,用手拍拍胸口,安抚一下受惊吓的心脏,才说:“你想要吓死我是不是,人吓人会吓死人的。”齐静一脸委屈状说:“公平些好不好,我可没想吓你,是你自己太出神了。”又换了一副调侃的语气说:“还是三魂六魄都跟着某人走了?” 云烟知道她的所指,并不理会转身往回走,齐静也笑嘻嘻紧跟随后。还故意不依不饶的说:“林云烟,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那欧阳枫到底怎麽回事呀?你说的都丑到一定程度了,可今天一见,简直是帅的一塌糊涂。”云烟早就知道她不会饶过自己,所以也做好准备了,依齐静性格发两句牢骚也就过去了。所以只笑不语,由她怎麽说。 齐静明白云烟知道亏理是不会跟她理论的,便紧跨一步挽住云烟的胳膊,又调侃着说:“是不是怕我抢你的欧阳枫?”笑眯眯的看着已满脸羞涩的云烟。云烟却调皮的歪过头说:“怎麽你喜欢他?你不是也很喜欢乔波吗?如果都喜欢,给给给,统统拿去,哪用你抢。”大大方方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你真舍得?如果欧阳枫知道你这样薄情,肯定会伤心死的……”云烟只是笑,听着她哩啦哇啦不住嘴的说着。这齐静还真是能说,只看那嘴形不停的变换着,从进屋就没停过。云烟真是纳闷,这样总不停的说嘴就不会累吗?真是奇才。她也乐得做个听客,没有这样一张嘴,怕是自己的日子更加寂寞难奈了。 车子缓缓驶离喧闹的市区,路上的车辆也少起来,外面的视野越来越空旷。不时是一块块收割完而荒芜的田地,不时是一片片林子,以及林子深处隐约可见的村落。象电视里所见的乡村的景色,就象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云烟饶有兴致的看着外面的景色,所到之处一一收入眼中。她已经很久没出来玩过了,久的都不知道上次出游是在哪年了。只记得的是每天把自己埋在文件堆里,又不就在电脑前面,整个人都快腐朽了。这次要感谢身边的欧阳枫,这个提议太好了,不然还不知哪年哪月有这样的机会呢。 云烟想着转脸看看欧阳枫,她又一次把自己放心的交给了这个男人,由着他把自己载向何方。他是个让人觉得非常可靠,可以依赖的男人,跟他一起很安心很塌实不用想太多,他会一一的把每件事料理的妥妥当当。虽然平常总爱调侃,办起事来却是相当的稳重仔细。这正适合自己,自己本就不爱操心,凡事简单就好,有这麽个人为自己安排一切,正好乐的逍遥。 第13章 云烟摇下玻璃窗,任秋风扑面而来。由不得深吸一口,有淡淡的泥土味,混合着树香草香,好闻极了,这乡下的空气真是清新。 欧阳枫静静的开着车,脸上带着淡淡笑容,不时看看云烟。云烟安静的坐着,恬静柔美,眼睛里有明显的兴奋,令他很是开心,暗赞自己的决定真是英明。于是故意放慢车速,让云烟尽情欣赏,进来的风也不会那般凛冽,虽有些凉意但还是柔柔的轻拂而过。 一路上两个人很少说话,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却不觉得无聊,不经意的相对一笑,竟感到无比的幸福。原来幸福竟如此简单,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做什麽,都会体会得到。 树林丛中青山脚下,云烟抬头仰望,群山全被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覆盖了。山不算高,一眼就能望见顶峰矗立的古色古香的红色小亭子,在一片碧绿丛中更加醒目。 山路并不陡峭,只是坑坑凹凹有些崎岖,脚下微微蹬里就可以轻松向上。两个人边走边说边观光着路边的景色,好不惬意。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半山腰,身上微微出汗,便找了处幽静的的小径,坐在台阶上休息。 抬眼望去,不远处一帘瀑布高挂在青山绿荫之间,犹如从天而降的银帘。飞流的水柱贱在青石上泛起串串水花,就似高山上怒放的雪莲。 “太美了!真是个世外桃园,如果能在这生活该多好呀。远离尘世的事事非非,隐居在这里,太向往了。”云烟感叹着,眸光里充满向往。 “是呀!可是每个人都背负不同的使命责任,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谁又能做的到不顾一切隐居这里呢?”欧阳枫声音悠悠的显得无比的寂寥失落。 云烟看向他,他从没见过他这样子。他一直给她的印象是活力四射、朝气蓬勃的样子,此时的落寞完全换了一个人。难道他也有不为人知的寂寞忧伤?还是只是触景生情?云烟想着,心中不免生出丝丝疼惜,很想用手拂去他脸上忧郁。 “你看那瀑布,不知源头在那里,汇成小溪后也不知会流向哪里。”欧阳枫眼神飘忽,声音悠悠,那声音仿佛来自大山深处的天籁之音。接着说:“象不象人的前生、今生、来世?” “很象。不过有前生吗?如果真有,你说我们的前生会是什麽人?”云烟看向远方,群山环绕,薄雾深处,仿佛想看到那遥不可及的地方,“听说前生的几千次回眸,才能有缘分在今生相遇。” “也许是对恋人,今生相遇是为了再续前生的缘分。”欧阳枫脸上溢出淡淡的笑容。“是吗?”云烟歪头看向一边,露出甜美的笑容,她喜欢这个答案。还是嘴硬的说:“谁给你续前生的缘分呀。” “呵呵。不愿意?这可由不得你,你我都得听天命,你就任命吧。我哪不好了?就这样配不上你?”欧阳枫调侃着,步步紧逼的问着,刚才的落寞一扫而光,换了满脸灿烂。 “也不是……讨厌,不理你了。”为了不再被他纠缠,云烟把身体转向一边,假装生气。心里想,还是刚才的样子好,最起码不会让她脸红心跳。 欧阳枫伸手取下落在云烟头上的一片落叶,秀发在手间轻轻滑落,随着秋风悠悠飘起,竟看的有些恍惚。 “好了,我不问了。”柔柔的说。 “真是一对神仙伴侣!”顺声音望去,是一位五十左右的老者,眼神落在他俩身上,不猜可知,那句话指的是他们。云烟礼貌的冲他笑笑,站起身,让出一侧的台阶,待他过去看看欧阳枫,竟是满脸幸福的笑容。她又何尝不是呢?心里甜的象抹了一层蜜。就这样深藏的心思被这样直白的点透,还是觉得不适应,脸上泛起点点红晕。 老者走出几步,回过身,看着他们,脸上有淡淡的笑,象是有话要说,又预言又止,回转头去,瞬间消失在密林深处。 欧阳枫很奇怪那老者的眼神,说不清楚的感觉,象在预示什麽,便想一探究竟。 小径蜿蜒曲折直通密林深处,两边茂密的树木几乎要把小径和天空分开了,只从叶子的缝隙跳出点点亮光。云烟有些害怕,好象进入了一个永远无边际的隧道,黑暗在一点点把他们吞噬,象极了自己经常做的一个梦。 “欧阳,咱们回去好吗?这一点都不好玩。”声音很小,怕惊动这的鬼神似的。 第14章 黑暗中一只大手握过来,温暖厚重,手心处顿时传来一阵暖意,云烟塌实安然了许多“别怕,有我呢,你看前面有大片亮光,应该是小路的尽头了。我很想知道这密林深处是什麽,而且,你不觉得刚才那老者很奇怪吗?那眼神,那种感觉很奇怪,我说不出来。” 小径尽头竟是一座破旧的院落,时间很久远的样子,原貌应该是红瓦红墙,古色古香的,由于年久失修,瓦片墙围有些地方已经脱落,显得落魄寂寞。 木门虚掩着,经过岁月的洗礼,门已是浅淡的红色,上面有两个古老的铜环。莫名的感觉,云烟感觉非常熟悉,周围的景色如此的亲切,这是在梦里无数次到过的地方。 推开虚掩的大门,院子里杂草丛生,在一棵年久的树下有石桌石凳,正中有一条通向内厅的青石小路。房间里简单的摆放着几件古式的家具,上边附着着厚厚的尘土,想必很久没有人住了。 “我很奇怪,对这地方莫名的熟悉亲切,这里的一切,仿佛是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云烟看着这儿凄惨的样子,莫名的心酸“这里的一景一物曾经在梦中无数次的见过,我一直很奇怪怎麽会经常做这样的梦,每次醒来都是满心的凄凉。” “我也觉得很难过,也许是触景生情吧。”欧阳枫没有云烟的亲切感,就是觉得很难过,说不出为什麽难过,觉得心头堵的难受,豫哭无泪的感觉。这的一切让他压抑,一刻也不想逗留。 那老者不知什麽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把两人很很的吓了一跳,无声无息飘然而至。在这种诡异的地方,难免毛骨悚然。 老者轻轻一笑,笑的慈祥和蔼,稍稍平稳了两人过度惊吓的心脏“生生世世,死死生生,命中注定你们又在今生相遇。” “你是什麽人,难不成认识我们?”云烟声音很低,紧张的微微发颤。 老者微微一笑说:“我是什麽人不重要,我知你们的前生,今生,来世。我跟你们也本是有缘人。前生的爱恨纠葛,终究不得美满,不想你们还不能忘记彼此,再续今生的尘缘,今生会有更多的磨难,望你们好自为之。” “那我们今生会在一起吗?”欧阳枫静了静心神问。 朗朗一笑,老者身形一闪,已到门口,只撇下一句“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我多说无易。” 两人追出门去,老者已没了踪影。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是真实还是梦境。 站在山顶,云烟顾不上安抚一下已经是超负荷狂跳的心脏,只顾着贪恋一览眼底的美景。欧阳枫手插进裤兜,低头俯视,那傲然挺立的姿态倒有几分王者的风范,就象俯视着跪于脚下的群臣。 “你看,那边还有一片海呢!”云烟微微喘息着,指着山的另一侧说。 欧阳枫顺手指望去,果然是一片清澈蔚然,但肯定不是什麽大海。温和的说:“傻丫头,那可不是什麽大海,顶多算个湖泊。” 云烟并不理会,满脑子全是向往“不管是大海还是湖我都想去看看,你说那会不会就是那瀑布的来世呢?” 欧阳枫一本正经沉思片刻点头说:“恩……很有可能。” “那好啊!咱们就去看看它的来世吧?”云烟已经迫不及待了,她从小就喜欢海,也懒得理他搞笑的表情。 那句话说的真对“上山容易下山难”。看着眼前近乎直立的台阶,云烟由不得胆颤心惊,眼前竟有些晕旋。可能平时很少锻炼,再加上刚才攀登时用力过猛,腿肚也不听使唤的抖动起来。不等往下迈,云烟紧跟一步,双手抱住欧阳枫的胳膊,心里顿觉塌实了许多。 欧阳枫从裤兜中抽出手来,云烟的小手顺势滑入他的大手之间。柔软、细腻、微微有些潮湿,从手心处传来阵阵暖意。欧阳枫轻轻的柔柔的把它握在手间,小心就似握了件上好的玉器,怕稍微用力就会捏碎。 两人手挽着手象极了一对情侣,怪不得会被别人误会,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是,只是心照不喧。 “我不行了,实在走不动了。”云烟全然不顾淑女形象,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欧阳枫看看太阳已经往西沉了,再不抓紧些,怕是就看不到云烟嘴里所谓的大海了。好在前面的路已经平坦了,以自己体格背着娇小的云烟完全不成问题。想到便做,蹲下身,伸开双臂示意云烟上来。云烟领会的摇摇头,她哪能这麽自私,他跟自己一样,也应该很累了,怎麽能忍下心让他背呢。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欧阳枫看的见她眼里的不忍“我不累,真的。快点上来,我这个姿势可不好受,可比爬山累多了,你不会忍心让我这样待太久吧?” 云烟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动,被他这样一说只觉得左右为难。 “你就当让我称称你有多重,看我这杆秤准不准。”欧阳枫调侃着。 第15章 云烟这才站起身,不为刚才那句话,只为他的一片真情。双臂柔柔的环住他的双肩,身体伏上他的后背。平时看他并不是那般虎背熊腰,也说不上特别健壮,此时突然觉得他的背如此的宽厚,靠在上面无比的安心塌实,整个心都找到了找落。云烟把头靠在他肩上,微闭上眼睛,尽情感觉着他身上的温度,嗅着那淡淡的体香。 “我重吗?”声音轻弱的只能伏在耳边才能听到。 欧阳枫轻轻一笑说:“还好,也就九十斤左右,没错吧?” 云烟只笑不答。 细柔温热的鼻息吹在耳边脖胫,再加上胸前那柔软的坚挺,随着颠簸在后背上来回的游走。面对如此的诱惑欧阳枫只觉得浑身躁热,鼻息加重,口干舌躁。云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只傻傻的认为是累的。 “放下我吧,前面快到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此刻的感觉欧阳枫巴不得呢,稳稳的把云烟放下,压一压躁动的心绪,暗自叫苦,竟是有苦难言。云烟哪知道他在想什麽,牵起欧阳枫的手向那片蔚然走去。 在湖边的青石长凳坐下,面对眼前的美景,躁动的心再一次平静。 湖水清澈透明,隔湖的青山绵绵延延,山间有薄雾缭绕,山顶的古色古香的小亭子在雾气里隐隐约约,恍惚中就是海市蜃楼,在落日的余辉下似幻似梦。 云烟呆呆的坐在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生怕眨眼的工夫,眼前的美景就消失不见了。低声喃喃的说:“我曾经无数次做过那样的梦,梦里的情景就是刚才情景的翻本,近乎吻合,一条长长的路,路的尽头是一片红墙红瓦的房子,房间里有灯光闪动,似乎有个人影,寂寞孤独。可走啊走啊,那条路好象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只能遥遥的望着,我很着急,一心想着一看究竟,一急就醒了,竟是满身大汗,满心寂寞失落。”欧阳枫安静的听着,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不可以常理去想。云烟顿了顿又说:“老者的出现,那样诡异,不知是人是仙。” 欧阳枫静静听着,云烟的声音很轻,象在喃喃自语,神情寂寞忧伤,眼神恍惚迷芒。长长的睫毛向上卷翘着,如展翅待飞的蝴蝶。娇嫩白皙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却透露着无比的寂寞。微抿的粉唇娇艳欲滴。她今天穿了件乳白色的薄毛衣,兰色牛仔裤。静静的坐在那,恬静的似一朵正悄然绽放的百合。 “不要多想了,至少他让我们知道,前生我们是相爱的,今生的相遇,是为了继续前生的情分,别的都不重要。”欧阳枫看着此时的云烟心微微疼痛,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想把她拥入怀中,似乎能做的的只有这样。 云烟能感觉到他慢慢的靠近,有力的大手穿过腰间,一股电流马上传遍全身。温热粗重的鼻息吹在耳边,浑身麻粟僵硬不能自持,那迷人的诱惑似磁铁吸的她动弹不得。她也不想拒绝,任他把自己拥入怀里,曾几何时她就渴望有这样个坚实有力的肩膀靠靠。 欧阳枫吻住她的唇,忍不住的品尝她的甜蜜。轻轻撬开贝齿,温柔的饶住舌尖,久久的缠绵流连。云烟青涩的回应着,感觉整个人都淹没在狂热的激流里,渐渐晕旋,耳边只听到彼此的心跳,好象在安静的舞池里飘然起舞,好美妙的感觉! “烟,我希望有一天能娶你回家。”欧阳枫恋恋不舍的离开云烟的唇,那唇已被他虐待的有些红肿,末了在额头上点上一吻。 “如果是上天注定,也只能如此,只是时间久了,我们还能象现在这样吗?你会不会烦我?会不会不要我?”云烟满脸娇羞依在欧阳枫胸前问着,她害怕得到后会失去,如果是那样还不如不曾拥有。 “别说傻话,我是那种人吗?既是续前生的缘分,怎麽会发生那样的事呢,别瞎想啊那。”欧阳枫宠溺的在她额上又点上一吻。 第16章 上车前云烟留恋的回头望望,这儿她永远都不会忘掉,她已经把这绘成画卷收入心底。画里是让她如痴如醉的美景,青山、薄雾、海市蜃楼、一湾碧潭、还有潭边长椅上一对相拥痴吻的男女。那里遗落了她的初吻!永远留驻了她的心!那古屋牵动了她的灵魂! 车里放着那手《等你爱我》,云烟仿佛看见男主人公站在大海边,拿着手机让女主人公听海的镜头。那一幕看的她泪如雨下,至今不能忘怀。她叹他们的痴情,更叹他们的事过境迁各奔东西。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欧阳枫张开右手,云烟会意的把手放进他手间,紧紧而握,传递着相互的依恋,此时所有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抵不上一个力度一个眼神。 回来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淡繁忙,不同的是寂寞的生活里,平添了一份牵挂,一份幸福,知道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个人在无时不刻的想念着自己,有那份幸福甜甜的滋养,日子也过的有滋有味起来。很奇怪的是,自那日后,云烟再也没做过那个梦。 自那日后,欧阳枫便成了云烟家的常客,正如他所说经常来蹭饭。 云烟下班后顺路买了菜回来,一进门吓了一跳,欧阳枫躺在沙发里睡的正熟。于是放轻脚步,把菜拎进厨房。然后轻手轻脚走到沙发前,蹲下看着熟睡的欧阳枫。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低垂于眼睑下,嘴唇微抿。云烟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心想有什麽烦心事呀,睡觉也不能安然。 欧阳枫睁开惺忪睡眼,看着云烟,脸上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把你弄醒了?”云烟抽回手,温柔的说。 欧阳枫摇摇头,拉过云烟的手,轻轻贴在脸上。 “今天回来这麽早?很累吗?要不你去卧室睡会儿,这儿睡觉不舒服,一会儿我做完饭叫你。”云烟轻轻抚摸着那张俊脸,心里说不出的幸福。 “下午觉得不太舒服,就回来了。刚睡了一觉,觉得好多了。”欧阳枫坐起身,拉云烟坐在身边又说:“老婆,那就辛苦你了,我就等着吃现成的了。”说完在云烟额上轻吻一下。 云烟已经习惯了他的肉麻,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白他一眼故意娇嗔的说:“讨厌,谁是你老婆?我可没说要嫁你。” “今生你必定要嫁我,我也是娶定你了,爱你没商量。” “不理你了,太赖皮。”云烟说着往厨房走去。 云烟择着菜,还不时往客厅瞅瞅。欧阳枫正悠然自得的看着报纸,嘴里还哼哼唧唧不知哼着什麽,这情景俨然就是个两口之家。云烟觉得很幸福,对这个意外的闯入者,视若珍宝。是他填满自己的所有空虚,没有时间寂寞,他也不允许她再寂寞忧伤,他说要用他的一生呵护她。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总觉得不塌实,害怕等自己养成习惯后,会突然失去。 云烟使劲晃了晃头,挥走那些无端的猜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何必想那麽多自寻烦恼。 对也好,错也好,都是他了。 深秋的雨,唏唏呖呖的下着,送来凉凉的寒意,真可味一场秋雨一场寒,已然闻到了冬的气息。 热腾腾的饭菜摆上桌,云烟轻唤一声,欧阳枫进来相对而坐。 “我今天准备了酒,天气凉了,喝点暖暖身子。”云烟拿着酒瓶各倒一杯。 “太好了,正和我意。”欧阳枫拍手称快又说:“杯中美酒,相对而灼,这日子有滋有味,赛过神仙,太美了。” “好,那就为这神仙都羡慕的日子干一杯。”云烟也深有同感,不由得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欧阳枫握着云烟的手,深情的说:“我今生有你足以,感谢上苍的怜爱,今生又把你送到我身边。就为这,我再干一杯,你随意吧,别喝太多,伤身体。” “云烟举起杯说:“你句句都说在我心坎上,你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为有你这样的知己,我必须干了。”说着又一饮而尽。 两杯下肚云烟脸上浮现出点点红晕,她本来就不胜酒力,再加上喝的猛些,脑子开始晕悬,飘飘然却异常的快乐舒坦。眼前的一切也开始变的不真实,似梦似幻。 云烟握着欧阳枫的手痴痴的说:“枫,答应我永远爱我,不要离开我。”其实她脑子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做什麽,她是多麽在意此时的幸福,越是珍惜越觉得不安。 欧阳枫痴迷的看着云烟,此时她小脸如桃花般艳丽,一双纯净的眼睛清澈如水,因酒醉变的迷蒙呆痴,如两汪幽潭有着无边诱惑。 云烟不听欧阳枫的劝阻,又一饮两杯,终于不胜酒力,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欧阳枫把她抱进卧室,轻轻放在柔软的被褥里,帮她掩好被子,想着去收拾一下桌上的碗筷。一转身却发觉,云烟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不要离开我。” 第17章 欧阳枫在她身边躺下,紧紧把她拥进怀里,玲珑有致的曲线让人消魂,小脑袋还在胸前不安分的蹭来蹭去,被她这样一曾,弄的心里都痒痒的,身体马上有了反应,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合为一体。可他不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要了她,就算她不会怪自己,他也会怪自己。他觉得那应该是美好的,一辈子都可以回味的。应该在两人清醒时,情到深处身心交融时才能进行。 清晨,云烟从一片混沌中醒来,脑子觉得沉沉的很难受。伸手想摸手机,看看几点了。不想摸到的是一只胳膊,吓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脑子也清醒了许多。被她这样一折腾欧阳枫也醒了,躺在一边看着云烟一脸傻傻的样子。 他怎麽会在这儿?昨晚到底发生什麽事了?云烟脑子飞快的转着,想找出头绪。喝酒、醉了、沉睡时能感觉到被有力的胳膊抱着,睡的温暖而塌实,别的就什麽都记不起了。云烟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衣服,还好都是整齐的。 欧阳枫知道她在想什麽,看着她那样子更觉得好笑“放心,什麽都没发生。我是坐怀不乱的君子。”然后轻轻一笑。 云烟看着他一脸的坏笑,此时怎麽看怎麽不象好人。白他一眼说:“才不信呢,应该是我不肯就范吧?” “说什麽?”欧阳枫两手撑住床头,把云烟圈在怀里,身体贴近,整张脸在云烟眼前一下放大,轻声说:“不信,咱试试?”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身体几乎紧贴在一起,空气里荡漾着浓郁的暧昧。云烟下意识的把双手撑在胸前,企图抵住他的逼近。虽然喜欢他到了极点,也深知自己的心已想好非君不嫁,但还没有做好现在就给了他的准备。看着他这样的贴近,羞怯的不知如何才好,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麽,做什麽,只是羞涩难当的看着他。 “烟,我真想要你,可不是现在,我要在你心干情愿的时候才会……”一个深情的吻,良久良久,直吻得云烟软软的倒进他的怀里,没了一丝芥蒂。 齐静和乔波好象活的要比他们精彩,没想到无意栽柳,柳竟成荫。好归好,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吵吵闹闹。每次齐静阴着一张脸来找云烟,不用问,云烟都知道,肯定是和乔波发生战争了,这下自己的耳朵又要遭殃了,然后就是听齐静大肆讨伐乔波一通,把所有的垃圾统统倒进自己的耳朵,也不管自己的耳朵能不能装的下。每次云烟都好脾气的听完,然后再耐心的开导。其实云烟知道她只是嘴上厉害,说完就忘,转脸两个人好的又一个鼻孔出气了。 云烟很羡慕他们,想说就说,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活的洒脱坦然,通透的象两杯清水,没有任何杂质。她喜欢这样,她自认为也是一杯清水,一眼见底,活的简单随意就好。可她总觉得欧阳枫最近一段时间跟以前不太一样,哪不对她又说不出来,好象在故意隐瞒什麽,不象以前那样畅想预言了。那时而隐约的愁容,让她担心,她问,他只说最近工作太忙累的。 欧阳枫今天下班没去云烟那,而是直接驱车来到自己的小别墅,进门一头扎进沙发,再也不想动弹。想着即将要面临的难题,一脸的愁容,不知怎麽处理才不会伤害无辜。尤其是云烟,是万万伤害不得的,在他心里她是何等的重要,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替代的。可李焉然怎麽办?他又怎麽忍心伤害她,她只是喜欢自己,有什麽错?就算他忍心,一时之痛总好过一生的悲哀,他明白自己给不了她要得幸福。可父母那边该怎麽办?李嫣然是他们认定的准儿媳妇,怎会依着他更换,更何况还有着诸多的商场利益。想到此,欧阳枫脸上的愁云更浓,不知如何化解。 第18章 这时门铃想了,欧阳枫动也没动,只大声说:“进来吧,门没锁。”他知道是乔波,回来路上两人通过电话,他说要过来,只是没想到会这麽快。 乔波进来在旁边沙发坐下,看着满脸阴沉的欧阳枫调侃着:“怎麽了?和云烟吵架了?我说吗,哪有永远不吵架的,其实吵吵闹闹挺好,日子就需要酸甜苦辣,才过的有滋有味,何必放心上呢?”乔波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瞎猜测一通,还满脸幸灾乐祸的笑。 这一下倒给欧阳枫气乐了,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慵懒的靠着说:“我们才没你们那样无聊呢,没事吵架玩。还有吵完架还总麻烦我们家云烟,弄了一堆垃圾全抛给我们云烟,拿我家云烟当什麽了?以后再有事自行解决啊,让我们耳根子清净些。”欧阳枫没好气的数落着,恨不能把一肚子心烦都发泄出来。 乔波被数落的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欧阳枫哪根筋搭错了,平常不是这般小气的人呀,就算心疼云烟,也有点过了。肯定是有别的事情,把气全撒在自己的身上了,这就是有朋友的好处,自己也只好为朋友两肋插刀了。又觉得好笑,这家伙肉麻起来可真够可以的,一口一个‘我们家云烟’,好象林云烟现在就是他老婆。 这样一想乔波并不生气,甚是关心的问:“那到底怎麽回事呀?气也出了,也该说了吧?快说说,别让我着急。” “唉!”欧阳枫长叹一声才说:“前几天,我妈把我叫回家,说和李嫣然父母商量好了,要把我们的婚事定下来,李嫣然两周后从美国回来。你说我该怎麽办?我现在已经有云烟了,怎麽可能娶李嫣然。” 乔波一脸诧异“你和李嫣然什麽时候的事?怎麽没听你说过?那云烟知道吗?” “我没告诉过你吗?”欧阳枫也觉疑惑,他和乔波从不隔心,想了想也正常,又说“这件事本来对我也是无所谓的事,只是父母的一手安排,我只是听之任之,反正也没有喜欢的人,对我来说即不是什麽高兴的事,也不是什麽难过的事,没告诉你也属正常。”神情忧郁消沉,顿了顿又说:“云烟不知道,我怎麽能告诉她呢,我不能让她卷进来,她那麽单纯又很爱多愁善感,也怕她多想,我要自己处理好。” “可你能处理好吗?跟伯父伯母提云烟了吗?”乔波也很担心。 “无论最后怎样,我都不能失去云烟。他们还不知道云烟的存在,找机会我会说的。” “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就行,只是……我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咱们和李嫣然从小玩到大的,对她我太了解了,她太骄横跋扈攻于心计,喜欢的东西谁也不能碰,就算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何况她那样喜欢你,要她放手恐怕很难,你要有心理准备。更怕的是她有一天知道云烟的存在后,只怕云烟也会受到伤害。” “我知道。”欧阳枫望着窗外又是一声长叹。这一串的难题摆在面前,李嫣然又不是好打发的主,还有父母那边,说不定最后会落个两败俱伤。 沉默良久,乔波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知道云烟要到你的公司上班的事吗?” “啊?”欧阳枫一脸诧异:“不知道呀,什麽时候的事?”奇怪的是没听云烟说过。 “就是前些日子你们公司招聘设计师,云烟知道后就去面试了,听齐静说昨天通知云烟,已经被录用了。难道你真不知道?”乔波不相信的质疑着。 欧阳枫苦笑一下摇摇头,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淡淡的说:“真的不知,这些日子脑子一片混乱,一些事情就直接让副总处理了。而且最近心烦,和云烟沟通的也少。”然后无可奈何的笑笑,略有所思的眉心微蹙。 “你好象不希望云烟去你那上班?为什麽?能天天见到多好啊。”欧阳枫的表情让他很不解“我是很希望能和齐静天天腻到一块的,虽然有时吵闹但也是幸福的,免得时时忍受相思苦,只是苦于没机会。” “不是你想的那样。云烟还不知道我是浩远集团的老总,而且李嫣然的事还没解决,总觉得不太妥当。”欧阳枫顿了顿又说“可既然这样了,只能顺其自然了。”声音里有着明显的为难。 乔波满脸诧异:“云烟还不知道你是浩远的总裁?为什麽不告诉她?” “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你也知道那是个虚拟的世界,所以当时,我只说我在一家小公司做经理,后来发生的事情都是不可想象的,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时我肯定会实话实说。”欧阳枫想了想又说“其实见面后我完全可以解释清楚,想着以我最单纯的身份和她相处,只是我这个人,不搀杂其他东西,这是我喜欢的。这也是云烟喜欢的,她不喜欢复杂繁琐。所以迟迟到现在都没告诉她,云烟也没问过有关我家里的一些事情,只是聊天时我偶尔带过,她只听不问,好象关心的只是我这个人。” “你可真糊涂,这种事怎麽能瞒,等露馅了云烟不生气才怪呢,快点找个机会全盘托出吧。”乔波为朋友满心担忧,又替云烟不平的说:“还总去云烟那蹭吃蹭喝,博取同情,你还真是会装,真替云烟叫屈,被你骗得这麽苦。” “别这样说我好?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要成心瞒她的意思,只是想的不太周全,如果她会生气,我会向她负荆请罪的。”想想一脸单纯的云烟,欧阳枫心里有隐隐的自责,觉得难对她的一片痴情。 第19章 转念一想,这本都是身外之物,云烟喜欢的是他的人,又不是别的什麽。再说他也没有特意隐瞒什麽,只是在一起没聊起过这些事情,云烟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应该不会生气。他这样想着以安慰自己。 “那就好,不然齐静也饶不过你,云烟被你欺负她不会看着不管的。”乔波象是威胁又象警告。“你呀,是太不了解女人了,有时心眼小起来还是挺可怕的。 欧阳枫一脸困惑,在心里问‘真的吗?’他还真的没怎麽琢磨过女人的心思,哪象乔波,情场老手“得得,还是饶了我吧,我怕她。”欧阳枫深知齐静的火暴脾气,发作起来可够他一呛。想想也真有些同情乔波了,不知是怎麽受的。又说:“我马上给云烟打电话解释所有,还不成?你可别让她掺和,不然不乱才怪呢。”此时他很想见云烟,听听声音也是好的,也想见面把事情说清楚。 电话接通,响了半天才接听。欧阳枫迫不及待先开口说:“烟,在家吗?我现在过去?”他知道云烟的习惯,不会到处乱跑,没事肯定在家呆着。 “欧阳枫啊?我不是你的烟。今天她不在家,和我在一起,今天我向你借了她,明天还你行吧?”莫名其妙,接电话的是齐静。 那云烟呢?为什麽不自己接?欧阳枫一心的纳闷,不解的问:“那你们在哪?我和乔波在一起,我们过去?” “保密,我们想放松一下,不想被你们缠着。放心吧,我不会欺负你的云烟的。挂了。”齐静说话就是这样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不等欧阳枫再说什麽,那头就变成“嘟嘟”的盲音。 欧阳枫拿着手机,对乔波苦笑一下,说:“这个齐静还玩神秘,不知道在搞什麽花样。这下没人给做饭了,咱们怎麽解决?” “这正是我喜欢的,说话办事爽快利落。”乔波一脸的欣赏,又说:“我知道有家馆子不错,我带你去尝尝,走吧,肚子还真觉得饿了。”乔波用手摸摸已经在提抗议的肚子,拍欧阳枫一下,站起身往外走。欧阳枫也懒洋洋的站起来,紧随其后。 歌厅里林云烟和齐静玩的兴致正浓,痛快淋漓的唱上一曲,感觉痛快极了,仿佛释放了所有的压抑不快。她们好久没这样疯了,云烟本来不喜欢这种地方,但终究架不住齐静的死缠硬泡。话说的也冠冕堂皇,说云烟终于有机会重拾了自己的专业,为此必须要庆祝一下。 唱上一曲,云烟感觉很不错,心情舒畅了好多。也肯定了齐静的主意,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消遣方式,不用在意五音全不全,唱的跑不跑调,只要高兴,怎麽唱都行。 本来在这喧闹的城市中生活就不易,每日要应付好多人,好多事,忍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如今有这样的地方宣泄一下,真是相当不错。云烟突然发现她们两个人疯起来还真是可怕,别说淑女了,完全可以说是坯子形象。真要感谢齐静没让他两来,自己刚才还怪她,说人多了热闹,如果是真来了,不被她两吓走才怪呢。 站在本市数一数二的的大厦前,云烟心潮澎湃,掩饰不住兴奋的心情,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浩远的一份子,从今天开始,在这座许多人都羡慕的大厦里,就会有自己一个办公桌,一把椅子。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啊,自己是幸运者。想着一脸的的灿烂,在朝阳映衬下更加的光鲜动人。 第20章 不远处的欧阳枫静静的坐在车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一身正装的云烟,那模样倒显的精神干练了许多,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更衬的小脸精致可人。那不加掩饰的笑意在脸上荡漾,纯净的没有一丝修饰,相信看到的人无不心动。没想到来这上班,竟让她这样高兴,早知道应该早些让她来。 看着云烟走进门去,欧阳枫才把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随后进去。进入大厦,碰到的人无不谦恭有礼问声“总裁好”,欧阳枫一一微笑着点头致意,尤其是前台小姐从欧阳枫进入大厦,眼睛就紧紧跟随,对这位举止优雅的帅总裁,眼睛里流露的全是爱慕。走进电梯,直点顶层,今天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想必各部门的重要负责人应该到齐了。 许是扔的时间太长了,有些很专业的东西云烟应付着有些吃力,好在只是处理一些小事情。她总觉的同屋的几个人,对她不是很友善,本该她们做的事情也都交代她做,很明显是在欺生。她并不生气,就当趁次机会好好熟悉一下,也好让自己更快的上手。在新的环境,又是紧张忙碌中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云烟手头的工作还没忙完。那几个人走的时候还假模假势的跟她再见,说辛苦了,然后嬉笑的离开了,云烟并不在意,友好的目送她们离开。 突然莫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显得安静而空寂,云烟更喜欢这样的环境,让她觉得舒服自在,舒展一下筋骨,继续埋头工作。 欧阳枫下班走出办公室,竟鬼使神差的来到云烟的办公室门口,上午他就来过,偷偷的望了一眼,然后悄悄的离开了。透过玻璃窗,不想竟看见云烟还在埋头苦干,连自己的脚步声都没听到,可想那认真劲了。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没了踪影,欧阳枫眉心微锁,不想可知肯定是那几个小丫头故意在整云烟,那几个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看看可怜的云烟真是心疼。 欧阳枫悄悄退了出去,走出大厦,拨通云烟的电话。 “想我啦?”电话里传来甜美的声音,透着温柔幸福,又说:“我还在忙,今天只能凑合买点省事的吃了。”声音里有明显的着疲惫倦意。 “好!那咱们就吃省事的,想在外边吃?还是家里吃?”欧阳枫抬头望着云烟所在楼层,语气温和,满是关心。 “在家吃吧。我想下班马上回家,太累了。”云烟用手柔柔太阳穴,扔了那麽久的专业重新拾起,要比她想象的难的多,早上还信誓旦旦,现在却失了底气。 欧阳枫语气象个军人似的说:“好的,保证完成任务。”他想逗云烟开心,然后又轻声温柔的说:“我一会儿过来接你吧?” 云烟没有拒绝,都这个时候了,她不想去挤公车了。 云烟疲惫的靠进座位里,欧阳枫稳稳启动车子,很想给云烟说一些事情,可看着她微闭双眼,面带卷意,又不忍,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是不是很笨?刚去就累成这副模样。”云烟没睁眼,轻轻的说,似在梦呓。 “就因为刚去,才会觉得很累,等熟悉了,上手了,就不觉得累了,慢慢来别着急。”欧阳枫安慰着。 “我还在试用期,我怕我太笨,人家给我炒了,怎麽办?”云烟睁开眼睛无助的看着欧阳枫。 欧阳枫能看到她眼中隐约的担忧,用手轻轻拂开几根遮住她眼睛的头发,柔声说:“怎麽会呢?我们云烟工作这样认真卖力,如果这样还被炒鱿鱼,就太没公理了,这样的老板他不炒咱们,咱们先把她炒了。”然后声音微提说:“放心吧,你肯定不会被炒,我保证。” “呵呵!”云烟被他这麽一说逗乐了,一脸不屑的说:“你拿什麽保证?你又不是那的老板,就给我吹吧你。唉。”叹口气说:“还是凭我的努力保险些。”说完又闭上眼睛,陷入沉默。 好心相劝,却被认为的如此不堪,欧阳枫并不在意,也不回答,只是轻轻一笑。 第21章 这几日云烟觉得很奇怪,办公室的几个人突然对她特别好,尤其是那个刚来时对她很不屑的小周,还有事没事的向她献殷勤,这弄的云烟一头雾水,不知怎麽回事,短短几日,这几个人的反差这麽大。 管这样工作起来也愉快了很多,索性,关他呢,工作的顺心就好。她也没心情想这些无聊的事情,一心都扑在工作,这几天感觉很好,处理事情也顺手轻松多了,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很纳闷的是欧阳最近好象特别忙,打电话也是匆匆聊几句就挂了,几日不见还真想他。手头的事情忙完,云烟心不在焉的玩弄着手里的笔,另一只手托着腮,静静的想着心事,就连江小满站到她跟前都没发现。 江小满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在这里和她最聊的来,如今也算好朋友。云烟喜欢她的直爽,让她觉得舒服,不象其他人,说话办事总好象城府很深,要用心应付才成。 “想什麽呢?这麽出神?”江小满俯下身,也趴在桌子上,歪头笑着瞧着云烟“是不是想心上人呢?我看一定是,看你满脸的甜蜜,不是才怪呢?” “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动静?想吓死我是不是?”江小满的出现,确实把正出神的云烟小小的吓了一跳,刚才也的确是在想欧阳枫,现在能让她如此朝思慕想的也只有他了,除了他还真想不出别人。想不到能有个可以想念的人也是这般的幸福,想想以前的自己还真是穷,竟连个可想的人都没有。 “哎”江小满用手在云烟眼前晃晃“拿我当空气了?我跟你说话听见没有?” 云烟茫然的看着江小满放大的一张脸,原本大大的眼睛仿佛更大了一圈“你说什麽了?” 江小满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我们和蓝鸟的合作某个环节好象出了问题,总裁正在发火呢,没想到平常温和帅气的总裁,发起火来还真是可怕,下面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接着庆幸着“好在我们只是小职员,恐怕现在我们的马经理也在挨训呢。” “是吗?早上来得时候,我就觉得不对,每个人都紧张兮兮,就觉的有事情发生,果然是。” “你见过总裁吗?他可是我们集团全体女职员的偶像,梦中情人。”江小满的表情近乎夸张,但也十分可爱。 见她一脸花痴的样子,云烟觉得好笑,只淡淡的说:“没有。”她才不会关心除欧阳枫之外的男人呢,纵然有多出色,在她心里也比不得欧阳枫半分。 “那太遗憾了,你要不见就不会知道,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含义。”江小满继续发着花痴。“现在也没事,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的帅总裁?” 云烟轻轻摇了摇头,她才没兴趣去看别的男人呢,在她心里欧阳枫才是最好的。 江小满摇摇云烟的胳膊,撒娇似的说:“去吧,就当是陪我。而且来这儿工作,连总裁都不认识,如果,走个对面都不知称呼什麽,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云烟想想也对,似乎江小满说的很有道理,再看看她一脸恳切的模样,轻轻笑笑,点了点头。被她这样一说,她也有点好奇,也想看看这传奇人物,到底是怎样把这小丫头迷的神魂颠倒的。 江小满马上高兴起来,但还是隐忍着没跳起来,怕惊动了其他人。轻声说:“太好了,总裁在会议室开会,隔着窗户就能看到,走。”说着,拉起云烟的手就往外走。 几天里浩远发生了好多事,除了跟蓝鸟的事情,还有几件很棘手的项目,处理不当,公司元气就会大伤。欧阳枫真有点应接不暇了,几日的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明显的消瘦了些,眼睛里布满血丝。但眼神依然睿智,盯的几个问题部门的负责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矛头指向自己。 随着江小满走至会议室外,透过大玻璃窗,向里观望。看样子里面的气氛相当紧张压抑,有点一触即发的味道,两人也紧张的屏住呼吸,放轻脚步。 第22章 云烟一眼就看到了欧阳枫,心里奇怪的很,他怎麽会在这儿?西装笔挺,眉头紧锁,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众人,完全不象他平时温和儒雅的样子,倒有些霸道冷酷,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这真的是她的欧阳枫吗?云烟一头雾水,愣愣的看着,竟忘了离开。 这时一边的江小满压低声音说:“坐在正中的就是欧阳总裁,怎麽样?我没夸张吧?确实帅的可以吧?”然后拽了拽云烟的衣角“别看了,走吧,被发现就不好了。” 云烟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低声问:“你说欧阳枫,就是浩远的总裁?” “啊,很奇怪吗?怎麽这副表情?”江小满不明白的看看云烟,怎麽跟见到鬼似的,顿了顿轻轻一笑说:“你是不是被电到了?电傻了吧你?”对云烟被电傻她一点都不奇怪,她觉得欧阳枫生气的时候,都是那样帅气,帅的迷死人。 云烟并不理会她的取笑,没听到似的,此时脑子里一团乱。 眼前摆放着要改的图纸,一眼都看不进去,刚才的事情发生太突然了,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欧阳枫是浩远的总裁,自己竟一点都不知道,突然间发现,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欧阳枫,除了他这个人,他的生活,工作,一切的一切全是未知数。想着想着,觉得满心委屈,并很生气,她觉得他的爱并不真诚。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是自己没问过,可现在来这工作,他应该告诉自己的,可他还是瞒着不说,也太说不过去了。真想此时就去找他质问原因,又想起他现在的处境,除了公司的事,听说好象是家里也有事,简直是四面楚歌。 几天不见,他消瘦的许多,眼窝深陷,眉心紧锁的愁容,锁住了他所有的快乐,想着满心的委屈竟换作了心疼。自己既帮不了他,就决不能再给他添乱了。云烟苦笑一下,原来爱的力量如此之大,所有比起来都微不足道,只因为心中有他。但也不想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等一切平息后,还是要给他小小的惩罚的。 结束会议,欧阳枫回到办公室,吩咐秘书,有事替他挡了,他想休息一下,不想被人打扰。秘书悄悄退了出去,带好门,她知道总裁最近太辛苦了,就算铁打的人,也该吃不消了。 欧阳枫慵懒的靠进柔软的沙发,闭上眼睛,却无法入睡。公司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虽然有些损失,庆幸不是很严重,不会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作,能有这样的结果,不能不感谢李嫣然的父亲的从中的周旋,这次他又大大欠了李家一个人情。 那晚把云烟的存在刚说出来,父亲就雷霆大怒,说决不同意,除非他们没了,要不免谈,他们在一天,进他家的必须是李嫣然,决绝之意,不容置疑。母亲道是温和的多,苦口婆心,拉着他的手讲了许多。那些道理他都明白,也感激父母的用意苦心。如果听从父母的娶了李嫣然,自己便是如虎添翼,以李家的威望,再加之李嫣然做事不择手段,当他的左膀右臂,在商界自己必定会呼风唤雨,无人能挡,欧阳家也会更加兴旺。 如果得到这些要用失去云烟来交换,他情愿不要,他宁愿失去所有,换来和云烟的私守一生,过着平淡的生活,生儿育女,相伴终老。 明天李嫣然就从美国回来了,他不知该怎样面对,说出苦衷。 眼前浮现出云烟淡雅的面容,纯净清澈的双眸在望着他笑,笑的温和柔美,似温暖的阳光照着他。每每想起那张干干净净,温柔可爱的小脸,就满心幸福。 在李嫣然出现之前,他必须先见见云烟,她是他所有的动力的来源。 第23章 云烟安静的坐进车里,没说话,只是淡然一笑。欧阳枫牵过云烟柔软的小手,移至嘴边,轻轻一吻,所有的相思都寄予之间。几日不见如隔数年,才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含义,相思竟也这般折磨人。 欧阳枫温和的说:“怎麽不说话,不想我吗?”看云烟一直沉默不语,眸光直扫向窗外,对他视落不见,很冷漠的感觉,有些赌气的味道。难不成那几个小丫头又难为她了?不会呀,自己早就关照好了,她们哪有那个胆量。他真的有些不解了,预想着应该欣喜的投入他的怀抱才对,此刻的反映大大出乎他的预料,顿觉失望满怀。 云烟并不予以回答,转回头,看着他微微一笑,轻轻的说:“你公司的事处理好了吗?”对欧阳枫的隐瞒她依然耿耿于怀,虽心疼他,不想难为,心里总有点不太舒服,但她并不想点破,还要他自己说出,才算真诚。 “恩,基本上都好了,真累,从没遇见过这麽多棘手的事……好在,都过去了。”欧阳枫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用力握了握云烟的小手,从始至终他都没放开,就这样握着,让他觉得心里塌实。 车子缓缓驶离市区,来到郊区一处别墅区,依山傍水,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是个修身养心的好地方。 车子在一处白色小楼前停下,看着欧阳枫下车饶过车头,为自己打开车门。云烟微微一愣,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不会是是带她回家吧?虽然是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但她也不愿意没有任何准备就去见。 欧阳枫明了她的想法,轻轻一笑说:“这是我的私人住所,就我一个人住,不会有人打扰,进去吧。” 云烟这才松口气,笑笑微提声调说:“你一个打工族,这麽有钱?还有这样高档的私人住所,怎麽做到的,教教我。”语调里集聚挖苦意味。 欧阳枫爽朗一笑说:“不用教你,我的就是你的。正想给你说呢,来,咱们屋里坐下来,慢慢聊。”说着拉起云烟的手往里走。 院落是用与房子同色的白色栅栏围城,小院不大,一侧摆放着藤制的圆桌圆凳,另一侧摆放了几盆白色的百合,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翩翩起舞。 房间的布置简洁清雅,没有太多装饰,一看就知道是单身男人的居所。 冲了两杯咖啡,欧阳枫拉云烟并肩坐下,很郑重的说:“对不起,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说了你不要生气,其实我就是浩远的总裁。”顿了顿看着云烟的反映,云烟故意一脸困惑的,眼睛睁大不相信的样子。 她这样子全在欧阳枫预料之中,为了打消云烟的疑虑,很确定的点点头,接着说:“我决不是有意瞒你,一开始觉得没有必要,后来的发展是不可预料的。现在既然我们的关系已经确定了,我不能再有隐瞒了,我要把有关我的一切都告诉你。” 听他这样说,云烟并不惊讶,这些她事先都知道,嘴上却不饶他“你的爱里搀杂了假的成分,并不真诚,我不知以后还该不该信你,更不知道你是否真的爱我。” 嘴里这样说,她的心却告诉她,以后她还会信,无论他说什麽,哪怕是骗她,她都信,爱就是这样,没有理智。 欧阳枫见她对自己失了信心,很紧张的表白着“以后对你,我决不会有半点隐瞒,我对你的爱天地为证,我发誓,如果我……”云烟适时的捂住了他的嘴,她可不想他发毒誓。 那天的老者所说,还有梦里的情景竟与现实相符,她不得不相信,人是真的有前生,今生,来世的,很可能三步以外就有神灵,说不定无心的誓言就会应验,这个可不能玩。 “开玩笑呢,何必当真,我依然信你。我们的相遇是为了继续前生的情分,命中注定,谁都无法改变,所以你必是爱我的,如果有一天你善意的欺骗,必定也是为了我好,我定不会真生你的气。”云烟的平静的娓娓道来,声音温和,神情淡定。 欧阳枫没想到云烟是这样的反应,还是那样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想的那样痛透,不带一丝怨言。感激的把她紧紧拥进怀里,今生能有这样的女子做伴,还有何求,足以。 稍静片刻,欧阳枫接着说:“还有一件事,要提前给你备案。在你之前我父母已经为我选定了一门亲事,虽然尚未举行定亲仪式,两家人都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只是个小插曲,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只是,如果以后你听到什麽,千万别生气,要知道我心里只有你,要娶为妻的,也只有你。” 第24章 云烟苦笑一下,该来得总会来的,她一直预感到他们不会顺风顺水,只是心存侥幸,可还是来了。真象他说的只是小插曲,不会影响他们吗?她明明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愁容,如果是很容易就解决的事,他怎会这样。堂堂浩远集团的总裁,要娶的肯定不是平常人家的姑娘,必是有着傲人家世背景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有那麽好打发吗?不想而知。而且她一个平常女子,恐怕他父母那关都难过。 云烟平复一下心绪,她不想表现出不妥,让他担心。甜甜一笑问:“那你喜欢她吗?她是不是很爱你?” 欧阳枫轻轻抚摩她的长发,宠腻的看着云烟说:“爱我,那是她的事。我对她是兄妹的感情,不搀杂男女之情。” “我还真怕你被别人抢走了呢。”她想起江小满花痴的表情,不加掩饰的爱慕之情。 欧阳枫朗声一笑说:“怎麽会?我哪有那个魅力。” “你魅力可不小呢,几乎全集团的女孩子都是你的粉丝,你一笑,能迷倒一大片,难道你不知道?”不等他回答,又接着说:“我还真有点受宠落惊,要被她们知道,还不生吞了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英俊的面容,心想,还真是帅的太不讲理了。 看这云烟夸张的表情,欧阳枫大笑,爽朗的笑声在房间回荡,如春风佛面。笑罢轻轻的把云烟拥入怀中,温和的说:“你太可爱了,如果我真有那魅力,只迷倒你就足够了,迷的你难离开我半步。” 李嫣然走出机场,一眼就看见靠着车身出神的欧阳枫,双臂环抱,眼睛凝视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想到他还是那样帅气鄙人,无可就要。 轻轻走到他身边,娇滴滴的说:“是不是想我呢?” 欧阳枫回过神来,看着站在面前的李嫣然,微微一笑说:“是公司的事,来上车,我送你回家,一会还有个会。”说着给李嫣然打开车门,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李嫣然撅着小嘴,不乐意的说:“你就不能骗骗我,说想我怎麽了,从小就这样,就你爱欺负我。我刚回来你就不能陪陪我吗?会就不能明天再开吗?” “不可以,是很重要的会。”欧阳枫声音温和,说话却不留一点余地。 李嫣然失望的望着欧阳枫,那麽多年过去了,他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样冰冷,可她就是喜欢他,不管对自己有多冷酷,都无法不喜欢。凭她的容貌家世,外边随便一呼,就有一片爱慕着,自己却偏偏喜欢受他气,也许人天生就有自虐情节吧。她是李家的独女,自小娇生惯养,想要什麽还没有得不到的道理,也只有他可以跟自己说不的人,换做别人她早就翻脸了。 欧阳枫沉思片刻,温和的说:“嫣然,我想取消我们的婚约。”语气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李嫣然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困惑的说:“你说什麽呢?我可不喜欢这样开玩笑,我匆忙回来,就是为了订婚的,也是咱们双方都约定好的。” “我是认真的,没错,是父母给我们订好的。可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又怎麽可以共度一生呢?所以我想取消。” 李嫣然的感觉就象当头来了一棒,有点不知所错,茫然的问:“以前你不是没反对吗?现在怎麽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欧阳枫并不看她,眼睛盯着前方,“是我的错,以前的想法太幼稚。是因为以前没爱过,不明白爱是什麽,所以才盲目的听了父母的安排。” 李嫣然不敢相信的盯着欧阳枫,索要着答案“这样说,你现在知道爱是怎样了?你有喜欢的人了?” 欧阳枫微微一笑说:“是,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子。”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幸福。 李嫣然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她已经一再忍让了,他却还是这般无情。转过头,看向窗外,冷冷的说:“你父母会同意吗?” “只要我们不同意,他们也奈何不了。” 李嫣然冷声一笑,在心里恨声说‘真是痴人说梦,我会放你走,去成全别的女人?’但面上依然温和,转过脸来已是满脸灿烂,温柔的说:“我是不会取消婚约的,我一直都爱你,这你知道,你爱谁,是你的事。我,嫁定你了,你就等着迎娶吧。”然后是甜蜜一笑,笑的千娇百媚,分外妖娆。 欧阳枫无可奈何的笑笑,这就是她,一个霸气十足的女人,决不容许别人说不。 李嫣然依然甜甜的笑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是要定了,决不会便宜别人,不论怎样的女子也敢跟她抢。她只是瞬间一闪的茫然,此刻是信心满满,她必定要征服眼前的男人,挽回他的心。 “调头吧,我要去你家看伯父伯母。”李嫣然声音虽然温柔,给人感觉就是在发号施令,不容违背。 “嫣然,何必呢?捆绑的夫妻是不会幸福的,我定不会娶你。”欧阳枫语气坚定。 “你没试过,怎麽知道,你趁早打消这种念头,幸不幸福我自知,不用你教我。话不要说死,咱们走着瞧。”然后头转向一边,不再说话。 第25章 欧阳枫只好顺从的调了头,他不能招她生气,她从小有个怪病,一动气就会晕过去。虽然多方求治,但至今没有良方治愈,他可不想因为这事发生什麽不妥。今天他本不想来的,拗不过父亲的威逼,母亲的煽诱,想想也好,正好在路上跟她说开,免得以后麻烦,没想竟是如此结果。虽然知道她不好打发,也有些心理准备,没想到的是,反应竟是这样强硬,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她一起回去了,想想即将要应对的阵势就不寒而立。 还没进门,李嫣然就叫起来,声音娇柔清脆“伯父伯母,嫣然回来了,来看你们了。” 欧阳青云和萧梦雅闻声,急步迎出来。萧梦雅人未到声音先到“嫣然呀,你可回来,想死伯母了。” 李嫣然紧走几步迎上萧梦雅,扑进她怀里,竟泪眼婆娑,楚楚可人。 “好啦,嫣然,咱们不难过,回来就好,以后你嫁给枫儿,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再也不分开了。”萧梦雅轻轻拍着李嫣然的肩膀说着,相依走进房间。 欧阳青云也喜笑颜开,迎上前温和的说:“嫣然回来了,快来,屋里坐。”对这个未来儿媳他极是疼爱,聪明,懂事,乖巧,还有那麽傲人的家世背景,说来要比不听话的儿子强的多。 李嫣然偎在萧梦雅怀里,娇声说:“伯父伯母,嫣然可想你们了,在梦里都经常梦到你们呢。如果不是因为定亲,我也定会回来一趟的。”直哄的欧阳青云夫妇眉开眼笑,合不拢嘴,听的喜欢的不得了。 欧阳枫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有苦笑,心里更苦。看来父母完全被李嫣然收买了,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也难得父亲这样高兴,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一不顺心就雷霆大怒,好象全世界都该了他的,尤其是觉得他这个儿子更欠他的。事事都要干涉,就连婚姻也要包办,这也是他不爱回家住的原因,时常觉得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萧梦雅朗声说:“吴妈,今天的晚饭弄的丰盛些,有客人。”然后轻轻拍拍李嫣然的白嫩的小手,温和的说:“听伯母的,今晚就在这吃了,吃过晚饭让枫儿送你回家。一会儿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叫他们不要担心。” 李嫣然一脸无辜的看看一直坐在旁边,默不做声的欧阳枫,委屈的说:“他好象不愿意送我。” 欧阳枫心想真会告状,苦笑一下说:“不是我不愿意,今天确实有事。” “能有什麽重要事,你那些烂摊子,不是,都有我父亲出面解决了吗?还能有什麽重要事?我难得回来,就不能抽出点空来。对你而言,我就这样无关紧要?”李嫣然咄咄逼人的说着,她才不相信他真有事呢,无非是去找那个女人,她决不让他如愿。 欧阳枫一窒,心里觉得极不舒服,目光冷冷的看向李嫣然,这女人太嚣张了,竟然拿她父亲压他,她这样子,比不得云烟的一丝一毫。 “枫儿,你就迁就一下,嫣然刚回来,别扫了大家的兴致。有事明天再处理,要不交代别人去做,何必亲历亲为呢。”看两个人的神色不对,萧梦雅适时的阻止了。 看自己计策得逞,李嫣然偷偷的冲欧阳枫做个鬼脸,吐吐舌头,差点把欧阳枫的肺气炸,却是敢怒不敢言,他不明白这儿到底是谁的家,坐在面前的是谁的父母。 欧阳枫轻叹一声说:“恐怕我在,会更扫你们的兴致。” 欧阳青云坐在一旁板起一张脸,面沉似水,轻斥道:“什麽意思?你到底想说什麽?” 欧阳枫平静的说:“我想说什麽,你们应该都清楚,何必让我重复。” 萧梦雅看情形不好,火药味极浓,也知道自己老头的火暴脾气。拉起李嫣然的手“来,咱们娘俩去楼上说说悄悄话,让他们爷俩聊吧。”李嫣然也看出了不对,知趣的跟着往楼上走。 萧梦雅回头对欧阳枫说:“枫儿,别招你父亲生气,他年纪大了,经不起。你也别太任性,我们都是为你好。”说完还冲欧阳枫使了个眼色。 欧阳枫明白她的意思,呆呆的目送她们上楼,竟是满腹委屈,无人可诉。 第26章 李嫣然心机如她,聪明如她,刚走了几步就回转身,步伐轻盈的飘到欧阳青云面前,拉着欧阳青云的胳膊,撒娇似的说:“伯父,您就别生气了,伤了身子可是嫣然的罪过。再说嫣然一下飞机就来看您,本是满心欢喜,不想竟因为我惹您生气,如果您跟他发生争执,恐怕他会记恨在我头上,其实枫哥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耍耍小孩脾气,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没事的。” 听李嫣然这样一说,欧阳青云强压下心中火气,脸上僵硬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很很的瞪欧阳枫一眼,脸色依然严肃的说“看在嫣然的面子,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我不想听到乱七八糟的事情。哪都不许去,吃过饭送嫣然回去。” 欧阳枫只是冷漠的看着一切,没有说话,面无表情,他的沉默就当接受了父亲的安排。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谓,欧阳枫低着头,只自顾自的吃着,至于往嘴里塞了什麽食物,竟全然不知。 李嫣然的样子倒象吃的很高兴,边吃还边讲一些她在美国碰到的些趣闻趣事,还适时的给欧阳夫妇布着菜,俨然就是这家的女主人。欧阳夫妇更是满心喜欢,对这个儿媳妇满意的不得了。三言两语平息了一场风波,这样八面玲珑的女孩哪去找,傻儿子还不知足。 坐进车里两人谁都没说话,路途的劳累在加上刚才努力的表现,李嫣然感到十分疲惫,坐在一边闭目养神。欧阳枫也乐的清静,今天他也不想提了,知道说了也是于事无补,这事还得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就这样各怀心事,一路上倒也安生舒服。临下车李嫣然突然勾住欧阳枫的脖颈,在英俊的脸上轻轻一吻,待欧阳枫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在车外,脸上带着妩媚动人的笑,向他挥手告别,再一转身朝自家走去,神情洒脱。 欧阳枫淡淡一笑,启动车子,加大油门,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李嫣然这才回转头,笑容退去,满脸哀伤,满目茫然,她不知道欧阳枫什麽时候变的这般无情的,难道一年多的光阴就改变了他们的青梅竹马,那个女人有这般魅力?让一向对所有女人冷漠相对的欧阳枫动了真情?她不甘心,就是不甘心,谁也别想从她手里,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东西,想着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满心嫉妒。 车子缓缓停在云烟家楼下,抬头望去,一抹秀丽的剪影映在纱幔上,风吹纱幔微微飘起,剪影飘飘曳曳,隐隐约约,似梦似幻,欧阳枫看的有些心慌,好象那影子的主人,会随时随风飘去,没了踪影。 欧阳枫推开门,云烟正在练愈加,一身健美紧身衣紧紧的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凹凸明显,一览无余,透着诱人的娇美。 见他进来,云烟收住身形,看一眼墙上的挂钟,都九点多了,转回头笑盈盈的看着他,轻声说:“怎麽这麽晚才过来?” 欧阳枫上前把她拥入怀里,紧紧的,唇压住她的粉嫩薄唇,拼命的索取着,缠绵着,云烟感觉要窒息了,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可太紧,她根本动弹不得。这样的他,让她有些害怕,记忆中他一向是温柔款款的,她已经习惯了,此时的他霸道野蛮,不知哪根筋搭错了。 良久,欧阳枫才松开已瘫软在他怀里的云烟,大口喘着气,看着云烟憋的红红的小脸,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他竟看痴了。完全看不到她瞪自己的眼神,在他眼里都是美好。 平息一下几欲停止的心脏,紊乱的喘息,云烟娇嗔:“你想憋死我呀?” 欧阳枫饶有兴致的看着云烟掘着小嘴的表情,一张小嘴已经被他折磨的红肿不堪,怜惜的轻轻拂开她额头几根碎发,温柔的说:“太想你了,有点不受控制,所以疯狂了些。这要怪你,总是弄的我身心俱乱,不能自持。” 说着一只手不不老实的顺着云烟脖胫往下,摩挲游走,云烟顿觉一股电流窜遍全身,刚退去的红晕,再次浮上脸颊,火热的燃烧着每一寸肌肤。 “今晚我想留下。”欧阳枫把头埋在她颈窝轻声说。 “行吧,不过你睡另一个房间。”他这样,一来了就这样柔情蜜意的,总觉的有阴谋,恐怖到了极点,怎麽放心留在身边。 “我要睡在你身边。”口气坚定,不容置疑。 不等云烟反驳,抱起云烟往房间走去,霸道而不失温柔。 第27章 欧阳枫把云烟平放在柔软的被褥上,伏下身吻住她,密密麻麻的吻落下,额头,眼睛,脸颊,嘴巴……。云烟已经晕旋,好象在波涛滚滚的海上浮游,任波浪席卷着身体去向何方。闭上眼睛,只剩下紊乱的喘息,柔柔的低喃“枫……枫……。”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微颤,似蝶翼轻闪,鼻息紊乱,樱唇微启,面似桃花,如瀑的黑发洒落枕上,凸起的浑圆起起伏伏,如绵延的叠峦。 欧阳枫再也按奈不住了,汹涌的欲望把他吞噬,野性的狂野在唤醒,身体的某一处在肆意的膨胀,压抑着灼热的煎熬,把动作放到最轻,温柔的退去云烟的衣服,如雪的肌肤呈现眼前,手小心翼翼的抚摩,如抚着一块完好的美玉,柔滑如锦缎,白皙似凝脂。 在轻柔的抚弄下,云烟一阵阵的颤篥,唇边溢出喃喃的低吟,欧阳枫温柔的吻上,轻声说“给我吧?”声音小的近乎耳语。 修长的身体几乎要把云烟娇小的身体覆盖,他的眼睛深邃灼烫,如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所及之处定当灰飞湮灭,云烟就这样柔柔的看着他,看着火焰中的自己,脑海被欲望充斥着席卷着,她贪恋他身体的温暖,她想溶入那团火焰,就算即刻化为灰烬,万劫不复,她也在所不惜,无怨无悔。 望着他如火的眸光,云烟猛的伸开双臂环住他的脖胫,头顺势抬起,吻住他的唇,那强烈的欲望让欧阳枫为之一颤,男性的欲望更加膨胀,无法阻挡的狂潮翻天覆地的袭来,有着震撼天地的威力,猛的欺身压下,所有的爱化作肢体语言宣泄淋漓。 缠缠绵绵,翻龙颠凤,直到筋疲力尽才相拥而眠。 云烟不知什麽时候睡去的,睡的香甜沉静,醒来时已凌晨六点,一抬手便触到身边健壮的身体,可能是昨晚折腾的太累了,此刻还在酣然梦中,朦朦的晨光洒在他脸上,镀上一层灰蒙蒙的薄雾,模糊的看不真切,云烟伸出手想要摸摸,刚要触到又抽了回来,她不想把他吵醒,想起昨晚的他勇猛的如将军,一次次把她带入颠峰,云烟顿觉脸上一阵滚烫,昨晚的情事断断续续在眼前回放,情事的激烈如狂风暴雨,她就是风暴中的那朵小花,贪婪的吸吮着雨露的滋润,却不怕被风暴吞噬而花落枝断。想着也有些心有余悸,至今腿间还有些不适,绚美的红霞再次浮上脸颊。 云烟重新躺下,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听着坚实有力的心跳,心里无比的塌实幸福。她贪恋这种感觉,离自己很近,一抬手便可以摸到,此时她才确信他完完全全属于她了,自己也把身心毫无保留的给了他,由他把自己从女孩儿变成了女人。 “你弄的我很痒痒。”欧阳枫慵懒的说,声音象发自鼻子深处。 云烟把头探出被子,躺进他的温暖的臂湾,轻声问:“怎麽不多睡一会儿?” 欧阳枫张开胳膊,把光滑的身体拥入怀中,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肌肤,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永远溶为一体,低声说:“你这样曾来曾去的,我哪睡的着呀,是不是还想要?” 云烟红着脸娇嗔道:“讨厌,你不累吗?” “累,比起幸福太渺小了。”欧阳枫贪恋的闻着,他喜欢她的体香。 “如果这一抱就是一辈子该多好!就不用再怕了。”云烟紧紧回拥着他。 “怕什麽?” “怕幸福只是昙花一现,真想把你捏成小人,塞进口袋,形影不离,才安心。” 欧阳枫轻笑,他又何尝不是呢,柔声说:“把我捏成小人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是你可以帮我造些小人,你说生几个好呢?” “讨厌,你把我当成猪了,还几个几个的生,我倒是喜欢双胞胎,一对小女孩或是一对小男孩,长的一模一样的,想想都觉得好玩。” “那就说好了生两对双胞胎,一对男孩,一对女孩,这个任务很艰巨,孩子妈就交给你了。”那口气俨然就是新结婚的小两口。 “你还真是贪心,你说了算吗?我也没说给你生呀。”虽然听着顺耳,云烟依然口气强硬的反驳他,也不明白为什麽总爱气他,反正就是不喜欢顺着他的意思说,扭着来才舒服。想着那老者的话,猜想,他们上辈子是不是冤家?这辈子在一起是为了讨债的?如果再遇到,他必定要问个明白,那老者既是那样说,肯定不是一般人。 “还敢说?给不给我生?”说着欧阳枫翻身压住云烟,裸露的玉体再次融合,云烟能感觉的他欲望的坚挺,就在自己腿间,蠢蠢欲动。 第28章 自进了浩远云烟始终都是兢兢业业,努力有佳,没多久就可以独挡一面了。深得马经理的赏识,他打心眼里喜欢云烟的处事为人,不卑不亢,做起事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骄纵,更不私下议论谁是谁非,不象其他几个人,事不多做,却遇事总还斤斤计较。 一大早云烟就忙的手不得闲,几个设计方案要修改,上边已经催她了好几次了,所以从坐在位子上就没起来过,手里不停的构构,画画,写写,头都舍不得抬一下,需要什麽就叫江小满去取,小满很热意帮忙,从不介意做她的下手,看她这样辛苦竟有些心疼,还为她端来热腾腾的咖啡,云烟只会意的笑笑,坡有大恩不言谢的味道。 正忙着,马经理走进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胖乎乎的脸温和淳朴,拍一下手,提高声音说:“大家先停一停手头的工作,听我宣布一件事。” 闻声大家都齐刷刷把目光锁定在他身上,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云烟也抬头远眺,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马经理此时也正看向她,温和的说:“林云烟,过来一下。” 云烟顺从的走到他身边,马经理看看她,目光扫向大家,再次提高声音说:“从现在开始,这个部门由林云烟负责,我已经调离了,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她的工作,好了,就这些,大家继续工作吧,我也是带人事部经理传达一下。”然后又看向云烟,轻声说:“好好干,我对你有信心,一会儿来我办公室做一下交接。” “经理……您……”云烟此时还没回过神来,对突如其来的任命还不能接受,傻了般站在那。 马经理只是笑笑,然后转身离去。沉寂的办公室顿时一片嘈杂,云烟知道她们不满,怨恨的目光,嫉妒的目光,羡慕的目光,统统扫向自己,几乎要把她淹没,她不看也知道只有江小满是替她高兴的。 此时顾不上研究他们的目光,只猜想着是怎麽回事,在浩远她只不过是个新人,再表现突出也轮不到提拔她呀,又没什麽卓越的功劳,只是负责的几个项目还算顺利而已。肯定是欧阳枫从中捣鬼,想到此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尽头,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拨通欧阳枫的电话。 电话接通,云烟迫不及待的问:“这到底怎麽回事?为什麽提拔我当经理?马经理怎样安排的?马经理平常对我不错,我可不想做忘恩负仪的事。” 欧阳枫耐心的听完一连串的询问,以为是听到任命高兴才给他打电话的,不想打电话不是为自己,而是替别人担心,这样的她更加可爱,欧阳枫并不想回答他任何问题,一时有了兴致,想要逗逗她,便用了一种戏谑的声调说:“怎麽?不能胜任吗?” 云烟听了这个气,整个答非所问吗,听口气是在成心气她,微微提高声音,又怕被人听到,用另一只手掩住嘴,用命令般的口气说:“欧阳枫,一一回答我的问题,故意气我是不是?小心我抓狂,冲上顶楼去找你。” 见自己的戏谑收益非小,抓狂都出来了,忍不住朗声大笑,笑毕恢复温和口气说:“放心,马经理已经另有重用,在外省开了一家分公司,他调过去担任总经理,在那他更能施展自己的才华,我不会让他屈就的。他走后正好有了空缺,由你担任也是经马经理推荐,可不是我寻私情定的,此时你要担心的不应该是他,而是怎样把这个部门管理好,不辜负此重任。” 听他这样说云烟才松了口气,但想想凭自己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又如何服众,不禁面露难色,她倒希望做个小足子就可以了,从不曾奢望平步青云,既然已经这样也只好免为其难了,轻声说:“如果我做不好怎麽办?”显然信心不足。 “没关系,不做怎麽知道做不好,以老马的眼光不会看走眼的,我也足够相信你,放手去做吧,有我做坚强的后盾,还怕什麽。”欧阳枫知道云烟是个懒得精彩的人,不想生活在风口浪尖,受人瞩目,既然已经有此安排了,要做的也只是给她鼓劲打气了,他从不怀疑云烟的能力。 “你说的,要帮我。”云烟讷讷的说。 “没问题,前提是,只需要你小小的贿赂一下,然后赴汤蹈火我在所不惜。” 云烟明白他话里的寓意,恨恨的说:“不贿赂你也要帮,不然,小心我丢你的脸。” 听罢,欧阳枫朗声大笑,这小妮子,以前还真没发现,这般蛮横不讲理,求人都不服软。唉!也只好自己服软了,谁让自己和她有撤不清的关系呢。 第29章 这段时间还算过的平静,一切都按步就班。由于欧阳枫的坚决反对,他和李嫣然的定亲仪式始终没有眉目,好象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李嫣然那也没闹出什麽动静,对这一点欧阳枫倒是不解的很,依她的性格不闹个人仰马翻是不会罢休的。这样想着,又骂自己犯贱,没事竟还盼着有事。随即安慰自己,也许她在美国一年,性子有所收敛,没那麽张扬了,学会了凡是忍让取舍,易或许分开的时间久了,对自己的感情淡了。 这样想着心情舒展了许多,和云烟之间没有了她定会幸福美满,父母那边他会慢慢做工作,时间久了,父母见拗不过他,也就认了。难得的是,最近他们也很少提及,虽然李嫣然依然经常往他家跑,坐在一起聊的也只是些别的事情,从不往这方面扯,好象没有这麽回事,虽有些蹊跷,但也乐得耳根子清净,也不想去凭空猜测,自寻烦恼。 欧阳枫最近一直忙着筹备庆典的事情,还有十天时间,就是浩远集团成立十周年庆典,父亲说要办的隆重些,说浩远从一个不知名的小作坊,经历了十年的风风雨雨,在这瞬息万变的商界,能站稳脚跟,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企业,实数不易,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庆祝场所就设在浩远大厦的礼堂,云烟和江小满相伴步入礼堂,礼堂内灯光明亮,把诺大的房间照的亮如白昼。灯光下人头窜动,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交谈,有的带着商业的笑容寒暄。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各界精英,政界要员,还有几位不知哪家报社的记者,看来浩远周年庆做的声势很大。 云烟拉江小满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江小满不知从哪拿来两杯红酒,云烟笑笑接过来轻抿一口,眸光四处扫望,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欧阳枫正和一个老人说着什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时走过来一女子,穿的艳丽夺目,姿态风情万种,一双眸子妩媚动人,仿佛能勾魂射魄,迈着轻盈的步子飘到欧阳枫身边,也和老人说着什麽,不时用眼睛看着欧阳枫,云烟能看出来,那眼神是温柔的,充满爱恋,是相爱的人才会用的眼神。莫非她就是李嫣然?虽然未曾谋面,却已是如雷灌耳。 这时总经理杜知月走上台,礼堂内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齐刷刷把目光集中在台上,杜知月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请上欧阳青云。云烟还是第一次看见欧阳枫的父亲,虽然已年近六旬,依然风姿绰约,可想而知年轻时也定是相貌出众一表人才,他和欧阳枫相貌相仿,气质神情大不一样,他眉宇间多是冰冷之气咄咄逼人,欧阳枫比起他要温和许多,最起码不会让人见之生寒,心生畏惧。 欧阳青云好象是讲完了,把台下的欧阳枫叫上去,那艳丽的女子也随着欧阳枫站在台上,欧阳青云继续说:“就此机会,我还要宣布一件事,就是,今天同时也是欧阳枫和李老的女儿,李嫣然的订婚仪式,希望在座各位也做个见证……。 以后的话云烟再也没听清,短短几句话如声声炸雷,在她体内炸开,直炸的她体无完肤,心智全无,灵魂不知飘落何处,就这样木纳的站着,仿佛只剩下一副空壳,身边没有一点声音,身处在一个静寂的时空,眼前晃动的人仿佛离她很遥远,她就象一个天外来得异类,不能感知这里的一切,这让她有些恐慌茫然。 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女人挽着欧阳枫的手臂娇柔的笑着,溢满了幸福甜蜜。视线渐渐模糊不清,象朦了一层薄雾,使劲睁了睁眼睛也没看清她身边男人的表情。 她想不通,昨晚还在枕边柔情蜜意的男人,为什麽此时正跟别的女人订婚,竟成了别人的未婚夫。试问到底将她至于何处?为什麽要这样骗她?为什麽要让她亲眼目睹?为什麽要如此残忍?她在心里呐喊着,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第30章 此时台上的欧阳枫也傻在那里,他没想到父母会做如此安排,和李嫣然串通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原来以前的平静是埋伏,是为了迷惑他,为的就是今天。 此时他却回天无力有苦难言,现在他面对的不是李嫣然,是各界重要人物,还有媒体。如果他言语稍有差池,就会成为媒体的头榜头条,出现在明天的各大报纸上,还有会丢尽欧阳家的脸,更会得罪李嫣然的父亲,更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父母必是猜定他会顾全大局,至少不会在此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才做了如此安排。 这时欧阳枫真感到了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滋味了,也只好配合着把戏演下去。面无表情的配合着,眼睛里看不到喜悦,只深含着无奈的悲哀。站在台上焦急的搜寻着云烟的身影,他能猜到云烟看到发生的一切,肯定会伤心难过。 云烟强忍住咄眶而出的泪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孤傲的心灵不允许她在这落泪。强烈的悲伤使她觉得很累,脱虚了般没有一点力气,走到角落的坐位上坐下,强压下悲痛的心情,使惨白的脸色好看一些。 一抬头欧阳枫已站在面前,静静的看着她,瞳孔中蕴涵了太多东西,嘴巴微启却又只字未出,就这样充满怜惜的看着她,恨不得不顾一切的将她拥进怀里,拂去她眼底的悲伤幽怨,可现在他只能忍着,什麽都不能做。 “总裁,恭喜您,愿您与李小姐永淤爱河,天长地久。”声音淡淡的,面色平静,眼神却清冷疏离,没有一丝温度。她怨他的薄情欺骗,试问他为什麽不能坦荡一些,不爱她可以说出来,她决不会纠缠,何必耍她于鼓掌之间,让她落得这般可怜的地步,惜日的温情难道没用一丝真心? 面对她如此的怨恨欧阳枫百口莫变,心口堵的厉害,如一座山堵在心门,让他透不过气来,焦急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可这又不是三言两语解释的清的,一向遇事泰然自落的他,一时竟失了主张,憋的脸色暗红,却不知从何说起,已平息她心里的怨气。 “你在这呀?我还到处找你呢。”李嫣然不知什麽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轻柔的挽住欧阳枫的胳膊,抬头妩媚的笑着问:“这位小姐是谁?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在云烟面前做这样暧昧的动作,欧阳枫心里极不舒服,脸色随即冷了下来,试图甩开她抽出胳膊,怎奈李嫣然已牢牢扣紧,却是徒劳。 见欧阳枫沉着一张脸没说话,云烟淡淡一笑,礼貌的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林云烟。”她能感知这女人眼里流露的挑畔的味道,肯定是知道她是谁,也了然她和欧阳枫的关系,却又明知故问。云烟心里冷笑,竟然在她面前玩这种低能的把戏。 “哦,原来是林经理,只闻其名已是如雷灌耳了,虽然我回国没多长时间,却也听说一二,林经理能力非凡,来浩远没多长时间,就一步提升了经理的位置,真是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那些为浩远立过汗马功劳的人,都没能有此抒容,可想而知林经理的能力肯定比他们强上千倍万倍。要不然就是……”李俨然滔滔不决的讲完这番话,身体软软的依靠着欧阳枫,眼睛里流露着不屑蔑视,最后还留了一个悬音。 听似夸奖,却绵里藏刀。云烟听的懂所含的深意,意思是“你能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坐上经理的位子,不就是靠勾引总裁得来的吗?如果单凭你的能力,做个十年二十栽也不会有这麽一天。” 云烟神情淡然,不紧不慢的说:“我做事一向不奢求什麽,只求心安,问心无愧就好,至于别人怎麽看,与我无关。”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不悦。摆明了告诉她“你不用旁敲侧击,我凭的是本事,决不象你想的那样龌龊,你的话对我没用,我把一切看的很淡。” 李嫣然也暗自吃惊,眼前这女子看似柔弱,骨子里却透着强硬倔强,说出话来不卑不亢恰到好处,决不是平常的慵脂俗粉。本想这样做能激起她的愤怒,也好借机收拾她一番,出出心中的恶气,她这个样子,到叫她束手无策了。 这时副总杜知月走过来,凑到欧阳枫耳边说了几句,欧阳枫眼睛看向云烟,眼睛里含有深意,云烟却不想看懂,把头别向一边,不再看他。 第31章 欧阳枫无奈的轻叹一声,木然的转身离去,李嫣然也紧跟着走开,没走几步李嫣然又折身回到云烟面前,还是妩媚迷人的笑容,凑到云烟耳边,声音低低的说:“欧阳枫是我的,谁也休想从我身边抢走,如果敢抢看我怎麽收拾她,不信可以试试,到时怎麽死的都未必会知道。”声音阴森恐怖,象在施咒的女巫。 云烟微微一楞,她想不出这是个怎样的女人,只能用阴险可怕形容,脸上带着天使般的笑容,嘴里却说着魔鬼般的咒语。 云烟轻轻一笑,也放低声音说:“要知道这句话,是你的终归还是你的,不是你的费劲心计也得不到,象你这样不择手段的谋取到的爱情,恐怕早就变质了,怕是到头来终究是场空。” 李嫣然冷哼一声说:“你的意思是,跟我抢定了?”目光如箭扫向云烟,恨不得把她万箭穿心才解心头之恨。 云烟依然淡淡的不急不燥说:“是我的我不会放弃,不是我的我也无意去和谁挣抢。” 李嫣然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听着她淡淡的语气,简直要气疯了。这女人太可恶了,总说些莫能两可的话,让她猜不透她心里到底是怎麽想的。 “好,林云烟,你给我听好了,今天咱们的梁子算结上了,你如落不听劝,就试试看,如你安分,咱们就各走各路,你还可以踏踏实实的做你的经理,你自己想想清楚吧。”李嫣然一字一顿的说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得声音,那样子是恨到了极点,把云烟生吞活剥的心都有,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所,怕是早就这样做了,哪容云烟还嘴的机会。 说完最后一句话愤然离去,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云烟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虽然面上表现的平静自然,心里的小鼓却不停的在敲。面对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她真的有些招架不住了,能勉强应付过去,真感谢她还有些定力,不然早败下阵来落荒而逃了。 云烟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和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打交道,真是大开眼界。娶这样的老婆回家,不知要怎样应付,不禁有点心疼欧阳枫。这样想着云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他这样对自己,哪一点值得她心疼? 抬头望去,不远处欧阳枫正和几个人谈笑风声,脸上的笑容明显着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的灿烂夺目。云烟转回身朝门口走去,她不能犹豫,不能再多看她一眼,看在眼里心揪的疼痛,痛的险些站立不稳,一想到从此就将和他行同陌路,便会痛彻心扉难以自已。 天高云淡,一轮残月斜挂苍穹,满天星星显得异常明亮,仿佛喧宾夺主遮住了月亮的光芒,风吹柳稍沙沙作响,默念着黑夜的凄冷,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也都行色匆匆。 云烟离开大厦,独自走在马路上,感到异常的凄冷,紧紧裹了裹身上的风衣,还是没觉得温暖多少。看着三三两两擦肩而过的行人,只觉得异常的孤单寂寞,此时只有身后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紧紧与她相依相伴。 触景生情,久久压抑的委屈决堤般汹涌而来,来得猛烈不可阻挡,两行清泪悄悄划落,没有啜泣没有颤动,就这样无声无息不停的流淌,象是在忌惮短崭而甜蜜的爱情。 云烟任泪水无休的流着,此时此地没人注意她,她无需压抑,也不想控制,也许这是她唯一发泄的办法。她不能打他也不能骂他,只能躲在角落偷偷的哭泣。 良久,直到最后一颗清泪流下,顺着脸颊流到嘴边,咸咸的涩涩的味道,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似乎所有的悲伤委屈都已经流尽了,眼睛干涩,干了的泪痕糊在脸上皱巴的难受,云烟微微皱眉,用手轻轻拍打几下脸上僵硬的皮肤,长出一口气,苦笑一下。 虽然心里还有着隐隐的酸楚,心情总算轻松多了,一切不快都会过去的,明天又会是艳阳高照,所以谁也不是谁的主宰,念着‘欧阳枫你不是我的主宰,我会忘记你的。’ 第32章 云烟进门一头倒进沙发,再也动弹不得,象抽了筋般浑身软落无力,就想着一觉睡去忘却所有的事事非非。脑子渐渐发沉,神志开始模糊,睡意袭来身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朦胧中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把她拥进怀里,紧接着是凌空飘起的感觉,这种飘忽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往一个温暖的地方靠了靠,靠在坚实温暖地方觉得心安了许多。接着是稳稳的着落,什麽东西从身下抽出,顿时觉得空落落的,好依恋那种温暖塌实。 云烟惊吓般的睁开眼睛,眼前放大的一张脸,使她混沌的意识刹那清醒,那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云烟本能的陡然坐起,用力推开熟悉的身影,眸子刹时燃起怒火,消失的委屈又一次猛烈的袭上心头。 眼波清冷的盯着他,仿佛要看穿身体刨析他那薄情的心灵,冷冷说道:“总裁,怕是您走错门了吧,此时应该守在你那娇滴滴的未婚妻身边才对,怎麽有时间跑到我这儿?请问是公事还是私事?如是公事明天公司再谈,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如果是私事,请马上说,说完离开,这是我的闺房,你呆在这怕是不太方便。还有走的时候,请把我家房门的钥匙放下。” 欧阳枫傻傻的站在床边,听着云烟这一番奚落,心里竟觉得很舒服,只要还肯理他就好,只要还对自己发脾气,说明还很在乎他。而且刚才那些话,明明是在吃醋,字字似乎刚从醋缸里捞出来般湿漉漉的,能酸倒一大片。 只要有醋吃肯定会没事的,欧阳枫暗自安慰着自己不安的心,蹲下身,试探着握住云烟白皙的小手,眼里全是恳切,轻声说:“这所有安排我事先都不知道,相信我,当时我也如你一样,震惊,委屈,无奈,心痛,决不少你一分,我没想到父母会和李嫣然连手欺骗摆弄我。我说的你信吗?”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蹲在自己面前,祈求她的原谅,一双的眸子深藏着无助,忧伤,这样的他让她心疼,还怎样忍心坚持。 云烟深深的垂下眼帘,声音沙哑颤抖,低声呢喃:“我信不信有什麽用,也改变不了什麽,你更改变不了你的处境,现在你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了,所以以后我们不要来往了,我不想做第三者,不想被别人唾骂,不明白真相的人会说我,为了往上爬,不惜出卖色相,勾引总裁,这帽子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云烟,你看着我。”欧阳枫心痛的晃晃她的手臂,云烟艰难的台起眼帘,看着他的眼睛。 “对我没信心了是吗?”他站起身,在云烟对面坐下,眸光凝重,很认真的说:“相信我,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决不会娶她,我欧阳枫的妻子非你莫数。” 云烟无力的苦笑一下,轻声说:“很难,李嫣然我算是见识到了,骄纵蛮横,且不说她,你父母是最难的一关,他们能有这样的安排,都不顾及你的感受,正表明他们的决绝,你要娶,非李嫣然不可。” 云烟分析的透彻,欧阳枫一时语塞,是呀,父母会坚决反对的。 稍愣欧阳枫语气坚定的说:“相信我,我肯定会说服我父母的。”他觉得自己的回答这般苍白无力,连他都很难相信,何况聪颖的云烟。 云烟没说话,只叹声气,悠悠的气息有说不出的愁绪,她明白欧阳枫现在的处境,她说什麽都帮不了他,反而会增添他眉间的忧愁,这样的事她万万不能做。 看着欧阳枫疲惫不堪的样子,云烟的心隐隐作痛,今天繁琐的事情,诸多的应酬,再加上突然发生的变故,已经让他心力焦粹了,纵然是铁骨男儿也难免心力不支。 “上来睡觉吧,已经很晚了。”云烟往另一侧挪了挪身体,用手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上来休息。 得到允许欧阳枫自然高兴的不得了,焦虑不安随着云烟一句话而一扫而空,放松的身体骤然疲劳不堪。顺从的上来躺在云烟身旁,张开修长的手臂把云烟拥进怀里,顿感柔软满怀,清香饶鼻。 她的体贴他感激不尽,此时的他确实已经筋疲力尽,再没有心力做任何解释,只需要这样个温暖舒适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把头深深埋进她的发间,嗅着淡淡的清香,在这种惬意温馨里,身心也得到了示怀,仿佛置身在温暖柔和的海洋上飘摇,暖暖的气息围绕周身,舒适的无于言表,欧阳枫想着‘天堂也不过如此吧?’神智渐渐模糊,全部溶入那柔缓的涟漪。 直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平稳的心跳,云烟才轻轻起身,小心翼翼的挪开他的胳膊放平,让他睡姿舒适些,往上拉拉被子,帮他掖好被角,才悄悄下床。 虽然已是春天,夜晚依然凉意袭人,云烟顺手拿了件薄棉的衣服披上,轻步来至窗前。 第33章 此时已是深夜,家家户户都已熄灯入眠,整栋楼都沉浸在黑暗之中,只有远处的路灯还闪着耀眼的光芒,微风吹来树影婆娑,在柏油马路上映出寂寞的身影,仿佛不厌其烦的诉说着一个千年不变的故事。 遥远的天际,星星点点,月亮弯弯,淡淡的光芒透过宽大的玻璃窗倾泻进来,把云烟寂寞的身影倒映在墙上,秀丽淡雅的面容仿佛镀了一层银白,俏丽的容颜更加纯净柔美,周身散发着幽幽的气息,弥漫着圣洁的光芒,看上去那样不真实,仿佛随时都会飘然而去。 经过一番折腾,云烟睡意全无,大睁着一双眼睛望着窗外的一切,眼神空洞茫然。她不知道未来等待她的是什麽,不知道如何继续这未了的情缘。 如果是续前生缘,为什麽还要经历这些许磨难?难道这也是天意?云烟凝神望向天际,仿佛要穿透这茫茫的夜空,直抵天府,问问那不知人间疾苦逍遥自在的神仙,可否告诉她,要如何做才能和心爱的人长相私守,共度一生? 和欧阳枫的相识、相知、相恋,快乐的、忧伤的、感动的,一幕幕都深刻在心,哪怕是一频一笑都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昨天,清晰就在眼前,象看电影在脑海又过一遍。这样深刻的记忆着和他的一切,正表明他已深入她的骨髓,溶入她的灵魂,必定是她今生唯一的归属。 云烟静静的伫立,不知过了多久,姿势从未改变,木雕泥塑般,神情淡然恬静,嘴角勾勒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始终未变。 接近黎明时分,云烟才感到倦意,悄然回身往床边走,由于站立的太久,腿有些僵硬,迈步有些费劲,动作更加迟缓。机器般上了床,轻蹙眉,揉了揉僵硬冰冷的双腿,钻进被窝,瞬间沉沉入睡。 ——------————---——来世今生分割线——------------------------------ 云烟置身在一个很大的园子里,园子里有大片的翠竹,还有大片的花草,把整个园子装点的生机勃勃素雅怡然。云烟就站立在园子中央的凉亭内,身着淡紫色纱制的群装,随着微风吹来飘飘飞起,头上的一枚玉簪也跟着飘飘摇摇,神情恬静柔美,嘴角勾勒着一抹笑意,干干静静的一张脸,显得更加委婉动人,眸光柔和似水,望着飞过的一行大雁。 “小姐,您的琴拿来了。”丫鬟小枚双手抱着古琴站在身后,胖乎乎的小脸娇俏可爱。 云烟回转身,温和的说:“放那吧。”指了指旁边的石桌。 小枚听话的把琴放好,转身笑着说:“小姐,您当初的决定真是英明,这的环境太美了,真可谓世外桃源,比起那沉闷的王府强上百备千备。” 云烟无奈的苦笑一下,用手指轻点一下她那嫩白的额头,算做惩罚。她哪知道自己内心的挣扎,有千多万多的不得已,才下此决心,决然离开王府。 轻轻叹口气,慢移步坐在石桌前,轻抬玉臂,纤指拨弄,优美的乐曲悠悠扬扬飘荡开来,在园子里回旋迂回,惹的花间的蝴蝶也跟着翩翩飞舞,景致甚是美观。 小枚痴痴的听着看着,沉醉其中,不免感谢上苍,给苦命的小姐这样一方净土,虽然冷清些,比起阴冷杀机四伏的王府不知要好上多少备。 一想起小姐当初在王府受的那些苦,小枚就替小姐愤慨委屈,好在总算远离了那些事事非非,小姐是个喜欢静的人,只要有她相拌就足以了,也许他们主仆就在这深山之内相伴终老了。 她是个孤儿,是小姐把她检回家的,不然早就冻死街头了,小姐心善,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只要小姐平安幸福,就了了她的心愿,再无遗憾。 正想着一抹高大的身影稳稳的站立眼前,小枚见鬼似的睁大眼睛,脸露恐惧之色,倒退几步,哆嗦着说:“王爷,您……怎麽……。” 俊朗的面孔带着惊喜激动,身形饶过小枚,直奔云烟。一身白衫被风吹起,飘逸脱俗,身形如影来至云烟身前。 听到小枚的一声惊呼,云烟身子一颤,随着琴弦的断裂乐曲中断,整个园子刹时寂静无声。 云烟不用看也知道是他,听那脚步声,呼出的气息,都是久违了的熟悉。 第34章 云烟闭上眼睛,轻咬粉唇,平息一下紊乱的心绪,抬起头已是一脸淡然,眸光如水,看不出任何不妥,轻起身想曲身行礼,却被一股力道拉起,被牵引着倒入来人的怀抱,一双臂膀紧紧的拥着她,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她的身体嵌进他的体内,云烟难受的挣扎几下,却是徒劳,只得难受的轻呼:“王爷……。” 来人不容她往下说,粉嫩的唇已被牢牢吸住,展转缠绵,久久不肯放开,仿佛要把所有的想念寄这一吻之间,疯狂而温柔。 云烟简直要窒息了,轻咬一下他的舌尖,他微微一愣,睁开双眸,才一游未尽的离开被他折磨的红肿的唇,恋恋不舍的松开臂膀。 云烟贪婪的吸了几口气,退后两步,此时狂跳的一颗心已无法平静,羞涩的看着他。依然是英俊不减当年,依然是眸光睿智冰冷,依然是喜穿一袭白色长衫,依然……依就是他,曾残酷阴险的对她,曾怜惜温柔的对她,也是她许了一颗心,却不愿再面对的他,王爷。 总以为这一世再不再相见,在梦中不知哭醒过多少次,回忆那短暂的温暖是她唯一的幸福,莫非是上天的怜悯,指引他找到这里,给他们再次相聚的机会?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年来是怎麽过的?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慕容永逸语无伦次的说着两年来的辛酸,然后自嘲的苦笑一下,环顾一下四周,再看向云烟,已是满目失落忧伤,慢慢的说:“谁想你会躲进这深山,过的逍遥自在,你就这样不愿面对我吗?情愿在这深山里孤独一世,也不愿面对我吗?是,我曾经没有善待于你,让你吃尽苦头,可我已经改变了,也在极力挽回,用我的后半生好好待你,补偿所有的过错,难道你不明白吗?为什麽还要逃避我?” 云烟静静的听着,苦笑一下,她看的出,他已经改变很多了,对她的好她也明了,可他还是不了解她,她要的不是补偿,不需要他的挽回,吃那些苦对她算不得什麽,她怕的不是皮肉苦,是心里的折磨。 他是王爷肯定会妻妾成群,她不喜欢一夫多妻的生活,妻妾间的争斗她都领教过了,心爱的人躺在别的女人怀里时的煎熬难过也感受到了,她讨厌极了,她不会与人挣抢,所以只能退出。 她要得他给不起,她不想他为难,堂堂一个王爷能屈尊说出这番话,已实数不难得了。 云烟侧转身,她不忍看他现在的样子,面前的他没有王爷的尊贵霸气,象个小男生似的,不是质问而是央求,她到希望他还象从前那样,每次都怒目相对,恶言相伤,那时的她到还可以从容以对,不象现在说什麽做什麽都举棋不定,左右为难。 “王爷,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你也不用挽回,是我的问题,我和整个王府八字不和,格格不入,所以我必须离开,只要我离开,整个王府才会恢复以往的祥和。”云烟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希望能减轻他背负的自责。 “什麽格格不入,什麽八字不和,全是无稽之谈。你是我名媒正娶的王妃,就应该呆在王府。”慕容永逸眸中燃起怒火,霸道的拉起云烟的胳膊“马上收拾东西,跟我回府。” “你能不能理智些?”云烟甩开他的手,微微提高声音说:“从离开那一刻我已经不是你的王妃了,我就是我,一个平凡的女子,只希望在这深山里,过我平静的生活,与世无争平淡闲暇。那个王府是我的恶梦,如果你想我死,就把我带回去。” 听完如此决绝的一句话,慕容永逸愣在当地,半天无语,只木然的看着眼前,让他朝思慕想的小女人,不施脂粉的一张脸,看起来清爽干净,眸光如水,让人看了舒服温暖,就是这双温暖清澈的眸,溶掉了他心底的千年寒冰,收服了他狂野不羁的一颗心。 也只有遇到她的事,一向处事果断冷静的他,才会方寸大乱,不知如何。 “你宁愿死,也不愿跟我回去?”他的声音忧伤哀怨。 “是。”她回答倔强坚定。 她不能给他留一丝幻想,既然当初踏出了那一步,就不能再回头。 慕容永逸背过身,叹口气,他知道她的脾气,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再想想王府里的明争暗斗,确实不适合她单纯直率的性格,与其勉强还不如就随了她的心愿,把她留在此处,好在这里离王府也不过半日行程,自己也可以随时来此看她,想到此慕容永逸愁容舒展开来。 “好的,这事随你。”他没有转身,背对着云烟,一袭白衫随风飘动,有说不出孤单寂寞。顿了顿又说:“能不能答应我,让我来照顾你,不要拒绝。” 这样的他让云烟心疼,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实数不易了,以他从前的行事做法,哪会跟她说这些废话,早就霸道的把她捆绑上马了,对他如此简单的要求,又怎忍心拒绝。 悠悠叹了口气,轻声说:“何必呢?我不值得你费这些心思。” “值得。”慕容永逸转过身,轻轻的板住云烟瘦小的肩,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你是我的王妃,你再否认也无济于事,这是事实。活着是我的人,死了是我的魂,一辈子也休想甩掉我。”语气坚定霸道,象在宣誓。 第35章 小枚见没发生可怕的事情,两人的样子竟情谊绵绵的,总算把提着的一颗心放下,悄然退下。心里恨恨的想着,王爷就会欺负小姐,对别人温和的不得了,只对小姐总是横眉立目,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让小姐受了那麽多苦。想着小嘴撅起,又不放心的回头看向凉亭,看他现在对小姐到是温柔体贴,善有善报也许有道理,小姐那样善良应该有个好的归宿,但愿从此后小姐能幸福快乐。 云烟并不反驳,只淡淡的一笑,看着他,清冷的眸光添了几分柔情。他虽然口气蛮横霸道,听起来竟让人莫名的感动,仿佛比任何一句甜言蜜语都要动听。 话锋一转问:“怎麽会来到这里?这周围的林子有玄机,一般人是无法进入的。” 这座庭院的主人原本是一位老隐士,由于怕被外界打扰,才在周围设计了一些机关,也能防患匪徒进入。 她们主仆当年从王府逃出,行至此处便迷了方向,象进了迷宫,怎麽走都会饶回原地,直到又饿又累晕倒在林中。多亏老隐士云游归来,才得以搭救,老人可怜她们,说是既来到这里,也算是有缘人,便把她们收留在这里。 一年前老人外出云游了,至今未归,他们主仆就在此相依为命,好在院外有一片很大的菜园,平日吃的菜都是自己种的,老人走时已经给她们囤积了一些粮食,足够她们吃上三年五载的。 日子虽然清苦些,但也逍遥自在,不受任何人控制干扰,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安静祥和,既平淡又平凡,云烟喜欢这样的日子。 慕容永逸郎声一笑,自豪的说:“能进来,多亏了我的宝马。在府中待的烦闷,本是带了几随从出来打猎散心的,不想宝马受惊,一路狂跑来到这里,真是意外中的惊喜,能找到你。”慕容永逸深情的看着她,象是看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流露着无限的怜惜和眷恋。 被这种灼热的目光注视着,云烟很是不习惯,羞涩的低下头,娇嗔着:“王爷……。” 慕容永逸轻轻一笑,他的小妻子脸皮还真是薄,还羞涩的象个刚进门的小媳妇。他们真真假假分分和和,也是近五年的夫妻了,在他面前还这样放不开,一向清冷平静如水的她,这样到显得娇俏可爱,更惹人怜惜。 “以后不许叫王爷,叫永逸。”轻轻的捧起她低垂的头,柔声说。 ——————--————————来世今生分割线——————————————————-- 耳边响起震耳的零声,云烟猛的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面孔,轻唤道:“永逸……永逸……王爷……。” 欧阳枫不解的看着她,不知她在说什麽,用手轻轻摇摇她,轻声问:“云烟,你说什麽?” “王爷。”云烟又轻唤一声,象是梦语,眼神飘忽朦胧,仿佛是一缕魂魄。 这大清早就这样怪异,欧阳枫有些恐慌,又用力晃晃云烟的身体,轻声问:“云烟,你到底怎麽了?不要吓我。” 云烟环视一下四周,不是古典的园子,没有翠绿的竹子,满地的花草,是现代的装饰家具,只有眼前的面孔是熟悉的,不过不是一袭古式的白衣,而是现代的装束,眼神是一样的,充满怜惜和眷恋。 云烟愣愣的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她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梦境,‘王爷慕容永逸,欧阳枫。’在心里默念着,叫起来都那样顺口,听着都那样熟悉。 看看欧阳枫焦急恐慌的表情,云烟有些心疼,伸手摸着他的脸,轻笑着说:“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真的没事。”欧阳枫还是不放心的确定着。 云烟坐起身,使劲点点头,很确定的打消他的担心。 “你今天精神有些恍惚,不要去上班了,就在家休息吧。” 第36章 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此时去上班也确实有点不太象话,既然老板都发话了,云烟也乐的清闲一日,理理纷乱的心绪,便欣然应允了。 欧阳枫轻轻把云烟如玉的小手握在手间,温和的说:“好好休息,冰箱里有牛奶、面包,记得要吃,还有中午我会给你叫外卖的,下午把手头的事处理完,我就马上赶回来陪你。”声音温暖,如春风拂面,临走还恋恋不舍的在云烟额头上轻啄一下。 云烟墉懒的偎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回想着梦里的情景,清晰的仿佛是曾经亲身经历,为什麽会做这样怪异的梦呢?突然想起梦里居住的房子,就是她曾经无数次在梦中见过的,也就是说是她和欧阳枫爬山那日去过的地方,由于当时有些仓促,并未发现房子后面还有个大园子。如果这一切都相符,梦境里那孤独的身影,难道就是自己?难道昨晚梦的是前生的事情?王爷慕容永逸就是现在的欧阳枫?酷似的模样,一样的神情,一样的举止,换上一袭古式的白衫,简直完全是一个人。 所有的疑问串联起来,云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自己竟然记得前生的事情?难道过奈何桥的时候没有喝下梦婆汤?可为什麽记得,却只能在梦中梦到,此时怎麽想前因后果,都是一无所获,脑子里空空如野,只有昨晚的梦可以清晰可见。 这样想着更增加了她的迫切,恨不得马上回到梦里,做回古时的自己,了解和欧阳枫前生的一切。可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越是迫切越不得结果,翻来复去不得安睡,云烟只得放弃,大睁着两眼,出神的望向窗外。 今天是个好天气,骄阳把绚丽的光束毫不吝啬的撒遍世间每个角落,温暖的气流在拥挤的人流中窜动着,在枝叶间跳动,包容着世间百态万物生灵,给喧嚣的都市平添了祥和生气,渲染的更加多姿多彩,生机昂然。 欧阳枫从坐到办公桌前,就一直埋头文件堆里,不停的批改翻阅,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好空出时间去陪云烟。 云烟早上的样子太反常了,他心里忐忑的放心不下,断定是昨天的事对她刺激太大了,才会那样,欧阳枫很是自责,本意是不想把云烟卷进来得,可事态的发展已不受他的控制,还是深深的伤了她,昨晚风平浪静的她,没有责骂,没有怨恨,更没有要求,只默默的接受了一切,她如此的隐忍让他更加心疼。 桌上的电话响起,欧阳枫按了免提“总裁,李嫣然小姐要见您。”秘书甜美的声音传出。 欧阳枫微拧眉,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满心的厌恶,冷声说:“说我很忙,不见。”说完,挂断通话,继续埋头工作。 刚拿起一份文件准备批阅,办公室的门‘呼’的打开了,李嫣然浅笑着出现在门口,秘书小姐为难的看着欧阳枫,欧阳枫明白以李嫣然的霸道秘书是阻挡不了的,再说整个集团现在谁不知道,她是未来的总裁夫人,还哪有人敢拦挡。 他没有责怪的理由,挥挥手,示意秘书下去,秘书知趣的带好门,退了出去。 欧阳枫继续低头看着文件,冷淡的问:“找我有事吗?” 李嫣然看的出自己很不受欢迎,但也不得不委曲求全,因为她太爱眼前这个男人了,装做看不见他的冷漠,努力的维持着满面的笑容,轻盈的走到欧阳枫面前,温柔的说:“也没什麽事,就是很想你,想看看你。” 欧阳枫抬头,清冷的眼神扫向她,她笑的妩媚动人,一双眼睛温柔的似旋涡,没有定力的男人肯定会深陷其中,醉溺进那温柔的陷阱。 可他不会,这样的眼神只会使他讨厌,冷声说:“以后不要对我这样说话,我很讨厌。” 李嫣然一愣,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笑容僵硬在脸上,半天才回过神来,敛尽笑容,提高声音说:“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讨厌也好,喜欢也好,都无法改变了。”她一字一顿的宣誓般的说着,嘴角带着挑畔的弧度。 欧阳枫冷笑一声,慢慢的说:“你这个未婚妻是怎样得来得,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这样有意义吗?我不会娶你的。” 第37章 听着他无情的话语,李嫣然满心的悲哀,他就这样直截了当的吐出,吝啬于任何修饰,刺痛她骄傲的心,没有一丝怜惜,难道就这样讨厌?都懒得敷衍?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虽冷漠,也算对她关怀有佳,当初如果不喜欢她,是不会答应婚事的。都怪那该死的女人,在她不在时趁虚而入,盅惑了他的心,如果没有她的介入,也就不会有今天难堪的局面。李嫣然把所受的委屈,一笔笔全部算在云烟的头上,更增加了几分恨意,恨不得把她撕烂揉碎。 努力保持着表情的平和,践踏下自己所有的骄傲尊严,臣服似的浅淡的一笑,温和的说:“你今天心情不好,咱们不说这些,中午了,我请你吃饭。” 欧阳枫看着她近乎恳求的目光邀请着,他明白对于一向霸道傲气的她,已是极限了,此时再这样僵下去,怕后果不太好收拾,以她的性格肯定会迁怒于云烟,就算自己有心保护,可也不会时刻在她身边,也难免生出事来,李嫣然的父亲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难免……想想就会从心底里生寒,不敢再想下去。 他一向是强悍孤傲的,就算是手无寸铁,也不会臣服于任何人的脚下,人生字典里更没有妥协,仿佛从头到脚都找不到一块怯弱的骨头,果断冷静,临危不惧,运筹帷幄,这也是得到李嫣然父亲欣赏的原因,不惜把掌上明珠下嫁于他。 现在有了云烟,成了他最致命的软肋,说什麽,做什麽不得不思前想后再做打算,怕走错一步,就会伤害到无辜的她。 无奈的起身,清淡的笑着说:“走吧,还是我请你吧,算做贿赂,希望李嫣然小姐以后不要为难我就好。”神情温和了许多,还半开着玩笑。 “看你的表现喽。”见目的达到,李嫣然又恢复了常态,妖娆而傲气。 这才是她,自小呼风唤雨,养成现在的性格,一个自负而自傲的女人。 西餐厅里灯光柔和,李嫣然优雅的吃着盘中的食物,此时的的她透着少有的端庄淡雅,眸光流转柔美动人,除去了所有锋利的光芒,整个线条都柔和的如餐厅的灯光,浑然天成。 她没有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也是刻意避免碰触,她觉得她是胜者,顺利的举行了订婚仪式,已经胜算在手了,只需要一点时间,唤回他的心就一切美满了,她有这个信心,还有欧阳枫的父母做坚实的后盾,不怕欧阳枫不束手就擒,那个林云烟更不在话下,收拾她就象碾死一个蚂蚁那麽容易,对她够不成什麽威胁,等搞定欧阳枫,再慢慢收拾她,让她偿还给自己造成的痛苦。心里恨恨的想着,面上依然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不妥,只有眼神中瞬间的阴冷一闪而过。 欧阳枫并没发现她眼中瞬间的变化,只是低头吃着东西,懒得和她闲扯,满脑子想的都是云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麽?吃了没有?突然想起给她叫外卖的事,让李嫣然一闹竟忘了,看着李嫣然细嚼慢咽的样子,心里这个急。 突然想起乔波,这小子可很长时间没露面了,就连昨天的庆祝会也没参加,不知在忙些什麽。 “我有事,出去打个电话。”说完,起身走出餐厅,拨通乔波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简单跟乔波交代清楚,把云烟安顿好了,牵挂的一颗心,安然了许多。 用过餐李嫣然还是不肯放过欧阳枫,缠着他送自己回家,欧阳枫为了顾全大局,也依了她。好在送她到了家门口,再没出什麽难题,乖巧的下了车,跟欧阳枫挥手告别。 车子缓缓启动,从反光镜看见她那一脸得意的笑,欧阳枫心里这个窝火,恨不得下去抽她几下,一想到自己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就一脑门子气,最可气的是,明知道是个圈套却不得不心干情愿的往里头跳,还有什麽比这种事憋屈的。 拧眉思索着,怎样才能摆脱她,其实事情的导火锁就在父母那,只要他们改变初衷,这些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欧阳枫调转车头,驶向回家的方向,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以免夜长梦多,给云烟带来更大的伤害,他答应过要给她幸福,他也一定要为她撑起一片宁静的天空,给她永生的安定。 第38章 临近中午云烟才起身下床,散漫的简单梳洗一下,躺着到没觉得什麽,这一起来活动,肚子竟饿的发慌,正想着拉开冰箱找点吃的,听见门铃叮咚作响。 唇盼勾起一抹甜美的弧度,肯定是他给叫的外卖来了,心里甜滋滋的,缓步来到门前,轻轻打开门,一阵凉风迎面扑来,不等她反应过来,来人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她,还不停的欢呼着:“云烟,想死我了,有没有想我……。”齐静的样子几乎要热泪涌出了。 云烟被她弄的有点措手不及,缓过神来应着:“当然想你了,你去哪了?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云烟也回拥着着齐静的肩膀,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自己却悲从心来,拥着的是亲人般的温暖,委屈的几乎哽咽出来。 齐静松放开云烟,轻声说:“我奶奶病了,所以我回了趟老家,事情仓促没来的急告诉你。” “那奶奶好了吗?你回来有人照顾她吗?”云烟担心的问。 齐静温和的笑笑说:“我一回去,病就全好了,放心吧,把她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我才回来的。” 说着齐静朝门口望去,微提声音说:“快进来吧,还用我请呀?” 云烟这才发觉门外还有人,乔波拎着一大包食物,正笑盈盈看着她们,那样子仿佛在看西洋景。 听到唤他,才慢步走了进来,调侃着:“看着你们亲热的样子,我都有些嫉妒了,正想着要不要回避一下呢,免得当电灯炮。” 齐静笑着白他一眼,心里想着,这家伙还真会油嘴滑舌,也就是这张嘴,哄的奶奶合不拢嘴,害的自己都没了地位,抢了她所有的风头,在奶奶眼里一向疼爱的孙女还比不过他,还威逼利诱着要他们早点结婚。 云烟看着他们眼睛里流露着的温情,嘴上没有温柔细语,眼神交汇却有说不出的甜蜜,真为他们高兴,当初无心插柳,竟真的成全了一对欢喜冤家。 云烟见状也好心情的调侃着:“你们能不能回家后再恩恩爱爱去,在这成心气我是不是?”这些天来难得心情这麽好。 “臭丫头,我们哪值得你羡慕?”齐静说着指了指那一大堆食物,接着说:“看人家欧阳枫对你多体贴,自己抽不出时间,还打电话给乔波,说你身体不舒服,怕你饿着,你说到底谁该羡慕谁?他呀,要有欧阳枫一半的细心我就知足了。”说着还一脸委屈的看向乔波。 乔波满脸无辜的坐在一边,无奈的摇摇头,女人呀,真是贪心,天真的认为,自己的男人应该是集天地万物精华于一身,应该是无所不能,完美的化身。可是偏偏不是这样的,于是她们就终日抱怨着,羡慕着别的女人。 云烟见乔波一言不发,只是坐在一旁苦笑,便打着圆场说:“行了你,你这张嘴,就是不饶人,肯定总给人家气受吧,还倒打一耙。” 乔波微笑着点头,总算是遇见知音了,不然自己肯定会冤沉海底,终生不得昭雪。 齐静刚要争辩“我哪有……。” 就被云烟比画的停的手势制止住了,她可不想乔波认为,她和齐静联手欺负他,更不想他们在自己这里发生战争,此时哪有力气劝架 ,早被香喷喷的菜香,诱惑的直想流口水,肚子更加不耐烦的提着抗议。 食物吃在嘴里,甜在心里,他真是体贴的无话可说,怪不得自己转世投胎都不愿忘记他,宁愿残留着那些记忆,为的是再次遇见他,爱上他,不管经历怎样的痛苦,都无怨无悔。 吃过饭乔波答应留下齐静,让姐妹两说说私房话,独自驱车离去,晚上再来接她。 总算见到亲人了,云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齐静,齐静认真的听着,没想到她离开短短一个月,竟发生了这许多曲折离奇的事情,听云烟说到昨晚那离奇的梦,还有云烟的分析联想,齐静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怎麽会有如此诡异的事情,这原本是小说或电影中,才出现的故事情节,怎麽会真实的发生在身边,而且是云烟身上。 云烟看着她的神情,两眼探究的看着自己,仿佛在看着一个异类,清淡的笑笑,温和的说:“把你吓到了?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是异类,顶多是一个痴情的灵魂,带着前生的记忆而投胎转世,为的是再与心爱的人共度一生。” 第39章 这样皈依的一句话经云烟柔和的吐出,声音虽清淡,悠悠的飘散在空气间,如飘渺的云烟,美的让人心动,让人向往,云烟说着都觉得那般幸福,仿佛说的就是自己,自己就是那个痴情的灵魂,痴痴的越过千年追寻着所爱的人。 虽这样说,其实她并不那样确定,不能单凭一个梦就说自己记得前生,又想起那日爬山遇到的老者,也许他知道些什麽,如想弄明白一切,应该择日再去山上看看,也许会了解到真相。 齐静从头至尾都很安静,没有打断云烟,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静静的听着,直到云烟讲到奇怪的梦跟前生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云烟也很是诧异,一个月不见,她仿佛一下子长大了成熟了许多,不象从前那样沉不住气,一向风风火火的性格收敛了许多,能这样安静的听她讲完真是难得。 沉思片刻,齐静才慢慢的说:“他们已经订婚了,你打算怎麽办?你觉得你们……。”虽不忍心,还是问出了这般残忍的问题,她们是好姐妹,她必须让云烟面对现实,无论现实有多残酷,她必须独自面对,因为这是她的选择。 云烟浅浅的一笑,有说不出的凄凉悲苦,眼神移向窗外,缓慢的说:“我知道我以后的路会很难走,不过无论多苦,我都会走下去,只要他还爱我,我就不会放弃,世俗的一些东西不会给我造成任何影响,我只在乎他,如果有一天他说不再需要我了,我会离开的。”眸光收回,已是满目坚韧自信。 齐静心疼的拥住云烟,她的决绝让她心痛,她知道她是个外表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坚韧的女子,而且是非常执拗,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所以一旦爱上,就会不顾一切倾尽一生的感情。这样的她让她更加担忧,怕最后弄的伤痕累累,都无法自拔,苦的只会是自己。 “好的,我支持你,如果欧阳枫敢欺负你,我帮你修理他,咱们还有乔波呢,如果他敢站在欧阳枫那边,我就和他绝交。”齐静信誓旦旦的说着,又恢复了以前的她,还挥了挥紧攥的拳头,仿佛随时准备要修理欧阳枫一顿。 云烟被她活宝的样子逗的笑出声来,收住笑声调侃着“还是别,你要因为我和他绝交,他还不跟我玩命呀?我好不容易投胎转世长这麽大,我的命可不能断送在他手里,还要留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呢,然后结婚生子幸福的生活呢。呵……”说完又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亮,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把压抑的气氛冲淡了许多。 齐静用手指在云烟嫩白的小脸上轻轻刮了一下,撇着小嘴嘲笑着“真不害羞,还没结婚就想着生子,说实话,是不是和欧阳枫有事实了?”一张脸渐渐逼近,那样子简直是在逼供。 云烟并不回答,只是浅笑着,看她一张脸不断的在眼前放大,逼迫的自己没了退路,灵机一动,猛的伸手触到齐静的腰间,齐静顿时狂笑着倒下,还大叫着“林云烟你太阴险了。” 云烟见她表情几乎扭曲,便住了手,并排躺在她身边,轻声说:“我上辈子就是他的人,今生还有什麽不能给的,就算都给了他,我还觉得不够呢。”虽然有些羞涩,有点难以启齿,还是说出了和欧阳枫的现状。 就在那一夜她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给了他,幸福和柔情浸透了整个夜晚,每每想起,都会幸福满满,能把自己交给心爱的人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所以就这样坦然的说出,并不觉得难堪。 “你个爱情白痴,都失去理智了,那句话看来说的不错,女人一旦恋爱,智商必会降成零,你呀,已经无药可救了,就等着任人宰割吧。”说着翻身坐起,看着云烟继续说:“有没有发现你现在真是肉麻,看来欧阳枫没少给你灌迷魂药,可怜呀,那个羞涩的小丫头不见了。” 对她的嘲笑,云烟并不在意,只是置之一笑,站起身,整理一下弄乱的长发,眼睛飘向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时间过的真是快,积压在心里好久的心事,倾诉出来,心情豁然敞亮了许多。 第40章 打开窗户,望向天际,仿佛今天的天格外的蓝,云格外的白,蓝天白云相辅相成,如诗如画,落日的余辉,红透了半边天,绚红的晚霞在天边飘飘遥遥,把落日烘托的更加迷人娇艳。 绚红的余辉笼罩着云烟,白皙的脸颊仿佛也染上了红晕,桃花般娇艳的盛开着,一向清淡的眸光似乎明亮了许多,闪着欣喜憧憬,笑容在唇畔荡漾开来,桃花盛开的更加绚丽夺目,笑望着结伴而来,两道挺拔的身影。 欧阳枫进门来,礼貌的跟齐静打过招呼,来到云烟身边,关切的问:“怎麽样?好些了吗?”还顺手拂开云烟额头的几根碎发,动作自然随意,欧阳枫并没觉得什麽,可看在别人眼里,却明显的暧昧。 齐静啧啧舌头,总算得到讨还云烟的机会了,依她的性格怎会放过,酸溜溜的说:“欧阳枫,能不能等我们走了再肉麻,你也太迫不及待了,我说云烟怎麽变的如此了,原来有你这个好师傅呀,真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被她这样一说,欧阳枫一头雾水,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何等糟糕的事,惹的她这样奚落。 云烟当然明镜似的,知道这丫头肯定还记着中午的茬,这会反过来奚落欧阳枫了,欧阳枫还真是怨,为自己顶了罪,还不知所以呢。 乔波只是站在一边笑,一副等着要看好戏的表情,云烟想着,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连捉弄人都一个鼻孔出气。 “齐静,好了,你就会欺负老实人,他又不知道怎麽回事。”云烟嗔怪的说。 齐静凑到云烟跟前,取笑着“呦,心疼了?你真是见色忘友,以后他欺负你,我可不管了,你可别后悔。”半真半假的调侃着,眼神飘向欧阳枫,那眼神分明是在警告,不许欺负云烟,否则……。 欧阳枫站在一旁淡淡的笑着,颇有绅士风度,虽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但也无需探究,肯定是小姐妹两开了玩笑,云烟站了上风,吃了亏的齐静就拿自己开刀了,这也不错,能替云烟挡刀,应是自己的福气,所以来者不惧,全部接纳。 看两个人都没有反抗的任她宰割,齐静竟没有的斗志,觉得很是无趣,摊摊手,摆个很无奈的样子,转身拽着乔波往门口走去,还头也不回抬手笔画着再见的手势,快到门口了甩了一句话“不陪你们玩了,你们慢慢甜蜜吧,有事电话联系。”那样子酷的象个男孩儿。 乔波回头潇洒的挥手,跟着齐静离去,随着门的开了又关,两人相继失了踪迹。 知道齐静今天要去乔波家,云烟两人也没做挽留,对他们来说,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丑媳妇终于见公婆了,齐静下午还跟云烟说了半天呢,还说不想去之类的傻话,看的出她很紧张,云烟费尽口舌,才使她缓解了一些紧张情绪。 云烟很为她高兴,也很是羡慕,终于熬成正果了。不免心中有些怅然,自己和欧阳枫不知什麽时候才有结果,漫漫崎岖路不知还要走多久,满路的荆棘让她觉得很累,但又不能不前行,因为前方总会隐约看见曙光,那曙光就是他吧? 云烟看向他,正遇上他温暖的眸光,眼神在空中交汇,相视而笑。 虽然云烟极力掩饰住了那瞬间的怅然,依然被欧阳枫睿智的眸子捕捉到了,他的心一揪,百抓挠心般的难受,都是他害的,如果不是爱上他,她肯定会比现在幸福快乐。 上前轻轻把云烟拥近怀里,低声说着“对不起!”心中万分愧疚。 回家一趟没有任何收获,似把情形弄的更严峻了,有点紧绷的感觉,似乎会一触即发。 第41章 这次虽没有激起战火硝烟,也是唇枪舌剑,父母真是固执的可以,简直就是顽固不化,一向所向披靡的他,碰上父母也没了主张,软硬监视终于有了点突破,母亲说现在他们不管了,只要他能说动李嫣然主动退婚,他们便无话可说了。欧阳枫却是气不得恼不得,事情弄成这样,竟说出这样话来。 欧阳枫听了只有苦笑,让李嫣然退婚简直是天方夜谈,这又仿佛是唯一的办法,无论是什麽结果,都要试试,死马当做活马医,如落不行就只有走一条绝路了,也是很久以来一直盘旋在脑中的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走那一步的,知道只要迈出那一步,必会弄的两败俱伤。 云烟不解的抬头,浅笑着问:“你哪有对不起我?发生什麽事了?” 从他满含歉意的眸光里读懂了一些,温柔的一笑,轻声说:“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之所以不顾一切的追随,是因为爱你,你也同样爱着我,所以我们的付出是相等的,谁也没亏欠谁,你所受的煎熬并不比我少一分,虽然有时觉得很苦,但也是幸福的,只要有你在,就算倾尽所有都值得。不过……”云烟顿了顿,不知此时该不该说,想想还是把话说在前面的好,凡是都有万一,免得到时为难,温暖的眼波看着他,坚定的说:“如果你哪天不爱我了,不需要我了,就直接告诉我,我会离开。” 听她就这样把苦涩轻轻的带过,想的通透彻底,把最残酷的结果都想到了,慢慢的吐出,却是轻描淡写,没有一丝怨意。 “我是带着前生的爱找到你的,如果是不爱你了,不需要你了,那定是我的灵魂不存在了,只剩下躯壳,你不要也罢。”说着更紧的拥住云烟,贴着她的发丝低语着“放心,不会的,我哪舍得把我的宝贝丢给别人。” 感知着他温热的气息,嗅着他淡淡的体香,看着他脸颊浮现的两枚‘旋涡’,仿佛周身,乃至每一个细胞都被他温暖的气息团团包裹着,云烟幸福的要晕旋,似乎在急速的卷进那温柔的旋涡,如此诱人的幸福,她会舍得吗?只要他一句话,她就会离开? 看着她傻傻的痴痴的样子,欧阳枫轻点一下她小巧的鼻尖,挑逗着:“小色丫头,哪有你这样看人的,就算本人很帅,也不用这样看吧?” 被他这样一说云烟顿时羞红了脸,昂起头,掘着小嘴,不服气的说:“你才色呢,再说你哪帅了,我怎麽没看出来。”扮做委屈不屑状把头扭向一边。 在欧阳枫看来,分明就是蛮横不讲理,不过那样子到是难得一见,平日的云烟都是文静懂事的,处处迁就礼让,很少见她这副模样,没想叼蛮的她竟如此的可爱,欧阳枫眯起眼睛,嫌弃的说:“女人不讲理的样子,可真可怕,没想到我的老婆也这样,命苦呀。” 看着他自悯自怜的样子,云烟觉得很好笑,没想到一向呼风唤雨,浩远鼎鼎大名的总裁大人,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跟平时冷历清傲的他判落两人,此时的他到象一个居家的小男人。 欧阳枫收回笑容,正色说:“早上到底怎麽回事?”问出压抑一天的疑问。 云烟浅笑着看着他,不知如何说,因为她还是不太确定,那梦是不是前生的写照,所以不知该如何跟他说才好。 见她不语,只是傻看着自己,欧阳枫有些急,早上分明听她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她当时的眼波温柔如水,呼唤的声音也是柔软的,那名字的主人应该是深爱的人,不然不会那般暧昧的表情。现在看她如此难以启齿,心里更是莫名的慌乱,还有着渐增的气愤,莫非……他知道不该如此想云烟,他的云烟有着清高自爱的品质,却又忍不住的往那方面去想。 看着他紧张如临大敌的样子,简直是可爱的一塌糊涂,云烟恨不得在他白皙的脸上咬上一口,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慢慢的说:“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可能是有关前生的梦。”说的平淡如水。 欧阳枫脸色稍稍平和些,依然不肯放过,显然是醋意大发,“说明白些。” “就是我梦到了古时候的自己,是王爷慕容永逸的王妃。”云烟停顿片刻,想着怎样措辞,才能让他听明白,“你和慕容永逸模样酷似,如果你换上古装,简直就是一个人,所以我想,那个梦也许就是我们前生在一起的样子。”说完端详着欧阳枫的表情,不知他是怎麽想的。 第42章 欧阳枫心中诧异,脸上却十分平和,这样说对他没有任何威胁,诧异的是竟有如此离谱的事情,他本事不信鬼神之说的,他嘴里所说的前生后世也是个美好的向往,如果云烟的猜测属实,便不得不信了。可即是他们两人的前生,为什麽只有云烟梦到,他却没有梦到过呢? 既是云烟梦到的是他,那就无须这般紧张了,管他前生还是今世,只要云烟爱的是他就可以了,别的都不重要,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紧绷的脸也由阴转晴。 此时云烟的脸竟由情转阴,小脸绷的似乎转瞬就会雷雨交加,瞪一眼欧阳枫,没好气的说:“前生你总是给我气受,让我受尽了屈辱,今生追随你来,肯定是来讨还的。” 欧阳枫看着她怒目圆瞪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还真是怨,还没弄清就给定了罪,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一向英明的云烟,怎麽会判这种冤假错案。 不管有没有这事,也只能暂时担下,一个劲的陪不是,把她哄高兴了才最重要,不然气病了,心疼的还是他。 云烟走进大厦,招来的竟是异样的目光,还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平日几个不错的同事,老远看见她就走开了,惟恐避之不急的样子,有片刻的恍惚,她为人一向温和,也从不与人结怨,怎麽会……云烟何等的聪颖,大概已猜出了一些,对此已经早有准备,忽略过恶意的眼神,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刚想关门,一个身影蹭了进来,江小满顺手把门带上,神秘兮兮的拉云烟坐下,低声说:“云烟姐,给你说件事,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这是云烟特许的,私下姐妹相称。 云烟点头,温和的笑笑,对这个小妹妹他非常喜欢,她要说什麽她已经猜出几分。 江小满又凑云烟近了些,低声说:“她们说你能坐上今天的位子,是靠勾引总裁得到的。”停顿,瞅瞅云烟的表情,依然是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心里暗想,她的云烟姐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定力够深,放二般人的身上早沉不住气,跳起来大骂了。 “姐,我是不信的,你平常的努力,成绩,魄力,都是有目共睹的,经理的位置你是用血汗换来的,她们这样说完全是因为嫉妒,自己没能力,还故意诽谤你。无论听到多难听的谣言,你千万别生气啊。”江小满是真的愤慨,为云烟鸣不平,厌恶那些造谣生事的人。 云烟很平静的听完,清淡的笑笑,没有任何不妥,温柔的拍拍江小满胖乎乎的小手,温和的说:“谢谢你相信我,姐姐只能说,姐姐从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做任何事都力求问心无愧,所以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还有要记住,听到的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没有亲历亲为就不能断定一个事物的好坏,因为你感知的只是事物的表面,浅薄的外观也许会迷惑你判断的真实度。” 江小满认真的听着,不住的点头,对这个姐姐一直都是既喜欢又崇拜,云烟谆谆教会的样子就如同自己母亲,亲切慈祥,好温暖的感觉。 云烟早已预料到会有这麽一手,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由此可见李嫣然办事是多麽的狠绝,想借此使她声名扫地,逼她离开浩远,远离欧阳枫。 云烟心中冷笑,凭这点小小的伎俩,就想拆散他们,简直是笑话,岂不知她的性子,从不介意世俗,对一切定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心中的极限是欧阳风,只有他才能左右她的思想,别人都奈何不了她。 抛开杂念,开始工作,昨天没有上班,桌子上堆积了一些文件待她处理,工作量丝毫不容她懈怠。 放在桌角的手机不择时的振动起来,荧屏上忽明忽暗的闪着陌生的号码,云烟放下看了一半的文件,拿起接听。 “喂,是林云烟小姐吗?”话筒中传出中年女人的声音。 云烟礼貌的应着“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欧阳枫的母亲,你现在出来一下吧,我们谈谈。”声音依旧温和,却有着不容讨价还价的气势,分明是在命令,口气来着不善。 云烟一愣,依旧平和的说:“好的,您在哪?” “大厦旁边的咖啡馆,进门左手最里边的位子。”然后挂断。 听着突突的盲音,云烟稍愣片刻,即而苦笑,该来的都来了,还是轮流上阵。 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容颜,看没什麽不妥,交代一下要做的工作,走出大厦。 第43章 走进咖啡厅,看向左手最里边的位子,一位中年妇人正优雅的品着咖啡,端庄而富贵,虽然已经中年,依然体态优美,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发福,面部白皙光滑,只有眼角额头的皱纹才能显现出真实的年龄,穿着华丽,一看便知是家世显赫人家的夫人。 此时她的目光正扫向云烟,眸光冷历,带着寒气,看的云烟心头一紧,打了个冷战,稳了稳心绪,露出淡淡的笑容,走了过去。 淡淡的一笑,礼貌的说:“夫人您好。”她本想叫伯母的,依她和欧阳枫的关系应该这样叫,可看看面前人的表情,眸光里溢满厌恶,心下想还是别自讨没趣了,别因为一个称呼,遭受无端的奚落。 萧梦雅也正等着呢,也想借此大做文章,好好奚落她一番,准备了一大堆刻薄的话等着云烟。她竟这样叫,出乎她的预料,原想着她会借此机会大献殷勤套近乎,好笼络她的心,达到进入欧阳家的目的。 面前的女子神情清淡疏离,没有一丝讨好巴结之状,干干静静的一张脸泰然自落,不卑不亢,安静平和,跟李嫣然的张扬不可一势有着天壤之别,竟让她觉得很舒服,心中的讨厌也少了几分,怪不得心高气傲的儿子会被她收服,果然是不俗的女子,如果没有李嫣然也许她会接纳她。 萧梦雅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好象要盯向自己灵魂深处,那种审视的目光,弄的她浑身都不舒服。 随即小心翼翼的又问:“您找我有什麽事吗?”想尽快聊完,脱离这窘迫的局面。 萧雅梦回过神来,见面前的女子还站着,便说“坐下吧。”声音温和了许多。 云烟顺从的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抬头,面带微笑,等待着她的下文。 “你和我儿子的事我都知道,你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也不会允许你踏进我们欧阳家的大门。”萧雅梦开门见山,省略了过度的废话。 云烟一窒,没想到说的这样直接了当,不带任何修饰。 云烟淡然一笑,轻声说:“我知道,可我身不由己,只要他还爱我,我就不会离开他,能不能进你家大门我不在乎。”也是干净利落的表明决心。 萧雅梦冷笑,慢慢的说:“就是说,他包养你,你也无所谓?”眼神里是轻蔑不屑。 “我不需要他包养,我有能力养活自己,我的意思是除了我,他不会娶任何人,不娶我,他也不会娶任何人。”云烟的语气坚定,她深信欧阳枫对她的感情。 “林小姐你有点高估自己了吧,你还没好到让我儿子非你不娶呢,你死命缠着他无非是贪图我们家的荣华富贵,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也可以理解,你现在的生活水平确实太差了,孤苦伶仃,也停可怜的,这样吧,你说一个价,只要离开我儿子,价随你开,我绝对满足。”说完轻笑着看着云烟,那样子仿佛是尊贵的夫人,在向路边的乞丐施舍。 云烟听的心中发冷,竟然把她的情况调查的如此明细,她值得他们这样大动干戈吗? 云烟浅笑,凛然的说:“我不用您的施舍,我有能力照顾我自己,而且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也不屑于您家的荣华富贵,我爱的是他这个人,就算他是一个一文没有的穷光蛋,我也会依然的喜欢他,我们的感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太肮脏,玷污了本身的纯洁。” 萧雅梦一愣,这丫头还真是个厉害角色,冷然说道:“你有能力照顾自己,还不是拿的我们欧阳家的钱。” “话是不错,可那是我付出劳动的结果,没有白拿你们家一分钱。”说的凛然,没半点愧色。 萧雅梦放缓语气,不似刚才那样鄙人,轻轻说:“可他已经订婚了,你也不介意做第三者?” “他不会让我做第三者。” “那可不一定,有我和他父亲在,进我们家的必定是嫣然,枫儿是个孝顺的孩子,你觉得他会因为你一个外人,违背我们的意愿,让我们伤心吗?他不同意订婚,不是也定了吗。”萧雅梦所说句句在理,不管云烟有多坚信,也不由得有些气短。 第44章 欧阳枫是家中的独子,他会因为自己伤害他,有着生养只恩的父母吗?就算他肯,自己也无法接受,他不能让他背负这不忠不孝的骂名,背一辈子太沉重了,他怎麽会幸福快乐,这是她不愿看到的,她希望她们至少能得到他父母的祝福,而不是诅咒。 云烟陷入沉思,眸光有些暗淡,不似刚才那般镇定。 萧雅梦暗喜,自己的口舌终于没有白费,总算有了成效,无论她有多厉害,毕竟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怎斗的过身经百战的自己。 萧雅梦打破沉默,温和的说:“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没错?其实就算不是因为我和他父亲,为了整个浩远他也会娶嫣然的,浩远的壮大需要嫣然父亲的提携,枫儿也需要嫣然的辅佐,嫣然的魄力你是无法比拟的,你对枫儿丝毫帮助都没有,只会撤他的后退。”说的滴水不漏,努力巩固着成效。 云烟淡然笑笑,神情恢复了常态,轻声说:“也许吧,我不能给他您说的这些,可您问过他,他真正需要什麽吗?你就真的忍心残忍的拆散一对相爱的人吗?您的心就不痛吗?” 云烟的话正点在萧雅梦的心坎上,她是非常心痛,不是因为云烟,是看见儿子痛苦的表情,哀求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她,儿子是妈的心头肉,恨不得把所有的痛苦都为他承担下来。怎奈为了欧阳家的家业,只能忍痛委屈他了,在她眼里,李嫣然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也深信没有云烟存在,儿子会喜欢上她的,所以关键就在于云烟,只要她肯放弃,一切都会安好。 这样想着,更加的下定了决心,心存的那点不忍一扫而空,又换做了铁石心肠,恨不得马上赶走云烟,拔掉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换了一副狠绝,冰冷的表情,清冷的说:“林小姐,知难就退吧,你们这点小儿女情肠算不得什麽,不值得我太费心,你的出现是因为嫣然的离开,枫儿心里空虚,拿你当了替补,这种感情不会长久,只是一时新鲜,你还是早些退出吧,以免到时伤害更深。” 云烟浅笑,他深信欧阳枫对她的感情,拿替补新鲜概括太牵强了,她至死都不信,如果这样深入骨髓的爱是如此不堪,她将会此生来世,乃至所有的转世都不再爱。 云烟浅笑,眼神坚定,慢慢的说:“您太低估我们之间的感情的,岂会因为您一句话,便否定事实,我们是怎样的他和我心里最清楚,旁观者看到的只是表面,应该无权说话。” 云烟这话一出,几乎把萧雅梦气个倒仰,竟敢说她无权,真是天大的笑话。云烟的本意不是这样的,被她曲解了,就算她太过欺人,她也不会这样不知深浅,怎麽说她也是欧阳枫的母亲,自己怎麽也要尊重。 萧雅梦冰冷的眼波扫来,恨不得把云烟冰封,唇畔是蔑视的弧度,冷声说:“好啊,你道要睁大眼睛看看,我有没有这样的权利,我本看你可怜,不想为难于你,谁想你如此狂妄,竟敢挑战我的底线。” 云烟嘴唇微启,想解释自己的意思,萧雅梦蔑视不屑的眼神扫来,刚要发出的声音被封在吼底,那眼神让她非常不舒服,激起她的叛逆,自傲的心讨厌那样的眼神。 她明白解释又能怎样,从心底深出她就早把她否定了,解释清楚与否都是一样的,所以还是少费些口舌吧。 云烟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她的下文,不知还有怎样刻薄的话等着她。 萧雅梦看着眼前的小女子,安静的坐在那,隐忍的表情,显得那样无助,一双眸子清澈明净,没有回避,没有乞求,就这样无辜的看着她,仿佛所有的邪恶在她的眸光下,都无一盾形。 看的她有些不自在,收回目光,冷冷的说了句:“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然后看也不看云烟,起身离去。 第45章 云烟的呆呆的坐在那,发了好半天愣,今天的谈话,对她撞击太大了,早上还信誓旦旦,此时怎麽都提不起底气。 心神有些恍惚,混沌的走进大厦,一抬眼看见欧阳枫和李嫣然并间走出电梯,云烟下意识的躲进角落,待他们走远才出来,心里又酸又涩,还有着千转百回的愁绪,混在一起,百味交集,吐不出又难咽下,就这样赌住胸口,难受至极。 欧阳枫忧郁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嫣然,我们还是取消婚约吧?” 李嫣然木然,半天才回过神来,满面的笑容,如浇了一盆冷水,妖娆的一张脸瞬间阴冷无比,仿佛结了一层冰般寒气鄙人。 小小的车厢气氛紧张,火药味极浓,似乎瞬间就要爆发一场激烈的战争。 李嫣然怒目圆瞪,死盯着欧阳枫依然淡定的脸,这个男人太无情了,自己竭尽所能,百般讨好,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该动心了吧?可他非但没任何改变,还更加的无情无意。 欧阳枫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对李嫣然表现的愤怒视落无睹,这样可恶的表现更加激起了李嫣然的愤怒,连带着排山倒海般涌来的委屈。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的未婚妻,这个你不能否认吧?到现在你还跟我说这种话,不觉得太残忍了吗?”愤怒和委屈夹杂在一起,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些都没经过我的认可,是你们自做主张逼迫我的,虽然是事实,但是我并不承认。”欧阳枫叹口气,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和,接着说:“嫣然醒醒吧,我不值得你这样,我给不了你幸福,反而会带给你伤害,因为我对你只是兄妹的感情,没有爱情,我可以一生呵护你,但不能象爱人一样爱你,你想要得我给不了,你能明白吗?” “现在都什麽时候了,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你不顾及伯父伯母的感受,那浩远你也不在乎吗?浩远表面上看着风光,可内在存在的危机,你比我更清楚吧?就凭你,一个初出毛儒的小子能解决所处的困难吗?体弱多病的伯父又能帮你多少?如果浩远毁在你的手里,你有何颜面对集团所有的员工,又怎样跟伯父伯母交代,这可是他们毕生的心血。”李嫣然顿了顿,压了压怒气,声音温和些说:“还记得去年吗?金融危机,有多少大企业纷纷倒闭,幸存留下来得也大伤元气,浩远能得以幸免,要念谁的好,你心里应该清楚吧?还用我多说吗?” 李嫣然傲气的看向欧阳枫,气势咄咄逼人,刚说的那番话句句点在要害,半诱惑半威胁,足以压的欧阳枫喘不过气来。 面前的男人清冷孤傲,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一丝温度,紧抿的唇透着强悍不屈。 他的能力魄力她是知道的,加以时日定能独立支撑,可现在不行。没接手前他一直在国外就读,他父亲的病体沉重才赶回来的,回国后就接手了公司,虽然已经一年多了,经验还是少了些,要想独立支撑这麽大的家业还是吃力,如果有她在,就不同了,欧阳枫的父母是明白人,不惜让宝贝儿子伤心,也站在自己这边,也是考虑到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也是为了浩远着想。 感知着李嫣然咄咄逼人的气势,欧阳枫心里极不舒服,本想着好言相劝,不想太伤她的心,可她总是这样不可理喻,冷硬的说:“如果你非要把私事和公事混为一潭,那好我告诉你,我今生非云烟不娶,浩远的事也不用你操心,这样够明确吗?” “你最好先问过伯父伯母再跟我谈,停车,我要下车。”李嫣然不顾形象的嚷着,小脸憋的暗红。 欧阳枫并没减速,车子依然急速的前行着,“你去哪?李总还等着我们呢。” “我去哪,你管不着,你不是很有本事吗?这事你自己搞定,快停车。”李嫣然的声音更加提高了一些。 “这是我们三家公司的合作,我代表的是浩远,代表不了你。”对李嫣然的无理取闹,他很是无奈,也不知如何劝解。 “我不管,我要下车,快停车。”李嫣然的蛮横霸道在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处事也有了偏离,分不清主次。 第46章 欧阳枫无奈的放慢车速,靠边停车。 李嫣然推开车门,手都有些哆嗦,她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迈腿的瞬间转回头,甩了一句“你会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然后恨恨的嘭的一声关上车门,消失在欧阳枫的视线之外。 欧阳枫坐在车里,脸色阴沉的吓人,他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心存侥幸,此时撞了一鼻子灰,也在情理之中。 想起她刚才的样子有些不忍,毕竟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要说没一点感情那是假话。 而对所做的决定,决不后悔,他不可能用失去云烟换取浩远的未来,如果可以找到折中的办法最好,如果不能也只有舍去所有,随云烟天涯海角了。 正在努力的想着折中的办法,车门呼的打开,一阵冷风卷过,李嫣然重新坐回到车里。 冷声说道:“开车。”声音冰冷,脸色似比刚才温和了很多。 欧阳枫偏头看着她,不解,这麽快就好了?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温和的说:“去李总那吗?” 李嫣然看都不看他,冷硬的说:“明知故问,开你的车吧,晚了,可怪不得我。” 欧阳枫欣然笑笑,对她的无理忽略不记,只要肯出马,就是骂他几句出出气,也无所谓,谁让他自作自受呢,肯定上辈子没做好事,才得此报应,碰上这冤家。 刚还为难呢,不知和李总怎麽解释,现在她肯回来,也算是给他解围了。 这是家跨国公司,实力雄厚,不知有多少家公司盯着,想做成这单生意,所以这次欧阳枫不惜亲自出马,博得这大客户。 随秘书走进李总的办公室,寒暄几句,切入主题,对整个设计欧阳枫阐述了自己的理念,观点,并且把自己的设计方案简单的说了一下。 李总严肃的脸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很欣赏面前的年轻人,有胆识,有魄力,够聪颖,够睿智,是个难得的人才,就如年轻时的自己。 李嫣然也不得不刮目相看,没想到这短短的一年时间,欧阳枫竟有如此的长进。这本不是他专修的课程,对一些专业的东西,本一窍不通,现在竟能侃侃而谈,还说的头头是道,真是难得,怪不得父亲那样喜欢他。 谈的很顺利融洽,最后李总一锤定音,顺利的签下了合约,这笔大定单就归了浩远。 欧阳枫手握着合约走出李总的办公室,长出一口气,心如尘埃落定般的塌实了许多,刚才他也十分紧张,手心几乎攥出汗来,还好,还算有定力,没有从脸上表现出来。 “走吧,去庆祝一下。”李嫣然眸光灵动,带着兴奋。 欧阳枫没有拒绝,免得又招她不高兴,扫了此时此刻的兴致,便欣然同意了,自己也非常高兴,也需要庆祝一番。 酒吧里李嫣然不顾欧阳枫的劝阻,连连饮尽杯中的酒,那样子似乎不是喝的酒,而是水。数杯下肚,醉眼朦胧,痴痴的望着欧阳枫,笑的妖娆柔媚,眼中含满深情。 欧阳枫知道她喝多了,不管她的央求,粗鲁的夺下她手中的酒杯,搀扶着她走出酒吧。此刻已是夜色阑珊,路边的各种营业场所,亮起了五彩的弥虹,把冷清的夜装点的比白天还要绚丽多彩,一派繁荣景象,也给不安入睡的夜猫一族,提供了各个宣泄场所。 欧阳枫伸手拦了辆出租,半拉半拽的把李嫣然拖进车厢,这女人看着单薄,醉酒的身体竟重的要命,把她安置好,欧阳枫已出了一身臭汗,不舒服的拧眉,坐在她旁边的坐位上。 李嫣然头歪过来,靠在欧阳枫的肩膀上,车子拐弯,似乎是惯性,她的头顺势滑进欧阳枫怀中,欧阳枫试图把她移开坐正,怎奈她已经死死抱住了自己的腰。 出租司机从后视镜中看见这暧昧的情景,露出淡淡的笑容,欧阳枫也尴尬的笑笑,无奈的坐在那,任由她紧紧的抱着自己,虽然觉得很不舒服,碍于面子也不得不随她,如果粗鲁的把她推开,怕是有失风度,被别人误解,欺负一个醉酒的弱女子。这女人真会装,哪是醉了,分明是想借机卡自己的油,断定自己这种情形下奈何不了她。 第47章 云烟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文件,却心不在焉,注意力不能集中,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萧雅梦的话在耳边回旋,欧阳枫和李嫣然的身影在眼前晃动,矛盾,忧虑,还有阵阵的心悸困扰着她的神经,这重重困扰犹如层层堵墙,把她和欧阳枫生生分开,阻隔了他们的视线,吞噬了他们的心,前途一片渺茫。 她有些恐慌,不是对欧阳枫没有信心,是这重重外力太过于强悍了,他们显得那样渺小微弱,她怕抵制不了那强悍的力量,最后不得不妥协,妥协就代表着他们将永远的失去彼此。 就这样时断时续的处理完公事,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云烟把桌子上的文件资料收拾妥当,才起身离开,此时的大厦已是一片静寂,只有门口的保安,在幽幽的灯光下来回游走。 今天的夜显得格外黑,抬头望去,一片漆黑,就象有一张无形的黑网笼罩住整个城市,阻隔了月亮和星星的光芒。 街边的路灯发着幽幽的光芒,打在云烟略感疲倦的脸上,把秀气的脸颊映的有些苍白。 云烟走到公共车站,站牌下只有一对男女,女的勾着男人的脖子,男人紧紧抱着女人的腰,就如同身边没人存在般,狂热的吻住彼此,云烟看不惯这肆无忌惮的举动,往一边走开,躲开这暧昧的一幕。 还好没过多久车子来了,云烟上了车,看向窗外,车外的两个身影还在纠缠不情,云烟浅笑,不解,为什麽这暧昧的动作毫不避人,难道不觉得难为情吗?看来自己是真的落伍了,思想守旧的如古代的人,在这时尚与潮流并存的年代,应该司空见惯才对。 公共车站离家还有一段路,这段需要步行,是一条幽静的小路,很偏僻,来往行人很少,这个时间更没了行人的踪迹。 奇怪的是今天连路灯都没有,云烟只得摸黑前进,这样漆黑寂静的路明显的有些阴森,云烟加快脚步,耳边只有鞋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嚓嚓的声音,云烟怎麽听都觉得是身后传来的,不免有些恐慌,猛回头看去,除了一片漆黑,什麽都没有,心安了一些,扭头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云烟觉得头皮发麻,影片中的鬼故事不受控制的涌上脑海,恐怖的镜头在脑海中闪现,心更加恐慌。 都怪自己,如果刚才打辆出租就好了,这会一定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惬意的入睡。一念之差,卷入了这黑暗的魔洞,忍受这恐惧的折磨,悔呀!怎奈!没后悔药卖,咬咬牙,硬着头皮加快脚步。 正走着,身子重重的撞在不明物体上,反弹,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摔倒,要倒的刹那,慌乱中手抓住了什麽物体,用力拽住,才稳住身行,努力站好。 还没来得急细看情况,只听见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这麽急不可奈吗?看来你还真是个贱胚子,怪不得别人花重金收拾你,是你帮我脱呢?还是我自己脱?”其他几个人阴阴的笑了起来,在这黑漆寂静的夜晚,更显得阴森恐怖。 云烟吓的浑身一振,这才看清,眼前站着几个黑乎乎的高大身影,自己的手就拽着其中一人腰间的一个东西,感觉上应该是腰带,怪不得惹出他那番话,意识到不妥,慌忙缩回手,定了定神,讷讷的说:“你什麽意思?有人花钱顾你们收拾我?”云烟回想着刚才那人话里的意思,很疑惑的说着“你们认错人了吧?我从不与人结怨,怎麽会有人要收拾我?” 那个声音又冰冷的响起“那你是叫林云烟吗?” 听此话云烟吓的心狂跳起来,看来真是找她的,本能的反应就是逃跑,这儿这样偏僻,而且又这样晚了,根本不能奢望有人会出现救她,看这种情况,不跑就是死路一条。 云烟向家的方向缓缓移动身体,冲着相反的方向喊着“欧阳枫,我在这里。” 第48章 果然,几个人齐刷刷看向那边,云烟瞅准方向拔腿就跑,恨不得此时能长出一对翅膀,逃离这里,怎奈只是奢望,无奈两条腿好象灌了铅般,任凭他怎样努力,都似乎跑不了那样快,云烟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听到脚步声,娇小的身影窜了出去,几个人才意识到受骗了,那个冰冷的声音骂了一句,“贱货,快追。” 那几个人的速度要比云烟快很多,云烟只感到嗖嗖的风在身边滑过,紧接着被一只大手抓住,粗暴的撤过她的身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就捱了两个响亮的耳光,云烟顿觉耳朵嗡嗡之响,眼前似乎有无数个金星在闪,嘴角有粘粘的液体流出。 恐慌,无助充斥着神经,嘶哑着声音喊着:“你们要做什麽?我和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眼前的男人阴森的说:“你和我们是无冤无仇,可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别怪我们。” 那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别跟她废话,干活。” 话音刚落,狠狠一脚踢在云烟胯部,她重重的摔倒在地,疼痛席卷全身,紧接着又是几脚,至于踢在哪了,云烟已经分不清了,只是觉得浑身疼痛难忍,似乎骨头散了般,娇弱的身体瑟缩着匍匐在地,早已没了反抗的能力,任由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 一只大脚狠狠的踩在她的手背,钻心刺骨般的痛楚,盖过了身体的疼痛,云烟紧咬嘴唇,还是发出痛苦的悲鸣,那声音是从牙缝间挤出的,泪水不争气的流出,强忍着钻心的痛楚,哽咽着嚷道:“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不怕遭报应吗?就算是受别人指使,也该够了吧?” 这时,在路的尽头,一束刺眼的灯光射来,缓缓的越来越近。 那个冰冷的声音“臭丫头,你听好了,以后要学乖点,不该是你的,最好马上放手,不然下回就没这样幸运了,不会只是这点皮外伤,别为了贪心,送了自己的性命。”转身,冲另外几个人说:“来人了,快走。” 那个人转身,大脚展转在云烟手背上碾过,更浓重的刺骨钻心,仿佛所有骨头都断裂了,深深的刺痛吞噬着云烟的神经,脑子断路。 费力的抬头,望向那明亮的来处,两个大灯放射着刺眼的光芒,刺的云烟睁不开眼睛,越来越近,似乎瞬间就能撞向自己,云烟已经没了闪躲的能力,浑身的骨头似乎都碎掉了,动都休想动一下。 灯光在离云烟仅有两步的地方,只听‘吱’的一声尖叫,受了惊吓般,骤然停下。 云烟也被吓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以为自己必定会命丧黄泉了,惊吓,疼痛洪水般袭来,神志模糊…… ——————————————来世今生分割线——--————————-------------------- 云烟柔弱的身体被两个恶奴牢牢按住,一只脚狠狠的踢在腿肚上,腿不听使唤的扑通跪地,只隔着薄薄的衣衫,与青石地面相撞,钻心的疼痛,云烟紧咬牙关,昂头注视着眼前面露狰狞的女人。 许小凤原本妩媚的一双眸子,此时竟面露凶光,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剥,虽然王爷不喜欢她,从娶进来就没踏进紫竹苑半步,一直细心呵护在自己身边,而且是百依百顺怜惜有佳,但是她依然稳坐着王妃的位子,剥夺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看着她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如古潭般清澈纯净,更觉得可恶,她讨厌她身上的东西,那是种无形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东西,是她永远不可能具备的,直觉告诉她,会给她造成威胁,所以她讨厌,想把她毁掉。 第49章 她不懂王爷的心思,明明不喜欢,为什麽要娶回来放在身边,看着心里难受。记得有时他做梦会喊着林云烟的名字,不是温柔的,而是咬牙切齿的,似乎恨到了极点,那为什麽还把她留在身边,她很是不解,又不敢问原因,因为一提及林云烟的名字,他就会骤然变脸,阴沉的吓人。 今天竟敢和她顶嘴,真拿自己当王妃了,这样想着怒不可扼,甩开手,对着那张可恶的脸,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只两下去,手就觉得很痛,她更加火气上升,吩咐道:“给我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两个奴才听了,应了声,便拉扯着云烟拖到院子里,已经有人拿来了一条长凳,正好够一人爬下那麽宽,云烟被他们按在长凳上,她从头到尾都没反抗,只是任凭他们的摆布。 从嫁进来得那天起,她就已经认命了,她命当如此,不受王爷恩宠,就意味着终生没有出头之日,就连这卑微的奴才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人生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吗? 闭上眼睛,任由两个恶奴,恶狠狠的挥动板子,板子带着风声,重重的落在自己身上,如果这皮肉之苦能减轻一些他心里的仇恨,她心甘情愿的挨着,也算是为父亲当年一念之差种下的仇恨,赎一些罪过。 屁股的疼痛传遍全身,吞噬着神经,云烟咬住下唇,双手紧扣住凳子,手指几乎要嵌进木头,脸色惨白,额头浸出汗珠,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小枚隔着紧闭的大门,看着这掺不忍睹的场面,心如刀绞,小姐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委屈,都是老爷太太如掌上明珠般捧在手心里疼着,自从嫁进王府,就如同进了地狱,受尽了凌辱委屈。 推推大门,一动不动,已经从里边锁死了,小枚急的落泪,不知怎样救小姐,就算她能进去又能如何,里边那麽多人,都如狼似虎,她势单力孤,救下小姐也是不可能的。 不明白,小姐从小学就一身武功,为什麽不使?要挨这些人的欺负,小姐真是傻。 “小枚,你在做什麽?”不知柳安什麽时候站在身边,他是王爷身边的贴身随从。 小枚象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柳安,急急的问:“王爷在哪?” 柳安缓慢的应着“刚下朝回来,此时正在书房。” 没等柳安的话音落地,小枚娇小的身体已经在一米之外了,柳安愕然,不知这丫头今天吃错什麽药了,找王爷做什麽,王爷本就不喜欢她的主子,不是自讨没趣吗,还这样风风火火的,肯定会惹怒王爷,招来责罚,此时再想叫住她已是来不及了,这丫头转眼就没了踪影。 小枚飞似的冲向书房,就算会挨骂受责罚,她也要去,此时能救小姐的只有王爷了,就算王爷再讨厌小姐,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他断不会眼看着小姐活生生的被打死吧,这样对他也没什麽好处。 门砰的被撞开,小枚进门,扑通跪地,哽咽着说:“王爷,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然后泣不成声。 慕容永逸正在埋头办公,门的突然撞开,被吓了一跳,再看小枚哭的泪人似的匍匐在地,拧眉,面露不悦,哪房的丫头这样没有规矩,竟敢就这样毛手毛脚闯入他的书房,难道不知道这是王府的禁地,不经他的允许谁都不可以入内。 只在新婚之夜见过小枚一次,只是漂了一眼,所以没有印象,不知道是林云烟的丫头。 小枚见没有回音,用袖子摸干泪水,抬头,顾不上端坐的人阴沉的一张脸,急急说道:“王爷,我是王妃身边的人,现在王妃正遭毒打,求王爷搭救,不然王妃性命休已。”报明身份,可怜惜惜的瞅着慕容永逸,表情焦急万分。 慕容永逸依然一脸淡然,刚才的一席话似乎没有听见,不动声色,眸中只闪过一丝惊讶,瞬间即失,快的让人捕捉不到,稍愣片刻,站起身,冷声说:“在哪?带我去。” 他不解,就算自己不喜欢,但她毕竟是王妃,什麽人如此大胆,敢打慕容王妃,那岂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想着心生厌恶,脸色更加阴沉。 小枚忙爬起身,前边带路,一路小跑往凤凰苑赶去。 慕容永逸跟在后面,看清这条路的方向,冷声问:“凤凰苑吗?” “是。”小枚没回头,只应了一声,继续前行。只感到一阵风滑过,一袭白衫已飘然远去。 第50章 慕容永逸飞身跃进凤凰苑,一眼就看见板凳上昏死过去的少女,淡蓝色的裙衫上斑斑血迹,整个后背更是目不忍睹,薄衫和血肉混粘在一起,已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紧咬的唇溢出血渍,潮湿的秀发沾粘在一起,顺着长凳垂下,两只手紧紧的抠着木头,殷红的鲜血滴落下来,落在地上,已晕染出一朵娇艳的花状,妖娆的绽放着。 两个恶奴拿着板子站在一边,板子的顶端也染上了丝丝血迹,看来五十板子已经打完了。 慕容永逸愕然,有何深仇大恨,下此狠手,娶进门这麽久,无论自己有多讨厌她,都没舍得动她一下。 走上前蹲下修长的身形,伸手探到小巧的鼻边,鼻息微弱,慕容永逸感到一阵揪心,何等美好的生命,竟摧毁成这副模样。 “去,马上把大夫找来。”他此时的心有些慌乱,莫名的心痛,有失去她的恐惧,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她救活医好,他惊骇,为什麽会这般在意她的生死。 他不敢去碰触她,不知道伤在何处,有多严重,压抑着愤怒,吩咐道:“去准备个软塌,把王妃抬回紫竹苑。” 小枚踉跄着跪倒在云烟身边,泣不成声,轻轻握住云烟的手,哽咽着:“小姐,你醒醒,你千万不能有事呀……” 云烟感到了身影的晃动,缓缓睁开双眼,试图动动,痛,痛彻心扉,眉瑟缩的颤动,无力的闭上眼睛,微弱的声音吐出“我死不了,我还没还清债呢。” 听这话吐出,慕容永逸心一阵刺痛,她有何罪过,一切都是她那可恶的爹爹做下的,与她何干,竟要她一个弱女子忍受如此的折磨。 慕容永逸转头,目光犀利的扫向许小凤,许小凤心头一紧,他怎麽来了?转念,自己只是替他收拾一下他讨厌的女人,而且他又那样疼爱自己,断不会责备。 妖娆的轻移莲花小步,走向前,微俯身见礼,娇声道:“王爷,您回来了。” 慕容永逸没了以往的温柔,脸色阴沉的吓人,冷声道:“这是怎麽回事?” 听到这般冰冷的声音,许小凤吓的哆嗦一下,强行稳住情绪,扮做委屈状,慢慢的说:“是她太过分了,先打了我的丫头,后拿王妃的身份压我,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最主要的还经常惹王爷不高兴,所以妾身自做主张,替王爷教训一下,也好让她知道以后如何在府里呆着,免得再在王府生出事端。” 慕容永逸听了冷哼一声,眼前的女人平日娇滴滴的,一副柔弱和善的模样,做出事来竟这般心狠手辣,真应了那句话,最毒不过妇人心。还口口声声说是为自己出气,还真会为自己开脱,往常百看不厌的一张脸,此时看着竟无比的厌恶。 几个奴仆抬来担架,上面铺了一层柔软的被褥,慕容永逸小心翼翼的把云烟抱过去,轻轻放在上面,吩咐抬走。 回头看向那两个责罚的奴仆,眸光冷冽,恶奴早已吓的浑身颤栗,如风中摆柳。 两人正恼恨的不得了,他们听说王爷一直讨厌王妃,所以今天才下此狠手,每一板下去的都不含糊,也想借此讨好许小凤。今天看来全是虚言,王爷的神情举动,分明是非常在乎,相当心疼,早知是这样,应该不听许小凤的,可许小凤此时是王爷面前的红人,王爷把整个王府都交给她打理,如果得罪了她,肯定是没好日子过的。 这就是为奴的悲哀,无论怎麽做都是错的,悲哀,绝望在他们脸上浮现,知道今天的截难在所难逃。 只听的冷吓一声“马上收拾东西,滚出王府,再也别让我看见你,否则要尔的狗头。” 第51章 两个奴才听了,吓的一路滚爬着逃离凤凰苑,这样的结果已是他们祖上积德行善的结果了,不然依王爷的脾气,不送命,也难免皮肉之苦。 眸光转向许小凤,最后锁定藏身她后面的丫鬟,一个眉眼奸诈的女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就爱搬弄是非,生出祸端。慕容永逸一直讨厌此女,碍于她是许小凤的贴身丫头,就没有处置,看她此时躲躲闪闪的眼神,就能断定,肯定是她从中挑拨,才生出今天的事来。 用手一指,冷声吓道:“你,马上给我滚出王府。” 那女子瑟缩成一团,揪着许小凤的衣襟,乞求“夫人……。” 许小凤从没见过慕容永逸发过如此大的脾气,还是因为他一直讨厌的女人,心生妒忌,拌着些许恐惧,现在竟想赶走自己的心腹奴仆。 小菊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自小与她做伴,脾气也甚是投缘,平日里也没少为自己出谋划策,少了她就如同没有的羽翼。再说如把她撵了出去,自己的颜面何在,还怎样在王府立足,连自己的丫头都保护不了,又气又怕又急,还是讷讷的说:“王爷,不关小菊的事,是王妃太……。” “住嘴,不许求情,如果不舍得,就和她一起离开王府。”不等她说完,慕容永逸冰冷的声音响起,那气势如席卷来得一阵寒风,足以顷刻点石成冰。 气势来得凶猛冷冽,没有丝毫怜惜疼爱,被这样席卷着,许小凤险些站立不稳,努力稳住身形,傻愣在当地,往日的张扬跋扈收进眼底,悲伤畏惧浮现在眸中,一半话封在喉底,没敢再出声。 收拾完恶奴,慕容永逸转身离开,飘飞的白衫瞬间消失在门外,直奔紫竹苑而去。 慕容急急赶到紫竹苑,几个人已经小心翼翼把云烟安顿在软塌上了,是爬着的姿势,侧头朝外的一张脸,惨白如纸,额头溢满细小的汗珠,眉心紧锁,不时的抽搐,嘴唇依然用力的咬着,唇角溢着血渍,似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中挣扎,却隐忍着不发出一声,那样子看着让人揪心。 经过一路的风吹,后背粘连衣肉的大片血迹微微干涩,呈现暗红色,单薄的衣服里瘦弱的身体瑟缩着,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就这样孤单的趴在那儿,显得那般孤独,寂寞,无助。 慕容永逸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心痛不已,昔日的痛恨厌烦,已不复存在,冰冷的心溢满怜惜,心随着她每一个蹙眉,一下一下的抽痛,仿佛此时受苦的是他,应该是比痛在他身上还要使他难受。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为之一振,看她如此,他应该高兴痛快才对,也正好如了他的初衷,让她嫁进来,活的生不如死,可为什麽自己会这般的痛苦?难道身负的深仇大恨忘了吗? “见过王爷。”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回身看去,大夫背着药箱跪倒在地。 “起来吧,快给王妃诊治。”他的语气有些急促。 大夫起身,来至床边,细细的查看伤势。 “有没有内伤?”一向遇事八方不动的他,有些焦虑不安。 “王爷放心,王妃体质好,没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不过伤势不轻,没有一两个月是无法下床的。”大夫摇摇头,叹口气,思忖着什麽人如此歹毒,下此狠手,殊不知,这傲人的王府却是杀机四伏。 听他这样说,慕容永逸稍稍松了口气,只要没内伤就好,看来这丫头的确体质不错,重重五十大板,别说弱不经风的女子,就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也难免会伤筋动骨,她竟安然无恙,真是命大。 不禁感怀,躺在那儿的是何等奇女子,柔弱的身体,有着如此强的生命力,坚韧顽强,不拘暴风骤雨,不悲天悯地,如烈火烧过的野草,待来年依然破土而出,生生不息。 慕容永逸吩咐在一边抽泣不止的小枚,去端些温水来,好给云烟清洗一下,涂抹药膏。 大夫也退出卧房,开了几副调养身体的药,嘱咐几句,“千万要细心照料着,不要让伤口化脓腐烂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此药一日三次的涂抹患处,汤药一日一次就可。”然后供身告退,背着药箱离开。 慕容永逸吩咐身边的柳安,跟随大夫去抓药,然后回身重回的卧房。 步入卧房,浓烈的腥涩味道窜入鼻孔,让人窒息。 第52章 小枚正在轻轻的拨云烟的衣服,由于血的风干凝固,脱起来非常费力,每动一下,云烟的身体就会哆嗦一下,甭紧,小枚的心也随之颤栗,提到了嗓子眼,不是嘴巴紧闭着,恐怕已经跳出了。 小枚小心脏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点,手有些哆嗦,刚止住的悲声,又抽泣起来,小手停在半空,再不忍心下手。 慕容永逸见状,起急,这样磨磨蹭蹭拖延时间,等血完全干了,就更加难以处理了。 一把推开小枚,亲自动手,一点一点的褪去紧粘在皮肉上的衣服,他久经杀场,是在鲜血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怎样的掺状没见过,但面对血肉模糊的她,却忍不住心悸,把动作放到最缓最慢,尽量减轻她的痛苦。 而云烟依然感到很痛很痛,如同拔皮抽筋般的疼痛,袭击着她的神经,吞噬着她的灵魂。两只小手握的青筋暴露,牙齿紧咬下唇,一行清泪溢出紧闭的双眼,滚滚而落,没入枕心。 小枚哭泣,她真想为小姐承担一些,哪怕减轻一点她的痛苦都好,恳求“王爷,您轻一点,别弄的太痛了。” 慕容永逸没听见般继续着,半盏茶的时间,终于把衣服全部褪去,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触目惊心,已看不出皮肤原来的模样。 “拿来。” 小枚会意的递过来温湿的毛巾,慕容永逸接过来,轻轻的擦拭边沿的血渍,接着消毒,然后慢慢的把药膏涂于伤口,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云烟。 小枚木然的呆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恍惚,这是平日里凶神恶煞的王爷吗?此时怎麽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模样,根本是两个极端,魔鬼与天使的区分,不能联想在一起,做梦都不可能梦到的样子,温柔疼惜的如同对待自己的生命那般珍惜。 一切妥善,慕容永逸直起腰,长出一口气,吩咐小枚拿来一块薄纱,轻轻遮住云烟裸露的身体,交代几句要注意的事项,回头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云烟,转身离开…… ——--——————————来世今生分割线—————————————————— 云烟缓缓睁开双眼,环视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圣洁,眩美的朝阳毫不吝啬的斜射入房间,给洁白的房间镀上眩目的金黄,打在脸上,暖暖的柔柔的,苍白的脸颊添了些许光彩,洁白晶莹的如一块美玉,虽然还有昨晚手掌打下的痕迹,依然遮不住纯净无暇。 云烟微动一下,浑身撕裂般的疼痛,身子沉重的,仿佛被禁锢着,难以动弹。脑子豁然清醒,记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被打,然后失去知觉,低眸看看身着的病号服,闻着空气里的浓烈的消毒水味,明白应该是在医院,是怎麽到的医院却全然不知。 现在是清晨,不知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环视四周,只有洁白的窗帘微微飘动,房间里悄无声息,洁白一片,寂静一室,只听见外面有擦擦的脚步声。 这一切表明她身处的是现代,并非古代,刚才的一切应该是梦境,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古时的自己也被打的遍体鳞伤。云烟苦笑,自己还真是命苦,古代现代都会有人算计,有人记恨。 正胡思乱想着,一张宽厚的脸出现在眼前,嘴角勾勒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一双大眸如一潭秋水,柔和平静,“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有哪不舒服吗?”温和的话语吐出,如春风拂面,让人倍感温馨体贴。 云烟楞楞的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有些不知所错,不知要如何回答,眼前的男人一张脸宽厚而和善,看着亲切没有疏离感,很舒服,并不使她畏惧,不知所措,只是因为不知道他是谁,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灵透的眸光捕捉到了她的疑问,淡然一笑,温和的说:“昨晚开车经过,看见你躺在路上,身受重伤,所以就把你送到医院了。” 第53章 云烟这才明白,是他救了她,还把她送到医院,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自己的情况肯定会更糟,那些人那肯轻易放了她。 感激的看着他,露出淡淡的笑容,“谢谢你!”用手用力撑住床板,想要坐起身,无奈小脸憋的暗红,都没能起来。 “别动。”男人忙按住她,“你身上的伤很多,别乱动,牵动伤口会再破裂的,你需要什麽,我帮你拿。” 云烟无力的躺好,刚才的动作,竟出了一身虚汗,脱虚了般,身子软软的绵绵的,身体的伤口也连带着有些疼痛,浑身都痛,好象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 手机的振动声,在安静的病房听的异常清楚,云烟寻找,自己的包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动手拿显然是很费劲,挨着柜子的一只手,缠了厚厚的纱布,连手指都被包住了,另一只手需要翻身才可以拿到,翻身这样的动作对于现在的她来讲,应该算是高难度的。 没等云烟说话,男人走过去,打开包,拿出一直振个不停的手机,递给云烟。 云烟看看荧屏上闪动的名字,如看见亲人般,委屈的想要哭泣。 “云烟,你在哪呢?没来上班,家里也没人。”欧阳枫语气平和,却有掩饰不住的焦虑。 “我现在医院呢。”云烟几预哽咽,泪水在眼圈里打转转,瞬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 “怎麽了?生病了?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听的出他的声音非常急切担忧。 云烟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拿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欧阳枫焦急万分,不知道那头发生了什麽情况,“说话呀,在哪家医院?” 男人一把接过手机,说明了医院的位置,然后挂断。 看着云烟此时泪人般躺在那里,不免心生怜惜,顺手拿了纸巾,递了过去,思忖着是谁的电话,让他这般委屈。 云烟擦干泪水,不好意思的冲男人笑笑,有些难为情,她还从来没有在陌生人面前这样失态过,躺在这也越发觉得不自在。 突然想起,还不知他的名字呢,他对自己有救命只恩,日后也该好好谢谢人家。 “你救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麽?” “风青杨。” “谢谢你,风青杨,如果没有你,还不知道我是怎样的结果呢。”云烟这番话发自肺腑,眸光真诚的望向他。 “别总是这样客气,弄的我都不自在了。你呢,名字是?”男人一手摸摸头,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似是不好意思,样子憨厚而可爱。 云烟浅笑说:“林云烟。” “很美的名字,似云似烟,飘渺萦绕,好美,如梦如幻,仙境一般。” 云烟从不知自己的名字可以说的这样美,被他这样一说,也觉得挺美的。 “不过昨晚你还真真把我吓了一跳,出了一身冷汗,心脏病差点没范,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恐怕你的小命就交代在我手了,此时的你不该是谢我,而是恨我。”他此时说的清淡,如玩笑般,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有些后怕,背脊冒出凉气。 云烟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的笑出声来,牵动的脸颊的肌肉有些难受,忙收敛住,轻轻说:“如果做了你车下之鬼,恨也是不可能的了。” “那可不一定,怕是做了厉鬼也不会饶我,所以幸好,我没害人,而是救人。”说着体贴的往上拉拉被子,给云烟盖好,动作轻缓。 如此高大魁梧的男人,竟说出这般柔软的话,心思也如女人般纤细贴心,男人能这般还真是少有,一看便知,是个心思细密办事周到之人,被他这样呵护着,心里备感温暖。 第54章 欧阳枫挂了电话,急急的走出办公室往医院赶,电梯口迎面碰上出来的李嫣然,看见风风火火要上电梯的欧阳枫,面色焦虑不安,让她诧异,思忖着不知发生了何等天大的事,让一向遇事沉静的他这样失态,难不成是……,想到此心中暗喜,也跟着上了电梯。 浅笑着问:“你去哪?” 欧阳枫压了压焦躁的心绪,沉声说:“有事,出去一趟。”郁闷,她这一大早怎麽会跑到这里来了。 “我陪你吧?反正今天也没事,在家呆的烦,跟着你可以散散心,放心我不会防碍你办事的,在车上等你就可以。”李嫣然一副死缠滥打的样子。 欧阳枫本就焦虑,已是按奈着性子跟他讲话,见她这副样子,有些不耐烦,“我是去看病人,不方便带你,你在办公室等我吧。”口气冷淡,态度坚决。 李嫣然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猜的不错,那更要跟着了,她还等着看好戏呢,“那我更要跟着了,看病人要买些东西,然后说一些安慰之类的话,这种事你一个大男人哪行,还是我跟着的好,起码比你细心些。” 欧阳枫后悔不已,心思大乱,竟有些口无遮拦,说出了实情,一时不知怎样甩掉她才好,两人说着脚步并没停歇,已经来到停车场,欧阳枫不理会他,竟自上了车,李嫣然也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坐上。 欧阳枫无奈的拧眉,面沉似水,一双眸子冷历的看她一会儿,她却面带无辜,对他的冷漠置之不理,他已无心跟她费口舌了,耽搁一会儿,心里的担忧就多一分,冷硬的说道:“说好了,在车里等我,不许跟着。” 李嫣然此时当然言听计从,温顺的点点头,态度非常诚恳,样子绵软的象只小羊羔。 欧阳枫这才启动车子往医院赶去,一路上李嫣然都很安静,没有再说什麽,怕惹怒欧阳枫,把她撵下车,他发彪的样子可怕至极,她可不想领教。静坐的样子象个淑女,其实心里正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麽办,要如何拆散他们,如何稳固她在欧阳枫心里的位置。 车速很快,不多时就到了医院门口,车子停好,把李嫣然独自留在车里,欧阳枫急步走进医院,问清了云烟所在病房的门牌号,匆匆找去,在拐角处,差点把一个小护士撞倒,连忙道歉,小护士并无责怪之意,眼前俊逸的男人竟让她有些羞涩。 推开病房的门,一眼就看见,云烟虚弱的躺在那里,露出的手包着厚厚的纱布,没包扎的地方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颊微微有些浮肿,淡淡的红色瘀痕,很显然是被人打的。 欧阳枫几乎用冲的速度到了云烟跟前,连声说道:“这是怎麽回事?谁弄的?”气愤,疼惜,夹杂着爱怜,声音都有些颤抖。 云烟不想让他太担心,淡然的笑笑,轻声安慰着:“没事,只是遇上几个小贼抢劫,所以就被打成这副模样了,没事,只是皮外伤,几天就好了。”她说的简单,其实心里明白,事出的原因,也知道这幕后的主使。 “林云烟,原来是你呀,怎麽成了这副样子?”李嫣然说着已走到床前,满脸亲切关心,心底里却是无限的快意,看着她此时的样子,狼狈而落魄,总算出了心头一口恶气。 第56章 两个男人相互点头致意,各怀心事,欧阳枫有苦难言,云烟一句话把他打入谷底,无言以对,如咬了一口黄连般,又苦又涩,却只能自己强行咽下。而风青杨心里竟莫名其妙的有小小的欢喜,听她这样介绍觉得很舒服亲切,他喜欢眼前的女子淡淡的神情,温温的味道,虽平淡如水,却别有韵味,让他觉得舒服放松。 李嫣然却乐在其中,对云烟的介绍相当满意,对她一席话达到的效应得意万分,脸上的笑犹如一朵花,娇媚的绽放着,跟欧阳枫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着云烟苍白的面孔疲惫不堪,一双眸子落寞而无助,却努力隐忍着,坚守着最后的自尊被人践踏,这样的她,让他心如刀绞。冷硬的眉峰拧紧,骤然转身,野蛮的抓住李嫣然的胳膊,连拖带拽的把她拖离病房。 李嫣然试图摆脱,无奈他的手死死的抓住手腕处,几乎扣进肉里,要把她的骨头捏断,毫无怜惜之意,李嫣然疼的蹙眉,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怕稍不留神就会摔倒,被他如拉死狗般拉出去,那样她李大小姐的面子可就载大了。 走廊上经过的人无不住足观望,猜测着发生了什麽事情,俊朗的男人铁青着一张脸拖着一个妩媚却狼狈不堪的女人,一路拉扯着走出医院,几个好事的还一路跟随着,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把她拖离医院门口,在僻静处欧阳枫才狠狠甩开她的胳膊,一双眸子凌厉的看着她,似乎要穿透她的身体,直视她恶毒的心脏。 他有些明白云烟话里的意思,这件事与李嫣然脱不了干系,就算云烟不点透,他也能猜出几分,那些伤决非云烟说的那麽简单,如果不是存心恶意伤害,是不会下那样的狠手的,况且云烟平日待人宽厚平和,决不会与人结如此深的怨,不惜拳脚相伤。唯一对她恨之入骨的就是李嫣然,也是由他而起,是他间接伤害了云烟。 “说,昨晚发生的事,是不是你策划的?”冰冷的声音吐出,振的李嫣然微愣。 李嫣然早有思想准备,被他这样一说,泪眼蒙蒙,似受了极大的委屈,无辜的如一个受了冤枉的孩子,用手轻轻揉着被欧阳枫抓痛的地方,低声说:“昨晚她被打的时候我和你在一起,一直没有离开,哪有机会去找人打她,再说,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堪吗?不分青红皂白就冤在我身上。” 欧阳枫一窒,他无凭无据只凭猜想,她是不会承认的,而且她做事一向周密,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让他查到,冷声笑道:“最好不是你做的,不然我不会饶过你的,还有,你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心机了,今生除了云烟,我谁都不会娶。” 李嫣然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眸光变的阴险,口气带着威胁道:“那麽,也不惜让她失掉生命吗?” 听此话,欧阳枫压抑的愤怒几乎要迸裂出胸膛,两团怒火在瞳孔中燃烧,双手握的咯咯直响,这个可恶的女人在挑战他的极限,欧阳枫强行按住要爆发的怒气,“李嫣然,你听好了,如果你再敢动云烟一个手指头,我决不饶你。” 那字字从牙缝里挤出,如把把利剑扎入李嫣然的胸膛,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处处为着另一个女人着想,丝毫不会顾及她的感受,她会不会伤心。 缓缓睁开眼睛,已收敛起锋芒,换了满目的伤感,看着楚楚可怜,慢慢的说:“你就这样讨厌我吗?我哪儿比不上她,她有的我都有,她没有的我也都有,你就这样看不上我,不惜言语相伤。” 第57章 欧阳枫不禁佩服她的演戏能力,阴清不定,说风就来雨,变换之快让人咋舌,可谁知道她可怜的表面下,心里在盘算着怎样的诡计,城府之深,让他胆寒,此种女人在生意上肯定是个绝佳的伙伴,倘若娶回家,估计睡觉都睡不塌实。 欧阳枫已无意和她闲扯,知道无论他说什麽她都听不进去,此时非常担心云烟,就这样出来,恐怕她会更加伤心,看她的伤势应该不轻,自理肯定很难,身边需要有人照顾。对那个男人,他实在不放心,从没见过,也没听云烟说起过,听云烟那样亲切的叫他,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别扭的象打番了醋坛子。 耐着性子说:“你很好,不过,不适合我,我们只是人生路上的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聚交在一起,所以,不要在我身上做些无谓的事情了,这样于你于我都不好,反而会伤你最深,只要你懂得取舍,相信在前面的路上也会有一个很爱的人,在等你,不要因为现在的固执,而错失了最适合你的人。” “我只要你的爱,不需要别人爱我。”李嫣然说的斩钉截铁,固执而坚决,不容置疑。 “你要得我给不起,也不能给。”欧阳枫也斩钉截铁,目光坚定,不留丝毫余地。 然后转身,留给李嫣然一个决绝的背影,没有丝毫的留恋,背脊坚挺到冷酷,脚步毅然决然,渐渐远离了李嫣然的视线。 那脚步声如同闷雷,声声击在李嫣然的心口,烈火焚烧般的疼,回过神来,提高声音说“你最终还会是我的,我想得到的还没有失手的时候,还有,你最好为林云烟想想,不要因为你的错爱,而害了她。”李嫣然意味深长的抛出这句话,唇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她相当自信,欧阳枫的软肋就是林云烟,他不得不考虑她的安危,最后只得做出妥协,所以最后胜利的还是她,她不管他是否爱她,只要得到。 被这话凉凉的砸来,欧阳枫背脊不禁冰凉,身体僵硬,步履有些沉重,他不敢用云烟考证她话的真实度,她是怎样的女人他比谁都清楚,言出必行,急了什麽事都做的出,为了保证云烟的安全,看来只能走最后一步了,远离这里,带着云烟远走高飞,过那种闲云野鹤的日子,给她营造一方净土,用双手为她撑起温暖的天地,打造只属于他们的世界,那才是他想要的。 看他们离开后,风青杨坐在云烟旁边,关切的问:“你没事吧?”大概他已经看清楚了,欧阳枫和林云烟才是相爱的一对,而欧阳枫那所谓的未婚妻是在从中搅局,显然云烟信了,伤心成这样。云烟虚弱的苦笑一下,慢慢的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已经陪我一个晚上了,想必也没得休息,你回去休息吧,要不我更加过意不去了。” 把她一个人扔在医院,总有些不放心,他也弄不懂自己是怎麽,对一的只相识一晚的女子,怎麽会如此放不下,她的样子让他难过,很想去关心疼惜,“你自己可以吗?” 看他满脸的担心,云烟觉得心里暖暖的,亲人般的温暖,她好珍惜,浅笑着说:“放心吧,有事我会叫护士的,去吧。” 风青杨这才站起身,“好吧,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处理,完事后我再过来,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然后看了云烟,有些不舍的转身离开病房。 第58章 看见房门关上,云烟努力维持的精神霍然瓦解,身心疲惫不堪,身体如漂浮在海上的浮萍,空空的,犹如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只剩下了空壳。眼神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两行清泪悄然滑下。 透过朦胧泪眼,看见一个身影在眼前晃动,接着她的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凉凉的唇伏上眼睛,吻干眼角的泪水,俊雅的面庞清晰在眼前,眸光温和充满怜惜。 云烟木然的看着他,声音虚弱,慢慢的说:“你走吧,我累了,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那语气苍凉的如历经沧桑。 “云烟。”欧阳枫轻唤,“别这样,我决不会离开,因为我们有个项目和她们公司合作,所以昨天和她一起去谈,谈的很顺利,一时高兴,就一去酒巴喝了几杯,她喝多了,我就送她回家,然后回了我的家,如果预先知道会发生那事,我肯定会陪在你身边的。不要生气了, “你用不着跟我解释,我又不是你的什麽人,你和未婚妻在一起,是天经地义事情,关我什麽事。”语气里分明带着怨气,虽然心里明白他是冤枉的,但嘴里依然不依不饶,一想起自己遭受毒打时,他正和这次阴谋的主使,花前月下饮酒做乐,就揪心般的疼。 他坐在床头,轻轻托起云烟的头,拥入怀中,轻轻抚顺她乌黑的秀发,散落在他胸前,“云烟,别这样,你知道我是被迫的,从没承认过她是我的未婚妻,心里只有你,我有我的无奈悲哀,生在个特殊的家庭,背负了太多责任,赋予了太多使命,所以有时不得不违心的做事做人。” 云烟明白,不过此时的她有些偏执,心里就是抹不去那道阴影,委屈的不能自制,泪水如决堤般滚滚而落,轻声的啜泣,瘦弱的双肩在欧阳枫怀里微微颤动,片刻衣服就湿了一大片,小手举起一下下落在他的胸前,发泄着委屈痛苦。 欧阳枫爱怜的拥着她,由着她性子发泄,只要她能高兴就好,用一个宽大的心完全包容着她的小脾气。 似乎是累了,云烟无力的依在他的胸前,微弱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服,暖暖的滋润着他的肌肤,痒痒的感觉窜上心头,低头看着她,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晶莹,但总算止住了哭泣,呼吸也平稳了些,似乎是发泄够了,也累了,样子却楚楚可怜。 欧阳枫往怀里拢了拢她的身体,使她躺的舒服些,笑笑,宠溺的说:“发泄够了吗?” “没有,累了。”云烟简单的应着。 欧阳枫眼神温暖柔和的罩着她,好脾气的说:“等你好了,由着你怎麽发泄,我决没有半个不字,只是现在,你身体有伤,别太激烈,免得伤势加重,到时受苦的是你,心疼的还是我。” 第59章 云烟只笑不答,她哪舍得,一次就够了,被他这样宠着,只是一心幸福,所有的委屈都被冲淡,却依然忍不住暗自伤感,不知这幸福会存在多久,她觉得此时有些奢侈,拥有这麽多会不会被老天嫉妒,很快被收回,轻轻叹口气“不要这样宠我,我怕我会养成习惯,倘若哪天你嫌弃我了,我害怕会接受不了。” “不会有那一天的。”欧阳枫顿了顿,思考着怎样说,“云烟,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会给你营造出一个幸福的天地的。等稳定下来,然后生一大群孩子,让他们围绕在我们身边,过幸福的日子。” 云烟一愣,黯然,难道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不然他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抛开生身的父母,抛开辛苦经营的事业,只为和她相伴终生,一生一世。 睁开双眸,看着他,俊秀的面庞有些憔悴,眉宇间多了几分愁绪,眸光清透深邃,温柔依旧,如暖暖的温泉,将她轻柔的容纳,用源源不断的温情包容着她,云烟看的有些痴了,完全融化在他的温情里,忘了要说的话。 欧阳枫见她不说话,只是有些痴傻的看着自己,以为说的太突然,把她吓到了,再说这事急不得,现在她还有伤,一切要等她养好后,再做打算,轻轻一笑,温和的说:“这事不急,等你养好身子,再仔细打算,不用你操心,只把你的身体调养好就好了,一切都有我呢。” 听他的口气坚定而果决,似是已经打定了主意,离开这里,“你想好了吗?,你父母怎麽办?浩远怎麽办?都想好了?” 欧阳枫迟疑一下,这也是他头疼的事情,“我会想周全些,让伤害降到最低。” “可还是会有伤害,就没有其他办法?”她不愿,他们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样太沉重,就算在一起也不会幸福。也不愿,他背负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骂名,那样一生都不会心安,要如何幸福。 欧阳枫轻轻摇头,他又何尝愿意走这样一条路,可他们死活都容不下云烟,如果随了他们,失去云烟,他将了无生趣。 再者,李嫣然逼的这麽紧,狠心的伤害云烟的身体,这次是没出大事,可下次呢,谁说的准,今天又以云烟的生命来威胁,简直是疯狂到了一定程度,因爱生恨,还真是可怕。他不得不狠下心来,尽快了断,免得再生枝节。 看他不说话,拧着眉,陷入沉思,云烟不免心疼,她明白他的苦衷,放不下的太多,生身父母,辛苦经营的事业,就这样说抛就抛,谈何容易。不象她,两手空空,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其实他有这份心意,就已经足够了,也不枉她这样爱他,她此生已无憾。要不要实施这件事,那就另当别论了,她不会让他为难,了然的笑笑,轻声说:“不要太为难,抛弃所有,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 第60章 他轻轻把云烟的头放回枕头上,把她身体放平,躺的舒服些,把被子往上拉拉,盖好。动作轻缓,怕碰到她的伤处。“我说值得就值得,一切由我安排。”语气淡淡的,但十分霸道,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在气云烟刚说的话。 离开病床,轻轻跺到窗前,望向窗外,早上还是晴天,此时竟有些阴意,风透过窗棱缝隙吹进来,有丝丝清冷。 云烟知趣的吞回要说的话,安静的躺着,唇畔有笑意,他的霸道竟让她心里甜滋滋的,幸福的味道。 两个人都太出神,竟没发现病房的门开了,又轻轻的关上,一个身影悄悄离开。 风青杨处理完事情,匆匆赶到医院,门虚掩着,轻轻推开,两人亲密的模样映入眼帘,知趣的悄然退出,轻轻带上房门,穿过走廊,离开医院。 走出医院大门,回头望了一眼,似有些留恋,心里竟有些怅然,空落落的说不清的滋味,很陌生的感觉,长这麽大,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是留恋林云烟吗?也许吧,这女孩子总能让他有种莫名的心动,那淡淡的气质,不张扬的个性让他舒服,忍不住想去怜惜。 苦笑一下,似在自嘲,心里咕哝着‘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还是省省吧。’然后,伸手拉开车门,坐进车里,车子缓缓启动,一路扬长而去。 清晨,天色阴沉,下着蒙蒙细雨,雨是昨天半夜开始下的,就一直这样不小不大的下着,始终没停,云烟几乎一晚没睡,听着雨声过了一夜,也许是挪了地方的原因,怎麽都无法入睡,只在天色放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 刚醒,就看见欧阳枫提着食盒走进病房,他昨晚想留下陪她的,是她执意不肯,她已经觉得好多了,简单的事情可以自己做,再说有事还可以叫护士,他留下肯定休息不好,那样她会心疼,也会休息不好。 “尝尝,我熬的粥。”欧阳枫打开盒盖,盛了一碗,在云烟对面坐下。 云烟一脸诧异,他会熬粥,真是奇闻,满脸期待,张开嘴,又有些许担忧,怕把生的米吃进肚里,这位大仙还真保不齐,还记得第一次他帮忙做饭的事,没少出糗。 欧阳枫盛了一勺,先用自己的唇试了试温度,然后送进云烟嘴里,看着她的怪异的表情,期待着她的品评。 “恩,不错。”云烟毫不吝啬的称赞着,粥吃进嘴里,软软的粘粘的,口感相当不错。 “那就多吃点。”说着又送进嘴里一勺,看她吃的开心,心里甜甜的,也又小小的成就感,在这方面还从没得到过夸奖呢。 云烟今天的胃口非常好,片刻,粥就都吃进肚里了,然后,慵懒的靠进枕头,眸光追随着欧阳枫,他正在收拾碗筷,没想到优雅的人无论做什麽都是这麽优雅,做家务也是如此,那一举一动都给人美的感觉,云烟饶有兴致的看着,唇畔挂着俏皮的笑,幸福满满。 “我想出院。” “不行。”欧阳枫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坚决,不容商量。 “枫,好吗?给我办出院手续吧?”云烟柔声的哀求着,一只小手拽着欧阳枫的袖子,轻摇着,可怜兮兮的瞅着他。 “不行,再呆两天。”欧阳枫口气坚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各种检查都做了,什麽问题都没有,只是些皮外伤,回家养着就好了,我可不想呆在医院,没病,也能呆出病来。好吗?出院吧?啊?”云烟开始施展软磨硬泡的工夫,具她了解,欧阳枫绝对过不了这一关。 第61章 云烟经欧阳枫安排,做了各项检查,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便乖顺的听从。检查结果出来,一切正常,心里大安,想着总算可以出院了,医院她实在呆不惯,呛鼻的药味让她难受,也许是挪了新地的原因,一晚上都没睡好,早上起来都有些头疼。 比昨天精神也好了许多,面色有些红润,身上的青紫还在,浮肿已经消失,就是走路有些费劲,依然一瘸一拐的,其他并无大碍,这些外伤完全可以出院,回家慢慢调理就好。 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想笑,嗲嗲的,他还从来没见过呢,一向沉静清淡的她,摆出这副模样,还真让他有些不习惯,故意绷着脸,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瞪她一眼,“好好说话。” “枫。” 那声音更加肉麻,再听下去就要崩溃了,洒落一地鸡皮疙瘩。 “停。”不等她来第二句,忙制止住她,“小祖宗,我服你了,乖乖呆着,我去办手续。”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尖,算做惩罚,然后起身,走出病房。 林云烟慵懒的靠着枕头,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看来这招真灵,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目的。 看着欧阳枫走出门,云烟乖巧的半倚着床头,等待,眸光飘向窗外,雨还在无休止的下着,天色似乎更黑了些,黑沉沉的天,犹如一个巨大的黑网,笼罩着整个城市,而且还在渐渐的下沉,气压的一再下降,胸口觉得闷闷的,有种莫名的愁绪在心头蔓延。 一切手续办妥,又开了一些必备的药,欧阳枫才回到病房。 走入病房,就发现云烟的一脸的忧郁,眼神有着淡淡的忧伤,不用问就知道,多愁善感的她,又在悲古人,感苍秋了,这样的她让他心疼,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暖着,使她没有伤感的机会。 为了缓解气氛,欧阳枫故意声调上扬,字字如跳动的音符,“娘子,一切办妥,请起程吧。”施展他耍宝的本事,只为驳心爱的女人一笑。 云烟看着俊颜上搞怪的表情,扑哧笑出声来,娇嗔着:“就会油腔滑调。”虽这样说,心里却美滋滋的,他总能在她失落的时候安慰她,逗她开心。 欧阳枫把云烟横着抱起,云烟乖顺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她没有推脱,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要想凭她的力量走出医院,简直是比蹬天还难,所以现在不是她逞强的时候。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男人这样抱着还真是不习惯,经过的人无不住足观望,大多是羡慕的目光,一个风度翩翩,相貌出众的男人,怀抱着娇俏可人的女子,女子娇美的面庞泛起点点红晕,羞涩的不敢抬头,埋头男人怀中。 男人却洒脱的多,一副雷雨不惊的神色,倘若无人的迈着大步与众人擦肩而过,神情淡然冷漠,仿佛无论发生怎样的事,都无法干扰他的心绪,只有看着怀中女子的时候,眸光才温暖的如一湾温泉,含情脉脉,风流多情。 这样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如刮过的三月春风,席卷了所经过的走廊,大厅,留下一片羡慕,一丝遐想,也给沉寂的医院增添了几许暖意、温馨。 第62章 出了医院大门,云烟抬头,细如牛毛的雨丝,飘落在由于羞涩而滚烫的脸上,凉凉的沁入心扉,舒服的难以言喻,仰着头,任由雨丝飘落在脸上,尽情的享受这份凉凉的惬意。 欧阳枫小心翼翼的把云烟放进车里,然后上车,车子稳稳前行,驶向回家的路。 “枫……。”云烟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他的脸色,鼓起勇气,轻声说:“昨晚睡不着,想了一晚,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能一走了之,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落得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骂名,那样走了如何心安,这个自责要背一辈子,太沉重了。我也不愿把我们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样我们会幸福吗?不敢考证,一段不被祝福的婚姻,明确的说,一段被诅咒的婚姻,要如何幸福,只是想想,一颗心都冰凉冰凉的。我希望能得到祝福,最起码能得到你父母的祝福,我不希望他们恨我一辈子,恨我抢走了他们的儿子,也不希望因为我,你和父母弄的不和睦,他们伤心,你也不会好受,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如果必定要如此,要有人受伤害,那,让所有的痛苦由我来承担。” “云烟。”欧阳枫轻唤,紧紧的握住云烟的手,心脏揪的生疼,他不知该说什麽,她的心愿如此的简单,就是在婚礼上得到祝福,仅此而已,却不能得到满足,这是所有女孩子不要既得的东西,对她,却是一种奢望,要用失望和心痛去填补。 她把一切看的那样透彻,善良的心不肯伤害任何人,情愿自己承受所有痛苦,此时柔弱的肩膀显得那样坚韧,娇弱的身体仿佛有承载一切的力量,这样识大体的她,让他越发心痛。 苍天呀,你为什麽不睁开眼,看看,为什麽把所有不幸,都降临在这样一个,有着善良纯净心灵的女子身上,是何等的残忍。 这一切到底归罪于谁,是不是不遇到,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是他给她带来的伤害…… 欧阳枫很专注的开这车,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拧着眉,象在思索着什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声轻轻的叹息,道出了他此时烦乱的心情。 摸出一颗烟,用嘴叼住,点燃,瞬间烟雾缭绕,香烟的气味弥漫了整个车厢,烟雾里他的脸,蒙上了一层白纱,显得那样不真实,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他很少抽烟,只在心绪特别烦乱的时候,才抽上一颗,借此舒缓一下心神。 云烟的心一疼,明白自己那番话,给他触动很大,也是他极力不想碰触的,想永远逃避的东西,此时煞不提防的被她提及,他有些不知所错。 天知道他下那样的决定,需要何等的勇气,如果不是太爱她,断不会舍去所有,只为和她相守一世,却被她拒绝,孤注一掷的逃离,变成泡影,又要陷入无休止的混乱,他一时不知要如何面对将来,面对未知,要如何成全他们的爱恋。 沉默良久,欧阳枫吐了个烟圈,慢慢的说:“如果不遇到我,你也不会受这些伤害,会平平淡淡的幸福过一生,一切不幸是从遇见我开始的。” “可我们必定会遇到,因为有神灵指引,冥冥之中已经安排好了。”侧头看着他,接着说:“如果不遇到,不爱上,又如何知道爱的滋味,虽然是一种甜甜的苦涩,有幸尝到,也是幸福的,就算结局不得圆满,此生来过,也不算白活,所以我感恩,无怨无悔。” “我猜,你思维这样不为世俗所动,是不是灵狐所变,有这样一颗通透的心,能看透一切,不入凡尘琐事。”他说的很正式,没有一点玩笑的味道。 第63章 他确实觉得她和其他女子不同,无论做事,还是想事,总能看得很透彻,不为世俗所动,似是置身事外,在看着别人,都是些和她无关的事。 “我倒希望我是,既然能修炼成人形,肯定有一身道行,那还轮的到被她们欺负,早就施展法力,收拾她们了。”云烟笑笑,叹口气,接着说:“可惜不是,所以只得任人宰割。不过,很有可能是一个灵魂,一个痴情的灵魂,为了所爱,追随千年而来,只为了爱你。” 欧阳枫用力的握握她的小手,以示对她的感激之意。 云烟静坐,看着窗外飘洒的雨丝,轻轻的说:“出事那天晚上又做那个奇怪的梦了,很奇怪,为什麽今生受苦,前生也是那样倍受折磨,被人记恨着,也被打的遍体是伤。” 云烟苦笑,既然前生尝尽了那许多痛苦,为什麽还不得悔悟,今生还要遇见,还要相爱。 欧阳枫讶然,难道真的,他们前生就是一对,今生遇见就是为了续前世的缘分,可他为什麽一点征兆都没有,只是云烟一再的梦见。 “发生了什麽事?”他有些好奇,想知道他们前生是怎样的情形,虽然不能确定就是他们的前生,但还是忍不住去想。 云烟淡然一笑,回想着梦境,竟非常清晰,仿佛就是她的亲身经历,慢慢的说:“原因不太清楚,是你的一个小妾,记恨我,打了我,前生的你喜欢的好像不是我,而是另外的女人,我身为你的王妃,却备受冷落,好象是我父亲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娶我只是为了报复,让我活得生不如死。” 欧阳枫瞪大眼睛,瞅了云烟一眼,又看向前方,他倒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就是又多了一份愧疚,“也许是上辈子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了,今生遇见,就是为了赎罪,可是,偏偏又无心的伤了你。” 外面的雨好像又大了些,雨丝密密的打在车窗上,发出啪啪的声音,玻璃开始模糊,蒙上了一层细小的水珠,着落后,滚滚滑落,密集成道道白线,如拉起的一席珠帘。 步入浩远的大楼,迎来员工们恭敬的问候,欧阳枫已经习以为常,微笑的点头,态度和蔼,没有一点总裁的架子,似和从前有一点不同,怪怪的,时而,看见几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看见他,恭敬的问好,然后散去,以欧阳枫睿智的眼神,能捕捉得到,他们的鬼鬼祟祟眼神,似隐藏着什麽,应该和自己有关。 也不想多去探究这些无聊的事,忽略不计,作为高高在上的总裁,被别人茶余饭后谈论一下,也属正常,他如此大人大量,可以理解,只要不影响到工作,他绝不追究。 走进办公室,吩咐秘书小姐把今天的报纸拿来,这是他的习惯,先看着报纸,喝杯咖啡,然后再投入工作。 秘书拿着报纸慢慢的走了进来,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报纸,都捏出了汗,神色紧张,有些担忧的看着欧阳枫,迟疑的不肯交出。 欧阳枫拧眉,有些不悦,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对,疑惑的看着她“不舒服吗?” “不是。”秘书慌忙摇头,不知要怎样阻止,“是怕您看了会生气,所以还是……” 欧阳枫不解她的意思,一向爽快的她,竟这样吞吞吐吐,让人费解,对那份报纸添了些好奇,“拿来。” 秘书瑟缩着手,把报纸递给他,还补充一句“您看了,千万别生气,都是那些人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第64章 欧阳枫拧眉,有些不悦,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对,疑惑的看着她“不舒服吗?” “不是。”秘书慌忙摇头,不知要怎样阻止,“是怕您看了会生气,所以还是……” 欧阳枫不解她的意思,一向爽快的她,竟这样吞吞吐吐,让人费解,对那份报纸添了些好奇,“拿来。” 秘书瑟缩着手,把报纸递给他,还补充一句“您看了,千万别生气,都是那些人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倒是个体贴的人,这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这分明吊他的胃口吗,都有些急不可待了,接过来,按耐住急切的心情,淡淡一笑,温和的说:“好,去吧。” 得到允许,秘书急忙转身,退出,那速度好似是逃离,在总裁还没有雷霆大怒之前,她必须逃离此处,以免,他找不到发泄对象,转移到自己身上,当了冤枉的出气筒。 她能想象的到,总裁看见那则报道的表情,总裁发飙的样子,她可不敢瞻仰,别看他平时温和,如柔弱书生,发起脾气,那气势,如狂风暴雨,所及之处,定当移为平地,声色全无。所以趁此时还没有发作,躲的远远的,才是上策。 看着她的样子,欧阳枫有些想笑,为了不失总裁的威严,努力憋着,表情都有些扭曲。错觉,以为自己就是豺狼猛兽,害的她那样战战兢兢,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隐忍的一丝笑容,在嘴角慢慢荡漾开来。 翻开报纸,欧阳枫微微一愣,收敛起笑容,映入眼帘的头版头条,几个醒目的大字,‘风流总裁和小情人的艳事'',旁边还附带着他抱着云烟的照片,是昨天出院时,被人拍到的,下面的文字更是污秽,应该是知道内情的人写的,对他们的情况非常了解,有些并没有据实写,扭曲了事实,把云烟描绘的一钱不值,放荡不羁,为了提升,不惜出卖色相,勾引总裁,总裁被魅惑,深陷其中…… 欧阳枫没看完,就把报纸狠狠的摔到桌子上,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马上揪出此人,把他撕成碎片,方能解心头的怒气。 他倒沒什麽,一个大男人,哪怕什麽流言蜚语,只是担心云烟,那些污秽的词语,用在单纯的云烟身上,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流言蜚语杀人于无形,此人的用意,就是要毁了云烟的清白,让她身败名裂,无法在浩远立足。 外面的秘书听到声音,吓得哆嗦一下,庆幸刚才的明智之举,看来尽快的逃离出来,绝对是上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无论多有风度的人,看到那样不堪入目的报道,都会雷霆大怒的,她可以理解,不发怒,才奇怪呢。 圧了压怒气,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声音冷硬,无法掩饰的愤怒,顺着话筒传给对方“小林,给我查一下,晚报的一个叫尚昆的人。” 林茂能听得出,他的总裁此时正在盛怒之下,也知道这盛怒的来源,他也刚看过报纸,所以说话非常小心,生怕触动了总裁的哪根筋,而引火上身,这也是他一直受到总裁赏识的原因,这叫知时务,也是生存之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他不敢多言,恭敬的应着“好,查到后,我马上给您打电话。” 第65章 欧阳枫大概也猜出几分,一定是李嫣然策划的,真是够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是来势汹汹,不留丝毫余地,都是些置人于死地的狠招,这个女人还真是个人物,以前是他小瞧了她,从不知向来带着天使般妩媚笑容的她,办出事来会如此狠绝,让他不得‘另眼’相看。 电话响起,欧阳枫拿起看着荧屏,是家里的号码,不接便知,必定也是因为这件事,报纸的传播,肯定已经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了,尤其这种花边新闻,传播的更快了,想必已经人所共知了。 嘴角艰难的勾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只觉得四面楚歌,八方受敌,他可敬的父母,还不知要怎样难为他呢,李嫣然的后盾还真是强悍,个个都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而且步步为赢。 他已经有几天没回家了,大多时间是在云烟家,那得祥和温馨,才让他有回家的感觉,或者去自己的私人小公寓。公司繁琐的事已经够他累了,回去再听父母无休止的教导,他实在承受不住,觉得很累,疲劳的想要逃离。 欧阳青云面色阴沉的端坐在沙发上,一旁坐着的萧雅梦,也是满脸愁云密布,蹙着眉,满腹心事重重的样子。 欧阳枫踏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弥漫了整个房间,整个心也跟着空气中的压抑,渐渐下沉,知道一场风暴必不可免了,而且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会越演越烈。 努力平稳心情,强挤出一抹笑意,忽略过他们阴沉的表情,装作什麽都没发生的样子,声音上扬“爸,妈,我回来了。”然后,坐在萧雅梦身边。 刚要开口,缓和一下气氛,欧阳青云猛的坐直,拿起茶几上的报纸,啪的一声,摔到欧阳枫眼前,萧雅梦吓得哆嗦一下,差点惊呼出声来。 “看看你做的好事。”欧阳青云怒吼着,如发狂的猛兽,瞪着嗜血的眼睛,仿佛眼前之人,是和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欧阳枫飘了一眼,不屑的冷笑一声,“我和云烟的事,你们也是知道的,不过报纸上所说不是事实,我和她是,你情我愿,是纯净的恋爱关系,绝没有那么肮脏。” 萧雅梦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因为她看到欧阳青云的脸色,已变成铁青色,嘴唇都有些哆嗦,骤然,拿起身边的拐杖,打向儿子,“你这个不成气候的逆子,我打死你……” 欧阳枫闪身躲过,萧雅梦也在同时夺下了他手中的拐杖,安抚着让他坐好,回头瞪了欧阳枫一眼,“枫儿,你也太不懂事了,那样一个不堪的女人,值得你这样吗?不惜让父母伤心,报纸上写的也许有一些夸张,可总不都是捕风捉影,必定有一定的真实度,所以凭哪一样,她都配不上你,都没资格进我们欧阳家。在者,你也是有婚約的人了,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我们怎么向你李伯伯交代呀?听说嫣然听说此事,伤心欲绝,哭得跟泪人似的,连饭都不肯吃,你说,这可怎么好?唉……” 听这话,欧阳枫更加气血攻心,心里暗骂着,这个可恶的女人,自己设计的圈套,捏造了假象,作为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还扮的这样无辜,成了别人可怜的对象,而真正无辜的云烟,被世人认为的那样不堪,真是黑白颠倒,乾坤倒转。 萧雅梦见儿子只静坐在一边,没再说什麽,只是拧着眉,独自生闷气,又有些心疼,知道他是动了真情了,不然不会如此,以前的他乖的很,也非常孝顺,自从有了云烟这事,就和他们有了隔阂,越来越分歧越大。 其实对云烟她不是特别不喜欢,看着儿子这样,真想成全,只是现在与李嫣然有了婚约,断不能有这样的念头。如果他们毁约在前,以李家父女的做事狠绝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现在只能压制儿子,让他消除取消婚约的念头,和林云烟断绝关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欧阳枫此时只能生闷气,面对的是生养自己的父母,他无可奈何,而且父亲常年有病,如真气出个好歹,又是自己的不是,不孝的骂名就算背上了,只能打掉钢牙往肚里咽,忍! 双手握住欧阳枫的手,那双大手冷的似冰块,由于怒气在胸膛里汹汹燃烧,不得发泄,努力压抑着,手都有些颤抖,萧雅梦一阵心疼,一颗心软了几分,轻柔的说:“枫儿,别怪我们,你和李嫣然的婚约绝对不能取消,他们父女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因为喜欢你,是不会针对你的,你不怕他们把矛头指向林云烟吗?她可是个弱女子,哪是他们的对手。听说,前几天林云烟就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了,你没好好想一下原因吗?所以,如果你真心爱她,就放开她吧,这是你爱她的最好的方式。假设,真的如你所愿,和嫣然解除了婚约,你觉得你和她会走到一起吗?会常相厮守吗?未必吧?或许会让她丢了性命。” 在母亲温和的声音里,欧阳枫平静了许多,心里的怒火也渐渐熄灭,母亲的话,句句如利剑,刺在他的心尖上,当说到云烟会丢了性命时,撕裂般的疼痛骤然袭来,觉得整个心都疼的失去了知觉,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云烟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谁都不可以碰及,如若碰了她一丝毫毛,比摘他的心还要使他难受。 这细微的变化,被萧雅梦看在眼里,有小小的惊喜,知道她的话起到作用了。而欧阳枫惨白的脸色,还有刚有些温度的手,又再度变凉僵硬,冰的她有些瑟缩,心里发紧,倍感心疼,口气又柔了几分,接着说:“枫儿,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常相厮守,远远的看着对方,只要她幸福,也是一种快乐,也是一种爱,总比,怀里抱着她,看着她闭上眼睛,幸福的多,那样的结局,你不觉得残忍吗?” “不要再逼我了,让我好好想想。”欧阳的声音有些沙哑,那是隐忍的痛苦,说话失了底气,如历尽了沧桑。 第66章 说着,木然的站起身,由于极度伤心,身体失去了重心,踉跄着险些摔倒。萧雅梦想起身,搀扶,被欧阳青云生生按下,萧雅梦怨怼的看他一眼,埋怨他的无情,欧阳青云并不理会,看着欧阳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房间。他希望他的儿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磨练出一双坚实的翅膀,能自己面对所有,不再受人左右。 欧阳青云收回目光,欣然的看着萧雅梦,赞赏刚才她说的一席话,口才了得,佩服不已,“如果他能改变主意,你的功不可没。” 萧雅梦深深的叹口气,儿子的样子让她心如刀绞,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无奈的看欧阳青云一眼,“你心真狠,儿子都那样了,看着都让人揪心,你还能高兴的起来。” 欧阳青云不屑的看她一眼,显然是有些不满,冷冷的抛出一句话,“妇人之见,这只是短痛,时间久了就忘了。” 云烟静坐,看着窗外飘洒的雨丝,轻轻的说:“出事那天晚上又做那个奇怪的梦了,很奇怪,为什麽今生受苦,前生也是那样倍受折磨,被人记恨着,也被打的遍体是伤。” 云烟苦笑,既然前生尝尽了那许多痛苦,为什麽还不得悔悟,今生还要遇见,还要相爱。 欧阳枫讶然,难道真的,他们前生就是一对,今生遇见就是为了续前世的缘分,可他为什麽一点征兆都没有,只是云烟一再的梦见。 “发生了什麽事?”他有些好奇,想知道他们前生是怎样的情形,虽然不能确定就是他们的前生,但还是忍不住去想。 云烟淡然一笑,回想着梦境,竟非常清晰,仿佛就是她的亲身经历,慢慢的说:“原因不太清楚,是你的一个小妾,记恨我,打了我,前生的你喜欢的好像不是我,而是另外的女人,我身为你的王妃,却备受冷落,好象是我父亲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娶我只是为了报复,让我活得生不如死。” 欧阳枫瞪大眼睛,瞅了云烟一眼,又看向前方,他倒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就是又多了一份愧疚,“也许是上辈子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了,今生遇见,就是为了赎罪,可是,偏偏又无心的伤了你。” 外面的雨好像又大了些,雨丝密密的打在车窗上,发出啪啪的声音,玻璃开始模糊,蒙上了一层细小的水珠,着落后,滚滚滑落,密集成道道白线,如拉起的一席珠帘。 步入浩远的大楼,迎来员工们恭敬的问候,欧阳枫已经习以为常,微笑的点头,态度和蔼,没有一点总裁的架子,似和从前有一点不同,怪怪的,时而,看见几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看见他,恭敬的问好,然后散去,以欧阳枫睿智的眼神,能捕捉得到,他们的鬼鬼祟祟眼神,似隐藏着什麽,应该和自己有关。 也不想多去探究这些无聊的事,忽略不计,作为高高在上的总裁,被别人茶余饭后谈论一下,也属正常,他如此大人大量,可以理解,只要不影响到工作,他绝不追究。 走进办公室,吩咐秘书小姐把今天的报纸拿来,这是他的习惯,先看着报纸,喝杯咖啡,然后再投入工作。 秘书拿着报纸慢慢的走了进来,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报纸,都捏出了汗,神色紧张,有些担忧的看着欧阳枫,迟疑的不肯交出。 欧阳枫拧眉,有些不悦,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对,疑惑的看着她“不舒服吗?” “不是。”秘书慌忙摇头,不知要怎样阻止,“是怕您看了会生气,所以还是……” 欧阳枫不解她的意思,一向爽快的她,竟这样吞吞吐吐,让人费解,对那份报纸添了些好奇,“拿来。” 秘书瑟缩着手,把报纸递给他,还补充一句“您看了,千万别生气,都是那些人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倒是个体贴的人,这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这分明吊他的胃口吗,都有些急不可待了,接过来,按耐住急切的心情,淡淡一笑,温和的说:“好,去吧。” 得到允许,秘书急忙转身,退出,那速度好似是逃离,在总裁还没有雷霆大怒之前,她必须逃离此处,以免,他找不到发泄对象,转移到自己身上,当了冤枉的出气筒。 她能想象的到,总裁看见那则报道的表情,总裁发飙的样子,她可不敢瞻仰,别看他平时温和,如柔弱书生,发起脾气,那气势,如狂风暴雨,所及之处,定当移为平地,声色全无。所以趁此时还没有发作,躲的远远的,才是上策。 看着她的样子,欧阳枫有些想笑,为了不失总裁的威严,努力憋着,表情都有些扭曲。错觉,以为自己就是豺狼猛兽,害的她那样战战兢兢,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隐忍的一丝笑容,在嘴角慢慢荡漾开来。 翻开报纸,欧阳枫微微一愣,收敛起笑容,映入眼帘的头版头条,几个醒目的大字,‘风流总裁和小情人的艳事'',旁边还附带着他抱着云烟的照片,是昨天出院时,被人拍到的,下面的文字更是污秽,应该是知道内情的人写的,对他们的情况非常了解,有些并没有据实写,扭曲了事实,把云烟描绘的一钱不值,放荡不羁,为了提升,不惜出卖色相,勾引总裁,总裁被魅惑,深陷其中…… 欧阳枫没看完,就把报纸狠狠的摔到桌子上,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马上揪出此人,把他撕成碎片,方能解心头的怒气。 他倒沒什麽,一个大男人,哪怕什麽流言蜚语,只是担心云烟,那些污秽的词语,用在单纯的云烟身上,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流言蜚语杀人于无形,此人的用意,就是要毁了云烟的清白,让她身败名裂,无法在浩远立足。 外面的秘书听到声音,吓得哆嗦一下,庆幸刚才的明智之举,看来尽快的逃离出来,绝对是上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无论多有风度的人,看到那样不堪入目的报道,都会雷霆大怒的,她可以理解,不发怒,才奇怪呢。 第67章 圧了压怒气,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声音冷硬,无法掩饰的愤怒,顺着话筒传给对方“小林,给我查一下,晚报的一个叫尚昆的人。” 林茂能听得出,他的总裁此时正在盛怒之下,也知道这盛怒的来源,他也刚看过报纸,所以说话非常小心,生怕触动了总裁的哪根筋,而引火上身,这也是他一直受到总裁赏识的原因,这叫知时务,也是生存之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他不敢多言,恭敬的应着“好,查到后,我马上给您打电话。” 欧阳枫大概也猜出几分,一定是李嫣然策划的,真是够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是来势汹汹,不留丝毫余地,都是些置人于死地的狠招,这个女人还真是个人物,以前是他小瞧了她,从不知向来带着天使般妩媚笑容的她,办出事来会如此狠绝,让他不得‘另眼’相看。 电话响起,欧阳枫拿起看着荧屏,是家里的号码,不接便知,必定也是因为这件事,报纸的传播,肯定已经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了,尤其这种花边新闻,传播的更快了,想必已经人所共知了。 嘴角艰难的勾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只觉得四面楚歌,八方受敌,他可敬的父母,还不知要怎样难为他呢,李嫣然的后盾还真是强悍,个个都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而且步步为赢。 他已经有几天没回家了,大多时间是在云烟家,那得祥和温馨,才让他有回家的感觉,或者去自己的私人小公寓。公司繁琐的事已经够他累了,回去再听父母无休止的教导,他实在承受不住,觉得很累,疲劳的想要逃离。 欧阳青云面色阴沉的端坐在沙发上,一旁坐着的萧雅梦,也是满脸愁云密布,蹙着眉,满腹心事重重的样子。 欧阳枫踏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弥漫了整个房间,整个心也跟着空气中的压抑,渐渐下沉,知道一场风暴必不可免了,而且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会越演越烈。 努力平稳心情,强挤出一抹笑意,忽略过他们阴沉的表情,装作什麽都没发生的样子,声音上扬“爸,妈,我回来了。”然后,坐在萧雅梦身边。 刚要开口,缓和一下气氛,欧阳青云猛的坐直,拿起茶几上的报纸,啪的一声,摔到欧阳枫眼前,萧雅梦吓得哆嗦一下,差点惊呼出声来。 “看看你做的好事。”欧阳青云怒吼着,如发狂的猛兽,瞪着嗜血的眼睛,仿佛眼前之人,是和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欧阳枫瞟了一眼,不屑的冷笑一声,“我和云烟的事,你们也是知道的,不过报纸上所说不是事实,我和她是,你情我愿,是纯净的恋爱关系,绝没有那么肮脏。” 萧雅梦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因为她看到欧阳青云的脸色,已变成铁青色,嘴唇都有些哆嗦,骤然,拿起身边的拐杖,打向儿子,“你这个不成气候的逆子,我打死你……” 欧阳枫闪身躲过,萧雅梦也在同时夺下了他手中的拐杖,安抚着让他坐好,回头瞪了欧阳枫一眼,“枫儿,你也太不懂事了,那样一个不堪的女人,值得你这样吗?不惜让父母伤心,报纸上写的也许有一些夸张,可总不都是捕风捉影,必定有一定的真实度,所以凭哪一样,她都配不上你,都没资格进我们欧阳家。在者,你也是有婚約的人了,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我们怎么向你李伯伯交代呀?听说嫣然听说此事,伤心欲绝,哭得跟泪人似的,连饭都不肯吃,你说,这可怎么好?唉……” 听这话,欧阳枫更加气血攻心,心里暗骂着,这个可恶的女人,自己设计的圈套,捏造了假象,作为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还扮的这样无辜,成了别人可怜的对象,而真正无辜的云烟,被世人认为的那样不堪,真是黑白颠倒,乾坤倒转。 萧雅梦见儿子只静坐在一边,没再说什麽,只是拧着眉,独自生闷气,又有些心疼,知道他是动了真情了,不然不会如此,以前的他乖的很,也非常孝顺,自从有了云烟这事,就和他们有了隔阂,越来越分歧越大。 其实对云烟她不是特别不喜欢,看着儿子这样,真想成全,只是现在与李嫣然有了婚约,断不能有这样的念头。如果他们毁约在前,以李家父女的做事狠绝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现在只能压制儿子,让他消除取消婚约的念头,和林云烟断绝关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欧阳枫此时只能生闷气,面对的是生养自己的父母,他无可奈何,而且父亲常年有病,如真气出个好歹,又是自己的不是,不孝的骂名就算背上了,只能打掉钢牙往肚里咽,忍! 双手握住欧阳枫的手,那双大手冷的似冰块,由于怒气在胸膛里汹汹燃烧,不得发泄,努力压抑着,手都有些颤抖,萧雅梦一阵心疼,一颗心软了几分,轻柔的说:“枫儿,别怪我们,你和李嫣然的婚约绝对不能取消,他们父女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因为喜欢你,是不会针对你的,你不怕他们把矛头指向林云烟吗?她可是个弱女子,哪是他们的对手。听说,前几天林云烟就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了,你没好好想一下原因吗?所以,如果你真心爱她,就放开她吧,这是你爱她的最好的方式。假设,真的如你所愿,和嫣然解除了婚约,你觉得你和她会走到一起吗?会常相厮守吗?未必吧?或许会让她丢了性命。” 在母亲温和的声音里,欧阳枫平静了许多,心里的怒火也渐渐熄灭,母亲的话,句句如利剑,刺在他的心尖上,当说到云烟会丢了性命时,撕裂般的疼痛骤然袭来,觉得整个心都疼的失去了知觉,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第68章 云烟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谁都不可以碰及,如若碰了她一丝毫毛,比摘他的心还要使他难受。 这细微的变化,被萧雅梦看在眼里,有小小的惊喜,知道她的话起到作用了。而欧阳枫惨白的脸色,还有刚有些温度的手,又再度变凉僵硬,冰的她有些瑟缩,心里发紧,倍感心疼,口气又柔了几分,接着说:“枫儿,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常相厮守,远远的看着对方,只要她幸福,也是一种快乐,也是一种爱,总比,怀里抱着她,看着她闭上眼睛,幸福的多,那样的结局,你不觉得残忍吗?” “不要再逼我了,让我好好想想。”欧阳的声音有些沙哑,那是隐忍的痛苦,说话失了底气,如历尽了沧桑。 说着,木然的站起身,由于极度伤心,身体失去了重心,踉跄着险些摔倒。萧雅梦想起身,搀扶,被欧阳青云生生按下,萧雅梦怨怼的看他一眼,埋怨他的无情,欧阳青云并不理会,看着欧阳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房间。他希望他的儿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磨练出一双坚实的翅膀,能自己面对所有,不再受人左右。 欧阳青云收回目光,欣然的看着萧雅梦,赞赏刚才她说的一席话,口才了得,佩服不已,“如果他能改变主意,你的功不可没。” 萧雅梦深深的叹口气,儿子的样子让她心如刀绞,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无奈的看欧阳青云一眼,“你心真狠,儿子都那样了,看着都让人揪心,你还能高兴的起来。” 欧阳青云不屑的看她一眼,显然是有些不满,冷冷的抛出一句话,“妇人之见,这只是短痛,时间久了就忘了。” 听着,萧雅梦苦笑,如果真的这样简单,那现在岂会这样痛苦,痛苦的整个人都冰凉彻骨,她能感觉的到,欧阳枫尤里至外散发的寒气,仿佛是千年未化的坚冰,让人看着都觉得冷。 天阴的很沉,依然下着雨,比昨天大了些,能听见雨点打在水泥路上,噼里啪啦的声音,起风了,凉凉的,夹杂着雨点,向欧阳枫迎面吹来,打透他略有些单薄的衣服,直灌入胸膛,他木然的走着,似乎没感觉到寒冷,定定的走到车前。 欧阳枫的脑子一片空白,心痛苦的抽搐着,脚下的力道不由得加大,油门一再压低,车子如离弦的剑,飞驰如闪电,在马路上穿梭,越过身边的车辆,瞬间抛在身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快意,纯粹歇斯底里的发泄,用这种方式释放心中的痛苦。 他到现在才明白,他回天无力,是那样的渺小,渺小如一粒尘埃,在狂风暴雨里浮沉,根本不能掌控自己未来。 曾几何时,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用自己的手撑起一片宁静的天空,让心爱的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如今想来那些话是那么苍白,渺小的他无法做到,多方的压力,几乎使他崩溃。 车外狂风大作,席卷着雨点,铺天盖地的袭来,雨骤然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啪啪的撞击着玻璃,溅起串串水花,路边的树木在狂风中瑟缩的摇曳,行人慌忙的跑开,找着避雨之所。 手机铃声响起,欧阳枫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接听,车速丝毫没有减慢,似乎更快了些,他的脚已不受控制,如身上压着千斤重石,必须向下施压。 “总裁,那个叫尚昆的记者,我已经查了,可惜的是,此人已经在我查到前辞职了,不知去向,他住的地方也已经找过了,也是人走楼空。”林茂详细的讲着经过,电话那端没有任何反应,没等他再说什麽,就传来一阵忙音,林茂看着手机,无奈的一笑,看来他可爱的总裁心情极坏,连句话都懒的说了。 欧阳枫狠狠的把手机抛到一边,冷声一笑,那笑有些狰狞,李嫣然办出事来真是干净利落,不露一丝痕迹,让人无从查出破绽,真是个心机颇深的女人。 一辆货车呼啸着疾驰而来,欧阳枫猛然惊醒,神经绷紧,脸色有些惨白,骤然放声狂笑,老天这麽快就来惩罚他了,因为他背弃了誓言,在下定决心离开心爱的女人的同时,就得到了报应,老天还真的是公平,“如果你真的公平,就给云烟幸福吧,给她一个疼爱她的人,让她幸福一生,你此刻收了我,我绝无怨言。”欧阳枫放声大吼,神情异常的平静,只要云烟能幸福一生,他死的其所。 他知道,他难逃此劫了,心里并不恐惧,只希望他的离去,能换回云烟的一生安宁,一世幸福。 只听得一声巨响,如一声闷雷,在暴风骤雨中豁然炸开,车子的碎片崩裂开来,飞溅出很远,随即是一片死般沉寂,只剩下暴风雨的声音。 欧阳枫站在一旁,看着血肉模糊的自己,被几个白衣人抬上救护车,车子启动,渐渐远去。 他茫然的站在原处,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肉眼无法看见他,也无法感知他,置身在一个未知的世界,不知何去何从。 漫无目的的在空中飘动,不知不觉在一个院落中降落,抬眼四顾,熟悉的一切让他有些恍惚,亭台古房,翠竹茵茵,碧草青青,百花丛中彩蝶翩翩,香气弥漫了整个院落,清幽依然,仙境一般。 这是那次和云烟游玩到过的地方,不同的是,当时所见是破败凄惨的模样,没有一点生的迹象,杂草丛生,房子破败不堪。如今是一片生机盎然,景致宜人,房屋围墙似新修的一般,无处不透露出雅致悠然。 怎么会来到这里?欧阳枫茫然的站在园子里的亭子中,突听得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吓了一跳,有种诡异的感觉。 “知道你会来,可不知道你会来的这麽快。”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欧阳枫飘然转动身形,石桌旁坐着一位老者,慈眉善目,一抹银髯随风飘动,颇有道骨仙风的神态,欧阳枫一眼就认出,是那日游玩在这里遇到的老者,他对此人印象颇深,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第69章 心里极为疑惑,他为什麽能看见自己,他现在只是个灵魂,肉眼凡胎是无法看到的,他竟能看到,难道他也是异类? 欧阳枫冲老者礼貌的一笑,“你能看见我,肯定不是凡人。” 老者看着他微微一笑,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略有些仙气而已,其实前世我们就认识,只是你失掉了前生的记忆,不能认得我。” 欧阳枫满腹悬疑,极为好奇,“你是在等我吗?” 老者点头,轻轻叹口气,“只是你来的这麽快,出乎我的预料,原应该你和云烟还有些时日相处的,怎奈老天偏偏捉弄,剥夺了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欧阳枫急急的问,这才是他关心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老者点头,轻轻叹口气,“只是你来的这麽快,出乎我的预料,原应该你和云烟还有些时日相处的,怎奈老天偏偏捉弄,剥夺了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欧阳枫急急的问,这才是他关心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老者摇头,淡淡的说:“很难,不过也不是绝对。只因为前生有太多的遗憾,让你们彼此不甘,你也许了云烟今生,要善待她,云烟也是个痴情的女子,不顾一切跨过千年追随而来。今生相遇,你们本该相守一生的,谁知横生枝节,最终不得圆满,以后的事,只能听天命了,谁都不能左右。” “你知道我们前生的事情?” “是,前生我一路陪你们度过的。” “为什麽云烟会梦到前生的事情,而我不会呢?”这是他困惑很久的事情,相信这老者会知道,即是从千年前活到现在,肯定是不简单的人物。 “因为你是转世投胎,而云烟舍弃了投胎的机会,只为了你们的约定,在我这里待了千年,等待你再世为人,知道你转世的年代,选定了她今生的父母,一对今生都不会有孩子的夫妇,带着前生的记忆,转为人形。”老者摸着银白的胡须,娓娓道来。 欧阳枫还是不解,云烟只是在睡梦中偶尔会梦到,说记得有点牵强。 老者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一笑,慢慢的说:“虽然名字没有变,但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面对的年代不同,现实的很多东西,把前生的记忆压制在脑海的最深处,只在梦里能够梦到,要等到机缘巧合,才可以全部记起。” 听他说的这样悬,欧阳枫似乎明白了些,又似乎更加糊涂了。恍惚间,听到云烟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欧阳枫,欧阳枫,枫……你醒醒,你说过要陪我一生的,要照顾我的,你不能爽约,你醒醒呀……。”悲凉的声音,连带着轻轻的啜泣,断断续续的传到耳边。 欧阳枫愣在当地,痛苦占据了整个心,疼的抽搐在一起。 老者也听到了,那让人揪心的呼唤,轻轻谈口气,“回去吧,你的尘缘还未了,有好多事,等着你处理,你就这样离开,恐怕不会心安,反而会备受折磨。” 欧阳枫黯然的低下头,隐藏住眼中的悲哀,受了重创般,声音异常的凄凉,“我此时回去,又能怎样,只会带给云烟更多的伤害,还不如就这样一了百了,总比要亲手伤害她好的多,我的离开,也许会换来她一生的安宁,幸福。” 老者苦笑,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深受感染,云烟这丫头,他是一路陪着走来的,这孩子用情至深,他比谁都清楚,只要爱上,就会一生一世,失去了所爱,只会情愿孤独一世,再不肯谈爱,何谈什麽幸福可言,只会是行尸走肉一般。 “回去吧,你这样离开她会更加痛苦,何谈幸福,就算受伤害,她也不愿看着你失了生命,现在的你不是也如此吗?在她心里你比一切都重要,不然也不会舍弃所有的而追随你。” 是啊,他不是也如此吗?为了维护她的生命,不惜决心伤害她,只要能看见她,就心满意足,别的不敢再有奢求,活着就好。 病床前,云烟哭得莺莺耶耶,泪人一般,无论怎么呼喊,他都没有反应,安然的躺在那,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双眸紧闭,头部缠着厚厚的绷带,仿佛整个生命都是静止的,没有一点生的迹象,只有鼻边微弱的气息,表明他是活着的。 是齐静给她打的电话,当时拿着电话,傻在那里,如雷贯顶,根本反应不过来,半天才挪动僵硬的身体,不知怎么才好。 同时,齐静和乔波赶到她家,接她到了医院,一路上云烟没说一句话,脑子一片空白,怎么到的医院,怎么进的病房,她全然不知,当看见平静的躺在病榻上的欧阳枫时,两行热泪决堤般滚滚而落,心里疼的厉害,一时弄不明白,早上走时还好好的他,还告诉晚上回来陪她,此刻竟然成了这副模样,看不见她的哭泣,她的呼唤。 她轻轻握着他的大手,不敢用力,怕给他捏疼,哭得天昏地暗,柔肠寸断,瘦小的双肩不停的抖动,目睹着这样的场景,在场的人无不悄悄落泪,一时间整个病房都沉浸在无边的哀伤中。 萧雅梦站在重症室外,透过大玻璃,往里看着,眸光锁定在儿子身上,那是她唯一的孩子,躺在那里没有了生的气息,整个心都碎了,知道儿子成这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刺激他,如果成全他的爱情,如果不设计成就和李家的婚事,如果……,也许他会幸福快乐的活着,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没有一点生的迹象。 如果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勉强他,不会在他身上加那些枷锁,背负那些责任。此时才明白儿子活得太累了,他也不过才二十五岁,正是人生好年华,如此美好的生命,应该在畅享青春,陶醉于爱情,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无奈被牢牢的枷锁,锁定,不得脱身,终日忙于公务,更被繁琐的私事纷扰。 第70章 如果他醒来,她一定为他分担一些,放他自由,让他洒脱的活着。 萧雅梦越想越伤心,泪水再一次涌出,从知道儿子出事开始,泪水就流个不停,泪腺几乎流干了,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 医生说这次车祸,他头部受撞击最厉害,淤血压制了神经,醒过来还需要一些日子。不容乐观的是,醒过来有可能会丧失以前的记忆,最坏的结果是,可能成为植物人,不过这种结果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根据现在检查的结果显示,微乎其微。 虽然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萧雅梦也倍加担心,只要医生有提示,就是有这样的可能,不得不让她担忧,失去记忆她可以接受,成了植物人,她万万接受不了,无论如何,想尽一切办法,她都要让他重新站起来。 所以云烟进去,她并没阻拦,虽然心里还有恨意,儿子出事她也有一定的责任。想想,她毕竟是儿子心心念念的女子,也许她能唤醒沉睡的儿子。 李嫣然也站在一边,恨恨的看着云烟守在欧阳枫身边,也对萧雅梦有些不满,本以为她会阻止的,竟然放她进去了,作为他的未婚妻,只能躲在外面,看着别的女人守在他身边,心里这个气。 刚才本来是要阻拦的,却被萧雅梦拽到了一边,制止了,想想气就不打一处来,而且是一肚子窝囊气,她哪受过这些。 脸色阴沉的站在萧雅梦身边,拳头紧握,浑身都散发着杀气,恨不得推门进去,把云烟揪出来,狠狠教训一顿,暗骂着,这个不知羞耻的贱货,等有时机,绝不饶你。 云烟无力的伏在床边,本来身体就没有复原,极为虚弱,再加上过度伤心,哭了半天,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身体脱虚了般,连抽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体软软的倚在床边,把欧阳枫的大手,贴在脸上,那手虽然有些冰冷,依然能让云烟感到踏实温暖。 欧阳枫慢慢走进重症监护室,看着虚弱的云烟倚在自己身边,两只眼睛红肿得跟桃似的,鼻尖通红,脸色却异常的苍白,瘦弱的身体倚在床边,更显得柔弱,格外引人怜爱。 想把她拥入怀里,伸出手,上前,用力过猛,他的身体穿过了她的身体,飘飘的落在另外一侧,这才意识到,他现在只是个灵魂,无法做正常人的事情。 再次来到云烟跟前,一时有些焦急,轻唤着“云烟,云烟,我在这里。” 云烟没有任何反应,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的脸,眸光里有痛苦,悲伤,恐惧,她最害怕,他会抛下她,就这样一觉睡下去,再也不肯起来。 欧阳枫焦急万分,她不能感知他的存在,更听不到他的声音。 正在此时,门外的李嫣然忍无可忍,终于按奈不住气愤,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直奔云烟,屋里的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来到云烟身边,一把拎起她的胳膊,恶狠狠的把她拖离病床边。 “贱货,给我滚,少跟着猫哭耗子假慈悲,如果不是你,他哪会成这副模样,我们早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就是你的出现,搅乱了一切,才有了这样的悲剧,给我滚,不许你再出现在这里。”一边说,一边撕扯着云烟,恨不得把云烟大卸八块,才解心头之恨。 云烟没有还手之力,身体虚弱的动弹不得,任由她的无理,身体摇摇欲坠,几乎瘫倒在地下。 欧阳枫心痛万分,怒喝一声“住手。”伸手欲抢回云烟,另只手抽向那张可恶的脸,无奈都是空空划过,丝毫没帮上云烟。 齐静,乔波已经醒过神来了,急忙上前阻止。乔波废了很大劲才把李嫣然拉倒一边,乔波喘着粗气,这女人的蛮力还真难制止。齐静扶云烟坐在回床边,轻轻安抚着,心疼的把她拥在怀里,给她顺好了有些凌乱的长发。 云烟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呆滞,落到欧阳枫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双手再次握住他的手,似乎刚才的事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没发生般,她的一颗心,都在欧阳枫身上,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怎样都行,怎样对她,她都可以承受。 欧阳枫看在眼里伤心欲绝,知道自己的迟疑拖延,总有一天,会害了云烟的,李嫣然的野蛮狠毒,他再一次领教了。虽恨她入骨,但又奈何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云烟被伤害。 灵魂重新回归身体,慢慢睁开眼睛,云烟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手里的大手也微微的动了一下,云烟用手揉揉眼睛,仔细看去,真的醒了。 一阵狂喜,身体似灌输了无尽的力量,一把推开齐静,站起身,目光炯炯,激动的语无伦次,“枫,你醒了?真的醒了?谢谢你,能醒过来,真好……。” 她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两个眸子泪光盈盈,握着他的手都有些颤抖,如获至宝般的激动不已,也感激上苍的眷顾,让欧阳枫能够回来。 众人听见云烟的呼喊,急忙围拢过来,萧雅梦先是一愣,后是一阵惊喜,仓促的跑进病房,眸光看向病榻,儿子正大睁着两眼看着众人,虽然看着虚弱的很,但总算醒了,能醒来就好。 喜急而泣,泪水再一次滚滚而落,“我的儿子,你终于醒了。”然后泣不成声。 欧阳枫缓缓的眼波转动,扫视着众人,最后把眸光锁定在云烟身上,她也正看着自己,眸光温暖深情,卷翘的长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晶莹,两个眼睛红肿不堪,虽然由于兴奋脸色有些红润,显得气色不错,依然遮不住眉宇间的那深深的倦意。 欧阳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只能隐忍着,不能表露出来,还要必须做些伤害她的事,为了她能平安度日,他也只能如此了,狠了狠心,心里念着“云烟,千万不要怪我,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 欧阳枫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淡淡的说:“别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 。”声音微弱,但还可以听的清晰。 第71章 冷淡的声音传来,云烟一愣,不知他说的意思,这样的话她也曾经说过,还记得当时他听了,非常生气,这话出自他口,不知是什麽意思。 欧阳枫喘口粗气,接着说:“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一直以来是我欺骗了你,我们的相识是个偶然,你的出现填补了我,在嫣然离开后生活的寂寞,那只是感情的饥渴、需求,不是爱情,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只是怜悯,怜悯你这麽早失去亲人,生活孤苦。我和嫣然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门当户对,早就有结亲之意,只因为前些日子,我们闹了点小别扭,才拿你当了挡箭牌,故意气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几乎送了性命,我总算明白了,人生苦短,当懂得珍惜,我不再气她了,想和她好好的生活。” 云烟僵硬的愣在那儿,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轻轻的松开他的手,缩回来,眸光暗淡下来,神色有些恍惚,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枫,你怎么了,为什麽要这样说?是不是脑袋撞坏了?还是在故意逗我?我不信,你说的我都不信,你是骗我的,对吗?” 欧阳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慢慢睁开,看着云烟,轻轻的说:“我脑子很好,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做什麽。只是你一直以来脑子不清醒,错把同情当爱情,我很清楚的再告诉你一遍,我们从此再没有关系,你是你,我是我。” 耳朵的听觉得到证实,没有坏,云烟无力的坐在凳子上,盯视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一丝伪装的谎言,却是枉然,除了冷漠、无情,她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悲痛万分,努力压制着委屈,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却硬是没有掉出来,缓缓的说:“那你们订婚的事,你是知情的,是心甘情愿的,在我面前的委屈全是伪装的?” “是。”欧阳枫避开云烟的目光,冷硬的说,没有丝毫的犹豫,“所以一切真相大白了,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从此一刀两断,再没有任何瓜葛。”说完闭上眼睛,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碎成千片万片,终生都不可能复原。 齐静站在一边,再也按奈不住了,不是乔波拉着,她早就冲上前来收拾欧阳枫了,管他有没有伤,禁锢了了她的身体,无法禁锢她的嘴,用手点指着欧阳枫的鼻子,“欧阳枫,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亏了云烟掏心掏肺的对你,你竟烂了心肝的这样对她,你不怕遭报应吗?云烟那样单纯,你怎么狠的下心,难不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住嘴。这哪轮到你说话了,你算什麽东西?林云烟这是咎由自取,天生贱命,就应该得此报应,是她自己死缠烂打的缠着欧阳的,落得这样的下场,是活该。你们都给我滚,这儿不欢迎你们。”一边拉起云烟往外推,一边喊着,“医生,护士,把她们赶出去,病人刚醒,需要静养,听不得这样的大喊大叫。” 医生护士问声赶来,劝说着,将所有人留在门外,说要做些检查。主治医生感到蹊跷,经检查,最乐观的,也要一周左右才能醒来,竟然这麽快就醒了,大大出乎他的预料,简直是个奇迹,在他经手的病例中,还没出现过这样的奇迹,所以必须做一下全面的检查。 听得见吵闹的声音,欧阳枫微微拧眉,依然闭着眼睛,看不见眼中的愤怒,双手藏在被子里,紧紧攥成了拳头,青筋暴露。谁都无法察觉这细微的动作,有多么隐忍,隐忍的怒火在血管中流窜,几乎要崩裂。 直到众人在医生的催促下,离开,他才睁开眼睛,看着云烟瘦弱的背影,眸光里的痛苦无助,无法掩饰的流露出来,痛来的那样凶猛,比身体的痛要强上千倍万倍,几乎使他窒息。 这一瞬间,正好被回头看的萧雅梦,看在眼里,身体猛地一震,才明白儿子的用意。 从欧阳枫醒来的那一刻,除了惊喜,有更多的疑惑,对儿子的所说的不理解,难道真是被撞傻了?但听他说话很有条理性,绝非是傻的表现。 还是失忆了?不记得他和云烟的种种了?又不像。 那就是撞明白了,知道以大局为重了。 正在胡乱猜疑着,不经意捕捉到的信息,告诉她,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云烟,不想让她再受伤害,用伤害默默的保护着心爱的女人,希望她能平安,能好好的活着。 萧雅梦的心骤然沉重起来,按理说欧阳枫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应该高兴才对,正好和了她的心意,也是她们一直以来想要的结果。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心痛内疚在心中纠结,使她不能心安。 病房外,李嫣然和齐静依然怒不可遏,跃跃欲试,眼珠几乎怒出眶外,撕了对方的心都有,完全忘了这是医院,里边还有个病人。 云烟倒显得格外平静,安静的像空气,无声无息,不存在般,一个人躲在角落,虚弱的倚着墙壁,再没有看病房里边的人,只是眼神空洞的低头盯着脚尖,隐藏住了所有悲伤,对身边随时要发生的战事,也不闻不问,似乎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沉静在自己无边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萧雅梦悄悄来到云烟旁边,不知该说什麽才好,沉默片刻,叹口气,轻声说:“枫儿,把所说的都说了,你也是个聪明过人的女孩子,所以我不再多说什麽。这样的结果,你一时也许难以接受,事后你会想明白的,你们本身就不合适,出身,所受的教育,差距太大了,根本无法逾越,这样,对你对他都好,别恨他,他也有很多难言的苦衷。走吧,听说你也是刚刚出院,身体没有复原,回去休息吧。” 云烟没有说话,也没看她,机械般的用手撑着墙壁,站直,转身,顺着走廊往前走,走的异常艰难,似乎双腿有千斤重,每挪动一步,必要费尽全身的力量,就在走出十步以外,身体顺着墙壁,软软的坠落,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齐静惊呼一声,“云烟……”顾不上李嫣然吃人的目光,把她抛到脑后,飞奔,跑到云烟跟前,把云烟抱在怀里,呼唤半天没有任何反应,急得眼泪落下,看着乔波。 乔波也随后跑过来,推开她,抱起昏迷的云烟,往急诊室,跑去…… 第72章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云烟身上,不知到底发生什麽事情了。 齐静跟在乔波身后,走了几步,站住,回头看着萧雅梦,目光冰冷的扫向她,那冷飕飕的目光,打在萧雅梦身上,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如刺骨的寒风打透了衣裳,直刺着皮肤。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麽?你们还真是母子,一样的狠毒无情,都是蛇蝎心肠,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早晚会得到报应的。”齐静恨恨的说完,又抛给李嫣然一个恶狠狠的目光,转身追上乔波,愤愤离去。 萧雅梦愣在那,被那丫头不分青红在白的数落了一顿,心里觉得不甘。同时也有点小小的心虚,想了想,她并没说什麽过火的话呀,只不过似安慰的说了几句,她身体较弱,哪怨的了她,真是没大没小的疯丫头,敢教训她。 转念又失了底气,怎么会和她没关呢,云烟今天的落得这样的下场,完全是她和李嫣然联手害得,说没关系,太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了。好在她还有点良心,比起李嫣然要强上万倍。 李嫣然此时正在幸灾乐祸,站在原地一副得意的神态,傲慢的仰着头,胜利的笑容挂在脸上,完全不加掩饰,张扬不可一世,对于这样的结果,她是做梦都没想到的,竟然神奇的发生了。 怀疑是不是做梦,用力掐了一把胳膊,疼的呲牙咧嘴,然后是一脸灿然。她才不管欧阳枫是怎样一下子转过弯来的,只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就万事大安了,才懒得去探究所以然,只要他再也不理林云烟,回到自己身边,别的她都忽略不计。 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萧雅梦突然有些讨厌,很烦感,作为一个出身名门的女子,一点都不懂得收敛,做什麽都是这样张扬,不可一世,怪不得不讨儿子的欢心,跟林云烟的品行相差甚远。 抛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李嫣然并没有察觉,紧走几步,挽住萧雅梦的胳膊,“伯母,我太高兴了,欧阳终于明白了,这要感谢您的成全,我们能走到一起,您功不可没,进门后,我一定好好孝敬您,让您享尽天伦之乐。” “别,你别谢我,真正要谢的是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在林云烟身上动手脚,我儿子也不会……”萧雅梦说不下去,咽下了后半句,拆散他们,是她心中永远的亏欠,永远都不会心安,叹口气,接着说:“记得以后要对枫儿好,要懂得珍惜,你们过得好,我们就知足了,此生再别无他求。” 李嫣然愕然,偷着看了萧雅梦一眼,有些做贼心虚,“您说的我不明白,我没有对林云烟做什麽,您是不是听到什麽风言风语了?那些人也是的,闲着没事做,专门无事生非。”李嫣然也有些佩服自己,说这样违心的话,竟然脸不红,心不跳,说的如此坦然。 她不想让萧雅梦知道真相,免得以后在她那留下把柄。她和欧阳枫毕竟是母子,平时免不了绕些家常,万一说漏了,欧阳枫知道了真相,岂能饶她。 正说着,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两人急忙走上前,询问病情。医生说已经没有生命的危险了,病情已经稳定了,但伤势还是十分严重,还需要慢慢治疗、调理,完全康复还需要一些时日。 对这样的回答,萧雅梦已经非常满足了,那真是祖上积德了,不然不丢半条命,也会落下残疾,明白,能这样快脱离危险期,要感谢的是林云烟,没有她,儿子此时也许还在生死线上挣扎,也许……不敢再想下去,随着李嫣然走进病房。 李嫣然先一步来到床前,坐到欧阳枫身边,双手握住他的大手,眸光温柔的看着他,柔声说:“好些了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怎么这麽不小心,醒来了就好,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也不会留下后遗症,但需要调理一些时间,不要担心公司的事,我会帮着伯父伯母打理的,你安心修养就好了。” 李嫣然此时是真诚的,每一句都发自肺腑,在他面前,收敛了所有锋芒,变得温柔而体贴。 欧阳枫看在眼里,却觉得讨厌,想起她刚才那幅嘴脸,就一心的厌恶。慢慢的抽回手,搭在胸前,眸光转向母亲,母亲的脸上还挂着泪痕,面容憔悴,眼窝深陷,仿佛一夜苍老了许多,鬓间多了几根白发。 一阵心酸,伸出手,望着她,萧雅梦急忙上前,把欧阳枫的手捧在手心,笑着含泪看着他,声音又些颤抖,“枫儿,好好养伤,公司的事不用担心,有我呢,而且还有嫣然帮我。” 欧阳枫头微微动了动,算作答应,虚弱的喘口气,缓慢的说:“答应我,在我没回到公司前,谁也不许动云烟,不许难为她,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请您答应。” 他怕在他住院期间,她们会利用职权对付云烟,他已经伤她够深了,决不许别人再欺负她,让她再受伤害,那样,他今天所做的就太不值得了。 听这话,萧雅梦并不意外,知道他的万般无奈,才做了今天的决定,他对云烟有太多愧疚,所以再也不允许她受别人的责难了。 了然的轻轻点头,余光扫向李嫣然,果然脸色大变,收敛了温柔,流露出不满,“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难道,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欧阳枫冷冷的看她一眼,缓慢的说:“你放心,既然做了那样的决定,我就绝不会反悔,既然答应了你的婚事,就一定会娶你进门,我说到做到,希望你也能有所收敛,我并不奢望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最起码不要再心存歹心,伤害无辜。” “你说什麽呢?我听不懂,我何时害过人,让你这样误会。”在他锐利的目光下,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弱,完全失了底气,眼波飘向一边,不敢直视他。 欧阳枫瞥了他一眼,冷声说:“做过什麽,你自己心里明白,还用我说吗?” 由于气愤,声音不觉的提高,用了几分力气,震得胸口的伤隐隐作痛,欧阳枫用手扶住胸口,轻咳了两声,撕裂般的疼痛从胸口蔓延,痛苦的拧眉,额头浸出细微的汗珠。 第73章 萧雅梦急忙推开李嫣然,斥责着:“你这孩子,他现在有伤你不是不知道,就不能少说一句,谦让一下,你总这样,我怎么放心把他交给你。” 李嫣然不服气的站在一边,撅着小嘴,虽然满腹牢骚,却也不忍再说什麽,他的样子,让他倍感心疼,虽然怨,爱却丝毫没少。 李嫣然不服气的站在一边,撅着小嘴,虽然满腹牢骚,却也不忍再说什麽,他的样子,让他倍感心疼,虽然怨,爱却丝毫没少。 欧阳枫强忍住疼痛,虚弱的轻声说:“你们走吧,我累了,也想自己静一静。”说着疲倦的闭上眼睛,软软的躺在那,一句话,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萧雅梦知趣的站起身,知道在这也分担不了他的痛苦,反而会给他徒增烦恼,尤其是李嫣然这丫头,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他都这样了,还跟他较劲。轻声叹息一声,给他往上拉了拉被子,转身,拽了拽李嫣然的衣服,往门口走。 李嫣然犹豫着转身,又停住,小声说:“我还是陪你吧?我保证再不招你生气了。”那低眉敛眼的样子,宛如一个受虐的小媳妇,温顺的让人怜惜。 欧阳枫紧闭双眸,似没听到她的话,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嫣然呀,你还是回去吧,你也一晚没睡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这不用担心,有特护呢,她会照顾枫儿的,走吧。”给李嫣然使了个眼色,拉着她的手离开,走至门前,回头说:“枫儿,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李嫣然极不情愿的离开,心里愤愤不平,有林云烟的时候她不能陪在他身边,没有她了,为什麽还是不能,她是他的未婚妻,是天下共知的事情,怎么活得这般委屈,竟还比不过一个出身贫贱的女子,就那样轻而易举的占据了她的位置。 倨傲,不可一世,一扫而空,感到无比的挫败。抵着头,跟在萧雅梦后面,慢慢的走着。 走离病房,萧雅梦回身,牵住李嫣然的手,温和的说:“嫣然呀,别灰心,枫儿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只要你对他好,他会懂得珍惜的。不过以后你这脾气可真得收敛一下,不然枫儿的心会离你越来越远,远的触摸不到了,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好自为之吧。我该做的都做了,以后就看你的了,只要你能赢得他的心,你会幸福快乐的。” 李嫣然安静的听着,感激的点头,“伯母您放心吧,我不会辜负您的一片苦心,会用我的爱去感化他,让他重新认识我的好,直到爱上我。不过……”李嫣然眉头拧紧,面露哀愁,“我觉得他还是对林云烟念念不忘,我怕,他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心里有了芥蒂,珍珠也会视为粪土,爱他,恐怕只会让他讨厌,烦感。” 这也是萧雅梦担心的事情,经李嫣然口说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思忖片刻,轻声说:“别担心,枫儿即是做了这样的决定,肯定不会出尔反尔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也许他还在念着林云烟,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麽长时间了,哪会说忘就忘,不过,久了,慢慢淡了,就会忘了,时间是疗伤的做好的良药,到那时整颗心就完全属于你了。” 萧雅梦虽这样说,却没有多少底气。只有她知道儿子有多爱林云烟,为爱付出了多少,如果说忘,谈何容易,可能会是终生不可抚平的痛,每想起就会撕裂一次,永远都不可能愈合,直到疼的失去知觉,没有知觉的心,还能再爱吗?没有心的感知,要如何谈情说爱? 萧雅梦想想都觉得可怕,一颗心如掉进冰窟,冷到瑟缩,她的儿子要那样度过后半生吗?那样只是活着,活得如一具行尸走肉。 云烟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空洞而无助,扫视一下周围,知道是医院,自己又躺在病榻上了,一阵恍惚,不知为什麽又躺到了这里,晕倒的事情完全不记得。 “你醒了?”齐静正走进门来,看见云烟醒了,急忙放下水壶,走到床前,“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没觉得哪不对,我是怎么了?”云烟吐字很费力,嗓子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你不记得了?在走廊上晕倒了,快把我吓死了。”齐静轻轻在云烟身边坐下,轻声说:“医生说你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前几天的伤还没好,也没得好好调养,身体本就虚弱,今天又伤心过度,心力交瘁,所以才晕倒的。” 云烟感激的握住她的手,轻声说:“谢谢!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和我还这样客气?小心我生气,我比较小气,你应该知道。”齐静故意嗔怪的说,一张脸却似笑非笑,转而正色说:“云烟你要坚强,知道吗?不能倒下,他不值得你这样伤心,如果你垮了,李嫣然还不知怎样幸灾乐祸呢,欧阳枫也不会心疼你,只会觉得你窝囊,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要好好活着,活得有声有色,让他们瞧着生气。加油!”说着紧紧握住云烟的手,似乎在给她打气,输给她力量。 云烟虚弱的扯动唇角,却是那样艰难,连一丝苦笑都没露出来,无力的说:“知道,我会的。” 一想到,从此他们就形同陌路,再没有任何关系,心就一阵阵抽痛,挖心割肉般。有人残忍的把最美好的东西抢走了,只剩下一片荒芜,荒凉如茫茫的沙漠,只有自己,孤寂而彷徨,恐惧,骇人的恐惧,占据了整个心。 齐静本就是一个粗心的女子,不能感知她的心声,她的沉默,以为是累了,便知趣的离开病床。独自跺到窗前,透过大玻璃窗,看着人来车往的闹市,心情好了许多,完全忘了一小时前,还在和李嫣然剑拔弩张的对峙。 用句云烟的话,就是没心没肺,她却不以为然,这样不好吗?纯粹的乐天派,不高兴的事统统忘掉,免得自寻烦恼,人生本就苦短,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第74章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乔波提着一大包东西,步入医院大门,齐静立即喜笑颜开,馋虫开始不老实的撕咬肚子了。 他是领了齐静的圣旨,外出买吃的去了,经过一顿折腾,肚子确实饿了,尤其是闲下来,肚子咕咕直叫,不停的提抗议。在饭店一顿搜集,收敛了满满一大包食物,可谓是满载而归,拎久了,手都有些酸疼。 齐静回身,走到云烟身边,轻轻晃了晃她,“云烟,醒醒,别睡了,喂饱肚子再睡。” 被她这样一吵,云烟缓缓睁开眼睛,强挤出一丝笑意,“别晃了,再晃我就散架了。”云烟似玩笑,似嗔怪的说。 不是心血来潮的调侃,虽然她的力道不是很大,满身是伤的她,依然感到十分难受,这丫头就这性格,没办法,做事从不知道轻重,一向都是大大咧咧,云烟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并不怪她,她也是无意识的。 正说着,乔波乐呵呵的提着食物走进病房,刚进门口,食物的香味就扑面而来,齐静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满足的眯着眼睛,看着乔波依次把食物摆在桌子上。 乔波看了看倚在床头的云烟,气色好像好了一些,边忙活边说:“好些了吗?” 云烟淡淡一笑,轻声说:“好多了,谢谢你,今天太麻烦你了,是不是耽搁你上班了?” 把食物摆好,乔波顺手递给云烟一双筷子,“没事,不用跟我客气,吃过饭要去公司一趟,小事情,一会儿就能处理完。” “云烟你的手可以吗?”齐静眼睛盯着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的手,担心的问。 云烟的左手还包着厚厚的纱布,自己吃显然有些不方便,好在桌子就摆在她跟前,只用右手也可以。 云烟笑着,轻轻伸出右手,“可以,一点问题都没有。”说着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咀嚼了好半天,才慢慢咽下去,食物的进入,带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微微拧眉,强忍住,慢慢的吃着。 见云烟没事,齐静也高兴的吃了起来,狼吞虎咽的,今天的菜甚合她的胃口,都是她平常爱吃的,所以吃起来就管不住这张嘴了,一顿风卷残云,桌上菜饭就所剩无几了。 乔波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怨责她的不懂事,侧过脸去看着云烟,她的样子实在让他担心,“不合口味吗?怎么吃这麽少?” 一顿饭云烟几乎没吃几口,每送进嘴里一口,就要嚼上半天,咽下时的表情也是极痛苦的样子,又不忍影响他们的食欲,所以一再隐忍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似乎吃的很开心的样子。 她这样子,细心的人一眼就能发现不对,只有粗心的齐静,还傻乎乎的以为,云烟也和自己一样呢。 云烟浅浅一笑,“不是,只是嗓子有些难受。”说着,用手捂住嘴,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齐静觉得有些难为情,朋友这个样子,自己还吃得这麽开心,真是有点太那个了,怪不得乔波对她不满,意识到错误,放下筷子,脸露担心的神色,“那怎么办?不吃东西怎么行,你现在身体这样虚弱,得多吃些才对,才能补充营养,不然,我去给你买些粥吧,那个比较柔软,吃进去,嗓子也不会难受。” 乔波赞许的瞅了她一眼,这会儿表现不错,总算懂得关心人了。 云烟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手摸也摸疼痛欲裂的喉咙,里边的炎症应该是挺严重的,说话都有些疼,“没事,不用了,晚上再说吧,我现在也没什麽胃口,买了未必能吃得下去。” 齐静和乔波交换了一个眼神,轻声叹了口气,知道云烟是心里堵的慌,所以才没胃口,估计现在在她面前摆上山珍海味,也未必能吊起她的胃口。 站起身,慢慢的帮乔波收拾着残羹剩饭,一时不知说些什麽话来安慰云烟,云烟慵懒的靠着枕头,看着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动作,心里满是感激。 收拾完毕,齐静和乔波双双离开。 齐静想留下来照顾云烟的,被云烟婉言拒绝了,她想自己呆会儿,此时脑子沉得厉害,也想好好睡会儿。如果有齐静在这,恐怕她更不得休息,他那种风风火火的性格,也不是照顾病人的主,在这沉闷的医院呆久了,她不发疯才怪呢。所以,还是让她离开的好,她得了自在,自己也乐得清闲。 云烟轻轻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欧阳枫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的情景,心里一紧,受惊吓般,猛然睁眼,看向窗外,天色已经黑了,路灯也亮了起来, 她很想去看看他,这想法从吃饭前就存在着,也是不愿齐静留下的原因之一,如果被她知道,不骂自己贱才怪了。 他的样子实在让她担心,虽然他今天说了许多伤她心的话,却对他一点都恨不起来,只有深深的担心,担心他的伤势,不知好些了没有。 云烟轻轻的挪动身体,下床,拿了件外衣披上,艰难的移动脚步,走出房门。 一只手撑着墙壁,借助右手的力量,缓慢往前行走,好半天才来到电梯口,喘息有些粗重,身体也浸出了虚汗。 进入电梯,按了欧阳枫所在楼层,随着电梯的升高,心跳也跟着加速,莫名的慌张,伴着急切,跳作一团。 云烟走出电梯,靠着墙壁,深吸一口气,用手拍了拍心脏,平息一下心绪,才轻轻的走到重症监护室前,透过大玻璃窗,偷偷往里观望。 除了病床躺着的欧阳枫,再无其他人,病房内的灯光有些昏暗,欧阳枫的面容依然看得很清晰,两道剑眉紧紧的蹙在一起,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脸色异常的苍白,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那紧抿的唇似乎也是发白的,没有一点生气。高大的身躯,失去了以往的健壮,在被子里显得那般消瘦,扁平的如一张纸,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云烟的心纠结在一起,撕拧着,疼痛的厉害,这是他吗?他往日的模样依稀还在眼前,健美而阳光,一脸的灿烂,怎么都不肯相信,此时里面病房里的会是他。 隐忍不住,轻轻推开房门,来至床前,不敢去碰触他,怕给他惊醒了,再狠心的把她赶走。 第75章 久久的伫立在床边,眸光一刻不离的望着那熟睡的面容,努力隐忍着内心的冲动,真想上前抱住他,把他暖暖的拥入怀抱,温暖他的身体,告诉他,有她在,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她受伤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做的,温暖了她那颗惊恐不安的心,可她,现在却不能,不,是他不需要,不需要她的温暖,她的存在。 黯然的低头,他不在乎了吗?他说过,从没有爱过她,对她只是怜悯,只是利用。她不相信,永远都不会相信,那么深刻的爱着,怎会是欺骗,如果那样算是欺骗,那世上还会有真正的爱吗? “枫,我不信,你不爱我,我们是带着前生的爱相遇的,你说过我们的相遇有神灵的指引,所以我们必定是相爱的,我们是领了神的旨意,在一起的,所以,你不能违背。我情愿相信你有难言之隐,也不信你说的那些,除非……”云烟用十分微弱的声音说着,顿了顿又说:“除非你让我心死,不然,我没办法不爱你。” 恍惚间,欧阳枫的睫毛动了一下,云烟以为是被她的声音吵醒了,再仔细看去,还是原来的模样,鼻息平稳,睡的很沉的样子。 云烟自嘲的苦笑一下,也许是连日的休息不好,竟出现了幻觉,还被这幻觉狠狠的吓了一跳。她是很担忧,怕他醒了,看见自己在眼前,会不会生气。 又站了片刻,轻轻的转动身体,退离病房,娇小的身体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欧阳枫才睁开眼睛,望向门外,已经没了踪影。 其实他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想心事,在她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一直隐忍着没有出声。此时也不知给她说些什麽,真要说,也是要继续白天的戏码,唱苦肉计,要继续伤害她,与其那样,她听了伤心,自己说着痛心,还不如装睡的好,不会伤害她,也能静静的感受她的存在,能这样对他来说,已经幸福的狠了。 那脚步声,那淡淡的香气,那温润的鼻息,都是他熟悉的,她慢慢的走进,他的心忍不住心悸,幸福的感觉,涌遍全身,双手狠命的抓住床单,不至于表露出来。 不过还是有一时的失控,眼睛轻轻动了一下,被云烟捕捉到了,好在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竟傻傻的认为是自己精神恍惚的错觉。 欧阳枫茫然的收回目光,有些恍惚,爱一个人为什麽要爱的如此辛苦,明明彼此爱着,却又装作不爱,要重重的伤害。明明近在咫尺,伸手可触,却又如此疏离,如隔天涯。这种感觉实实的折磨人的意志,使人癫狂。 如果真是神灵的指引,让他们今生相遇,为什麽不能护佑他们,偏要让他们尝尽痛苦,受尽挫折。 空气里还留有她身上的淡淡的体香,他忍不住深吸一口,好贪恋那淡淡的味道,好想念那小小的身体。 有那么一瞬间,好想不顾一切的把她拥进怀里,感知她身体的温暖,淡淡的味道。此刻他孤独的躺在这里,真的好怕,好冷,好想投身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告诉她,他所说的都是假的,是太爱她,太担心她的安危,才不得已说了那些违心的话,只愿这样的牺牲能保护她,让她从此过上安静的生活。 所以他不能,只能继续伤害她,如她所说,直到她心死。那么他呢?一样不会独活,会更惨,生不如死,因为在伤她的同时,他自己伤的更深,更痛,直到失去知觉,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回到病房,云烟轻轻躺下,久久不能入睡,虽然眼睛酸痛,头也昏沉沉的,却始终不能安然。一闭上眼睛,就是欧阳枫面色惨白,躺在病床的模样,使她揪心。 想着,不知他现在醒了没有,有没有什麽需要,身边如果没有人怎么办?担心着,更是睡不着了,大睁着两眼,望着窗外。 月光清冷的斜射进来,带着丝丝凉意,让人忍不住生寒,隐约可以看见,遥远的天际,点点星星,忽隐忽现。 难得的好天,连日来,一直是阴雨绵绵的,随处都是一片潮湿,身上的衣服都是粘粘的,粘在身上,觉得很不舒服。此时凉爽的风,带着干爽的空气进来,感觉格外清爽。 有些凉意,云烟往被子里缩了缩身体,暖和了许多,温暖舒适的感觉,使她渐渐有了困意,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身体最乏力易困的时候,再加上连日来的休息不好,瞬间沉沉睡去。 清晨,天色刚刚发白的时候,一阵尖锐的救护车鸣叫声,把云烟从沉沉的睡梦中惊醒。混沌的睁开眼睛,有些恍惚,抬眼看向窗外,有浅淡的白光,轻轻泻入,知道天已经亮了。 她今天想出院,要在齐静她们来之前,就把出院手续办了,免得她们来了阻拦,再费一番口舌。她的身体,自己清楚,已经没什麽大碍了,只需要静养就好了,大可不必呆在医院,这地方也实在不适合她久呆,吃不好,睡不香,病情不加重才怪呢。 在离开之前,她要再看一下欧阳枫,心里总是牵挂着,放心不下。 欧阳枫也是一宿几乎没睡,不是因为失眠,而是疼痛的折磨,无法入睡。每每睡意袭来,就会被剧烈的疼痛驱散,痛得几乎使他窒息,俊美的额头冷汗淋漓,病痛的折磨,使得五官都有些扭曲,刀削般的面孔写满憔悴,仿佛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一阵疼痛过去,他疲惫的睁开双眸,无意识的扫向门外,小小的倩影映入眼帘。云烟刚走到窗前,站定,抬眸正遇上他望来的眼神。 她能感知他的痛苦无助,心忍不住颤动,慢慢移动脚步,推开房门,缓慢的走到床前,心里忐忑不安,怕听到猛地呵斥声,阻止她的靠近,所以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 直到走至床边,并没发生所担心的事,才稍稍有些心安,静静的站在床边,端详着他,满脸的憔悴,已看不出往日的神采,云烟的心在揪痛,想伸手去抱他,不管他接不接受,身体却僵硬的动弹不得,定定的站在那里,似乎和他之间有一层无形的东西,阻隔在他们中间,不能穿越。 就这样互望着,似乎眼神在交流着什麽,愣了好半天,云烟轻轻开口,打破沉默,“好些了吗?”依然原地不动,陌生的疏离。 这种感觉深深的刺痛了欧阳枫,他做到了,她的心里有了芥蒂,那样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一只受惊的小野兔,怕猎人的再一次的攻击。这样的她,使他心痛、恐惧,恐惧真的会失去。 很费力的把右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手心向上张开,看着她。 云烟明白她的意思,半蹲下身子,把小手递过去,放进他略微发凉的大手里,神色惊喜的看着他,有些受宠若惊。 第76章 这样的动作,没在她的想象范围。若是以前,对她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在昨天听了那番话后,这样亲密的动作,对她而言,已经是奢望了,此时竟没有预兆的发生了,这代表什麽?他回心转意了?还是昨天的一切本就是逗她? 云烟不知所措的忽闪着一双黝黑的眸子,望着他,似要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你好吗?”同样的问题,蕴含着关切抛给云烟。 云烟感到一阵暖流涌遍全身,他还是很关心她的,唇角溢出恬美的笑,轻轻说:“好。” 看着她笑的那样幸福,欧阳枫真的不忍心说出后边的话,“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真的很想把她留在身边,握着她的小手,疼痛竟神奇的减轻了许多,有柔柔的暖意,透过小手,传递到全身,如打了镇定剂,顿觉安心舒服。 原来爱是这样神奇,可以减轻苦痛,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病魔都失去了强悍的魔力,变得渺小、微弱。 听这话,云烟的脸暗淡下来,受了伤般,垂下眼帘,声音分外凄凉,“你还是,让我离开?” 她瘦小的身体蹲在床边,让他极为难受,似乎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强者,居高临下的压迫着她,而她是卑微渺小,任人宰割。他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他们是平等的,从没高看自己,更没因她的出身贫寒,而轻视她。 “站起来,坐下说话。”不是命令,口气里带了几分怜惜。 云烟乖顺的站起身,低着头,坐到床边,眼波里有雾气,觉得一心委屈。 “你是个好姑娘,不爱你,是我的损失,相信你会遇到珍惜你的人。”欧阳枫听到自己的心碎了,听到了碎片坠落的声音,还有比逼着心爱的人,另择他人的事,更让人心痛的事吗? “你是说,让我去爱别人,不要爱你?”云烟凄凉的笑着,惨不忍睹,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那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忘记你。我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不是个玩偶,随便就可以抛给那个,然后随便就可以爱上那个。那你告诉我,要怎样才不会心痛,怎样才可以忘记所有?难道你不知道,爱一个人爱到癫狂,爱到深入骨髓,是生生世世都无法忘记的吗?如果你不爱我,又为什麽要让我爱上你,爱到失去了自己,忘却了所有,只愿永生永世的跟随……”云烟语无伦次,说到哽咽的出不了声,声声控诉着他的无情,伤感着她的悲哀。 欧阳枫安静的听着,心如刀绞,她说的他都身同己受,沙哑着嗓音说:“我给不了你幸福,只会给你带来痛苦,还有无止尽的伤害。” “我不在乎,只要和你在一起,痛苦也是快乐的。”语气执着而倔犟。 欧阳枫不知道这是什麽逻辑,痛苦并快乐着,但还是一阵感动,“我不要你痛苦,只希望你的生活中充满阳光快乐,幸福一生。这是我不能给的。”他此时不能心软,既然昨天已经说了那番话,就得继续。 云烟不顾形象的,用袖子把眼泪抹干,眼睛红红的看着欧阳枫,坚定的说:“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给。” “可,不爱你,不能给。”欧阳枫没有丝毫的犹豫,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吓了一跳,愣愣的注视着对方。 欧阳枫有些心虚,观察着她面部的表情变化,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竟这样直白的说出了,本不想的,云烟的固执让他心急,说话才失去了控制。 正沉默着一个身影晃到门口,李嫣然提着保温桶,推门进来,抬眸。看见林云烟梨花带雨的坐在床边,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欧阳枫见状,马上转变了口气,面露微怒,冲着云烟冷漠的说:“快走吧,别再这里哭哭啼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从此我们路归路,乔归侨,再没有任何瓜葛,所以,以后不要再来了,否则,我说出话来,会更难听,免得你脸上挂不住。” 嘴上说着,心里在暗骂,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这麽早就跑来了。 云烟睁大眼睛,看着他,难道她说了不该说的话了,这人怎么回事,说变脸就变脸了,以前没觉得这样善变呀,怎么此时脾气好似也变了。 正疑惑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尖锐的讥讽,“林小姐,你还知不知道廉耻呀?人家都说出这样的话了,你还死皮赖脸的粘着不放,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李嫣然说着,慢悠悠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转回头,鄙夷的看着云烟,“你是想荣华富贵想疯了吧?这样出卖色相,不知廉耻,不择时机。你看看他现在这样子,刚刚从生死线上抢回一条命,你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凭什麽说爱他,你就是这样爱他的,不顾他的安危,只图自己的虚荣?”李嫣然咄咄逼人的问着,用意非常明确,是在告诉欧阳枫,林云烟根本不顾他的死活,只看重他的钱财,这种女人不值得他爱。 云烟这才明白欧阳枫突然变脸的原因,是看到未婚妻来了,怕她误会,所以才变脸了。这样想着,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轻轻站起身,面色淡然的直视着李嫣然,毫无难堪之色,淡定而坦然,“李小姐,说话没必要这样夹枪带棒,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没有你说三道四的份吧?我再不堪,也比你强上千倍万倍,最起码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伤害无辜。不想你华丽的外表内,有着一颗蛇蝎般的心肠,我再怎样,只是为了爱,没有你说的那样龌龊,上可对天,下可对地,中间对良心,问心无愧。你呢?敢说这样的话吗?”云烟的声音虽不高,却颇有挑畔的味道。 李嫣然一窒,心中暗道,这女人看着柔柔弱弱的,竟是个厉害角色,句句不示弱,还有所指,“我怎么了?你说。”确是做了亏心事,声音也没了刚才的理直气壮,还真有些怕她说出来什麽,听她这话,显然是知道了一些,所以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说?”云烟冷笑,“你最好扪心自问的好,免得难堪。我也不想脏了我的嘴巴。” 欧阳枫暗自道好,称赞云烟是好样的,一点没吃亏,还把李嫣然气得够呛。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把他一个重要人物晾在了一边,当了透明人。 第77章 云烟惩治了李嫣然,心里虽高兴,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眸光冰冷的看着两个人,由于虚弱,声音有些低沉,“都住嘴,走吧,我要休息了。”他此时体力的确有些不支,身体的疼痛,再加上休息不好,身心疲惫不堪,只想好好安静一下。 李嫣然刚想出言反击,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此时她明显是占了下风,一口气憋在心里,很是难受,看了欧阳枫一眼,又不好再发作,心有不甘的恶狠狠的瞪云烟一眼。 云烟也觉得不妥,竟失态的和她争论起来了,忘了这是重症监护室,还有个重伤的病人在床上,心里后悔不已。都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早一些意识到,应该忍下才对,担忧的看看欧阳枫,满怀歉意。 他也正看着她,缓慢的说:“回去吧,养好伤,去上班。”声音里听不出责怪,倒像是关心。 云烟轻轻点头,深深看他一眼,忽略过李嫣然不友善的目光,转身慢慢的走向门口,柔弱的背脊异常的坚挺,更加表露的她坚韧的一面。 腿脚还是不灵便,一瘸一拐的,似比前天好了许多了,欧阳枫看在眼里,欣慰了许多。 李嫣然对欧阳枫的表现很是不满,什麽叫养好了,去上班,难不成还要她留在浩远工作,这也太厚待她了,莫非还是藕断丝连?心中不免疑虑重重。 “为什麽不把她辞掉?留在浩远你不觉得碍眼吗?难道你还对她存有念想?”李嫣然的话咄咄逼人,直视着他的眼睛,索要着答案。 欧阳枫不悦的看她一眼,清冷的说:“为什麽要辞掉?她触犯了公司的哪条规定,我有什麽权利平白无故的开除她?公是公,私是私,分清些好,免得再生出什麽谣言。”说完,轻轻闭上眼睛,说了那么多话,耗费了太多的气力,再无力多说一句。 被他这样一说,李嫣然竟哑口无言,虽然都是些歪理,也挑不出哪不对,也没有再纠缠的理由。总有些不甘心,总觉得她的存在是自己的威胁,可又一时想不出办法,铲除这个祸害。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也不忍再纠缠下去,惹他生气,声音放柔了几分,“喝些骨头汤吧,我是让佣人半夜起来熬的,我尝过,味道不错。”说着,打开保温桶的盖子,一股鲜美的汤味,飘散开来。 这是她的做事的风格,就会折腾别人,自己倾现成的。 “放那吧,此时我不想喝,只想休息。你先回去吧,想喝时,我会让看护帮我的。”欧阳枫闭着眼睛,懒懒的说。 李嫣然觉得很无趣,把盖子重新盖好,声音软软的说:“那我陪你一会儿吧?不会吵你的。” “不用,我睡觉,不习惯身边有人,不然睡不好。”听得出他的语气坚决,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李嫣然觉得非常受挫,竟然,只在他身边陪着的待遇都无法得到,她这个未婚妻还真是窝囊,很是恼火,怨责的问道:“我在你身边很碍眼吗?而她很养你的眼,所以不愿辞掉,只是看着,也是好的。”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吗?我真的很累,无力跟你争执什麽。”欧阳枫疲惫的睁开眼睛,声音很是不耐烦,“我即是和她了断了,就不会再牵扯,你为什麽有事没事的总是提到她,总是这样纠缠不清,有意思吗?此时,闹得满城风雨的,你要我炒了她,要世人怎样看我?错,不全都在她,我也有份,她本就受了伤害了,我还要赶尽杀绝吗?这种事,我做不出。”说着,又轻轻闭上眼睛,声音轻了些,“即是答应娶你,肯定会遵守约定的,希望你不要再牵扯无辜了。如你,还是不信,那就随你怎么想,我无法左右。”紧闭上双唇,再不想多说一句。 李嫣然依然是半信半疑,可又不想再多事,惹他心烦。毕竟,他是她的所爱,要一辈子相伴的男人,虽有不甘,也只能忍着。 “那好,希望你信守你所说的。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慢慢的转身,直到出门,也没听到欧阳枫再说什麽,回头看一眼,他安静的躺在那,面色平和,似乎是睡着了。 云烟办理好出院手续,给齐静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自己出院了,免得她来医院,扑个空。 走出医院,远离了医院呛人的气味,心情大好,深吸一口气,有着淡淡的清香。 抬头望去,漫天的柳絮,飘飞而来,铺天盖地,犹如大大的雪片在天际间飞舞,但不会那般冰冷,带着丝丝暖意,顿感舒服。 清爽的风吹来,有几片,顽皮的蹭过脸颊,柔柔的,软软的,痒痒的,云烟轻轻的伸出双手,捧在手间,绒绒的在手心,有些痒。又一阵枫吹过,那雪白的毛绒绒,再一次飘飞起来。 云烟浅笑着,追望,娇俏而可爱,她喜欢这样的季节,是一年四季里,她最爱的时候,可以,暖洋洋的欣赏鹅毛大雪。 金色的骄阳淡淡的打在她脸上,似遮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幔,朦胧,飘渺,看着那般不真实,娇憨的女子,似圣洁的仙子,双手轻轻托起,飞出无数个福祉,给世间散发着福音。 这样美好的一幕,正好给风清扬捕捉到,站在车旁,竟忘了关门子,看得痴了。 她是特意来看云烟的,那天的报纸他也看到了,虽不清楚内幕,一心断定云烟是无辜的,是别人的恶意诽谤。 那天欧阳枫对云烟的样子,分明是非常在乎,爱入骨髓的表现。而且欧阳枫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有敌意,看来是把自己当情敌了,如不是真爱,哪犯得着醋意大发。明眼人,一看便知,两个人是你情我愿,而且又都没有婚配,哪来的上奸夫淫妇,纯粹无中生有,恶意重伤。 不知云烟知道了这事,会怎样,所以,一直不放心,总想过来看看。又怕被欧阳枫遇到,给误会了,给云烟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内心挣扎了两天,还是决定来一趟,免得日日牵挂。 也弄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对一个还算陌生的女子,竟如此的牵挂,这可不是他一向做事的风格,他也懒得探究,只要心中喜欢就行,管他什麽来由。 不想一下车,就遇见云烟,还看见她如此可爱的一面。 稍愣片刻,笑吟吟的走上前,温和的说:“好些了吗?出院了?” 第78章 云烟侧脸,才看见风清扬,满面含笑的站在自己身边,一张脸憨厚而亲切。看着他,总有一种亲人般的温暖,眼睛马上笑弯了,“真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巧,是特意来看你的。”风清扬纠正着,她的笑明媚如春光,看着赏心悦目,很有感染力。然后瞧了瞧她手里拎着的包,“你这是出院?” 云烟点头,应着“是的。” “没有人接吗?”说着,四周望望,没发现某人的身影。 云烟知道他的所指,神色有些漠然,淡淡的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好,我送你回家吧?”风清扬指了指路边的车子。 “好的,谢谢。”尊敬不如从命,她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宜推脱,虽然已经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了,也不介意多欠一个,等自己好了,慢慢再还。 风清扬陪着云烟,慢慢的走到车子旁边,等她坐好,才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上车。 车速很慢很稳,缓慢的向前爬行,风清扬没有上主路,辅路上车辆比较多,有时还有红灯,走走停停的,半个钟头都没走多上路程,两个人闲扯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并不觉得无聊。 云烟有些疑惑,这人今天没事吗?跟自己耗些无聊的时间,看他的样子,好似在故意拖延时间,明明可以从医院直接上主路,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到她家,他偏偏选铺路,现在正是高峰点,车辆很多,根本很难前行。 忍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会不会耽误了你的事情?” 风清扬看了看她,淡淡一笑,明白她的意思。其实正如她想,自己正是在拖延时间,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和她多呆一会儿,只是因为喜欢,跟她一起总是有种舒服随意的感觉,忍不住想要靠近。如果早早的把她送回家,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便久留,所以这样甚好,把时间都留在路上。 风清扬很喜欢听她说话,柔柔的,细细的,她的此时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听在耳朵里依然悦耳好听。还有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气,不是某种化妆品的香味,是一种很特别的气味,似她身上特有的味道,淡淡的,让人闻着上瘾。 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女子,即养眼又养心。 眼前的女子并没有什麽出奇之处,说起来他也是阅美无数,她还真算不上倾国倾城,顶多算的上清秀淡雅,只是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只能用超凡而脱俗来形容,吸引着他想靠近,虽然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妙,会慢慢上瘾,然后无法戒掉,深深沦陷,毕竟她是个心有所属的女子,自己的机会很小。但又忍不住去触及,很微妙的感觉,懵懵懂懂的,虚无缥缈,很美!他亦不想特意去改变,他喜欢随性,凡是顺其自然。 风清扬习惯性的摸摸头,表情有些不自然,脸色微红,似心中的秘密被人窥探到了,尴尬的不知如何,勉强故作镇定的说:“今天没什麽安排,比较清闲,你有约吗?” 云烟轻轻摇头,她失去了欧阳枫,还有谁会约她,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现在的她是孤家寡人。不免有些哀伤,悄悄的扭过头,侧脸看向窗外。 “他怎么没接你?”风清扬声音淡淡,很随意的问着,知道自己有些八卦,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们分开了。”云烟很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觉得整颗心也随着沦陷进黑暗,被冰冷一片吞没,暗无天日。 风清扬一愣,不敢置信,“为什麽?不是前几天还好好的吗?”前一时还爱的死去活来,后一时就宣告结束了,这也太闪电了吧?就说这时代在飞速的发展,这感情还是慢慢来的好,象这样也太离谱了。 云烟黯然,轻声说;“不知道,是他提的。”声音透着哀伤,轻轻叹了口气,侧头继续望向车外,在这件事上她不想多说,更不知怎样说,她也正一头雾水,鬼才知道哪出了问题。 看着她慢慢的依进车角,身体卷缩在那,很冷很无助的样子,脸色也差了好多,似乎极痛苦。心不禁一痛,伸出手,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然后迅速放开,安慰着,“别伤心,也许他有难言之隐,不得已才那样说的。能看得出,他很在乎你,怎么会说变就变。”虽不想这样说,也许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如果是,他肯定要牢牢把握,把幸福握在手里,但是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痛苦。 云烟含笑转过脸,黝黑的眸子里闪动着灵动的光,似很激动,“你也这样觉得?我是不信他说的,只是,一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就忍不住伤心。” 风清扬轻轻一笑,没接话。看着她心情因自己一句话大好,不免高兴,又有一点失落,心情极为矛盾,便转了话题,“你以后怎样打算?” “养好伤,去上班。”云烟机械的重复着欧阳枫的话,纳闷,是不是上了他的道。 风清扬似闲聊般的语气,问道:“还回浩远吗?” “是。”云烟轻轻的应了一声。 风清扬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报纸你看到了吗?真的没关系吗?肯定少不了闲言碎语,你能抗的住吗?”报纸她没看到,只是听齐静说了些,知道上面写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心里也稍微有些发怵,只是还没有怵到逃离的地步,心里明白,她必须面对,逃离是在妥协,也正中了圈套,更加让恶人得意。 “看到了。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何必在乎那些人的胡说,我此时离开只会让她们得意,让不知道事实真相的人,更加认定我就是那样不堪的人,在我心里黑即黑,白即白,时间久了,见了人心,流言不攻自破,也还了我清白。”云烟的语气分外坚定坦然,顿一下又说:“就算有一天会离开,我也要走的腰杆挺直,摧毁留言,不留下任何话柄,安然的离开。”她没必要被不存在的事情羞愧不安,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说什麽,只要心地坦荡就可以。 风清扬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在心里又多了一层佩服,欣喜,又发现了她的不凡之处,小小的身体坚韧而顽强,似能撑起整个天地,有坚毅不可捶的意志。 “其实那些流言蜚语对我构不成什麽难堪,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想我,只在乎他,他心里的我。”云烟看着风清扬很认真的说,苦笑一下,“我是不是很傻?” 风清扬一时不知该说什麽,沉思片刻,温和的说:“不是傻,是执着,是痴情,除了羡慕,我不知该说什麽才好,如果有这样的女子肯这样用心的爱我,我会幸福的要死,就算抛弃所有,也会和她共度一生的。” 第79章 听他这样不经意的一点拨,心中一震,突然想起,她住院时,欧阳枫也说过这话,要为她抛弃所有,带她远走高飞,创造一方幸福的小天地,只有她和他,还会有他们的孩子。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变故,使得她心绪大乱,竟然忘了,记得当时他有多么坚定,如果不是她的坚持,他们早就选定去向了。心下断定,他的骤变,肯定有隐情,不会是表面看到的这些。 想明白了,心情也好了许多,皱进的小脸舒展开来,语气有些跳跃,“谢谢你。” 风清扬不解,大眸疑惑的看她一眼,“为什麽谢我?” 云烟眨动着灵性的双眸,颇有深意的说:“你的一番话,让我明白了一些事。” 他更为不解,仔细想想他也没说什麽呀?样子傻傻的眨着眼,仔细看了一眼云烟,这女子真难琢磨,总是出其不意,让人摸不着头脑。 云烟看着他的样子,很想笑,那憨厚的脸上勾勒出这样的表情,还真是可爱。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跟他说这麽多,他虽救过自己,也只不过是的只两面之缘的男人,离吐露心声还甚远。不过,就是觉得亲切,家人的感觉,忍不住倾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奇妙,说不清道不明原由,心自会告诉你,如何去做。 前方的路好走了些,车辆明显少了许多,车速慢慢提升,依然平稳。 连日接连发生的事情,一再困扰着云烟的身心,心情紧绷着,并不觉得什麽,一旦放松,身心交瘁的感觉如狂澜凶猛袭来,只觉得很累,如抽去了所有精力。云烟无力的软瘫进座椅,眸光透过车窗飘向外面,眼里却是一片空洞,对万千世界视若无睹,沉浸在自己的狭小的空间里。 风清扬是个极细心的人,能看得出她的疲惫,眼中有布满了血丝,应该是连日休息不好的缘故,不忍再打扰她,只专心看着前方,没在说什麽。 后视镜里,那瘦弱的肩膀软软的靠进座椅,柔弱却坚韧,不知能承载多少艰辛,这个年龄应该是在父母的爱护下,尽情享受青春的时候,而她却承载着如此多的痛苦,轻轻叹息一声…… 很快到了云烟家楼下,云烟下车,并没有请他上去坐,含笑说改天请他吃饭,她现在这种情形实在不适合招待客人,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个天昏地暗。风清扬也明白,欣然的点头,挥手,车子缓缓离开,转眼消失在拐角处。 木然的站立,想起送欧阳枫的情景。 她每次都是这样目送欧阳枫离开的,随着车子一冒烟,渐渐远去,总是有淡淡的失落怅然在心中升腾。 开始的感觉是淡淡的,越往后随着日益的依恋加深,开始习惯他的陪伴,越是强烈,越怕幸福会偷偷溜走。 望着车子的远去,总觉得车里的人太冷酷了,没有一点留恋,就这样义无反顾的扬长而去,知道自己是太在乎了,已经爱入骨髓,害怕失去,失了自我。 男人就是活得潇洒,没有那么多顾虑,不似女人心是软的,心绪是繁乱的,就算是离开,也做不到义无反顾,也会有千般不舍,直到心痛到麻木。 后来她开始害怕这种感觉,害怕面对分离,害怕看男人坚挺而决绝的背影。 打开家门,一室寂静,静的能听到心跳的声音。顾不得梳洗,直接进入卧室,一头扎进柔软的被子,身体缩成一团,脑子昏沉沉的,只觉得混乱,伸手拽过另一个枕头,抱在怀中,吸吸鼻子,还能闻到他淡淡的味道,让她心安,满足的闭上眼睛,意志渐散,进入梦乡。 看着云烟上了风清扬的车,李嫣然嘴角撇了撇,勾出一抹邪魅的笑,林云烟还真是个人物,那边刚刚梨花带雨的惜别,这边就阳光灿烂的一路说笑而去了,两边迎合的还恰到好处,本事真是了得,她自愧不如。只有病房里那个傻男人,还被蒙在鼓里,心怀内疚,认为是他伤害了她,岂知真正受骗的是他。 悄悄转回身,一路想着该如何告诉欧阳枫这件事,也好使他断了念想,一心对她。暗自猜测着他知道了,会是怎样的情景。 走近病房,远远的就看见,萧雅梦坐在病床前,手里端着碗,探着身子,往欧阳枫嘴里送食物。 轻轻推开门,刚才的一幕让她心情无比的愉快,终于去了一块心病,一脸的灿烂妩媚,声音也甜了许多,“伯母,您来了。” 萧雅梦侧头看看走进来的李嫣然,笑了笑,温和的说:“嫣然呀,你带来的汤真是不错,枫儿很爱喝。” 李嫣然听这话自然欢心,眉眼都笑弯了,“是吗?太好了,明天我再熬些,带来。” 欧阳枫直接无视她的存在,轻啄一口汤,只觉得她阴魂不散,刚出去,怎么又回来了,心情有些不悦。 “你猜我看见谁了?”李嫣然才不介意他的冷淡呢,厚着脸皮凑到床前,眸子邪魅的闪着,看着欧阳枫。 欧阳枫抬眼看她一眼,迅速转移,又回到母亲端着的碗上,似乎那碗汤的吸引力更大些,人不好,汤的确不错,他比较英明,没把对人的怨气转移在汤上,那样子摆明了没有回答的意思。 不想李嫣然难看,萧雅梦接过话茬说:“说说,谁呀?” “我看见风清扬了。”李嫣然故意把声调拉的很长,瞅着欧阳枫,捕捉着他面部的细微变化。 欧阳枫微微一愣,拧眉思索着,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一时却想不起来,挑眉看她一眼,似在询问。 “就是那天李嫣然住院时,她身边的男人呀,还真的是她的男朋友,刚才我亲眼看见他把林云烟接走了,又搂又抱,那情景,别提多亲密了。”李嫣然故意扭曲事实,好让欧阳枫死心。 “真是可恶,昨天还在这大秀纯情,一转眼就向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了,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萧雅梦气愤的说着,心里恨的不行,自己也差点被她表面的功夫骗了,心疼的是儿子,还这样痴傻的爱着,她竟是这样的女人,真为儿子不值,转而安慰着“枫儿,好在咱们醒悟的早,没有给她可乘之机,那女人也就是贪图咱们家的钱财,才不择手段的示好你。这样更好,你也不用背负自责,也不必觉得亏欠她的,她即是这样的人,不如随便找个理由把她辞掉吧?免得每天对着,碍眼。”萧雅梦试探着问。 第80章 萧雅梦提出这样的提议,李嫣然自然大喜,要比她提效果好多了,于是两个人眼巴巴的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欧阳枫脸上,等待回应。 欧阳枫除了微微一愣外,脸上再没任何表情,淡淡的,平和一如往常,不急不慢的说:“我说过,一切等我回去后再处理,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们操心,还有……”目光盯着李嫣然,“不要再我面前搬弄是非,我很反感,看人,我比你清楚,不需你费心,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就行了。再说,我和云烟已经了断了,你也不必再费尽心机的毁她名声了,如果你在执迷不改,恐怕我们真的完了。” 话语里似教训,也带有一定威胁的味道,弄得两个人面面相觑。 李嫣然眉毛挑挑,有些怒了,声音也提高了些,“你什麽意思?在你心里我就这样不堪?”心里极是委屈,虽有私心,但也是为他好,好心竟没得好报。心里发狠,那个贱女人到底哪好,迷的他这样分不出好赖。 萧雅梦看在眼里,知道儿子是不信的,乍听到那些话,自己是有些激动,静下来想想,林云烟并不像那样的人,儿子昏迷不醒时,她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脸上的绝望、心痛,怕失去的恐惧,痛苦的几乎昏厥,她深深印在脑子里,心疼不比她少一分,不是深爱着,怎会如此。 欧阳枫冷冷看她一眼,“你还用问我?” “好了,看你们两个,到一起就拌嘴,分开吧,还想,真拿你们没办法。”萧雅梦适时的插话,分散两个人的注意力,偷着给李嫣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心中叹息,这丫头就是沉不住气,总想一口吃个胖子,把林云烟踢得远远的,不让她在儿子心里留一点痕迹。岂知道,耍这点小聪明,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更加招儿子讨厌,得不到他的心。明知道林云烟是他的死穴,却偏偏要触及,要知道碰林云烟,比碰他,还要使他不能忍,唉!萧雅梦轻叹一声,不知怎样收拾这烂摊子。 李嫣然也是个聪明的人,明白萧雅梦的意思,知道她是好心,在帮自己,知趣的咽下要说的话。 趁着萧雅梦去放碗筷的当子,抽了纸巾,轻轻的为欧阳枫把嘴角的汤渍擦拭干净,嘴里半撒娇半嗔怪着“好了,不跟你斗嘴了,都是我不好,好了吧?我以后一定学乖点,不招你生气了,啊!你呀!就会欺负我,见到我就黑着一张脸,还大我一岁呢,你就不能让我一点。”说着,翻着眼睛看着他,似怨、似嗔、死调笑,那样子极其暧昧。 欧阳枫见她虽是埋怨,也是细声细气的,眉眼也低了几分,收敛了锋芒傲慢,自己也不好在摆一张臭脸了,勉强勾勒出一抹笑,声音也温和了许多“小事可以让,原则上的问题,不能让。” 李嫣然见他缓和了,心情格外高兴,换了一脸的妩媚,眉毛都笑弯了,连忙应着,“好,我知道了。”那样子别提有多乖了,十足的乖宝宝的模样。 “好了,两个小祖宗,一会儿黑脸,一会儿白脸的,真拿你们没办法,现在好了,终于雨过天晴了。”萧雅梦似嗔似怪的说着,还包含着浓浓的宠腻的味道,转而不安的看了看欧阳枫,眉宇间无法掩饰的疲惫,瞳孔里布满血丝,脸色病态的红晕,知道病痛的折磨,让他没有睡好,“嫣然,咱们走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李嫣然这次很乖,顺从的挽起萧雅梦的胳膊,对欧阳枫甜美一笑,“好。下午再来看你。” 欧阳枫没说什麽,只是轻哼一声,目送两个人离开。 闭上眼睛,一张憨厚朴实的脸出显现在脑海中,想着,云烟如果有这样一个人照顾,今生一定会幸福吧,虽平淡,总好过大起大落,云烟也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平平淡淡,安安静静,淡然一生。 一阵酸楚,眼睑处潮湿,整个心空到恐慌,失去的恐惧慢慢的在心里蔓延,他却不能去挽回,他给不了她幸福,但愿那个人能给她,使她幸福,虽然那幸福里没他,他依然祝福,祝福她永远幸福,一定要过的好,他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就可以,只要她好,一切都好。 站在浩远大厦的门前,云烟深呼吸一下,稳了稳心绪,迈开优雅的步子,背脊挺直的步入大门。正如猜测,用余光瞄去,有几个看她进来,便扎堆在一起窃窃私语,云烟忽略过,只要不当面说三道四,她就自当不知,何况这种事情不能解释辩解,那样做只会越描越黑。 下了电梯,直接进入办公室,手心微微冒汗,好在她是经理,多少都会惧她几分,当面还是和和气气的,没人会当着她面说透。 依然觉得很不舒服,觉得什麽东西压在胸口,压得喘不过气来,唾沫底下能淹死人,看来这句话不是虚的。恨得咬牙,真是没有天理,莫须有的事情,楞安在她的身上,竟弄得她跟做贼似的,想想就痛恨那个捏造谣言的人。 这段时间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都有副总杜知月处理,偶尔也能看到萧雅梦和李嫣然的身影,不过不会久留,处理完要办的事情就会离开。云烟一般会选择避开,偶尔碰到萧雅梦,只轻声问候过,马上离开,她也并没给自己难看,好似还比以前温和了许多,眉眼尖带着几分关怀。 李嫣然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样凌厉傲慢,云烟总觉得她的眼里有咄咄逼人的杀气,让人背脊发凉,云烟不愿跟她有过多接触,她那高高在上气势,让她倍感压迫,有些喘不过气来,所以能避就避,从不正面相对。不是因为怕,只是不想多事,更不想惹人闲话,也不愿因为多看她几眼而消化不良。 日子还算过得平静安然,只是在闲下来的时候,总有种失落的空虚在心中游荡,百转千回,越久越浓烈,浓的驱不走挥不散,愁绪一再的纠结,无法真正的快乐起来。 所以自动选择忙碌,只有在繁琐的是事物里,郁结才能暂且释怀,才能无意识的淡漠。 有几次耐不住想念,悄悄跑去医院,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看上他几眼,以解相思苦。 很想进去和他聊上一会儿,听听他磁性的声音,爽朗的笑声,却不敢再贸然进入,怕引起风波,更怕心里的伤口再次被无情的撕裂,所以选择了,安静的站在远处遥望。 看着他伤势日益好转,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苍白的脸逐渐变得红润,一双乌黑的眸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深邃睿智。有一次还看见由看护陪着,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晒太阳,绚丽的阳光笼罩着他,俊朗的面容显得分外灿烂夺目,仿佛周身都环绕着温暖的光环,云烟有几次差点按奈不住,好想扑过去,融入那温暖之中,融成一片水,永远的环绕在他身边。 第81章 每次去医院都会发现一点新的变化,云烟小小的心脏就会欣喜若狂,带着那美好的心情,悄然离去,静静回家,然后安然入睡,那感觉是幸福的是甜蜜的。 只要他好好的,还在就好。 云烟正在埋头一大堆文件之中,门轻轻的打开,咔咔的小跟鞋声音传进耳朵,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云烟浅笑,头也没抬,继续忙碌,只问道:“有事吗?” 江小满略有所思的看着埋头苦干的云烟,思索着该如何说,迟疑了片刻,说:“姐,总裁来了。 云烟的手微微一颤,手里的文件差点掉落,平静的话语,如一颗石子击落在平静的湖面,泛起一阵涟漪,只是瞬间,便恢复了平静,只哦了一声,继续翻看着文件。 江小满还傻傻的站在那等待下文呢,除了沙沙的翻弄纸张的声音,再没听到什麽。 心里正思忖着怎么会这反应,一点也没有她预想的那样惊喜慌乱,竟是满脸的平静淡然,正楞着不知所措,只听得云烟漫不经心的说:“还有别的事吗?” “哦,没了,你忙吧,我走了。”江小满悻悻的转身离开,到门口还有些不放心的回头望望,映入眼帘的只有那张精致而淡然的白皙面容,依然低头忙着,似总裁来否和她无关。 听见门砰的一声关上,接着咔咔的鞋底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渐渐远去,云烟轻轻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文件,靠进柔软的椅背,用手按住快节奏的心脏,慌张,忐忑,欣喜,夹杂着分别已久的渴望跳作一团。 即想见又怕见到,即有浓浓的渴望督促她,又有瑟瑟的胆切拉扯她,弄得一上午都心神不定的,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踌躇着推门,出来,慢慢的走在走廊上,思忖着见面情景,要说些什麽,要如何说,不禁苦笑,面对爱的人还要事先背好台词,真是天大的笑话,世事弄人。 正想着,一头撞在什麽不明物体上,只听女子尖叫一声,云烟被狠狠吓了一跳,猛抬头,李嫣然正怒不可遏的盯视着她,云烟直接忽略过,目光专注在她身边挺拔的身体上,一身笔体的灰色西装,包裹着健美的身材,他瘦了些,似乎更加精神了,剑眉下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略显消瘦的脸颊白皙依旧,薄唇紧抿,依然的俊秀逼人,只是那眸子里没有了以往温暖柔情,只有冷漠疏离。 正楞着,听到一声冷斥“在看什麽?还不给我捡。”那语气蛮横而霸道。 云烟吓得身体微微一颤,转眸看向一边的李嫣然,正咬牙切齿的盯视着她,云烟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不知怎么惹到她了,让她这样发火, 李嫣然见她花痴的只顾看着欧阳枫,自然火冒三丈了,身边有欧阳枫又不能说些难听的,只得在心里骂,这女人真不知廉耻,都这样了,还敢当着她的面发花痴。 看她动都不动,只是呆傻的用一双无辜的清澈眸子看着自己,李嫣然这个气,按着性子,伸手指了指地下,云烟顺手指望去,地下七零八落的散落着一堆纸张,难道是自己刚才撞落的?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不然她哪会这样嚣张,有点得理不让人的味道。 云烟没有说话,蹲下身子一张一张捡着地下的纸张,木然的,动作有些机械,心在隐隐抽痛。两双鞋子在眼前晃动,那么的高贵不可一世,而她卑微的如同蚂蚁,必须臣服在他们脚下,让高高在上的他们把她若无其事的踩于脚下,云烟觉得前所未有的屈辱,没想到几个月后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如此狼狈的她,屈身在他脚下,任由他身边的女人驱使斥责。 把纸张码好对齐,蹲的久了,腿有些麻木,费力的起身,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站好,把一大摞整理好的纸张递给李嫣然,“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麽用,都弄乱了,你知道我用了多长时间才弄好的吗?下午还要赶去交给工厂,这下全完了。”李嫣然依然不依不饶的责备着,恨不得上去抽云烟几个嘴巴子。 她刚才注意到了欧阳枫的不忍心疼,虽然只在眼中瞬间的闪过,她依然捕捉到了,云烟要摔倒时,他伸出手,欲上前扶住,这些小小的动作足以燃起她的怒火,他依然在乎她。 可惜的是该看见的没看见,云烟只顾拿好手里的东西,免得再次落地,所以并没注意到欧阳枫的眼神动作,只记下了他的冰冷疏离。 李嫣然没好气的接过纸张,抬头委屈的看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欧阳枫,嘟着小嘴说:“这下可好,我又要忙了,下午的事恐怕要拖到明天了。” 欧阳枫从头到尾都站在一旁,没说一句话,只冷漠的看着一切,听着她的抱怨,只淡淡说了一句“不用,吃过饭我帮你整理,应该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听他这样说,云烟知道李嫣然这次没有夸大其词,的确是自己闯祸了,无意中耽误了他们的正事,也不知说什麽才好,只是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看着李嫣然亲密的挽起欧阳枫的手臂,从她身边擦身而过,错身时用妖媚的眸子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有不屑,有倨傲,有得意。 云烟的心异常慌乱,抖作一团,不是因为李嫣然的眼神,是欧阳枫的无视深深刺伤了她,就如她是个陌生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就那样冷冷的无视她的存在,本来已经平复的心再次被无情的撕裂扯痛。 此时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很卑微,如此的渺小,而他们是那样的高高在上,那两道背影是如此的优雅,站在一起堪称是绝配,如同是王子与公主的化身,而她充其量是只是个灰姑娘,无法取代公主,永远得不到王子的心得灰姑娘。 唇畔勾起一抹苦笑,像是在自嘲,嘲笑自己的无知,不自量力。 漠然的收回眼神,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着,有些茫然,一时不知去什麽地方,她不想去餐厅,现在已经没了胃口,犹豫着转身走向电梯,木然的进入电梯,里面有三个少女眉飞色舞的说着什麽,她并不认识,也许是新来的吧。 一个高个,皮肤较黑,样子如蒙族女子的人说:“我是第一次见到总裁,太帅了,我还从来没见过那样玉树临风,潇洒飘逸的男人呢,我真不知道用什麽的语言形容他,仿佛多好的词用在他身上都不足为过,真是男人中的极品。”说着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放着异彩流转的光芒。 第82章 另一个个子稍矮些,皮肤白皙,看着比较文静内敛的女子白了她一眼,“看你的样子,都流口水了,如果总裁在面前,你还不,不顾一切的抱住他,很啃一顿呀?”说着失声的笑了起来。 高个女子不以为然的说:“那怎么了,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如果真有可能,我肯定会大胆追求。不过,我还是有些发怵,听说他的未婚妻可厉害了,是个狠角色,一步不离的跟着总裁,谁敢有这念头,她不吃了她才怪呢。”脸上露出惧怕的神色。 矮个女子又说:“是呀,设计部的林经理就是个例子,听说被总裁未婚妻挣得挺惨的,又是被打,又是上报,最后还是被总裁一脚蹬开了,乖乖的回到他未婚妻身边了,真是可怜,还落了一身话柄,被别人当笑话说,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竟敢有如此野心,想勾引总裁,奢望过上等人的生活。” 一直站在一边的略显成熟的女子,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听着,不时看看站在一侧的云烟,洞察她的表情,听她们说到云烟,脸上露出紧张,手伸到高个女子身后,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眼神担忧的看看云烟,云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冲她笑笑,虽然是温和友好的微笑,竟好似吓了她一跳,不自在的垂下眼帘。 高个女子哪知道怎么回事,甩开她的手,饶有兴致的继续谈论着,“我也听说了,是挺可怜的,也值得同情,我不觉得她哪不对,这样帅气的男人谁会不喜欢,要过好的生活谁不想,有什麽错,我还是挺佩服她的勇气的,敢和那样刁钻的人挣男人。如果是我还会继续争下去,毕竟他们还没有结婚,人人都有追求的权利,再说已经惹了一身骚了,还有什麽好怕的。” 电梯骤然停止,门开了,云烟静静的走了出去,三个女子也随后走出来,云烟听见身后一阵窃窃私语,然后是一句抱怨“你怎么不早说呀。”听声音是高个女子的所说。 云烟苦笑,对这样的说辞她早已习惯,并不会影响她的情绪。 径自走出大厦门口,抬头望望,一眼看见对面的咖啡厅,她此时需要静一下,那环境优雅安静,是静心的好地方,穿过马路,走近咖啡厅。 进门,选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向侍者要了杯咖啡,用手肘撑着台面,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杯子里浓浓的咖啡,看着飘渺的热气出神。喝一口,苦苦的,由不得咧一下嘴,明明放糖了,怎么没一点甜得味道,都是苦涩,就如同她此时的心情,很难找到甜得感觉。 耳边回响着高个女子的话,争,她要继续争吗?苦笑,她如何争?凭什麽争?看他的样子分明已经把她忘了,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对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争他做什麽?纵然他有多么优秀,与她何干,终究不是属于她的人,过去的一切只能当作一个美丽的梦,是梦总会醒的,醒来的便是一场空。 哪怕现在知道他依然爱她,她也不会去争,去和另一个女人去抢,那样做就不是她了,她只会退到一旁看着,只要他幸福就可以了,不想去为难他。这样做肯定有他不得已的原因,她不想去破坏,会让出他身边的位置,给那个他需要的人,哪怕会伤心的独自去一旁默默流泪,也不会去争去抢。 这样想着,视线渐渐模糊,一阵酸楚窜入鼻子,泪水不值钱的扑簌簌落下,她不想去控制,也不去擦拭,任它肆意地在脸颊流淌。咖啡厅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她又在角落,不会有人注意她,她亦不在乎,此时哪顾得上这些。 这样想着,视线渐渐模糊,一阵酸楚窜入鼻子,泪水不值钱的扑簌簌落下,她不想去控制,也不去擦拭,任它肆意地在脸颊流淌。咖啡厅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她又在角落,不会有人注意她,她亦不在乎,此时哪顾得上这些。 正哭着,一只大手伸过来,手里拿着几张纸巾递到眼前,云烟抬头,透过蒙蒙泪眼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眼前,风清扬正用一双大眸看着她。 云烟第一反应就是真糗,为什麽总是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他,面子全失。 不好意思的接过纸巾,擦拭着泪水,唇畔勾起一个弧度,比哭还要难看,却倍加惹人怜惜,尴尬的望着他,“又让你看见我出糗了,你为什麽总在这时候出现?” 风清扬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温和的说:“你进来时我就在了,在和客户谈事情,只是你没发现。哭有什麽糗的,只是在排除身体的毒素,毒素排出身心也就愉悦了,很好的排毒方法。”他淡淡的笑说着一番另类解释,已解除云烟的不自在。 被他这样一说,云烟反而笑了,抽抽鼻子,四处望望,“你的客户呢?” “哦,谈妥后,走了。” “不问我,为什麽哭吗?” 风清扬并没回答,只淡淡的说:“做的不开心,就离开吧,来我的公司。” 离开,云烟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垂眸,苦笑,也许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如果再继续呆下去,今天的事情还会再发生,她还能承受多少?也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不再相见,时间久了,会慢慢淡忘,心里的伤会慢慢愈合。 也许吧,可为什麽心会如此痛…… 沉默片刻,抬头看着风清扬说:“我再想想……”然后黯然的低下头,隐藏住眼里的悲痛,“也许,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那声音淡淡的,飘散在空气里,有说不出的伤感。 “好,想好了,告诉我。”风清扬并不多问,知道她此时心里不好受,“吃过饭吗?” 云烟轻轻摇头,要真的离开,总觉得有千丝万缕的愁绪在心中纠结,扯不断,理还乱。 “走,我带你去吃大餐。”风清扬故意把声音上扬,音符般有些跳跃,试图打破这沉闷的气氛,说着率先站了起来。 第83章 云烟一点都不解风情,依然半垂眸,轻声说:“不要了,我没有胃口,不用管我,你自己去吧。”那样子如受了气得孩子,沉浸在自己哀伤狭小的空间里,不肯出来。 不知为什麽在他面前总会这样随意,不用做作,伪装,怎样想就怎样说,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家人般的感觉,所以从不那么客气。 看她漠然的坐在那,只管用手摆弄着眼前的杯子,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失败,风清扬叹口气,颓丧的又重新坐下,陪着她发呆,他不想勉强她。 良久,云烟才悠悠的说:“活着,好累!”声音极轻,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听见。 风清扬能听得出,那句话包含了多少的酸楚,无奈,仿佛历经了沧桑。世事难料,竟让一个花季少女说出如此心碎的话语,他的心猛地一紧,似被什麽东西刺了一下,隐隐的心痛在心中蔓延,两人都被浓浓的哀伤笼罩。 “人活着本就不易,所以凡事要想些开些,如果实在不开心,就学着放下,别太难为自己。人生本就短短几十载,要善待自己,活着最重要的是要对自己好些。”风清扬极力用轻松的口气,耐心的劝解,俨然是个大哥哥,在谆谆教诲迷失的妹妹。 云烟用心听着,频频点头,心里甜甜的,丝丝暖意在心中升腾,蔓延到全身,好温暖。都忘了有多久没这样的人,满含关切的和自己说话了,家人的感觉,超越男女之界的感觉,好贴心!他是除了欧阳枫之外,第一个如此关心自己的人。 满心感激的抬头望着他,从那双炯炯的眸子里她看到了怜惜,疼爱。 要他陪自己绝食,云烟当然不忍,推开杯子,拿出手机看看,一点了,“我要去上班了,你也快去吃饭吧,不然,饿坏了我可不负责啊。”淡淡一笑,站起身,和风清扬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厅。 目送他远去,云烟才穿过马路,慢慢的走向大厦门口。 不远处欧阳枫和李嫣然也刚从车里下来,李嫣然一眼就看见穿过马路,走过来的云烟。她显然没有看见他们,只是目不斜视的朝大厦门口走着。 想着云烟中午屈膝伏地,被她踩于脚下的狼狈模样,李嫣然就满心得意,终于乾坤倒转,轮到她得意的时候了。这些还不够,她要把她所受的委屈全转加在她的身上,让她也尝尝被人冷落无视的感觉,直到折磨至她心死,自己乖乖离开浩远,欧阳枫不舍得辞掉她,她就想办法逼她自动离职。她一天不离开,她就一天得不到安宁,总在害怕她会和欧阳枫死灰复燃,而日日忐忑不安,她的存在就如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毁了她得来不易的幸福,所以她必须离开浩远,远离欧阳枫。相信,只要她离开,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心里会慢慢淡忘,直到心中再没了这个人的影子。 李嫣然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设计者恶毒的计谋,脸上不露声色,笑的百媚千娇,婀娜转身,温婉回眸,待欧阳枫走到身边,挽起他的胳膊,步调和谐的朝门口走。 欧阳枫虽讨厌这样不分场合的暧昧动作,还是随了她,清楚她的脾气,你越是反对她越会拧着来,最后弄得两败俱伤,只要不超越他的底线,他尽可能的忍让,不想因为这些小事,闹得鸡犬不宁。 抬头,看见前面熟悉的身影,那略显单薄的背脊,显得那样孤单寂寞,忍不住心痛,努力压制眼中的伤感,由不得放慢了脚步,他不想再刺激云烟了,她那无助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再看了,那样会使他崩溃。 李嫣然反而把步子加快了,带着欧阳枫不得不快步走,云烟显然没察觉他们,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距离越来越近,到门口的时候,几乎是一前一后。 看欧阳枫走进来,保安脸上堆满笑,恭敬的说着“总裁好,李小姐好。” 云烟听了,背脊微微一僵,本能的加快了脚步,她不想看见他们,他们的亲密能刺伤她的眼睛,也不想再招惹什麽是非,如果是结束,就让它平静的结束吧。 她也是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会嫉妒,曾经在她身边百般疼爱的男人,突然的站到另外的女人身边,冷漠的看着她,那种感觉比杀了她还要使她难受。往日的种种依稀还在眼前,鲜活的事实不得不让她相信,已经是物是人非了,不敢再有奢望。 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应该是拉开一段距离了,还好,电梯门很快打开了,进入电梯,云烟的心稍稍轻松了一些。 电梯门刚要合上的时候,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喊声“林经理,等等。” 是李嫣然的声音,云烟暗暗咬牙,真是阴魂不散,极不情愿的按开电门,靠在一侧,看两个人拉扯着走进来。 云烟只是飘了一眼,无意看他们的表情,淡淡的一笑,努力掩饰着不露出任何不妥,侧过身子,专注在跳动的数字上,一二…… 狭小的空间,只有他们三个人,云烟能感觉到背后的两道目光,灼热的足以烫伤她,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在她鼻畔缭绕,久违的感觉。 心痛,除了心痛再没了别的感觉。 “林经理,也是刚吃饭回来吗?”李嫣然声音微微上扬,那架子端的十足,给人以居高临下的感觉,听着极为刺耳。 云烟很是烦感,但依然礼貌的应着“只是随便走走。” “那没有吃饭吗?怎么可以饿着肚子,你手头应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设计方案再做吧?不吃饭怎么有精力做呢?”林嫣然摆出一副关切的神情,可听着总觉得别扭,深意不是关切人,而是担心案子会耽搁了。 云烟不想和她纠缠,静静的抬头看着她,“李小姐,大可放心,就算我不休不眠也会把我手头的事情做好,不会因为自身的问题,而影响到公司的事情。” 李嫣然很是无辜的说“林经理,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先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能更好的为公司做事,不然在工作期间累倒,岂不是要公司担责任。看你的身体如此单薄,虚弱,我还真是担心,是不是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利落,如果是,最好先回家将养好了。” “多谢关心,我很好。”云烟听得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挑明了要把她扫地出门,“如果,觉得我不能胜任这项工作,可以直接辞掉我。”说着把目光落到欧阳枫身上,明显的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欧阳枫努力压制的怒气在体内流窜,双手紧紧的握着,恨不得一脚把粘在身上的这块肉,踢出电梯之外,真是欺人太甚。 欧阳枫干咳两声,淡淡的说“要注意身体。”本来想说你做的很好,却笨拙的只挤出这几个字。 什麽意思?云烟死盯着他的眼睛,除了冷漠无情,看不见任何她需要的东西。 “呵呵……”李嫣然发出一串笑声,任她在能忍,还是被她激怒了,止住笑,“看来林经理对我成见挺深的,歪曲了我的意思,我可没说要辞掉你。” 李嫣然看看那跳动的数字,已经过了云烟所在楼层,眨眨眼睛,邪魅的一笑,“林经理这是去哪呀?不会也是去顶层吧?” 那笑容语气带着浓烈的讽刺味道,深深的刺激着云烟,云烟偏头看看,果然已经快到顶层了,说坐过了?她不。 “是,我找总裁有事。”语气不似原来那般平和,挑畔的直视着他们,准备应战,虽然知道,这一仗她必败无疑,而她,必须选择面对。 “哦……”李嫣然侧头瞟一眼,面无表情的欧阳枫,意味深长。 电梯门开了,欧阳枫甩开李嫣然的钳制,大步走出去,带动一阵凉风,李嫣然打了个寒战,能感到他身上上的阴冷气息,欲爆发的浓烈的杀气。 两个女人跟着,走在后面。 到门口,欧阳枫脚步放缓,“我和林经理有事要说,你先回避一下。”是命令句,没有商量的余地,然后,推门进去。 李嫣然虽心里老大不满意,嘴上依然轻快的应了一句,知道他已经怒了,她可不想把汹汹的烈火招惹在自己身上,适时的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 看着他们进去,门轻轻关上,隔开了她的视线,转身离开。 欧阳枫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极为温和的说“坐下说。” “不用,就几句话,说完就走。”云烟的声音清冷,倔犟的站在那里,脸色潮红,胸前起伏,似在努力压抑着怒火。眸光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欧阳枫站起身,“好,我陪你。”走到她面前,细细的看着面前深爱的女人,藏不住的温柔在眼中浮现,有多久没这样近距离的相处了,都不记得了,恍惚已然隔世,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动,很想不顾一切的把她抱进怀里,理智告诉他,不能。 而此时云烟已然看不见,读不懂,嗜血的眸子除了怒火,悲伤,一切温暖的东西都不见了,那温柔的小人儿变成了一团烈火。 第84章 “如果当初你提拔我,是因为我在陪你。”云烟自我讽刺的笑笑,抽口气接着说“也可以说我在引诱你,而你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所以就给了我今天的位置。那么,我应该是不能胜任的,你可以换掉我,或者辞掉我,我绝无怨言。但是,你没必要这样羞辱我,让你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是,我是出身卑微,比不得你们出身名门,身份高贵,但我也不比你们低贱,要屈膝在你们的脚下,任你们的侮辱。”由于太过激动,声音有些颤动,身体也在抖,痛苦一点一点腐蚀着整个身心,痛到了极点。 一字一句如利剑刺在心上,欧阳枫觉得心在滴血,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异常的慌乱,不知如何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绝对没那样的意思,我们的关系绝对没那样不堪,你别胡思乱想,好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欧阳枫竭力使声音平和,不颤动,他不怨她,只有心疼,是他的无能,让彼此这般痛苦。 云烟冷冷的注视着他,两团怒火在眸中燃烧,“这么说,我们的关系很好,你很爱我,对吗?爱到让你甩了我?羞辱我。’那笑凄凄惨惨,足以让听者为之动容。 云烟觉得面前的人有些模糊,泪水不争气的在眼里打着转转,抬头,努力的忍着没有掉下来,绝不能在面前这个薄情的人面前示弱,她现在的思维近乎偏执,认准了面前的男人是薄情寡义之人,“你不用拿这些虚假的话搪塞我,没有必要,我也不会纠缠你,只想问,要不要辞掉我?” “不,我真的没那个意思,你一直做的很好……”欧阳枫努力辩解着,生怕说错了意思,使她误解更深。 云烟根本不给他多说的机会,“好,我明白了。”转身就走。 “等等。”欧阳枫急了,伸手拉住她的手。 云烟奋力挣脱,她无法控制现在的情绪,那努力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随时都可能爆发,她必须在有些理智的时候,马上离开,不然不知会做出什麽事来。 欧阳枫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伸出双手,固定住她的肩膀。 “你要做什麽?让开,让我走。”此时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乱闯乱撞。 门砰的打开,李嫣然站在门口,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呦,这是怎么了?林经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着总裁大呼小叫的,太没有教养了。” ‘滚’只听欧阳枫一声怒吼,吓得她打了个寒战,愣在当地,半天才讷讷的说:“这是林经理的午餐,是风清扬先生给叫得。”她轻轻的把手里袋子放在茶几上,“我在门口刚巧碰见送餐的,就顺便带了上来。” “谢谢。”云烟提起袋子,快步走出门去。 “出去,让我自己静静。”欧阳枫无力的瘫坐进沙发,双手抱头,手指用力插进头发,看上去异常的痛苦。 李嫣然试探的凑近,半米处站住,和欧阳枫保持了一段距离,轻声说:“你们发生什麽了,我不知道,肯定的是,你心里依然有她,我不怪你,你从小就是个重情义的人,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地方。但是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太固执,她有爱她的人,不需要你关心,你也看到了,风清扬对她有多体贴,知道她没吃饭,便去饭店要了菜打包送过来,有这样的男人疼惜,相信她一定会过得很幸福。所以,你也该放下了,她没你一样过得很好,你不用觉得亏欠了她。” 欧阳枫慢慢的抬起头,眼神茫然,声音有些沮丧,淡淡的说:“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呆会儿。” 李嫣然应了一声,迟疑着转身,轻轻把房门带上。 没了他,依然过的很好,依然会很幸福,这是他期盼的结果,但真实的摆在面前,他却无法接受,一想到那小小的身影,从此在他的生命里消失,就忍不住的心痛。 看得出来,她已经恨他了,那眼里浓烈的恨意似刻进去的,浓的化不开,挥不散。 他的目地已经达到了,恨他,对她是好事,是她重新开始的必须,如果不这样,依那丫头的死心眼,爱着就会一生一世,说死都不会重新开始的,哪怕重新开始是因为报复他,只要她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就好。 那膨胀的怒火渐渐减退,云烟脑子一片混沌,整个人飘飘忽忽的,怎么走回办公室的都不知道,坐下来,看着一堆食物发呆。 看来她真是气昏头了,竟然没提出辞职,似乎还敲定了留下来,茫然的环视一下四周,这个地方还有什麽值得她留下来的,内心某个声音却告诉她不舍,不舍他吗?他的无情已经伤透了她,真的不值。 其实她是个极为内敛的女子,一向都是淡然处事,平和待人。是那个女人,逼迫她失去了理智,那种肆无忌惮的轻视挑畔,还有他,刻意的纵容,就算把往日的感情视如粪土,也该有一点点顾及吧?却丝毫不念,就那样毫无怜惜的深深的伤她的自尊。 她外表看似柔弱,却有着强大倨傲的灵魂,从小就要强,不甘屈于人下,就算是父母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就双双离世,她依然自强自立的好好活下来了,没有寄人篱下的生活在叔叔身边,而是一边打工一边读书,从中学到大学毕业,其中艰辛她自知,可她没有倒下,而且活得灿烂夺目。所以今天的这小小挫折算不得什麽,她不会倒下,相信天堂的父母一定会护佑她的,会安然度过。 打开袋子,把饭菜摆到桌子上,胡乱的往嘴里塞着,至于塞得什麽完全不知,就像跟自己赌气,强行塞进,咽下,不去理会是否会消化。 泪水无声的流下,混合在饭菜里吃进肚子。 酒吧里灯光昏暗,欧阳枫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一口口把辛辣的液体倒入体中,眼神迷离,头脑不清,然而晕眩的感觉无法淹没深深的痛楚,失去的感觉,使他恐慌,慌乱的不知如何。 第85章 摇摇晃晃的走出酒吧,夜风微凉,迎面吹来,脑子清醒了一些。伸手,一辆出租车停在身边,跌撞着把修长的身体塞进车子,非常难受,头疼欲裂,两手揉搓着太阳穴,仰靠进椅背。 “先生您去哪?”出租车司机回头,礼貌的问着。 欧阳枫闭着眼睛,随意说着“望馨路,翠竹小区。” 在脑子里有着深刻的烙印,习惯的地方,说出来顺理成章,那温暖的一方小天地让他想想都踏实,熟悉的闭着眼睛都可以摸到。 车子缓缓前行,欧阳枫不知不觉的沉沉入睡,睡梦里有熟悉的房间,温柔的小影,甜甜的微笑,软软床榻…… 正在甜蜜的徜徉,被人强迫的晃醒,不满的拧眉,怒视眼前的中年男人。 “先生,你去的地方到了。”出租司机温和的笑着说,对他的怒视忽略不计,他出来是求财不是求气,而且又是个醉鬼,他更加担了几分小心。 欧阳枫这才注意到自己是在出租车里,用力晃晃头,清醒了些,付了钱,侧身下车,晃悠着险些栽倒,用手撑住车身站好,步履不稳的走进小区大门,轻车熟路的走到三号楼,上了电梯,按了八层。 站在门口,才突然醒悟他不该来到这里,缩回要开锁的手,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一串钥匙发呆,虽依然在手里,却已经没有权利再用。 转回身,走了几步,又回转身,踌躇着不知如何,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没有拧过蕴含已久的渴望,坚定的走到门口,抬手轻轻叩响房门,而不是用钥匙打开。 云烟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又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身着一件黑色的丝质裙式睡意。 这件睡衣是在她去年生日的时候,欧阳枫送她的,柔软爽滑的感觉,穿着睡很舒服,没有束缚感,她很喜欢穿。 听见咚咚的敲门声,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都晚上十点多了,会是谁呢?她这可很少来客人的,何况都这麽晚了,疑惑的放下毛巾,头发随意的披在肩头,胡乱的理了理,把门打开。 门口的修长身影吓了她一跳,面前的人身体有些摇晃,醉眼迷离,无助的站在门口,并没强行进入,定定的站在那,等待着他的允许。他一向都是这样从不勉强她做任何不愿做的事情,在他那,她有完全自由权,选择权。 云烟有一瞬间想不管不顾的关上家门,阻止这个寡情博义的人进入,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在隐隐做怪,最终的选择是,闪身,让他进来。 她已经恢复了平静,可以坦然面对,轻轻的带好门,“你还来这里做什麽吗?” 欧阳枫摇晃着转身,灼热的眸光,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小女人,似没听到她的问话,只是这样看着,灵透的双眸,白皙娇嫩的皮肤,娇艳欲滴的红唇,暖暖的灯光下,宽松柔软的薄料包裹着柔美的身形,曲线若隐若现,迷离朦胧,极容易使人浮想联翩,产生念头。 再也无法控制那炽热的渴望,浓浓的思念,连同久久压抑的情感,一起爆发。强势的一把,把她拥入怀中,紧紧的嵌进自己的身体,软软的身体散发着迷人的芳香,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贪婪的吸吮那醉人的芳香。 “啊……不要……”被他拨动的的体身忍不住颤栗,云烟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却越动越紧,直到她动弹不得,放弃…… “你要干嘛?我们……”微张的唇被捉住,舌头灵巧的侵入,塞满,轻巧的绕住她的舌尖,缠绵撕磨,云烟躲避,却被轻轻咬了一下,惩治她的不专。 此时脑子已经不受控制,取决权完全归于身体,身体的一再膨胀,已欲罢不能,欧阳枫猛地抱起她,进入寝室,把她放在柔软的被子上,身体顺势压下,娇小的小人顿时淹没在柔软与高大身体之间。 云烟已是娇喘嘘嘘,放弃了抵抗,温顺的如一只小猫,委身于他宽大的臂弯里。 那刚刚建立的恨的薄弱墙堡,在浓烈的温情里豁然瓦解崩塌,要做的,只有闭着眼睛享受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激烈拨动,他如世上高绝的琴师,拨动她身体的琴弦,拨出美妙的音符,奏出世间最美丽的乐曲。 这是四个月之久的第一次拥有,所以要的如饥似渴,要的欲罢不能,忘却了自我,忘却的一切,不去想明天要如何,只是一味的努力在对方身上索取探索,不放过寸缕领地,直到身体没了一丝力气,到了承受的极限,才恋恋不舍的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在晨光射进来第一缕光线的时候,云烟醒了,自己正躺在他的臂弯里,记得入睡时就是这个姿势,难道一宿都没改变睡姿?担心他会难受,轻轻的移开身子,难受的拧眉,双腿间的不适感很厉害,身体也软弱无力,有些疼痛,垂眸看着白玉般的肌肤上,无数的吻痕抓痕,可想昨晚的情事的激烈,脸露潮红,侧身躺好,用胳膊撑着头,出神的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 这个年龄正当年轻力壮,索求难免没有尺度,但因着怜惜她,一直都很收敛,从没任着性子无尺度索取,昨晚的他太过反常,狂野而不加克制,近乎粗野肆虐,似乎想要把这几个月亏欠的一次都要回来,饥渴的如嗜血的猛兽,恨不得把她吃光抹净,才心安。 原本她是可以拒绝的,如果她拼命拒绝,他是不会勉强的,可她不想,因为在内心深处她一点都不恨他,唯有刻骨铭心的爱,深到,她都无法想象。所以她任由他的侵略占领,而不加阻止,因为她也等同他的需要那样,想要拥有他,哪怕这样做是错的,会再次掀起波澜,再次掉进无底的深渊,当时已经无暇顾忌,就算是一错到底,万劫不复,她也在所不惜,无怨无悔。 眼皮有些发沉,浑身依然乏力难耐,沉重的眼皮放弃努力,闭合,卷缩进他怀里,再次睡去。 醒来时已是中午,身边的人已经没了踪影,他躺过的地方触上去还是暖的,应该离开没多久。 骄阳透过纱幔泻入淡淡的光线,给整个温室打上一层朦胧的感觉,一点点的慵懒,一点点沉迷。 第86章 云烟半倚在床头,不想起来,眸光不经意的扫过床头柜子,台灯边有一张纸条,云烟侧身,伸手拿过来,一行刚劲有力的秀丽字体映入眼帘。 “多睡会,晚点来上班。”一张没有署名的留言。 云烟苦笑,是不知该属什麽吧?所以省略了,她能感觉到他的茫然,不知所措,似在矛盾里痛苦的挣扎,更加确定他一定有难言之隐,只是不肯让她知晓。他就是这个臭毛病,总是把所有事情都一肩扛下来,不肯让别人分担些,似乎别人都是弱者,只有他是永不会倒下强者。 起身下床,进入浴室,洗漱干净,在柜子里拿了一套薄料套裙穿上,站在镜子前端详着,还好,看不出有什麽不妥,白皙的肌肤反而更加的水润柔滑,吹弹即破。心想,果然有爱的滋养就是不一样,皮肤好的如婴儿的肌肤一般,心情也格外的好,由不得小曲轻轻哼起来。 云烟不急不慢的走在路上,心情好的时候就是不一样,眼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连树叶间跳动的灼热光线都变得温和了,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和善的,似乎这世界就从来都没有过丑陋,不存在过阴险恶毒,和这美好统统沾不上边。 云烟美滋滋的走着,丝毫意识不到危险的临近,身后一辆黑色小轿车里,一双阴寒的眼睛正阴险的盯视着前面娇小的身影,在离云烟二十米处,猛地很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只见一道黑线带着一股阴风朝云烟撞来,听见身后飞驰的车声,云烟下意识的往一边躲了躲,车子已到跟前,车身紧擦着她的身子嗖的滑过,虽没撞到,但那股阴风来者不善,把云烟带出几米之外,重重的撞在路边的柳树上,然后反弹摔倒地上,钻心的疼痛,半天,才咬牙坐起,疼的眼泪汪汪。 几位好心的行人过来,将她扶起,还热心的要给她叫救护车,云烟笑着制止,只是摔倒,并没有撞到,不需要形式重重,休息一会儿,就应该没事了,有两个人扶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好心的安慰几句,便离去了。 休息一会儿,活动一下手脚,疼痛感已经小多了,还好有过一次痛苦的经历,这点小痛比起上次被打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苦笑,只是对不住这身体,总是跟着自己挨打受骂,还时时受伤。 走路有些吃力,艰难的走到路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坐在上车,用手揉搓着摔痛的地方,这段时间难得的那点幸福感已消失无踪影,面色沮丧的坐在那,心里恨恨的骂着那该天杀的司机。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着云烟,“您去哪?” “浩远大厦,就在前边,顶头路口右拐就到了。” 车子启动,出租车司机又朝后视镜看了看,“小姐,您的额头破了,在流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语气温和的好心提醒着。 “是吗?”云烟从包里找出小镜子,镜子映出略显狼狈的面容,果然在额头左边有一个小小的口子,正在慢慢往外渗血,应该是在撞到树的时候,被树皮划伤的,云烟拿了张纸巾,轻轻擦拭着,对司机笑笑“谢谢,小伤,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司机脸上挂着笑,轻轻的说:“也不介意会留下疤痕?漂亮的女孩儿都会很在意自己的脸蛋。”似在有意调侃。 云烟轻轻一笑,满不在乎的样子,“那就说明我不漂亮,所以,也不用在乎会不会留下疤。” 司机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女孩,分明漂亮如天使般的模样,没再说什麽,专注的开着车。 李嫣然沉着脸坐在床边,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两只眼睛喷着怒火,双手紧捏着手机,恨不得将其捏碎,猛的抬手,甩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手机从墙上崩落很远,坠落,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面上。 还是无法释放心中汹汹燃烧的怒火,接着顺手拿起台灯、枕头、花瓶……所有贵的不贵的,伸手即拿的东西,统统砸向墙面,只听得一阵哐当乱响,玻璃瓷器的碎片崩落的满地都是,屋子一片狼藉。 圆瞪着嗜血的眸子,环顾一下四周,已经没什麽可砸的东西了,怒气似发泄已空,情绪一落千丈,瞬间,觉得浑身异常的乏力,仿佛整颗心也随着这些物件支离破碎,无法还原。木然的,重重跌坐在床边,呆坐片刻,骤然,翻身趴下,嚎啕大哭,那哭声足以惊天里泣鬼神,震动的整个别墅人心慌慌。 李天成正在书房舞文弄墨,站在桌边,手持毛笔,龙飞凤舞的写就几个大字,把笔轻轻放下,端详着那几个大字,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相当自恋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最近他迷恋上了写字,腾出空来就会书写几个,而且经过一个多月的苦练,写字的功夫突飞猛进,越来越接近专业,不知者还以为出自哪位名人之手呢。 正美滋滋的欣赏着,二楼传来叮了咣当的一通乱响,疑惑,是谁竟敢闹出这麽大的动静,那声音简直似强盗进家,只是没有这个可能,以他的威名,这世上恐怕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敢来这里抢劫,他可是黑道白道有名的阎王,连阎罗殿里的小鬼都要让他几分,这肉眼凡胎的人就更不再话下了,敢在他头上动土,只有死路一条。 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老爷,不好了,小姐出事了。”是佣人小莲的声音,带着焦急恐惧。 听到女儿的事,李天成马上警备起来,沉声说:“进来,说清楚些,嫣然不是没在家吗?” 李嫣然晚饭前给他打过电话,说她有事,要晚些回来。 小莲推门进来,脸上写满担忧,“小姐是刚回来的,进门时脸色就不对,阴沉的吓人,怒气冲冲的上了楼,一会儿的功夫就传出来砸东西的声音,然后,小姐就哭个不停,门也被反锁了,我们无法进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况如何。” 第87章 没等小莲的话音落地,李天成就走出了门外,急匆匆的往楼上走,此时已经听不到哭声了,反而更使他担心,这孩子自小若下一个毛病,气大了就会晕倒,不省人事,经过多方求医诊治已经痊愈,但也不保再犯,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由不得脚步又快了些。 这可是他唯一的孩子,自小就如掌上明珠般的捧着,可不能有事,那样比要他的命还要使他不能接受。 走近门口,传出嘤嘤的哭泣声,应该是哭累了,只剩下小声无力的啜泣,听着,使他无比的心疼,推了推门,一动不动,敲门,边温和的说着:“嫣然,把门打开,有什麽事给爸爸说,爸爸会给你解决的,听话,啊!”轻声的哄劝着,透着无比的慈爱。 听到父亲痛惜温暖的声音,李嫣然更加的委屈,泪水更加止不住的流淌,抽泣着起身,用袖子胡乱的蹭着满脸的泪水,慢慢走到门口,脚下传来咣啷咣啷的碎片的乱响。 打开门,一头扑进李天成的怀里,嘤嘤抽泣,肝肠寸断。 李天成听在耳里,犹如百爪揉肠的难受。 进入浩远,云烟悄然的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不想别人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还好现在是中午时分,应该都去食堂了,只有前台小姐一脸惊愕的看她一眼,再没碰见什麽人,走廊里显得格外寂静,连她轻微的脚步声都听得很清晰。 走进办公室,轻轻带好门,长长舒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轻轻揉搓着左侧的腰部‘啊’好疼,钻心的疼,差点流下泪来,放轻力度,缓慢的揉着……眉头紧蹙,强忍着疼痛。 门突然打开,欧阳枫悄声走进来,把门带上,一眼望过来,云烟的样子吓了他一跳,“怎么回事?出什麽事了?”声音带着关切。 云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轻声说:“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脚。”轻描淡写的说着。 明显的不对,不小心摔倒,怎会这样严重。这样敷衍的说辞,哪逃得过欧阳枫睿智的眸子,一看就知道这丫头没有说实话,有些不悦的继续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上班的路上,有辆车突然从后边开过来,好险,差点就撞到了,多亏我听到声音往一边躲了躲,不然,今天你就见不到我了。”说的洒脱,还没心没肺的笑笑。 “别瞎说。”欧阳枫嗔怪的瞪她一眼,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她额头的伤,“伤到哪了?到底重不重?” “没事,只是被车刮了一下,然后撞到树上,只是痛,过会应该没事了。”云烟一边揉搓一边嘟囔着,似在自言自语,“真是怪,这车是逆向行驶,还开这样快,真搞不懂,现在的人都怎么了,个个都像打了鸡血,疯狂的要命,一个个都是马路杀手。” 欧阳枫听着梦呓般的声音,眼里的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想笑,想着,谁会忍心伤害这样一个纯洁无害的生命?笑容突然僵在唇畔,伤害?莫非又是她所谓,不是意外,是蓄意的阴谋,毛骨悚然,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和她的接近真的会害了她。 漠然的收起笑容,眸光变得冷漠无情,艰难的吐出,“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 如一声闷雷,在狭小的空间炸响,云烟的身体僵硬住,手停在胯部,忘了收回,不信的看着他,这般伤人的话会从这张嘴里吐出,继而自虐的惨笑,声音有些颤抖,“你告诉我,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冷漠无情的?温柔体贴的?狂放不羁的?温文尔雅的?你到底带了多少层面具?时而温暖如天使,时而冷酷如魔鬼,一会儿把我搂紧怀里暖着,一会儿把我抛进冰窟冻着,你当我是什麽?玩偶吗?任由你摆布?一句对不起有什麽用,能带走我的痛苦,还是能换回我的快乐?你到底视我为何物?让我活得这样不堪,随你招即来挥即去。” 欧阳枫不知说什麽才好,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心爱的女人,痛得的模样,心在撕裂绞痛,慢慢滴血,要如何才好? 理智告诉他,不能一错就错了,他会害了她,现在的痛苦算不得什麽,总比有一天失了生命的好。 云烟猛地站起身,努力注视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很认真的问:“你是不是有什麽难言的苦衷,不得已才为之,是,对吗?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担好吗?不要这样了,我要崩溃了,我们一起面对。”云烟的语气似哀求死诱骗,她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醒醒吧,我能有什麽难言之隐,我爱嫣然这是事实,接受吧。”欧阳枫冷漠的说着,眼神逃离似的避开云烟的目光。 云烟怒了,提高声音“那昨晚算什麽?为什麽还要招惹我?” 欧阳枫竭力编造着谎言:“我喝多了,去到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很贱吗?你就觉得我这麽下贱?”屈辱羞愤在心中纠结,云烟凄惨的一声大笑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眸子里闪动着强忍的泪水。 眼前蒙了一层薄雾,模糊不清,还是圆瞪着一双眸子,努力的看着那道身影。 门砰的打开,李嫣然走进来,表情欣然,他们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对欧阳枫的表现相当的满意,进门来,看见林云烟凄惨的样子,更是得意洋洋,心情大好,不紧不慢的说:“呦,这又是怎么了?战火硝烟的,林经理,你的八字是和总裁不合吧?怎么一见面就吵吵闹闹的,在公司里,像什麽样子,你这脾气应该收敛一下才对,被底下的人看到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总裁欺负你了呢,你可是公司的高层干部,别再惹出什麽闲话了,要知道吐沫底下会淹死人的,在浩远还如何呆下去。” 云烟听着她阴阳怪气的一通说辞,气不打一处来,见鬼了,什麽地方都有这个女人,不去管滑落的泪水,冷声说:“这个不用李小姐提醒,我如何行事是我的事,不用你在这说三道四,你还不是总裁夫人,没有权利在这指手画脚。” 虽然云烟的话有些刻薄,李嫣然听了并不懊恼,该惩治的已经惩治了,欧阳枫也回到了她身边,此时心情异常的好,随她说什麽都刺激不到她,脸上挂着笑,不紧不慢的说:“林经理,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我现在毕竟是他的未婚妻,也是准总裁夫人,难道你这样引诱我的未婚夫,就任你由你吗?呵呵!你也太天真了。” 云烟气得浑身哆嗦,向后退了两步,用手向后摸索到支撑点,身体后退,靠在办公桌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伸出手指着门口,沙哑着声音说:“你们都给我出去。” 李嫣然现在正意犹未尽,看着她生气的模样,更加刺激她戏虐的心理,怎肯现在罢休,慢慢向前几步,走到云烟身边,露出诧异的神情,“林经理,你这是怎么了?又受伤了?”说着边伸出手,欲触摸她额头红肿的伤口。 云烟此时的情绪已经近乎癫狂,被刺激的脑子一片混乱,全然不知自己在说什麽,做什麽,意识到危险的临近,本能的伸手挡住,另一只手猛地用尽所有力量朝那张逐渐靠近的脸打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脸颊印上一抹鲜艳的红色。 李嫣然愣在当地,一时反应不过来,从没这样的预想,柔弱的女子会有这样的一手。 只觉得脸颊出火烧的疼,似有一团火在那里燃烧,反应过来,怒,伸出手带着一阵风,朝对方甩了出去,在半空中被一只大手抓住,还没反应过来,胳膊被拽回,身体被一个蛮力拖拉着扯出门口,反应过来,低声吼道:“放开我。” 欧阳枫似没有听到,无视她的挣扎,拉扯着她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才松开手,看了看她红肿不堪的脸颊,四道鲜红的指印很刺眼的印在那,想必云烟是用了全力,心中暗笑,没想到那丫头还有这样彪悍的时候,交往那么久他竟不知,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原来不只是小猫咪,还是凶残的暴狮。 李嫣然不满的看着欧阳枫,愤然的质问:“为什麽不让我还回去?” 欧阳枫漠然的说:“你给她造成的痛苦比这要多千倍万倍,你有没有想过,让她也还回来?”只是提示,并没有捅破,只是告诉她,不要自作聪明,她所做的那些勾当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是他不愿再深究,免得她难堪,希望她醒悟,不要再作孽了。 李嫣然一窒,明知理亏,依然强词夺理的说:“她给我造成的心理的伤害你知道有多少吗?最痛的是心理的折磨,那点小伤算的了什麽,你休要这儿处处为她着想,你可想过我的难过,我也是个柔弱的女子,也希望有人疼惜,心痛的是,自己未来的丈夫,处处护着别人,视自己如不存在一般。” 极委屈的仰头看他一眼,她这次没有否认,她知道,以欧阳枫的聪明,她怎么会瞒的过,所以不如坦荡些,她没什麽好怕的。 第88章 欧阳枫不想跟她理论,知道理论也不会有什麽结果,以她的自我为中心点性格,依然还是会觉得最委屈的是她,别人所受的都是活该,现如今要做的只有平息,不然谁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移过来几步,拥住李嫣然的肩膀,轻声哄劝着:“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别人无关,如果要恨,要怨,就全算在我头上,不要再为难她了,行吗?只要你不再为难她,我保证以后一定和她保持距离,不再有任何牵扯。” 明显保护的意思,李嫣然听着不是滋味,明白,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自己必须给他台阶下,不然事情的发展会无法想象,沉吟片刻,“好,我有一个条件。” 欧阳枫拧眉,这女人真会得寸进尺,心里虽不悦,还是淡淡的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让她离开浩远,我就相信你,她总在我眼皮底下晃悠,我看着心烦。”说完有些担心的偷偷看欧阳枫一眼,英俊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 片刻,欧阳枫淡淡的说:“这事以后再说,现在我脑子很混乱,让我理理清楚。” 没有一口回绝,只是再想想,没有反对的理由,相比以前有了缓和,李嫣然也不想逼迫,明白这事还要慢慢来,急不得,免得把他惹急了,事得其反。 两个人默默的走出电梯,回到欧阳枫的办公室。 看着两人离去,云烟再无力支撑,顺着桌角滑落,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不住的颤动,弯曲双腿,双手抱住双腿,整个身体圈成一团,头埋进双腿间,泪水无声的滑落。 茫然,脑子空白,无助的双眸,抽搐的双肩,满屋都被无尽的悲哀充满,黑暗,看不到尽头,吞噬了瘦小的背影,形成一幅凄惨的画面。 果然不能再存任何幻想,他明确表示他爱的是李嫣然,一切都是错觉,一个美丽的梦,美丽的外表内,全是罪恶的谎言,那般不真实,可她的的确确失了所有,倾尽所有的爱恋,最终落得这样悲惨的结果,抛弃,毫不留恋的抛弃,不可能了,他们再也没有希望了,彻底的失去,从此,形同陌路,心在一点点撕裂,碎成一片一片,无法还原。 云烟痛苦到绝望,对以后失了信心,以后的路将是一片灰茫茫,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她将在这黑暗里永不超生。 很久很久才攀着桌角站起,抹干眼泪,不去整理狼狈的容貌,此时她什麽都不在乎了,何况这副皮囊。坐到办公桌前,继续未完的工作,这是个很重要的设计方案,关系重大,她不想因为个人原因,而误了大事,明白凡事都要有个轻重缓急,此时的她还不至于倒下,在离开前,她要把手头的工作做好,然后再提出辞职。 日子依旧一日一日的重复,只是有些沉闷,少了以往的欢颜。 云烟依然每天按时来到公司,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最近一段时间还算安稳,李嫣然也没再找自己的麻烦,只有在每天的例会上才和欧阳枫见一面,云烟尽量不和他的眼神接触,大多都是低着头,偶尔在别处遇到,也是远远的躲开,避免近处的尴尬。 除了每天的例会,没有特殊的情况要处理,就独自闷在办公室深居简出,几乎过着于世隔绝的日子,累了,就站在窗子前面,眺望远处,小小的身影孤独而无助。 表面上平静淡然,心里的纠结复杂,无人可知,每次例会都会心跳如鼓,虽然她选择了角落位置,依然能感觉到那眸光偶尔的扫视,心脏就会漏掉一拍,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却波澜起伏,不得平静。 这几天胃口特别差,什麽都吃不下,中午懒得去食堂,突然想吃些清淡的东西,让江小满帮忙从外面买了些粥,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伏在桌子上,闻着清淡的米粥,觉得很饿,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感觉不错,再连续几口下去,胃里突然翻江倒海的难受,意识到要吐,慌忙往卫生间跑,跑的太急,没看到眼前晃动的身影,在拐角处与人撞到,顾不上抬头看,一头冲进卫生间,翻江倒海,一阵狂吐,干呕,难受至极,无力的趴在水池边,看着镜子里的憔悴的面容,一阵心酸,落下泪来,人倒霉时就会事事不顺,喝口粥都会噎着,真是真理。 慢慢转身走出卫生间,被眼前站立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看了一眼他,绕路走开。 欧阳枫见状,躲开,错身时关切的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站在外面,清晰的听到了云烟呕吐的声音,甚是担心。 云烟慢慢的走着,淡淡的说:“没有,也许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瘦弱的身影在眼前晃远,消失,她似乎比以前又瘦了些,很久,欧阳枫依然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小小的背影消失的地方出神。 心很痛,痛得失去知觉,刚才无意间的撞到,看她慌忙的样子,担心出了什麽事,所以专门等在门口,看能不能帮上忙,也希望能跟她说说话,听听她的声音,她的笑声,竟然都成了奢望。 记不得了,有多久没有近距离的相处,虽然每天都会见到,她都会缩到角落,他看不到的地方,安静的呆着,如同不存在一样,似乎连呼吸都是极细微的,让人感觉不到。她不肯跟他多说,亦不肯看他一眼,她应该是恨他入骨吧,永远都不会原谅。 云烟回到房间,脑子茫然而空洞,慢慢的走到桌子前面,机械的把剩的半碗粥,收拾好,丢进垃圾筐,脑子不停闪过一个问号,他还关心她? 坐下,靠进椅背,用手用力拍一下头,骂着自己,别再白痴了,就会做白日梦,他怎么可能关心自己呢。不会,错觉,不能存任何幻想。 命令自己打消念头,决心,做完手上的设计方案,马上离开这里,不然,每天处在这样的折磨里,早晚会生病的。 第89章 开始的反胃呕吐,云烟总以为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就没太在意,不想两天过去,呕吐非但没好,反而越发严重了,几乎是吃什麽吐什麽,简直无法进食,身体也越发虚弱,有时会突然间眼前发黑,站立不稳,险些栽倒。 以前生病,总是挨几天就过去了,没有去医院的习惯,现在看来是挨不过去了。 云烟早早起床,趁着今天是休息日,来到医院。 人很多,挂号处人头攒动,拥来挤去,排着长队,云烟随着人流一点一点往前挪动,不时被一些不管不顾的人撞到,好不容易排到,挂了内科,长出一口气,往内科诊室走去。 还好门口人不多,半个钟头的样子,就听见叫自己的名字,走进去,坐到医生面前的凳子上,叙述了一下自己的病情, 面前的医生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女人,看样子干练而睿智,沉稳的坐在那儿,仔细的听云烟讲完,带着职业的腔调说:“你应该去妇科。”说着把病历本推到云烟面前。 云烟大为不解,“为什麽?” 女医生淡淡的说:“你应该是壬辰反应。” “啊……”一时反应不过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那张相当肯定的脸。 女医生不理会云烟一脸的诧异,高声叫着,“三十号。”话音落地,一个中年妇人双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走进来。 云烟恍惚着站起,往门口走,脑子不断的闪现,怀孕了,她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心里分不清是苦还是甜,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就是激动,莫名的激动。 恍惚的走回挂号处,挂了妇产科,艰难的从口中挤出那几个字,觉得很不好意思,面红耳赤的拿着病例本往写着妇产科的诊室走着。 有些羞却的坐到医生面前,这次很紧张,小心的把情况讲述一遍,胆却的瞧着医生,心跳如鼓,心脏快跳到了嗓子口,似等待宣判罪行的囚犯。 医生并没马上给出结论,递给云烟一张试纸,温和的说:“先去试试。” 云烟此时的心竟有些急切,想马上知道结果,不知道是盼望是,还是期盼着不是,总之很矛盾的心里,急切而不知所措。 慢慢的把试纸放进小杯子里,端给医生看。 “你是怀孕了。”医生看了一眼,很肯定的说着,抬头看着她说:“要留下吗?” “要。”很坚定,不假思索的说着,她要生下来,这是他的骨肉,是欧阳枫留给她的最宝贵的礼物,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一个永远都不会抛弃她的人,她要这个孩子,要把他生下来,好好抚养他长大。 接着给她开了一大堆单子,递到她手里,b超,血检…… 云烟按着单子依次做了检查,先时的紧张急切在得知结果以后统统消失,只剩下暗暗的庆幸,在失去他的同时,上天竟意外的赐予她,他们的宝宝,想到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她身体里孕育,慢慢成长,在十个月后呱呱降生,就满心幸福。 多么美好,仿佛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小小的身体在眼前晃动,好神奇!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心情激动而舒畅,往往返返折腾了一上午,肚子有些饿了,本能的母性心里,快步走出妇产科门口,她要马上找个地方吃些东西,此时她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一点都不能懈怠,为了宝宝也要好好吃饭,就算吐,也要强行吃,那样孩子才能在自己体内健康成长。 “这不是林经理吗?”一个声音猛地在身边响起,把她从欣喜中惊醒,抬头,李嫣然挽着欧阳枫的胳膊站在面前,暗道,真是冤家路窄,在哪都能碰上。 “林经理生病了吗?”李嫣然满脸关切的问着,眸光瞟向云烟出来的地方,“怎么会是妇产科?”疑惑的在云烟身上打量着。 听她这样一问,云烟有些慌乱,慌忙把手里的病例本握紧,心虚的看一眼旁边的欧阳枫,稍愣片刻,努力掩饰内心的慌张,慢慢的说:“有个朋友在里边,进去跟她聊了几句。” 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以李嫣然的狠毒,知道她怀着欧阳枫的孩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指不定想出怎样的毒辣办法,对付她呢,更不想让眼前的男人知道,她已经视自己如粪土,自己没必要给他说这些,免得让他以为自己是想用孩子来缠住他,孩子是她自己的,和他无关。 可还是有那么点小小心愿在作怪,很想跟他分享此时的快乐,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就算断了所有亲情也无法断掉的骨肉亲情,这个孩子会成为他们之间永远都无法割舍牵挂,看见孩子,就会想到他。 忍不住眸光看着他,淡漠的眸光里多了几分柔情,轻轻的问:“身体还没好吗?” “只是做检查,已经没什麽问题了。”欧阳枫温和的说着,对云烟所说的没有任何怀疑,“你生病了吗?”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关切。 云烟温婉一笑,淡淡的说:“胃有些不舒服,医生给开了些药,吃完,应该就没事 了。” 李嫣然正在思索着云烟所说的真实性,她明显的察觉到了云烟的紧张,似乎是很害怕,在特意隐瞒什麽,怕他们知道,就是觉得不对,究竟哪有问题,又一时想不出来。 此时看着两个人聊的热乎,当她不存在一样,心中不免恼火,扯了欧阳枫的胳膊一下,“我们走吧。” 欧阳枫深深的看云烟一眼,她瘦了,原本合适的衣服,现在穿在身上明显的宽松了许多,面容也有些憔悴,心里很是心疼,当着李嫣然的面又不能说些什麽,免得她起了疑心,再生出什麽是非,她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自己不能给她再招来祸事。 虽然极不情愿,还是理智的转身离开,转身之际,淡淡的说了句“要注意身体。” 还是会心痛,看着渐渐远去的两道身影,亲密的依在一起,和谐的令人羡慕,心很痛,以为自己已经淡漠了,真正面对,还是无法做到坦然,隐隐的似有只手在撕扯着心脏,折磨的整个人都痛苦难当。 口气淡淡,却蕴含着浓浓的关切,放心不下。 第90章 慢慢的走着,觉得异常的孤独寂寞,伸手抚摸着腹部,心里念着,孩子,我的孩子,你是我唯一的畏忌,妈妈世上唯一的亲人,心顿觉充实了许多,被温馨的感觉填满。 夏日的阳光很灼热,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球,向大地喷射着汹汹的火焰,灼的皮肤都有些刺痛,云烟躲进树荫下行走,感觉好了许多,阳光只透过树叶投进来微弱的光线,带着绿叶的清爽,在身体上映出斑驳的小影,整个人也舒服了许多。 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水,站在路边拦出租车,她现在不是一个人,所以要格外在意些,要善待自己,更不想让宝宝跟着自己受罪。 她不想自己去饭店吃饭,别的桌上都是高朋满座,只有自己孤单一个守着一大桌菜,感觉太惨了,会更觉得孤单难过,要了几个菜,打包回家再吃。 呕吐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医生说这是自然反应,也不是每个孕妇都这样,根据个人情况而不同,会在一段时间后自然消失,可这段时间云烟还要咬牙强挨着,虽然吃了会吐,依然狠命的坚持再吃,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健康的成长,一定要坚持,给他补充营养。 今天是交设计方案的日子,小小的优盘拿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这是她这段时间呕心沥血的勤劳结果,跟浩远的发展关系重大,是进入国际市场的一次拼搏,如果能赢得这个大客户,对浩远的未来发展有相当大的推动,所以这个方案是重中之重,云烟丝毫都不敢懈怠,欧阳枫能把这样一个重大的方案交给自己做,是对她的肯定和信任,她不能辜负。 所有的领导阶层,以及有关人员在会议室里排排坐好,云烟把优盘递给欧阳枫的秘书小姐,在屏幕前坐下,优盘插入,莫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目光齐刷刷看向大屏幕,空白,等待……秘书以为是优盘没有插好,检查一下,没有什麽问题,依然是空白,等的有些心急,渐渐有了喧哗之声。 云烟也有些茫然,自己明明复制到里边了,而且还看了一遍,没什麽问题,怎么会只字在没有? “林经理,不要开玩笑好吗?你应该知道这次的方案对浩远有多重要,你竟然拿这空白的东西,太离谱了,你不会是没有做吧?”李嫣然在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云烟取下优盘,看了一下,就是那个,没有拿错,自言自语的说着“我明明是存里边了,怎么会没有呢?” 欧阳枫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觉得肯定有鬼,云烟做事一向谨慎认真,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疏漏,很有可能是被别人调包,或毁坏了,提醒着“电脑里还有没有存档?” 云烟此时已经蒙了,只顾看着手中的优盘发呆,听他提醒,才反应过来,“有,我马上在重新考一份。” 说着匆匆转身离开会议室,快步往自己办公室走。 急忙的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讶然,一样空空如野,只字都没有,云烟的脑子嗡嗡作响,傻了般跌坐在椅子上,大睁着双眼盯着荧屏,希望能出现奇迹,却是枉然。 她明明是做好的,怎么会这样,她要如何交代,会议室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她要如何解释,难道要说,做完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见了,会有人信吗?别人信不信,她不在乎,那签约怎么办,没有方案,浩远要怎样赢得对方公司的认可?这才是最至关重要的。 此时已经方寸大乱,真想逃之夭夭,避免面对会议室里那些指责抱怨的眼神,可她不能,她必须给予交代,可她要怎样开口? 忐忑不安的走到会议室门口,稳一稳心神,轻轻的推门,缓慢的走进去,正窃窃私语的人们都齐刷刷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云烟木纳的站在那,似被钉死了般,一动不能动。 李嫣然站起身,眸光冷冽的看着她,提高声音“林经理,站那做什麽?快给我们看呀,我们可等了很久了。” 有几个人也附和着,个个露出不满的神情。 “对不起。”云烟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 “没关系,我们有耐心,你可是浩远的大功臣,这次合作对浩远意义重大,能签下也全仰仗你了,所以我们多等会儿,无所谓,只要能顺利签定合同就好,希望你不会辜负总裁对你的期望,能把一份完美的方案呈现给我们,我们好期待,林经理请把。”李嫣然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眸光里闪动着狡诈的光芒。 云烟慢慢往前走了几步,站住,鼓足勇气,抬头迎视着众人的目光,“对不起,方案找不到了。” 会议室一片静寂,一个个张大嘴巴,忘了闭上,稍后,一阵喧哗,不满的,诧异的声音一股脑都丢向云烟,云烟默然,说出来反而轻松了许多,平静的把目光投向一直静坐无语的欧阳枫身上,满怀歉意。 “太滑稽了,林经理你这玩笑可开的太大了,把我们所有人集中在这里看你演戏呀?没做就没做吧,何必说这些谎言?真把我们当三岁孩童了,你未免也太高估你的智商了吧?没了,呵呵,”李嫣然讽刺的一笑“好好的放在电脑里,会突然没了?不见了?” 云烟不想辩解,他们信不信,她无所谓,就是觉得对不住欧阳枫,有愧与浩远,忽略众人不满的目光,看着欧阳枫,声音淡定的问:“能把时间改到明天中午吗?我再做一份,争取在中午之前做好。” 没等欧阳枫说话,李嫣然接过话来“你以为是在菜市场买菜呀,可以随便讨价还价,人家是跨国公司,对信用看得很重,就咱们这样不守信用,人家可能在给我们机会吗?再说,半个月你都没有准备好,一天时间就能做好吗?就算对方公司答应了,到时又交不出,浩远的信誉何在,总裁还怎样在生意场上立足?难道所有的信誉都毁在你的手里,你才甘心。就算总裁曾经有什麽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也不用这样报复吧,难道你要看着浩远垮掉才甘心,太狠毒了吧。” 此时她竟拿这个说事,明摆着是在挑起事端,云烟不屑的看她一眼,出身名门竟如此心术不正,自己看扁她。 云烟无心和她理论,错在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失误,怪不得别人,不理会她的含沙射影,只是看着欧阳枫,索要答案。 第91章 欧阳枫没心情听她们斗嘴,这样的结果他万万没有料到,很是苦恼,就算怨责也于事无补,目前最重要的是,找一个补救的办法,不然,这次机会就错失了,也枉费了这些天的努力,拧眉思索片刻,看着面带歉意的云烟,说:“你肯定,能在明天中午前完成吗?” 云烟坚定的点头。 “好,那边的事我想办法,你现在回去做吧。”声音淡淡的,没有埋怨,只有信任。 有这份信任在,云烟的信心百倍,做过一遍,脑子里已经有了印象,再说她的记忆能力出奇的好,自信满满,中午之前完成没有任何问题,感激他的体谅,没在说什麽,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你真的信她?不觉得冒险吗?就算对方答应延迟时间,你确定她能做好吗?我是绝对不信,她是超人呀,一天时间能做完?”李嫣然极力的反对。 欧阳枫冷冷的看她一眼,没有理会,淡淡说了句,“散会。”然后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李嫣然很无趣的跟在后面,怨责的瞪着欧阳枫的后背,心里不是滋味。 从坐到电脑前,云烟就没有离开过,都没喝一口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不时停下来静神思索,开启记忆的长廊,一点点存入电脑。 “咳咳”嗓子难受至极,从昨天开始就有一些难受,可能是发炎了,再加上滴水未进,好似更加严重了,不时的咳嗽牵心扯肺的,虽然十分难受,云烟已经顾不上了,知道此时不能离开,不然记忆就会断路,再重新记忆又要费些时间,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必须趁着记忆清晰的时候,一气呵成才行,她要对得起欧阳枫的信任,也不希望在离开之前留下什麽遗憾。 夜深了,万籁寂静,欧阳枫辗转难眠,想起白天的事情,就一个头两个大,他是完全信任云烟的,铁定是有人从中捣鬼,调包或者删除了。 还好,废了半天口舌才和对方商定好,明天中午再见面,但愿不要再出什麽差错了。 总觉得放心不下,还是应该去公司看看,翻身坐起,穿好衣服,匆匆出门,路上几乎没有什麽车辆,相比白天萧条寂寞了许多,车速不免加快,一路飞驰来到公司门口。 幽暗的灯光中欧阳枫走进来,保安正打盹,被狠狠的吓了一跳,睡意全无,忙站起身,有些嗔目结舌,“总裁,这麽晚了,您怎么……” 欧阳枫摆手,示意他不要紧张,“没事,睡不着,随便看看,上面还有人吗?” 保安急忙应着“有,林经理还在,说要赶一份方案。” 欧阳枫点头,进入电梯,按了云烟所在楼层。 走廊里幽暗寂静,只听见鞋底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嚓嚓的声响,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听起来极为甚人,欧阳枫极力把脚步放轻,走到云烟办公室,想推门进去,犹豫一下,抬手敲门,没有回应,轻轻把门推开。 微弱的灯光下,小小的身体隐身与桌子后面,双手伏在桌子上,头侧着枕着胳膊,一头青丝散落在键盘上,有几缕从额头滑下,遮住了半侧脸,双眸紧闭,鼻息有些粗重,面色嫣红,欧阳枫悄悄走到她身边,看了看闪动的银屏,写到一半的方案还没来得及保存。 看来她是太累了,用手轻轻拂开散落脸颊的碎发,无意的碰触,脸颊如一团火焰,只觉得烫手,忙摸额头,滚烫的吓人,发烧了,而且还非常严重。 “云烟,云烟……”轻唤,只是眼皮费力的抬了抬,然后紧紧闭上,再没了一点反应。 把一半的方案存档,关掉电脑,抱起滚烫如火的身体,大步走出房门,在电梯里,轻轻把她放下,整个身体软软的倚靠在他身上,双手紧紧把她拥进怀里,小脑袋倚在他胸口,乖顺的如一只小猫咪。 保安目瞪口呆的看着电梯里出来的两个人,傻傻的说:“您走了。” 欧阳枫轻哼了一声,看了看怀里的女子,自己抱着她开车门显然很难,抬头看着保安,和气的说:“林经理病了,我要送她去医院,帮我把车门打开。”说着把车门钥匙甩给他。 保安答应一声,很懂事的先把大厦的门打开,待欧阳枫出去,也随后跟出去,快步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欧阳枫轻轻的把昏睡的云烟放进车里,然后冲保安笑笑,拍拍他的肩膀,侧身进入车子,扬长而去。 保安有些受宠若惊,车子消失,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回味着总裁的一举一动,那手拍在身上真是舒服,莫非总裁在赞赏他,心里欣喜若狂。 似乎是烧得太厉害了,一路上,云烟躺在后排座位上,嘴里在不停的说着什麽,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听清,欧阳枫闭气凝神仔细听着,“我真的好了……你信我……我一定不会辜负……相信我……” 欧阳枫听着一阵心酸,这傻丫头,心太重,都这样了,还记挂着方案的事,表面上看着平淡如水,一切都看得风清云淡,实则内心在乎的很,凡是要求完美,苛求自己,不容许自己犯半点错误,岂知道别人可不如她这样善良,世事险恶,弱肉强食,恶人就是利用她的善良而达到罪恶的目的。庆幸的是她总能在致命关头,出其不意的发起还击,看似柔弱的外表内,有着坚韧强悍的心灵,不会随便屈于人下,倨傲而不失温柔,平淡而超然,是个看着舒服,拥着安心的女子,不用你细心呵护,依然可以傲然灿烂,似高山上的一朵无名小花,却与花园中的牡丹毫不逊色。 医院门口,轻轻把云烟移出车,抱起,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小脑袋不安分的蹭着,“不要,孩子是我的……是我的……我的孩子……” 欧阳枫没在意她说的,只是以为是烧糊涂了的胡话,轻声哄着“知道了,是你的,没事啊,乖,听话。” 似乎听懂了他说的,不再乱动,安静的偎进他的怀里,又沉沉睡去。 第92章 云烟觉得浑身暴热难受,似被火烤着,奇怪深秋的季节怎么会觉得如此热呢?闭着眼睛不想睁开,扯去身上的被子丢在一边,依然热的难受,隐约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情景,使她立即清醒过来,睁大眼睛环视四周。 火,汹汹的烈焰在周边燃烧,窗帘,门窗……火苗窜起如一条火龙,吞噬着每一个角落,顶棚也燃了起来,偶尔会掉下一些烧焦的木屑,带着点点火星,落在地上。 云烟傻了般看着一片火海,炽热的火焰烤的皮肤刺痛,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明白发生什麽事了。 火势还在肆意的蔓延,眼看就要烧到床边了,云烟慌忙翻身下地,拿起衣服迅速的套在身上,使用轻功飞身欲跃出门外,却重重的摔倒地上,才发现自己浑身软弱无力,根本使不出功力,明白自己是被人下了药了,暂时失去了武功,艰难的爬起,后退到床边,此时只有这里可以栖身。 恐惧,莫非她要葬身这里吗?眸光茫然而无助,好不容易才逃离王府,过了几日舒心安静的日子,虽然又被慕容永逸找到了,他已经不似原来的模样,好似变了一个人,温柔而体贴,经常抽出时间来陪自己,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她还没来得及感受,难道她就这样福浅命薄,连这点福分都没有,要葬身此处吗? 火势正迅速的朝她这边蔓延,绝望充斥着脑子,此刻她失了功力,要想脱离火海,很难,四周全是火,凶残的火蛇乱窜,阻挡了所有去路,心里异常的慌乱,也罢,也只好试试了,不能坐以待毙,鼓足勇气,朝汹汹燃烧的门口走去。 用了全力,抬脚朝门踹去,只听哐当一声,门板应声倒地,也正在此时一根木柱也倒了过来,听到声音,云烟已经无从躲闪,绝望的闭上眼睛,大喊一声“王爷,我先走一步了。” 木柱斜着撞到云烟头上,向一边倒去,只听哐的一声闷响,云烟也意识模糊,瘫软在地上,失去知觉,接着是,无边的火焰把自己吞噬…… ————————————来世今生分割线————-----——--——-——-—— 云烟混沌的睁开眼睛,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有些惊喜,温柔的唤着“永逸,真好还能看到你,我还活着吗?还是在梦里相见?” 欧阳枫坐到床头,握着云烟微凉的手,显然已经退烧了,不明白她在说什麽,但也不觉得奇怪,知道她又梦到前生的事了,轻声回应着“不是梦里,你当然好好的活着。” 望着她,眸子里又多了几分柔情,她是他前生的妻子,一个为了爱他追随千年而来的女子,一腔柔情浓厚痴迷,情深似海,他却让她吃尽苦头,他心中愧对,情何以堪? “我明明记得我身在火海,当我想逃离的时候,被木柱砸晕,然后被烈火吞没,是你救了我?你不是昨天才回去吗?说皇上招你回去有大事相商,难道这麽快就办好了?”云烟只记得梦中的事情,努力搜索着记忆说着,全然不知身处的年代。 欧阳枫轻轻一笑,只顺着她的意思说:“是,全办好了,累吗?好好休息吧。” 一个声音在门口冷冷响起,“都什麽时候了,还好好休息,亏你能沉得住气,她好好休息,你怎么办?这一切都是她的过错,为什麽要别人承担。” “住口,她病了,需要休息。”欧阳枫转身看着站立门口的李嫣然,恼怒的制止住的指责,郁闷,这女人这样阴魂不散,似乎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 “她病了?要休息?你怎么办?你要如何跟人家交代?她是打了保票的,枉你这样信任她,居然在这里装病,真会演戏。”李嫣然非但没有闭嘴,反而把声音提高了许多,生怕云烟听不见,气势咄咄逼人,步步逼近云烟,眸光冷冽。 无时不刻的担心,折磨着她,一向自负的她,这次竟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把设计方案毁掉,明知道这次竞标对浩远有多么重要,嫉妒恼恨使她蒙蔽了双眼,做出这样的事来,当时就一心想着逼走云烟,她一刻也不想看见那张脸。 拿不出方案,欧阳枫肯定会恼怒,由此恼怒云烟,赶出浩远大门,没想到事态竟没朝着她预测的方向发展,他不但没有责怪她,依然的信任,费尽口舌博得了第二次机会,看不出那个看着平常的女人有什麽出奇之处,一向倨傲的欧阳枫竟变得这样似水柔情,不可思议,却实实可气。 越想越气,又有些许害怕,以欧阳枫的聪明睿智一定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如若那天查出来,定是不会饶她,当时做时没想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只图一时的痛快,此时想来,很是后悔,应该以大局为重,毕竟是关系浩远命运的事情,不应该把个人恩怨牵扯在里边,想到此,背脊一阵发冷,丝丝的寒意传遍全身。 更加无法入睡,天色刚刚发白,就起床粗略梳洗后,一路赶往浩远,在门口听保安说欧阳枫送云烟去医院了,所以才来到医院,一进门就听见欧阳枫温柔的声音,由不得火冒三丈。 听见他们的争吵,云烟才慢慢清醒过来,她是在现代,面对的是欧阳枫,不是慕容永逸,自己不是葬身火海的云烟,而是躺在病榻上的云烟,下意识的摸摸腹部,母性的本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孩子。 刚退烧的身体虚弱无力,艰难的坐起身,“我怎么了?” 欧阳枫瞪了李嫣然一眼,回头看着云烟,温和的说:“你发烧了,放心,现在已经退了。” 退了?一定是用了什麽药,脑子嗡的一声,会不会对孩子不好?声音有些急切“我要见我的主治医生。” 说着拿去身上的被子,准备下床,欧阳枫慌忙拦住,“你别动,我去给你叫。”然后转身离开,与李嫣然错身的时候,轻声说:“不要难为她,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房门轻轻带上,李嫣然逼近云烟,凌厉的一双眸子露出厌恶的锋芒,“林云烟,看不出来,你真有本事,就算是和你分手了,依然对你念念不忘。” 云烟无力的靠在床头,声音有些微弱,轻轻的说:“李小姐,你多心了,我和他已经结束了,难道你还不满足吗?他现在只是对我有一份怜惜,并不是爱,你该得到的都得到了,何必再和我针锋相对,你不觉得累吗?我对你构不成威胁。” 见云烟收敛了所有锋芒,这般弱势的和她说话,心里满足了许多,面上露出得意之色,“那倒是。不过现在我说的不是这些,现在你必须离开医院,在中午之前把方案做好,不然,他因为你而信誉扫地,你可忍心?” 云烟很讨厌她说话的语气,总是盛气凌人,压迫的人感到窒息,此时自己的心力不足,也不想跟她发生冲突,既然已经决心离开了,理论有什麽意义,还不如若个心静,淡淡的说了句“放心,我会的。” “最好不要耍花样。”李嫣然又逼近一步,居高临下的轻视着云烟,发狠的说,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云烟失笑一声,慢慢的说:“我知道李小姐的本事,也领教过,还是那句话,他现在心里没我,我自当退出,不会纠缠。不然,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的,你所用的那些手段,以为我会屈服吗?那你就太小看我了,我不是吓大的。”仰头,毫不示弱的盯视着李嫣然的眼睛。 被她的气势所震撼,倒吸一口冷气,“好,林云烟,算你有骨气,咱们暂且不理论这些,反正最终你都是我手下的败将,有什麽可拽的。” 此时病房的门轻轻打开,欧阳枫和医生一前一后走进来,医生走至床前,温和的问:“觉得哪不舒服吗?'' 云烟轻轻一笑:“是有些事要问。”侧头对着欧阳枫说“回避一下好吗?” 欧阳枫轻轻点头,心中虽疑惑,依然转身拉了拉李嫣然一起离开。 看着房门轻轻带上,云烟微仰头看着医生,慢慢的说:“我怀孕了,想知道,我用的药对孩子有没有影响?”说完,担心的看着医生,一颗心紧张而焦虑,她很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孩子是她现在唯一的幸福,她要竭尽全力的留住。 女医生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没有影响,放心吧。”她也是女人,懂得云烟的心思,每个母亲都把自己的孩子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这个道理她深知,因为她也身为人母。 清丽的面容马上灿烂起来,如清风拂面,清爽怡然,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欢喜“真的?”再次确定。 医生坚定的点头,“当然。” 第93章 “那我就放心了。”云烟笑眯了眼睛,轻怕自己紧张的小心脏,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再次抬眸看着医生,问询着“我想现在出院。” “先试试体温吧,如果退烧了,也没什麽不舒服,可以随时出院,你现在有孕在身,要多注意些,不然会连带着影响到孩子。”医生一脸严肃的说着,一边把体温表递给云烟,“你自己生病家人也跟着担心,你先生几乎没有睡,整整陪了你一晚,还真是细心,对你好的没的说,现在这样的男人可不多了,所以为了他,还有孩子,也要珍惜自己。”女医生温和的说着,似叮嘱又像闲聊,很亲和,听得心里暖暖的。 云烟面上带笑,心有些痛,似乎又带些甜,说不清什麽滋味,很感激医生的一番话,她是出于好意,抿嘴一笑,轻轻的说“我知道了,谢谢!” 她不想解释什麽,也无从解释,难道说他不是她先生吗?只会使她尴尬,这样的事实,说了会揪心,不如什麽也不说。 体温正常,女医生又叮嘱几句,转身离去。 云烟慢慢下了床,四处看看,除了她这个人,再没什麽是她的了,估计昨天来的太匆忙,就连她的包都没带来,手机,银行卡还有一些现金都在包里,想必住院所用的钱都是欧阳枫掏的,如今自己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能欠他的,回去一定还给他。 云烟坐在床边,苦笑,真是两手空空孑然一身,要想办出院,还要麻烦欧阳枫。 欧阳枫和李嫣然一起走进来,云烟站起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淡淡的一笑,说:“能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吗?” 言语间明显的疏离,欧阳枫很不习惯,这麽客气,摆明是跟自己划清界限,心里不是滋味,有些痛,受伤般眸光里添了些许忧郁,看着她的脸还有些病态的红晕,有些担心,“你可以吗?” 身体还是很虚,站了只一会儿,竟很累,云烟慢慢在床边坐下,轻轻点头。 李嫣然明媚一笑,“那就万事大吉了,你去办出院手续吧,我帮林经理收拾一下。” 欧阳枫略有所思的看云烟一眼,没再说什麽,转身出门。 李嫣然慢慢的跺到窗前,感到无比的挫败,欧阳枫对云烟温柔的眼神,体贴的言行,深深的刺痛着她,那种待遇是她一直奢望,却从未得到过的,他虽对她也是痛惜,确切的说是谦让,绝不似他对云烟那样用心,想着一心的悲哀。 两人无语,小小的空间异常的安静,偶尔听见走廊里有经过的脚步声。 李嫣然站在窗前,身影遮住了射进来的光线,灰蒙蒙的背影显得异常的阴寒,那阴寒之气慢慢的扩散,整个屋子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使人窒息,云烟觉得周身都被这种阴冷之气笼罩,有种寒彻骨的感觉。 神经绷紧,她不惧的她的冷嘲热讽,百般责难,却很怕这样安静的她,她一向变幻莫测,猜不透下一步的走向,仿佛有可怕的诡计在酝酿,神经变得敏感,似有骇人的危险,在渐渐逼近。 “林云烟,你离开吧?这样对我们都好,你会生活的安宁,他会得到幸福。”她的声音很轻,轻飘的似微拂的风,平和而无害,提出的要求却无理霸道,“你不希望他幸福吗?有你一天在他就不会幸福,因为你的存在会时时提醒他,他曾抛弃你,背叛你,永远承受着良心的谴责,他自小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只有你离开了,他才能够慢慢的淡忘,得到解脱,所以我请你离开,离开是爱他的最好的方式。好吗?” 她的声音很平和,似在请求,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强势。 云烟不屑的看着她的背影,淡淡的说:“我的离开真的那么重要吗?” “是,有你的存在,他就不会用心的对我,我讨厌我们之间总有你的影子,他对你的好会使我疯狂,做出些违背心愿的事。”停顿片刻,接着说:“方案的丢失是我找人做了手脚,还有你所受的种种都是我所为,你可以恨我,骂我狠毒,我无所谓,只要你能离开。” 虽然早就怀疑是她做的,但经她口说出却还是很震撼,怎么可以这样,做错了事情,竟然还说的如此坦然,真是不可思议,云烟有些气愤,“别的暂且不提,可方案与浩远的发展关系重大,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毁坏了全盘计划,你知道公司上下为之付出了多少吗?你心安吗?” “我现在的思维近乎疯狂,顾不得那么多。”李嫣然慢慢的转身,面对着云烟,“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一次机会,错过还有更好的,我有把握让浩远更加强大。” 云烟相信她的能力,只是不太明白她的用意,“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告诉当他的面拆穿吗?” 李嫣然轻声一笑,淡淡的说:“我知道你不会,如果要拆穿早就拆穿了,我不信以你的聪明一点都没有查觉,一切是我做的。只所以不拆穿,是因为你爱他,怕他和我闹翻,他若跟我闹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连累他的父母伤心,我受了委屈,我父亲定不会饶他,以我父亲的手段,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根本无法抗衡,相信这些你都考虑过。”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厉害角色,把每个人的心里看得透彻,所以做出事来才这般无所顾忌。 “只所以告诉你,希望你能让他忘记你。”她的口气略带一些伤感。 云烟一愣,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我为什麽帮你?” “因为你爱他,也希望他幸福,只有他忘记你,他才会幸福。”这个理由很无理,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的脸处在背影中,看太真切表情,隐约的觉得有些哀伤无助。 云烟竟有些可怜她,她外在看起来强悍自信,实则内心空虚无助,这样卑微的爱着,让她失了所有信心骄傲,所以用武力霸道包装自己,以掩饰内心的失落,她是太爱他了,爱的迷失了自我,如果没有自己,她也许不会这样吧?被这样爱着,欧阳枫应该会幸福吧? “做完这个方案,我会离开的。” 第94章 李嫣然看了看时间,“都这时候了,还能做完吗?还是别费劲了。” 云烟轻挑眉,看着她,“我一定要做完,不想让良心不安。” 离开病房,欧阳枫和李嫣然走在前面,云烟特意慢了些,走在后面。 走出医院大门,来到停车场,李嫣然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仿佛在宣誓着她的主权。 云烟坐在后面,眼睛瞟向出窗外,看着外边依次后退的风景,欧阳枫本来是要送她回家的,被她拒绝了,她想做完方案,不想让浩远良好的口碑受损,不想欧阳枫为难,更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李嫣然的情绪非常低落,心里异常的空虚,慢慢的拿出一根烟,点燃,随着吸进呼出,袅袅青烟飘散开来,整个车厢都弥漫了烟草的味道。 云烟只能看到她的侧脸,食指中指轻轻夹着香烟,递到嘴里,轻啄一口,吐出,烟雾渐渐飘散开来,有种极其妖魅的感觉,第一次觉得女人抽烟竟有如此的魅惑。 “ 咳咳”有些呛,忍不住咳嗽两声,轻轻摇下一边的玻璃,有清新的空气飘入,云烟深吸一口,感觉好多了。 李嫣然再想拿第二颗时,被欧阳枫制止住了,霸道的夺过她手中的烟盒,轻声嗔怪着“别抽了。” 李嫣然没有反抗,瞅着他邪魅一笑,“心疼我呀?”明显的暧昧挑逗。 欧阳枫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的继续开车。 云烟觉得很不自在,想打破沉闷,轻轻开口“那个……”总不能还像从前那样称呼吧,一时竟不知怎样称呼,“总裁,住院费我改天给你。”声音疏离而清冷。 这一声叫的欧阳枫一心冰冷,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着,专注着前方。 李嫣然代替欧阳枫说着“不用,我们不要了。” “那不行,我不喜欢欠别人的,要还的。” 李嫣然从后视镜看着云烟,轻轻一笑“随你吧,林经理,打算和风清扬什麽时候结婚呀?到时一定告诉我们,我们还想讨杯喜酒呢。” 云烟温婉一笑“我们不急,倒是你们,应该快了吧?” “是,到时林经理一定带着未婚夫赏脸呀。”李嫣然笑的一脸灿烂,偷偷看一眼欧阳枫,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欧阳枫听着两个女人一唱一和的倒十分融洽,心里这个气,明摆着是摆戏台给自己看,不明白,云烟是怎么被李嫣然收复的,和她联手气自己,郁闷! 李嫣然也在暗自猜想,这女人今天怎么这麽上道,难道是被自己刚才一席话所打动了? 各怀心事的来到公司,进门,云烟就一头扎在电脑前面埋头苦干,房间里除了不是翻弄纸张的声音,就是敲击键盘的声音。 遗憾的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虽然云烟已经竭尽全力了,最终还是没在约定时间内完成。 云烟并没注意时间,手指依然在键盘上不停的敲击着,连欧阳枫推门进来都不知道。 走到云烟面前,轻声说:“不用做了,已经没用了。” 云烟抬头看他一眼,似没听懂他说的,继续埋头苦干。 对她的无动于衷非常不满,连带着刚才的气,忍不住怒吼“别做了,已经没用了。” 云烟听着极为委屈,也怒了,“这是我的办公室,请你出去,别在这大呼小叫的。” 欧阳枫气得脸色铁青,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注视着云烟,纳闷这丫头今天怎么了,专门跟自己对着干。 云烟把写好的方案存入优盘,把电脑关掉,一边收拾自己的包,一边说:“我要请假。” “去哪?” 云烟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冷漠的看着他,“这个我没必要告诉您吧?我们有关系吗?” 欧阳枫有些伤感的责怪着“丫头,今天吃枪药了吗?为什麽这样对我?太不可理喻了。” 云烟气呼呼的,几乎是用嚷的声音“别这样叫我,你没有资格,我一直都这样不可理喻,你才发现呀?不过不迟,你已经很明智的抛弃我了。” 欧阳枫大为不解,她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没必要跟我这样生疏吧?” “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怎么会不生疏,我最爱的是我的慕容永逸,还有那个网友,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可是都会永远的活在我的心中,而你对我只是个陌生人而已,所以请以后不要再过问我的一切,我的一切和你无关。” 欧阳枫听在耳朵里极度受创,这丫头是铁定要和自己生疏了,说出的话尖酸刻薄,愣了片刻,刚想再说什麽,云烟已经背起包包,转身离去。 欧阳枫忙伸手欲抓她的胳膊,手一滑,抓了个空,碰到斜挎的包包,一手拽住,包带从云烟肩头滑落,扯到手里。 “你要干嘛?”回头瞪着欧阳枫,“要我还钱呀?别急,我这就取来还你。” “你真这样想我吗?” 两个人一个拽着包包,一个拉着包带,展开了拉锯战,各不相让。 云烟瞪着他,眸子里喷着怒火,恨恨的说:“那要怎么想你?难道不是吗?你就是个卑鄙之人,大骗子,先骗了我的心,后骗了我的人,然后再一脚把我踢开。卑鄙!” 欧阳枫被骂的一愣,曾经那样崇拜自己的丫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听着他实在难受,正不知说什麽好,只见云烟突然抱住自己的胳膊,低头狠狠咬了下去,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拧眉忍着,低头看着埋头胸前的女子,似跟自己有着深仇大恨,那样子似乎咬下一块肉才甘心。 松开手中的包包,云烟扯过来,看都不看他,转身离去。 欧阳枫忍着痛,喊道“狠毒,走了就别回来。”在他只是一句赌气的玩笑话,她咬了自己还不许自己吓吓她。 云烟听见在门口猛地站住,身子一僵,沉声道“这是你说的。” 在她听来,他是嫌弃了,讨厌了,在驱逐她离开。 两行泪水滚滚滑落,不需要再有什麽留恋了,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95章 欧阳枫没有上前阻拦,以为她是一时赌气,过一阵就会好的。 低头看着胳膊上深深的齿印,已经慢慢渗出了血渍,疼,却幸福,她在自己身上打上了深刻的烙印,留下了她的痕迹,看见这个印记就会想起她,幸福的笑容在脸上绽开,丫头,是这个意思吧? 走在炽热的阳光下,却不觉得躁热,只是一心的冰冷,真到了诀别的时候了,她感到他眼神里的厌恶,这种眼神虽使他心痛,但也安心,他讨厌她,才可以重新开始,幸福的生活了吧? 脸上的泪痕纵横,顾不得形象,坐在路边长椅上,抱头抽泣,在那一刻她的心痛的失去知觉,她说那些话不是出于恶意,只是一心为他好。 良久,才抬起头,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身,走到路边,拦了出租车。 坐在车里,拿出化妆包,修饰一下狼狈不堪的面容,眼睛红肿不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试试,希望能帮到他。 这是家跨国公司,规模很大,云烟快步来到前台,跟前台小姐说明来意,她亲切的请她一边坐下,然后拨了一个电话。 放下电话,来到云烟身边“对不起小姐,我们总经理说没这个必要了,你们已经一而再的失信,已经失去了我们的信任,我们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您请回吧。” 云烟忙站起身,用请求的语气说“请你再给我问一下好吗,只请他看一下我的方案就好,如果还是不行,我马上就走,谢谢你了。” 前台小姐面露为难的神情,摇头说:“恐怕不行,您还是别为难我了,我职低言轻,帮不了您。” 云烟有些颓丧的坐下,不知如何是好。 “云烟,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没等云烟回头,风清扬一脸灿烂的坐到面前。 前台小姐露出恭敬的神情,刚想说话,被风清扬的眼神制止住,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云烟脸上没有喜悦,表情惨淡,“怎么总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你就出现,诚心看我热闹吧?” “天地良心,我没那么居心叵测,只是偶然的巧遇。”风清扬一脸无辜说着,看看云烟,眼睛红肿,似乎是刚刚哭过,“说说怎么了,看看我能不能帮忙。” 云烟把原原本本讲述一遍,很是颓丧的靠进沙发里,轻轻叹了口气。 听后,风清扬爽声一笑,“就这事呀?就急得哭鼻子。”然后一拍胸膛,“只要你的方案过关,签约的事包在我身上。” 云烟有些不信的看着他,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疑惑的问:“你认识这儿的经理?” 风清扬肯定的点头,看着云烟“嗯,不信吗?” 云烟轻轻一笑,轻轻点头“有些。” 他一点都不介意云烟的不信任,反而很喜欢她真实坦荡,毫无虚假的性格。 “把方案给我,剩下的事由我搞定。”风清扬优雅的伸出右手,眸光温和而淡定。 云烟拿出优盘递给风清扬,现如今好像只有这一条路了,也只有让他试试了,“不好意思,没来得及打印出来。” “没关系。”风清扬接过优盘,站起身,犹豫了一下,“你还是是回去等我消息吧,事成之后我给你打电话。” 云烟站起身,温婉一笑,“好,正好我也有事要做,一切拜托你了。” 目送着风清扬高大的身影走进电梯,才转身走出大厅。 回到办公室,慢慢的收拾着自己的物品,看着熟悉的房间,要离开真有些舍不得,毕竟待了一年多的时间了,对这地每个物件都有着深厚的感情,收拾完毕,静立在桌子旁边黯然伤神。 响起咚咚的敲门声,云烟收敛起伤感,面色清冷,淡淡的说了句“请进。” 江小满推门进来,走到云烟面前,看着收在箱子里的物品,疑惑的看着云烟“姐,你这是……” 云烟淡然一笑,轻轻握住江小满的手,慢慢的说:“我要走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小心些,公司大,什麽人都有,人心叵测,遇事多想想,别太轻信别人。” 江小满点头,不舍的抱住云烟的胳膊,“为什麽要走呢?难道你真的和总裁闹翻了?是不是因为方案的事?全大厦的人都传得沸沸扬扬的,难道是真的?” 云烟嘴边挤出一个苦笑,真是树大招风,欧阳枫这可参天大树,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打个喷嚏都会被人传做神话,“随他们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不管因为什麽,我都是要离开的。”声音平静,似把一切都看得风轻云淡了。 江小满放开云烟的胳膊,很郑重的说;“姐,方案丢失有个人很值得怀疑,有一次我看见小孟进了你的办公室,以为你找她有事,我到一楼的时候正碰上你回来,才知道你没在办公室,心中虽有些疑惑,也没太在意,事情一多也就忘了,直到方案莫名其妙的丢失才想起来,很有可能是她做的。她一直对你提升经理大为不满,在背地里就没少诋毁你,总传播些毁坏你名声的事,你和总裁吵架的事,也是她说的,现在正在办公室讲的绘声绘色呢,真是个小人。”江小满愤愤的说着,为云烟不平,一双清纯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厌恶的光芒。 云烟知道这个人,从她进入浩远,分到一个办公室,就处处为难自己,自己提升经理,她就大为不满,是个尖嘴牙俐的角色,嘴上和气,眼神却带着不屑轻视,背地里使坏,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仿佛和她是前世的冤家,做出这样的事,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云烟轻轻拍一下江小满的肩膀,笑着说:“嘴长在她身上,随她怎么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旁观人的眼是雪亮的,不会黑白颠倒,放心的,姐姐一点事都没有,只是这里不太适合我,想换个环境而已。” 江小满亲密的抱着云烟的胳膊摇着,那声音似在撒娇,“我真的很是不舍。” 云烟呵呵一笑,疼爱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温和的说:“有空我会来你的。” 江小满侧头看着云烟,眼睛灵动的闪着,嘟着小嘴说;“你说的,不许抵赖。” “绝不抵赖。” “拉勾。” 然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云烟伸出纤细的小指,相互勾住,相对浅笑,笑容绽开,绽开…… 这儿时才有的动作,此时做来,无比的温馨。 第96章 江小满离开后,云烟从抽屉里取出预先写好的辞职信,把刚从提款机提出的一打钱,装进去,转身出门,坐了电梯,按了顶层,走到写有总裁办公室的门口,踌躇着没进去,往秘书室走去。 秘书小姐正在埋头整理着什麽东西,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云烟含笑站在面前,马上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来,微笑着说:“林经理您好。” 云烟淡淡一笑,和气的说:“你好,麻烦你把这个交给总裁。”说着把手里的辞职信递到秘书手里。 秘书看看信的封皮几个大字,有些为难的说:“您还是亲自交给总裁吧,他在里边。” 云烟侧头看了看大玻璃窗内正在电脑前面埋头的男人,淡淡一笑,轻轻的说:“相信他不会想见到我,所以,请你代劳吧。”收回目光,不等秘书说话,转身,慢慢的走开。 眼睛盯着荧屏久了,有些酸涩,抬头眺望远方,正看见慢慢离开的熟悉的身影,忙站起身,来到外边,看了看正呆立发愣的秘书,装作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林经理,有事吗?” 秘书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转过身忙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欧阳枫,微笑着说:“林经理,让我转交给您。” 欧阳枫接过来,醒目的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心中一疼,差点掉落地上,用力捏着那厚厚的纸片,茫然失措,木然的站立片刻,转身回到办公室,心里空空的,不知如何才好,胸口闷的难受,来回的走着,似乎不能停下来,停下来会使他疯狂。 从信封里抽出钱和信,看着又气又难过,这丫头看来真打算跟他生分了,还真是说到做到,把钱还了他,把钱重新放入信封,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气呼呼的转身冲出房门,焦急的等着电梯,心里骂着,可恶这麽慢。 云烟提着一大包东西慢慢的走着,直到远离了大厦门口,在一树荫下,才停下脚步,放下东西,歇息片刻,天气真是热,仅走了这麽短的一段路,竟出了一身汗,拿了纸巾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水。 “云烟。”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叫声使她一愣,心跳漏了一拍,没有转身去看,只僵硬的站在那,不肯回头,她害怕面对他,怕听到他的声音,那样她的一颗心会马上遁形,下定的决心,再次动容。 跑的太急,有些气喘,浑身已经大汗淋漓,欧阳枫大口喘着粗气,在离云烟一米之外的地方站住,看着那瘦小的身影,一心的酸楚,沙哑着嗓音说:“真的那么恨我,连回头看我都觉得厌恶?” 云烟慢慢地转身,面色红润神色却清冷,眸光冷冽的看着他,违心的说:“是,很厌恶。” 虽然是烈日当空,炽热难当,却一心的冰冷,慢慢的向前靠近,走到云烟身后,双手用力扳住她的身体,低头看着那湿漉漉的小脸,更加心疼,“真的要离开了吗?” 云烟没有反抗,任由他板着自己的身体,仰起头看着他,那紧蹙的眉,似乎有解不开的愁绪,心一阵抽痛,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害他这样的难受,把想说的一些恶毒的话咽下,声音缓和下来,“是,不然怎样,每天的吵吵闹闹,风波不断,我累了,不想再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了,希望过平淡安静的生活。” 欧阳枫看着她,沉吟片刻,轻声说:“离开也好,不过,用得着这样生分吗?”说着把手里的信封塞进云烟手里。 云烟低头,不再看他,看着信封,轻声说:“这本就是你的,我理应还你,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分清楚些好。”说着重新把信封塞到欧阳枫手里,抬头看着他,“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放开?免得被别人看见,又谣言四起,我无所谓,一个无名小卒,被别人唾骂也习以为常了,可你是这里的老总,总要顾及自己的形象的,还要顾及你未婚妻的感受,如果有多事的传到她耳朵里,又要惹出是非了。” 他不怕她知道了会如何闹,只担心会对云烟不利,慢慢的放开手,没有了束缚,云烟退后几步,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抬头看着他,澄澈的眸子带着真诚,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祝你们幸福,李嫣然很爱你,好好对她,她比我更适合你。” 被她误解,自己却不能解释,忍着心痛,轻声说:“你也要幸福,风清扬是个很不错的人,看得出他很喜欢你,我也同样祝福你们。”最后一句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艰难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有亲手把心爱的人送于别人更加令人难受的事吗?想到那美丽的身影将融入别人的怀抱,一颗心就嫉妒的癫狂。 云烟看着他,一心的悲哀,深深的凝视着他眼睛深处,似要读懂他的心灵,这个愚钝之人,哪只眼睛看到她和风清扬相爱了,李嫣然所说的他竟信了,白白废了自己的一片痴情,越想越气,有些赌气的快速的说着“我一定会幸福,就算赌一口气,也要让自己幸福,还有事吗?没有就此别离吧。” 欧阳枫不知自己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 ,惹得云烟这样恼怒,一头雾水的看着云烟因为恼怒涨红的脸,心里异常的慌乱,不知说什麽才好。 见他没有回应,云烟气恼的拎起袋子,快步往前走,不想和这个愚钝的人闲扯了,痛,心在撕裂绞痛,泪意朦胧,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满心的委屈无人可诉,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双腿却不听使唤的缓慢了许多,似被什麽东西死死的拽着,迈不开腿,在马路的另一端站住,再次回头,她知道,这一别也许会是永别。 遥遥相望,中间似隔着无法逾越的悬崖峭壁,永远割断了彼此的唯一念想,突然,云烟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在眩目的阳光里异常的动人,欧阳枫只看到了笑容,想着她是幸福的吧?却没看见那瞬间滚滚而落的泪水,那是种惨淡而醉人的美,是面对别离才有的决绝之美,看到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第97章 他很想跑过去,把她紧紧拥进怀里,却始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他觉得这不是永别,只是不会每天见到而已,她还会生活在这城市的一个角落,他想她了,可以随时去那个熟悉的地方看她,所以按奈下一颗蠢蠢欲动的心,任由她远去,离开自己的世界。 一辆很长的卡车隔开了视野,等车子驶过,那娇美的模样已经不见踪影,欧阳枫慌乱的在人群中搜索,却始终没有找到,失落的转身往大厦走着,偶尔转头张望,失去的恐慌折磨着他,俊美的脸痛苦到扭曲。 云烟看着他走进大厦门口,才从广告牌子后面走出来,拎着东西慢慢的往前走着,漫无目的的在人群中穿梭,不知走了多久,有些累了,肚子也有些饿,随着壬辰反应的消失,食量也跟着大涨,大的吓人,一天会吃上几顿,所以都会在包里准备一些零食,以备不时之需,她不怕身体走形,只要宝宝健康就好。 路边有个清真餐馆,云烟迈步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小菜,等着的当子,从包里拿出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也许是太失神了,竟没有听见。 回拨过去,电话那端传来慵懒的声音,“喂,哪位。” 云烟 轻轻一笑说:“是我,刚才没听见电话的声音。” 听到云烟的声音,风清扬顿时精神抖擞,从沙发上翻身坐起。 呆着无聊躺了一会儿竟睡着了,也许是昨晚熬的太晚了,这阵公司招标的事弄得他头疼,听到云烟的柔和的声音,使他很愉快。 舒服的倚在靠背上,双腿搭上茶几,声音顺畅了许多,“没关系,我是想告诉你,你的方案做的很好,符合我们的要求,所以,准备和你们签订合约。” “太好了,谢谢。”云烟有些激动,没想到的结果,本来已经不报什麽希望了,却听到了意外的惊喜,总算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也算是对浩远有了交代,走的安然些,“能替我转告一声吗,请他们直接和浩远联系,我已经辞职了,不再参与合作。” “啊,是这样呀。”风清扬有些意外,没想到云烟会在这个时候辞职,也有一点小小的高兴,也许是私心在作怪吧,“好的,以后有什麽打算,愿不愿意到我的公司发展?”迫不及待的提出了邀请。 “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工作的事。”云烟对他的身份有些好奇,竟可以在那样的大公司里来去自由,无人拦阻,想起那日,前台小姐也对他恭恭敬敬的,“我对你的身份很是好奇,能告知一二吗?” “呵呵”风清扬爽声一笑,“见面再说吧,你在哪?” 云烟向外探头,确定着位置,“在浩远大厦这条路东行,一个餐馆,名字是庆和轩。” “哦,我马上过去,你等我。”风清扬挂了电话,走到洗漱间,对着镜子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兴冲冲的出门。 坐在车子里还在想着,那个模样算不得上等,只能算清丽的的女子,怎么会对自己有如此的诱惑力,提到她就会精神百倍,打了鸡血般的兴奋,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爱上她了,已经深深坠入情网,准确的是单相思。 挂了电话,云烟叫了服务员,晚些再上菜,免得风清扬来的菜都凉了。 低头一脸温柔,用手抚摸着还很憋的肚子,用旁人无法听到的声音轻轻细语:“宝贝,在耐心等会儿啊,等叔叔来了,咱们在吃东西啊,真乖……”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在淡淡的光线中,圣洁如仙子。 现在离晚饭时间尚早,饭店大堂的人很少,风清扬一进门就看见靠窗的角落静坐的云烟,双手托腮,侧脸看着外面,那样子似在神游天外,连他走进身边都没发现,在他挪动椅子,坐到对面的时候,才被惊吓的回过神来。 风清扬坐定,看看魂归身体的云烟,有些想笑,调侃着:“刚才是不是梦游天国了?我是不是惊扰了你的美梦?” 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云烟也轻松了许多,顺着他的话茬接着“是啊,我正在蟠桃会上吃着佳肴品着美酒,却被你惊扰,不得不回到现实,该法,一会儿要自法三杯。” 风清扬一笑,爽快的说:“该法,该法,不过得说完正事再喝,我酒量比较差,怕三杯下肚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误了正事不说,怕到时撒起酒疯来,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可以应付的,呵呵……” 交往久了才知道他也是个非常风趣的人,比较以前性子放开了许多,谈笑风声,偶尔也会腼腆一笑,露出憨厚纯朴的一面,是个极好的人,待人诚恳,处事周到。 云烟笑着看他一眼,此时越看越觉得是个狡猾之人,却不说破,微微挑眉,慢慢的说:“说笑而已,以饮料带酒吧,一会儿你还要开车呢,而且我也不会饮酒,陪不了你,都喝饮料公平些,怎样?” “好,太好了。”风清扬连连道好,他不是谦虚,酒量的确不好,喝两杯还可以,多了就失态了,不喝更好,免得喝多了出洋相,在云烟面前丢脸。 菜上的很快,一会儿就摆满了桌子,香气四溢,勾起味蕾的欲望。 风清扬轻啄一口饮料,润润因燥热干涩的喉咙,抬头看着云烟,慢慢的说:“这家跨国公司的老总知道是谁吗?” 云烟一笑,应着“怵云海,这个是世人皆知的。”说完,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那是我父亲。” 这一句足以惊四座,云烟吓了一跳,咀嚼的嘴骤然停下。 感觉到他的身份不一般,却从没想到来头这样大,真是出乎预料,面前的男人没有华贵超群的外貌,那憨厚纯朴的样子,说不好听的还有点老土,谈吐也平平,竟有着如此傲然的家世背景,不可思议。 转念,又觉得不对劲,“你姓风,而他姓怵,怎么会……” “我随我母亲的姓,哎……一言难尽。”长叹一声,低头掩饰住眼中突然的伤感,“我父亲出身豪门,而母亲身份卑微,两人相爱却不被家人认可,祖母百般责难逼迫我母亲离开,我母亲也是刚烈的女子以死抗争,受了许多苦,直到发现怀上了我,怕我受到伤害,才忍痛离开,含辛茹苦的把我抚养成人,由于终日劳作,为糊口奔忙,身体就非常不好,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患上重病,才把身世告诉了我,把我送到父亲身边,就走了。” “对不起,让你想起这些伤心事,我不知道,如果知道就不问了。”看着他眉宇间的伤感,云烟觉得很难过,他竟然还有这样离奇的往事,由不得想起自己早早离去的父母,有种同病相怜的感动。 怕云烟觉得不自在,风清扬收敛起伤感,憨厚的脸慢慢荡漾开笑容,“没关系,已经很久的事了,说着没有伤感,只有浓浓的思念,是幸福的,想起我的母亲,就满心幸福。” 云烟的身世他也知道些,相比之下,自己好许多,所以尽量在她面前表现的愉快些,免得让她想起伤心事。他从未给别人讲过他的身世,甚至有些讨厌别人提及,不想,却在面前的女子面前讲了,没想到的是,说出来并不觉得多么伤感,反而觉得一心轻松,也许是太久了吧,久地只记得美好的事情,淡忘了沉重的东西。 听他这样一说,云烟心里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而且深有同感,怎么都觉得他父母的故事就似她今日的翻版,一时竟不知说什麽了,低下头,慢慢的吃着东西。 稍愣片刻,风清扬淡淡的说:“以后有什麽打算?” “我想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好好想想。”声音又隐约的哀伤,听了他父母的故事,心头莫名的升腾起浓浓的忧伤,驱之不散,情绪一落千丈。 听她这样说,风清扬觉得很失落,却没有阻拦的理由,只淡淡的说:“什麽时候走?” 云烟慢慢的咽下嘴里的东西,说:“明天。” 风清扬看着她,眸光里闪过掩饰不住的伤感、不舍,声音暗沉下来“这麽快?去什麽地方?” “还不知道,总会有我的安身之所的。”云烟的声音带着忧伤,慢慢的低下头,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我想快刀斩乱麻,免得在横生枝节。” “你还很爱他?”忍不住问出这句话,观察着她的的表情。 “是。”回答干脆,没有一丝犹豫。“不然也不会离开,想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的干干净净,希望他可以重新开始,过得幸福,我不愿,我的存在是他幸福的纷扰。” 这样的回答前者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后者是预料之外的,才知道爱原来还如此沉重,背井离乡抛弃所有,只为了成全所爱人的幸福,忍不住心痛了一下,努力的笑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着不那么伤感,“记得跟我联系。” 除了这个,他没权利提任何要求,心里虽担心,一个单身女子要去哪里,却又无法阻拦,更知道她去意已定,也阻拦不住。 第98章 云烟听了,淡淡一笑,“我会的。” 一顿饭吃完已是日落黄昏,风清扬没有开车,陪着云烟慢慢的往前走,搜罗一些有趣的事情闲扯一通,云烟时而被他逗的笑出声来,气氛变得欢快了许多。 夜风微凉,驱散了盛夏的躁热,吹拂在身边,觉得很舒服,天色有些阴意,黑沉沉的,路灯幽暗的光芒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有淡淡的哀伤、寂寞。 两个人走的很慢,似乎都不急于回家,一边说笑一边走着,并不觉得累,饭店离云烟家坐车有三站地的路程,两个人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才走完。 说分离,真有些不舍,风清扬坚持不让云烟目送自己离开,他明白分离已经是很伤感的事情了,目送一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更是一种残忍的事,所以,他不想这饱经风霜的女子再面对这样的残忍的一幕。 云烟没有执拗,微笑着转身,慢慢的走进楼道,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站在楼下,直到从黑暗的窗子内透出微弱的灯光,风清扬才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欧阳枫就一头扎进忙碌的工作中,只有忙碌的工作,才能使他暂时忘却一切,一旦闲下来,那抹小小的身影就会幽灵般出现在脑海,折磨着他的薄弱的意志,怕那薄弱的意志禁不住诱惑,一时的冲动不顾一切的冲出房门,扑向那城市角落温暖的小天地,拥进那美好的身体,再也无法放开。 下午四点钟,收到签定合约的消息,顿时兴奋不已,头脑有些蒙,强行使自己镇静下来,还好没被兴奋没有冲昏头脑,仔细问询一下,才知道下午云烟去了对方公司,以自己坚持不懈的信念,为浩远博得了这次机会。 拿起电话,又踌躇着放下,最后说服自己还是当面道谢才好,那才算有诚意。 站起身刚要出门,李嫣然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扭动着姣好的腰肢,走到欧阳枫身边。 欧阳枫嫌恶的看她一眼,沉声说:“你来做什麽?” 李嫣然并不介意他嫌恶的眼神,知道林云烟走了他心里不舒服,而她心里高兴的很呢,他闹点小情绪影响不到她,她有肚量包容,明知故问“怎么不高兴?” 欧阳枫心里骂着,可恶的女人明知故问,看她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笑意,就明白云烟走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不想给她兜圈子,直接切入正题,冷声道:“云烟离开是你逼得。” “冤枉死了,你不可以这样血口喷人,腿长在她身上,她不想离开我逼,她就会离开吗?再说她是有思想够聪明的人,又不是小猫小狗,我逼迫,她就走。”李嫣然的样子似委屈到了极点,一双眸子都汪出了水雾来,撅着嘴,瞪着欧阳枫。 什麽话?心里骂着,我看,你是猫狗不如。 “好了,别给我摆出这副样子,我不受用。”欧阳枫重新坐回椅子,双手摊在椅子扶手上,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在医院里你如果不是给她说了什麽,她怎么会一下子改变那么多,对我冷若冰霜,又果断的离开,肯定是你做了手脚。” 李嫣然不想辩解,自己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索性什麽也不说,在他心里自己已经很不堪了,再多说,只会越描越黑,神色黯淡下来,轻声说:“随你怎么想。” “我父亲让你去一趟。”看看欧阳枫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又补充道:“是关于与什麽公司合作的事,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你去了,让我爸爸跟你说吧。” “好,走吧。”站起身,往门外走着。 找云烟不是急事,她在那里自己随时都可以找到,当务之急先把这位大神伺候好,免得惹翻了,横生枝节,得不偿失,更不想因这点小事,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车子停在一座豪华的别墅门口,下了车,李嫣然上前一步挽住欧阳枫的胳膊,浅笑着抬头看他一眼,欧阳枫淡淡的一笑,任由她亲密的靠在自己身上,在别人眼里,俨然就是一对感情深厚的情侣,这样也好,免得李天成怪罪自己冷落了他女儿,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没有资本跟他抗衡,所以犯不上为这些小事惹恼他。 李天成坐在客厅的大沙发里,手里拿了份报纸看着,见两个人依偎着走进来,把看了一半的报纸放到一边,和颜悦色的招呼两个人坐到自己身边。 李嫣然放开欧阳枫,乖巧的靠着父亲,撒着娇“爸,我饿了,做什麽好吃的了?” 李天成轻轻点一下女儿的额头,似嗔似宠的说:“这馋丫头,莫非是饿死鬼投胎的,一进门,就嚷饿。”说着抬头看着欧阳枫,温和的说:“我女儿自小可被我惯坏了,以后进了你们家门,要多担待些,说起来这也是个苦命的丫头,自小就没了妈妈,都是我一个做父亲的一手养大,没感受过母爱,先时我创业时,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后来我有了这份产业,也有了空余时间,总觉得心里有愧,为了补偿,难免平时娇惯了些,才养出今天有些霸气的性格,不过是个极重情义的孩子,不然,也不会对你们这点小儿女情长看得这麽重,对你许了一颗真心。” 欧阳枫微微一笑,轻声说:“您放心,在我们家她受不了委屈,我父母疼她比疼我还多,宁可委屈我,也不会委屈她的。” “那倒是,亲家那,我绝对放心,不过……”李天成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接着说:“你的所作所为我听说了些,很欠缺考虑,竟然因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女子,伤害我女儿,另我很是恼火,不知你那边处理好了没有,我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绝不允许她受任何委屈。” 听这话,欧阳枫心里这个气,他的女儿就宝贝似的护着,别人家的女儿就可以随意的欺负侮辱,难道在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女儿才是人生父母养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一样的蛇蝎心肠,不可理喻。 第99章 “爸,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可以处理好,您就别过问了。好吗?啊!”李嫣然晃着父亲的胳膊劝说着,她知道自己父亲的暴脾气,也清楚欧阳枫执拗的性格,这两个人同时发起飚来,可不是好玩的,她有些怕,这两个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谁受了伤,她都心疼。 欧阳枫强挤出一抹苦笑,声音清冷“她已经离开了,我们彻底分开了。” 李天成看看女儿祈求的眸光,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傻孩子,为了这样一个混小子痴迷成这模样,既然欧阳枫已经说了,自己也不好纠缠下去了,就算为了女儿也要包容些,“你们有什麽打算?什麽时候完婚?” 欧阳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在谈论公事,“这事您和我父母商定吧,最近公司事多,我分不开神,只要告诉我日子就好,我随时可以。” 结婚对他来说只是个形式,对李嫣然已经失去了所有好感,不带一点感情成分,只是为了彼此的利益而联姻,说着没有任何感觉,一个名分而已,他无所谓。只是觉得对不住云烟,有隐隐的伤感在心头,不过他的心、身体都不会背叛云烟,他舍弃的只是这个名分,所以并不是太难过。 李天成看着欧阳枫不负责任的态度,心中不满,却不好深究,只是在心里为女儿不平,可李嫣然又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性子,他奈何不了,索性随她去吧,也许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欧阳枫也是他自小看到大的,也是重情重义的孩子,但愿他不会亏待自己的宝贝女儿。 这时小莲在门口轻唤着,饭菜已经好了,请大家入席。 听这话,李嫣然从沙发上跳起身,一手拽着父亲,一手拉着欧阳枫,往餐厅走着,在两道高大的身影映衬下,妖娆的身体,更显得千柔百媚,风情万种,满脸灿烂,掩饰不住的幸福在娇媚的脸上蔓延,蔓延…… 饭桌上李天成和欧阳枫说着一些合作的事宜,李嫣然并不参与,只顾着往两个人的碗里布菜,不时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欧阳枫,缠缠绵绵的爱意。 饭桌上,欧阳枫一边跟李天成搭讪,一边一杯接一杯的把辛辣的液体灌入口中,他希望以此买醉,那样就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做了,脑子乱得很,渐渐有些醉意,有种飘然舒服的感觉。 十点多才回住所,那醉意朦胧的样子是不适合开车了,李天成吩咐司机送他回去,李嫣然偏要跟着,拗不过,只好点头同意。 下车时,欧阳枫行走不稳险些摔倒,李嫣然忙上前搀扶,拽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醉酒的身体异常的沉重,感觉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行走十分吃力。 很费力的移到门口,回头对车前站立的司机说:“你回去吧,他醉得这样厉害,恐怕一时身边离不开人,我留下来照顾他,回去给我爸爸说一声。” “不用,你回去吧。”说着把李嫣然推到一边,站立不稳差点摔倒,自己也差点撞到墙上,用手撑住墙,含糊的说着“我自己可以,你回吧,回吧……”不理会李嫣然,进门去,差点撞到门上。 李嫣然忙上前扶住,嗔怪着:“就你这样,还逞强,我回去,也不放心呀。” 搀扶着走到沙发边,欧阳枫一头扎到里面,很快进入睡眠,趴着的姿势,呼吸不顺畅,气息有些粗重。 李嫣然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呼吸通畅了,平稳了许多。 轻轻坐到他旁边,看着那俊美无双的容颜,忍不住伸手扶了上去,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刀刻般精致的五官,肌肤白皙略带些酒醉的红晕,有种极其吸引人的魅惑力,经不住吸引,俯身在红润的面颊轻啄一口,正陶醉着,男人轻轻一动,吓了她一跳,做了贼般的恐慌,猛地起身,羞得脸颊通红,那点兴致也跑到九霄云外。 欧阳枫伸手拽着衬衫的领子,似乎是勒紧了,不舒服,想要解开扣子,李嫣然定了定心神重新坐下,伸手帮他把领口的扣子解开,露出坚实滚烫的胸膛,手轻轻碰上去,一股暖流窜遍全身,甚是舒服,正陶醉的笑,猛的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卷入怀中,紧紧锁住,力道大的吓人,似要把她揉碎了,融进骨髓。 伸手回佣住他,幸福的要死,只是想送他回来,照顾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收获,真是大大的惊喜,想着往下的事情,由不得脸红心跳,闭上眼睛沉醉其中,浮想联翩,主动抬起头吻住他的唇,撬开他的嘴,深入探索。 感到鼻边的气息薄弱,窒息的难受,甩开身上柔软的温度极度上升的身体,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看见满脸羞愤的李嫣然委屈的瞪视着他,酒意醒了多半,坐起身,拧眉看着她,冷漠的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脸上的潮红还没有退去,整理一下散乱的头发,不高兴的说:“还不是你喝多了,不放心,留下来照顾你,你还趁机欺负人家,占人家的便宜。” 欧阳枫心里这个恼,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呀?明明是她压在自己身上,却反咬一口,为了不使她觉得难堪,也只得顺了她的意思,“对不起,我脑子不太清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绝对没有故意冒犯的意思。” 李嫣然脸上露出羞涩,低下头,轻声说:“干嘛呀?我又没怪罪你,你我早晚是夫妻,我早晚是你的人,这些算不得什麽。” 欧阳枫闭上眼睛,头还是混沉沉的,难受的很,无意和她探讨这些,想着怎么安置她,深更半夜她留在自己身边实在不方便,不清醒时做出点什麽事,就太对不起云烟了。睁眼看看表,已是夜里十点多了,此时让她回去一个女孩子总不放心,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也送不了她,指了指一楼的客房说:“你先去客房凑合一晚吧,房间的被褥都是新的,没人用过,我要回房休息了。”说着站起身,往二楼走着。 李嫣然觉得很挫败,以前从来不怀疑自己的魅力,今天竟有些怀疑,竟然征服不了一个醉酒的男人,在这样魅惑人的夜里,居然还可以君子般的彬彬有礼,有些失望的看着一步步走上二楼的身影,眸子里凝了一层雾气,渐渐模糊,很委屈,想大哭一场。 翻出手机,找出林云烟的电话号码,拿在手中犹豫了片刻,拨了出去,一阵忙音后,柔美的女声传入耳朵“喂!哪位?” “是我,李嫣然,见个面吧?” 似乎感到意外,那头没有马上答复,停顿一下,“好,在哪?”声音淡淡的顺着话通传过来。 “浩远对面的咖啡厅吧。”那儿的位置,离两个人的所在位置相仿,比较公平,李嫣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总是爱跟她较劲,她有一点站上风自己都觉得不舒服,哪怕在没有原则性的点滴小事上,也是如此。 约定好,拿了欧阳枫家门的钥匙,出门,随手把门锁上,站在路边,招手拦了出租,坐进车里,有些疑惑,也弄不懂自己是出于什麽心里要见林云烟,只是脑子有这愿望,至于为什麽?不知道。她一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现在也懒的去研究到底为什麽,只是满足了愿望就好,剩下的事,见面再说。 咖啡厅里生意萧条,只有一对男女坐在一角窃窃私语,云烟已经早一步来到,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坐着,李嫣然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叫了服务员,要了两杯咖啡。 “一杯咖啡,我要一杯果汁。”云烟对着服务员补充了一句。 四目相视,淡淡一笑,云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似在等着她说。 “真的放弃了?”简单的问题。 “你不信?”更加简单的反问。 “有些,你那么爱他,会轻易放弃吗?而且以他的条件,你可舍得?”李嫣然说完,挑畔似的看着她,等待回答。云烟低头,看着杯子里橙黄色的液体,淡淡一笑,轻声说:“只因为爱他,所以才放弃,因为有我他并不快乐,反而非常痛苦,我希望他幸福,只有他幸福,我的离开才有意义。至于他的身份背景无疑是一致命的诱惑,相信没有人可以无动于衷,可是在我看来却没那么重要,不是我自命清高,只是对功名利禄一向看得很淡,只希望过平淡无忧的生活,金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能给予物质上的快乐,却买不来真实的情感,拥有再多也是贫穷,亦不是生命的全部。”抬头看着李嫣然“说了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的爱不是建立在这些世俗的东西上的,是平淡中的幸福,不说了,说多了也无意义,只是担心,你能不能给予他。” 李嫣然有些不悦的看着云烟,冷淡的说:“我对他的爱,不比你少一分,甚至更深,你凭什麽怀疑?” “就是因为你太爱他,你的爱太过霸道,爱到希望占有独霸,不惜使用手段夺得他的一切,这样的爱会使人窒息,备受压迫,哪会幸福。”说这些时云烟心里是伤感的,替欧阳枫不值,替自己惋惜。 一语道出了她心中所有阴暗,李嫣然一窒,看着眼前一身素雅的女子,清雅的面容,淡淡的微笑,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流露着柔和的光芒,那眸光并不锐利,却有种震摄人心灵的威力,看得她有些忐忑,似被看穿了心底所有的阴暗,有无数只小兔子在心里乱窜,有些挫败的低下头,失了以往的傲慢强悍,是心中有愧所至。 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又苦又涩,抬头,温和的说:“很恨我?”不是对情敌,是对朋友的口吻。 第100章 云烟轻轻一笑,慢慢的说:“以前恨,现在不恨,所有的事对我来说都已经风轻云淡了,你也是在争得自己的幸福,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私欲往往会伤害无辜,我处在你的位置,也许也会做些违背良心的事吧。” 被自己害的伤痕累累的女子竟说出这样的话,心头一震,似感动了良心,轻轻说了句“对不起。”能从她嘴里说出这三个字实属不易,从小到大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过这几个字。 “不用,你要好好爱他,让他幸福就好。不然,我会抢回去的。”似威胁似警告。 李嫣然并不生气,浅笑应着“我会的,你决没有机会。” 云烟低下头,掩饰住眸子里的伤感,微微一笑“那就好好守护你的幸福吧,明天我会离开这里。” 李嫣然一愣,转念一笑,说道:“你有更好的选择,风清扬要比欧阳枫的家世背景更加显赫,而且,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云烟看着李嫣然自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她们是在无话可谈,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思维愿望无一相同,在一起坐着痛苦,“这都与我无关,太晚了,我回去了。”说着不等李嫣然回应,站起身,慢慢的走出咖啡厅门口,柔弱挺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李嫣然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去。 清晨,欧阳枫醒来,觉得头还是很沉,昨天喝的太多了,看了看时间,翻身下床,走进浴室冲洗一下,换了了身干净的衣服,穿戴整齐,走下楼。 一眼看见卷缩在沙发里的李嫣然,睡的正沉,空调开着,气温有些凉,走去客房拿了条薄被出来给她盖上。 李嫣然扭动一下身体,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极委屈的看着欧阳枫,瞪了一会儿,扑簌簌落下泪来,心里觉得异常的委屈,这个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昨天晚上居然把她扔到一边,独自跑去睡了,不管她是怎样睡的,没有一点怜惜之意。 见她这副模样,心生怜惜,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没有爱情总有亲情在里边,虽讨厌她的一些行事做法,看她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又不忍心甩手就走,上前几步,坐到侧面的沙发上,口气温和了许多,劝慰着:“好了,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抽了张纸巾,给她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痕,以兄长的口吻说着:“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被他这样哄着心里觉得舒服多了,却不想就此绕过他,委屈的还嘴:“就是你欺负我了,还不承认。” 欧阳枫没心情和他争执,知道和不讲理的女人也没有道理可讲,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他,为了平复她心头的怒气,连连应着:“是我不好,我承认,原谅我好不好?” 李嫣然翻身坐起,得寸进出的说:“想我原谅也行,要看你的诚意,今天陪我。” 欧阳枫露出为难的神情,最近公司事情太多了,他哪有时间陪她,还有他想尽快见到云烟,有她在身旁,根本就没有机会,轻轻一笑,劝说着:“公司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出空,改天吧,我一定兑现。” “就今天。”李嫣然瞪着他,执拗的说:“你做你的事,我陪在你身边就可以,绝对不会给你添乱,我保证。”她今天必须缠住他,让他没有机会接近林云烟,以免中途生变,等林云烟离开后就万事大吉了。 欧阳枫真是服了,简直是难缠的要命,无可奈何的说:“何必呢?很枯燥的。” 李嫣然马上破涕为笑,娇声说:“没关系,我喜欢。” 那意思摆明没有讨价的机会,也知道她的用意,明着是陪他,实则是监视,要把自己看牢。 无奈的摇着头,淡淡的说:“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什麽?真是拿你没办法。” 听他这样说,明摆着是暗许了,看他那副神情,又觉得好笑,站起身,贴近他,笑着说:“所以你要用一辈子偿还你欠下的债,是签了长期合约的,没有反悔的机会,所以,还是认了吧。” 顺手挽住他的胳膊,妩媚的脸笑成了一朵花,灿烂如此时的骄阳,“走吧。” 李嫣然还真是说到做到,除了欧阳枫去卫生间,其它时候都是如影随形,却不多话,安静的如身边的空气,那时而洋溢的笑脸,却无时不刻的提醒着欧阳枫她的存在。欧阳枫觉得异常的痛苦,如监禁般的难受,没有一点自由的个人空间,连给云烟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又不能发火,只得埋头没命的工作,以此忽视她的存在,那种压迫感。 折磨人的一天终于过去,把李嫣然送回家,完成的最后的使命,已是夜色阑珊,华灯高照,以一种急切的心情,驱车来到云烟家楼下。 车子停在楼下,抬头往八楼望去,除了黑暗一片,再看不到什麽,心情凉了下来,猜测着,此时睡觉太早,莫非是出门了?云烟在这儿没有什麽亲人,除了一个远方叔叔,平时不太走动,就是和齐静走的最近了,现在齐静随乔波迁居加拿大,就再没有什麽亲近的人了,也没什麽地方可去了,莫非是和风清扬在一起,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把车座椅放倒,舒服的躺在上面,眸光盯着那漆黑一片发呆,从口袋里拿出那一串钥匙,苦笑,此时他已经没有使用它的特权了,在确定和李嫣然结婚的时候,就失去了它的效应。 不知不觉竟睡着了,被一阵响亮的汽笛声震醒,一辆车在自己车边飞驰驶过,看看表已是深夜十二点了,抬头望去,依然是漆黑一片,猜测着也许是回来了,自己睡着了,没看到吧。 终于按奈不住急切的心情,拿出手机,按了云烟的手机号,“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无奈的合上手机,不舍的望望八楼,启动车子离去。 清晨,窗外下着蒙蒙细雨,气温微凉,欧阳枫靠在床头,把薄被往上拉了拉,裹住身体,从床头拿过手机,拨打熟悉的号码“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异常的失落,翻身下床,穿戴整齐准备出门,门铃响起。 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李嫣然笑吟吟的站在门口,手里拎了一大包食物。 见欧阳枫不悦的神情,忙解释着“我是送餐给你的,不许骂我啊。”说着灵巧的从缝隙中挤进房间,把食物依次拿出,摆放在餐桌上。 欧阳枫无奈的回身,走到餐桌旁边坐下,看着一桌食物,冷淡的说:“我真服你了,能不能以后别这样如影随形的跟着我?弄得我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我很压抑。” 李嫣然笑嘻嘻的应着:“好,知道了,以后注意,绝不再犯。”从橱柜里取出勺子递给欧阳枫,“吃饭吧。” 看着一桌子的食物,还真觉得有些饿了,轻哼一声,低头吃了起来。 一阵席卷,肚子喂饱,抽了纸巾擦干净嘴,站起身离去,“我去公司了。” 李嫣然有些不悦,知道他的动机不纯,也不多想,随口应着:“这麽早?是去找林云烟吧?” 背影一僵,不理会,继续往门口走。 “她已经离开了,你找不到的。”慢悠悠的说完,轻啄有口米粥。 猛地站住,回身看着她,脸色阴沉的吓人,冷声道:“什麽意思?你把她怎么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又陷害云烟了。 李嫣然轻轻一笑,慢慢的说:“在你眼里我就这样不堪?” 欧阳枫几步走到李嫣然面前,瞪视着她的眼睛,沉声说到:“快说,你把她怎么了?”双手紧握,青筋暴露,恨不得伸手掐住眼前女人的咽喉,拧断她的脖子。 多亏李嫣然知时务,不然悲剧肯定发生,站起身,忽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面前暴怒的男人,有些畏惧,满心委屈,颤抖着声音说:“她是自己愿走的,管我什麽事,你用的着这样恶狠狠的对我吗?” “当真不是你做的?”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听得李嫣然极度恐慌,没想到一向儒雅的男人突然会变成暴君。 “不是,她的离开绝对跟我无关,信不信由你。”然后颓然的跌坐进椅子,不再看他。 上前一步逼近,冷声道:“你怎么知道她离开了?” 李嫣然不去看他,不想记住他此时的表情,低头说:“你醉酒那晚,我见过她,是她自己亲口说的。” “她说去哪?” “不知道。”抬头看着疑惑的眸光,“不信你去她家看看。” 站了一会儿,欧阳枫转身奔出门去,身影消失,门来会的晃动几下,慢慢的停住。 泪水悄然滑落,这就是自己有尽手段得来的男人,一个为了另一个女人牵肠挂肚的男人,表面上是自己胜出了,其实不然,自己输得很惨,输给了那个安静淡然的女子,她赢得姿态高雅,轻而易举,一个华丽的离开,带走了欧阳枫的心。 猛地挥手把桌布掀起,席卷着食物、碗筷坠落在地上,一阵稀里哗啦声后,恢复了安静,一室的安静,静的使人恐慌。 呆坐很久,慢慢的站起,蹲下身子,捡着一地狼藉,不小心手被尖利的瓷器划了一下,一阵刺痛,溢出鲜红的血液,看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韵出一朵艳丽的花朵,满心的委屈,泪水不要钱的往下流。 注视着手指,原来伤这麽点都很疼,可那个女子,曾伤的那么重,却从不喊痛,坚强的让人敬畏,自己看似坚强,内心却非常柔弱,这麽一点痛都忍受不了,她凭什麽去挣,去抢,除了金钱背景,她一无所有。 林云烟说的很对,傲人的家世,富有的生活,算不得什麽,感情才是幸福的源泉,不然一样是最贫穷的。 第101章 雨点虽然不大,却非常细密,不遮伞也能瞬间湿了衣裳,欧阳枫顾不得那么多,冲进雨中,急奔进楼道,焦急的等着电梯,心里异常的慌乱,坐上电梯,电梯门刚一打开就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差点把一个上电梯的女人撞到,快速的说了声对不起,迅速的闪开,背后传来女人的怒骂声,并不理会,来到走廊顶头云烟家门口,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拿出钥匙,打开房门,一头扑了进去,喊着“云烟,云烟……”没有回应,寻遍了每间屋子都没有熟悉的身影。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颓然的跌坐在床边,躺下闭上眼睛歇息片刻,定了定心神,摸出手机刚要拨出,侧头看见床头柜子上的手机,那是他送给云烟的。难道那么绝然,连唯一的联系都不给留,站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衣物整整齐齐的码好放齐,春夏秋冬分的很清楚,各用一层一目了然,需要什麽顺手取来不用麻烦,奇怪的是一件衣物都不少,都好好的摆放在那,另一个柜子是自己的,打开,挂得整齐有序,随手拿来可穿。 又重新把每个房间扫视一遍,没少一针一物,都好好的摆放着,心里慢慢有些欢喜,想着她并没有离开,哪有远行不带一些日常用品的,走到柜子旁边,看着上面摆放的东西,心又猛然凉了下来,手机,还有他送她的所有物品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那,是要把所有他的东西还给他吗?知道他会来,所以放在这里等他取走? 心剧烈的疼痛,跌坐在床边,她真的走了,真的走了,自此后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不见,让他连远远看着他的机会都不给,是要惩罚他,惩罚他的绝情,他的残忍,他的无用,把所有跟他有关联的东西统统抛下,毅然决然的离开,不带走一丝念想,想大声呼喊“云烟你真的这麽恨我吗?”却声音低低的从唇边溢出,似是呢喃。 泪水静静的滑落,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任由它不断的淌出,宣泄着无尽的悲伤,翻身,把头深深埋进柔软的被褥,用手紧紧的拥住,痛哭失声,抽泣间,还能闻到她淡淡的体香的味道,更加伤心欲绝。 云烟只带了银行卡出门,那是父母给她留下的积蓄,这些年她都是靠打工维持生活,没动那些积蓄,一直好好的存在银行里,这次远行肯定会用到,再说自己身子会一天比一天重,到没法工作的时候,只能靠这些生活,这些积蓄足可以让她和孩子衣食无忧的过上三年五载的,衣物还有其他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带,她怕看见那些,似乎没见物品上都有他的气息,所以不可以带,见物思人的生活太苦。坐着大巴渐渐远离这所藏有她深深爱恋的城市,前往一个未知的世界,心一阵阵抽痛,似抽干了身体所有的血液,只剩了一个空壳,灵魂也脱离了身体,被死死钉在这所城市,城市的一个角落,角落里孤寂的身影,她将远远把他抛到身后,永远也不回头。 两个小时的路程云烟不知是怎样度过的,始终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看向车窗外,不去理会别人猜疑的目光,到了山脚下,木然的跟随着人流下了车,往山上走着,走走停停,她不能太累,因为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宝宝,终于到了半山腰,凭着记忆找到那条青石小路,慢慢的往前走,她要找回前生的记忆,也许那老者还在,能从他那里得知点什麽。 小路渐渐被两旁茂密的树木掩盖,因为阴天里面漆黑一片,简直伸手不见五指,云烟摸索着前行,身体偶尔会碰上树干,险些摔倒,正担心着怕伤害到宝宝,眼前突然一亮,树上挂满了桔黄色的小灯笼,形状似一个个黄澄澄的橘子,每走一步前面树上的橘灯就会亮起,随着她的远离后边的灯逐渐熄灭,有些诡异,却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很累,也有些饿,头昏昏的,一步一步有些飘忽忽的往前走,眼前有些模糊,在路的尽头,终于坚持不住,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来世今生分界线————————————————————-- 锣鼓齐鸣,喜乐喧天,整个京都沉浸在的喜庆之中,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六王爷今天娶亲,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迎亲的队伍还没到,就有好热闹的等在街道两边了。 迎亲的队伍慢慢走近,街道两旁人头攒动,挨挨挤挤,探着头惦着脚往迎亲的队伍瞧着,御林军站在道路两旁维持秩序,以免激动的百姓冲撞了王爷,迎亲的队伍在老百姓的簇拥下缓缓前行,大红的仪仗,大红的服饰,无处不渲染着婚庆的喜悦。 高头大马上慕容永逸凛然坐着,面无表情,深邃的眸光注视着前方,无视身边喧闹的人群,震天的锣鼓,似乎身边的一切与他无关,只有那身喜服能表明他今天的身份,新郎! 可他并不觉得,那个娇柔妩媚的面容仿佛就在眼前,用忧怨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在怪他,怪他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竟然娶了另一个女人做他的王妃,坐在马上满心的心痛,眉头拧成了疙瘩,与这喜庆格格不入,一点都不和谐。 云烟端坐在轿中,听着喜庆的鼓乐,想着从此后就与自小心仪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了,就满心的欢喜。慕容永逸这个熟悉的名字在梦中唤过无数次,唤来那般亲切,那般幸福,此时他正在前面,带着她慢慢走入他的世界,一个完完全全他的天地,自此后她就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直到永远,一辈子!脑子不听使唤的往深入想着,不由得羞涩万分,满面飞霞。 喜庆的队伍在王府门口停下,花轿稳稳落地,在丫鬟小枚和喜娘的搀扶下,云烟缓缓走出轿子,有喜帕遮着眼前的一切模糊一片,只能从下面看到有无数只脚在来回晃动,耳边又恭贺声,寒喧声,十分热闹,显然场面非常隆重。 第102章 只好任由她们搀扶着行走,听着喜娘的提示,举行着皇族繁琐的仪式,从来还不知道结婚还这样麻烦,有那么多讲究,终于最后拜过堂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已累得腰酸腿疼,在喜娘和小枚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出大厅,七拐八绕的走了好半天才来到洞房。 云烟端坐在床边,喜娘行礼后躬身推出,房门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小枚,长长的松了口气,从早上起本就没吃什麽东西,一通折腾肚子有些饿了,轻声说:“小枚,我有些饿了,看看有没有吃的,给我弄些。” 小枚乖巧的应了一声,走到房间正中摆放的圆桌旁边,上面摆放着各色的小点心,捡了几块云烟平时爱吃的用盘子盛好,端到床边,轻声说:“小姐,您就凑合吃两口吧,这里只有这些。” 云烟端过盘子,已顾不得许多了,大口的吃了起来,多半天滴水未进,喉咙有些干,点心也有些的干涩,再加上吃的太急了,卡住了喉咙,忍不住连咳两声,接过小枚及时递上的水,喝上几口舒服了许多。 隔着喜帕,听见小枚捂着嘴嗤嗤的笑声。 被呛得本来就很难受,听她取笑有些气了,嗔怪着:“你这丫头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竟敢耻笑我,看我怎么修理你。” 不等云烟动手,小枚连忙阻止着:“小姐,别,别生气,我该打,不过您现在可是新娘子,打我没关系,万一把喜帕弄掉了可就不好了,再说王爷马上也快来了,看到您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恐怕会失望,您也不愿给王爷留下这样的印象吧?如果真生气,您暂且忍了今晚,明天小枚任由您怎样处置。” 这丫头真是伶牙俐齿,一番话说得云烟扑哧笑出声来,本就没有真生气,哪会真打她,只是吓吓她而已,自小自己就拿她当妹妹看待,不然她怎么敢如此放肆,这丫头说的也确实在理,自己可不想因为一时痛快,而给夫君留下那般泼妇的形象。 云烟故作严肃,沉声说道;“暂且饶了你,不过以后要记住,这里不比咱们府里,以后说什麽,做什麽要注意些,别让人家认为咱们没有规矩。” 小枚笑嘻嘻的连声应着“是,小姐,我以后一定注意些。” 请点击收藏+推荐 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主仆正说着,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走近门口,云烟的心被脚步声牵引的狂跳起来,有些慌乱,下意识的用力揪紧衣袖,猜测一定是他来了。 脚步声停住,门砰的一声打开,慕容永逸迈步进来,面色红润,眸光有些迷离,许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还好步履还算稳健,神志也算清醒。 慕容永逸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抬眸望向床榻上端坐的女子,眸光渐渐变得阴寒,面色也阴沉了许多。 “见过王爷。”小枚跪地行礼。 慕容永逸用眸光扫了一下匍匐在地的小丫头,冷声说道:“你下去休息吧,我这不用人伺候了。” 小枚闻声起身,侧头看了一眼端坐的小姐,不敢多逗留,快步走出门去,把房门轻轻带好,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看,心中总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哪不对又说不清楚,就是觉得今天的王爷看着不像新郎官,那凶凶的模样倒像索命的阎罗,想到此,不由得为小姐捏了一手汗,但愿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能讨王爷的喜欢。 听见小枚的脚步离开,房门关上,云烟更觉得紧张,竟有些无助的感觉,猛听到刷一声,她也是多年习武之人,耳力过人,知道是宝剑出鞘的声音,心中诧异,他入洞房竟然还带着剑,不会是和她比武吧? 一步,两步……听着脚步声的渐渐走近,有些莫名的慌张,透过喜帕似能看见锐利的宝剑在灯光的辉映下,闪着夺目的寒光,心猛的揪紧,似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脚步在离她两米处的地方停住。 只觉得一股力道带着一股阴风迎面扫来,喜帕飞起飘飘落地,云烟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红艳艳的喜服映衬着洁白如玉的肌肤,俊美的容颜微带红色,一双眸子闪着嗜血的寒光,云烟由不得打了个寒颤,那是看仇人才有的眼神,怎么会在新婚之夜出现呢?再往他手里看,锐利的宝剑闪着阴森的寒光,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抬眸四顾,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喜庆红艳,红色的纱幔,红色的床帐,红色的桌布,屋内所有装点几乎都用红色修饰,一旁有两根红烛正燃烧着,红艳的火苗妖娆的扭动着,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红艳艳的喜服,确定就是新婚之夜。 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忍不住小声问道:“王爷,您这是……” 不等她说完,慕容永逸拿剑的手猛然抬起,宝剑带着阴风直抵云烟的咽喉,剑尖只贴着云烟的白皙的皮肤,没有进一步的深入,凉飕飕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云烟不想反抗,轻轻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只轻声说了句“王爷,您要我的命,到底为什麽?” “为什麽?”慕容永逸冷哼一声“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我父亲只是叮嘱我,让我好好伺候王爷,说王爷是男人的豪杰,值得我托付终身,其他的再没说什麽。” 其实云烟看得出父亲的预言又止,面露悲伤担忧的神情,却没再说什麽,那时她已经被欢喜冲昏了头脑,没心思考虑那么多,只是认为是父亲不舍得她,所以才有如此难过的样子,此时想来,应该是另有隐情。 慕容永逸听后,冷声说道:“那老贼也能说出如此话来?” 云烟并不畏惧,忽视过咽喉紧抵的剑尖,抬眸看着他,轻轻说:“王爷可否让我死个明白,我父亲到底跟您有何等的恩怨,让你恨不得杀我才解心头之气,能否告知?” “也好,你听着。”说到此事慕容永逸恨得咬碎钢牙“就因为你父亲那恶毒之辈,我母亲才惨遭不幸,早早的离开人世,我自幼也失去了母爱,这种杀母之痛时时折磨着我,恨不得把你们全家杀个干净,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既然是这样,王爷请动手吧。”云烟轻轻闭上眼睛,脸上没有恐惧的神情,异常的平静,虽有些不甘心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父亲先不仁在先,一命抵一命公平,为了能还全家一份安静的生活,值得。 慕容永逸很是诧异,本想着她会匍匐在地哭天抹泪的求他,不曾想会是这种无畏的表情,柔弱的身躯有着铁铮铮的骨气,让他不得不心生敬畏,没想到那老贼竟然能养出如此出色的女儿,如果没有这杀母之恨,他肯定会喜欢上她的。 “想死?”慕容永逸收敛住脑子里不该在此时出现的想法,冷笑一声“没那么容易,如果想你们死,你们哪会活到现在,以我现在的权势,杀了你们如碾死一只蚂蚁,可我偏不,一剑下去只是瞬间的痛苦,太便宜了,我要把我所受的痛苦加倍奉还,慢慢的折磨,让你生不如死,让老贼承受无尽的痛苦折磨。” 云烟突然有些难过,睁眼看着他,眸中流露出哀伤,慢慢的说:“这就是你娶我的目的?” “对,” 一颗心瞬间跌入深谷,痛苦难耐,强压下悲痛,慢慢的说:“那好,我愿意偿还我父亲欠下的债,只要你能放过我全家,保他们的安静,我怎样,全凭王爷高兴。” 慕容永逸思索片刻,立即应允:“好,这是你说的,日后不要后悔。”他心里明白,她出了事,她的家人怎会过的安静,应该是备受折磨才对。 话音落地,剑尖下滑,顺着白皙的肌肤一路滑下,冰凉的剑气给云烟刺骨的寒冷,不知道他的用意,有些恐慌的看着他,慕容永逸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是他想看到的,剑尖滑至喜服,手臂轻轻用力剑尖挑起,在喜服上划出一道口子,动作很慢,面带笑容,似乎很享受这种肆虐,刷刷几下,喜服变成碎片,飘落一地。 云烟明白了他的用意,心里更加的慌乱,白皙光洁的肌肤暴露在外面,只剩了一件肚兜还在,羞涩屈辱充斥着神经,本能的双手抱胸,保护着自己的隐秘之地,眸子渐渐有了一层雾气,楚楚可怜的看着眼前肆意笑着的男人,心中升腾起怕意,她害怕这近乎变态的报复。 慕容永逸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丝怜惜,又转眼被恨意打入心底,冷声说道:“怎么了我的王妃?刚说过的话,就要反悔吗?本王现在要你伺候,难道你不肯?” “王爷,能能换个报复的方式,我情愿为你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我不需要,你可是我高贵的王妃,我可舍不得你干那些下人干的事情,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就可以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伺候我,难道你不会夫妻之礼吗?那我教你。” 第103章 话音落地,宝剑收鞘,扯住云烟的胳膊,另一只手扯下仅存的肚兜和裹裤,少女玲珑剔透的光洁身躯没有任何遮掩的暴露在空气见,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不给云烟反抗的机会,俯身压下,把那片美好死死的镇压在身体之下。 云烟闭上眼睛,眼角流出泪水,她不再反抗,这是自己的命,理应承受,做什麽反抗都是枉然,何况自己刚才还信誓旦旦的答应,今生与他为奴,任凭他的处置,此时也只能兑现她所说的。 其实她想逃不是没有机会,她自由习武,有着一身的本领,慕容永逸有酒意,以她的身手肯定敌她不过,可她跑了又能如何,她的家人还在,只会连累他们,她现在已经叫天不应,入地无门,只有咬紧牙关挺过去。 沉重的身躯整个压在身上,有些喘不过气来,从他胳膊的空隙,艰难的吸吮着稀薄的空气,身上的男人已经褪去喜服,露出健美强壮的肌肤,就这样肉贴着肉,心贴着心,她能听到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心突然平静下来。 下身猛地被袭击,撕裂般的疼痛袭击着神经,忍不住轻吟一声。 男人突然大笑,“我的王妃,这麽快就受不了了?” 云烟感到无比的羞辱,紧紧咬住牙关,再不出一声,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撕咬折磨。 男人看她这副模样,更加有了肆虐的愿望,想到身下的女人是仇人的女儿,再没有一点怜惜之意,不断的加深着折磨肆虐,在娇嫩洁白的肌肤上留下丑陋的痕迹。 云烟觉得整个身体没有不疼的地方,动都不敢动的躺在那,神情呆滞,恍惚的眸光瞪着红艳艳的床帐,心中万般的悲哀,无尽的委屈,却已流不出一滴泪来,已经流干了。 男人的身躯再一次压下,云烟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了,不知道这种折磨要到何时才能休止,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是否能挨过这无休止地肆虐,紧紧的闭上眼睛,不去在想。 “王妃,可舒服?还要吗?” 云烟睁开眼睛瞪视着邪魅的笑脸,精神卓卓,似乎还有无尽的力气没有用完,有些气,不经过大脑的脱口说道:“全凭王爷,你是不是力不从心了?” 被仇人的女儿如此鄙视,怒火中烧,却不露痕迹,邪魅的一笑“那咱们就试试,看谁能熬得过谁?” 说着又翻身压下, 云烟很是后悔自己不走大脑的言辞,此时应该收敛了所有脾气才对,硬碰硬只是以软击石,吃亏的份,此时已被狠狠压住,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索性闭上眼睛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攻城略地,一路肆虐的烧杀抢掠,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斑斑痕迹。 清晨,云烟慢慢睁开眼睛,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和煦的阳光透过纱幔泻进屋子,听见小鸟在窗外唧唧喳喳的叫着,是个美好的早晨。 轻轻动一下身体,周身撕裂般的疼痛,拉开被子,看着满身抓咬的伤痕触目惊心,诠释着慕容永逸的无情狠绝,被褥身体上有斑斑血迹,云烟觉得自己好脏。 门轻轻推开,小枚慢慢走进来,云烟忙把被子盖好,她不想让小枚知道自己所受的折磨,这些苦只能自己独自吞下,别人不能代替一分,所以不知道最好,免得徒增伤心,也于事无补。 看着小枚走近,云烟轻声说:“帮我弄些洗澡水。” 小枚心疼的看云烟一眼,云烟憔悴不堪的面容,眼睛红肿,分明是哭过的样子,让她十分难过,不敢多说什麽,免得触及小姐的痛处,自己一个做奴婢的能量有限,帮不了什麽,唯一做的事做好自己本分,尽自己的所能好好伺候小姐,应了一声,乖巧的转身离开。 浴盆弄好,云烟让小枚离开,自己轻轻下地,把备受凌辱的身体融入水中,浸泡着,觉得舒服了许多,仰头看着满目的红艳,自嘲的笑笑,从昨晚噩梦的开始,一切美好愿望都成了泡影,唯一做的就是忍受,无论遭受怎样的折磨,都要默默的忍受,这只是个开始,她不敢想以后会怎样,不敢预想未来。 洗干净,穿了洁净素雅的衣服,轻唤一声,小枚就在门口,听见云烟的叫声,推门进来。 有些担心的看着云烟,似有话要说,又欲言又止。 云烟看在眼里,知道不是什麽好事,不然一向爽快的小枚不会这样,早就大声宣扬了。 轻轻一笑,淡淡的说:“什麽事?说吧。” “小姐,我说了您千万不要动气。”小枚想着这事瞒不住的,小姐早晚都会知道,不如自己告诉她的好,“听两个前院的奴婢说,王爷今天又要娶亲了,是当今相爷的千金,听说自幼就和王爷要好,早有通婚之意。” 小枚说着,担忧的看着云烟,云烟却没有任何反常,面色平淡如水,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了慕容永逸娶自己的用意,并不觉奇怪,再娶是早晚的事,他不可能终生和仇人的女儿相伴,除了报复她,他也要正常的生活,有个疼爱的妻子,只是有小小的诧异,不知道他为什麽这般急不可待的再娶,却无心去探究,和自己无关。 云烟不语,坐在桌子上的铜镜前,看着自己的憔悴的面容发愣。 小枚慢慢走到云烟身后,拿过梳子给云烟梳理着乌黑凌乱的长发,心中替自己小姐不平,生气的说:“王爷也是,刚娶了小姐,第二天就忙不跌的纳妾,也太心急了,就算可以三妻四妾的,也不用这麽心急吧。不过,小姐,您毕竟是王妃,就算侧妃进门,也奈何不了您,所以不要担心。” 云烟抬手拍了拍小枚的手背,笑着说:“放心,我没事,不过你这嘴以后要注意些,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跟我也不可以,别忘了隔墙有耳,别看这王府看着平静祥和,实际暗处杀机四伏,做事说话小心点才是,如因为这张嘴惹了祸事,恐怕我也保不住你,我如今只是顶了个王妃的名份,其实谁都不如。” 第104章 小枚有些听不懂云烟所说的,什麽只是顶了王妃的名,谁都不如,看着云烟一脸疲惫的样子,也不忍再问,徒增她的烦恼,乖巧的应了一声,小手轻灵的为云烟做着发式,没在说话。 虽然浑身酸痛乏力,却不想再睡,慢慢的走出门,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不由得眯了眼睛,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欢快的鸟儿唧唧喳喳在枝头跳跃着,自由而欢畅,突然有些羡慕它们的自由,从不知自由是如此珍贵的东西,失去了竟如此的痛苦,自己现在的处境竟还不如一只鸟儿,由不得叹息一声。 有些怅然的低头扫视着院落里的一切,这是一套很小的居所,院落也不大,有些空旷,院子的一侧种了一些竹子,郁郁葱葱的让人豁然醒目,鼻畔缭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抬头望去,原来院落外面有一颗桂花树,枝叶茂盛,有一些枝叶探进了院子,那香气就来自那里,竹林的旁边摆放着石桌石凳,除此再沒别的摆设了。 这院落应该是处在王府的一个角落,入洞房时,虽然喜帕遮住双眼,无法看到,却能感觉得到,被一路搀扶着七绕八绕的走了好半天才到,当时还有些纳闷,不知王爷是什麽用意,竟把她安排在如此偏僻的地方,现在想来,总算明白了。 慕容永逸把他安置在王府深远的角落,可谓是思虑慎重稠密,既可以随时折磨报复她,而且她又不会妨碍他正常的生活,总有一段距离忽视她的存在,一举而两得。 很好,她喜欢这里的安静,余生在此安然度日也不错,站久了有些累,云烟唤小枚把藤椅搬出来,她此时的周身的伤痛,坐石凳显然不妥。 小枚很快的搬出藤椅,放在门口太阳能晒到的地方,扶云烟轻轻坐下,温暖的阳光淡淡的打在身上,舒服而惬意,贪恋这份美好,慢慢的闭上眼睛,也许是昨晚被折腾的太累了,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小枚进屋拿了条薄被给云烟轻轻盖上,静立了一会儿,轻轻叹口气,转身回屋去收拾。 朦胧中隐约听到有锣鼓唢呐的声音,云烟轻轻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地方有些恍惚,正楞着小枚从屋中走出来。 “小姐,你睡醒了?” 云烟笑笑,轻哼一声,继续聆听着乐器喜庆的声音,一丝笑意自嘴角慢慢荡漾开来,但愿那个女人能给慕容永逸温暖,让他忘记仇恨,忘记自己的存在,自己就可以在此安然度日了。竟有些庆幸他能马上再娶,他要应付那头,起码自己可以安生一段时间,自己这身体是再也经不住他的折磨了。 小枚站在一旁很是诧异,自家小姐是不是傻了,自己的夫君在今天娶亲,非但不难过,看样子还很开心,小姐自小可是个心高气傲的脾气,哪容别人如此忽视,自进了王府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办事都谨慎的不得了,虽心中不解,却不追问,她是个懂事的丫头,小姐不说肯定是不愿自己知道,所以闭而不言最好。 云烟看了看那块空地,突然来了兴致,笑着说:“小枚,你找些花草的种子来,咱们把那块空地开垦了,种上花,这院子一定变得很美。” 小枚不解的问着:“小姐,咱们要自己动手吗?叫些人来弄就好了。” 睡醒一觉浑身舒服了许多,也有了精神,连语气都轻快了“自己种吧,那样更有趣味。” 小枚怕云烟做这些下人做的活,被下人看到会笑话,失了王妃的威严,身份不同,总要端着些才好“可您是王妃,这样好吗?” “无碍的,你且不要当我是王妃就可以了。”云烟自嘲的苦笑一下,提到这个称呼就满心悲哀,“也不用在乎别人的言论,自己安然就好了。” 小枚不太明白小姐所说的,嘴巴微启想要说什麽,看看云烟落寞的神情又轻轻闭上,她能看得出小姐有满心的委屈,却努力隐忍着,不肯说出来,也知道这委屈的源头来自王爷。肯定是昨晚发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不然王爷怎会这麽快就再娶亲,小姐也不会如此冷漠。因为她知道,云烟自小因为一次偶遇,就爱慕上这位六王爷了,早就暗许芳心,得知老爷将她许给王爷为妻后,高兴的一宿没有睡着,天天盼夜夜念的成了亲,竟成了如此模样,看着就让人难过,是什麽的事情让这麽多年的眷恋,变成心如死灰,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的几日过的非常安静,慕容永逸再没踏进院子一步,更没有任何消息,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般,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 只是安静的有些异常,新进门的侧妃也没来敬茶,分明是不把云烟放在眼里,王爷也没差人叫云烟去前庭吃饭,主仆二人的一日三餐是单起的灶,专有一个厨子伺候,除了这个厨子以外再没有人踏进院子一步了,两人如同生活在一个于世隔绝的孤岛上,能看见的人有限。 小枚是个爱热闹的人,这般的寂寞无聊日子很是不适应,有时会去前面走走,奇怪的是从没人和她主动搭讪,不知道的还可以和她聊上几句,知道她是王妃身边的人,就会远远的躲开,让她十分郁闷,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怎么惹到王爷了,落得连这些奴才都不屑的地步,只能在角落里寂寞的活着。吃过中午饭,云烟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拿了一本书看着,面色恬静安然,脸色较前几天好了许多,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她知道内情对这一切并不觉得奇怪,不像小枚似的愁容满面,坐立不安,反而觉得异常惬意,甚至有些贪恋这样的日子,希望慕容永逸永远都不要想起她,各自安然的过自己的日子,甚好。 白天安静的度日,晚上她可以凭着绝世的轻功跳上房顶看星星,也可以乔装改扮一番,飞离王府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以她的轻功王府的高墙大院是困不住她的,来去如走平地,有时会偷偷回家看望一下爹娘,知道他们依然安好,慕容永逸也遵守约定没有为难她的家人,心安了许多,自己的折磨也算没有白受。 小枚就惨了,没有小姐那样的绝世武功,只能呆着小小的院落里发呆,都快憋闷坏了,也不敢和云烟念叨,怕给她徒增烦恼,只好自己寻些乐趣,逗自己开心。 看着云烟看书,自己也无事可做,觉得很是无聊,慢悠悠的晃出院子,顺着青石铺就的路走着,不知不觉来到花园,此时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满园的各色花种争奇斗艳的怒放着,美不胜收。 在青石凳上坐下,看着满园美丽的景致,闻着诱人的花香,心情好了许多,迎着明媚的阳光笑眯了眼睛,轻柔的风慢慢的吹拂在身边,异常的清爽怡然。 第105章 正乐不可支的欣赏着,身后传来渐近的脚步声,连带着说话声响在耳边。 “小菊姐,你这是去哪呀?” “王爷托人从苏杭带了一些上好的布料,给我家主子做衣服,说是要换季了,添些新衣服,我去外面把张裁缝找来,给我家主子量身定做,他可是京城里有名的裁缝,我家主子在相府时,就是一直穿他做的衣服,那衣服做出来,穿在身上可有形了。”小菊得意的炫耀着。 “王爷对侧妃真好,侧妃真是好福气,能得王爷如此垂怜。”那丫头献媚的奉承着。 “那是,王爷自小就喜欢我家主子,说起来事事都好,都如意,只是有一点不称心,我家主子偏偏只能做个侧室,真让人恼火,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小菊有些怨怼的说着。 “如今府里的上上下下大事小情都是由侧妃费心张罗着,可见王爷心目中只有侧妃,有些好奇,也不知那个神秘的王妃是怎样的人,没人见过,从新婚那天进了那个院子,就没再出来过,也没人敢靠近,王爷已经放出了话,王妃住的宅院是禁地,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她算什麽,自我家主子嫁入王府,一直都是独宠专房,再没有踏进她的院落一步,那宅院其实就是牢狱,把她软禁了。”小菊眼睛转转,饶有兴致的说:“听你这样一说,我也有些好奇,不知这王妃是何许人,如此神秘,哪天定要看看。” 两个人从小枚身边走过,小菊回头不屑的看小枚一眼,面露不悦,这是哪房的丫头,这样不懂规矩,见到她竟不问候一声,似没看到一般,如今她主子握了王府的大权,她也跟着扬眉吐气,谁见了她都会低声下气的讨好一番,看着这丫头无视的表情,越想越生气。 扭回头,轻轻问着“这丫头是新来的吗?” 旁边的丫头这才发现石凳上还坐着一个人,光顾了说话了,竟没有发现,一眼就认出了小枚,因为小枚有时会跑来前面转转,所以并不陌生。 放低声音说:“这就是王妃身边的丫头。” 小菊听她这样说,倒有了些兴趣,想戏弄一番,提主子出出恶气。 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身,看着小枚,对旁边的丫头大声的说:“王妃算什麽,一个不得宠的妃子,还不如咱们这些下人风光,她身边的丫头更是低贱,比下等人还要下等。” 见两个人从身边走过去,并没注意她,便回过头继续欣赏着美丽的景色,听到她们提及自家小姐,本能的侧头望去,眸光扫去正遇到小菊挑畔的目光,那些话分明是对她说的,这种公然的挑畔她还没遇到过,无名火顿时红了眼睛,就算自家小姐再不得宠,毕竟也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怎么不讨王爷的喜欢,也轮不到一个下人在此说三道四吧,真是欺人太甚,多日压抑在胸口郁闷在体内汹涌澎湃,如不及时发泄,能把身体憋炸。 小枚尽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慢慢站起身,眸光冷冽的扫向小菊,努力把声音放的平和些,“这是哪房的丫头如此不懂规矩,竟敢随意菲薄王妃,王妃再怎么不得王爷的喜欢,可毕竟是王妃,哪轮的到你一个奴才说三道四,你信不信我去告诉王爷,王爷立刻就会制了你的罪,他们毕竟是夫妻,你说,王爷会偏向王妃,还是会袒护你?” 小菊被说的一窒,没有马上接话,细细的打量着小枚,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厉害,句句点在要害,提到王爷她就心中发怵,那王爷对主子倒是体贴温柔,一看到她就会眼光冷厉,面露厌烦,如果他知道了这事,就算有主子为她罩着,恐怕也难免一顿责罚,王妃毕竟是他枕边的人,本来自己就不得王爷的欢喜,听到小枚这样说,心里竟生出了怕意,低头,面子上却过不去。 只得硬着头皮,冷笑一声,阴寒的说:“退了毛的凤凰有什麽可拽的,我家主子才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有我家主子罩着,你觉得王爷会因为你一句话就惩罚我吗?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再说,你找得到王爷吗?你知道王爷如今哪里吗?王府如此之大,恐怕你分个东西南北都很难吧?呵呵……”说着嗤嗤笑了一下,不加掩饰的不屑傲慢,“就算你能找到,你能确定王爷会见你吗?” 小枚也被她说的一愣,说那些话都是不经大脑的一时冲动的言辞,只是想压住那丫头的气势,这时被她一说也失了底气,却实实咽不下这口恶气,说她倒可能忍,小姐本是王妃哪容她如此放肆,为了小姐也要逞强压住这臭丫头的气焰。 挺直腰板,昂着头,大声说:“你有什麽可拽的,再得宠你们主子也是侧妃,永远在我家主子之下,倘若有一天王爷回心转意,你说谁会最得宠?谁才是王府的女主人?” 小枚只是一时气话,痛快一下嘴,就想着压住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没想到这些话会给自己小姐惹来祸事。 小菊愣了愣,一时竟想不出更好的言辞应对,只是脚下往前走着,步步逼近小枚,气得脸的铁青,身体也有一些哆嗦,她哪受过这样的气,竟然让一个失宠的王妃的丫头数落一顿,还无言以对,越想越咽不下这口闷气,不惩治一下这个丫头,都对不住自己主子一直以来的关爱。 旁边的丫头一看小菊的阵势,觉得不妙,本来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怕把事情弄大,上前拉着小菊的胳膊,劝说着:“小菊姐,别生这麽大的气,跟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不值得,我们走吧。” 小菊并不理会,甩开抓着自己的手,继续往前走,走到小枚面前站住,“不管以后会怎样,谁都说不清楚,现在是我主子得势,你就要低人一头,夹着尾巴做人,可你偏偏不懂这个道理,看来是你主子没有教会你,那么,今天本姑娘就勉为其难,教教你。” 话音未落地,扬起手迅速打下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小枚的脸上就出现几个血红的手印。 第106章 小枚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地,知觉的脸颊火热的疼,楞着的当子,又一巴掌带着风狠狠落在另一侧的脸上,耳朵嗡嗡作响,清醒过来,刚要还手,小菊已经被一边的丫头拉着走出一米之外。 被那丫头连拉带拽的走着,还气呼呼的回头说着:“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就没今天这麽便宜了,定不会轻饶了你。” 小枚没有去追,知道追了自己也得不了便宜,呆呆的站在那里,满心的委屈难过,她虽是个下人,却从来没有受过这般的冤气,在这里却只能生生的受着,不能说。 已无心观赏景致,转身慢慢的往回走,摸摸脸颊很烫很疼,应该有手印在上面,那丫头肯定用了全身的力气打的,真是狠毒。 边走边想着怎么和小姐解释,那醒目的记号就在脸上,说谎又不可以,想破了头都想不出什麽好办法,最后决定先避过小姐,偷偷进屋多涂一些粉,看能不能遮盖,然后再做打算。 走至门口,探头往里瞧了瞧,云烟还在看书,也许是坐久了,累了,侧身靠在藤椅上,小枚轻手轻脚的走进门,从云烟的背后往屋里走着。 云烟也是武功盖世的人,听力过人,再轻的脚步也逃不过她的耳里,不回头也知道是小枚,轻轻一笑,懒洋洋的说:“你着丫头跑哪去了?还知道回来?” 小枚继续往房间走着,轻轻应着:“去花园转了转,百花盛开,景致美极了,所以一时贪恋,多逗留了一会儿。” 说着很快的进了屋子,走进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好,坐在铜镜前,拿着粉在红肿的脸上涂抹着,仔细看看,果然好了许多,虽还有一些痕迹,不仔细看倒看不出来,只要和小姐少近距离的呆着,应该可以瞒的过去。 “你这是沒什麽呢?莫非在花园碰到什麽心仪的人了?惹得你也注意自己的外貌了?”云烟依靠在门框上,含着笑,打趣小枚。 小枚却被狠狠吓了一跳本来就做贼心虚,手一哆嗦,粉盒滚落到地上,脸也跟着腾地从脸颊红到脖根,巧妙的遮盖住了几个血红的手印,暂时骗过了云烟的眼睛。 “小姐,我知道您轻功好,能不能在家里不要使呀,您总是这样魂魄似的飘来飘去,我心脏受不了,再这样,我可真的要变成魂魄了。”小枚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安抚着受惊吓的心脏,一副要挂的表情。 云烟看她现在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慢慢的走到小枚身边,打趣着:“你这丫头,自己走神了,竟赖在我头上,说实话,是不是有心仪的人了?说来听听,我做主给你嫁了,怎样?” “小姐!”小枚急得大叫,“我一生都不嫁,要陪伴小姐左右,知道终老。” 云烟轻轻拍拍小枚的肩膀,疼爱的说:“傻丫头,总说些傻话,陪我在这深宅里孤独一生,我哪舍得,我一定让你嫁一个如意郎君,能一生疼爱你的人。” 云烟说到这里,小枚忍不住问道:“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寂寞一生,无人过问吗?” 云烟眼里闪过一丝痛楚,轻轻的点头,她已经不对慕容永逸抱任何幻想了,知道他的恨之深,永远不会被爱所代替,她也把那份眷恋深埋在心底,永远也不想翻起,翻来只会使她心痛。 “为什麽王爷要如此待你?以你的容貌,才学,绝世的武功,有多少达官显贵家的翩翩公子,仰慕着您,而你偏偏嫁给了他,他娶了您,却不懂的珍惜,放在一边不屑一顾,到底为什麽?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小姐。”小枚越说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委屈,忍不住落下泪来,也不知道是为小姐难过,还是为了自己刚才所受的屈辱难过,反正就是想哭,眼泪一串串不要钱的落个不停,冲花了刚涂的一层粉。 云烟取出手帕轻轻为小枚擦拭着,心疼极了,轻声说着:“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小枚抬起头,看着云烟极认真的说:“小姐,还喜欢王爷吗?他这样对您,您恨不恨他?” 云烟眸光飘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感伤的说:“不爱,亦不恨,心冷了,什麽都无所谓。” “那咱们离开吧?”小枚站起身,激动的说着,她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她想的很简单,既然已经不爱了,就完全没有理由再留恋,一走了之是唯一的出入,“以您的武功逃出王府不费吹灰之力,我呢,悄悄从前门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不会有人注意的。” 小枚说的极为认真,显然不是建议,而是在策划着马上逃离的行动。 “此时还不能离开。”云烟果断的说着,无情的打碎了小枚的美梦。 小枚的心马上凉了一半,又有些不甘心,急急的问:“为什麽?难道您还对王爷有依恋不成?” “不是,是有使命,别问了,你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云烟淡淡的说着。 眸光收回,落在小枚脸上,醒目的几个手印映入眼帘,拧眉,看着小枚。 小枚脸上涂抹的粉早已被泪水冲去,再加上用手帕的擦拭,在没了什麽掩饰,几个醒目的手印,碍眼的印在两颊上。云烟先是诧异,后有些明白她进门时为什麽,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慌忙回屋,涂抹些粉,原来为的是掩盖,不想让她知道。 一看便知是被人打了,极心疼的问:“什麽人打的?” 见已经被云烟识破,再没瞒下去的理由了,只好实话实说,也许她说的实情能刺激小姐选择离开这里,小枚仍然抱有一线希望,一五一十的把在花园发生的事讲述一遍。 说完观察着云烟的表情,除了心疼、难过,在没了什麽,分外怜惜的轻抚她的脸颊,轻声问着:“疼吗?” 小枚轻轻摇头,再疼都抵不过心疼,可她却不能说。 “以后要小心些。” 听这话小枚明白,小姐还是不要离开,失去了所有希望,颓然的跌坐在凳子上,低头,轻声嗯了一声。 第107章 云烟看了一眼小枚,慢慢的往门口走着,心里很是难过,自己受罪不说,还连累小枚也遭别人的欺辱,过着身不如人的生活,以前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可以就此寂寞而的度过一生,谁知,不招惹别人,别人会自动找上门来,加以责难,看来是该重新考虑的时候了,听小枚说那丫头如此霸道野蛮,回去肯定跟她的主子念叨,她的主子如和她一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看来自己的清静日子到头了。 不出云烟所料,小菊气呼呼的往凤凰苑走着,心里盘算着怎样在主子面前夸大,她了解自己的主子,绝不是个让事的人,绝不允许别人骑在头上,暗自盘算好,走进凤凰苑。 许小凤正在内室,悠哉的倚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想着心事,嫁到王府,虽是侧室,却过得无比滋润,有王爷日日专宠陪伴,人生有此足以,身为侧室的怨气也渐渐的淡漠。 小菊走至门口,酝酿一下情绪,两眼顿时汪出水来,把头发弄得凌乱些,衣服故意弄皱,抽泣着,慢慢的走进屋内。 人未到声音已到“主子,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呀。” 许小凤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马上睁开眼睛,看向走至眼前的小枚,露出一脸惊诧,忙坐起身,急问:“怎么弄成如此模样?” 小菊一边抽泣,一边抱屈:“真是欺人太甚了,她们欺辱我倒沒什麽,竟敢辱没您,不把您放在眼里,小菊一时气不过,就和她理论几句,她说不过,竟然上手就打,您看吧奴婢打成如此模样,虽说是打奴婢,其实是给主子您瞧的,暗自向您挑畔。” 许小凤听着怒了,往上一挑秀眉,生气的说:“是谁,敢如此放肆,竟然敢动我的人。” “还不是王妃身边的丫头,仗着是王妃高您一头,就欺辱奴婢,还说,您算什麽,充其量只是个侧妃,总是在她家主子之下的,见了也要恭敬的称声姐姐,谦让几分,不然,别的人哪敢。”小菊添油加醋的说着,看着她主子的表情由惊诧渐渐变得愤怒,心中暗喜,表明自己的诡计得逞了。 听完小菊的讲述,许小凤气得身体有些哆嗦,她碍于王爷对她疼爱有加,也就打消了争抢的心,安心度日,不找她不是,她竟然反过来找自己的不痛快,真是不知好歹,也好,以此事为题,向慕容永逸哭诉,把她废掉,赶出王府。 定了定心神,温和的说:“好了,别委屈了,这事你且别管了,有我出头,好好给你出气。张裁缝可来了?” 小菊本就不是真的伤心,听主子这样说,马上止住哭泣,用袖子摸一把脸上的泪痕,应着:“随后就到。”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皱了皱眉,说:“下去,收拾一下吧,一会儿在外人面前,别让人看到这样的模样,失了王府的威仪。” 小菊轻轻应了一声,转身离去,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看着小菊出门,许小凤坐在床边待了一会儿,站起身,整理一下压皱的衣裙,走出房门,四处看看,有些心烦的拧着眉,看什麽都不顺眼。 夕阳西下,慕容永逸才处理完手头的公事,赶回府来,进得门,就径直往凤凰苑走。 走进门,就看见许小凤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摆弄着手里的水杯,有些出神的看着,似在想着心事,听得脚步声,抬起头,露出妩媚的笑容,忙站起身,迎上慕容永逸扎进他的怀抱。 娇柔的说:“王爷,您可回来了,娇儿想着您呢。”娇儿本是她的乳名,自幼两人一块长大,慕容永逸也总是疼爱的唤她。 听着甜软的声音,拥着较好的身段,一天的辛苦劳累顿时荡然无存,只有一心的幸福美好。 半搂半抱的把她带到椅子旁边,相拥坐下,宠爱的问着:“娇儿今天过得可好?” 许小凤看着慕容永逸略显疲惫的脸色,不忍此时说出那件事,免得惹他生气,吃不好饭,甜软的一笑,细声说:“别的还好,就是有件事……吃过饭再说。”离开慕容永逸的怀抱,对身边的小枚说:“小菊,吩咐厨房把饭菜端上来吧。” 小菊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她看见王爷就没来由的害怕的不得了,正想着怎样脱身离开呢,听着吩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慕容永逸只顾疼爱的看着身边的美人,柔和的说:“好,本王全听娇儿的安排。” 饭菜很快端上摆好,诱人食欲的菜香飘了满屋,忙碌了一天,真是有些饿了,闻着香味,更是饥不可耐,站起身,拉着许小凤的手,走至饭桌前,落坐。 慕容永逸吃得津津有味,把许小凤在自己碗里布的菜,一扫而空。 许小凤到不觉得饿,只是坐在一边慢慢的陪着慕容永逸吃,不断的往他碗里夹菜,自己吃得很少,一点胃口都没有,白天小枚说的那些话,一直在脑中盘旋着,做什麽都觉得不耐烦,看什麽都心烦,在慕容永逸面前努力的掩饰着,不表现出来,一切等吃过饭后再说。 慕容永逸显然是饿坏了,只顾低头吃着,没有注意到李凤娇的心不在焉。 一顿饭很快吃完,许小凤先站起身,拉着慕容永逸的手,往内室走着,随意的说着:“王爷可吃好了?” “吃好了。”慕容永逸听她这样问,摸着肚子,一脸的笑,这会儿才想起问“娇儿呢?看你吃得很少,莫非菜不合口味?” “不是,是没有胃口。” “莫非有心事?” 许小凤露出委屈的神情,伤感的说:“是,还想王爷为我做主呢。” 拉着慕容永逸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委屈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轻声问着:“什麽事?说来本王听听。” “还不是你那个王妃,真是欺人太甚,让身边的丫头说些难听的话,说我只不过是个侧妃,在她主子之下,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说着已是泪光盈盈,楚楚可怜的看着慕容永逸,“你一定为我做主,不然我还有什麽颜面在这王府立足,竟被一个奴才说三道四。” 第108章 慕容永逸拧眉,脸色沉了下来,不愿想起,却偏偏提及,这些日子一直努力的把那个女子深深的压制在心底,努力忽视她的不存在,不去探听她的任何消息,既不想去爱,又不想去恨,确切的是做不到恨她,却总有怜惜在心头纠结,那淡雅的笑,倔犟的神情,努力的隐忍,眸中没有恨,是深深的伤感,这一切的一切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努力忽视都无法真正抹掉。 看他不语,只是拧着眉,盯着桌子上的杯子发呆,许小凤更加的委屈,轻轻摇着慕容永逸的胳膊,说着:“王爷莫非要袒护不成?娇儿可不依,王爷一定要为娇儿做主。” 被她晃着,慕容永逸回过神来,握住她的小手,安慰着:“娇儿不要着急,如若真是这样,我定不会饶过,小菊呢?我要问问清楚。” “这可是您说的,一定不能返回。”说吧,冲门外大声唤着:“小菊,进来,王爷有话问你。” 在门口站立的小菊,本就心中有些忐忑,被这样一叫,更加的害怕,战战兢兢的进得屋来,站在屋子中间,不敢抬头,一双眼睛盯着脚尖,等着问话。 慕容永逸厌烦的看一眼她,不知怎的看着这丫头就满心的讨厌,碍于是许小凤的丫头,不然早就轰出府去了,冷声说:“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不得有半字虚假,否则我定不会饶你。” 吓得小菊腿一软,普通跪地,膝盖的骨头撞上地板,刺骨的痛,却已顾不上了,连声说着:“奴才说的都是实情。” “她本就胆子小,哪敢说假话,你吓她做什麽。”许小凤有些不悦的看慕容永逸一眼,低头看着抖做一团的小菊,温和的说:“你不必害怕,把今天你给我讲的再讲述一遍就可以了,站起身来,慢慢的说。” 小菊这才忍着疼,有些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稳了稳心神,她听懂了主子的话,那话的意思是,还让她按今天所说的讲,既然主子已经这样说了,只好硬着头皮,把自己故意夸张了的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你确定,没有半字假话?” 小菊踌躇着看一眼自家主子,硬着头皮,坚定的点了一下头。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许小凤适时的潜退了小枚,也知道她为自己不平,难免有添枝加叶的地方,她怕成这样,保不齐会吓得吐露了实情,那样一盘的计划就全打乱了。 “王爷,您也听到了,您要如何处置?” “让我想想在做打算。” 他此时心里很乱,并不相信小菊所说的,看她眼中闪烁的不安,其中肯定有假的成份,两个丫头吵架,都各自偏袒着自己的主子,言辞中难免有刻薄之处,李凤娇却借此大作文章,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他废掉林云烟,他知道她心中一直不满自己做了侧室,一直有让他扶正的意愿,也知自己委屈了她,所以才百般疼爱,有求必应,疼爱有佳,自己也没永远让她做侧室的意思,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出去一下,此事以后再说。”慕容永逸站起身,走出门外。 许小凤虽然心中不高兴,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看看窗外摇动的树枝,知道是起风了,忙取了件披风,追出门去,提高声音唤着:“王爷,等等妾身。” 慕容永逸把迈出门外的一条腿收了回来,回身迎上许小凤。 许小凤站在他面前,轻轻喘息着,柔声说:“外面起风了,有些凉,王爷加件衣服再出去不迟。”说着为慕容永逸把披风披好,纤细的手指灵巧的在前面打了一个结,手轻轻顺脖子滑落胸前,停着在胸前的图案上描着,明显的逗弄。 被那纤细的手指拨弄的有些痒,此时心里很乱根本没有兴致和她缠绵,抬手握住,“回去睡吧,不要等我,我出去一下,晚些回来。” “王爷一定要早些回来,没有王爷 娇儿睡不着,娇儿一定等着王爷。”许小凤柔媚的说着,不舍的拉着慕容永逸的手。 “好,回去吧,我尽量早些回来。”慕容永逸哄孩子般的说着,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转身离去。 外面的确较白天凉了许多,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多亏许小凤给自己拿了披风,想着心里一阵温暖,裹紧披风,往大门口走着。 守门的奴才大老远看着一个人走过来,天色太暗,看不太清楚,走近才看清来人,忙施礼问安,慕容永逸摆了摆手继续往门口走着,看出王爷要出去,奴才忙紧走几步,先到了门口,把大门打开。 慕容永逸走出门来,竟不知要去哪里,站在台阶以下,愣立片刻,漫无目的的顺着街道往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抬眼看见一个酒楼,有些累了,也无处可去,索性去酒楼饮些酒,再回去。 走进门,小二忙迎上前,恭敬的张罗想着,“客官,您里边请。”打远看这位客官仪表高贵,气质非凡,一看便知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慕容永逸打眼四处望望,楼下人比较多,迈步往楼上走着,吩咐着:“给我找个清静点的地方。” 小二爽快的应着:“好的,客官。” 小二也紧跟着来到楼上,四处看看,临窗有个空闲的位子,“客官,您这边请。” 慕容永逸随在后面,在空位子上坐好,侧头仰望就能看见一弯皎洁的月亮,觉得很不错,满意的点点头,拿过菜单随意点了几个下酒的小菜,要了一壶酒。 等着的当子,随意的四处望望,不经意扫过对面的角落,一个素衣公子也正看向他,眸光在空中遇到,素衣公子礼貌的淡然笑笑,然后低下头继续喝杯中的酒,由于那角落灯光太暗,看不清楚细致的模样,只是觉得是个很清秀的公子。 酒菜很快摆上,为自己斟了一杯,拿在手中,看看皎洁的月亮,没喝竟有些醉意,回过头来看向素衣公子,拱手碰杯,一饮而尽。 一个人饮酒觉得很没意思,对素衣公子微微一笑,邀请着“公子能否来这边的桌子,同饮几杯?” 第109章 素衣公子似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慢慢走到慕容永逸桌子对面坐下,淡淡一笑。 慕容永逸仔细打量面前的公子,白皙的皮肤,灵透深邃的双眸,素雅的装扮,淡淡的气质,无处不流露着秀气而儒雅,给人一种平和亲近之感,甚合慕容永逸的交友品味。 拿起酒壶为素衣公子满上,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高高举起,笑着说:“请。”然后一饮而尽。 素衣公子只轻抿了一口,放下酒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酒量不好,不能奉陪。” “随意,随意。”慕容永逸轻轻一笑,本无心饮酒,只是想找一个人陪着聊会,“公子贵姓。” “免贵,姓云。”素衣公子淡淡一笑说,并没道出全名。 慕容永逸也没有再细问,本是萍水相逢,何必问的如此清楚,今日对面而坐,他日擦身而过也许都不会相识,随缘,万事不得强求。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喝着,菜没见下,酒倒很快喝完了,慕容永逸招呼小儿,又拿了一壶。 素衣公子面露担忧,欲要阻拦,想了一下作罢,由他去吧,喝多了自己只好送他回家。 慕容永逸面露醉色,白皙的脸上渐渐浮现红晕,眸光有些迷离,盯视这素衣公子。 “不知怎的就是觉得你有一些面善,好像在哪见过,我想想……”慕容永逸捏着有些晕眩的头,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你很像一个人,不过那人是女子,绝不是你,神似,声音也极像,却不是同一个人。” 说着又自斟了一杯,仰头喝下,脑子有些混乱,不知在想什麽,更没注意素衣公子不自然的表情。 第二壶下肚,身体已经不支,两手伏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嘴里语无伦次的说着:“喝酒……再来……一壶……小二……” 素衣公子唤来小二,付了酒钱,让小二帮忙,一边一个搀扶着慕容永逸下楼,小二把他们送出门,转身回来,素衣公子独自半搂半抱的拖着慕容永逸沉重的身体往王府走着。 男人的身体本就沉重,再加上醉酒,身体越发的沉重无比,整个依靠在素衣公子身上,那本就瘦弱的身体看着有些吃力不住,不到一半的路成就浸出了一身的汗,走路也有些艰难。 路边有一块青石,实在吃力不住了,拖着慕容永逸坐下,休息片刻,醉酒的男人脑袋歪过来,倚着素衣公子的肩膀,双手无意识的搂住他的身体,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脸上,这这样子无比的暧昧,由不得脸红心跳,乱了心绪,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恍如隔世。 “娇儿……不要……逼我……此时……我还不能随了……你的心愿……啊……好难受……”慕容永逸有些焦躁的用一只手撕扯着脖领处的扣子,显然是勒的不舒服。 素衣公子帮她解开,手突然被慕容永逸抓住,纤细修长的手指握在手里细腻而光滑,很是舒服,握着便不想再撒开,努力的握在手里,似握着一块稀世美玉,素衣公子尝试了几次想要抽回,却牢牢被抓住,无奈的放弃,任由他握着,心里竟有一丝温暖。 天高云淡,一轮明月悬于空中,撒下淡淡月光,给万物镀上了一层银白,微风轻拂,有些凉意,却不觉得冷,竟觉得有些惬意,素衣公子蹙眉,强迫自己淡漠此时的心情,垂眸看一眼身边的男人,头枕在自己肩上睡的很香,还轻微打着鼾。 此时已是深夜,凉意袭人,在此冰冷的青石上睡觉,不冻感冒才怪呢,歇息了一会儿,气力已经恢复,轻轻摇了摇身边的男人,“醒醒,回府再睡。” 慕容永逸睡的正香,被人无辜的晃动甚是不悦,嘴里不知咕哝了一句什麽,不耐烦的把素衣公子的手扯开,继续与周公相会,此时没了一点王爷的尊贵威仪,孩子般的倔犟贪睡。 素衣公子无奈的苦笑一声,运用内力把沉重的身体提起,让他趴在自己窄小的后背上,吃力的背起,一步步走到王府门口,站在台阶上,轻叩门栓。 守门的奴仆本就没敢睡觉,一直坐在门房的凳子上,等着王爷回来,不料,这一等已是深夜,睡意袭来,坐在凳子上低头打盹,突然的敲门声把他吓醒,还没完全清醒就慌忙站起身往门走,不想一头撞到门框上,一阵痛刺激了神经,完全清醒过来,瓷牙咧嘴的抚摸着额头肿起的包,快步走到大门口,把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重叠的人影吓了他一跳,睁大眼睛仔细看去,王爷正趴在一个俊秀公子的身上呼呼大睡,而那公子却累的气喘嘘嘘,汗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流淌,显然是累坏了。 不等他说话,素衣公子先开口道:“你家王爷喝多了,快带他回去休息吧。” 奴仆应了一声,转过身,在素衣公子的帮忙下,把沉睡中的慕容永逸换到他的背上,背起王内厅走去,走到门房唤醒另一个奴仆,出来招呼素衣公子。 奴仆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有些诧异,此时的素衣公子已不见了踪影,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次日清晨,慕容永逸睁开眼,坐起身,头有些沉,不舒服的拧着眉,揉太阳穴。“王爷,您怎么了?哪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许小凤很是担忧的问着,伸手摸了摸慕容永逸的额头,还好不烫。 “没事,就是头很痛。”慕容永逸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也许是昨天喝了太多酒的原故,不行,还是叫大夫看看的好。”许小凤说完,冲门外说着:“小菊,把府门口药铺的成大夫请来。” 只听到小菊应了一声,随着开门关门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昨晚喝多了?”慕容永逸不太相信的看着许小凤,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情,有一些片段出现在脑海,酒楼……素衣公子……喝酒……以后的事就记不清楚了。 “谁送我回来的?” “听守门的侍卫说是一位俊秀的公子,本想谢他的,不想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了踪影,听那奴才们描述的很玄,说的那人如天外仙人一般,莫非王爷认识仙人?”眨动着灵动的眸子,痴痴地笑着打趣。 第110章 竟是他把自己送回来的,心中生出疑惑,他并没有告诉他,他是王府之人,他怎么会知道的?莫非他早知自己的身份,却并不点破,听门口的侍卫描述,此人应该是身怀绝技,轻功了得,不知还有没有再次相遇的机会,如若再次遇到一定好好探讨一番,劝其为朝廷效命,现在父皇正策划北伐的事情,如若他肯,自己又会添一名虎将。 正闭目打着如意算盘,小菊从门外走进来,撅着嘴,很不高兴的说:“成大夫此时不在,听铺子的小徒弟说,被王妃找去了。” “真是的,也太巧了,王爷不舒服,她也不舒服。”许小凤也有些不悦,“去王妃那,把成大夫叫过来,说王爷疼的厉害。” “不用了,我好多了。”慕容永逸有些难受的支撑着下地,腿脚有些发软,踉跄着差点摔倒。 “那不行,王爷一会儿还要上朝呢,这副样子怎么可以。”回头斥责着小菊“小菊楞着做什麽,快去。” 慕容永逸见她执拗的样子,无奈的补充着“在门口等着就好,不许踏进门去。” 小菊正沾沾自喜的拔腿往外走着,好机会,正好看看那神秘的王妃是何等模样,也好说上几句便宜话,为自家主子出出气,听得王爷这样说,打破了她的如意算盘,悻悻的走着,脚步也慢了许多。 又被提及,那清丽淡雅的面容浮现在眼前,更加觉得和昨晚的素衣公子十分相像,只是男女之分,一个是柔弱的女子,一个是翩翩的公子,苦笑一下,真想去看看她,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动这样的心思,此时却再也压制不住那份急切,一种说不出感觉的冲动。 林云烟坐在厅堂的椅子上,伸出右手让大夫给自己把脉,最近几天总有些不适,胃口也不好,吃油腻的东西就会呕吐,依着她的意思忍几天就过去了,可小枚却十分担心,今早云烟又把吃得都吐了出来,情况似比前几日又厉害了,小枚不听云烟的阻拦,硬是把府门口药铺的大夫请过来诊治。 成大夫当时还有些犹豫,知道王爷的禁令,不敢擅自踏入紫竹院,经小枚一顿哀求,有些心软。也碍于那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万一因为自己的固执而耽误了病情,出了什麽不测,王爷怪罪下来,自己可吃罪不起,人家毕竟是夫妻,此时面上似看着闹得很僵,他日和好了,王妃在王爷耳边吹个枕头风,不但无法在此立足,恐怕他的小命也不保,所以不如此时知实物些,跑一趟,对自己没什麽亏吃,他是大夫本应治病救人,管她何人何地。 把完脉,成大夫站起身,满面含笑的躬身行礼,“恭喜王妃,王妃的身体没病,是有喜了。” 一句话惊得云烟身体哆嗦一下,手差点把桌子上的茶杯碰倒,怀孕!怎么可以怀孕!这种时候怀孕让她如何是好,突然的变故,瞬间方寸大乱。 强压下慌乱的心绪,面色平静的说:“有劳大夫了,无事就好。”看向一边正有些傻兮兮的看着自己的肚子的小枚,“小枚,给大夫拿诊金,送大夫离开。” 小枚这才回过神来,忙应着,把手里的诊金递给大夫,随着大夫一起离开。 见成大夫和小枚一前一后走出门来,小菊正等的不耐烦,忙从桂花树下闪身出来,迎着走过来,亲和的笑着说;“成大夫,我家王爷身体有些不适,请您过去一趟。” 成大夫温和一笑“好,王爷在何处?” “成大夫,请跟我来,在我家主子那。” 小菊说着,在成大夫和她错身之际,狠狠的瞪了小枚一眼,迅速收回眸光,带着成大夫往凤凰苑走去。 小枚不理会她的瞪视,得知主子有喜有些喜出望外,看来这次主子要时来运转了,肚子里有了少主子,还怕王爷不回心转意,俗话说的好,母以子贵,也许小姐也会因为小少主的来临,可以得到幸福,有些得意的看一眼小菊的背影,看你家主子能得意到何时。 随着小菊进了凤凰苑,进门一抬头看见花厅里的椅子上蹙眉闭目养神的慕容永逸,一边坐着的许小凤有些焦急把眸光投向门口,看见两人走进来脸上露出喜悦之色,成大夫紧走几步,来到慕容永逸面前,忙躬身行礼。 慕容永逸睁开双目,说着“成大夫请起,不必拘礼,请坐。”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成大夫并不急于落坐,起身拱手道:“我在这里先给王爷道喜了。” 慕容永逸一愣,稍后是不悦,自己难受的不得了,哪来的喜事,不解的问:“不知我喜从何来?成大夫说明白些。” “我刚与王妃把过脉,王妃已经有喜了,难道这不算是天大的喜事吗?” 成大夫一句话不仅惊呆了慕容永逸,更惊吓住了正含笑喝茶的许小凤,端茶的手哆嗦了一下,有些烫的茶撒在手上,只是拧眉,没叫出一声,笑容僵在脸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此话当真?” “王爷,我哪敢用这种事来说笑。”成大夫极认真的说着。 不可否认心里确有一阵狂喜掠过,却又被理智牢牢的压制,林云烟是他仇人的女儿,跟她父亲有着血海深仇,怎么可以生下他的孩子呢?她不配,绝不可以,可是孩子已经有了,要如何处置呢?那可是他的亲骨肉,要他下狠手,他怎忍心,处在两难的地步,不知如何是好。 心里正在激烈的抗争,一边的许小凤已经按奈不住哀伤的情绪,发出嘤嘤的啜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努力压抑着不出声,毕竟还有外人在,她叹自己命不如人,虽然独宠专房却迟迟没有动静,那被冷落在一边的却怀上了孩子,自己本就屈于人下,这等孩子生出来,母以子贵,一步登天,慕容永逸有再大的仇恨看在孩子的份上,恐怕也该放下了吧?可那时她该如何,会不会就如现在的王妃一样,被冷落在一边,无人过问,想到此哭得更加凄惨,泪水如决堤的潮水,汹涌而出,衣襟瞬间湿了一片。 第111章 慕容永逸能猜得出她哭得原因,伸出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手中,安慰似的握紧着,做出了最后的抉择。 “成大夫帮我开些打胎药来。”不等成大夫有所反应,又对身边的柳安说:“你跟着成大夫去拿药。” 成大夫大为不解,却不敢深问,自知大户人家的是是非非不是并非普通人可以了解的,他要如何,便如何就是,他管不了那么许多,只管好抓药就好。 “王爷,你的身体?” “已经无碍了,下去吧。”慕容永逸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说。 许小凤止住悲声,忘了擦拭脸颊的泪痕,有些吃惊的看着身边的男人,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万万没想到他能做如此决定,不知他和她之间有着多么深的恩怨,竟恨到不惜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好残忍,可与她何干。暗自欢喜,由此可见林云烟对她绝对构不成任何威胁,王妃的位置迟早是她的,由不得满心的欢喜。 小枚看着他们往凤凰苑的方向走去,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转身回到紫竹苑,心里暗想,看我家小姐生了小少主,你家主子还能得宠几天,有什麽好拽的。 云烟正在拧眉思索着怎样处理着突发事件,听见脚步声朝门口望去,小枚正乐呵呵的走进来,心中疑惑,这麽短的时间就把人送走了? “这麽快?” “一出门,成大夫就被王爷派的人叫走了,说是王爷身体不适。” 如今成大夫被王爷叫去,难免在王爷面前提及她怀孕的事,如他知道了,会做出怎样的反应?顿觉心乱如麻,再也不能平静。 小枚笑嘻嘻的走到云烟身边,“奴婢恭喜小姐了。” 云烟苦笑一下,淡淡的说:“我喜从何来?” 小枚很认真的说:“难道怀了宝宝不算喜事吗?” 云烟一笑置之,是啊!身体里有了一个新的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应该是喜悦的,虽然她也是欢喜的,可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躁动,弄得她心神不安,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见云烟只笑不语,小枚接着说:“王爷知道了此事肯定会非常高兴,小姐您的好日子要来了,再也不用过这种孤单寂寞的日子,我也可以跟着您挺起胸膛做人,再也不用受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的气了。呵呵,我太高兴了。”小枚突然抱着云烟的肩膀,眸光落在云烟憋平的肚子上,笑着说:“我的小少主,你要快点出来呀,出来我要好好给你磕几个响头,好好谢谢你给我们带来的好日子。”云烟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幼稚却可爱,流露着无比纯净的情感,心情也被她所感染,也有一种想要早些看到孩子的冲动。 用手拍拍她趴于自己肩头的小脑袋,温和的说:“他还听不见,留着等他出来再说吧,小枚,我突然很想吃些酸的东西,你去外面看看,有没有酸枣之类果子。” 小枚爽脆的应了一声,连蹦带跳的转眼出了院门。 小枚走后,云烟就呆呆的坐在桌子旁边,手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拿了一本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精神一直处于恍恍惚惚的边缘,对这个没有在预测之内突然造访的小生命,不知所措,却暗暗欢喜着。 猛然一震脚步声,云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声音即熟悉又陌生,即渴望又让她心慌。 忙站起身抬头望去,慕容永逸已经进得门来,大步走至门口,眸光清冷的扫视一眼云烟,径直走到椅子坐下,柳安也紧随其后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碗东西,散发出浓浓的药味,轻轻放在桌子上,退后几步,挺直的站立在慕容永逸的身侧。 云烟走至慕容永逸面前,屈身下拜,“给王爷请安。” 慕容永逸并没有马上让云烟起来,低头俯视跪地的女子,本想溪洛一番,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下,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不忍,这是自新婚之夜后第一次见面,穿着不似新婚之夜那般艳丽,却显得十分朴素,一袭淡紫色的沙质长裙包裹着玲珑的身体,一头青丝用几个很简单的发簪固定住,做出一个随意的发式,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而淡雅,看惯了那些一身绫罗粉气的女子,看见她顿觉眼前一亮,如一缕清新的春风扑面而来,竟看得有些失神。 面前的女子垂头伏手在自己脚下,似收敛了所有的倨傲脾气,绵软的如羔羊。 云烟疑惑,抬头仰视,一双灼灼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几点红晕染红的脸颊,慌忙低下头。 慕容永逸知道自己失态了,轻咳几声,压制住该死的怜惜,他怎么可以对仇人的女儿有怜惜之心,恢复了一脸的冰冷,冷冷的说了一句“起来吧。” 云烟被那冰冷的声音刺的一抖,起身站在一边,静观其变。 慕容永逸眸光扫视一下院落,小小的院落已不似原先寂寥,除了绿竹茵茵,另一侧还栽种了一些花草,看得出照料的人很细致,花开的分外娇美,阵阵花草的气息时时被阵阵微风带进房间,清爽而怡人,甚为养心,突兀的石桌上多了一盆盆栽,一本书,一盏茶,竹制的藤椅在太阳能晒到的地方安静的放着,这一切无不证明主人是个热爱生活的强者,慕容永逸看到这一切突然有些挫败感,把她冷落在一边非但没有凋零枯萎,却生活的有滋有味,甚至比他更好,有种无名火在心中升腾,她凭什麽活得如此滋润。 收回眸光,冷冷的盯视着无辜的羔羊,邪魅的一笑,有些讥讽的说:“我的王妃,看来你生活的不错呀?” 云烟迎视着他,也看得出他来者不善,不是什麽好意,她也无需避让,是灾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会有人替她出头,一切都要凭她自己应对,淡淡一笑,轻声说:“全凭王爷照应,不然我怎会有这等清闲的日子可过。”声音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慕容永逸的嘴巴差点没给气歪了,这女人看着文静,骨子却有着逼人的强悍,让人搓火,压了压怒火,不想跟她斗嘴,直接切入正题,“听说王妃有喜了?” “是,多谢王爷惦记。” “王妃有何打算?” “全听王爷的。” “那好。”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药碗,“把这碗药喝了。” 第112章 云烟看着那碗药,有种不祥的预感,看了片刻,抬头疑惑的看着慕容永逸。 慕容永逸一笑,淡然的说:“放心,那不是毒药,本王说过不会要你的命,只是堕胎药,我绝不允许仇人的女儿生下我的孩子。”那声音平和的似说着和他无关的事情,那个胎儿好像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云烟不得不佩服,好残忍,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他竟然连畜类都不如,一声惨淡的笑声划破寂静的空间,悲怆而苍凉,“王爷真的不会后悔?不会梦见孩子跟你索命?不会寝食不安?” 慕容永逸被这一连串的问,问愣在当地,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他何曾没想过这些,但他又能如何,如若生下来,他怎样面对这个仇人所生的孩子,又如何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他的心绝不允许。 在他来之前云烟已经设想了一万种可能,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这一条,没想到他会如此狠心,恨她恨到如此地步,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也罢,只当作他们没有母子缘,看他这般的狠绝,生下孩子又能如何,也只不过落得让孩子跟着自己一起受苦,还不如让他找个幸福的母亲投胎,过幸福的生活。 慢慢走到桌子前面,颤动着双手端起药碗,整个心都在撕裂破碎,却不觉得疼,已经麻木到不知不觉,泪珠顺着脸颊一滴滴,滴入药碗,发出塔塔的轻响,云烟心里默念:我的孩子,为娘对不住你,没能保护你,若有来生,我们还有母子缘,你一定找到为娘,我们再做母子。” 颤抖着把药碗递到嘴边,眸光里除了绝望就是无尽的悲伤,对眼前的男人再也没了不切实际的奢望,也许正如小枚所说她们应该离开这里,喝了这碗药,她就再也不欠他的了,她的孩子为她偿还了债,一命抵一命。 柳安在慕容永逸身后急得干搓手,替主子着急,希望主子能在最后关头抢下药碗,王妃肚子里的可是王爷的亲生骨肉,一个鲜活的生命,如果就这样武断的打掉,恐怕王爷以后会后悔。 慕容永逸也有抢下药碗的冲动,却迟迟未动,手紧紧的扣着椅子扶手,眼睁睁的看着云烟把一大碗药灌入口中。 那苦涩的东西从咽喉直入腹中,颤动着把干净的药碗放在慕容永逸眼前,身体感到无比的寒冷,颤动着用两只手撑住桌子,狠绝的盯视着他的脸,眸光里全是恨意,一句一顿的说:“王爷,这下您满意了吧?” 说完脸上竟绽开了一个笑,在精致的脸上慢慢荡漾开来,凄美而动人。 看在慕容永逸眼里,心一阵刺痛,逃离般眸光慌忙闪开移至那只空碗,心更加痛。 一盏茶的功夫,药效发作,腹部一阵绞痛,疼的云烟蹙着眉,双手捂住腹部,身体卷成一团,大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下,牙狠命咬着唇瓣,慢慢渗出血丝,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时小枚哼着小曲从门外走进来,一眼看见端坐于厅中的王爷,马上闭上嘴巴,进得门来刚要躬身施礼,看见自家小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难受的的样子,似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再顾不得什麽礼数,几乎用扑的速度来到云烟身边,云烟身下的一滩血迹,使她有些不知所措,手一哆嗦,手里的袋子滑落在地上,酸枣滚的满地都是。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小姐……”带着哭腔唤着,回头求助于慕容永逸“王爷,我家小姐怎么了?她现在还怀着您的孩子呢,可千万不能出事,您叫大夫过来瞧瞧吧,我家小姐流血了。”看着云烟裙衫上的斑斑血迹,痛哭失声。 “别哭了,我没事,来,扶我到睡房休息。”云烟那忍住疼痛,强怒出一抹笑容,似是安慰小枚,转头对上慕容永逸的眸光,“王爷,这也算一命抵一命吧?我已不欠王爷什麽了,可否还我自由之身?把我休出王府?” 慕容永逸没想到她会有如此设想,想都没想,断然回绝,“休想,你既然嫁进王府,休想再有离开的念头,命当,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先将养身体吧,不要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云烟虽然心里恼怒,现在也无心和他说很多,此时身体难受的厉害,只想进房把衣服换了,好好休息。 小枚摸一把眼泪,搀起云烟往睡房走着,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麽,听她们的对话大概也明白了些,狠狠吓了她一跳,脱口而出:“小姐,孩子没有了?” 云烟轻轻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小枚也跟着落下泪来,肯定是王爷不想要这孩子,而杀了他,这个想法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可为什麽会如此狠绝,小姐自小就那样痴迷于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小姐? 无比的愤怒充斥着神经,使她顾不得害怕,扶着云烟躺在床上,转身又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分外失望的看着慕容永逸,虽然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却不得不为小姐鸣不平,慢慢走到走到慕容永逸面前,扑通跪地“王爷,我家小姐自幼就喜欢着您,把您看成生命中的唯一,盼望着能跟您共度一生,记得得知我家老爷把她许配给您的事情,高兴的夜不能寐,可想对您的一片痴心,盼星星盼月亮来到您的身边,却落得如此结果,我不知道王爷您因着什麽恼怒着我家小姐,可您不该迁怒于孩子,那是您的亲骨肉呀,您可忍心?我……” “小枚住口。”云烟的声音从睡房传出,呵斥着“您一个奴婢懂些什麽,竟然敢如此信口开河,还不快些滚了回来,给我拿来干净的衣服换上。” 云烟用手支撑着床栏坐起,脸上不加掩饰的恐慌,她害怕慕容永逸在盛怒之下,不分青红皂白的迁怒于小枚,孩子已然没有了,她不能再让小枚出事,那样她生有何趣。有些诧异小枚今天胆量竟这等大,竟敢在慕容永逸面前为自己鸣冤,这些话本是想懒在肚子里,永远不再提及的,从新婚之夜她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更不想慕容永逸知道,他恐怕会更加看扁自己吧? 慕容永逸呆呆的看着脚下垂头抽泣的丫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来不知道云烟早就心仪于他,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转而又觉得漏洞百出,自己和林云烟新婚之前并没有见过面,何来自小心仪自己,难不成是自己忘记了,还是这丫头因为救主心切,编出的故事? 说完小枚才觉得心中害怕,自己一个奴婢哪有说话的份,战战兢兢的等待着慕容永逸的处置,上面半天没有动静,又听得小姐在唤自己,硬着头皮悄悄站起身,退后几步,转身快步走进睡房,脚进了睡房的门都没听到喝住的声音,提着的一颗心才慢慢的放下,长出一口气,靠在门框上身体软软的动弹不得,无比的害怕,犹如阎罗殿里走了一遭。 第113章 小枚的一番话虽然莽撞了些,却没有激怒慕容永逸,反而使他心里很是舒服。 站起身,看了一眼内室的门,大步往门外走去,柳安紧随其后,主仆二人转眼消失在门外。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小枚好似魂魄才附体般,想起一身是血的小姐,猛地站起身,冲到床边,轻声唤着:“小姐,您没事吧?” 云烟脸色惨白的依靠着床头,疼痛已经缓解,可血衣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却又忍不住要责备几句,回想起小枚的冲动之举,仍然心有余悸,面色阴沉的盯视着小枚,斥责着:“你可知错?这些话是该你一个奴婢可以说的吗?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敢如此放肆,王爷对我的态度你已经看到了,对我都如此,何况你一个奴才,他如若怪罪下来,我也保不住你,你这丫头做事总不过脑子,太过莽撞,这般不让人省心,还是回到我爹娘身边的好,现在我自顾不暇,已经无心管你,你现在就离开吧。” 见小姐撵自己走,小枚慌了手脚,扑通跪在地上,连声哀求着:“小姐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多嘴,求您不要撵我离开,我决不离开,我要留下来侍奉小姐,离开也行,除非您和小枚一起走,不然,您打死我,我都不走。” “何必呢?你跟着我只会受罪,回到我爹娘那就可以平安的生活,不必活得这样终日战战兢兢,你怎么这麽傻?”云烟一把拉起小枚,搂在怀中,泪水滚落在她的发间,“我给我爹娘写封书信,你带着回去,让他们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过上不看别人脸色的日子,也不枉你白白跟了我一场,现在我只有这微薄的力量,你不要怪我,我做如此决定,全是为了你好,不愿你再跟着我受苦。” “我知道小姐是为了小枚好,小枚更加不能离开,如果小姐不能离开,我愿终生与您为伴,绝不独自离开。”小枚摸一把眼泪,固执的说着,话语间没有缓和的余地,“如果小姐死活都不要小枚了,不如小姐一剑结果了小枚的命,小枚死都要死在您的身边。”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倔犟,唉!也罢,随你。”云烟无奈的靠在床头,“去拿些干净的衣服,我要洗洗换上,这样实在难受。” 光顾了难过,竟忘了云烟身上的血渍,小枚有些悔恨的啪一下自己的脑袋,起身拿来干净的衣物,打来一盆温水,云烟叫她退下,自己把血衣褪下,慢慢擦拭着下体的血迹,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她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还来不及欢喜,就生生的失去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过着平淡的日子,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些乐趣,白天云烟会看书,或者和小枚对弈,小枚这段时间的棋艺大大增长,几乎到了迷恋的程度,也不喊着无聊了,有事没事总是缠着云烟和她对弈,云烟都有些怕她了,那缠人的功夫真是了得,不过云烟也比较体恤下属,知道她的寂寞,所以总是体贴的陪她,尽可能的冲淡寂寞感。晚上云烟依然会乔装改扮一番,飞离王府,呼吸一下大自然自由的空气,在旷野练习一下剑法。 阳光明媚普照大地,徐徐轻风带着花草的芬芳扑面而来,沁人心脾,诱,惑着小枚本就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向往小院以外的风光,自那日后她一直恪守小姐的嘱托,没有迈出小院一步,虽然收敛了,心却总是痒痒的,终于耐不住欲望,可怜兮兮的看着云烟,用试探的口气说:“小姐,你看今天天气多好,我们去花园走走如何,只一会儿就好。” 云烟知道她闷的厉害,自己在晚上还能飞离王府自由一下,可她却不能,只能终日呆在这里,苦了她了,思索片刻,爽快的答应了“好,走吧。” 小枚没想到小姐答应的会如此痛快,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又怕云烟怪她毛躁,急忙收敛住安静下来,她这样忍耐的安静看着有些滑稽,云烟强忍住才没笑出声来,。 花园里百花盛开,绚丽夺目,芳香四溢,使人眼前顿时一亮,心情也随之大好,云烟还是自嫁进王府第一次来这里,没想到王府之内也有着别外洞天,主仆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在青石小径上,畅想着如诗美景,一时间竟忘了时间。 一抬头正看见几个人正慢慢的走近,几个丫鬟仆人簇拥着一位穿着华丽富贵的少妇,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云烟不想招事,拽起小枚的胳膊往回就走,怎奈却有不怕惹事的主,许小凤早已看到了主仆二人,问身边的小菊“前面那两个是新来的丫头吗?怎么这般没有规矩,见到我扭头就走。” 小菊只顾着和并肩的丫头悄声说着什麽,并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个人,听主子问她才抬头望去,一眼就认出了小枚,她身边那个并没有见过,忙回着“那是王妃身边的丫头,她旁边那个不认识,看打扮不像是丫头,莫非是王妃?” 虽只是猜测同样也刺激起来主仆二人的兴致,早就想见识一下这位神秘的王妃,正愁没有机会,她到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样的机会哪能放过,许小凤兴奋的不能自制“去,把她们给我拦下。” 小菊应了一声追了上去,大声喊着;“站住,哪来的不懂规矩的奴才,竟敢见了我家主子转身就走,快些站住。”听到她的喊叫云烟停住脚步,既然已经被发现,也没有躲避的必要了,她天生不是怕事之人,只是不愿多事,看样子对方是不想放过她,回过身,淡然一笑,等着几个人慢慢的走近。 许小凤慢慢的走着,细细的打量渐近眼前的女子,弯弯的眉,秀丽灵透的一双眸,小巧微微上翘的鼻,紧抿的唇勾勒出娇艳欲滴的粉唇,白皙干净的一个脸精致而清丽,青丝盘于头上,端庄而淡雅,着一身浅兰色衣裙,再无任何多余的首饰修饰,虽不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也算得上等模样,虽不惊艳,却超凡而脱俗,有种别样的美,使人过目不忘。 许小凤暗暗惊叹,此女虽没自己的容貌出众,她身上特有的一种韵味却不是她具备的,平静如水,淡淡如云,行云流水间注定一切。 第114章 走至跟前,小菊扶许小凤在路边的青石长椅上坐下,抬头挑畔的看着小枚,大声说着:“还拜见我家主子,你还在站着等什麽?” 小枚看自家小姐一眼,看着小菊,也提高声音说着:“你应该先给我家主子下跪才对,难道你不知大小主次之分吗?” 小枚的话再次确定她身边的女子就是王妃,许小凤不屑的看了云烟一眼,厉声呵斥着:“你这奴才真是伶牙俐齿,信口雌黄,哪个是王妃?王妃乃是高贵之人,怎会如此寒酸,她是王妃谁会相信?小菊,去,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一顿,让她以后长眼好好看看清楚,谁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免得以后再放肆。” 小菊早就跃跃欲试了,自那日言语冲突后恨这丫头恨的牙痒痒的,主子自是这样说了,肯定有她的道理,管她是不是王妃,天塌下来与主子顶着呢,她一个奴才怕什麽,只要奉命行事,主子高兴就好了,撸起袖子,朝小枚走过去。 扬起手,用了十二分力带着风声,朝小枚的脸落下,半空被一只手抓住,被一个力道甩到一边,呵斥一声“住手,你个狗仗人势的奴才,有本王妃在竟敢如此放肆。” “呵呵……”许小凤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听着却让人毛骨悚然,“王妃,你是哪门子王妃,谁人可以作证你是王妃?就算你是,又能怎样,一个被冷落在一边,连王爷的孩子都没资格生的女人,还有脸大言不惭的称自己是王妃,真是天大的笑话。” 语言淡淡一笑,微提声音说:“这话虽然没错,听着也有几分道理,可我是明媒正娶的,是要写入皇家家谱的,可你再受宠又能怎样,只不过是一个偏房,有我一天在,你一天为小,我为大,这个道理没有不妥吧?” 许小凤一窒,没有马上接腔,她说的的确没错,句句在理,却有一股无名火在胸中升腾,“那有怎样,无论你的身份如何,现在府里的上上下下都是我说了算,收拾你也不在话下,就你现在的处境收拾也就收拾了,王爷绝对不会怪罪于我,来人,把这两个贱人带回凤凰苑再做处置。” 许小凤身后的两个奴才马上走了过来,一个扯住小枚,一个欲扯住云烟,云烟一个灵巧的闪身,恶奴抓空,欲在扑过来,云烟怒喝:“你这狗奴才长了几个狗头,胆敢如此放肆。” 恶奴被呵斥的也没了底气,看向身后的主子,许小凤挑挑眉,威胁着:“你最好合作些,免得你的丫头受苦,这些奴才手下可没个轻重,会不会打残我可不担保,如果你心疼她,就乖乖随我去一趟。”许小凤对两个奴才说:“你们两个把这丫头带回去,至于她吗,凭她自愿。” 两个恶奴凶悍的拽起小枚朝凤凰苑走去,云烟不得不紧随其后,她不能仍下小枚不管,边走边想着应对的对策,虽有一身武艺在身,却不能施展,如若伤害了许小凤,恐怕会再引起慕容永逸的暴怒,她倒没什麽,只是担心牵连家人,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忍。 一行人来至凤凰苑,许小凤走至花厅前,猛然回身,对两个恶奴说:“把这丫头推出门外,把大门反锁好,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入。 听了吩咐,两个恶奴连推带拖的把小枚往外带,小枚回头喊着:“你要把我家小姐怎样?要惩罚就惩罚我,所有话都出自我口,不要为难我家小姐。小姐,您可千万不要吃亏呀,您有办法离开的。” 云烟知道小枚所指,提醒自己利用武功保护自己不要吃亏,淡淡的一笑,大声说:“我知道,你且去住所等我,我不会有事的。” “呵呵,真是主仆情深呀!感人!感人!”许小凤戏虐的说着,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清丽的女子,心中十分讨厌,就是她夺了本该属于她的名分,还口口声声以此欺压自己,真是可恶,心中的恨意又添了几分,“此时你只是个落魄的凤凰,没什麽可招摇的,如若现在服软,跪于我面前低头认错,我可以发发慈悲,饶了你的皮肉之苦,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怎么样王妃?想好没有?” 云烟淡淡的看她一眼,眸光里没有一丝惧意,冷声说道:“我何错只有,所说都是实情,为什麽要跟你认错,真是笑话。” “ 来人,看看她的膝盖有多硬。” 两个恶奴应声走到云烟身侧,一人按着一只胳膊,后面抬脚用力踢向云烟的腿肚子,一阵剧痛双腿控制不住扑通跪于地上,紧要牙关没哼一声,抬头迎视那道恶狠狠的目光。 许小凤慢慢站起身,悠哉的走到云烟面前,俯视着她,邪魅的笑着说:“骨头还挺硬的,不过没用,这样倔犟的性格只会害了你,你是王妃又能怎样,不一样要在我面前伏地跪拜吗?休想又这虚无的名分压我,以我现在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杀了你,王爷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我偏不,你这样的脾气我喜欢,勾起了我的浓厚的兴趣,产生了虐的心理,我要好好的驯服你,直到你俯首帖耳。” “你太过高看你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了吧?”完全是挑畔的口气,没有一点服软的征兆。 这可气坏了许小凤,简直是在挑畔她忍耐的极限,柳眉倒立,杏眼圆瞪,冷笑着说:“好,咱们就试试。把她推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云烟本想甩开两个恶奴的钳制,想想还是算了,区区五十大板还奈何不了她,一般人恐怕吃受不起,可她有内力撑着,也只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不会打出内伤。她本是来替父亲还债的,受些皮肉之苦是应该的,挨打总比在性上受虐好得多,最起码心里不会觉得屈辱。 希望自己的痛苦能消除一些他心里的恨意,减少一些父亲犯下的罪孽,这样想着就没做反抗,任由两个恶奴把自己的身体按在冰凉的板凳上,一顿毒打。 虽然有内力护着,依然有些吃不住劲,两个恶奴用了全身的力气,每板落下都不含糊,每一下都有血渍溢出,几度昏死过去,被抬回居所,当晚就开始发烧,昏昏沉沉,完全清醒是在几天之后。 第115章 醒来后听小枚讲述了她昏迷之后的事情,慕容永逸的气愤,一气之下把两个恶奴和小菊撵出府去,还有他的关心,他的焦虑,他的细心照顾,他的百般疼惜…… 云烟听得有些呆了,听来那般的不真实,他会如此待她吗?他不是恨不得折磨她一生吗?她受虐,他应该拍手叫好才对,怎么会为她惩治了那些恶奴,怎么可能? 小枚看着云烟疑惑的神情,知道她不信,其实她又何尝信呢,只是那天的一切都是的亲眼所见,亲身感受的,慕容永逸的表现却是一反常态,完全不是以前凶神恶煞般的模样,那模样体贴而温柔,似乎在照顾着一直心爱的女人,只是感觉奇怪,这人脾气让人捉摸不透,自那日一切安排妥当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似那日发生的事情都是幻觉,偶尔派柳安过来探望一下病情,说明还是记挂的。 云烟无心猜测原由,也不信他会回心转意,早就心如死灰,再不报任何幻想,不过还是十分感激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威仪惩治了几个恶奴,最起码以后小枚不会再受无端的欺负了。 下了早朝慕容永逸急步往养心殿赶去,早朝前碰到了皇祖母身边的太监出宫办事,听他说皇祖母昨夜偶感风寒,早上有些不适,听后心急如焚。 皇祖母是他在宫中最亲的人了,他自幼失去母亲,受尽了其他兄弟姐妹的欺辱,有一次被他们欺负,正被路过的皇祖母碰上,心生怜惜从此把他带到身边,对他呵护备至,不然怎会有他的今天,所以皇祖母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听说病了,极如火烧。 进的养心殿,直奔寝宫,一进门便看见老太后半靠着床榻上闭目养神,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坐到床边,轻声唤着:“皇祖母,永逸来了看您来了,您可好些了?” 老太后慢慢睁开双眼,满面含笑,轻轻拉住慕容永逸的大手,慈爱的说:“还是我的永逸懂事,知道来看看皇祖母,比你那父皇强多了,听说他又新纳了一个妃子,终日寻欢,连我这个老母都忘了,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年岁大了,身体不适,总希望儿女能陪伴身旁,孩童般的心态。 慕容永逸轻轻一笑,安慰着:“皇祖母哪里的话,父皇是被繁乱的公事缠身,哪会忘了皇祖母,不是前几日才刚刚来过,和您商量您的寿辰的事情,您忘了?” “是,你这一提醒我想起来了,老了,不中用了,刚发生的事情转眼就会忘记。” “您不老,看您的你模样,说您四十都不夸张。” “呵呵,你这孩子就会招皇祖母高兴。”老太后被说的眉开眼笑,也知道是慕容永逸哄她高兴,没办法就是喜欢听,“快说说你,两个妃子放在身边,都几个月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动静,我还急着抱重孙子呢。” “不急,不急,呵呵……”慕容永逸傻笑着,就想哄骗过去。 “你这小子别给我打哈哈,如若下半年没有动静,我就再给你指门婚事。” “您饶了我吧,皇祖母,两个我就足以,多了实难消受。” “我寿辰那日把你的王妃带来给我看看,自你大婚之后我还没有见过呢。” 慕容永逸面露难色,林云烟的身体还没复原进宫实在不妥,只好先哄骗过去,随意说着:“她生的丑陋,怕惊吓了皇祖母,还是算了吧。” “你又在哄骗皇祖母,那丫头小时候皇祖母见过,那小模样长得灵透俊俏,甭提多招人喜爱了,如今长大了,定是生的更加美貌,哪有越长越丑之理,你这样推脱难道另有隐情?不会是因为记恨着她的父亲,而责难于她?” 慕容永逸一窒,不置可否。 老太后叹息一声,把慕容永逸的另一只手也握在手中,疼爱的握着,温和的说:“其实你母亲的离去,和她的父亲没有一点关系,都是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所至,绝非她父亲所害,至于其他人你也不要再去追究,那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徒增烦恼,树立异己,对你以后没有任何好处,你母亲的在天之灵恐怕也不会看到你这样,所以皇祖母希望你能放下仇恨,重新审视身边的人,那样才会幸福,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错失了可贵的东西。” 慕容永逸轻轻点头,皇祖母虽然这样说,心中还是有些疑问解不开,自幼失去母亲遭受其他兄弟姐妹的欺辱,给他内心造成了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一句放下说来轻松,做来太难,他做不到,要彻查,等他彻查清楚再做打算。 又陪着老太后闲聊了一会儿,伺候喝完药,等她躺下睡了,慕容永逸才起身离开。 进了府直奔自己的书房,自那日后他就没有在踏入凤凰苑,想起那天许小凤狠毒的样子,就心生厌恶,不愿再去面对那样一副表面温柔可人,内心却歹毒可怕的女人,想想心头都生出阵阵寒意。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到耳边,随着声音信步走去,绕过书房沿着青石铺的路,往院落深处寻去,不知不觉走到紫竹院门口,那琴声的来处就是这里,迟疑着在门口站立片刻,不知去留,这是他第三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是给她身体的暴虐,第二次是对她心灵的肆虐,这第三次为的什麽?他不知。 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迈步进去,绿竹旁,繁花丛,青石凳上,纤细柔美的身影映入眼帘,玉指轻拨悠扬的曲子如行云流水荡漾开来,有触动心灵之美,怕惊动了普琴的女子,静立门口聆听,没想到他的王妃竟有如此高深的琴艺。 小枚坐在旁边,闭合着眼睛,陶醉其中,微睁眼高大飘逸的身影站在眼前,吓了一跳,猛站起身,躬身施礼“奴婢,见过王爷。” 琴曲嘎然停止,女子也被吓了一跳,站起身飘飘下拜。 慕容永逸正听得入神,突然停止心情竟有些失落,颇有意犹未尽的感觉,看着眼前跪地的女子,想去搀扶,又有些拉不下面子,沉声说到:“起来吧,身体可好些了?” 本想关心一下的,声音却这般生硬,自口中说些关心的话竟如此别扭,完全扭曲了意思。 云烟站起身,低头,轻声说:“多谢王爷记挂,好多了。” “那也要少动才好,免得牵动伤口,再次破裂。”虽是关心的话,自口中吐出确实硬邦邦的,没有一点温情,似是命令。 “是。”简单的应着,站在一边,在没了其他言语,乖巧如猫咪,收敛了所有的脾气。 气氛十分尴尬,这样的她使他越发别扭,心生不悦,“王妃,是不是不欢迎本王来此呀?怎么也不请我坐下,倒杯茶来。”本是想看看那就走,她这副样子却刺激起她的不满,就想戏弄一番。 第116章 云烟也有些气了,哪是探望,纯粹是来找事的,好好的各安其所不好吗?又跑来找什麽晦气,“这是王爷的家,您想来就来想走便走,我哪敢有什麽异议。小枚给王爷搬把舒适的椅子,倒杯茶来。” “不用我就坐在这里。”慕容永逸坐在石凳上,看了看依然站着的云烟,戏虐着:“王妃准备和我站着说话吗?就如此惧怕本王?连坐在本王身边的勇气都没有?” 云烟懒得理他,在他对面坐下,抬头迎视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流露出不屈的个性。 慕容永逸朗声一笑,颇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那倔犟的样子十分有趣,觉得心情大好,“本王已经很久没陪王妃了,王妃不想本王吗?本王今天留在这里如何?” 听这调戏的话云烟觉得恶心,但又不得不勉强应对,谁让她家亏欠于他呢,不温不火的说:“王爷该陪侧妃才对,我不饶王爷费心。” 公然的拒绝,慕容永逸邪魅一笑,站起身,挪了个位置,坐到云烟身边的石凳上,进一步戏虐着:“本王可是很想王妃,今晚再共度良宵如何?” 看着他厚颜无耻的样子,真想给他一个嘴巴,羞愤难当,脸颊升腾起几点红晕,烧得耳根发烫,想起新婚之夜的受虐,就心生惧意,推脱着:“我此时的身子不适合陪伴王爷,您还是请回吧。” 慕容永逸凑到云烟的耳边,轻声细语,加深调戏“难道本王不能满足王妃不成?” 只觉得脸颊烫得烧手,云烟羞愤难当,低低的只有慕容永逸能听到的声音说:“王爷别忘了,娶我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暴虐,是替你母亲报仇,难不成王爷是喜欢上我了?” 这句话刺痛了慕容永逸,逼近盯视着俏丽的容颜,挑畔的眸光,喜悦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站起身拂袖而去,高大俊逸的身影从云烟身边掠过,带着一阵风,纤细的少女吓得一哆嗦。 走至门口,骤然停下脚步,沉声说道:“两天后是皇祖母的寿辰,随我去宫内祝寿,好好预备一下,不要丢了本王的颜面。” 看着离去的背影,云烟长出一口气,暗自庆幸终于逃过一劫,先时的他让她有种错觉,那柔媚分外魅惑,使她忍不住动心,后时的他原形毕露,使她胆战心寒,果然不能再有任何幻想,存一丝念想。 “小姐你没事吧?”小枚走过来,心疼的看着云烟,“这王爷的脾气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一时是风平浪静,一时又是狂风怒吼,变化之快让人来不及提防,小姐以后您要小心点吧,要想生存,必要收敛住所有脾气,这也是您教我的,怎么轮到自己就全忘了。” 是啊,说来容易,做来却是艰难,很多事不在预料之中,却在发生之后明白,自己本就是来还债的,当收敛所有脾气才对,这样任着性子硬来,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还要连累小枚跟着受苦,甚至还会祸及家人。 慕容永逸气恼的走着,心里怒骂着这不懂得情调的女人,竟敢在他兴致正高的时候提那些晦气的事,如同大晴天被人施了魔咒,劈头盖脸来了一通冰雹将他从九霄云端砸下,摔得五内俱焚,残缺不全,真是懊恼。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侧头望去,许小凤不知何时站在身边,“怎么气成这样,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您。” “没你事。”冷冷瞥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王爷还在生我的气吗?难道就这样永远生分下去吗?”许小凤难过的说,眸中映出雾气。 “你做事太狠毒,自己好好反省一下,王妃自是和你同嫁入王府,就是一家人,理当以家人相待,你却狠心下手如此毒手。”慕容永逸冷冷的看她一眼,想起她那天的样子就浑身发冷,他不喜欢那般强悍野蛮的女子,“我和她之间的事事非非,和你无关,你做好你的本分就好,其他的别再过问,不许再生出任何祸端,不然,不要怪我不念我们往日的情面。” 许小凤乖巧的应着,如受气的小媳妇那般听话温顺“娇儿,已经知错了,以后绝不再犯,我要如何才能得到王爷的原谅?难道要娇儿去给王妃跪地求饶,才肯原谅娇儿吗?那娇儿愿意,只要您能原谅,娇儿如何做都可以。” “那到不用,她身体已经无碍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处理。” 许小凤很想留下来,看看他冷硬的表情,心里有些怕意,她知道他的脾气,最好不要逆着他的脾气行事,免得碰得满头包,要讲究策略,以他们自小的感情,她不信他会因为一个仇人的女儿而冷落他,只是一时气恼转不过弯来,过上两日就该没事了。 说完慕容永逸不再管她,径直朝自己现在的居所走去。 许小凤呆呆站立片刻,也转身离去,没想到那日只想图一时之快,惹得自己失去这麽多,失去了慕容永逸的疼爱,失去了得力的丫头小菊,真是得不偿失,此时想来当时太过莽撞了,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之中的位置,也低估了林云烟的魅力,才酿成了今天的局面,摸清了慕容永逸的底线,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了,眼下要做的就是必须巩固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扭转此时的局面。 两日后的清晨,梳洗完毕,云烟在坐到桌子上的铜镜前面,梳理着长发,小枚把整盒首饰放在云烟面前,今天是皇太后的生辰,要打扮的体面些才对。 云烟看了看眼前流光溢彩的首饰,苦涩一笑,随意挑拣了几样款式素雅的淡雅的首饰,其他的吩咐小枚拿下去,小枚知道小姐自小就不喜欢带哪些艳丽繁琐的东西,没有废话,乖巧的把盒子收好,转回身为云烟梳理头发,云烟只取了一根翠玉簪子递给小枚,简单的挽住发髻,看着清丽而淡雅,跟一身浅绿的衣裙极为相配,不张扬不奢华,是那种淡淡的美。 第117章 见慕容永逸只顾盯着林云烟看,许小凤心里酸楚的不是滋味,撅着小嘴在他身后,忍不住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九公主她们在偏殿,我们过去说话吧。” 慕容永逸方才回过神来,躬身告退刚要离去,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今天真是热闹,皇祖母,我也来也,祝您福寿延年。 一听便知是七王爷,慕容永康,他是个性格十分豪爽的人,身为武将一直镇守北疆不太稳定的边关,免去了皇上许多困扰,不想他也回来了,慕容永逸对许小凤轻声说:"你先过去,我稍后再去。” 许小凤不情愿的瞪一眼门口的慕容永康,转身便走,他们自小就认识,她父亲权倾朝野,自小就被父亲送到国子监和这些皇子公主一起读书,也是那时和慕容永逸建立的感情,她却最讨厌这个七王爷,生的没慕容永逸英俊儒雅,还经常说些她讨厌的话气她,所以见到他不想理,只想着躲开。 “怎么不打招呼就走?”慕容永康嬉笑着说,“如今终于圆了小时候的梦,做了六哥的妃子,小弟恭喜了。” “七王爷回来了,听说你一直在边关镇守,一向可好?”许小凤只得站住脚步,笑着寒暄着。 “好,好着呢,只是一直没能找到一个心仪的人相伴,不像六哥那般幸福,听说六哥可是风光,两日纳了两位王妃,真是羡煞人也。”慕容永逸说着看向慕容永逸。 许小凤心里这个气,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找她的心病提,这个人真是自己的克星,脸上还必须带着亲和的笑应对着:“看来七王爷是心急了,难得回来,何不劳太后给您则门亲事,也好早日成婚。” “呵呵,那道不用皇祖母费心,只怕指婚也是些娇生惯养的小姐们,本王可受不了,没六哥那番怜香惜玉的耐心,我只要找一个……”慕容永康朗声一笑,说着眸光无意间瞟到太后身边的云烟身上,愣了一下,“就如皇祖母身边的女子。” 听着两个人对话,慕容永逸只是笑,知道两个人自小就两看两相厌,难得能平和的说上几句话,听慕容永康突然提到云烟,心中有些不悦,以哥哥的口气训斥着:“怎么在边关锤炼这些年还没有长进,说话也不分个大小。” 慕容永康不明白六哥的不悦何来,且不理会,只顾着用眸光仔细打量着云烟,这般清丽脱俗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是自己一直寻找的女子,不想会在这里遇到。 “永康,这是你六哥的王妃,还不见过。”太后疼爱的握着云烟的手,“你若喜欢,皇祖母就照着样子给你找也个,如何。” 慕容永康听了一愣,又马上恢复了嬉笑的模样,躬身行礼“原来是六哥的王妃呀,小弟失礼,失礼。” 云烟站起身飘然还礼,浅笑着说:“七王爷不必客气。”她倒十分赞赏这位七王爷的豪爽性格,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张扬之气,却不会让人感到压迫,而是一心舒爽。 寒喧已毕,慕容永康坐在太后身侧,笑着和太后说着一些边关的事情,眸光不经意间从云烟身上扫过,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自小六哥就悟性极高,无论是才学还是武功都在他之上,是他们之间的佼佼者,虽自幼失去了母亲,却有皇太后的庇佑,后来凭着一身的才气博得了父皇的重用,算是个幸运的,自己的母亲虽在,却因着身份卑微,也因自己的资质有限,落得个边关镇守,饱受风霜之苦,不想就连婚姻都比自己幸运,娶了这般温柔恬静的女子。 云烟听得也津津有味,不时也会插上几句, 慕容永逸看在眼里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就如打翻了醋坛子,没想到他这个安安静静很少说话的王妃也如此健谈,也会有这般灿烂的笑容,往日的她静得犹如虚无的空气,今日的她就似清澈的潺潺流水,也许只有在他面前才那般冷漠冰冷吧? “六哥,看得这般痴,不怕许小凤吃醋吗?”九公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了慕容永逸一跳,侧脸看去,九公主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听说六哥一直很讨厌你这位王妃的,今日看来好似不是,莫非那只是传言?”不等慕容永逸说话,九公主又说道:“你这位王妃看着确实招人喜爱,不知六哥为何不喜欢,竟然喜欢许小凤那般心思稠密的女子,六哥的眼光还真是另类,如果我是男人,肯定喜欢你这位温柔淡雅的女子,你看,七哥都看痴了,六哥就不怕被你冷落的女子,会跟着别人跑了。”九公主故意戏虐的说着,看着慕容永逸红了的眼睛,嗤嗤的笑着走开。 “她是我的女人。”在九公主转身之际,慕容永逸宣誓着。 九公主回头看他一眼,凭着女人的直觉,这六哥是喜欢上这女子了,话语里有浓浓的醋意,再看看一边的许小凤,真替那淡然微笑的女子捏把汗,许小凤何等霸道的女人,怎肯容下六哥眼里有别的女人,却再没说什麽,淡淡一笑,走开。 慕容永逸看着太后身边笑的一脸灿烂的女子,怒气在心中升腾,她竟然一眼都不看他,只顾看着七王爷谈笑风声,完全不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这个可恶的女人,看回去怎样收拾你。 云烟哪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看他,不是因为其他,只是不愿看到他和许小凤那般暧昧的样子,虽下定决心不再爱他,看着他们那样不加避讳的柔情蜜意,心里也是刺痛的,也许自己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吧,她只是个凡人,还没修炼到不入世俗的心境。 吃饭时太后也是让云烟坐在身边的,慕容永康在太后的另一侧坐下。 “丫头,留在皇宫陪我几日如何?” 云烟当然愿意,那王府沉闷压抑,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留在皇宫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自然是好,“是……” “皇祖母,不可,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还是回府修养好了,再陪皇祖母的好。”不等云烟的话说完,慕容永逸出口阻止着。 听他这样说,云烟只好咽下后面的话,低头轻啄一口汤,苦苦的不是滋味,他是看不得自己高兴,终日以泪洗面他才高兴吧? 第118章 这时柳安在门外喊着:“王妃,时间不早了,王爷请您出去。” 小枚应了一声:“回王爷一声,马上就好。” 云烟站起身,小枚为云烟整理一下衣裙,有些不放心的说:“小姐,您的伤真的没事吗?千万不能有大动作,不然伤口会破裂的。”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边说边往外走着。 慕容永逸先一步到了门口,一抬眼看见许小凤正笑盈盈迎了过来,贴近挽住怒容永逸的胳膊,柔声说:“今天是皇祖母的寿辰,娇儿也想给她老人家拜寿,听说九公主和十公主也会后来,自她们嫁出去后,我再也没能看到她们,所以也想就此机会和她们叙叙旧,带我去好吗?”许小凤请求和期待的眸光,分外使人怜惜。 看她盛装着身,肯定早做了一番准备,她一个侧妃这般隆重的场合本不应出席的,看她如此模样又不忍拒绝,好在她父亲是当朝宰相,权倾朝野,别人也说不出什麽,轻轻点头,应允了她。 二人正说着,云烟从府门走了出来,一身浅淡的绿色,在炎炎夏日顿觉一阵清爽,轻薄的纱质裙摆在如丝的微风中轻轻飘起,飘逸脱俗,一张脸虽不施脂粉,却依然美丽动人,美的不似凡人,是超脱世俗的美,美的触动心灵,使人怦然心动。 许小凤却不觉得美,直觉的太过寒酸,一个王妃怎能穿的如此朴素,真是给王府丢脸,两人站在一起,她更像王妃一些,无论那样都看着不她华贵雍容。 脸上却笑颜如花,放开挽慕容永逸的手,飘身下拜,轻声唤着:“妹妹,给王妃姐姐请安。” 云烟低头看看跪地的艳丽身影,淡淡的说了句“请起吧。” 许小凤站起身,殷勤的上前,问候着:“姐姐身体可好了,那天是妹妹一时听奴才的鼓惑,失了分寸,伤了姐姐,姐姐不要记恨,可以随时讨还,妹妹绝无怨言。” 那话语听来坦诚真切,云烟一时也被蒙蔽,以为她是真心知错,她也本不是什麽小心眼的人,自然也不会抓住不放,浅笑一下,轻描淡写的说着:“已经无碍了,日后无需再提了。” “姐姐和王爷同坐王爷的马车吧,你身体不好,那马车宽大,设施也比较舒适,坐着舒适些。”许小凤牵起云烟的手,扶她到一辆比较奢华的马车前,“我坐后面的。” 云烟才不想和慕容永逸同坐一起呢,在那种狭小的空间里,要呆一路,她不知如何相处,现在她只想远远的躲开他,越远越好,站定脚步,浅笑着说:“还是我坐另一辆马车吧,昨晚因为身体不适,没有睡好,所以想上车小睡片刻,需要安静,不必推脱了,请便。”说着云烟转身走向后面的一辆相对简陋的马车,在两个奴婢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落下帘子,割断了和外面的视线,她才懒得看那两个人如何甜蜜呢,怎样和她无关,她也无意和另一个女人争风吃醋,撕破脸争抢同一个男人,太悲哀,她不要,只希望不要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就好,奢望有一天慕容永逸能大发慈悲放她自由。 许小凤也乐得顺手推舟,谦让只是做给慕容永逸看得,她已经很久没和慕容永逸独处了,这次终于有了机会,她才不想拱手让给别人呢。 坐上马车,许小凤温顺的偎在慕容永逸身边,眸光看着他,带着浓浓的深情,温软的说:“王爷可想娇儿?娇儿可是日夜想着王爷呢,想的人都憔悴了。” 慕容永逸疼惜的拥住她,那些气恼早在前几天就烟消云散了,只是抹不开面子,总不能让他一个堂堂的大男人去摇尾乞怜吧,此时有了台阶自然就顺着下了,刚才看她深明大义,懂事乖巧更加深得他心,怜惜的在她的额头上轻点一吻,“想。” 许小凤顿觉浑身酥软,柔软的身体进一步的贴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抬起头捕捉住期待已久的唇,深深的吻住…… 慕容永逸抱着妖娆玲的身体,欲望也被点燃,用力抱住她,加深这个吻…… 一路的缠绵,直到宫门口许小凤都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离开慕容永逸的怀抱,娇声道:“王爷,晚上要来凤凰苑,我等你。” 慕容永逸欣然应允,半搂半抱的扶着许小凤下车。 抬眼一看,云烟已经等在宫门口了,许小凤得意的笑笑,声音上扬,欢快的声调说:“姐姐久候了,不好意思,我下来迟了。”说着羞涩的低下头,一看便知一路上马车上肯定上演了一幕别样的戏码。 云烟并不理会她的卖弄,一切看淡,心胸自然豁达,淡然一笑“无碍的,时辰还尚早,你们随意。” 慕容永逸看她一眼,听着有些刺耳,很不舒服,什麽意思?时辰尚早?还随意?意味深长啊,这女人是故意的吧,不吃醋,竟是纵容,看来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突然有些气恼。 慕容永逸和许小凤并排走着,云烟故意慢了两步走在他们后面,进了养生殿,老太后端坐正中,正陪着几个嫔妃说话,抬眼看着三个人走进来,笑容满面。 三人跪地问安,太后笑着说:“起来吧。” “永逸,哪个是你的王妃呀?”太后问着,仔细打量着两个女子,一个素雅如出水芙蓉,一个艳丽如绚丽的玫瑰,各有千秋,都可称绝世佳人。 不等慕容永逸开口,云烟漫步上前,躬身施礼,轻启红唇,“皇祖母,我便是。” “来,过来,让我看看。”太后伸手拉起云烟,拉至眼前,仔细打量着,由不住赞叹着:“果然是聪颖过人的孩子,小时候就是个美人,如今长大了生的越发标志了。”太后拉着云烟,真是越看越喜欢,让侍女在身旁为云烟设了个座位,打趣的对慕容永逸说:“永逸呀,你可真是福气,娶了这般出色的女子,当知足了。” “是,皇祖母。”慕容永逸应着,眸光却飘向太后旁边的云烟,有种莫名的满足在心头升腾,他的王妃果然看着让人舒服,那恬静淡然的模样,如喝了一杯甘甜的泉水般沁人心脾,以往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竟没有仔细看过,今日在门口就使他眼前一亮,穿着打扮虽有些简单,那身上特有的气质是无人可以比拟的,就算在这百花群芳之间也是一枝独秀,燥热中的一道清风,看着养眼,让人过目而不忘的女子。 第119章 “永逸是舍不得吧?呵呵。”太后笑着打趣,扭头看着云烟,“哪不舒服,吃过饭喧太医给你看看。” “谢皇祖母,不用费心,已经无碍了。”云烟慌忙阻止着,她不想受伤的事被人知道。 听云烟这样说,慕容永逸才松了口气,他也不想把这事闹大,依太后对云烟的疼爱,如若太后知道了,难免不大发雷霆。 云烟这样说,太后也没有坚持,只是叮嘱她以后要注意些,然后继续吃饭。 寿宴散去,云烟觉得背后有些疼痛,拜别了太后,走出养心殿,脚下的速度加快了些,朝着来时坐的马车走去。 慕容永逸和许小凤走在后面,抬眼望去,云烟消瘦的身影映入眼帘,干净浅淡的衣服上浸出点点血渍,伤口破裂了,难怪吃饭时看见云烟不时微皱的眉头,是疼的吧?此时坐那辆马车恐怕会很难过。 快走几步跟上云烟,拉住她的胳膊,“坐这辆马车。”回头对许小凤说:“你去做那辆马车。” 云烟本想挣脱,稍一用力就扯的整个后背疼的厉害,碍于周围有许多宫里的人,低低的声音说着:“放开我,还是和你的爱妃一起乘坐吧,我没有兴趣打扰您们的雅兴。” “住口。”慕容永逸低声怒吼着,并没因为她的话放开手,一直把她拉到马车边,轻轻环住她的腰把她带入车里。 许小凤娇容变色,看着两人上了车,才转身走到另一辆马车旁边,在奴婢的搀扶下坐进马车,心里的怒气越发浓烈,本想着这次进宫压压她的气焰,没成想却适得其反,真正镇压了自己的气焰,她倒成了今天的焦点,所有人都围绕着她转,竟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越想越气,狠狠的揪着手里的帕子解恨。 挣脱开慕容永逸的钳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侧身手把着窗棱,透过纱幔看着外面缤纷的世界,给了慕容永逸一个冷漠的背影,慕容永逸有些气恼的看着眼前瘦弱的背影,近在眼前,却是咫尺天涯。 “过来,我看看你的伤。”端坐在那里,命令着。 “谢王爷关心,不用了。”礼貌的口气,带着明显的疏离。 “王妃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吗?” “是,王爷什麽时候能放我自由,我的存在只会给王爷添堵,你已经杀了我的孩子,也算一命抵一命了,王爷还不放手为的什麽?” “休想,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休要有离开的打算,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家人。”慕容永逸移动身形,到云烟身边,粗鲁的扳过云烟的身体,怒视着她,宣誓着:“你注定今生,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只能做我的女人。”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激动,只知道他不会放掉她,即使看着她会使自己痛苦也要把她死死的囚困在王府,绝不让别的男人染指。 “莫非看上了七王爷,想离开我对他投怀送抱?”慕容永逸突然一改暴怒的表情,邪魅一笑,说出了极具杀伤力的一句话。 听着极为刺耳,莫大的侮辱,云烟怒视着他“你混……”转念也改了一幅神情,嫣然一笑,慢慢的说:“是,我是喜欢七王爷,怎么王爷是在吃醋吗?你能喜欢我之外的女人,左怀右抱,我未尝不可?” 疯了,这女人简直就是疯了,居然一口承认了,胆敢在他面前承认喜欢他之外的男人,那个男人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四目僵持的盯视着,四团火在眸中燃烧,慕容永逸身体被怒火的恶魔吞噬,失去了理智,忘记了她身上的伤,猛得把云烟扑到,撕扯下她的衣服,肆虐的占领每一寸净土。 云烟没有反抗,任由禽兽的魔掌在身体上留下罪恶的印记,慕容永逸突然停手,看着身下的女人,紧闭双眸,紧抿的唇,拧着的眉,似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那痛苦的来源就是自己,不是欢愉,是痛苦。 “滚。”怒吼一声,推开柔软的身体,移开身体靠在另一侧的软塌上。 云烟咬着牙慢慢的坐起,把上衣穿好,盖住伤痕累累的身体,无力的靠在一角,马车跑的很快,从门缝窜进丝丝凉风,夹杂着一些雨的气息,竟感觉有些冷,把身体往角落缩了缩,避开一些凉气,眸光忽视身边的男人一脸的阴沉,飘向外面辽阔的天空,眸中有无限的向往。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亦没有看对方一眼,马车缓缓停在王府门口,慕容永逸无视车里的女人,径自跳下马车,牵起站在门口的许小凤往府里走去。 云烟不敢有大动作,慢慢的下车,一路往紫竹院走着,并不觉得难过,只是心有些累,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头,真的很累,累得身心俱疲,她是故意激怒他的,她已经不希望他对她好,永远的恨她,很好,她的心才不会动摇,她不会在这王府久留。 几日的调养云烟的伤势已经大有好转,伤疤已经慢慢脱落,露出白皙的皮肤,还好成大夫妙手回春,没留下丑陋的疤痕,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夜幕降临,云烟换好男儿装束,一头墨玉般的青丝盘于头上,清丽的脸颊稍加修饰,马上变为了一位翩翩公子,对着镜子淡淡一笑。“小姐,您身体刚刚康复,此时使用轻功可以吗?”小枚有些担心的问着。 “没问题。”云烟想了想说:“今晚我要查些事情,会晚些回来,你不必等我,自己先睡吧。” 看着云烟消失在黑暗中,小枚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慕容永逸坐在酒楼望着天上的月色,满腹惆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辛辣穿肠而过,身体里顿觉如烧着一团火,望了望对面的座位,空无一人,自那日一别后就再也没见过那素衣公子,虽仅一面之缘,心里却时常挂念,闲来无事总是喜欢坐在这张桌子上,不知什麽原由,似在等着素衣公子的出现。 “公子您来了,楼上请。”只听小二一声和气的招呼,就是一阵脚步声,一身素衣的公子出现在楼梯口。 慕容永逸顿觉眼前一亮,终于再次见面了,高声唤了一声“云公子,别来无恙呀。” 素衣公子微微一愣,既而一笑,走了过来,在慕容永逸面前坐下,“王爷怎么有此雅兴?” 慕容永逸苦笑一下,未作回答,仔细打量面前的公子,风尘仆仆的样子,似赶了很久的路,眉宇间有倦意,手里的一把剑引起他的注意, 第120章 “如我猜得不错,此剑乃碧云剑。” “王爷眼力不错,却是碧云剑,此乃我师傅所赐。”素衣公子一只手抚摸着剑端的一颗闪闪发光的碧玉说道。 慕容永逸只是听说过,不曾见过,今日得见,果真不凡“能拥有此剑者定是武功不凡,想必云公子有一身盖世的武艺,不知可有报效朝廷的意思?国家刚刚建立不久,边关连年战乱不断,正是需要公子这样的人才的时候,如有亿元本王定当保举。” 素衣公子轻轻一笑,淡淡而言“多谢王爷的美意,我自幼懒散惯了,不愿被管辖限制,原做个自由之身,不过王爷如有需要之处,我定当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 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强求,微微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素衣公子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一闪而过,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王爷少喝些吧,酒这东西,虽能醉人,却不能解愁,反而借酒浇愁,愁更愁。” “公子所言极是。”慕容永逸为自己满上一杯,拿起端详着晶莹的液体,略有所思,转念笑笑,看着素衣公子“今日又见公子心中十分喜悦,敬公子一杯,谢你那日送我回府。” “王爷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何必提起。”素衣公子笑笑,饮尽杯中的酒。 酒过三巡,夜色已深,离开酒楼,两人在门口别过,各奔东西。 慕容永逸有些醉意,迈着有些绵软的步子,不知不觉竟来到紫竹苑门口,透过门缝隐约有微弱的灯光晃动,没有以往的迟疑,推门进去,这是她的王妃,为什麽想要她,还要忍着,人生本就苦短,何必再苦着自己。 听得脚步声,云烟的心跳漏掉了一拍,有些慌乱的收拾好衣服,故作镇静的拿了一本书,坐到桌子前面低头看着。 慕容永逸推门进来,云烟忙站起身,竟忘了见礼,只是不知所措的站着,心跳如鼓。 慕容永逸一步一步走进,低头看着慌乱窘迫的模样有些心疼,一改往日的粗暴,温柔的把略显单薄的身体拥入怀中,用醉人的声音低声说着“不要怕,我不会再伤害你。” 云烟听着这般温软的话语,很是不适应,这男人是不是醉得不省人事了,竟对她说出如此柔软的话来,有刹那的感动,随即被理智冲散决不能相信他的醉语,下意识的反抗,用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的推着。 沙哑的嗓音再一次响起,“别动,我不会伤害你,会好好疼你。”随着话音落地,身体被他霸道的抱起,轻轻放在软塌上,温热的唇覆上她的脸颊,以最温柔的方式吻着每一寸肌肤,从未被这样爱抚过,云烟有些晕眩,身体瘫软如泥,放弃了抗争,被他俘虏。 抵死的缠绵,一度认为身上的男人是最疼惜自己的人,从不知道被人这样的宠爱是如此的幸福,从最初的恐惧慢慢变得痴迷,竟有些贪恋这男人的身体,云烟觉得自己在沉沦,身心被这个带给她极大伤害的男人再次俘获,她恨自己的下贱, 欢愉完毕,男人满足的靠在床头,拥住女子柔软的身体,女子面带红晕,羞涩的挣脱开他的怀抱,穿了睡衣,在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一粒在自己手中,送入口中,喝了一口水冲下。 “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 女子走到窗前看着如水的月色,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 “为什麽吃药?吃得什麽药?” “避孕药。”女人的嗓音有些暗哑“王爷放心,我不会再怀上你的孩子。”声音带着浓浓的悲哀。 慕容永逸的心被刺痛了一下,慢慢的起身,走到云烟身后,把她紧紧拥在怀里,那身体是冰冷的,似在发抖,抱起,把她放进柔软的被中,他无话可说,她所受的伤都是他给予的,无论说什麽都是苍白无力,于事无补,只能紧紧的抱着她,给她一丝温暖。 云烟任由他抱着,不去回佣,也不拒绝,只觉得异常的委屈,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滴落在慕容永逸的胳膊上,胳膊颤动了一下,更紧的抱住,似要把这小小的身体嵌进身体。 他不似第一次那样无情的索取肆虐,而是格外温柔的拥着,没有再次欺负,只是拥着“恨我吗?” 云烟摇头。 “还爱我吗?” 又一次摇头。 不恨亦不爱,只为化解他心头的仇恨,给家人一个安稳的生活,默默忍受着所有的屈辱。 云烟抽了抽鼻子,哑着声音说:“如果你的母亲的被害与我父亲无关,请放我离开。” “就这样迫不及待的离开我吗?”声音无比的凄凉,不是指责,不是责怪。 最近他也在着手彻查此事,种种线索表明母亲的被害与他的父亲无关,是另有其人,只是此人隐蔽的很好,总有一些外因在扰乱他的思维,给他错觉,引导他入误区,要查出幕后黑手,必要大费一些周折。 “只希望王爷能放我自由,我别无他求。”没有要求,只求解脱,如果是为了报恩,她所失去的也该够了。 “我不会放手,绝不。”男人更加紧的挤住女人的身体,有些怕,怕松一点,她就会离去。 女人痛得蹙眉,身体蠕动一下,提出无言的抗议“如果真是我父亲所为,我宁愿一辈子任王爷使唤,为父还债。” 慕容永逸的心很痛,只是为了还债?那他还奢望什麽?还期望着被他伤的伤痕累累的女人,再如痴如醉的爱上他,真是痴人说梦,把头深深的埋入秀发之间不再说话。 宝剑出窍闪着夺目的寒光,刷的一声在空中划出一道电闪,浅笑翻转身体,剑尖向下,自湖面溅起一串浪花,淡紫的裙摆随风飘起,如天外飞来的仙子,锋利的尖峰虽带着寒气,舞者的姿态却唯美动人,不似练剑,倒似在翩翩起舞,给人以视觉的美感。 女子正舞的兴致正浓,一招一式缓慢而优雅,身姿绰约,体态优美,一股杀机自身后袭来,女子一愣,收住身形僵硬的站住,不敢动弹,锋利的剑尖抵住咽喉,冰凉的寒意袭遍全身,垂眸看到剑柄飘动的长穗,淡淡一笑,“王爷,我的命本就是王爷的,想要,王爷可以随时拿去,我决不做任何反抗。” 第121章 “你竟然会武功?”慕容永逸冷冷的说着,那声音带着寒气,似来自地狱的阴风。 林云烟对他的阴冷之气忽略不计,轻声一笑,若无其事的反问“是,这很奇怪吗?我父亲本是武将,我也自幼习武。” 其实慕容永逸并不是奇怪她会武功,她本是将门之女,会些武功并不为奇,只是不解的是,即有一身武艺,却不露分毫,故意隐瞒不知出自何因,不免生出疑惑。 看她的身手肯定不在自己之下,为什麽甘愿受欺辱,既有如此好的武艺在身,那次毒打完全可以避免“既然有一身武艺,为什麽甘愿受辱,不做任何反抗?那次毒打也完全可以避免。” 云烟苦笑一下,带着无尽的悲哀,“难道王爷希望我反抗吗?那样会不会更恨我,会迁怒我的家人?如果那次我伤害你心爱的女人,王爷会不会把所有罪过全部记在我的头上,更加肆虐的对我?而那区区五十大板对我构不成生命的危险,所以我生生的受了,只愿我身体的受虐,能让你解恨,我的忍受,是不是让王爷有那么一点点快意?再者说,我的命本就是王爷所救,你把我的命取走,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我本就是来还债的。” “什麽意思?”慕容永逸沉声问着,十分不解她的所指。 “王爷即不想要我的命,能否先把剑拿去?”云烟垂眸看着闪着寒光的剑尖,剑气逼着咽喉的感觉实在令人不爽。 慕容永逸这才发现手里的剑依然直直的抵着她的要害,收手,轻轻收回宝剑,归入剑鞘。 云烟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子,迎视着他,“在我五岁的时候在湖边游玩,不慎落水,多亏王爷及时赶到把我救上了岸,大恩大德云烟没齿不忘,恩公的音容笑貌铭刻在心,只想着长大之后能有机会报恩,王爷也许是贵人多忘事,早把我忘了。” 慕容永逸回想,却有此事,那年他十五岁,随着皇祖母去静谭寺进香,寺院周围环境优雅怡人,就小住了几日,在几个宫女太监的陪同下,在寺外游玩,突闻救命之声,跑至湖边,看见小小的身子在手中扑腾,便跳下水,把落水的女孩救了上来, 只是没有料到当年的小女孩竟是今天的云烟,还阴差阳错的成了自己的妃子。 还依稀记得她当时的模样,湿漉漉的缩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襟,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似一只受伤的小兔子,楚楚可怜,格外惹人怜惜,仔细的回忆,看着面前的女子,却是十分相似,尤其那双眸子酷似,清澈而纯净,怪不得新婚之夜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王爷可想起了?” 慕容永逸收敛了所有锋芒,笑的温暖而柔和,点头说:“没想到你会是当年的小女孩,更没想到竟成了我的王妃。” “冥冥之中自有神灵安排,不然我哪有机会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云烟轻笑着说。 “即是报恩就再也别提离开之事。” 他有种预感他必会失去她,就在查出真相之时,这种预感让他恐慌不安。 “就算是报恩也该够了,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这还不够吗?” “我们还会再有。” 哪痛提哪,难道他就不痛?他比她更痛。 “不会,我绝不会再怀上你的孩子。” 心口似被扎了一刀,疼的纠结在一起,“我以后不会再伤害你。” “可心已经死了,怎么复原?我永远都不愿再爱你。” 他是尊贵的王爷,一直高高在上,只有他挑人的份,那轮到别人说不,虽然明知自己理亏,却压抑不住的使出性子,“住口。”沉下脸命令着,一把打横抱起她,大步往紫竹苑走去。 云烟羞愤的扭动着身体,低声怒斥:“慕容永逸,放下我,府里人多嘴杂,不要再给我惹出什麽是非了,你还嫌伤我不够吗?饶了我吧,我只是想安静的度日,难道连这点权力你都要剥夺吗?” 慕容永逸笑着看一眼怀中不安分的女人,面似桃花,有种别样风情,忍不住在娇嫩的脸颊上轻啄一口,不以为然的说:“你是我的王妃,谁敢说三道四。” “你的侧妃知道了会饶过我吗?”想起那那顿毒打,至今还心有余悸。 慕容永逸想了想肯定的说:“放心,那种事再不会发生,她不是那般小气之人。”许小凤那般大度温和的女子,怎会因为吃醋而掀起风波,他不信。 趁他愣神的当子,云烟机敏的双腿用力,轻扯环在腰间的大手,双腿滑落,脚落地,一推成功的离开他的钳制,不免得意的一笑,挑眉看着他,“看来王爷很相信你的娇儿了,我却不信,所以小心些好,免得惹人生恨,给自己招来没必要的麻烦。” 脚下如踩着浮云飘了出去,慕容永逸一愣,也使出轻功,紧追上去,怎奈技不如人,还是被远远的甩在后面,不免心中赞叹一声:好轻功,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能把自己比下去的至今还没有碰到过,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居然是他的王妃。 好在知道那身影的去处,不走院门,身形一跃飘落在紫竹苑内,把正在打扫的小枚吓了一跳,忙躬身施礼,慕容永逸随意的说着:“罢了。”径直往屋里走着。 小枚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他没有往日的凌厉,似温和了许多,眉宇间似乎还有笑意,还是和小姐一前一后回来的,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笑着继续未完的事情。 走进门就看见云烟悠闲的坐在桌子旁边,喝着茶水,看见他走进来,抿嘴轻轻一笑,收敛了俏皮,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淡然。 慕容永逸也一改往日的疏远冷漠,拉过凳子坐在云烟身边,挨的很近,眼里全是喜悦赞赏,“没想到我的王妃有如此了得的轻功,真是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第122章 对这样的亲近云烟觉得很是别扭,轻轻往一边挪了挪身体,倒了一杯茶,推到慕容永逸面前,谦恭的说:“王爷夸奖了,只是一些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确实口渴了,慕容永逸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突然想起云烟拿得那把剑,似在哪见过,只是刚才情急之下没有细看,此时心静下来才想起,“王妃的剑法高超,不知出自哪门那派?那把剑看着却十分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那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随处可见,王爷看着眼熟并不奇怪。”云烟说的颇有微词,好似不愿吐露实情。 慕容永逸也没有深一步的探究之意,对他而言,眼前的女子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似有更多的秘密等他去挖掘,他并不急于一时,她是他的妻子,他有一生的时间去了解。 被他灼热的眸光罩着,云烟的脸颊红的烫手,似燃着一团火,别开眼神,冷声说到:“王爷别忘了新婚之夜所说的话,说要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难道王爷忘了?” “是我说的,我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慕容永逸一字一句的说着,脸上带着邪魅的笑,云烟却觉得异常的恐怖,他猛地把云烟抱起,往卧房走去。 “慕容永逸你要做什麽?”云烟忍不住惊呼,用手推打着坚实的胸膛,脑子浮现出暧昧的画面,“你疯了吗?这可是大白天,你……”云烟不好意思说出那种事。 慕容永逸笑的更加灿烂,俊美的脸如绽开的一朵花,肆意的绽放绽放,调戏着:“我的王妃长进了,竟然也在想床第之事,呵呵……”嬉笑着把柔软的身体放在床榻上,身体紧紧的压住,饶有兴致的继续未完的调戏“我是不是把王妃伺候的很爽,不然怎么会在这大白天想起?”说着两手不安分的在云烟的身体上游走。 云烟又气又恼,明明是他不怀好意,大白天就做这下流之事,却推到自己头上,欲反抗身体却软瘫的动弹不得,知道以自己的力气根本无法和他抗争,只得任由他的欺负,唇被他柔软的封住,闭上眼睛,抛开杂念,感觉心在一寸一寸的沉沦。 好在他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占了一溜够便宜,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身体,用手支撑被褥,看着身下紧闭双眸的女子,浓翘的睫毛不时轻颤如蝶翌轻闪,娇嫩的脸颊带着几许羞涩,几许娇怒,惹人怜爱,嫣红的唇被自己肆虐的红肿不堪,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看着这样的娇态,不免起了戏弄的想法,凑到云烟的耳边,轻声说:“我的王妃,你真媚,别急,等晚上我好好宠爱你。”没想到他会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云烟翻身坐起,怒瞪着他,“不需要,王爷还是去陪你的娇儿吧。” “如果我没猜错,可以认为王妃是在吃醋吗?”慕容永逸觉得她的样子实在有趣,不似平常那般文静的样子,反而有些孩子气,这不经意的真实的另一面,可爱至极。 抛却了所有恩恩怨怨才发现她的美,他要好好珍惜。 云烟只是有瞬间的沉迷,转瞬被理智冲散,她不信他会爱上她,他和许小凤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任她是谁都无法取代,何况他一直仇视自己,恨得连孩子都不肯放过,即使他回心转意,她也不会原谅,所以必须打消一切念头,只等着真相水落石出,换来一身自由,离开王府,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过上平淡安然的日子,今生再无他求。 云烟站起身,整了整褶皱的群衫,不以为然的说: “怕是王爷太自恋了,还没人值得我吃醋呢,王爷您就更不会了,即不爱,又何来醋可吃。”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留情面,听着极为刺耳,极为伤自尊,慕容永逸却并不生气,谁让他有愧亏欠先呢,此时他怎么瞧怎么觉得自己的王妃可爱,所以她说什麽他都可以忽略不计,更不会生气,翻身下床,跟云烟并排站着,抬手勾住纤纤细腰,侧头看着美丽的女子,笑着说:“本王不急,我们来日方长,未来的岁月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本王的耐心大的很,有足够的耐力等你爱上我。” 脸皮真是厚的可以,一副无赖相,云烟怒瞪,这般优雅俊逸的男人,耍起无赖来还真让她刮目相看,她不得不折服,无奈的抛给他一个祈求的目光“我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对我这麽好,我福分浅,消受不起。” “给我个机会,让我赎罪。”慕容永逸收敛住调侃,无比认真的说着“我愿用我的余生去弥补所犯下的错误。” 那样一个无比高贵倨傲的王爷肯放下架子,跟她低头认错,她一时不知所措,不知怎样回答,心乱如麻。 慕容永逸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温和的一笑,打消她的窘迫,“不用急于答复我,我有足够的时间等待,在你没有放下所有负担之前,我绝不勉强你。”说着低下头在云烟的发间轻轻一吻,温柔的使云烟沉迷,贪恋这份美好,有马上答应他的冲动,最终还是理智的压下。 云烟看看倾泻进屋的一抹斜阳,提醒着:“王爷,该上早朝了。”有催促之意。 抬头看看果然已经日上三竿,慕容永逸苦笑一下,有些依恋的抱了一会儿娇软的身体,轻声地说,似在耳语“再睡会吧,你身体刚刚复原,不要太劳累,还要多休息才好。” 被他这样关心虽然一时不能适应,依然有一丝暖意在心中升腾,轻轻点头,慕容永逸方才放开手,转身往门口走去,一袭白衣转眼消失在视线之外。 云烟有些出神的看着空无人影的门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眸光里有泪意,不知是欢喜还是悲伤,小枚从门口走进来,才引开了她的视线。 “小姐您没事吧?王爷今天是怎么了,看着和往常不太一样,似温和了许多。”小枚仔细看着小姐的表情,没发现什麽不妥,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第123章 云烟别过眸光,看着温暖的朝阳,“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所以他才会这样反常。”说完此话忍不住轻笑一声。 主仆正笑着,忽听一阵脚步声从院内传来,紫竹苑除了慕容永逸是没人能来的地方,是谁会来到这里? 主仆相互看了一眼,一前一后来到门口,看见一个丫头走了进来,见到云烟,那丫头急忙躬身施礼,轻声道:“王妃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后娘娘想王妃了,让您去宫中一趟。” 让小枚帮着收拾一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简单的装束,素雅的衣衫,林云烟满意的一笑,站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前厅,跟着宫里来的小太监,上了马车一路赶往宫里。 养心殿里太后斜靠在软塌上,正在闭目养神,忽听脚步声睁开眼睛,看见云烟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满面含笑,慢慢的坐了起来,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云烟坐到身边。 林云烟温婉的笑着,施礼起身,来到太后身边坐下。 太后握住她的双手,疼爱的看着她,温和的说:“身体可好些了?” “已经无碍了,还劳皇祖母惦记,云烟真是不该。”林云烟轻轻摇头说着。 “那就好。”太后笑的慈眉善目,对这女子有满心的疼爱“要好好将养身体,早些怀上子嗣,为皇家传宗接代。” 听此话林云烟暗然神伤,轻轻低下头掩饰住悲哀的神情,片刻,再抬头已是满脸灿烂,转了话题,望着殿外晴朗的天气,有轻轻的风吹进来,清爽而怡人,笑着说:“皇祖母,今日天气极好,我陪您园子里走走如何?” “好啊。”太后高兴的说着,站起身,挽住云烟的手,“总呆在房间里实在憋闷,无趣,也难得有你这样合意的人陪着,甚好。” 林云烟搀着太后,祖孙俩人有说有笑的往园子走着,身后跟着几个太监和宫女,随时伺候着。 这宫中的园子果然不同凡响,比王府的园子大了许多,有一些珍贵稀有的花草树木,太后的兴致似乎也很浓,一一给云烟介绍着,不厌其烦。 走了一个时辰的路,太后似乎是有些累了,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来,咱们去那里歇息一会儿,老了,腿脚赶不上你们年轻人,走一会儿路就会累。” “是走的太久了,我也有些累。”林云烟轻声说着,一边扶着太后往凉亭走着“皇祖母才不老呢,看您的模样,说您四十都没人不信。” 太后呵呵一笑,“你和永逸一样就会哄我,我呢偏偏爱听,却真是老了,不服不行,唯一的心愿就是你们这些晚辈们能幸福快乐。” 凉亭坐落在小湖的中央,四面环水,碧波荡漾,湖光潋滟,泛起粼粼波纹在骄阳的辉映下熠熠闪光,似跳动的星星,一座狭长石桥连接岸边和凉亭,走至桥边太后吩咐跟着的太监宫女岸边伺候着,只拉着林云烟慢慢的走过石桥,来到凉亭,坐到石凳上。 太后抬眼望着眼前碧绿的湖水,面色慈祥,带着淡淡的笑容,慢慢的说:“我知你嫁进王府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也知永逸对你一直不好,更知你曾怀了孩子,却被永逸狠心……”太后不忍心说出后面要说的话,轻声叹息一声,看着云烟一脸的诧异又说:“我刚才问你,你却没有如实相告,说明你是个心地宽厚之人,并不想把事情闹大,难得你有如此容人容事之心。不要怨他,他心里更苦,这不是他的真性情,他也是个待人温和宽厚的人,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做出了违心的事,以为你父亲是当年谋害他母亲的真凶,所以才这样对你。等实情水落石出之时,以你的娴静温和的性情,淡然优雅的气质,我深信他会爱上你的,连我个老太婆仅看你一眼就对你如此喜爱,何况一个男人,你的夫君,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定会有好的结果。” 林云烟非常诧异,这一切太后竟然全知,这太后看似养于深宫不问世事,过着悠闲舒适的日子,却不想到处是她的耳目,王府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看来这老太后绝非简单人物。 林云烟淡淡一笑,轻轻的说:“他永远都不可能爱上我,他和许小凤青梅竹马,自幼就培养出的感情,任谁都不可能替代,我只不过一个平凡的女子,只想过一分闲适的生活,不想与谁争夺什麽,心里也没有怨责,只剩下一份平淡,只求能平淡度日。” “皇祖母可否恩准我一件事?”云烟抬头看着太后慈祥的面容“事情水落石出之时,请放我离开王府。” 太后一愣,不想她竟有这样的想法,想想她在王府所遭遇的种种,也难免会生出离开的念头,任谁也不愿生活在那种没有温情的地方,看着她眉宇间的哀伤不免心疼,当初选她当王妃只是看重她父亲的权势,掌控着所有兵马,而她,只不过是个棋子,也算是可怜的女子。 太后淡淡一笑,温和的说:“如若到那时你依然是这种想法,你无法爱他,他也无法爱上你,我会考虑让你离开.不过这是后话,眼下不能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林云烟轻轻点头,“我有一事不解,皇祖母能否告知?” “你说。”“即一心认为我父亲是仇人,王爷为何还要娶我?就算是有心娶来报复,依王爷如今的权势也没有必要选这样的报仇方式,这样虽直接快意,却辜负了心爱人的一片痴心,没给心爱人该得的身份,又弄得王府内不得安宁,这样想来,却是不通。” 这一直是困扰林云烟心底已久的疑惑,猜想娶一个仇人的女儿为妻,定是有着特殊的原因,不然谁也不愿把仇人的女儿放在身边,看着心中发堵生厌,太后即对王府的事情明察秋毫,想必对慕容永逸的婚事定也知晓。 第124章 太后轻声叹息一声,眸光深邃望着一池碧波,既然已经如此也不想再瞒面前的女子,短短的相处,能感觉到她是个沉稳内敛的女子,聪颖而睿智,绝非那些庸脂俗粉,对一切似乎都能看透,此事告诉她也无妨,再说慕容用于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断不会毁他的的前程。 “娶你却是有原因,就因为你父亲手握着兵权,所有将士都随他调动,你嫁入王府,你爹爹碍于你是永逸的人,也会听从永逸的差遣。”太后慢慢的说着“娶许小凤不单是因为她和永逸自幼青梅竹马,还有是因为她父亲权倾朝野,也会因着女儿而偏袒永逸几分。可谓一个左膀一个右臂。” “王爷有心当皇上?” “是本应是他的,他的母亲是皇上的原配,正宫娘娘,由于被贱人所害早早离开人世,不然,永逸就是当今的太子。”太后看着林云烟温和的说:“你肯定也纳闷为什麽会娶你为王妃,而许小凤只做了个偏房。” 林云烟轻轻点头,她的确有这样的疑问。 “许小凤那孩子却是深爱着永逸,可她太过骄纵,行事霸道,是非不分,就会成天粘着永逸,当不起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你不同,行事大度宽容,有容忍之心,容人之量,温和端庄,沉稳内敛,是皇后的必备人选。”看着云烟一脸的诧异,太后轻轻一笑“也许你会奇怪我为何这般了解你,其实十多年前你五岁的时候见过你一面,就把你记在心里了,当时还有一位云游曾人在场,他说你乃富贵之相,是皇后的命,所以,我一直关注你,也知你父亲对你也十分看重,从小细心调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学了一身绝世的武功,且温柔贤淑美丽动人,这都是你被选为王妃的原因,倘若一天永逸登基,你就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真是不曾想到慕容永逸还有这样的野心,也不曾料到看着和蔼可亲的太后也有着这许多的心机,绝非表面上这般平和慈爱,深藏而不露,看来自己的的涉世太浅,不能看透人心,所看到的都是表面,其实内在激流暗藏,却被华丽的外表所掩盖。 林云烟淡然一笑,这名分也许是不少女子奢望的,可对她没有一丝吸引,在她看来只是个虚无的名分而已,她不想要,也不屑于要,她只想要一份清静,一份简单,一份闲暇的生活,淡然度日,平安生活,和心爱的的人厮守终生,此生足矣。 那种不屑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来,被隐于淡淡的似有似无的笑容之后,太后看在眼里却微微一愣,这女子还真是与众不同,对这至高的名分却不屑一顾,自古有多少女子为挣这后宫之首,费尽心机,而她却不屑。 慕容永逸下了早朝没有直接回府,而是一路来到后宫给太后请安,不想到了养心殿却扑了个空,听门口的小太监说皇祖母和自己的王妃去园子游玩了,这倒是个意外,想到早上的意外收获就是满心的幸福,想尽快见到那安静的女子。 脚步轻快转身离开养心殿,一路寻到湖边,远远看见凉亭内祖母和云烟正在对面而坐,姿态悠闲,似在闲聊,几个宫女太监守在岸边,见他过来几人急忙跪地请安,慕容永逸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抬脚上了石桥,朝着凉亭走去。 “朝堂上我打了好几个喷嚏,是不是有人念叨我呀?”人未到声音先到,带着几分调侃。 林云烟和太后对视而笑,不置可否。 “我刚把你的王妃找来,你就追来了,难道是怕皇祖母藏起来不成?”老太后也面带微笑说调侃着。 “哪有,我是来看望皇祖母的。”慕容永逸看一眼在一边静坐无语的林云烟随意说着。 “王爷怕是看我早就看腻了,巴不得我出来几日,他也落得清闲。”林云烟温婉一笑,轻声说着“我留下来讨饶皇祖母几日,如何?” “那感情好,我正有此意,永逸也没有异议吧?”太后一口应允,看着慕容永逸问着。 看着太后满心欢喜的样子,慕容永逸还真不好说什麽,心里不乐意也只好忍了,对眼前的女子还真有些舍不得,刚冰释前嫌,肯用一颗珍惜心对待,却要分开,虽只是几日分别却也舍不得,碍于太后的面子只好轻轻点头。 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太后回了养心殿,闲聊了一会儿,慕容永逸留恋不舍的离开。 临走悄悄凑到林云烟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一句“三日后我来接你。” 林云烟只看他一眼,没置可否,看着他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回身帮太后倒了一杯茶,双手递了过去。 “皇祖母,我有一个请求,请您应允。” “直说无妨。” “我想回家几日,看望一下我的爹娘,自嫁入王府就未曾回去过看望他们二老,心中十分惦念,请皇祖母应允,小住几日再回来陪皇祖母。” 这样简单的要求合情合理,女儿惦记爹娘天经地义,难得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太后点头应允,“不必急于回来,多住几日陪陪你爹娘,尽尽孝道,陪皇祖母不急,咱们来日方长。” 告别太后,林云烟出了皇宫,坐了太后安排的马车一路往家里赶去,心情激动不已,虽然也经常溜出王府来到家里看看父母,只是偷偷看一眼,并没说过话,现在是太后允许,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家,和父母一叙了,心境自然不同。 到了将军府门口,林云烟飘身下车,打发送她的小太监回宫,抬头看看自家的门扉,感慨万千,屈指一算已经离开半年之久了。 林年横下了早朝刚刚回府,坐在厅堂和夫人闲谈,正说起慕容永逸,他以前见到自己总是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这些日子却一反常态,温和了许多,今天竟然有意和他亲近,这样的他到让他不太适应,奇怪是什麽让他态度大变。 林夫人并不想去猜测他的变化,而是担心自己的女儿,不知她现在如何,离开后就没有再见到,一想到女儿就会落泪,当时有心抵死不允这门婚事,那样就是抗旨,就会株连九族,满门抄斩,只好含泪把心爱的女儿送给视自家为仇敌的六王爷,女儿的日子定不会好过,也听说了些市井的传言,说女儿被六王冷落在一边,终日以泪洗面,虽知只是谣言,不可全信,也同样心如刀绞般的疼痛。 老两口正在因女儿伤感,忽听门口一声呼唤,“父亲,母亲,女儿回来看你们了。” 女儿着一身浅黄色的衣裙浅笑着站在门口,泪光盈盈却满面含笑,扑通跪地,“女儿不孝,这麽久才来看爹娘。” 林夫人以为 是自己太过想念女儿,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凝神看去,的确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急忙站起身扶起女儿,一把搂在怀里,痛哭失声。 林年横嗔怪着:“云烟难得回来,看你,该高兴才对,怎么哭成这般模样。” 林夫人这才止泣为笑,用手帕拭去脸上的泪水,仔细端详着女儿的模样,比以前瘦了些,面色倒还好,脱去了稚气,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端庄想是生活磨练的结果,定是没少受苦,看着就让人心疼,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看为娘就是没出息,这泪水止也止不住,是太想念你了,这次回来要多住几日。”林夫人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着。 林云烟轻轻点头明白母亲的心情,心里也是酸酸的,却努力忍住泪水,她哭会让父母更加难过。 “竟说胡话。”林年横虽也想女儿多在家呆些时日,她现在总归是别人的妻子了“她现在是人家的妻子,哪能随着性子住在娘家,成何体统。” “父亲。”林云烟轻声叫着“我是经太后的允许回家探望的,太后准许在家多住几日,好好陪陪双亲。” “是啊,太后都发话了,你就别多事了。”林夫人瞪一眼丈夫“女儿刚刚回来,谁也别想带走她,我们娘俩有一肚子话要说,走,我们后堂说话。” 说着,林夫人不顾林年横的眼光,拉着云烟的手往后堂走去,那样子是恐怕谁抢走女儿似的。 眼看着母女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年横摇头苦笑,自己的夫人什麽时候变得这般幼稚如小孩儿,也明白她此时的心情,自己何尝不是希望把女儿多留在身边几日,可又怕慕容永逸怪罪在女儿头上,女儿的生活会更加难过。 三日后慕容永逸准时来到后宫养心殿,一进门看见九公主正陪着太后闲聊,并未看到自己王妃的身影,心中诧异,也不好进门就问,和九公主寒喧几句,才忍不住问道:“皇祖母,我的王妃呢?您把她藏哪里了?我来了竟不出来迎候。” 那样子倒是很随意的模样,却瞒不过太后的眼睛,自他进门东张西望太后就猜出了他的来意,看他努力隐忍的模样有些想笑,听他问出才说:“我准她回家探亲了。” 慕容永逸满不在乎的点头,似乎很不在意,随意的问着:“何时回来?” 第125章 明明觉得他很在意,却摆出这样一幅不以为然的模样,太后心里好笑,嘴上温和的道:“我准她多住一些时日,也许十天,也许一两个月。” “六哥是想你的王妃了?还是希望她住在娘家永远不要回来?”九公主笑嘻嘻的打趣六哥“我倒是觉得你那王妃是个极好的人,如我是男人定会喜欢,爱如珍宝,那么一朵鲜花倍受冷落,真是可惜,可惜了她的娇美芬芳不被人欣赏。” “亏你不是男人,不然全世界的鲜花都要被你一人独占了。”慕容永逸对她所说像是很不以为然,也打趣她说着。 “皇祖母您看看六哥就会欺负我。”九公主撅着嘴跟太后告黑状,还不依不饶的扬起小拳头打向慕容永逸。 自小她就和许小凤一样的霸道泼辣,两人有一拼,经常会斗的面红耳赤才罢休,所以二人一向水火不容。 慕容永逸闪身躲过,身形一晃已经到了门口,只听爽声一笑“几日不见九妹越发霸道了,我还有公务在身无空奉陪,皇祖母,孙儿改天再来看您,还有一事拜托您,把我的王妃早些招回来吧,免得孙儿日日独守空房,苦啊!” 太后被慕容永逸一番话逗的捧腹大笑,这小子什麽时候变得这般贫嘴了,而九公主站在一边眼黑,六哥平日挺温和的一个人,今天却这般取笑她,就算她花心了一点,霸道了那么一点,他也不用这样不给脸面的说了出来吧,定是跟那许小凤那死丫头在一起薰陶的好好一个人变成了这副模样,还是他那王妃看着顺眼,投缘,打心眼里让人觉得喜欢。 月色朦胧,星稀云淡,淡淡清风迎面拂来,有淡淡的花草香气,这样的夜晚安静平和,林云烟很是喜欢,独自坐在院落的石凳上,抬头望着一轮圆月,沉醉其中。 “什麽时候回去?” 林云烟太过出神,竟没发现父亲已到身畔,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调皮的一笑,不乐意的说:“爹爹好像很不喜欢我在家多住几日,难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连回家住上几日的自由都没有了?” “听着难听,却是这样的道理,你能多住几日,父母当然欢喜,只是……”林年横轻声叹息一声“怕惹怒六王爷,责怪你,毕竟现在你已是他的人了,因着这点小事,小两口闹别扭,不值。” 林云烟知道父亲的意思,定是听了市井的谣言,知道自己的处境,才替自己有此担心。 林云烟转开话题,面色沉重的说:“爹爹,我有一事不明,想问个究竟。”“我想知道慕容永逸母亲的死跟您到底有没有关系,如若没有,为什麽一直以来都是您背着这个黑锅?被他认为您是杀死他母亲的凶手?” 林年横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女儿,侧头望向天空,眸光变得深邃凝重,“那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你还在你母亲的腹中没有出世,慕容永逸不到十岁,那时我担任御前侍卫总管,专门保护皇室安慰,那日仙逝的皇后要去静谭寺进香,有我带领几个侍卫保护途中安危,由于是刚刚建国不久,形式不太安定,沿途经过一段山路,听说经常有匪患出没,途经山间,果然遇见了匪徒,人数众多是我没有料到的,一行十几个大内高手被团团围住,就是一阵撕杀,直杀的天昏地暗,我被几个匪徒团团围困,让两个武功最好的侍卫保护皇后撤退,直到掩护他们离开,我才脱身离开。十几个御林军伤的伤,死的死,逃得逃,我独自一人回来向皇上请罪,不想刚到宫门就被人按倒五花大绑困入大殿,一眼看见两个带着皇后离开的侍卫站在大殿之内,一听才知他们恶人先告状,说我杀死了皇后,皇上偏听偏信,我百口莫辩,就这样被打入大狱。因连年灾害无雨,地里颗粒不受,民不聊生,终有一日连降大雨,粮食丰收,百姓得救,太后大喜,大赦天下,我才得以逃脱大狱。”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听父亲所言,定是有人暗中设计谋害了皇后,而栽赃给父亲,只是会谁呢?听说皇后是极温和的人,不曾得罪过谁,却为何让人起了杀心? “出狱后做了一届草民,过着平淡但惬意的日子,偏偏南疆小国蠢蠢欲动,后背皇上想起,重新启用,多年的征战,立下汗马功勋,才有了今天的官职,只是一直背着这个黑锅,却已成旧事也不被提起,只是慕容永逸一天天长大,我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眼中的杀机,表明了心中的仇恨,提出娶你也是为了报复,当时我明白,却不得不把你许配于他,倘若抗旨,牵连的就是全家老小几十口人命,所以舍了你,而保全所有人,你要怪就怪我吧,是因为我让你受尽屈辱。”说着林年横哽咽着着无法再说下去,扭过身子,不愿让女儿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父亲,不必如此,其实我不似传言中说的活得那般不堪,他只是冷淡些,并没对我做什麽,我在王府活得也一样滋润舒坦。”林云烟从未见父亲这样过,不知如何才好,要做的只能轻声劝慰“他也怀疑她母亲被害的真相,一直在暗自侦查,且查出了一些眉目,不久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还您清白。我也知您也一直在查此事,有次我偷偷回来,听到了您和娘的谈话,知道当时还有一人得以存活,依然活在人世,就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名字叫双喜,改名换姓隐于世间,听了您说出的线索找到双喜,可以晚了一步,被人抢先带走了她,唯一的线索断了,再也无从查证。” 林年横长长叹了口气,“是啊,我查了半生都没有眉目,真相朦胧而悬疑,似总隔着一层薄纸,却有着迷雾层层,刚有些眉目,却在关键关头断线,似有人在故意误导,设局,迷惑人心,从而隐瞒真相。” 第126章 “其实不用费力去查,当时谁获利最大谁就嫌疑最大,只是无凭无据,说出来不能服人罢了。”林云烟淡淡一句话点破一切“只是不明白皇上为什麽轻易相信您是杀人凶手,又轻易放掉,又轻易启用,好像非常随意的在处理一切,感觉对皇后的仙逝并不伤心难过,就像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了似的那般无所谓。” 林年横也不的不佩服女儿的聪颖睿智,能透过表层看透本质,赞同的点头,轻叹一声“其实皇上与皇后的感情并不好,真正喜欢的是现在的皇后,所以对皇后的遇害只是感到意外,而不是伤心难过。” “也是个可怜的人,慕容永逸也该为母亲讨回公道,但愿他当了皇上后能替母申冤,让皇后在天之灵安息。”说到这里林云烟不免有些疼惜慕容永逸,与他比自己算是幸运的,最起码自小在父母哥哥的呵护下长大,而他,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在黑暗的皇宫生活中定是受了不少不为人知的苦,皇上对他母亲都如此薄情,对他也好不了哪去,如若猜想没错,当年皇后的死是现在的皇后一手策划的,那他的日子后更加难过,万幸的是得到太后庇护,练就了今天的,能独当一面,得到皇上的赏识重用。 林年横一愣,看着女儿,“他有当皇上的野心?” “那未尝不可,如她母亲活着,这太子之位本应是他的,单凭他的才学睿智,比现在的太子强上百倍,倘若当了皇帝,定是个有道明君。” 林年横点头赞同女儿的说法,拧眉思索“现如今的太子是当今皇后的儿子,皇后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如若夺位不是容易的事,势必一场明抢暗斗,更甚者是明枪明刀,牵连无辜。” “所以太后做主让他娶了我和许小凤,一个是当朝宰相,一个是手握兵权的将军,有这两股力量,再加上太后,恐怕无人敢抗衡。” “夺位是太后的意思?难怪……”林年横凝神思忖着“六王爷的母亲本是太后的叔父家的女儿,无辜被人所害,皇上又没惩治凶手,心中当然不满,碍于母子之情也不好横加干涉,却一直暗自帮着慕容永逸笼络力量,直等到时机成熟。我是一定要帮的,其实一直都是太后在暗自照应着我,对我有知遇之恩,不然当初早就推出午门斩首了,再者还有你,他是你的夫君,我定不会置之不管。许丞相就难说了,当今的皇后是他的胞妹,太子是他的外甥,而且,我一直怀疑当年皇后遇害,和他也脱不了干系,虽然把女儿许配了六王,帮不帮却很难说。而且……” 林年横突然止住声音,侧耳倾听,继而提高声音大声说着:“朋友现身吧,何必躲躲藏藏。” 林云烟也曾听见细微的声音,却忽略了,以为是哪个奴才或丫头走动的声音,却不似父亲那般警觉,是多年征战养成的习惯,细微的声音都会引起警觉。 只听一声爽朗的笑声,一个身影从几米外的树后走出,月白长衫在朦胧的月光笼罩下涂了一层银白的光芒,英俊的面庞带着淡淡的微笑,长衫随着身形飘起,潇洒而飘逸,与月色浑然一体,看着那般不真实。 林云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莫非是自己眼花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王爷深夜造访为的何事?”林年横看着慢慢走近的六王,慢慢的说道。 “今夜不知为何怎么都无法入睡,还总是打喷嚏,猜想定是有人念叨,一路寻来,却是我的王妃在念叨我。”慕容永逸笑嘻嘻的走到林云烟身边“王妃是不是想我了?把我每时挂在嘴边念着?” 被他这样一说,林云烟羞涩不已,明明不是她这样倒跟真的似的,偷眼看了一眼父亲,低声嗔怪着:“慕容永逸,在长辈面前能不能收敛一些。” 慕容永逸也压低声音“是,我的王妃,留着甜言蜜语回去再说。” 林云烟瞪他一眼,没脾气的别过头不再理他。 “林将军以前是我无知,做了很多对不住的事情,请您海涵。”慕容永逸一改往日的仇视,换了一副谦恭有礼的态度“云烟数日未归,我心中惦记,所以深夜来此,只为看上一眼,无意听了你们的谈话,提及我母亲的事情便多听了几句。你们猜测的不错,我母亲的被害从头到尾都是有人精心策划的,是当今皇后和许丞相的合谋,事后栽赃给将军,我悔不该当初偏听偏信误会你这麽多年,还狠心伤害了云烟,一个最值得珍惜的人,好在现在还不算太晚,我会用余生用心相待,呵护她一生。” 说着温柔的眸光无声的落在云烟身上,包含着深深的爱意,直看得林云烟面红心跳,不能自持,手脚都不知放在哪里。 “不晚,不晚。”林年横连声说着,心中万分欢喜,这样的结果是他一直期盼的,女儿能得到幸福他今生无憾,总算了了自己一个心结“只要你们真心相待,一生幸福,我再无憾事。如若以后有用得着老朽的事,王爷尽管开口,我定会竭尽全力,一是为了我的女儿,二是为的太后多年的知遇之恩,三是赏识王爷的德才兼备,四是为了含冤而去的皇后,老朽就算舍了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林年横说出这番话,慕容永逸为多年来的仇视深感惭愧,也深为感动,深施一礼“多谢老将军。” “云烟。”林年横转身看着女儿,轻唤一声“王爷终日为国事奔忙,再深夜因你纷扰,实在不该,夜已深了,快随王爷回府吧。” 林云烟也知自己在家呆的太久了,却实在没有呆够,一想到要回到那沉闷压抑的王府,心中就升腾起莫名的惆怅,不情愿的轻轻点头“我去跟母亲道别。” “不必了,你母亲已经睡下了,就不要吵醒她了,明日我再告诉她,夜已很深了,快些走吧。”林年横制止住转身要去的云烟。 第127章 “是,我走了,您也早些休息吧,夜里风凉,注意身体。”林云烟心里莫名的委屈,差点落下泪来,泪眼朦胧,月光下看不太清楚,声音有些发颤。 “老将军,放心,我会好好待她,我们告辞。”说着身形一跃上了房顶,一个闪身追上林云烟,安慰着:“以后你可随时回来看望二老,别难过了。” 林云烟不理他,似在生气,两道身影一晃已到了大街上,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远处时而传出几声狗吠,就是树叶在风中发出的沙沙声,夜风微凉,打在身上寒意不禁,林云烟忍不住抱紧双肩,却没有再使用轻功,而是慢慢的往前走,她喜欢这样的夜晚,清冷而惬意。 慕容永逸脱下身上的长衫,轻轻的披在林云烟身上,暖暖的裹着娇柔的身躯,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林云烟很不习惯被他这样呵护,觉得很是别扭,一手扯下刚披上的长衫,塞进慕容永逸手里“我不冷,你还是自己穿吧,你若冻坏了,这天下苍生要如何?” 明显有些赌气的味道,没想到一片好心却惹来一番溪洛,这丫头倒是一张伶牙俐齿,慕容永逸好心情的一笑,完全包容了她的小脾气,也乐得深夜不睡陪着她溜大街“说来听听,好像话里有话。” “皇祖母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您是万圣之躯,所以马虎不得。”林云烟慢慢说着,身体灵巧的躲开慕容永逸环着她双肩的手,一闪身淡蓝色的裙摆飘起,已到了几米之外,远远的把慕容永逸甩在身后。 进了紫竹苑,小枚已经睡下,房间里一片黑漆,林云烟进了房间,借着朦朦的月光点了灯火,慕容永逸也追随而来,站在门口不进不退,有些傻呼呼的看着林云烟。 “王爷还有事吗?没事就请回吧,我还真有些乏了,想歇息。”林云烟打破沉默,慵懒的靠着椅背,懒洋洋的说着。 “我想留下来,行吗?” 他一向对自己霸道专横,突然间这般客气,还真是不适应,也不好拒绝。 “我可以说不吗?这里是王爷的地方,想睡哪,哪容我愿不愿意。” “我说过从此后绝不勉强你,今夜只想留下来陪在你身边就好,也有话要说。” “你现在是王爷,将来是皇上,身边会有成群的嫔妃,而我,又算得了什麽,最后还不是变成旧人,被你扔在一边。”想到成了帝王的他左拥右抱的场面,林云烟叹息一声“所以我不想用情,你救过我的命,我宁愿用我这条命还你,也不愿爱你,免得日后伤心。” “我不会,我宁愿一生只爱你一个女子。”慕容永逸走近,把云烟的身体拥入怀中。 “自古那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你成不了例外,你还有许小凤,她才是你该用心相待的人,而我,只是个介入着,终归会离开的。”林云烟淡淡的说着,她不想用心,也不想用情,她想把自己封闭起来,就算有变故,伤的了人却伤不到心,身体受伤可以养好,心伤了很难愈合。 “我偏要做个例外,至于许小凤……”慕容永逸叹息一声“她与我青梅竹马,许了我一颗真心,一生一世,我不能负她,而且她父亲的事与她无关。” 林云烟在心里叹息一声,她父亲做的事情与她无关,而在仇恨自己父亲的同时也把仇恨专加在自己身上,百般折磨,毫无怜惜,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闯入者,永远只能做个附属品,而许小凤才是他生命的主宰,所以不能存一丝希望,不能爱上,有机会还是要离开。 慕容永逸哪知道她的想法,见她呆呆的站在那,以为是困了,拥着她走到床边,宽衣上了床,没有任何过分的行为,只是相拥而眠,紧紧的把柔软一团拥在怀里,仿佛才觉得踏实。 林云烟任由他搂着,闭着眼睛久久不能入眠,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满心的悲哀,心在流泪,这个臂弯温柔时真的好温暖,像一个温暖的港湾,有家的感觉,竟有些贪恋,却不能心安,仿佛享受的这一切都是奢侈的,有些受宠若惊。 清晨醒来慕容永逸已经不再身边,想是去上早朝了,林云烟懒洋洋的躺着不想动弹,窗户没关,有凉爽风自窗外吹进来,带着清晨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拥着柔软的被惬意怡然,回想以往的种种有些恍惚,昨晚发生的事情就似一场梦,那般不真实。 “小姐,侧妃来了。”小枚从外面推门进来,轻声说着。 一大早她来做什麽?林云烟下床,吩咐着:“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许小凤带着一个丫头走了进来,满面含笑,别有深意的打量着林云烟,一头青丝随意的束在脑后,一件浅粉色的群衫有些懒散的裹于身上,一条软带松松的束于腰间,神情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眉宇间透着几分妩媚,有说不出的闲适味道,一看便知是刚刚起来。 “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讨饶了王妃的好觉,那倒是我的不是了,考虑不周,没想到王妃还没起床。”许小凤似在自责的说着,表情却带了几分不屑。 林云烟坐在软凳上,指了指一边的椅子,淡然一笑:“凤妃请坐,无碍,我也正要起来,说不上讨饶,昨晚睡的晚些,所以就贪睡了一会儿。” 许小凤似不经意的看一眼床榻,一床芙蓉被,一对绣花枕,往深里去想昨晚肯定是一夜的缠绵,才倦怠的一觉日上三竿,心里如打翻了醋坛子,酸涩的不是滋味,一心的气恼。 “可有事?”林云烟看她懒洋洋的问着。 “一清早就听说王妃回来了,多日不见,过来看看王妃。”许小凤面带微笑,柔和的说着。 “多谢惦记。最近可好?” “还好,就是现在怀了身孕,身体有些不便,正愁着无法伺候王爷,不想王爷把王妃接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有王妃照应着我就不用担心王爷了。”许小凤一脸幸福的轻轻抚摸着平坦的肚子,笑的甜美动人。 原来接自己回来,是因为她现在有了身孕,身体不便,需要要自己陪伴,当她是什麽了,随意可以拿来穿,不用便扔的衣服?看他昨天的所说所做不太像演戏,自己还真有些动心,如果许小凤说的是真的,他的演技还真是一流,自己还信以为真了。 心中苦闷,面上不动声色,轻声一笑,淡淡而言“那要恭喜你了。”真诚不带一丝虚情假意。 面前的女人虽仇视自己,自己却做不到恨她,她也是因为太爱他了,怕她占据了她的位置。 “这可是王爷的孩子,我要好好的把他生下来,请人算过说是个小王爷。”许小凤幸福的笑着“如果王妃的孩子生下来,也该一岁了,可惜就那么一碗药下肚,你们母子就天人两隔了,真是可惜,在这件事上王爷做的确实有些过份,就算再不喜欢他的母亲,孩子毕竞是自己的亲骨肉,真是……” 不等许小凤把话说完,小枚插话进来“侧妃您请回吧,太后刚刚传话过来,让我家小姐进宫,再耽搁下去,怕是太后会怪罪。” 小枚实在看不下去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自家小姐,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鬼点子,就想着马上请她出去,免得惹小姐伤心。 许小凤挑眉,瞪一眼小枚,说的正在兴头上这死丫头真会找茬,主子刚一得势,奴才就跟着狗仗人势了“是吗?我怎么没见宫里来人?” “是昨日,我随意说了一句,想是小枚没听清楚。”林云烟笑着为小枚圆谎,看一眼小枚,明白她的用心。 “既然姐姐有事,我就不讨饶了。”许小凤慢慢站起身,一直手搭在丫鬟的胳膊上“扶我回去。” 小枚瞪着许小凤主仆离开,眼睛冒着火,恨不得一把火把她焚烧干净才解恨,两道身影消失在门外,小枚恨恨的啐了两口唾沫“真是恶心,不就怀孩子吗,哪个女儿不会,有什麽可拽的,恶心。” “好了,跟她生什麽气,我都不气,你气的什麽。”林云烟淡淡一笑说着“那是她的本事,不是任何女人都有,她肚子里是小王爷,生下来身份会更加稳固。” “小姐,您真的不气?”小枚愣愣的看着林云烟,不太相信的问着。 “不气。”林云烟轻轻叹息一声“她所说都是事实,无一虚假,我气得什麽,以前发生的一切对我而言只是过往云烟,想以此激怒我,也太小瞧我了,我林云烟没那么容易被击垮,况且是因为一个不在乎我的男人,就更不会。” “我觉得王爷对你是真心的,不像是假的,而且也没有必要做出那副假象。”小枚回想着慕容永逸最近的种种,轻声说着“小姐不在这几日王爷也经常来这里小坐,有时对着小姐的物品发上一会儿呆,才怅然若失的离开,看得出他很想念您。” 第128章 “别说了,就算他对我是真心,我也不想再爱,这里不属于我,终究是要离开的。”林云烟站起身,慢慢走到铜镜前“帮我梳洗更衣,我要去宫里。” “啊?”小枚一愣,傻乎乎的问:“太后真的召见了?” “是啊。”林云烟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轻声一笑,调侃着“不然,你不就成了假传懿旨,是要掉脑袋的。” 小枚闻听脸色大变,“小姐,我只是想快些让她离开,不想让她那样欺负您,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随意说的,绝没有……” “我知道,跟你说笑呢。” “小姐,你就会欺负我。”小枚不乐意的撅着小嘴,站在一边生气。 林云烟一把拉过她,笑着温和的说:“都是我不好,小枚不气了,乖,不然就不好看了。” 被这样一哄,小枚噗哧笑出声来,帮着云烟梳理头发 梳洗妥当,门口已备好马车,林云烟上了马车,思忖着见了太后要如何行事,王府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慕容永逸下了早朝,一路赶往府里,马车内的桌子上摆放着厚厚的公文,翻阅几张,眸光看向外面,这时正和对面的一辆马车交错,风吹起窗纱,露出娇美熟悉的面容,一愣,扔下手里的文件,身形滑出车外。 林云烟正斜靠着软垫闭目沉思,突然觉得一阵凉风扑面,睁眼,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出现在眼前,正温和的笑着看着她。 吓得急忙坐直身子,脱口说道:“你要吓死我是不是?” “我有那么可怕吗?”慕容永逸笑嘻嘻的说着“你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才对,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不成想真是你,我的王妃不在王府好好等着相公,这是去哪里呀?” “可是你一口许诺的,我可以随时出府,不受限制,你想不承认?”林云烟看着他一副欠扁的神情,就一脑门子气。 “我承认,只是你去哪里我总有知情权吧?” “我去宫里,我答应过皇祖母从我家回来之后,要陪她几日。”林云烟移动身体跟他保持距离“而且和皇祖母甚是投缘,有好多话要说。” “公平些好不好?我也需要你陪。”慕容永逸怅然所失的说着,说出的话孩子般的稚气,难得一见奇观! 大男人摆出一副撒娇的模样,林云烟真是受不了,只觉得晕,强忍住溢出嘴角的笑声,“王爷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闯入者,对你而言可能连一件衣服都不如,卑贱到不如一个奴婢风光,我……”林云烟轻轻低下头,掩饰住满目的悲伤“快些回去吧,凤妃如今与身孕,你该多陪陪她,我只是一个无用的人,不值得王爷用心。” 说完,深深的低下头,玩弄着手里的帕子,再不肯出声,心中难过,即不在乎,何必说这些? 昨晚还在一起谈古论今,气氛和谐融洽,今日是怎么了,说出这般伤感的话,看着她清冷漠然的神情,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愁绪,慕容永逸整颗心都疼的纠结在一起,不知如何才好“到底出什麽事了?是许小凤惹你生气了?” “没有,现如今还真的难找到能惹得我生气的人了,我心平淡如水,再也激不起浪波,所以王爷省省心吧,回吧,你的娇儿还在等你。”林云烟声音淡淡的催促他下车。 慕容永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时而忧愁时而欢喜,没有来由,摸不清头绪,又不肯明说,要你去猜,他哪有那本事,行军谋略他在行,哄女子高兴他还真是个外行,呆愣了好半天才怒出一句话“过几日后,我去接你。” 踌躇着起身,清风吹过,身影滑出车外,只剩下一车的寂寞,林云烟再也隐忍不住,泪水不住的滑落,只觉得满心的悲哀,却无处去诉。 慕容永逸进府直奔凤凰苑,一进门就没好气的冲许小凤沉声问道:“你到底给她说什麽了?” 许小凤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刚买来的酸梅,平时很讨厌的味道,今天吃着竟异常的美味,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半颗酸梅从手中滑落,有些不乐意的撅着嘴,看一眼面前面沉似水的慕容永逸,双手覆辙起伏的胸膛,娇嗔着:“你吓死我了。”然后轻声喘息着,稳住心神。 “我在问你话呢。你到底跟她说什麽了?”慕容永逸无视她的惊吓,再次质问着。 “她?你的王妃吗?”许小凤有些恼怒的坐直身体,微微提高声音说着“她还真是会告状,我能说些什麽?我敢说些什麽?她现在是王爷的心头肉,谁敢对她造次,就连我这个自小和王爷青梅竹马的人都要据她三分,你这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大呼小叫一顿,为的那端?置我于何处?” 许小凤说着眸子里已泪光盈盈,瞬间滚滚滑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慕容永逸一愣,也觉自己有些过份,她平日对林云烟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了,是极温和的,还总是王妃长王妃短的,很是恭敬,倒是云烟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感觉冷冰冰的,想是对那顿毒打还耿耿于怀,也难免对许小凤不忙。而对自己也是如此,可想心中的郁结很重,一时半会儿不能化解,这一切对因他而起,怨不得她,好在来日方长,她是他的王妃,他有信心,终有一天可以化解她心中所有的怨恨,三人和平相处,安然度日。 “好了,不要难过了,是我考虑不周。”慕容永逸上前坐在许小凤身边,把她拥进怀里,声音温和的哄着“你是个大度的女子,是我心情一时烦乱,乱了方寸,错怪了你。” “你就是偏心。”许小凤依在慕容永逸怀里,抽泣着“我以前是做过一些错事,可我现在已经在极力弥补,用一颗坦诚之心相待,可惜你却看不见,只记得我的过失,事事都赖在我的头上,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如她吗?” 第129章 “我们都愧对于她,难免她心中有芥蒂,你且忍让一些,不要事事跟她针对。” “我记下了。”许小凤乖巧的应着,心里恨得不行,不知这林云烟给他吃了什麽迷魂药,竟把他迷成这般模样,连自己都要退让她,越想越气恼,在慕容永逸面前却说不的什麽,也做不得什麽,真是窝火,还要强颜欢笑,这一笔一笔全部记下,记在林云烟身上,日后一起算。 “别难过了,你现在有身孕,心情愉悦才有利于孩子的健康。”慕容永逸疼爱的抚摸着她的发,眸光落在依然平坦的肚皮上“一会儿叫成大夫看看,看有没有伤着胎气。” 许小凤轻轻点头,看着慕容永逸很是在意肚中的胎儿,心里甚是得意,擦干泪痕,笑的一脸幸福,有孩子在不怕他不把心放在她身上,林云烟休想生出他的孩子。 皇宫内养心殿里,林云烟浅笑着陪着太后闲聊,七王慕容永康也坐在一边,眼神不经意的落在林云烟身上,简单的珠钗把青丝束在脑后,剩下的散落一肩,衬托着极为精致的面容更加白皙干净,一双清澈的眸子,眸光柔和安静,浅绿的衣裙衬得肌肤如雪,整个人都清清爽爽的,看着就使人舒服,极为养眼。 “永康,何时回边关呀?”太后温和的笑着,慢慢的说。 慕容永康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微微一红,急忙应着:“明日,我此来是跟皇祖母辞行的,边关那边刚刚收复,人心还没安抚,我离开久了怕有不安分之徒再次兴起叛乱,所以不敢在京多做停留。” “孙儿乃我朝有功之臣,没你在边关镇守,怕是你的父王就没有这样的清闲日子可过。”太后疼爱的说着,拉着慕容永康的手“我已经给你物色了一个王妃的人选,就是当今丞相的三女儿,听说人生的标志,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是不可多得的才女,你意下如何?不然,明日你就带她一同去边关?” “皇祖母,您就饶了我吧,她的姐姐我已经见识过了,她妹妹想是也好不到哪去,我没我六哥的雅兴,可不敢娶。” 其实太后刚提时慕容永康就想一口拒绝,碍于面前的人是太后,只得耐着性子听她把话说完,太后话音刚落,就忙不迭的推脱,好似生怕那女子沾上他一般。他一向对丞相府的人没有好印象,敬而远之,不想有什麽连连,丞相虽权倾朝野,他屈辱不能苟同。 “多谢皇祖母费心,孙儿不急,总要娶个中意娶回家里,看着才会舒坦。”慕容永康笑嘻嘻的说着,眸光落在林云烟身上, 林云烟只是浅笑,看着慕容永康因羞涩微红的脸,觉得很是有趣,这铁骨铮铮的男人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还真是少见。 慕容永康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在这女子面前总是方寸大乱,莫名的羞涩,他那双明净的双眸似能看透自己心中的那不舍的眷恋,好似偷窃时被人抓了个现形,顿觉狼狈不堪。 慕容永康离开后,太后看着林云烟温和地说:“你离开几日永逸跑来好几次,跟我要人,想是心里有你,且十分惦记,你快些回去吧,免得永逸怪我这老太婆不知分寸,影响你们小两口的感情。”太后笑呵呵的说着,有些调侃的味道。 “皇祖母,如果真的心疼云烟,就允我在此多住几日,我回去只会给王爷徒增烦恼,他那凤妃不会容我,我也无意和她争抢一个心中没有我的男人,请皇祖母应允。”林云烟满脸恳切,眉宇间有淡淡的哀伤,似有着极大的委屈,“您让我做什麽都可以,就是别让我回王府,我感激不尽。” 太后看着她的神情有着决绝之意,微微一愣,心中不解“当真不想再回王府?” “是。”声音坚定而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难道你不觉得永逸已经对你有了感情?” “那又如何?”林云烟轻轻叹息一声“他是因着仇恨娶我,婚后也未曾善待于我,并不是红线所牵之人,许小凤才是他今生最爱,并不是我该托付终身的人,在他的生命里我终究是个过客,就算此时不离开,总有一天也会离开。” “如何讲?”太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这女子的思维有着不同于人的地方,总是出乎意料,“如何有这种想法?” “他一旦做了皇上,势必三宫六院,身边美女成群,就算此时对我有些好感,又能如何?那时同样会把我抛到一边,不加理会,拥别的女子入怀。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没有那么大的胸怀,不想和其他女子同侍一夫,终日勾心斗角,一生在争风吃醋中度过,那样太过悲哀。我只想有一份仅属于我的感情,相依相伴,安然一生。”看着太后甚是诧异的眼神,继续说着“这样想着,我倒很是理解许小凤的某些做法,虽然不能苟同,却是理解,她也是在捍卫自己的幸福。” 对她的一番话太后十分不解,甚至有些奇怪,她怎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真是另类,也许是年龄大了不能理解她所说的爱呀什麽的,只知道自己当初只凭媒妁之言,才嫁给了先皇,虽然也因先皇的左拥右抱流尽伤心之泪,却又能如何?只能认命,在深宫之内苦熬过来,自古女人本应如此,哪有左右自己命运的本事?眼前的女子确实不同,似乎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远去,远离这是是非非,就算她不答应,她一样可以做到,无人可以阻挡。 “你要成为永逸的唯一?” “有何不可?女人可以从一至终,男人为何不可?”林云烟淡淡的反问,声音里没有狂傲,只是一份认真“知道他不能,所以,注定我要离开。” 她虽然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好像根本左右不了面前女子的思想,虽然觉得她有些狂妄,却又说不出什麽不妥,句句合情合理,她年轻时也曾有过这等慌拗的想法,最终又能如何?不还是随波逐流,直到现在吗? 第130章 边安抚似的轻拍着女儿微微轻颤的后背,扫视一下凌乱不堪房间,满地的一塌糊涂,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扶起李嫣然的头,牵起她的手,转身往另一侧的房间走,“嫣然,来,去我房间,说说到底怎么了?”回头吩咐着身后的小莲,“把小姐的房间收拾干净,墙壁上破损的地方找人修好,毁坏的东西,被褥等用品都换新的。” 李嫣然已经止住泪水,只是有些抽泣,肩膀一抽一抽的楚楚可怜,身体半靠在父亲身上,慢慢的走进走廊尽头房间,李天成拉着她坐在沙发上,慈爱的看着她,轻轻询问着“嫣然,发生什麽事了?你一向坚强,怎么今天会如此模样?快说说,也好让我帮你拿个主意,是不是和欧阳枫有关?” 她虽没说,他已猜出几分,自己的女儿他最清楚,除了欧阳枫没人可以伤到她,她自小就是男孩儿性格,做事泼辣准狠,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有被别人欺负的份。再说看在他的面上,谁都会谦让几分的,只有在欧阳枫的事上,让她失了骄傲,本来他也是非常喜欢这小子的,不然怎会舍得把宝贝女儿许给他,可气的是,他竟然不懂得珍惜,处处让女儿吃亏受气,现在一想起这小子就满脑子气。 李嫣然轻轻点头,抽了张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沙哑着嗓音说:“昨天下午他和林云烟不知发生什麽了,很生气的样子,很吓人,让我离开,我离开后有些不放心,就派就让小夏跟着他。晚上,小夏给我打电话说,他竟然又去林云烟那了,而且进去进没有再出来,不久灯也熄灭了,他又和那贱人在一起了,爸爸,我该怎么办?我的心里好乱,好害怕。” 李天成心疼的把女儿搂在怀里,生气的说:“这小子真是个不知进取混帐,为了一个下贱的丫头竟敢伤害我的女儿,看来我给他一点教训才行,也好让他收敛一点。” “不要。”李嫣然挣脱父亲的手,慌忙说着:“不要惩治他,他也是被迷惑的,平常他也是极疼我的。” 李天成用手轻轻点指女儿的额头,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都这样了还替他说话,真是冤家,不知你上辈子欠了他什麽,今生要对他如此的忍让,但愿,这小子早些领悟才好,不要辜负你的一片痴心。你的意思是,要惩治那个丫头?” 李嫣然点头,眼中露出凌厉的杀机,“把她给我造成的痛苦加倍让她偿还。” 李天成用试探的口气问;“欧阳枫呢?没想过放弃?” “他是我今生的挚爱,我永远不会放弃,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别人谁也别想把她抢走。”李嫣然眼中闪动着自信的光芒,似乎眼前的一切都算不得什麽,最终都会解决,她胜算在手。 “好,这才是我的女儿。”李天成拍手叫好,满脸欣赏的看着女儿,如看着一件绝世珍宝,绝不允许别人无视她的价值,“那个丫头我叫人好好修理一下,让她以后安分些。” “不用您操心了,我已经叫人修理她了,估计她明天不会出现在浩远了。”李嫣然轻轻的笑着,似在说一件美好的事,眸中却闪动着阴冷的光芒。 李天成好像很赞同女儿的做法,没再说什麽,用手轻轻梳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慈爱的看着她,如在看美丽的天使。 经过一通折腾,李嫣然已经疲惫不堪,自己的屋子也被她一通乱砸,不成样子,只好让小莲把客房收拾出一间,凑合一宿,粗略的洗了一下,就倒头睡下了,第二天早上都没有起来,李天成临出门时,吩咐小莲不要叫醒她,让她对睡会儿。 直到中午时分,李嫣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懒懒的转了个身,心里这个骂,家里的佣人都死光了吗?竟然不接电话,吵得她都睡不好觉,打电话的家伙还相当的执着,断了又拨,李嫣然无奈的伸手扯过爆响的电话,没好气的说:“你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讨厌死了。” “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在睡觉。”那头小夏抱歉的说着,心里委屈的想,都几点了还睡,还好意思教训人。想起那女孩子可怜的样子,不免怪李嫣然的狠绝,也只能心里这样想,不敢表现出来,他可没胆得罪这小阎王,她比她父亲只胜之而无不如。恭恭敬敬接着说:“那丫头已经教训完了,不过有些失误,没有撞到,只是刮了一下,她身子飞了出去,应该也摔得不轻。”说完,静静的等着李嫣然的训斥,谁让他办事不利呢。 李嫣然并没有发火,只冷冷的说了句,“知道了。”挂断电话。 小夏拿着电话愣了一下,真是万幸,竟然没听到怒骂,这可不是他们小姐的办事风格,也许是气晕了吧。心里庆幸着,管她呢,总算是逃过一劫。 转而有些担心那女孩子,眼看着身子飞出去,撞在树上,应该伤的不轻吧,虽然他只是旁观,也有很深的罪恶感,毕竟是他的指使。 那样在阳光下淡淡的微笑的女孩,那笑容那么恬静温和,有谁看了不会动容,纵然他是一身罪恶的打手。 挂了电话,李嫣然睡意全无,倚在床头,这女人命还真是硬,能躲过每一次她精心设计的劫难,仿佛有天神在护佑,想想由不得毛骨悚然,用力的晃晃脑袋,什麽荒唐的想法,只不过是个下贱的女人,再说哪来的天神,只是凑巧罢了,她才躲过了一次次的危险,不过还是受伤了,不是吗?这样想着,心安稳了许多。 翻身坐起,她要去浩远看看,总觉得放心不下,进入浴室,冲洗一下,找一件低领紧身内衣套上,套上一条及膝盖以上的短裙,修长的双腿露在外面,只套了双薄薄的丝袜,较好的身材显露无疑,最后拿了一件水红色小休闲服套上。 穿好,坐在镜子前面,在漂亮的脸上描来画去,原本就标致的脸马上变得妩媚起来,精心的挑选了几件首饰戴上,一身时尚而华贵,和她的真实年龄有些不符,看着更加成熟一些。 站起身,走出房门,经过自己房间的时候,随意看了一眼,杂乱的东西已经清理干净,正有几个工人修补着破损的墙面,看这进度,晚上就应该入住了。 小莲正给几个工人说着什麽,看见李嫣然,马上走过来,殷勤的笑着说:“小姐,您醒了?我让刘妈给您做点吃的?” 李嫣然看她一眼,淡淡的说:“不用了,我有事要出去。”然后转身便走,走到楼梯口又停下,回头说:“我的房间要恢复的和原来一样,损坏的物件也都要一样的,一会儿让司机小王带你去买。” “好的,您放心。”小莲乖巧的应着,“还需要其他的吗?我一块带回来。” “不用。”李嫣然简单的应着,快步下了楼,走出门外,上了停在门口的跑车,一阵风似的瞬间没了踪影。 第131章 念在她年轻无知,姑且不要理会,年纪大了就会收敛这些锋芒,如若到时还是这种想法,她绝对不容,一个皇帝哪能一生只有一个女人,那样如何延续皇家的香火? “如若永逸做了皇帝,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傲人的身份,有多少人仰慕着,你可舍得?”太后微笑的看着她,似在诱惑又似在提醒。 “有何舍不得?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虚无的身份而已,只担着名分寂寞一生,太过悲哀,我不屑于此。”林云烟轻笑一声,淡然的说着“王爷是个不错的男人,却不是我的主宰,我们终归还是陌路。” “你父母可好?”太后突然转了话题“听说是永逸亲自接你回来的。” “我父母很好,只是心中惦记我,回去见我一切都好,就放心了。”林云烟微微一笑,轻轻的说着“是王爷亲自接我回府,也许,应该说凑巧,顺便接我回去。” 林云烟想了想,那晚慕容永逸也许是无意经过,听到她们在谈论他母亲的事情,停留下来听听,却被父亲察觉,不得不出现,随口找个理由,说想念自己接她回去,她才不信他有那么好心亲自去接她呢。也或许如许小凤所说是因为她身怀有孕,身体不便,所以他心生寂寞,想到她,才接她回去,这样想着就一心的厌恶,浓浓的悲哀,自己算什麽? 太后不解她所说之意,奇怪的问:“何意?” “沒什麽,只是我的猜想。”林云烟浅笑着“也许是无意经过,却看见我,就顺便接了我回去。” “你这鬼丫头,不知心中装得什麽,总想些奇怪的事情,思维也和常人不同,不知是我这老太婆脑筋落伍了我,还是你的想法太新奇了,我还真不能适应。”太后无奈的摇头,对眼前的女子不忍心嗔怪,却也不想放纵,有些两难“无论怎么说,看得出永逸已放你在心上,你当珍惜。” 林云烟轻轻一笑,再没说什麽,看着折射进来的阳光淡淡的洒落一地,有些出神。 “回禀太后,袁大人求见。”门口守门的太监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太后吩咐着,侧头看着林云烟“你且回避一下。” “是,皇祖母我想到外边走走。” 太后沉吟片刻,从身上取出一枚金牌,递给云烟“去吧,这金牌给你,你出入宫门可畅通无阻。我让他陪你一同出去。”指了指身边的太监。 林云烟接过金牌,微微弯身施礼,浅笑着“谢皇祖母,我自己走走就好,有人在身边反而不便,我的武艺皇祖母应知道,一般人根本无法近得我身,所以请皇祖母放心。” 太后轻轻点头,算是应允。 林云烟轻应一声,起身走出大殿,外面阳光明媚,暖暖的阳光打在身上,给人懒洋洋的舒服的感觉,微眯起眼睛,看着树荫下斑驳的亮点略有所思,漫无目地的慢慢的走着,脑子里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已到了宫门口,拿了金牌出来,果然畅通无阻,守门的侍卫恭恭敬敬放她出门。 站在宫门口一时不知去向哪里,沿着街道慢慢的往前走,街头有卖小商品的商贩,耳边不时传来拉着长音的叫卖声,阴阳顿挫,时高时低,声声入耳,很有生活的情趣。 摊位上有许多在府里见不到的稀罕物件,林云烟不时停停走走,在一处摊位前停下,被摆放的小物件吸引,顺手拿了一块碧玉,此玉一身通透,碧绿无暇,似活的,如流动的云,轻拂的风,握于手心冰凉舒爽,使人凝神静气,消除了一身的浮躁,摆弄着爱不释手。随手又取了一串火红的珠串,红的眩目如火,握于另只手里暖暖的直入心房,一冰一火,妙不可言。 “姑娘真是好眼力,能识得此物者不多,此物是有生命的,只有在有缘人手里才熠熠生辉,展现它的不同之处,否则就是一块死石。”摆摊的老者温和的说着。 林云烟轻轻一笑,并不以为然,不太信他所说的,不过是江湖术士为了骗些钱财,一些为人耸听的说辞,但的确是好东西,也无需反驳,只轻轻一笑。 又挑了几件想要买下,一摸口袋确实分文没有,有些尴尬的看一眼摆摊的老者,轻轻的把东西原样放好,眸光不舍的看看,转身继续慢慢的往前走。 耳边传来老者温和的声音“姑娘若喜欢,这两件可送于你。” 林云烟转身,一笑,轻轻摇头“改日我带了银两再买,您先替我收着。” 人突然多了起来,随着人流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抬头不知身在何处,她本就方向感很差,此时信步由来更是断不清身在哪里,正在范愣,忽听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怎么不走了?是不是迷路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在耳边。 林云烟闻声转身看去,正迎上慕容永康含笑的眸光,温和的看着她,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 “七王爷,怎么会遇见你?”林云烟温婉一笑,有着些许惊喜“你不是去看你的母亲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该如此问的应是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已经看过母亲,刚刚出宫门,就看见你的身影觉得十分熟悉,一路跟来果然是你。”慕容永康笑呵呵的说着,好像心情异常的好。 “信步由来,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正在茫然却碰巧遇上了你。”林云烟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脸颊微微泛红,带了分羞涩“我方向感很差,实在想不起来时的路,七王爷可否告诉我这是哪里?要如何回去?” 林云烟一路走来就总觉得好像有人跟着,而且总跟她保持着一段距离,随着她的脚步停停走走,以为是太后派的人,太后绝非普通的女人,而是心思稠密,做什麽都有一定的目的,允她出宫,是想知道她的去向。不想会是慕容永康,莫非自己误会太后了? “在想什麽呢?这般出神?”慕容永康笑呵呵的说着,能再次遇到她心中有莫名的喜悦,她羞红的双颊如绽开的桃花,娇美而动人,使人砰然心跳,使人心生爱怜,“走了这麽久,是不是累了?饿了?前边有家酒楼,菜做得极好,我每次回来都会来这里好好解解馋,今天怕是最后一顿了,可否赏光,陪我吃上一顿。” 他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拒绝,此时肚子还真有些饿了,自己也没带银两,有人肯请自己吃饭,很好,省得饿着肚子走回去,笑着调侃着“好啊,说好了你请我,我可分文未带,别到时不认账。” “我知道。”慕容永康笑的满脸灿烂,手一伸,如变戏法一样,手上拿了林云烟刚才在小摊上看中的物件,递在她面前“这些是你想要的吗?” “怎么会在你这儿?”林云烟一时没反应过来,惊喜的说着,“是你买下来的?” 慕容永康见她一脸天真的笑容,心中大大的欢喜,小小的得意,小小的满足,几件普通的物件,竟能惹得她这般高兴“见你喜欢,就自做主张买了下来。” 林云烟心里有着些许感动,肯为自己用心的男人怕是只有他一个,他的一言一行流露出的好感,有淡淡的不舍,她都看在眼里,只是自己已是残花败柳,不值他这样用心,这样怕是害了他,让他早早断了念头才对。 这家酒楼林云烟十分熟悉,是她经常来的地方,是能和慕容永逸以平常之心相待的地方,这里的饭菜确实不错,也很和她的口味。二人在临窗的一张桌子前坐下,侧头就可以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点了菜静坐着等着。 林云烟把玩着那件椭圆形的翠玉,拿在阳光下看,晶莹剔透,里边似有流动的云,轻柔的风,握在手心凉凉的很是舒服,“这玉真是不错的稀罕之物,怕是皇宫里也寻不到这样灵透的东西,一定很贵重吧?”“恰恰相反,是白送的,唯有这一件没有收钱。”慕容永康的眸光落在云烟身上,根本无意欣赏那块在他看来算不得什麽的碧玉“那摊主说,此玉乃吸日月光华而生成的一件宝贝,此物只给识得它的人,所以只增,分文不取,还说……”慕容永康看了看林云烟欲言又止,似在思忖着要不要说。 “还有什麽?”林云烟淡淡一笑,催促着:“快说着,只说半句话,想闷死人是不是?” “说你会有一场劫难,此玉有避邪化毒,可宝你平安。”慕容永康平静的说着“我倒看着此玉平常,看不出有什麽神奇之处,不足为信,只要喜欢就好,只当一件玩物。而且你深居王府会有什麽劫难,不过是江湖术士的一派胡言,听听也就罢了,不足为信,也不必放在心上。” 林云烟似乎没有听慕容永康说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碧玉上,看样子很是喜欢。 “真是巧啊,七王爷。” 一个娇柔的声音在他们身畔响起,二人同时抬头看去,竟然是许小凤,她身后站着素衣锦服的慕容永逸,面色阴沉,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样的气息林云烟非常熟悉,心里微微打了个寒颤。 “王妃怎么会在这里?”许小凤看见一边静坐的云烟,似乎很是惊讶“不是在皇宫陪伴太后吗?怎么会和七王爷在一起?” 第132章 “在路上碰巧遇到的。”不等林云烟说话,慕容永康抢先说着。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碰巧的事情如此之多,当好好喝上几杯,庆贺一番。”许小凤偷眼瞥了一眼一边沉脸不语的慕容永逸,不冷不热的说着。 “是啊,王爷凤妃请坐吧,我也正有此意,难得这样凑巧,当好好喝上几杯。”林云烟淡淡的笑着,不紧不慢的说着。 此时饭菜已经上桌,林云烟拿起酒壶,为兄弟两个倒酒,然后是许小凤和自己的杯子也斟满,姿态优美动人,一动一频之间流露出一份悠闲雅致。 “娇儿就算了,这杯我就替她喝了。”慕容永逸拿过许小凤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她身体不便,就以茶代酒吧。” 许小凤甜美的笑着,眼里都是幸福,眼神无意的瞟向林云烟,只有她明白那眸光表达的意思,是在炫耀他在慕容永逸心中无法取代的地位,是在说她才是他的唯一,你永远都只能是个陪衬。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竟忘了凤妃有身孕的事了,真是不该。”林云烟淡淡的说着,拿了酒杯一饮而尽,“我自法一杯。” “是王爷太过紧张了,生怕孩子有什麽闪失,这是王爷第一个孩子也难免会如此紧张。”许小凤带有几分娇嗔慢慢的说着,眸光里全是柔情,娇柔而妩媚“王妃姐姐也该快些快些生个小王爷才对。” 林云烟看也不一看那女人得意的神情,只是斟酒自顾自的喝着,知道她的用意,她听来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一心的寂寞,就如这酒,今日喝来却觉索然无味,淡淡的如水,一连几杯进肚,除了神情有些恍惚,再无其他的感觉,菜倒没吃多少,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好似喝的不是酒,而是水。 “别喝了,酒,不是什麽好东西。”慕容永康轻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那般不真实。 林云烟侧头看着他,手里端着酒杯,有些傻傻的笑着:“只是我觉得我杯中的不是酒,而是水,为何没有一点辣味,如水般的清淡。给我倒得是不是水?我们换来尝尝。”说着顺手抢了慕容永康的酒杯,递到嘴边,仰头喝干“这才是酒吗,为何连你都欺负我?你喝酒,却给我喝水?” “你醉了,别再喝了。”慕容永康伸手去抢云烟手中的酒杯,林云烟灵巧的躲过,另一杯酒又一饮而尽。 “我没醉,水,哪会醉人,把酒给我。”林云烟站起身,抢过酒壶,索性嘴对嘴喝了起来。 “好了。”一个带着恼怒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几个人一跳,齐刷刷看着怒容满面的慕容永逸。“不要再喝了,一个堂堂王妃喝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慕容永逸说着站起身绕到林云烟身边,去抢她手中的酒壶,林云烟一个灵巧的闪身轻轻躲过,不乐意的说:“慕容永逸你未免太霸道了,我又没喝你的酒,你凭什麽管我,是慕容永康请我喝酒,又不用你花钱,这酒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你休想管我。” 看着她醉意朦胧的模样,慕容永逸又好气又好笑,平常那般温和淡漠的女子,在酒意的控制下竟如此的霸道不知天高地厚,却有种别样的美丽,醉意朦胧的面容带了几分妩媚,娇柔,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娇柔之态,惹人怜爱,如果不是因着生气她竟然敢和慕容永康私自一起出门,完全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不顾他的颜面,他哪舍得说她半句。 在同时慕容永康一个闪身挡在林云烟身前,“六哥,她喝醉了,你何必和她计较。” 慕容永逸恼怒的瞪着七弟,声音里有不加掩饰的怒气:“她是我的女人,我要如何就能如何,关你什麽事?闪开。” 慕容永康看着六哥不可理喻的模样同样一心的恼怒,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闪开的意思。 许小凤见事情不好,如若不阻止,兄弟两个再僵持下去,只怕会动起手来,忙站起身,满面含笑的劝着“两位王爷都消消气,这样的良辰美景,美食佳肴,因这点小事闹别扭真是不值,你们且坐下,我来劝劝王妃。” 这时林云烟却是悠闲的很,自斟自饮,无视身边的一切,似都和她无关,只有杯中的酒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懒洋洋的说着“你们如果要闹就出去闹,别饶了我的雅兴。”然后轻声叹息一声“这人生真是无趣,寂寞的使人心痛。想来,还有什麽好挣好吵的,都是些无趣的事,只有这酒可以使人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似身在一个空灵的时空,舒服的赛似神仙。” 似在自言自语,声音低的有些轻不可闻,然,有心人自会听得清清楚楚,字字入耳,听得心碎泪盈,娇柔背影是浓浓的寂寞无助。 二个男人呆呆的站着,再也没有任何举动,任由林云烟把清如水的液体一杯杯灌入口中,偶尔有轻声的叹息,是淡淡的轻愁。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一种死寂的沉默,有令人窒息的压抑,许小凤觉得异常的憋闷,本想抓林云烟一个现形,让她在慕容永逸心里的形象毁掉,好像事情的发展不似她预期的那般好,慕容永逸虽有恼怒,而疼惜似乎更多一些,看在眼里心中有浓浓的恨意,面上却依然温和。慢慢走到林云烟,眸光里全是恨意,嘴里温婉的说着:“王妃,别喝了。”同时伸手去抢酒杯,林云烟挥手挡住,另一只手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得意的一笑,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手有些有些不听使唤,酒杯变成了好几个,努力瞪大眼睛,终于倒满,刚要拿,却被许小凤一伸手拿走,林云烟哪肯依她,晃悠着站起身,伸手便夺,许小凤往后退了一步,身体靠上身后的椅子,林云烟再次近身,她再退后,不想椅子倒地,她的身体也顺势摔了下去。 三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许小凤硬生生的摔倒在椅子上,酒杯落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酒液晶莹如露珠洒落一地。 慕容永逸第一个从茫然中清醒,闪身来到许小凤身边,蹲下身体,将她抱进怀中,唤着:“娇儿,娇儿……” 第133章 许小凤强忍着疼痛,泪水迅速滑落,抽泣着“我们的孩子,王爷,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不要怪王妃,她是无心的,就算有意,也是我们有错在先,她存心报复也有情可源,不要怪她,啊……好痛……我的孩子。” 慕容永逸下意识的往许小凤下身看去,衣裙已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心中一阵发紧,预感到事情不好,抬头怨怼的看一眼不知所措的林云烟,冷冷的说道:“你可满意了?” 被冰冷的眸光盯视着,林云烟由不得打了个寒颤,酒醒了一半,这是她熟悉的目光,这才是他该对她的目光,这段时间的温柔似乎只是一个梦,此时完全醒了,呈现在眼前的是最真实,最无情的现实。 似乎没察觉到慕容永逸匆匆抱着许小凤离开,只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站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分不清是幻似梦,在一片混沌中只听到慕容永逸远远的传来一句话“替我照看一下,此时她不宜回王府,先送她回宫吧。”显然是在托付慕容永康。 “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慕容永康看着她一身的茫然无助,心中万分心痛。 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并不是林云烟把她推到的,是许小凤自己推到椅子,然后顺势倒下的,如没猜错是她故意的,只是一时想不出她出于什麽原因,甘愿冒如此的风险,不顾有孕在身,会伤害到孩子。 看情形摔得似乎不轻,且流了那么多血,怕是孩子不保,如若六哥是非不分,怕是把所有罪责都赖在林云烟身上,她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只是可怜了这般可爱的女子,自己却无能为力,不能为她分担一点忧愁。 林云烟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慢慢的坐下,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犹如是另一个时空的人,那般遥不可及,突然觉得异常的孤独,有些寒意不禁般抱紧双肩。 “你说的没错,这酒却不是好东西,虽能醉人,却不能醉心,纵然把天下的酒都喝净,这心依然是清醒如明镜,愁更愁,忧更忧,只是稍微有些舒服,飘飘然如超脱尘世,醒来时又如何呢?依然要面对这人世间所有不堪。”林云烟看着酒杯里澄澈的液体,慢慢的说着。“我好想远离这里,到一个没有这些纷扰的地方生活,一间房,一张桌,一张床,一本书,晚上拥一床暖被入睡,就足以,可惜,这样简单的要求都是奢望,活着好累。” 好想把面前的女子拥入怀中,消除她的寒意,温暖她的心灵,这般美好的女子却不被珍惜,简直是对生命的亵渎。 一行清泪从林云烟清雅的面庞上无声的滑落,没有抽泣,只是静静的流着,肆意的流着,似在宣泄着所有的委屈,不心痛,只是一心的委屈。 慕容永康不知如何劝解,唯一可做的只是坐在她身旁,默默的陪着她,让她少些孤独感。 好久好久林云烟擦干泪痕,似乎流尽了所有伤心,扬起脸,睫毛上还带着点点晶莹,脸上带了淡淡的笑容,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只看得慕容永康心微微抽痛“让你见笑着,看见我这般狼狈的模样。” “谁都有不如意的时候,你们女子似乎更加幸福,可以通过眼泪发泄心中的苦闷,而男人只有咬紧牙关忍着,哭出来很好。”慕容永逸顿一顿又接着说“别难过,看得出六哥还是很在乎你的,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明显的醋意,此时许小凤的情形是他失去了沉稳,冷静,顾不上你的感受,你不要往心里去,相信,他很快会来宫里接你。” “不要提这些无趣的事了,很累了,我想回宫。”说着林云烟站起身,往门口走着,步履有些不稳,慕容永康欲伸手扶她,她却闪身躲开“我自己可以。” 出了酒楼,有辆马车等在门前,林云烟认得是慕容永逸的马车,有些疑惑,他难道还没离开吗? “王妃,王爷特意让小人等在这里送王妃回宫。”是慕容永逸的贴身侍卫,站在面前恭恭敬敬的说。 难得他这般细心,还给自己留了马车,只是他和许小凤是怎么离开的?看许小凤的样子好像很不好,如果因此失去了孩子,定会把所有都赖在自己头上,虽不是自己推的,也该是间接的凶手,是因着自己去抢酒杯,她才一再退后,只是好像当时的情形是她扶着椅子,身体又不是靠在上面,椅子怎么会倒,她也跟着顺势倒了下去,完全可以避免,而且她是个母亲,保护孩子是母亲的本能,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难道是故意的?这样想着林云烟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是为了借此陷害自己,让慕容永逸恨自己,这才是她的目的? “在想什麽呢?”慕容永康也上了马车,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出神的模样,温和的问着。 “只是觉得今天的事有些蹊跷,沒什麽,也许是我多心了。”林云烟淡淡一笑,轻声的说“明天你就要离开了,应该还有要办的事吧?如有,就去吧,我没事。” 因酒意眸光变得朦胧,如古谭之水深不见底,脸颊带着点点红晕,整个人瞬间变得娇美而动人,美的使人心猿意马,慕容永康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脸一红,说话有些磕巴“没,没有,一切都安顿好了。” “你还说我,你才喝多了,说话都大舌头了。”林云烟笑嘻嘻的说着,带着几分得意,似是为着她的发现而得意“脸都红了,你还能这般羞涩?不会是真实的喜欢上我了吧?呵呵……”林云烟笑着,因着酒的控制有些口无遮拦。 被她这样一说慕容永康觉得更加不自在,似坐的不太舒服,身体动了动,他自认也是个遇事冷静沉稳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在她面前总是表现的这般毛躁,一颗心仿佛随她而动,不能自持,明知自己不能对她动心,却偏偏动了,并深深的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不知如何是好。 第134章 “自小我就喜欢着慕容永逸,把他看成我的唯一,心中再放不下他人,太后指婚,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他,他,却只是因为仇恨才答应娶我的,或者说因为某些目的更为贴切些,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恋,有的只是百般责难,利用,就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林云烟倦怠的靠着软垫,神情恍惚而哀伤,似在喃喃自语“今日也许是天意,他的孩子又葬送在我的手里,伤害了他最爱的女人,此时,他怕是恨我入骨,此时发生意外,也许于所有人都好。” 她从未和别人说过这些,这是她心中的秘密,不想被别人知晓,一直深深的埋在心底最深处,自踏进王府的第一天起,这注定要成为永生的秘密,对一个仇视自己的男人她还能有什麽奢望,似乎说什麽做什麽都是多余的,他有他的所爱,注定他们无缘,最后,形同陌路,各分西东。 “意外?”慕容永康脱口问道,心中莫名的不安。 “是,不是说我有劫难吗?”林云烟轻轻笑着,有说不出的悲哀。 看着她悲伤的表情,慕容永康的心在揪痛,略显单薄的身体似不禁风吹般缩成一团,那般寂寞无助,他却不能给她任何安慰,似乎说什麽都苍白无力,都不能抚平她心里的伤痛。 林云烟闭上眼睛,呼吸平稳,面色平和,似乎是睡着了,眉宇间的愁容却不能舒展,似乎心里有着浓的化不开的愁绪。 天色阴沉,风带着潮湿阴冷的气息吹进来,要下雨了,这样睡觉实在不妥,慕容永康脱下长衫,轻轻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安静的坐在她的对面,心中久久不愿能平静,这般美好的女子,承受这许多的伤痛,他实在不忍。 进了宫,来到养心殿太后住的地方,有几个宫女帮着,把林云烟安置在太后为她准备的房间,一切妥当,慕容永康有些眷恋的看一眼床上的林云烟,才转身离去。 好在太后不在,不然不知要怎样责怪自己呢,堂堂的一个王妃喝成这等模样,成何体统,会拿出条条规矩数落一番,好在不在,耳根子也清静了不少。 半夜醒来,林云烟觉得口干舌燥,起来找些水喝,好在还有烛火,不知哪个奴婢如此粗心,竟忘了吹灭烛火就离开了,头有些发沉,坐起身,慢慢的下床,抬头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面前,把她狠狠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倒退,跌坐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见鬼似的,嗔目结舌的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如何不能再这里?王妃能来得,我就来不得不成?”慕容永逸说着,一步步逼近。 林云烟心里一阵紧张,继而放松下来,竟笑了,娇俏的脸灿如桃花,“是来索命的吧?这麽迫不及待,都等不到天亮?来吧,这条命本就是你的,你随时可以拿去,来吧,痛快些。” 林云烟含笑闭上眼睛,在淡淡的烛光下紧闭的眸子映出点点晶莹,表情凛然而决绝,就如新婚之夜时的不惧生死。 好半天好半天,没有剑出鞘的声音,没有寒气逼来,是一室的安静,静的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窗外的雨声不断的响着,似在诠释着夜的寂静。 “你就如此恨我?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真好笑,问这般白痴的问题,我如何不恨你?你不也一样残忍的杀害了我的孩子?你可曾难过?可曾心痛?没有,只有报复的痛快淋漓吧?”林云烟睁开双眼,一行清泪在脸上滑落,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愤恨,他完全不信任自己,认为今天的事情是她所为,这样的男人再也无需有什麽留恋,要做的就是狠狠的伤害,决绝的离开,那仅存的一丝温暖也无需留着,只有深深恨上,才能决绝离开。“我也一样,也如你当时的心情。”泪水肆意的流着,笑容也在俏丽的脸上肆意绽放。 她脸上的决绝使慕容永逸心如刀绞,没想到他一手酿就的错误会伤她如此之深,他没资格责怪他,没有他当初的狠绝,她就不会变成这样,要怪,只能怪他。 “她是无辜的,何必害她,有多大的怨恨,冲着我来,我欠你的,我当承受。”慕容永逸尽力平和的说,慢慢走到床边,坐在林云烟身边“我一直想尽力弥补,想好好待你……” 心又一次绞痛,涩涩的不是滋味,打断他的话,很生气的说着“够了,不要再伪装了,你一个堂堂王爷,杀死我如碾死一只蚂蚁,何必这样费尽心机的伪装你有多么在意我,到底何意?你,还是好好待你的娇儿吧,我,无福享受。” 林云烟一字一顿的说着,毅然而绝然,此时的她没有理智,只有一心的悲伤,寂寞而无助,面对心中依然爱着的男人,不得不说出如此伤害的话,自知,不可以再存有希望,会伤的更深,此刻唯一的念想就是狠狠的伤害,远远的离开。 “云烟……”慕容永逸只是一声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不知怎样安抚她此刻的伤心。 “你只看到了她的痛,可曾在意当时我的痛苦?她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我怀的难道不是你的骨肉,同样是你的骨肉,为何竟有如此的差别?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我如何?”林云烟似乎很激动,不假思索的说着内心的想法,句句道出自己如澜的伤感,诠释着她当时有多么的痛苦,此刻不想有任何的隐忍,只想渲泄,“在你眼里我如同草芥,卑微不堪,就算以前我有多么爱你,但现在对你没有一点感觉,你给我的除了伤害,再无其他,我不会再爱你,永远不会。” 毅然而绝然。 “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会尽力弥补。”慕容永逸有些不知所措的说着,深切的感受到她深深的伤痛无助,心阵阵刺痛,“你不会的,你自小就爱着我,那么久的爱恋绝不会轻易就不爱了,我也有足够的耐心,换回你曾经的爱。” “我不想爱,不想再爱你。”林云烟有些偏执的说着,“请回吧,你的娇儿还在等你,我也累了,想要休息。”林云烟倦怠的靠着床栏,无力的说着,似乎刚才的一席话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神情有些恍惚,“她还好吗?” “孩子没了,哭累了,睡了。”慕容永逸没有说大夫检查说以后很难再怀孕的事情,怕再增加她的不安,她此时的情形使他心中不安,那么决绝的表情,和平常的她有着太大的反差,似乎随时都会离他远去,“你睡吧,我看着你睡着再走。” 轻轻为她盖好被子,动作轻柔缓慢,眸光里溢满爱意,他不怪她,此时看她哪都好,那有些无理取闹的小脾气都让他喜欢。 人就是奇怪的动物,思维会随着感情而不同,爱着,所有缺点都会化为优点,恨着,就算面前的人有多么优秀,也会觉得满身是毛病,这就是爱与不爱的最大差别。 一顿发泄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心的疲惫,浑身软弱无力,不再理会他,在混沌中沉沉睡去。 一头青丝散落在枕上,有着一种苍凉之美,娇嫩的唇倔犟的闭着,眉头轻皱,似有浓的化不开的愁绪在心中纠结,连睡觉都不能安然。 慕容永逸疼惜的把柔软的纤指握于手间,对面前的女子有着太多的亏欠,仿佛这样握着才觉得安心。此时才明白对她有多么的眷恋,不舍,就算倾其所有都要守住的女子。 从不知一个人可以左右另一个人的思想,因着她喜而喜,因着她忧而忧,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很美妙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就算许小凤都不曾让他有这种感觉。对她,只是一种自然的近乎亲情的到情感,而面前的女子给他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那就叫怦然心动吧?可以为她痴为她狂,眼里除了她在不能放下任何人,任何事,这才是爱,酸酸的,甜甜的,涩涩的味道,只想宠着她,捧在手心里暖着。 直到天蒙蒙见亮,慕容永逸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匆忙赶往王府,怕许小凤睁眼看不见他,又会伤心流泪,她此时的身体不宜太过伤心,需要好好调养。 清晨第一缕阳光泻入房间,调皮的耀着林云烟的眼睛,有些不适的挪动一下身体,睁开双眸,半眯着眼睛拥一床暖被,倾听外面鸟儿的鸣叫。昨夜还是细雨绵绵,今日竟然清空万里,比较起来她还是喜欢下雨的天气,气温微凉使人舒爽而惬意,拥一床暖被入怀,心中安然。 其实昨晚她睡的并不安稳,能感到他轻声的叹息,暖暖的温热的鼻息扑在脸上,温暖了她冰冷的心,他比以前温和了许多,也没了之前的霸道傲慢,变得温柔体贴,甚至在清晨他放开她的手,慢慢离开,她都清楚的知道,心不由得一阵感动。 第135章 回想起昨天的一切,心中茫然,慕容永逸的话回荡在耳边,使她感动,只是,要想重新接纳他,还心有余悸,那王府对她而言犹如噩梦,每每想起所发生的一切就一心的寒冷,再不敢去尝试。慕容永逸此时温和,不知何时就会变脸,他的脾气一向阴晴不定,而那许小凤断不能容她,昨天的事情就是个例子,而慕容永逸断定是她存心所为,视她是这般不堪的女子,还要如何相对?罢了,离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轻轻起床,一个奴婢进来帮她梳洗完毕,由于昨日是合衣而眠,衣服压得褶皱不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起身离开房间,去往皇太后的寝殿请安。 未近大殿只听得守门的太监高声禀报一声永逸王妃到。 那尖尖的刺耳的声音吓了林云烟一跳,心中疑惑,自己住在这里,经常在此走动,哪用这样大声禀报,唯一的解释就是里边除了太后之外还有外人,很可能在商议什麽大事,那声分明是在提醒里边的人。 她走进门口太监并未阻拦,刚刚进门,迎面走来一人,抬头看去正是昨日的袁大人,林云烟也曾听说过此人,是仅次于许小凤父亲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同父亲一起在战场杀敌,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只是大为不解,他该出现在皇上那里才对,为何一连两日在太后的寝宫遇到,看情形似在商讨大事,难道是跟慕容永逸做皇帝有关?这几日的相处发现太后绝非一个等闲的老太婆,而是有着男人的魄力果断的女人,运筹而帷幄,一直暗地笼络身边的力量为将来慕容永逸能够顺利登记做准备。 “别傻站着了,过来陪皇祖母吃些东西。”太后温和的声音从大殿深处传来。 林云烟回过神来,面带微笑走到太后身边坐下,看着一桌的饭菜,肚子咕咕直叫,昨天在酒楼酒是喝的不少,菜却没吃多少,此时肚子空空,饿得不行,只想饱餐一顿。 “昨天可好?”太后似很不经意的问着,随手拿了勺子,把鲜美的汤汁送入口中。 “还好,该遇到的,不该遇到的,都遇到了,该发生不该发生的全发生了。”林云烟苦笑一下,并未隐瞒,也知没有隐瞒的必要,她身后跟踪的不止慕容永康一个,一定还有太后派的的人,想必昨天发生的事情都在太后的掌控之中,“天意,现在我不得不信,真的有些事是天注定的,天意不可违。” “出去一趟竟有此感慨,定是发生了什麽,说来听听。”太后一边吃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那样子似在闲聊。 林云烟喝了一口汤,觉得真是鲜美,更加勾起了胃口,“皇祖母,能不能等我吃饱了再问?我实在是饿了,无心回答您任何问题,只想好好吃上一顿,以消除肚子的饥饿。” 看着她孩子般贪吃的模样,太后好心情的一笑,轻轻点头,算是同意她的提议,祖孙二人低头吃着可口的饭菜,再没说什麽。 残羹敛去,宫女上了花茶,淡淡的清香之气扑面而来,闻着沁人心脾,林云烟看着茶水中漂浮不定的一片茶叶,有些出神,轻轻叹息一声“如我猜测没错,昨日之事皇祖母已了如指掌,所以我不想再重复一遍,免得皇祖母听着心烦。”林云烟移开目光,看着太后“您是想知道我要如何处理吧?” 太后微微一愣,继而一笑,好聪明的女子,而且武艺远在自己想象之上,竟然察觉了有人跟踪,不置可否,轻轻点头。 “如果我想离开王府,想必您不会拦阻。”林云烟眸光清澈,脸上挂着浅笑,慢慢说着“我要的是一份独一无二的感情,他若爱上我,心中必再放不下其他女人,身边只能有我一个,就算是做了九五至尊也要如此,这第一个不容的就应是您,所以知道我有这想法时,你就做了取舍,在他登上皇位之日就是我离开之时。” “你太过聪明,不适合做他的女人,倒适合做他的部下,在有些事情上能助他一臂之力。”太后并不否认,毫不隐讳说出内心所想。 “我明白太后的意思,我会不着痕迹,暗中帮他的,如若您没有别的吩咐,我现在就告退。” 太后点头,看着林云烟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轻轻叹息一声,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子,只是她太过狂妄,竟然要独一无二的感情,慕容永逸给不起,她说的没错,第一个不能容的就是她,她要为皇族的香火着想。 回到王府,林云烟直奔紫竹苑,小枚正在给花草浇水,看见云烟进门,忙迎了上来,脸上有担忧之色“小姐您没事吧?” 侧妃流产的事已在王府传开,说是王妃心生嫉妒,故意推倒了侧妃才导致流产的,王爷大怒,不准王妃再回王府,小枚正在担忧,不想林云烟此时却回来了。 林云烟知道她在担心什麽,淡淡一笑“没事,去收拾东西,简单收拾些衣物就好,我们离开王府,不要多问,去吧。” 见小姐如此说,小枚也没再多问,乖巧的转身进屋收拾,一想到要离开王府心中就万分的欢喜。王爷的态度好了许多,下人们也不敢再欺负她,甚至有些谦恭的对她,可她依然不喜欢这里,也许以前的事情给内心留下了阴影,再无法忘怀,生怕,哪天喜怒无常的王爷再恢复原来的模样,那,她们主仆二人又会回到以前暗无天日的生活,太可怕了,所以,离开最好,免得日日担心。 看着院落里亲手栽种的花花草草林云烟真的有些不舍,在这里已经生活这麽许久,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深刻的感情,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落、茫然,虽然这里有着许多不堪的回忆,真要离开还真有些难以割舍,仿佛心被一下子掏空了,生命在渐渐褪去颜色。 第136章 院落外远远的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门被从外面推开,许小凤由一个丫鬟搀扶着站在门外,脸色苍白,面容有些憔悴,神情倦怠,显然昨日的流产耗费了太多精力,此时没了往日的娇媚之态,样子极为狼狈。 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眼神却冷冽不善,由丫鬟搀扶着,慢慢的走了进来,在藤椅上坐下,抬头鄙视着林云烟,冷声说着“你还真是命大,竟然还活着?” 却在暗自思忖,她怎会还活着?在酒楼明明在她酒碗里下了剧毒,几个时辰内会不知不觉昏睡而亡,过了整整一晚,竟然还能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一点中毒的症状。刚刚听丫鬟禀报说王妃回来,还以为是被人抬回来的,没成想是好端端的自己走回来的,且,安然无恙的浅笑着站在自己面前,模样清丽如旧。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把剧毒放在指甲之内,趁着抢她酒杯时,指尖在酒液中轻点,使毒粉融入酒中,莫非是毒粉有问题? 林云烟轻轻一笑,一副淡然的神情,微微挑眉,反问“我为何回来不得,我是这里的王妃,王府的女主人,你的话听来有些可笑。” 许小凤一窒,气得有些哆嗦,她说的句句属实,句句在理,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而自己只是个偏房,想大声说话,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声音微弱“那又怎样?王爷心中有谁你心中应该明白,王府里的大小事务一直由我管理,而你算什麽,只不过挂着虚名,连孩子都没资格生。” 林云烟并不生气,慢慢坐在石凳上,浅笑着,漫不经心的说着“的确如此,那你还有什麽好担心的?为何这般忐忑不安,那般没有自信,是在怀疑你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吗?” 许小凤此时气得恨不得上前扯烂她的嘴巴,怎奈心有余力不足,此时的身子虚弱的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愣了愣,突然一笑“你不要得意,你若一定要呆在这里随你,只是王爷不会轻易绕过你,你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也要用生命偿还,咱们走着瞧,看谁会笑到最后。” “你的孩子是如何死的你心里明白,你是怎样摔倒的您心中有数,真是糟蹋了你的聪明,没用在正道上,倘若慕容永逸知道你是心机如此深的女子,你觉得他还会喜欢你吗?” 被她点透许小凤心中没了底气,她是如何知晓的,记得当时她醉得一塌糊涂,不可能看出破绽,就连一向睿智的慕容永逸都深信是她把自己推到的,而她却明白一切,不以为然说着“那又怎样?你我说了都不算数,王爷的眼光是雪亮的,他的想法才是真理,你不服又能如何?你能左右王爷的想法吗?此时王爷心中正恨着你,恨你害死了他的孩子,难道他会信你的想法?” 远远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听便知是慕容永逸,想是下了早朝回来了,脚步临近门口,林云烟突然一笑,笑声如银铃般清晰悦耳,在不大的院落里轻轻回荡,“就是我故意把你推倒,我恨你,恨慕容永逸,恨你们对我做的一切,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正愁没有机会,那天你偏偏送上门来,我当然不能错过,借着醉酒撞到你,天意,都是天意,我不想否认,也知,你也奈何不了我。” “你,你……”许小凤微微一愣,不解她为何突然一改刚才的说法,明知是自己故意所为,却一口拦在自己身上,却无意去想究竟,只是一心的气恼,手指着她,气得直哆嗦,“我不会绕过你,我要千刀万剐你……”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林云烟身形一闪已站在她的面前,“你可信,我不用刀剑一样可以要你性命?” 许小凤有些傻兮兮的看着面前站立的女子,继而是一脸的恐惧,心里莫名的害怕,她刚刚还坐在那,她甚至没有看清她何时站起来的,却已站在她面前,如鬼魂般的诡异“你是如何过来的?你是人是鬼?” “你说我是人是鬼?”林云烟见她一副见鬼般的神情,忍不住一笑,灿如烟花,低头俯视着她,提高声音说着“信不信我此时就要了你的命,就算慕容永逸此时赶来也救不了你。” 她的声音虽柔和,许小凤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有些怕面前的女子,她的神出鬼没使她摸不清她的底细,不知如何对付? “云烟休要伤她。”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声音未落慕容永逸已经走进门来,一脸焦急之色“不要伤她,莫要一错再错。” 林云烟的声音虽不高,却使出内力把声音传了出去,用意就是让慕容永逸听见,果真来的快。听他所说实在生气,自己怎么一错再错了?从头到尾她忍辱负重的活着,到现在却落得一错再错,罢,罢,索性不枉背着恶名,手轻轻一递,直抵许小凤的死穴,许小凤欲呼之声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头一歪,安静的闭上眼睛,在同时慕容永逸已来到眼前,眼睁睁的看着许小凤没了气息,“你,你怎么下了如此狠手,你……” 蹲下身子,把许小凤抱在怀中,柔软的身体渐渐有了凉意,似乎生命在从身体内渐渐抽去。慕容永逸失望的看林云烟一眼,抱起许小凤大步走出门外,没有回头,吩咐着“来人,把紫竹苑给我看守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王妃也寸步不得离开。” 林云烟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中一阵绞痛,是要把自己软禁起来?她不屑的看看手拿兵器的侍卫,就这些酒囊饭袋还想拦住她的去路,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只是带着小枚就没那么容易了,真要费心想些办法才对。 转身正迎上小枚忧虑的眼神,焦急的说:“小姐,我们要如何离开?此时院落已经被团团包围,带我离开恐怕很难,您还是不要管我了,自己离开吧,侧妃真的死了吗?看王爷十分生气的样子,样子也十分恐怖,怕是对您不利,快些走吧,不要管我,我只是一个奴婢,他不会把我如何的,快走。” 第137章 这次离开是再也不能回头了,她决不能把小枚一人留在这是非之地,她只是点了许小凤 的死穴,她只是暂时昏迷,状况如死去一般,几个时辰后会自行醒来。如若小枚还呆子府中,依许小凤狠毒的个性绝不会放过她,会把对她的所有怨气发在小枚身上,一定要带小枚一起离开。 只好等到后半夜,人的生理时钟最困乏的时候,也是警惕心最弱的时候,那时再从后门悄悄离开。 夜深人静,偶尔从门外传来侍卫的哈欠之声,脚步声也变得懒散,似十分困乏。林云烟飘身来到门口两个侍卫正靠在门框上打盹,就连她站在他们面前都没有察觉,像是进入浅睡眠状态,林云烟轻轻一笑,使用真力轻轻推开院门,发出轻微的响动,两个侍卫依然睡的香甜,没有丝毫察觉。 小枚蹑手蹑脚走出来,随着云烟往后门走去。 紫竹苑坐落在王府的最深处,离后门很近,绕过院落就可以看见。 一阵脚步声走来,林云烟拉着小枚躲到假山石后,待几个巡逻的士兵走过,才闪身出来,远远的看见后门口有两个侍卫在来回走动,林云烟让小枚藏好,自己身形一闪来到门口,站在他们中间左右手同时一点,那二人欲呼之声还来不及出口,就保持着一个姿势定在当地,只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清丽脱俗的女子。 林云烟摆手,小枚悄声走过来,指了指上了锁的后门,林云烟微微一笑,这区区一把锁哪难得住她。走到门前,伸了手轻轻一动,锁应声落地,小枚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只是也不觉得奇怪,小姐的功夫出神入化,在她的记忆里,除了慕容永逸,似乎还没什麽可以如何她的,为何对慕容永逸那般忍气吞声,她还真猜不出是因为什麽,似乎有些不得已的原因,也许是因为爱着吧? 可惜没有马匹,只能凭着两只脚徒步行走,虽然带了一些银两,这深更半夜也无处去买。小枚不会武功,云烟也不好使用轻功,只得陪着她一起走,不能耽搁,必须趁着王府的人还未察觉她们离开,天亮之前赶到城门口,城门一开马上出城,出了城天高地阔再也无需被慕容永逸发现,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凤凰苑里,许小凤平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双眸紧闭,嘴唇黑紫,一头乌发散落在枕上,脆弱的如吹阵风就可烟消云散,毫无生命的痕迹。 夜里的风有些凉,房门未关轻轻吹了进来,烛光摇曳,轻纱浮动,越发的阴森恐怖。几个奴婢瑟缩在房间的一角,脸上布满恐惧的神情,慕容永逸坐在床前,看着没有一丝气息的许小凤,眉头紧锁,似有着满心的愁绪无法解开。 他不信林云烟会真的杀了许小凤,就算二人不合也不至用杀手的地步,只是现在许小凤已经没了气息,种种现实表明已经没了生命。云烟呀,你为何要如此?这样不但害了你,更害了你的家人,那许小凤的父亲本就权倾朝野,仗着曾有恩于先皇在朝中不可一世,就连皇上都要让他几分,杀了他最疼爱的女儿,他怎会轻易放过有关人等,就算林年横是开国元老,兵权在手,怕是也不能与他抗衡。 天微微放亮之时,慕容永逸觉得眼皮有些发沉,神情倦怠,恍惚间好像看见许小凤的动了一下,定睛看去,还是原来的模样,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没太在意,站起身刚要转身离开,只听见微弱的声音慢慢的响在耳边“王爷……” 急忙回身,许小凤正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她,面容憔悴而虚弱,声音就出自她口。 “你醒了?”慕容永逸惊喜万分,俯下身体把她双手握在手间,激动不已。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许小凤说着泣不成声,回想起昨天的一切,还心有余悸,那女子竟然会武功,而且出手不凡,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想要取自己命完全在她的一念之间,抬手可得,此时想来还是一身冷汗。 “没事就好,先不要多说,好好休息。”慕容永逸轻声安抚着“我让他们请来成大夫给你看看,看有没有不适,再让厨房做些补品,好生将养着,不要多想,一切没事。” “谢些王爷关心,体贴。”许小凤此时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只觉得身边都是杀机,丝毫的安全感都没有,“王爷别走,我怕。”伸手死死拽住慕容永逸的衣襟,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他,样子楚楚可怜,昔日的霸道蛮横荡然无存。 慕容永逸只得重新坐好,温和的笑着,轻声安抚着“没事,不怕,不怕。”声音柔和温暖,许小凤这才安静下来,似乎只有他陪在身边才觉得安全,心就有了着落,才不觉得危险。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一名侍卫走进门来,“王爷,王妃不见了,后门的两个侍卫被点了穴,锁在地上,门开着,应该是从后门出去的,您看……”侍卫担心的看着慕容永逸,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麽,生怕他雷霆大怒,把邪火发在自己身上。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慕容永逸表现的异常平和安静,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并无责怪之意,心中明白,依林云烟的身手绝不在自己之下,她想要离开,这些人根本阻拦不住。“王爷,这样胆大妄为不把您放在眼里的女子,离开也好,从此王府也可得了安静,她如此造次,杀了我的孩子,伤了我,就算她不离开,我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看得出她的武艺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那又如何,有我父亲在,她就难逃我手,或许她的离开才能让她活得长久些。”许小凤心中全是恨意,又掺杂了浓浓的惧怕,此时听说她离开王府了,有些肆无忌惮,那种怕也渐渐消失。 “好了,本王会妥善处理的,你要担心的是你的身体,别的不要多想了,我自有主张。”慕容永逸的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心中所想,听他的语气有些漠然,似在隐忍着心中的烦躁。 许小凤闭了嘴,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心中有莫名的惆怅,明白他心中依然记挂着林云烟,无法舍去。这样想着泪水悄悄滑落,这就是自己自小深爱的男人,此时心里想的却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女人,为了她,他情愿让她伤心。 她心有不甘,他们只不过短短数月相处,而且一月几乎见不上几面,而且见面也不会好好相待,都是互相伤害,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恨变爱,而且还深到如此地步,她无法想象,感情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而,输给那么一个女子手里,她心中实在不甘。 ————--——————————来世今生分界线——————————————————— 林云烟睁开双眼,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都是古色古香的东西,清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草香气飘进来,弥漫了整个房间,凉爽而怡人,使人精神一震,微微欠了欠身,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躺了一百年那么久,浑身上下的肉都是痛得。 “醒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走进来一位老者,一头银发,一缕银髯飘在前胸,却精神烁烁,道骨仙风“你这一觉可是好睡,一睡就是数月之久,感觉可好?” “师傅。”林云烟浅笑着,轻轻的唤了一声,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坐起身,怎奈身体似有千斤重,额头微微出汗,重新虚弱的躺下,“我这是怎么了?这身体似有千斤重。” “别急,你已经昏迷数月,身体躺的太久了,无力也是正常。而且你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有孩子的重量压着,当然要笨重一些。”老者走到床前,微笑着。 林云烟这才往自己的腹部看去,已经隆起了一个大包,神情有些恍惚,自己怎么会怀孕呢?记得从王府逃出来的时候并未怀孕呀?到底怎么回事? 回想起,她和小枚逃出王府,天亮之前到了城门口,等城门打开就出了城,一路走来到没人来追赶她们,走至一片林子中,却迷了路,那林子也是奇怪,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就像进了迷宫,都是在原地转圈,走来走去都会绕回原地,然后又渴又饿又累,终于挨不住晕了过去。 醒来就是置身在这里,眼前的老者她十分熟悉,是自己的恩师,房间也是熟悉的,她曾住过的地方,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有些奇怪,是现代的装束,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是现代的林云烟,还是古代的林云烟。 被师傅一点拨,现代的一些事出现在脑海,自己确实怀了身孕,难道自己不是在古代而是现代?记得一路走到这里却突然昏迷过去,当时怀孕也就两个月,肚子还是平坦的,看着此时的肚子高高隆起,应该有六七个月那么大,莫非自己已经昏迷四五个月了?孩子会怎么样? 第138章 “师傅,这几个月我是如何度过的?我的孩子会有事吗?”林云烟很害怕自己处于昏迷中,无法获取营养,从而影响孩子的健康。 老者淡淡一笑“放心,你和孩子现在都很健康,你昏迷期间我每日给你补充营养,身体的日常所需,按时检查,一切都好。” 林云烟这才放下心来,深知师傅的神通,无人可以比拟,在印象里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忧虑打消欣慰的一笑,心中依然疑惑,看着身上现代的衣服,再看看房间里古色古香的摆设,“只是不知我身在现代,还是古代?是现代的林云烟,还是古代的林云烟?” “你现在的身体是现代的,只是你所在的地方,即不在古代,也不在现代,而是在一个灵异的时空,凡人不可能涉足的地方,之所以你能进入,因为你与此处有着深远的渊源,在千年之前的古代你就是此处的主人。”老者慢慢的说着,面色慈祥亲和“就连灵魂都在此处落脚,知道他投胎的年代,时间,才离开此处,转世为人,和他再次相遇,相知,相爱,最终却又不得不离开那所城市,而又回来这里,这就是你所经历的一切。” 林云烟静静的听着,并不觉得不可思议,而是很平淡的接受了老者所说的一切,她能记得前生的一切就是最大的不可思议了,听到这些到觉得稀松平常,不足为奇,或许,她就是一个离奇的传说吧。 轻轻抚摸着圆鼓鼓的肚皮,想起欧阳枫,不知他现在可好?是否会想起她? 人潮攒动的教堂在婚礼进行曲响起后,恢复一片寂静,肃静而圣洁,人们齐刷刷把目光投向教堂门口缓步走来的一对新人,男子略显清瘦,但依然精神烁烁,俊美无双,只是俊朗的一张面孔没有一丝新婚的喜悦之情,对身边的一切表露的是一脸的漠然,眸光深邃,如深不见底的幽潭,忧郁而清冷。 女子身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笑颜如花,如一只盛开的玫瑰,眩目而迷人,观者无不为她倾倒。 在亲朋的祝福下,二人缓缓走到神父面前。 “李嫣然小姐,您是否愿意嫁欧阳枫先生为妻?无论贫穷,疾病,都永远相伴,不离不弃?” “我愿意。”新娘如仙子般幸福的笑着,温柔的说着,语气坚贞不移。 “欧阳枫先生,您是否愿意娶李嫣然女士为妻?无论贫穷,疾病,都永远相伴,不离不弃?” 欧阳枫侧头看着身边一身圣洁的新娘,和平常的李嫣然的穿戴截然不同,在洁白的衬托下整个人都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白的光晕,如圣洁的仙子,看着那般不真实。这种圣洁光晕是他的云烟才有的,那种淡淡的,如水般纯净的女子,他终生都不会遗忘的女子,想起就会使人心疼的女子。 淡淡的银白色的光环里是林云烟浅笑的模样,温婉而恬静,温柔的看着他,粉唇微启“是否愿娶我为妻?” “我愿意,我愿意……”欧阳枫进入一种幻觉,视觉混淆,看见的是云烟温柔的模样,无比激动的说着,眸子盈出泪痕,紧紧把面前的女子拥进怀里,在娇艳的红唇上印上深长的一吻,蕴含着浓浓的思念,深深的爱意。 一阵欢呼打破了这沉寂温柔的梦境,欧阳枫睁开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满面娇羞的李嫣然,眸中露出厌恶的神情,猛的把软绵绵的身体推开,原来是自己的错觉,他,永远失去了他心爱的云烟。 李嫣然正陶醉着,没想到他今天的表现如此出乎预料,温柔的使她眩晕,心中虽有一些不解,也不想深究,打破此刻的幸福,不想幸福竟是如此短暂,被这样粗鲁的一推差点摔倒,踉跄着努力稳住身形,投向他忧怨的目光。 欧阳枫根本就无视她的怨怼,抬眸看向教堂门口一对年轻夫妇,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温和笑容,大步走过去。 乔波比以前似更加沉稳儒雅了,温柔的搀扶着大幅翩翩的齐静,除了怀孕,齐静似没有任何变化,看见不平事依然心中愤愤,依旧是豪爽如男儿的性格,怒目而视看着欧阳枫一步步走近,心中替云烟叫屈,讨厌死了面前的一如往常风度翩翩的男人。 欧阳枫知道她在怪他,为好朋友不平,自己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她。 “欧阳枫你还真是不简单,刚刚抛弃旧爱,就可以这般从容的另立新欢了,而且还这般情深意切,一往情深,不得不让我刮目行看。”不等欧阳枫说话,齐静就抢先挖苦着,如不是碍于乔波的面子,早就一口吐沫吐到他脸上了,让唾沫星子淹死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乔波勉强挤出一个苦笑,用手拽着齐静的衣襟,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嘴里急忙打着圆场“别听她的,她这人有口无心,说了什麽转脸就忘,千万别放在心上。”又侧头看着怀中不安分的妻子,晃动着笨拙的身体欲挣脱他的钳制,用低低的声音“别闹了,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你千万不能搅局,有什麽话,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好吗?” 乔波真是后悔,不该带她来,早就预料到是这种情形,以她的脾气不搅个天翻地覆绝不罢休。听欧阳枫结婚的事,本想独自一人回来的,她偏偏要跟着,最终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临来时跟她讲好条件,绝不搅局,到了这儿,还是预期的发生了,现在除了无奈,似乎再了做不得什麽,只是觉得对不住好友。 “没事,让她说吧,被她骂一顿,我倒觉得舒服些。”欧阳枫好脾气的笑着,这个时候能看到云烟的好友,帮云烟骂自己一顿,心里真的会舒服些。 “听见了吗?是他自己说的。”齐静白一眼乔波,把他拽自己衣襟的手拉开,摆脱开他的钳制“没想到你竟然和他一个鼻孔出气,分不清黑白,不愧是臭气相投的朋友,简直是让我失望。” “别太生气了,免得对孩子不好,那样我的罪过就更大了。”欧阳枫好脾气的说着,似乎一点都不生气,给人的感觉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几个月了,到时我做孩子的干爹,可以吗?” 第139章 “你不配。”齐静没好气的说着“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我孩子的干爹。你先告诉我,云烟现在在哪里?” 欧阳枫心中叹息一声,轻轻摇头,心纠结在一起,疼,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平常的感觉了,自她走后这种感觉时时伴随,如空气般存在着。 她现在身在何处?这也是他想知道的,自那日离开之后,就音讯全无,没有了一点痕迹,似乎这个人本就没有出现过。茫茫人海藏秘一个人简直是太容易了,她不想见他,就算他掘地三尺怕是也难找到,只是找到又能如何?除了让她伤心,自己还能给她什麽? 齐静看着他摇头气愤不已,竟然不知云烟的去向,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凭空消失了,却独自在此和另一个女人幸福着,这种幸福看来是如此的罪恶,不可原谅,是在践踏着一个善良女子的心,她了解云烟,肯定在某个地方独自伤心,吞咽心中的苦水,成全了这次的婚礼,齐静恨恨的说:“竟然不知云烟的去向,却独自在此和另一个女人幸福,这种幸福何其罪恶,不可饶恕,我不会给你祝福,你绝对不可以幸福。” “我自知不可饶恕,更不会幸福。”欧阳枫黯然的说着,微笑着,却掩饰不住他眼底浓浓的忧伤,他的痛苦,他自知,无人可以了解,只能独自吞咽,失去云烟就像失了所有,他注定一生悲哀,自她离开那天开始,他就如一具行尸走肉,只知道工作,完全的工作狂,对之外的事情完全没了兴趣,就连天空都是灰暗的,就算走在阳光下也依然是一心的寒冷,浩远在一天天强大,而他的心再也没了阳光。 齐静一愣,他似乎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她能看见他身上浓浓的忧伤,寂寞,在这热闹的婚礼上,身影依然是寂寞的,和他今日新郎的身份如此的不符。难道是自己错了?他有他的难言之隐?刚进教堂时看到他拥着李嫣然热吻,那般的缠绵,似倾注了所有的柔情,她的肺简直要气炸了,难道所看到的全是表面? “枫,该去酒店了,亲朋们还等着我们呢,改日再聊吧?”李嫣然一脸温柔的挽住欧阳枫的胳膊,礼貌的说:“对不起二位,婚礼以后你们再续不迟。” 齐静冷冷的看她一眼,就算是穿着一身洁白却依旧是一脸眉相,白白糟蹋了这一身的纯白,只是不屑的瞥了一眼,没有理睬,乔波急忙说:“改日再聊,你们先忙正事。” “我看我们还是离开的好,免得扫了人家的雅兴,参加这样的婚礼我还真觉得无趣的很,看了使人难受。”齐静冷冷的扫视一眼二人,拽着乔波就走“我们走。”酒店大堂人头攒动,宾朋齐聚,喜气洋洋,恭贺声,寒喧声,攀谈声,所有人的敬酒欧阳枫来者不拒,甚至没吃一口菜,只是把辛辣的酒液倒入体内,在身体里燃烧,灼烧着心,并不觉得痛,这种痛远抵不上失去爱人的痛苦,那种痛苦如唇边的呼吸,无时不在,他希望能把心烧得失去知觉,那样就可暂时忘却一切。 乔波把齐静送回家里,一人来到酒店,齐静并未阻拦,知道他们情同手足,不然也不会从遥远的新加坡放下所有公司的事务,只为参加这次婚礼,依欧阳枫的所作所为,她本不答应,他是自己的深爱之人,不想他心中留下遗憾。 站在大堂的一角,看着欧阳枫毫不节制的喝着酒,似是幸福的狂饮,可他知,他心里有多苦。悄悄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端着杯子的手,低声在他耳边说着“别喝了,这酒不是好东西,多了更会痛苦。” “我哪来的愁?我高兴,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高兴,来陪我和几杯。”说着推开乔波的手,仰头,一饮而尽“今天我们尽兴,不醉不归。” “枫儿,不要再喝了。”萧雅梦站在二人面前,心疼的看着儿子,他心里的苦,她最明白,他是在作践自己,想借酒麻醉自己,似乎这样才会就得舒服。 这短短数月他是怎么过来的,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机械人般工作,似乎除了工作其他的不再重要,饭吃的很少,每日工作之余与酒为伴,短短几日整个人瘦了一圈,知道他想林云烟,无时不刻的在想,并未因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似乎那种想念越久越浓,占据了他整个身心。早知如此就不该拆散他们,或许那样儿子会是截然相反的模样,眼中含着泪水,轻轻叹息一声“乔波,你替我劝劝他,失去的已然失去,何必再苦苦折磨自己,该珍惜眼前的才是。” 说完转身离去,那背影有诸多的不安和愁绪。 乔波对这样的情形也十分无奈,能看得出萧雅梦的心痛和深深的后悔,后悔当初的一念之差,断送了儿子一生的幸福,轻轻叹口气,在欧阳枫身旁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与他共饮,除了陪他喝酒似乎说什麽做什麽都是苍白无力的,再怎么规劝也抹不去失去心爱之人的心痛。 二人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只是无言的喝着,却懂得彼此心中所想,欧阳枫感激他的理解,能体谅他的苦衷,能有这般同甘共苦的朋友真是幸福。 宾客们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了萧雅梦和李嫣然,她们坐在两个男人旁边的桌子旁边,看着他们拼酒,只是寂寞的一杯杯喝着,似乎都有了醉意,脸颊带着醉酒的红晕,眸光迷离,倒酒的手都在打晃,酒洒的满桌都是,却依然没有罢休的意思,似乎不喝倒今天就休想离开。 李嫣然看在眼里心中悲哀,知道他在想念林云烟,她虽然离开了,却无时不刻的出现在他的心里,时间越久想念越浓,浓的没有一点缝隙让她得以栖身,她越来越没有信心唤回他的心了,虽然如此也不愿放弃,依旧如期的举行了今天的婚礼,虽知道不会完美,却不肯舍弃。 “我们先走吧,见到乔波也许是太高兴了,让他们尽兴吧。”萧雅梦拉着李嫣然的手,悄悄退出大堂门口,没有惊扰酒意正浓的二人。 婆媳二人坐在车内一路无语,各自想着心事,到了家门口,下了车,新房就布置在欧阳枫以前住的房间,萧雅梦把一脸漠然的李嫣然送到门口,看着她忧伤的神情,心中不忍,虽说是她一手酿制了这苦果,不得不独自吞咽,而她并没有一点恶意,完全是因为太爱了,可以理解,温和地说:“忙了一天,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气他,他是太高兴了,一时忘形,你们来日方长,有一生的时间可以相伴,不在乎这一晚。” 李嫣然明白萧雅梦所说的意思,轻轻点头,强挤出一丝苦笑,推门进去,带上房门,泪水顺着双颊滚滚滑落,委屈的整个心都在颤抖,这就是她的新房,满目的红色,是她自己精心布置的,为了讨他欢欣,却只能独守空房,这火红的颜色也填不满她寂寞的心。 也许是自己错了,不该把属于别人的霸道的抢到手,却不知会变了味道,就算得到他的人,也无法得到他的心,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在他眼里自己都不及林云烟的一根发丝重要,这就是她倾尽所有感情所得到的,绝望的依靠着墙角,身体卷缩成一团,一心的悲哀、无助。 欧阳枫似乎不禁酒力,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乔波还好,晃动着身体站起来,招呼身边的服务生帮他一起搀扶着欧阳枫走出大堂,招手拦了计程车,二人很费力的把欧阳枫高大的身体塞进车里,想送他回家。 经凉风一吹,欧阳枫清醒了一些,睁眼看看,含糊的说:“送我回云烟家。” “你今天是新郎,应该回家才对,改日再去云烟那吧。”乔波轻声劝解着,怕是李嫣然此时正气恼着 ,整夜不回怕是更加激起她的不满,李嫣然的脾气他是领教过,惹急了什麽事情都敢做,天王老子都不怕的主。 “我说了,我去云烟家,在我心里那才是我的家,我和她的家。”欧阳枫执拗的说着,“她离开的这段日子,我几乎天天住在那里,只有在那里的时候我才能觉得我是活着的,才能支撑着我继续活下去,等待着,她会回来的,一定会,那房子里有她的气息,我能感觉到她就在我身边,在我身边陪着我,送我去那。”欧阳枫语无伦次的说着,头一歪倒在乔波肩头,又沉沉睡去。 乔波告诉司机调转车头,虽觉得不妥,却不想他难过,只得随了他的愿望,回去又能怎样,只能徒增烦恼罢了,而且喝的这副模样,再和李嫣然发生不快,怕是更不好。 林云烟家依然旧时的模样,没有一丝改变,看得出是欧阳枫刻意维护的,一尘不染,所有物件都是原样摆放着,因为每个细微的东西都有着林云烟的痕迹,她的气息,能使他感受到她依然存在着,依然在他的周围,难得他的一番苦心,若林云烟知道他为她做的一切,也该满足了吧? 第140章 知道他越是这样越不能忘记,活得就越苦,虽然知道规劝对他无用,还是忍不住说着“何必呢?既然娶了李嫣然,就该试着去接受她,她必定是和你终身相伴的人,你和他毕竟自小就相互喜欢着,只要肯定放下一切,接受也容易些。这屋子的主人,还是忘了的好,不然会活得很苦,无形中也伤害了身边的人,人生本就短短数十载,何必难为自己,要一生活在痛苦之中。” 乔波轻声说着,知道欧阳枫是醒着的,睡了一路,走到这里酒已经醒了一大半,也知那酒能醉人,哪醉得了心,心里明镜般,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许是一天折腾的累了。 躺在床上,身下是暖暖的软软的被褥,伸手就可触到另一个枕头,只是身边已经没了那娇小柔软的身体,欧阳枫轻轻叹息一声“她现在哪里我都不知,哪有资格独自幸福,哪怕她就在我面前,哪怕她爱上了别人,我都可以承受,因为,我还可以站在远处看到她,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而她,却选择了消失,躲在一个不知的角落,独自伤心,这是对我最大的惩罚。我知道,她恨我,恨得不愿再面对我。” “这就是我不理解的,既然彼此深爱着,为何选择分手?你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又两情相悦,完全可以选择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何必各自一地伤怀?”乔波问出久久徘徊心中的不解,对他们的做法实在难以理解。 “你不是我当然不解,我有不得以的苦衷,你们看到的浩远只是表面上的风光,内在却空虚,漏洞百出,需要一个资金雄厚的公司协助,而李嫣然家的就是最合适的,不仅有资金雄厚可帮浩远度过难关,还有李嫣然父亲的人脉,只有娶了李嫣然才有可能得到他们的协助,浩远才可以度过难关,从而壮大起来。”欧阳枫坐起身,靠在床头,呼吸顿觉通畅了许多,继续说着“其实金钱权势在我眼里如同粪土,抵不过云烟的一个微笑,能和她过着淡然平静的生活就足以。只是,拗不过父母,他们毕竟已经年迈,我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而执拗的违背他们的意思,你也知浩远是父亲一生的心血,看得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如果毁了浩远,就等同毁灭了他的生命,我不能那样自私,他们生养了我,我不能为了私欲,做个不忠不孝之人。而且,李嫣然一再用云烟的安全威胁我,她,你也了解,什麽事都能做得出来,我不能自私的把云烟卷进这纷乱的漩涡中,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可能避过风浪。这万般的不得已,只是苦了云烟,分手,是为了她能平安度日,淡然的度日,只是此时想来却有些不自信,不知这样做是不是害了她?” “她,你该比我了解,听齐静说,它是一个爱上就会一生一世的女子,再也不会再倾心别人,哪来幸福可言,也许会死心塌地守着那份回忆一生孤独吧?齐静深知她的一些做法,所以才那样担心,才说出那些话,是因为太气你的不专,既然不能爱,何必当初用情,到如今伤了彼此。”乔波轻声说着,没有责备之意,只是为相爱不能相守,只能看着彼此痛苦,而惋惜感叹“只是既然娶了李嫣然,你就要面对,总不能夜夜不回吧?” “过一天算一天吧,现在我没有长久打算,没有了云烟,以后的生活是渺茫的,毫无趣味的,无心去想,每天要做的是为工作奔忙,其他别无兴趣,索然无味。”欧阳枫倦倦的说着,满心的寂寞,他一直也是这样做的,一心扑在工作上,一天也就几个小时觉,铁人一般,浩远的业绩在节节上升,有目共睹,而总裁也在消瘦,神情漠然冰冷,没了以往的温和,能看到的是生意场上狠绝无情,员工面前冷漠严格,虽然依旧英俊飘逸,依旧是女孩子们心中的梦中情人,却没人敢献殷勤,也许也顾及李嫣然的存在吧?毕竟有林云烟的前车之鉴。 乔波无奈的看他一眼,看看墙上的挂钟已是夜里十点了,不放心齐静一人在家,她现在行动不便,万一有什麽需要,没人在身边不行,拍了拍欧阳枫的肩膀“好好睡一觉吧,此时想破头恐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睡醒一觉,也许就有了解决的好办法,睡吧,我走了,齐静还等我。” 欧阳枫点头,看着乔波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听得门砰砰的开了又关上的声音,心生羡慕,当初无心之为却成全了这桩美满姻缘,乔波这小子自小就处处不如自己,这婚姻上却顺风顺水,幸福美满,心里替他高兴,转念,一心的怅然,他的云烟现在何处? 林云烟坐在窗前,听着外面雨声,有些出神,手轻轻抚摸着圆鼓鼓的肚皮,突然在她手抚摸的地方鼓起一个大包,似一只小脚在体内调皮的踢着肚皮,然后害羞般的瞬间缩了回去,林云烟屏住呼吸,不敢动弹,怕惊动了小家伙,期盼着再次出现刚才奇迹,有些遗憾再没了动静,似害羞了般躲了起来,林云烟看着肚皮满脸幸福,“宝贝,是在和妈妈打招呼吗?真乖!再过一个多月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这时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面带微笑,“什麽事呀?这麽高兴?” “他在和我打招呼,很神奇的感觉,真的很幸福。”林云烟发现新大陆般欣喜的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还有母性的慈爱。 其实在四个多月的时候就有胎动了,只是她在沉睡无法感知,今日才感觉到这神奇,竟然激动成这样。 “您出去几日,外面可发生了什麽?”林云烟随意的问着,似是无心的,实则有意。 老者知道她要问什麽,沉吟片刻,“有些事,只是已不关你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们结婚了吧?”林云烟的口气淡然平静,似与她无关,也称不上是什麽惊涛骇然的大事。 老者无奈的一笑,“你怎么知道的?听你说的这般平静,似乎是已经放下了所有过往,真的不会难过?” 第141章 “已经这麽久了,久地似乎过了百年,也该有个结果了,这种结果早在我预料之中,真实听来却很难接受,他毕竟是我爱了这麽久的男人,说出来也算是断了心中所有念想。”林云烟平静的说着“说不难过是自欺欺人,难过又能如何,他已经成了别人的丈夫,我要做的就是忘记,有孩子相伴左右,今生足以,别无他求。” 老者在桌子旁坐下,轻轻问着“你以后有何打算?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孩子也会慢慢长大成人,需要良好的教育,总不能一直呆在此处与我相伴吧?这样太委屈自己了。” “我可以重新选择吗?我今生是为他而生,没了他,我的生命形同没有,与他相遇,相爱是天命,我怎能违背天命,就算失去爱,又能如何,只不过与孤独寂寞为伴,我可以坦然,只想独自抚养孩子成人,此时也只能先呆在这里,我的心还没有平复,无法坦然的面对他,没有勇气面对所有,等过上几年慢慢淡了,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会带他回去。”林云烟轻声叹息一声,心中堵着的一口气舒展开来,觉得舒服了许多“前生的他和今生的他已把我的心装满,再无法放下他人,我也已倾尽了所有的爱恋,在我而言,现在只有孩子,余生,与他为伴足以。” “其实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要怪他,没想到这相约的一世竟是如此的结果,真是世事弄人。不过,也不必灰心,你们即是天意注定的一对,也许会柳暗花明,在注定的某一天,有另一个不同的结局,此时的局面只是暂时的,所以,不要太过放在心上。”老者静静的规劝着,对未来他也不得而知,都只是猜测,这样说希望能令她舒服些,存些念想,心里才会有阳光,她还年轻,就这样消沉下去实在不是什麽好事。 “您不必担心,我不会委屈了自己,为了孩子我也要活得精彩,就算这份精彩有着无法填充的缺憾。”林云烟淡淡的笑着,抬头看着窗外静静的雨丝,密集却如丝,落得无声无息,她恬静的模样似对明天有着美好的憧憬、期盼。 “我知道他有诸多的不得已,我可以理解,令我伤心的是他一直当我是个外人,不肯对我吐露实情,让我分担他的痛苦,在紧要关头他想到的是李嫣然,也许在潜意识里他是爱她的,只是他不自知吧?也许经过岁月的洗礼,他最终会明白,从而,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会笑着祝福他们。”林云烟轻轻一笑,却有着苦涩的味道,“只是心有不甘,我为了今生的相爱,前生的许诺,经过的了那般长时间等待,只为了今生相遇,能好好的与他相爱、相守,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如果,所谓的爱是这般不堪,我今生不会再爱,来生,生生世世都不愿涉足爱字。” “这世间万事都皆有定数,该分时分,该合时合,谁都无法左右,凡事想开些,不必太放在心上,天意你们今生无缘,也无法执拗,只得随了天意,凡事看淡,不要钻牛角尖。知道你们还彼此念着、爱着,但也只能顺其自然,不能强求。”老者淡淡的说着,看看外边依然下个不停的雨“就如此时的雨,你虽盼望阳光,而它依旧下着,不能随了心意,只要你平心静气的接受,感知它的美,你反而会活得快活些,听着细雨轻风之声,感受那一份凉爽湿润,拥一床暖被入梦,想想就觉得惬意的事情。”老者说着突然打了个哈欠,面容有隐隐的倦意“这样一说,还真觉得困了,外面世界太过吵杂,这几日都不得安睡,还是这里好,安静,无人打扰,我先去睡上一觉,你继续听雨。” 站在窗前,看着细雨如丝静静的飘落,清风微拂,扬起雨丝如晨雾般的迷蒙幻美,飘落脸上,微冷且舒爽,林云烟最喜欢这飘雨的天,温馨而惬意,可以把自己藏于一处,尽情的享受着遗世的美景。 这里是于世隔离的天地,俗人无法感知的时空,却也有着五彩缤纷的四季,淋淋的细雨,柔柔的清风,暖暖的朝阳,如水的月光,跟尘世没什麽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缺少人气,太过寂寞冷清,不过,很适合她,她本就不喜欢热闹的场所,偶尔闷了有人陪着聊聊天就足以,非常享受这种惬意,只是…… 林云烟轻声叹息着在窗子边的凳子上坐下,身体的原因,她不能站立太久,只是想念尘世的他,不知他现在如何?过得可好?是否也会想起她? 突然有些困意,身体倦倦的打不起一点精神,不知怎的这阵子觉特别多,不知不觉就会睡去,一睡就是很久很久,又会回到古代。 古代的自己已经从王府逃离,遇到了师父,应该是师叔,因为真正教自己武艺的是他的同门师兄,不过,不用论的那么清楚,本就师出一门,不过一个字的差别,何必计较,他与自己有救命之恩,如不是他及时发现,怕自己和小枚早就命丧黄泉了。多亏他搭救,又给了自己栖身之所,才得以以后的安稳,此时突然很想知道那时的自己是如何面对以后的局面。 ——-——-------————————来世今生分界线——————————————————— 林云烟走后,慕容永逸曾派人多方打探,四处追查,却始终没有音讯,浩大的疆土要藏秘一个人简直是太容易了,慕容永逸也渐渐失了信心,知道她有意避着自己,就算挖地三尺恐怕也无法找到,就算找到又能如何?何必勉强她呢?她若心中有他,有一天自会回来,召回放出去的人马,这件事情在表面上看似是告一段落了,心怎样,只有自知。 许小凤明显的觉出慕容永逸对自己冷淡了许多,很少来她的住处,在府里的时候多把自己圈在书房处理公事,夜里经常留宿紫竹苑,就算林云烟已经离开,也是如此,心中十分不满,也不敢再面上带出,面对他的时候一如往常的娇媚动人。 也悔当初的一念之差,虽得逞逼走了林云烟,却因此失了孩子,真是害人如害己,如有孩子在,自己的处境应好过现在,念及孩子,慕容永逸也不会如此冷落自己,只是此时后悔再无用处,只得悄声吞下苦果,想办法把局面扭转,她有信心,她身后还有个坚实的后盾,父亲。 紫竹苑位于王府的角落最深处,平时很少有人走动,在林云烟离开之后依然是王府的禁地,没有慕容永逸的允许休想进入,就算门是虚掩的也无人敢冒险入内,除了平时过来打扫的奴婢,就是慕容永逸。 不过这个禁令的意思和原先的截然相反,为的是保护林云烟所留下的最细节的东西。 这里的一草一木,就连细节的地方都保持着原样,这是慕容永逸刻意吩咐的,这样会让他感知到她还在,似乎空气里有着她淡淡的气息,这样是他安心。 他有时也会暗自嘲笑自己,拥有时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方明白可贵。 这就是人类最大的弱点,从不珍惜得到的,似乎只要握在手中就索然无味,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及更有吸引力。不过,这只是对大多数人而言,不能一概而论。 他似乎并不属于这样的人,之所以当初那样对她,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如若没有当初的恨 现在就不会失去她。其实在新婚之夜就对她有了好感,然而还是做出那般残忍的事,至今悔恨不已,为什麽以后慢慢的违背了出众,只是冷落,而没再折磨她,就是心中已有了爱意,只是当时不肯承认罢了。 想来,这所有的所有都只是一个误会,倘若没有那个莫须有的恨意,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依从皇祖母的安排,同样会娶她进门,但结果会大大不同。每日对着她呆过的空间,每天都有着感悟,但愿她能感知他的心声,愿给他一个机会,如果重来,他一定让她成为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这是冬日里的第一场雪,下的纷飞,淋漓尽致,狂风席卷着雪片漫天遍野,铺天盖地而来,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的刺痛,气温骤降,路上的行人稀少,偶尔一个也是裹着厚重的衣服,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匆匆而过。 慕容永逸下了早朝,坐着马车回府,车里有暖炉,封闭的又密不透风,到处都洋溢着温暖的气息,身上披了厚厚的披风反而觉得我有些躁热,慕容永逸把窗口的棉帘掀开一道缝,寒冷的气息立即涌了进来,舒爽了许多。 这两日一直在忙番邦的事,头脑一刻都不得停歇,连静静的享受想念的惬意都被剥夺了,只有在深夜入睡之前才可偶尔想想,现在想念就如他的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就如唇畔的呼吸一样重要,并不苦,而是一种享受,有个人可以想念,也是一种幸福。 第142章 透过窗口的缝隙,深深吸口冰冷且纯净的空气,只觉一身的舒爽,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车旁闪过,虽在风雪中有些模糊不清,他依然看到了对方,一身素雅,披着件浅蓝色的披风在雪白的天地里,只觉眼前一亮,似吹来的暖暖春风。 “停车。”慕容永逸冲外喊着,车门随即推来,身形一闪滑出车外,大声唤着“云贤弟,请留步。” 虽然风声肆虐,响在耳边如山啸一般,云逍遥已走出很远,却依然听到了他的喊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云逍遥身体微微一颤,神情除了诧异还有莫名的慌乱,但还是于风雨中站住,转过身,看着已到眼前的慕容永逸,微微一笑,“王爷,真是巧。”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看来,我们却是有缘人,喝上几杯如何?”慕容永逸脸上洋溢着有些兴奋的笑容,见到素衣公子打心眼里有说不出了高兴,他也不知为的什麽,见到他就觉得亲切,就觉得心中舒畅,亲人般的感觉,他身上有说不出的熟悉感,已经数日不见,经常会想起,就如想念亲人一般,还常常把他和云烟联系在一起想,也许二人的相貌相像的缘故吧? 云逍遥淡淡一笑,并未拒绝,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在他们经常饮酒的酒楼之下,不知为何,二人总会在这酒楼不期而遇,似有着一种无形的约定,约定了在此相遇。云逍遥转身背对着慕容永逸,凄美一笑,神情有些复杂,不过转眼即失,只留下一脸的淡然一种遗世的漠然。 二人一前一后走上酒楼二层经常坐的位置,抬头就可看见窗外纷飞的雪,一片银白世界,纯净风而悠然。 小二殷勤的招呼着,面前是鼎鼎大名的六王爷,年纪轻轻威震八方,这世间谁人不知他的威名,敌人听了闻风丧胆的六王,他哪敢怠慢,看和他同来的素衣公子也不是等闲之辈,就凭那灵秀的五官,优雅的气质,不俗的谈吐举止,定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热腾腾的饭菜上桌,再加上烫好的一壶好酒,浓郁的菜香,淡淡的酒香扑鼻,抬眼就可欣赏美丽的雪景,真是人生一大幸福之事。 慕容永逸为素衣公子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端起拱手“云贤弟,请。” 云逍遥淡然一笑,并未说话,而是把酒一饮而尽。 慕容永逸也饮尽杯中酒,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素衣公子,有说不出的亲切之感,只可惜是个男儿身,不然他还真能把他当成林云烟,简直太像了,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所谓想象不是指容貌,指的是她的一颦一笑,眉宇间淡淡的神韵,优雅从容的气质,他也算阅人无数,只有在林云烟身上才有的这些,是旁人学也学不会的东西,而这素衣公子似乎都有,一时间竟有些出神,端着空空的酒杯有些傻兮兮的只顾看着对方。 “王爷如此盯着我,我有什麽地方不妥吗?”云逍遥故作镇定,不解的问着,却心跳如鼓,是否他已识破自己? 被他一问,慕容永逸才回过神来,失落的收回双眸,眸光暗淡,“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所以一时有些失神,请贤弟见谅,来,喝酒,喝酒。” “不知是何人劳王爷如此挂念?”云逍遥漫不经心的说着,似是无意的闲扯“定是对您意义非凡的人吧?” “你猜测不错,是我的王妃。”说着时慕容永逸唇畔有一丝笑意,却让观者忍不住心痛,那是一种别人无法看懂的表情,而云逍遥却能看懂。“只是,我已经失去她了。” “我也听说了一些,王爷并不在乎王妃,为何失去却是这般痛苦?难道是市井传言有误?”云逍遥静静的说着,眸光飘向窗外,望着外面肆意的风雪心红有说不出的滋味,心中微微泛起波澜,再也不能像刚才那般平静如水。 “我对她有愧,当珍惜时不知道珍惜,想珍惜时却突然失去,她的绝然让我明白我曾伤她有多深,伤的她再不愿面对,可想她有多么恨我。”慕容永逸黯然的说着,眉宇间的愁绪浓的无法驱散“此时不知她在何处,可有温室避寒,可有热饭可吃,可有厚衣遮体,是否还在记恨着我,如果恨能使她想起我,我情愿她是恨我的,总比忘掉的好,总之我对她有太多亏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云逍遥淡淡的说着,心中一阵酸楚,强忍着一心的委屈没有落下泪来。 “是啊,当时的糊涂犯下了错,当领悟时已没了修复的机会,我自认有罪,自罚一杯。”嘴里说着杯中的酒却是一杯接着一杯,从不停歇,慢慢有了醉意“我是不是太过自私,我应该盼着她忘记我,忘记我,不要恨,她才会幸福,一个心中装满仇恨,实实恨着别人的人是不会幸福的,就如我自己一样,自小就种下了仇恨,这种彻骨的恨埋没了良知,黑暗了人心,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幸福,此时自食着苦果,苦不堪言,想念着心痛,痛得失去知觉,反而是一种幸福,一种幸福的痛苦,痛,却幸福着。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没经历过,也没爱过,如果爱了,又失去了,就会明白此时的我。爱,遇到她才明白爱的含义,酸酸的,甜甜的,有时是涩涩的,就算是吵吵闹闹也是幸福的,只要能在一起,能随时看到对方,能感受到爱人的气息,就很好。” 云逍遥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说着,似在喃喃自语,却听得清晰入耳,心如刀绞,他怎能可以这样?不顾别人的接受能力,在别人下定决心放弃以后,才说出原本早该说出的话,短短几几句把她原本平静的心搅成一团乱麻,再也无法平静,只是面上依然努力保持着淡然平和,慕容永逸已经有了醉意,就算有些不妥,他怕是也难察觉,只是一味的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你所爱的女人不是丞相的爱女,许小凤吗?” 第143章 “对她,只是一份自小就养成的哥哥对妹妹般的感情,想把她照顾好,呵护着,以前也一度认为那就是爱情,在别人眼里也是如此,实则谁也无法说清,只有我自知。直到遇到云烟才明白何为爱,就算听到对方的声音都会砰然心动,那种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冲动,痛苦却快乐着,很陌生,从没有过的感觉,所有的喜怒哀乐似乎都会被被对方左右,失去了自我,只有她才是生活的重心,只要能看到对方,就满心的幸福。”慕容永逸平静的说着,脸上挂了幸福的光晕,是极认真的表情,一看便知并不是醉话,“你根本不懂,听了你也不会懂,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会了解那种幸福的滋味。” 他已经很久没说过这些话了,从林云烟离开后整个人就变得十分落寞,不愿跟旁人提及心声,尤其是不愿提及云烟,那是他心中的秘密,只愿在心中独自想念,不屑与他人分享。不过很是奇怪,面对素衣公子却有着想要倾吐的冲动,他与自己并没深交,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在心中却觉得是已经很久的朋友了,莫名的亲近,说不清的感觉,就是想一吐为快,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忧伤,把所有说出来心里果然轻松了许多。 人有时真的需要一个倾听着,把心中的不快,郁结统统说出来,这是一种很好的解压的方式,不过,能遇到个愿意听你诉说的人真的很难。 云逍遥静静的听着,她看得见他笑容背后的哀伤无助,心中一阵酸楚,此时听到这话是满心的感动,只想躲到无人之处好好发泄心中的痛苦。 “来,喝酒,不提那些无趣的事。”云逍遥拿起酒壶给各自杯中倒满酒,端起来,先干为静,“都是过往了,不如放下,忘记,对你对她都好,何必放在心中,备受折磨。天下女子王爷可以随意娶来,何必在意此时的失去,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哪值得王爷挂在心上,该忘还是忘了吧,省得心中纠结。听王爷讲来,只不过是个不知进退的女子,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却远走他乡,受那为衣食而忧的生活,哪值得您这般伤心。” “你又不认识,哪知她的好,不许在我面前数落她的不是,就算你是我兄弟,我也不会饶你。”慕容永逸不乐意的说着“你若见了定不会这样说,说起来,她和你倒有几分相像,也说不清到底哪像,就是特别像,这眉宇间的神韵,还是淡淡的气质,还是同样听了使人心头温暖的声音,说出清楚。有着我莫名熟悉的地方,亲人般的熟悉。”慕容永逸说着,眸光在云逍遥脸上仔细端详着,似乎想要找出一些想象的地方。 云逍遥被这样盯视着似乎不太自在,脸颊有几许红晕泛起,脱口而出“唉!慕容永逸,你能不能别这样看我?咱们可都是大男人,这样看似乎不太妥当,被别人看在眼里还不知怎么说呢。我倒沒什麽,只不过一个无名小卒,你可是当今顶顶大名的六王,传出闲话怕毁了你的名誉。” 被他这样一说,慕容永逸忍不住爽声一笑,只为他满面的红霞,竟然女子般的羞涩“贤弟不要误会,我可没有断袖之癖,你也不用害怕。不过,你这羞涩的神情还真有些像女子了,别生气,只是开个玩笑,绝没取笑的意思,来,喝酒,喝酒。” 被他这样一调侃,云逍遥反而轻松坦然了许多,也没恼怒之色,只是一笑而过,继而转了话题“听说番邦又在蠢蠢欲动,边疆又起波澜,是不是又要掀起一场战事?” 慕容永逸轻轻点头,眼神变得凝重,“确有此事,只是暂时不会出兵镇压,在商谈之中,如有可能就和平解决,以免战争打起殃及无辜的百姓。” “是啊,无论怎样缩小战事范围,只要有战事,定会有伤亡,这是无法避免的。”云逍遥温和的看着慕容永逸“如有需要,随时招呼一声,我定当前来,效微薄之力。” “有云贤弟这句话,我们也算不白白相识一场,感谢的话不想多说,只借这杯薄酒,千言万语都在酒杯之中,请。”说完,慕容永逸扬起酒杯,一饮而尽,“你随意。” 云逍遥也把杯中酒饮尽,微微一笑“王爷海量,我自叹不如,我只此一杯,怕是喝多了献丑,王爷随意,我就不奉陪了。” 云逍遥把酒杯推开,自知自己的酒量,绝不可以再多喝了,怕被酒精控制,失了神志,无意识时露出什麽不妥,暴露了自己。也知慕容永逸的酒量,和他对饮,不醉倒才怪。 “王爷,也要少喝些才好,酒只能醉人却不能醉心,只怕到时愁更愁,忧更忧,也会伤及身体,所以少喝为妙。”云逍遥轻声劝慰着,看着他此时的情形很是担心,也有隐隐的心痛。 “贤弟说的没错,只是这酒却是我现在不可缺少之物,少了会更觉了无生趣,虽然醉了会更加寂寞,也知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此时也很难舍去,你且随我吧,我倒希望醉倒,可是,好像越喝越觉得清醒,心里越明白,愁更愁,忧更忧。”慕容永逸说着,不再理会云逍遥,自顾自的喝着,似乎千杯入肚都无法消除心头浓浓的哀伤,就算此时的意识已渐渐模糊,心里依然明镜似的。 慕容永逸一觉醒来,头还是昏沉沉的,虽没睁眼也能感觉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盖着暖暖的被褥,鼻畔有浓烈的香味,已猜出身在哪里。只有许小凤才会有这般浓烈的香气,以前是他极爱闻得,此时闻来却觉得呛鼻,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那种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淡淡清香,是淡淡的花草的清香之气,使人凝神静气,心情轻松。 只是,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和素衣公子对饮,然后的事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慕容永逸用手轻轻揉着太阳穴,这样觉得舒服了些。 “王爷,可好些了?”耳畔传来许小凤关切的声音。“请大夫给您看看?” “不用,休息一会儿就好,只是昨晚多喝了几杯,没事。”慕容永逸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着“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竟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昨晚正要歇息,听奴才说您喝多了,醉得神志不清,独自睡显然是不妥,我就自作主张把您接来了这里,晚上有什麽需要也好有个照应。”许小凤温柔的说着,为慕容永逸轻轻按着太阳穴,“王爷,可感觉舒服了?” “好多了,不似刚才那般难受了。”慕容永逸闭着眼睛,轻声的说。 “王妃已经离开这麽久了,怕是不会回来了,王爷有没有想过再娶一位妃子?”许小凤试探着,思忖了很久才小心的讲出,“这王府实在是寂寞,大白天都冷冷清清,要再添个姐妹,会热闹些。我有个堂妹生的天生丽质,模样出众,王爷若有意,我就张罗着把她娶进来?” “你把王府的大小事安排好就好了,我的事不劳你操心,而且,我也没有再娶的心情,你也该听说了,番外又开始叛乱了,怕是又要出兵镇压,我每天都忙于国事,哪有心情再有这儿女情长,还是罢了。”慕容永逸漠然的说着,翻身坐起,知道许小凤的用意,无非还是垂涎王妃的位子,“而且,我没有休林云烟,就算她在天涯海角依旧是我的王妃,休要动什麽念头。” 许小凤一窒,继而掘起小嘴,不乐意的说:“我又没给您要了王妃的名分,您何必这麽紧张?只是看着王爷日日孤独,独守空房,娇儿心疼,才有了为您再娶一房的念头,您以为我愿意呀?哪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只是一心为您,想让您舒心点,省得日日喝酒伤了身体,到时心疼的还是娇儿,就算您不再喜欢娇儿,也不必这般扭曲我的意思吧?枉费了我对您的一片痴心,娇儿真是伤心。” 许小凤眼里噙满泪水,委屈的不得了,却努力隐忍着,模样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我只是随便说说,看你伤心的,好了,我以后说话注意。”慕容永逸无奈的苦笑,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声哄着,“你的好意我明白,只是我目前没有这种想法,所以你也不用费心张罗,府里的事已经够你忙得了,所以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 许小凤乖巧的点头,抬头看着慕容永逸,泪眼朦朦有些看不清晰,“你的心里真的没我了吗?” “ 不是,是最近事情太多,无暇顾及到你。”慕容永逸只能先这样说,敷衍过去,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不是太想见到她,更多的时候比较喜欢呆在紫竹苑,虽然那里的主人已经离开,他依然喜欢在那呆着,体会那份寂寞清冷,品味她留下的点滴,仿佛那才是他所有乐趣。 “你也知娇儿怕是怀不上孩子了,再也不能给您生育了,您是不是嫌弃我了?”许小凤一心的委屈再也隐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滚滚滑落,不停的流着,连日的冷落让她尝尽了心酸寂寞,失去孩子的痛无法平复,不能再生育的苦几乎使她疯狂,可,无人可诉说。 第144章 她恨林云烟,如果不是因为她,她现在不知会有多幸福,她这个闯入者,打乱了她所有计划,偷走了她心爱男人的心,使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都是她的罪过,这一切都因她而起,她一定要偿还,要加倍的偿还她所受的痛苦。 娶堂妹也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堂妹的性子比较软弱,也没自己出众,就算娶进来,一年半载后生个一男半女,也不会凌驾在自己头上,对她构不成威胁。时间久了慕容永逸也会断了对林云烟的想念,到时王妃的位置唾手可得,日后他登基,自己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心里这样想着,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痕迹,只有委屈的泪水还在肆意流着,双肩不断的抽动,一身的无助忧伤“张罗给您再娶,也是想给您延续香火。” 慕容永逸伸手轻轻为她擦去泪痕,疼惜的拨去她额头的碎发,温和的说:“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我自幼就相识,我的为人难道你不知?只是这段时间太忙,太累才忽略了你。至于延续香火的事,不急,你我还年轻,来日方长,凡事没有绝对,说不定你还能怀上,所以,不用急,也别想那么多,保持身心健康才有机会,对不对?” 许小凤乖巧的点头,渐渐的止住泪水,仿佛流尽了所有的委屈,眸光温柔看着慕容永逸,心中一阵心痛,仅数月的光景竟如此消瘦,“王爷,您也要爱心身体,看您瘦成这般模样,心疼死臣妾了,您可是千斤之躯断不能这般糟蹋,在意些才好,不为臣妾的一片痴心相许,也要为天下苍生着想,爱护自己。” 听到这般贴心的话语,慕容永逸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心里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知道最近是太冷落她了,“我知道,时候不早了,我该上早朝了,看你一脸倦怠,想是昨晚因为照顾我没有睡好,再躺下睡会吧。” 慕容永逸扶许小凤躺下,为她盖好被褥,轻轻抽出被她紧紧握着的手,许小凤才依依不舍的放开,眸光里全是依恋,这是她托付终身的男人,她一生的依靠,她一定要牢牢抓住他,就能抓住一生的幸福。 出了凤凰苑慕容永逸才长出一口气,心中依然沉甸甸的似压了千斤重石,许小凤这个自己从小就一心呵护的女子,那悲伤的面容在心头挥也挥不去,他要如何安置她?她要的自己给不起,整个心已被云烟填满,再装不下任何事任何人,就算她在先,也无法占有一席之地,自知心中有愧,却,只能愧对了。 可她又是个死心眼的女子,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真是个难题,比处理国家大事还要使他头疼,只要有她在林云烟就休想再回到自己身边,就算回来也不会安生,许小凤哪会饶她,要失去云烟就如挖了他的心去,那样生有何趣?沉沉叹息一声,不知如何是好。 番邦那边有七弟在那周旋,缓和了许多,也未传来告急的消息,想是已经平息。漠北也连降了几场大雨,旱情得以解决,百姓得以安抚。 只是江南常有土匪出没,打家劫舍无恶不作,那一带的百姓苦不堪言,几次出兵镇压,无奈无济于事,似乎更加猖狂了,此事已交林云烟的父亲和袁大人的儿子新科武状元袁榕基处理,林年横已经年迈,他本有心阻拦的,可是许小凤的父亲极力推荐,心中虽恼怒着他,想要他为当初的所作所为赎罪过,怎奈自己此时能力有限,无法惩处他。 他当初救过先皇,有先皇特许的权利,就连父皇都要谦让一些,凡事不和他计较,自己就更不能如何了,只能保持中立,父皇也一口应允,说林年横纵横疆场几十年,有丰富的经验和能力,再加上袁榕基这员虎将,必将所有匪患一并铲除。他到觉得这样用人有些大材小用了,不过一些小贼就出动两名虎将,只是也不好反驳,毕竟父皇已经钦定,心中虽担心林年横有什麽闪失,对不住云烟,此事却不是他可以左右的,只得默许。 除此之外就是些琐碎的事情,无需他操心,这段时间总算可以松懈一下,闲下来想想自己的事。 慢慢的走着,沐浴着柔和的阳光,在寒冷的冬季炽热的阳光似乎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柔和的如软软的棉,绒绒的絮,照得人心都暖了,抬眼看见一颗腊梅开的正盛,淡淡的香气绕于鼻畔,花瓣上的积雪渐渐融化,阳光映在在上面点点晶莹,如珍珠般的耀人双目, 慕容永逸一边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边想着心事,心头沉甸甸的装满琐事,眉头都无法舒展,扬起头看着树枝花瓣间跳跃的光线有些茫然,呆呆的出神。 “王爷,林老将军有密函。”竟没有察觉,柳安安静的站在身边,手里拿了一个信封。 慕容永逸心中疑惑,何事不直接禀报父皇,而告知自己? 接过,打开信纸,“是匪非匪,有人操纵,故意起乱,而另有企图。且,来势汹汹,不是我辈可敌,望,王爷及时增援,不然,老朽难敌。” 看完,慕容永逸微微一愣,心中猜测,是匪非匪,有人操纵?这话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挑起战乱,而非真正的匪徒?那会是谁呢?为的是什麽? 只是现在迫在眉睫的是马上去增援,到了那见到林年横才可了解真情,他那的情形定是十分危急,不然不会求救于自己,不直接禀告父皇其中定有内情,自己也只好不惊动任何人,亲自带着几个亲信前去一看究竟。 慕容永逸把信收好,沉声吩咐道“柳安,去找几个忠实可靠,武艺高超之人,换了服装悄悄出城,在城外树林等我,我随后就到。” “是,王爷。”柳安答应着走开,并未问究竟,知道王爷匆匆而不露消息的出门,定是于林年横的书信有关,他不是一个多嘴的奴才,只是听从吩咐,做好份内的事情,为王爷排忧解难。 第145章 慕容永逸打点起满腹的心事,抛却杂念,快步走回自己的院子,简单收拾一下,匆匆出门,骑了自己的汗血宝马直奔城门。柳安是个办事极为有效率之人,短短的几个时辰精心挑选了王府内几个武艺高超,忠实可靠之人,且,个个精神百倍聚集在城外的林中,待慕容永逸赶到,一个个飞身上马直奔江南赶去。 一路风餐露宿不敢耽搁,三日后到达江南,进了南疆城,慕容永逸并未惊动此处的官府,而是找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稍加休息,派人出去打探剿匪大军的动静,所在何处。 下午时分,出去的人回来禀报,林将军的军营驻扎在城外一百米的空旷地带,还说刚刚和匪患经过一场厮杀,且战事激烈,似乎已经停战,现在不知情形如何。 慕容永逸觉得眼皮一跳,定不是什麽好兆头,心中忧虑,马上起身,只带了柳安和几个随从,匆匆出城。 城门外遍地的积雪覆盖了一切,白茫茫漫天遍野,空旷的天地一眼就望见搭起的帐篷,远远的微风吹来,似能闻到腥甜的血味,慕容永逸眉头紧拧,那种不祥在心头更加浓烈,由不住快马加鞭,有马上近前的迫切。 临近可看见几个士兵在营外巡逻,见到有人靠近,警惕的握紧手里的明晃晃的弯刀,有一人高声喊道:“何人?胆敢闯入军营。” 几个人稍微把速度放慢,却没停止前行,柳安高声喊道:“六王爷来了,快去禀告你家将军,前来迎接。” 几个人渐渐靠近,巡逻的几人有人认出了慕容永逸,鼎鼎大名的六王谁人不晓,齐刷刷跪地,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大着胆子说:“王爷,我家将军在此次战事中身手重伤,怕是不能前来迎您,袁将军也不知下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下您来了就好了,我们总算有主心骨了。” 听着慕容永逸微微一愣,在无数次征战中滚打出来的林年横怎会栽倒在一群乌合之众的匪患面前?而且袁榕基失踪,什麽话?袁榕基的身手他曾见过,可算得上武艺精湛,二人怎会落得这步天地? 快步走进大营,眼见的是一片惨状,伤势轻些的被人搀扶着,重些的被人抬着,去医救的大帐,耳边是痛苦的哀鸣之声,凄凄惨惨,让人忍不住难受。 慕容永逸再不忍心去看,侧转头去,一个素雅的身影映入眼帘,心中一阵狂喜,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喜出望外的紧跟几步,“云贤弟……” 云逍遥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头一震,回过身来,正迎上慕容永逸欣喜的眸光,只是微微一愣,淡淡一笑,看不出喜忧,只随意的说了声“王爷,来了。”声音也是淡淡的。 对他淡淡的神情慕容永逸并不在意,自打见他的第一眼,他就是这样,喜怒都不喜形于色,总是淡淡的,似乎什麽天大的事到他这儿依旧是风轻云淡,左右不了他的那份闲适悠然。 不知是何原因,只要见到他就是满心的欢喜,似乎什麽事都不在重要,一心的快乐,连阳光突然也变得灿烂起来。 “几日一别,云贤弟怎会来到这里?莫非你又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我来,所以抢先一步而来?”慕容永逸不知不久竟跟他调侃起来,竟一时忘了此时所在,此时的情形,心情好的不得了。 云逍遥还是淡然一笑,轻声说:“王爷说笑了,只是前几日突然有事要处理,所以来到这里,巧的是正碰上两阵对兵,且林将军身受重伤顺便收拾了几个围攻的小贼,把老将军救了回来,老将军伤势很重,为防止贼人再袭,所以我迟迟未能离开。” 说这话时云逍遥眼中浮现出淡淡的隐忧和不安,他虽轻描淡写带过,慕容永逸也猜出,事情并非他说的那么简单,而且林年横的伤势定是凶多吉少,不然一向风轻云淡的他,不会有那样的神情,不安,担忧。 二人虽说着话,脚下并未停歇,说话间已进入林年横的大帐,大帐的桌案旁边的一张行军床上躺着林年横,面色惨白,唇无血色,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似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遍,触目惊心,让人不忍去看。 短短一月的时间,一个活脱脱精神烁烁的人,竟变成了如此模样,躺在那里没有生的迹象,似乎生命在渐渐的流逝。 云逍遥不知何时已不在慕容永逸身边,站在床前神情悲伤,急切的问正细心处理伤口的大夫,“可好些了?” 大夫神情沉重,叹息一声,轻轻的摇头,却没有说话,似乎是怕病人知晓。 “大夫,我没外边借一步说话。”避开帐内的其他几个人,云逍遥在大夫耳边轻声说,率先转身离开。 大夫迟疑一下,还是放下手中的药瓶,交给身边的小徒弟,随后走出大帐。 慕容永逸心中疑惑,却又不好追出去,正在暗自思索大夫跟了云逍遥出去为的那端?林年横睁开眼睛,一眼看着床前一米之外站立的面色凝重的慕容永逸,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着“王爷,老朽怕是命不久矣,办事不力心中有愧,辜负了皇上的重托,老了,老了,竟栽倒在这帮贼寇的手里。” 慕容永逸上前几步,站在床前,温和的说:“老将军不要这样说,输赢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放在心上,我心中明白你已尽力,无需责怪自己,且好好养伤,其他事情有我处理,不必担心。” 林年横闭上眼睛,休息片刻,似乎几句话已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片刻再次睁开眼睛,“此次的匪徒并非简单的匪徒,而是有人操纵的一股力量,且都是精兵强将,个个来势汹汹,定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一次叛乱,真的用意不是祸乱,而是想取我性命。”顿了顿又说“袁大人的公子袁榕基在这次厮杀中失了踪迹,找遍数百里,未见尸首,定是被贼人所俘,求王爷把他救出,不然,就算死了我都不能瞑目,袁大人就这一个儿子,我对不住他。” “林将军您多想了,千万不要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慕容永逸极力劝慰着“这次叛乱我一定查清楚,也会铲除,所以你不用担心,只是养好身体就好。” 第146章 “还有一事老朽要拜托。”林年横觉得气力越来越虚弱,似乎生命即刻就会停止,努力打点起精神,“老朽惭愧,本无脸对你说这些……” “老将军,等养好身体再说不迟。”慕容永逸听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不想再让他耗费有限的精力。 “怕是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撑不过今天。”林年横执拗的说着,停顿一下,接着说:“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女,王爷还要海涵,不要放在心上,这孩子心性善良,而且执着,只要爱上就会一生一世,绝不会令做他选,相信她心中依然有你,只是气你对她不够信任,且之前也受了那许多委屈,我不说王爷也知道因着什麽,如若她回心转意,念在心里有您的份上,请给她一份安静的生活,老朽不敢奢求别的,只是让她少受些委屈就好。” 哪是重托,分明是临终遗言,听着让人心中发颤,有想落泪的感觉 云逍遥站在慕容永逸的身后,满心的哀伤,眼里噙满泪水,却努力隐忍着不肯落下,慕容永逸被对着他,并未察觉,这一切却落入了林年横的眼中,看着他,似在对慕容永逸说话“不要难过,人都有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我,为我的女儿而骄傲,她是个出色的女子,阳光而才气满腹,武艺超群,是我最大的欣慰,唯一的就是,希望她有一个好的归宿,能够享尽人生快乐,王爷,我所说没错吧?” 林年横慈祥的笑着眸光移向慕容永逸,脸上是骄傲而满意的神情。 “您说的没错,她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女子,无论旁人如何看她,在我心里她是最好的。”慕容永逸幸福的笑着,似乎那清丽的女子就在自己身边,“能娶到她是我今生最快乐的事,只是醒悟的有些迟,对她做出了许多的错事,让她伤心难过,怀着一心的委屈离开,我哪有资格怪罪于她,有的只是满心的思念,不敢要求她能原谅,只求,她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用一生来弥补我所有的过失。” 林年横欣慰的笑笑,“如果云烟听到这番话,会回来的,因为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只会为他人着想,更因为她心中有你,相信他被你感动。” 云逍遥强咽下眼中的泪水,心中满是心疼,淡淡的笑着,“您不要说许多话了,好好休息才对,这些是都无需您操心,你女儿自是个出色的女子,自会妥善处理自己的事情,如若她知道您为她日日伤神,她一定会非常伤心,您即是很是担心她,为了她能安心,您就好生养好身体。” “云贤弟说的极是,为了云烟心里好过,您就好好养好身体,我们的事我们自会妥善解决。”慕容永逸也跟着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云逍遥,竟是难于言语的心疼之色,似是很关心林年横的伤势,眸中有深深的疼惜,似是关心自己的至亲之人,慕容永逸大为不解,关切的问“云贤弟怎么了?” 云逍遥知道自己一时不能控制,失态了,有些不自在的一笑,轻声说:“老将军的伤势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才有感而发忍不住伤心。” “我和他十分有缘,她的品貌与我小女极为相似,所以深感亲切,王爷可否回避一下?我和他有话要说。”林年横用尽所有气力说着,声音似比刚才更微弱了些。 慕容永逸不解的看云逍遥一眼,心生疑惑,这二人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能有什麽话要避开所有人呢?虽不解,还是通情达理的退出大帐,几个侍卫和大夫都一同退了出来。 走出大帐,慕容永逸喊住正要离去的大夫,“大夫,请留步,林将军的伤势如何?” 大夫停住脚步,轻声叹息一声,“启禀王爷,老将军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身体受伤不下十几处,有两处伤及内脏,且中了有剧毒的飞镖,毒气已扩散全身,怕是有仙丹在此也难以活命,大概活不过今晚,此话,我已给云公子说过,小人已尽了全力,再无力回天,请王爷赎罪。” “云逍遥也问过?”慕容永逸随口问道。 “是,比您还要急切,如同躺着的是他的至亲之人,几乎用求的口气,眼里噙满泪水,很是伤心的模样。”大夫轻声说着,“想来这位公子也是个重情之人,不过相处两日的光景,竟有亲人般的感情。” 慕容永逸听着大夫的话,呆呆的有些出神,莫非? “王爷,门外又有匪徒袭击,守门的兵士抵挡不住,怕是也攻进大营了。”柳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乱了他的思绪。 剑眉一挑,狭长的双眸射出冰冷的寒光,“真是够猖狂,本王非灭了他不可。” 慕容永逸率先走在前面,柳安带了几个高手紧跟上来,护在慕容永逸左右。 看着几个人相继离开大帐,只剩下他们二人,‘云逍遥’极力隐忍的泪水顺着脸颊滚滚滑落,双膝扑通跪地,口中轻唤“爹爹,是女儿不好,如果女儿快些赶到,你就不会受如此重的伤了,是女儿不孝……” 林年横费力的抬起右手轻轻滑过女儿白皙的面容,为她拭去泪水,慈爱的笑着:“傻孩子,干你何事?不要总是把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肩上,你这柔弱的双肩哪承受得住。”林年横顿了顿,转开话题“王爷的一番话你也听到了,看得出他句句都发自肺腑,绝非敷衍,你也不能总这样飘泊,这样活着太过辛苦,还是回去吧,他会好好待你的。” 林云烟用衣袖擦拭干净泪水,轻声啜泣着“女儿知道他是真心,只是女儿还没有做好回去的准备,想到要回去那尔虞我诈的王府,就一心的寒冷,心中发怵,而且,那许小凤断不会容我,只要回去就会把自己置身在一个永无休止的纷乱之中,怕是一生都不得安宁。他是做大事的人,倘若有一天真的做了九五之尊,还会有三宫六院,嫔妃无计其数,到时会有无数如许小凤般的女子与女儿为敌,终日醋坛子里度过。女儿真的不喜欢,如若他是真心对我,当舍去所有佳丽,一心相对,如不能,还是罢了,这样活着倒也逍遥,不用被别人所牵动,只为自己而活。” 第147章 林年横轻轻叹口气,知道云烟的性子执拗,自己认定的事,旁人无法左右,只要她觉得好就随了她吧,转了话题“为父猜测,这次叛乱是许小凤的父亲所谓,为的是铲除异己,没了我,袁大人失去了儿子,他就少了两个劲敌,慢慢的再独揽大权,其心叵测,怕是对整个朝廷不利,你要帮王爷度过难关,当今的皇上性子太过软弱,容易被许小凤的父亲所制,王爷才是朝中的栋梁,他不能有任何闪失,切忌,就算你不能原谅他,也要保护他。” “女儿谨记,如若是相爷伤的爹爹,女儿不用您说,也不会饶他。”林云烟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容,心中刺痛,“您就不要替我担心了,好好养伤。就算我有心原谅他,也要他附注真心才可,如若天意我们缘分注定,我不会违背,就算受尽委屈也会陪在他身边,如若无缘,我也会暗中保护,只等一切平息,再隐于江湖。” “唉!你这孩子就是执拗,该说的为父都说了,全凭你自己了,我……”林年横的话未说完,就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临近,只得咽下后面要说的话。 一个侍卫匆匆走进来,脸色焦急,气喘吁吁,“将军,王爷和匪患打起来了,来的人数众多,王爷已被他们团团围住,怕是王爷寡不敌众,会有什麽差池,将军,可如何是好?” “云儿,你快去住王爷一臂之力,为父没事,快去……”林年横打起精神,催促着女儿。 “女儿去了。”林云烟站起身,不放心的看一眼父亲,不舍的转身,快步走出大帐。 大营外,远远看见一些人把慕容永逸几人团团围住,打作一团,刀光剑影寒气逼人。 林云烟身形一跃来到慕容永逸身边,背对着背,眸光鄙视着敌军,问着:“王爷还好吗?” “好得很,很久没如此痛快的杀敌了。”慕容永逸玩世不恭的说着“只是贼人太多,杀也杀不干净,得费些功夫,有些乏味,这下好了,有云贤弟和我并肩作战,才觉有趣了些。” 慕容永逸说着,手里却没一点松懈,轻轻挥动逼退敌兵,身形似十分懒散,似在玩耍,但剑气却威力无穷,一剑下去便可取人性命,嘴里还不停的和云烟闲聊着,“老将军可好些了?” “还是老这样。” 这时几个敌军挥动弯刀向云烟袭来,云烟长剑出鞘,如晴空闪电般划破长空,剑端处的碧玉如天空殒落的流星,璀璨夺目,在阳光的辉映下耀人双目,等看清时几个匪徒已纷纷倒地,横躺竖卧的躺在雪地上,没了生的迹象。“好身手。” 慕容永逸由不得赞叹一声,平时只觉得云逍遥绝非等闲之辈,没曾想竟有如此高深的武艺,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云贤弟伸手了得,武功绝世无双了。” 林云烟只是轻轻一笑,并未理他,心想:这家伙在这危急关头竟还能谈笑风声,还真是和奇才,在王府时见惯了他冷脸,一副令人讨厌的纨绔神情,在她的印象里就是个暴君,暴虐而无情,此时看来竟有几分可爱,诙谐幽默而重情重义,做朋友该是个不错的人选,爱人吗?想想就是一心的寒冷。 心里想事手里也就慢了许多,这时两个人功了上来,一个直抵她的软肋,一个直砍她的双腿,云烟一个激灵挥剑挡去攻直击双腿的刀,攻向肋间的一刀已来得及躲闪,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有力的臂膀环在腰间,身体被轻轻一带,躲开了带着风声砍来的一刀,只听两声惨叫,鲜血迸溅,二人倒在血泊之中。 等回过神来,慕容永逸的胳膊依然还在腰间,好像更往上了些,离胸部不过咫尺,稍一往上就可触及,林云烟顿觉脸颊发烫,泛起点点红晕,羞怯的不敢抬头,嗔怪着:“快放开手。” “啊?”慕容永逸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并未放开手,还更紧了些,不知自己出于什麽心理,就是想取笑他一下,邪魅的一笑“云贤弟怕什麽?你我都是男人,莫非是怕我吃了你不成?我是堂堂君子,绝没有断袖之癖,呵呵……莫非,你是女子?” “你……”被他这样一取笑,林云烟的脸更加挂不住了,气得不知说什麽才好,心里这个气,在王府时就时常受他欺负,只能忍气吞声,出了王府还要受他的气不成?竟敢调戏自己,真是岂有此理,哪有如此便宜的事,灵机一动,脚下用力,朝着他的脚面跺了下去,毫不留情,只听从后面男人嘴里发出一声闷哼,环于腰间的臂膀离开,被禁锢的身体得到解放。 林云烟回头看着瓷牙咧嘴的慕容永逸的惨相,得意的一笑,带了几分顽皮,继而沉着脸说:“这只是小小的惩罚。” “云贤弟何必认真,我只是玩笑而已。”慕容永逸很无辜的说着,依然觉得脚尖处钻心的痛,看来他是用了七成的功力,如果卯足了劲自己这只脚不费了才怪,看来自己以后要收敛点才好,这云兄弟看着温和,脾气上来可不是好惹得,只是不知为什麽就是想招惹他,就是想亲近,有时在梦里还会梦到,自己不会真的有断袖之癖吧? 慕容永逸这样一想,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头发根都发麻。 只是刚才松手时,无意间滑过她胸部,丰满且柔软,不似男人坚实的胸膛,倒像……他愣神间,林云烟已舞动碧云剑击退敌兵,在云烟的驾驭下,碧云剑威力无穷,剑气横扫地上的雪飞扬而起,如无数只利剑飞向敌兵,顿时倒地一片,吓得剩下的敌兵纷纷逃窜,不敢向前。她并未使出杀招,只是用雪球将他们击晕而已,由手下的小兵们将他们活禽。 林云烟心中纳闷,怎么没见为首的匪徒头头,打了半天只是和一些无名小卒在周璇,心生疑惑,这仗打得有些蹊跷,看似来势汹汹,实则没有一点杀伤力,和前几日的战事完全不同,那几日的强兵干将全都没来,来的只是些略懂一些武功的无名小卒。 “云贤弟是不是觉得蹊跷?”慕容永逸走到林云烟身边,问着“的确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仗,看着来势汹汹,却没有一点杀伤力,开始时还有几个精兵强将,要想胜算还要周璇一番才可,后来,可能是趁着你我说话的工夫儿,没了踪影,只留下了这些懂些三脚猫功夫的小卒子,似乎……”慕容永逸沉吟着,似在想恰当的用词“似乎是摆明要了火拼,实则只是表面的事情,做做样子而已,好似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他这样一说,之前又有父亲的一番猜疑,心中明白了大半。想是策划这次叛乱的主谋见目的已经达到,父亲危在旦夕,袁榕基被俘,又不想再慕容永逸面前露出破绽,所以又策划了此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此战破绽百出,更加引起了慕容永逸的疑惑,他虽不知内情,定也会想办法查清的。 “没错,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林云烟淡淡的应着,看着侍卫们在打扫着战场,一些被俘的匪寇被押送回营,“被俘的这些人一看便知都是一些无名小卒,定问不出什麽名堂,这仗打得莫名其妙,王爷要如何处置?” 慕容永逸也觉很是丧气,无奈的说:“回去再议吧。”侧头找到柳安,吩咐道:“你带些人马,去吧他们的老巢扫平,如我猜测没错,因该是人去屋空了,一把火烧了干净吧。” 林云烟突然想起大帐内伤重卧床的父亲,只顾了想这次的战事,竟忘了父亲,心中一阵内疚,脚下步伐加快,和慕容永逸并肩走进大营,还没走进大帐,迎面走来了为林年横诊治的大夫,只见他一脸的颓丧无奈,见到二人近前,深施一礼“王爷,老将军不幸仙逝了。” “怎么会如此仓促?不是预测还有几个时辰吗?不是说还有奇迹吗?”慕容永逸盯着抖做一团的大夫,质问着,那样子如吃人的怪兽。 大夫吓得扑通跪地,哆嗦着,素来听说王爷做事冷酷无情,生怕怪罪在自己头上,连忙解释着“林将军自己已知不能救治,所以……所以就拒绝用药,导致毒气迅速扩散,所有的假设都不复存在。小人倒觉得这对林将军不失为一种好事,最起码少受些罪,那毒气攻心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感知的,如上亿只虫子在身体里撕咬,难受的生不如死,这样……这样对他而言不失为一种解脱,如王爷硬要怪罪,小人也只好领罪,全凭王爷发落。” 大夫战战兢兢的说出一番话,跪在雪地上,低垂着头,听从发落。 慕容永逸也知事已如此再怪罪也于事无补,此事本也怪不得他,他已经尽力,如他所说,这样对林年横是个解脱,也许这匆匆离去减轻了他不少痛苦,意思是如此,如若看着一人就这样选择死亡,却是件残忍的事,要如何跟他的家人说着,尤其是云烟,倘若有一天见到,要如何告知? 第148章 慕容永逸轻轻叹息一声,挥挥手,“下去吧。” 大夫颤抖着站起,额头豆大的汗滴在脸上滑落,虽是寒冬腊月寒气袭人依旧给他吓出一身的冷汗,得到大赦般的连声道谢,逃离般的走开。 慕容永逸一回身云逍遥已不在身边,这小子总是神出鬼没,根本无法猜出他下一步的走向。 其实在慕容永和大夫对话的当子,林云烟已悄然进入大帐,抬眼看到父亲一人安静的躺在床上,面如土色,嘴唇黑紫,双手紧握着,想是临走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走至床前,泪如雨下,在嘴里含糊的叫着“爹爹……” 慕容永逸走进大帐,并未看见云逍遥的踪迹,除了林年横安静的躺在床上,再无其它人,心中暗想:云逍遥是不会来这里的,战场上,看见云逍遥好像很怕血,害怕死亡,对一切丑陋的东西不喜欢,在他内心也许只有美好吧?就如他一样美好鲜活的生命,好像他只能用这种句子来概括,因为他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所以他怎会来到这里呢? 看着床上的林年横,慕容永逸一心的悲伤,夕日叱诧风云的一员虎将,未死在战场上,竟命丧一群贼人手里,可悲可叹,更可恨那贼人的猖狂,看似已经铲平贼患,他知并没这般简单,应该是暗潮汹涌,此时不能察觉罢了。 想起林年横临终前的一番话,难道这次叛乱预示着一次大的预谋在暗地里正在进行,将有一次大的政治叛乱?铲除了林年横,袁榕基,朝中最大的一股力量就是许小凤的父亲,难道会是他? 林云烟站在旷野上,任狂风吹起积雪肆意的捶打在身上,泪水肆意的流着,心紧缩在一起,痛得失去知觉,自小疼爱她的父亲就这样走了,她连留在他身边尽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躲在这旷野之上,肆意挥洒心中的悲伤。 她已经有了答案,定是许小凤的父亲预谋杀害了自己的父亲,他们朝堂之上虽称兄道弟,实则面和心离,而且又是他最大的绊脚石,只要铲除了父亲,收拾了袁大人的儿子,就如同折了袁大人的羽翼,没有这两股力量的对立,就可称霸朝野,有不服的臣子,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 他死到临头都不会想到林年横还有她这个女儿,怎会容他逍遥法外,他以为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就连刚来不久的慕容永逸都产生了怀疑。 哭了很久很久,泪水流尽,狂风吹散了心头的郁结,心慢慢的平静下来,直到恢复了以往无波无澜,才回去大营,她既不想慕容永逸认出她,就必须保持冷静淡然,不能失态露出一丝马脚,慕容永逸可非等闲之辈,阅人无数,丝毫的不妥都会落入他的眼里,识破她的身份。 走进大营,正好和慕容永逸走个对面,看见云逍遥走进来慕容永逸没有来由的满心的欢喜,笑着高声说:“云贤弟,你还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正在怪你呢,走,也不说一声,让我好生担心。” 林云烟并不理会他所说的,只是淡淡一笑,看着兵士们正在收拾东西,几个帐篷已经拆除,在往马车上装,“王爷这是要回京都吗?” “是,既然匪患已经铲除,也没有留在此地的原由了,不如尽快赶了回去,也好早早安葬林将军。”慕容永逸看着一个个拆除一空的帐篷,显然已经没了休息的地方,且此地冰天雪地实在是寒意不禁,就算披着厚厚的披风,寒风依然可以打透,看着云逍遥略显单薄的衣服,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似随时都会站立不稳,有摇摇欲坠之感,“云贤弟,我们城内酒楼喝些小酒,暖暖身体,如何,此地就交给柳安他们。” 林云烟有些不情愿,她此时哪有心情喝酒,只想陪在父亲身边护送他回去,只是站在此地也帮不上什麽忙,有时还挡了别人的去路,也的确觉得寒意不禁,寒风刺骨穿衣而入,他的提议好像不错,又可找个暖和的地方,免去寒冷之苦,又可喝一杯就取暖,也不会耽搁太多时间,暖暖身子再赶上行军的队伍就是了。 见他犹豫着不肯离去,而且痴傻傻的站在当地,慕容永逸笑嘻嘻的走到他身边,“贤弟,想什麽呢?这般出神。” 顺手要牵林云烟的手,林云烟似无意的的一躲,转身牵了自己的坐骥,飞身上马,瞧着愣站立雪地的慕容永逸,调皮的一笑,同样的调侃他“王爷,想什麽呢?这般出神,莫非在想你的娇儿?” 慕容永逸看她每一个动作都甚是优美,体态轻盈,很是吸引眼球,似给人无尽的享受,被他反过来一顿调侃,忍不住爽声一笑,也飞身上了自己的马,“云贤弟,还真是伶牙俐齿,一点都不吃亏。” 林云烟不甘的白他一眼,漠然的说:“那也是拜王爷所赐。” 这句话的含义可深远,只可惜慕容永逸却不能悟出,只当是他说刚刚在杀场的事情,只是淡淡一笑,只以为是云逍遥的心眼小。 慕容永逸无奈的一笑,忽略他的不友善“只是你的猜测有误,是在想念与你十分相似的女子,不要误会我并未说把你比作女子的意思,我是说神似,只是不知还有没有相见之日。” 慕容永逸快些解释是怕云逍遥生气,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对他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他会生气,也许是因为战场上的一脚至今还记忆犹新,他可不想他误会,说不定脚又要遭殃了,若论武功他还真没有敌过他的胜算,所以还是少招惹的好,这并不是真的惧怕,而是一种小小的宠溺。 见他说到自己眸光顿时暗淡下来的,眉宇间的忧伤,林云烟忍不住心中一疼,声音温和下来“王爷,相信缘分吗?如若你们注定有缘,定会有相遇的一天,如若无缘,就算结伴而行也不会相识,所以不必强求,随缘就好。” “像你这般淡然我却做不到,每日处理完国事,就是想念,似乎除了想念再不知做些什麽了,想她已经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慕容永逸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当人说出自己的心事,还是第一回“你没爱过,哪知爱的滋味,思念是如此让人无能为力,欲罢不能。” 第149章 进得城门竟是另一番光景,似乎比城外温暖了些,边疆城本就是一个繁华的城池,就算现在是寒冬腊月,大街上的行人依然络绎不绝,行路的,叫卖的,更加表明是个繁荣的都市,虽然少了夏日里的吵杂红火,有轻微的寂寞,也无法掩饰他的光彩。 只是有些解释不通,和城外的厮杀显得些格格不入,似乎是两重天,根本惊扰不了这里的百姓,这里是一片祥和气氛,不得不赞叹这里的父母官,竟然把此地管理的这般井井有条,繁荣昌盛。 “在想什麽?”慕容永逸侧头看着一脸安静的林云烟,温和的说着“是不是觉得有些蹊跷?” 林云烟轻轻一笑,“此地的父母官不知是何方神圣,竟把此地打理的这般井井有条,城外硝烟战火,百姓依旧安居乐业,真是不简单,王爷,这般有治国安邦之才能的人该得到重用才好,免得若下不会用人的骂名。” 听他一番话,慕容永逸忍不住爽声一笑,“贤弟的嘴还真是不饶人,处处与我为敌。” “我可不敢,您别把这等的罪名强安在我头上,我可担不起。”林云烟虽这样说着,脸上没有一点怕意,只是小小的得意,“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想我三更死,我必活不到天明,我哪敢与您为敌。” 从这次相遇开始,这位云贤弟的语气就变得犀利而刻薄,没有了往昔的温和,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慕容永逸有些云里雾里,想破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此时也无心去揣摸此事,一抬头看见一个酒楼,门面气派,装饰高雅,一看就是达官来的场所,平常百姓是无法消费得起的。 二人来至门前,酒店的小儿急忙迎了出来,从二人的装束上看,一眼就可看出是非权即贵之人,绝非平凡之辈,不敢怠慢,接过马匹带到后院喂上。另一名小儿,找了个雅座,马上奉上香飘四溢的茶水,然后站立一边伺候着。 慕容永逸一边看着菜单,一边似无意的闲聊,“你们店的生意不错呀,城外战乱,竟一点都没影响到此处的繁荣,只是难得。” 小儿站在一边得意的一笑,谦恭的说:“客官一看便知您是外乡人,不知道这里的知府大人是谁,这知府大人可是当朝宰相的远方侄子,高官厚禄,什麽事都难得过他,就在贼寇挑起祸乱之时,知府大人就已安抚了民心,说贼寇绝不会祸乱到城内,大可不必惊慌,可一如往常的安心做生意,过生活。果不其然,数月里贼寇虽在城外经常有出没,猖狂的不得了,却从未在城里见过,我们的知府大人可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深受百姓的爱戴。” 听着小儿滔滔不绝的数说着他们父母官,挑着大拇哥,脸上一副敬意,慕容永逸已心中有数,没再继续这话题,开始点菜,完毕,等小儿退下去,脸上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怎么这种表情?”林云烟不解的问着“如我猜测不错,你认识此地的知府?” 慕容永逸赞赏的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之人,转而轻叹一口气,“我确实认识此人,而且深知他的为人,并没百姓所传的口碑那般,是个居心叵测之人,满肚的诡计,只是对一人却一心一意……几年没他的消息,竟来此做了知府。” “说来听听。”林云烟饶有兴致的挑眉说道。 “他对许小凤一直有爱慕之心,只是许小凤已经对我心有所属,要论对许小凤的体贴入微,我却比不上他,只是爱与不爱,不能强求,纵然爱着,又能如何?只能眼看着她嫁我为妻,自那日后就再也不曾见过他,一连几年没有消息,竟然再次为官。”慕容永逸淡淡一笑,慢慢的说着“现在想来许小凤该嫁他才对,现如今该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我不能给的,他能给她,当初的一时逞强,也是为了另一层考虑,酿酒了今天的苦果,害人害己,想想真觉得对不住许小凤,不然,她不会变成今天的模样,有时我有些不认识她了,心肠毒辣城府太深,恨,真的可怕,能把一个原本美丽天真的女子变得丑陋不堪。” 林云烟了然的点头,不想再谈论此类问题,往深里说会再涉及自己,又会徒增心中的伤感,何苦?故而转了话题“这知府大人无论是何等人,却如此受百姓爱戴,看来确有可取之处,不是什麽庸碌之辈,而且……”林云烟见慕容永逸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根本没听自己讲话似的,不高兴的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在想什麽呢?有没有听我说话?” 慕容永逸的确在想事情,其中微妙的关系越来越清晰,真情渐渐浮出水面,心中的恨意更浓。很久以来他也有所察觉,察觉到许小凤父亲在背后肯定有一个大的阴谋,只是不知是关乎设计的事,他竟敢有如此野心,是他没有料到的,铲除异己不单单是想树立自己的威望那么简单,不是有篡位之心绝不会费尽心机的做这些事情,他已经权倾朝野,根本无需再做什麽,也不敢有人对他造次,“云贤弟不是官场中人,哪知道其中的黑暗,唉,喝酒,喝酒。” 慕容永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身体顿觉暖和了许多,只是一心的疲惫寂寞不能消除。 “我猜,王爷定是知晓这次叛乱的内幕了,所以才如此心烦,可是如此?”林云烟只轻啄了一口,放下酒杯抬眸看着他,轻轻的问着。 慕容永逸轻轻点头,眸光略显忧郁,看得出心中的悲凉,其中的寂寞无助让林云烟心头一颤,心一紧差点落下泪来,这堂堂的男儿,叱诧风云威名远扬的六王竟有如此落寞的一面,这其中多半是由自己而生的,纵然不想认他,也是一心的疼惜。 “云贤弟见笑了,看见我这般不堪的一面。”慕容永逸知道自己又失态了,苦笑一下继续喝酒,他不是一个把喜怒哀乐挂于脸上的人,也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总不能控制情绪,把心底的脆弱表露无遗,觉得很是挫败,又是一心的轻松,也许是不用压抑了吧? “知府是当朝宰相的侄子,故而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当朝宰相,大局应有他在操控,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怀疑,今天得到证实,也是我来此一趟的原由。”慕容永逸又饮尽一杯,接着说:“这老贼竟有如此野心,是我当初小看了他,我绝不会轻饶了老贼。” 林云烟伸手按住慕容永逸端酒杯的手,看看着他一个劲的喝酒,一口菜都没吃,纯粹是在毁自己的身体,温和的说:“别再喝了,这样喝会把胃烧坏的,你可是朝廷的支柱,如若想国泰民安,你要好好爱护身体才对,才有足够的精力去应付贼人的阴谋,而且,我们不能在此久留,还要赶上回京的队伍,醉了怎么行路?” 被暖暖柔柔的小手握着,一阵如春的暖意涌遍全身,似曾相识的感觉,久违了的感觉,好依恋,反手把小手握于手间,柔弱无骨,分明是女人该有的纤纤玉手,神情有些恍惚,看着手间软绵绵一团出神。 林云烟觉得他明显的不对,心中倒吸一口冷气,试着抽回,怎奈被他握的死死的,不高兴的嗔怪着:“王爷你这是做什麽?被别人看见成何体统,两个大男人含情脉脉的握着双手,算什麽?快些放手。” “这双手该是女子所有,如今,我还真有些怀疑你的我身份了,莫非……” 还没等慕容永逸的话出口,林云烟猛然抽出手,站起身,“王爷,你太欺人太甚了,羞辱一次不够,竟然还要二次,真是岂有此理,你如此不尊重人,我也再不念你我之间的友情,我走了。” 林云烟气呼呼的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背影毅然决然,依然给慕容永逸久违的感觉,是那抹魂牵梦绕的背影。 俊美倔犟的身影转瞬消失在门口,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气了,慕容永逸有些后悔,不该口无遮拦,说出不该说的话,就算心中怀疑,也不可唐突的说出,试想,若有人一而再的说自己是个女子,自己定也是如此心情,对一个七尺男儿简直就是侮辱,何况自尊心如此强的云逍遥。 急忙从怀中取了银两放于桌子上,随后追了出去,只是总是能看见那抹素淡的身影,隐隐约约,不远不近,总有一段距离,却总也不能靠近,慕容永逸自知自己的轻功在云逍遥之下。 不多时已追上大军,他们走的是宽阔的大路,所以追起来也比较容易,慕容永逸赶到时,云逍遥正骑着马,慢慢的走在林年横的灵柩车旁,神色凝重暗淡,眉宇间有淡淡的忧伤,慕容永逸和他并行,侧头看着依旧阴沉的脸,笑嘻嘻的说:“云贤弟,不要气了,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何必当真,别气了,我给你赔罪了。” 慕容永逸装出一副无辜的神情,可怜巴巴的求情,林云烟却并没有领情的意思,依然不依不饶的说着“你到会说,一句玩笑就完了,如若我总这样说你,看你还有没有这样轻松,怕是比我还要生气。” 第150章 “无妨,你说吧,我只听着,绝不还嘴,如何?只要你气消了就可。”慕容永逸好脾气的说着,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极有耐心。 “我才懒得理你呢,也没你那般可恶,而且,身旁有仙逝的人,别惊扰了他。”林云烟白他一眼,不再说话,只是漠然的骑在马上默默的跟在马车旁。 慕容永逸也顺从了他的意思,哑然的静静的陪在他身边,一时只有马蹄和车轮与地面接触的声音,二人静静的听着,如一只绵长寂寞的曲子,整颗心都随之寂寞的跳动。 一路上除了晚上住店休息,以外的时间云逍遥都是安静的,安静的如空气般,似乎整个人不存在般,弄得慕容永逸的心忐忑不安,不知是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还是有别的事情烦恼着,问他,他只是说没事,一副淡淡的模样,猜不透心中所想,真是急死人不偿命,慕容永逸除了叹息一声,在别无他法。 一路无事,几日后到了京都,在城门处云逍遥提出辞呈,说还有事要处理,慕容永逸知道他是个自由的人,不受任何控制,也没再阻拦,虽心中不舍,也没有留他的可能,只得道别一声,各奔东西。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慕容永逸才带领人马进城,亲自护送灵车赶往林府,论起来自己也是林将军的姑爷,所谓一个姑爷半个儿,为了云烟也该尽尽孝道,何况,老将军是为国捐躯的,自己更该亲自前去。 早派了信使前去传信,远远看去将军府一片肃穆,门上悬挂的白绫预示着生命的惨淡。林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带领着全家老小在门口迎着,看着灵柩一点点的靠近,全府上下哭成一片,凄凄惨惨,林夫人挣脱开丫鬟的搀扶,上前几步走到灵柩前,扶着冰冷的木头,心中一片冰冷,此时自己的丈夫正躺在里边,孤独的去往另一个世界。只觉得气血上涌,一股腥甜的液体喷了出来,脑子一阵晕眩,失去了知觉,身体软软的顺着马车滑落下去,慕容永逸忙跃身下马,敢在蜂拥而上的仆人前,把林夫人的身体抱在怀中。 早知林将军夫妇感情甚好,生活数十载没红过脸,没拌过嘴,一生恩恩爱爱,丈夫突然的辞世定是受不了,倘若她一时想不开,再出什麽事,可如何是好? 一阵慌乱,把林夫人抱进卧房,请了大夫诊治,把林年横的尸体安置在灵堂,等一切妥当后,慕容永逸才离去,他要去皇宫给父皇复命,虽然父亲不知自己前去剿匪的事,现如今林年横死了,自己也不得不出面,事情总该有个交代。 进了王府,站在前厅思索片刻,转身往凤凰苑走去,走进院门,竟是一片萧条景色,心生疑惑,这样安静原本不该是凤凰苑该有的,不会是自己一时走神来到的是紫竹苑吧?抬头望望门上的牌匾,却是凤凰苑。许小凤是个爱热闹的人,她的院落总是一片繁荣景象,何时这般萧条过? 快步走进厅堂,迎面走出一个丫鬟,见到慕容永逸几步走来,先是一愣,后慌忙跪地问安。 “你家主子可在?”慕容永逸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说话。 小丫鬟这才站起身,轻声的回答,“主子不在,您离开这些日子,主子便回了娘家,说是心中烦闷,回家散散心,府里的一切事物交给管家打理,已经去了几天,至今未归。” 慕容永逸刚要转身离开,一个轻快悦耳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是在找我吗?” 慕容永逸听便知是许小凤,还真是巧,回身望去,许小凤穿一身金色的衣裙,在淡淡的阳光里金灿灿耀人双目,显得高贵而雍容,衬得笑容更加娇艳动人。几日未见,看得出她心情不错,气色也好了许多,整个人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精神焕发的感觉,跟前些日的病态判若两人。 许小凤慢慢的走近,笑颜如花,扬起脸,深情款款的看着慕容永逸,“王爷是想我了?刚刚回府,顾不上风尘仆仆就来看我。” 慕容永逸对她直白的表达方式依然不能适应,他更喜欢婉转一些的,自动忽略过,转了话题,淡淡一笑,“过得可好?” “还好,回娘家几日心情好了许多,一些事情也想通了,心胸霍然开阔,没了心事,心情自然就好。”许小凤温柔的挽住慕容永逸的胳膊,“只是想念你,你这几日哪里去了?害我终日担心。” “你猜我见到谁了?” “谁?” “你的表兄,就是那个对你爱慕已久的人,终日在你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不记得了?” “奥,他呀。”许小凤恍然大悟,想起当初的事,“就是那个跟屁虫?呵呵……他现在哪里?在做什麽?你是如何见到他的?” “他身在江南,任南疆城的知府,倒是个有些头脑的家伙,竟把南疆城管理的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荣景象。”慕容永逸似无意的看了许小凤一眼,“只是,这家伙不知有什麽神通,城外匪患猖狂,竟未能干扰城内,依旧往日的模样,蹊跷,你这位表兄可不是个等闲的人物,就看这点,绝对是个高人。” 许小凤一窒,想起父亲说的话,说表哥是个大智若愚之人,若论才情智慧在慕容永逸之下,若论中心无二谁人都不可比拟,曾有心将自己许配与他,说只有他才会给自己真正的幸福,是自己执意不肯,因为心有所属,在不能委身他人。 只听父亲说安排他的去向,有朝一日会有重用,也知父亲一直在筹谋一件大事,只是不愿过问,知道父亲无论做什麽都是为她好,为了让她幸福,在她心里父亲是无所不能吃的神,在她的记忆里,还没有什麽能难得住父亲。 “在想什麽?难道你知道此事?”慕容永逸端详着她神游天外的模样,轻声问着。 “知道一些,只听我父亲说安排他的去向,只是不知会是边疆城,那般偏僻的地方。”许小凤回过神来,静静的说:“听你这样一说,似乎我父亲当初所说有些道理,说他是个大智若愚之人,头脑绝非体型那般笨拙。”想起他熊猫般笨拙的体型,许小凤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151章 “你父亲的眼光的确不错,那人定会会做出一番大事。” “他何德何能劳王爷如此夸奖,我倒没看出他有什麽能耐,只不过事事听我父亲的罢了,如若没我父亲的提拔他哪里会有今天的荣耀。”许小凤撇撇嘴,不屑的说着,“我倒看他猪头猪脑,沒什麽可取之处,只是父亲说好,也许有几分道理,好了,别说他了,真是无趣,不妨讲讲南疆城是个怎样的地方,是不是荒芜而无趣?他也就配呆在那种地方。” 慕容永逸淡淡一笑,真替他那位曾经鞍前马后效力许久的表兄不值,一片痴心竟换的满心的不屑,她提及他竟是一心的厌恶之意,全无一点感情,显得那般冷酷无情,是不是自己也是如此?只是身为当事人不能自觉,对她又添了几分歉意,这样利用她是不是有些过分? 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面色淡淡,温和的说:“边疆城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可是现在是冬季,如若到了夏季,百花盛开,大地复苏,定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就算现在是冬季,景致依然美丽,总之是个极美丽的地方。” “真的吗?”许小凤有些疑惑的眨动着一双大眸,“我父亲还真是偏心,竟把那般美丽的地方交予他管理。” “那地方可是人杰地灵之所,交予自家人管理,有何不妥?”慕容永逸慵懒的靠近椅背,闲聊般随意的说着。 “也是。”许小凤信服的点点头,对慕容永逸的话深信不疑,‘听我父亲说有大事交给他做,我想是储备力量,助你登基做准备吧。” “是吗?”慕容永逸淡淡的反问,听不出其中的含义。 “当然,他就我一个女儿,当然事事为我着想了,你做了皇帝,我就是当朝的皇后,除非你辜负了我,否则,我父亲绝不会做出什麽有违常理的事情。” 经不起许小凤的软磨硬泡,当晚慕容永逸在凤凰苑睡下,只是没有床第之事,相拥而眠,许小凤也曾要求,怎奈慕容永逸一身疲惫,根本没有那样的心情,淡淡的回绝,许小凤心中不满,也如何不得,只得顺从的怏怏睡去。 慕容永逸却久久不能入眠,许小凤的话回荡在耳边一切也得到了印证,许小凤父亲确实居心叵测,只是还不能抓到他的把柄,也无法处治,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看他进一步的动静再做打算。 看着怀中香甜睡去的女子,心里有着一份愧疚,这样利用她总觉得有些罪恶感,看得出她并未参与此事,他父亲也是在瞒着她做,她的谈吐是率真的,绝无隐瞒的成份,对他依旧满心的痴恋,而他,却不能一如往常那般的给她疼爱。 将军府一片哀戚之声,前来吊唁的亲朋故友络绎不绝,混乱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抹清丽的身影,一身素衣,头上除了一根玉钗再无其他装饰,一头青丝如瀑垂于肩上,清雅的面容如玉般的清冷,肤如凝脂,明眸皓齿,消失了几个月之久,突然出现在家人面前,一时都不能反应过来,个个讶然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入灵堂。 林云烟已换了女儿装束,她要送父亲最后一程,否则会终生后悔的,自小在父母亲的精心呵护下成长,竟没曾好好孝敬过他们,现在想什麽都已经晚了。 走至灵堂以内,扑通跪地,泪如雨下,轻声啜泣着,唤着爹爹,父亲却再也不能答应。 姐姐走了过来,屈身将她搀起,二人抱头痛哭,是久别心酸的泪水,是失去至亲之人的悲痛,此时再无需忍耐,尽情的渲泄着,淌尽所有的委屈。 丫鬟在后面拉了拉林云雨的衣襟,低低的声音说:“大小姐,夫人的情况不好,您快些去后堂看看吧。” 两姐妹同时一愣,止住悲声,顾不上脸颊上依旧流着的点点晶莹,相互看了一眼,牵手快步走出灵堂,直奔后庭母亲的卧房。 卧房内,林夫人面色如纸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看上去极为虚弱,大夫皱着眉头,无奈的站在一旁,见二人走进来,急忙迎上前,示意外边说话,林云雨跟个大夫离开,林云烟慢慢走到病床前,坐在床沿,看着母亲憔悴苍白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又落下泪来,轻声唤着“母亲,云烟回来了,您睁开眼睛看看我。” 林夫人慢慢睁开双眸,脸上挂了一抹欣慰的笑容,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泪,“娘能再看你一眼就可以瞑目了,你这孩子是你爹和我最疼惜的,也是我们最放心不下的,当初错牵红线,才造就了这段孽缘,让你受尽了委屈,飘落异乡,居无定所,都是爹娘不好,见到你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就放心了,你爹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林夫人用仅存的一丝力气紧紧握住云烟的手,深深喘了口气,继续说着:“只是,事已如此也无回旋的余地,既然嫁人为妻,就要从始至终,这是远古留下来的规矩,女子就当认命,像你这般任性,不可,人生只不过短短几十载,何必再争,还是回去王府吧,总比你这样四处漂泊的好,那儿总归是你遮风避雨的地方,听娘的一句话,回去,啊。” 林云烟虽心中有了决定,也不想母亲伤心,只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也好让她安心。 自小她都不崇尚三从四德的教诲,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虽在这世道没有站住脚的可能,却也不想随波逐流,她崇尚自由,希望如天上的鸟儿一般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师父那儿就是她向往的天空。 而王府就是牢笼,她才不会傻到自己乖乖的回去,那叫飞蛾扑火,她才没那般傻呢,如若真要回去,也要尊天命,也要慕容永逸有诚心才成,不然,那个地方只能成为她今生的过往,仅此而已。 仅说了几句话林夫人的脸色更加不堪,眼看着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林云烟即焦急又慌乱,急忙唤着“母亲您怎么了?大夫呢?快些叫大夫……” 林夫人含笑阻止道:“不用了,就是……神仙来了……怕是也为娘……这样道好……免得你爹在奈何桥上等的太久……我也随他去了……你们好自……” 林夫人断断续续的说着,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后来的声音就算是耳朵伏在她嘴边也很难听清,只看到嘴在蠕动,似还有未了的心愿要嘱托。 第152章 “母亲……”林云烟痛哭失声。 林云雨和大夫一前一后慌乱的冲了进来,林云雨跪在床头,嘤嘤哭泣着,大夫看着林夫人的症状,知道气数已尽,就算是有还魂丹都难救回了,此刻已经没了了意识,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回来,快救救我母亲,你乃治病救人的大夫,怎能见死不救,一走了之。”林云烟站起身,眼含热泪,焦急的叫住一脚踏出门外的大夫。 大夫回身躬身一礼,“王妃,老朽已经无能为力,请见谅。” “什麽话?你没有治哪知没有希望,你若是个庸医,我一定制你的罪。”林云烟大声说着,完全失去了理智。 “妹妹,你难为他做什麽?他把母亲的病情都给我交代清楚了,他已经尽力了,让她去吧,也好让母亲去的安静些。”林云雨出言制止住林云烟,摆手示意大夫退下,大夫忙不迭的躬身退出,消失在门外。 林云烟也恢复了平静,呆呆的站在床边,任由泪水在脸上不断的滑落,片刻前襟都湿了一片。短短几日的时间,她失去了两位至亲之人,实难接受这般残酷的现实,痛苦在一寸寸腐蚀着心脏,痛得失去知觉。 皇祖母这几日也身染风寒,故而慕容永逸下了早朝就一直呆在养心殿,陪着太后闲聊,直到太后吃了药睡下,他才离开养心殿,正要出宫门听得二人的闲聊,顿时停住脚步。 “这林将军还真是可怜,征战疆场数十载都安然无恙,却老了老了偏偏死在自己人手里,还真是窝囊,自己去了,也带走了林夫人,真是生也相随,死也相随呀。” 另一个人接着说:“听说老两口子感情可好了,一辈子都没红过脸,夫君去了,这妇人当然接受不了,也随着去了。听说林将军的二女儿也回来了,就是六王爷的王妃,正好赶上见林夫人的最后一面,说整个人几乎都傻了,哭晕过去好几次,真是可怜。” “是啊!一天之内失去两位亲人,任谁都难以接受。”另一个人附和着。 林夫人死了?云烟回来了?虽心中一样难过,也压不住子念头那股难耐的狂喜,他的云烟回来了,没有比这个消息更令他精神兴奋的了。 匆匆大踏步走出宫门,骑了自己的坐骥,一路狂奔来到将军府,府门口哀乐声声,震得心由不得发颤,送殡的队伍浩浩荡荡直排到十里之外。慕容永逸这才知道今天是出殡的日子,慢慢的跟着队伍前行,自己的搜寻那熟悉的倩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都为看到云烟,在队尾竟发现了云逍遥的身影。 他一身月白长袍,神色凝重悲戚,周身都罩了一层阴郁的薄雾一般,观者都有落泪的冲动,慢慢靠近,在他脸上竟有泪痕,慕容永逸并未惊扰他,只是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慢慢的并行,他似乎没有察觉自己,从始至终都为看自己一眼,只是安静的跟在队伍后面,眸光投向前方最远处,专注而执着,似要穿透云层直看到云层后的一切。 直到墓地林云烟一直站在人流的最远处,只是远远的看着父母的棺木入土为安,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父母在天堂快乐。 其实在慕容永逸走近他的时候,她就察觉了,只是此时心中悲痛没有心情招呼他,所以装作不见,难得他一路陪来,竟耐得住性子,随了她,一句话未说,只是默默的陪在他身边,很感动他的体贴。 一片哀戚声中两座新坟立起,一顿嚎啕之后,众人渐渐散去,林云雨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睁着一双桃一般的眼睛四处寻找,想看到妹妹的身影,最后只得失望的离开,心中虽疑惑,也想不出所以然,这个妹妹自小就是个自由的人,不受别人的控制,随心所欲,从不安常理出牌,母亲病故,一顿痛哭之后,就这样在大家的眼皮底下突然就消失了,就如她突然没有预示的出现一般,神出鬼末。 看着送殡的人渐渐散去,林云烟眸光看着新起的坟头,对身边的慕容永逸淡淡的说:“我们也去拜祭一下吧?” 慕容永逸点头,他也正有此意,那毕竟是自己的岳父岳母,随在林云烟后面,走至坟前,跪于地上,膝盖与冰冻的地面接触,刺骨的寒冷袭遍全身,冷得忍不住身体一僵,侧头看云逍遥一眼,依旧淡淡的神情,神情中有掩饰不住的悲伤,泪眼晶莹,点点滴滴,却没有落下,似在努力隐忍着,看着使人心痛。 “要哭便哭,何必忍着,会憋坏身子的。”慕容永逸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尽量用淡然的声音说着。 被他这样一说,林云烟再也无法忍住,泪如雨下,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唤着“父亲,母亲,你们一路走好,女儿给您送行了。” 慕容永逸虽然不知她在说什麽,也能猜出一二,因为在再次看见云逍遥出现在送殡队伍之时就已断定,他就是云烟,虽然她易容了,但天生的那淡淡的神韵是无法去掉的,她身上的气韵是独一无二的,只是当时并未把二人往一起想,才错过了这麽许多,回想一起的瞬间,就算她在怎么用心掩饰,也会不慎流露的女子的娇羞,只是当时并不在意,想想自己还真是傻的可以,日思夜盼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却不知,现在知道了除了在心中欢喜,面上还要装作不知,如以前一样兄弟相称,不敢相认,她既不愿以真面目面对自己,心中的怨怼定还没消除,怕一时的冲动会再次逼走她,他不敢走这步险棋,他太害怕了,怕再次的失去,怕再次回到那暗无阳光的日子。 好一会儿,林云烟才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痕,声音有些沙哑,淡淡的说了句“我们就此别过吧。” “你去哪里?能不能留下来?”慕容永逸焦急的脱口而出。 林云烟叹息一声,静静的说:“我,一个闲云野鹤,闲散惯了,无根无家,四处飘零,居无定所,却自由自在,过不得拘束的生活。” 慕容永逸在内心呐喊“你有,你有的,你是我的王妃,整个王府就是你的家。”只是却说不出半句,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的家便是你的家。” 林云烟身体一僵,心里顿觉暖融融的,继而轻轻一笑“王爷说笑了,我可不敢当,你是你,我是我,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而我只是一介草民,无权无势,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就此别过吧。” 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毅然而绝然,却有着无尽的寂寞无助,慕容永逸好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将她拥入怀里,告诉她,他有多想她,有多爱她,腿却有千斤重,定定的站在原地,什麽都做不得,只能看着她一步步倔犟的走开。 她若喜欢这样和他相处,那他尊重她,绝不勉强她与自己相认,只是就这样放开她,心中害怕,怕她一去不再回头, “何时再次相见?”在她走出几米之外终于不舍的问出。 “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不必强求。”林云烟迎风站立,凛凛的寒风打透衣衫,冷到心里,淡淡的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去。 其实她很想回头,因为她听到了他的呼唤,虽然被他伤过,不可否认,她依然爱他,却没有回头,她不敢回头,怕看他一眼整颗心都会瓦解,会不顾一切的扑进他怀里,她怕这种不顾一切会把她烧得粉身碎骨,她怕再经历那撕心裂肺的痛,那痛经历一次就够了,再无需重新上演此类的悲剧。 慕容永逸觉得自己心碎成了千片万片,在寒风中飘零,失去的恐惧吞没了他,冲动被寒冷冰封,理智,他讨厌,他就这样亲手放走了她,不知还会不会相遇,不知未来会如何,只想给她自由尊重,把悲伤留给自己。 自林云烟离开后已经数月,始终再未曾露面,慕容永逸较以前更加冷漠,除了处理国家大事,就是独自呆着,喜欢上了清静寂寞,却无时不刻不再想念,无人可诉,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许小凤父亲那边并未有什麽动静,南疆城的风波渐渐被人淡忘,天下暂时风平浪静,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慕容永逸的八弟当今皇后的儿子,现今的太子殿下慕容永吉约了慕容永逸出游打猎,慕容永逸有心拒绝,二人平时并不是十分亲近,而且常有些分歧,和这样一个人出游总觉得不妥,心情也定不会舒畅,怎奈,架不住他的热情相邀,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阳春三月,花红柳绿,大地一片盎然,两个王爷各自带了几个精炼的贴身侍卫,骑了高头大马,信步走在城外一条羊肠小路上,兄弟二人的马屁靠的很近,很亲密的样子,冰释前嫌,似很要好的兄弟一般,实则各怀心事,并不像面上这般平静。 “王兄,你的王妃可有消息?”慕容永吉欣赏着远山的美景,随意的说着。 “没有。”慕容永逸淡淡的回了一句,眸光看向远方微微有些出神。 第153章 “听说你以前很讨厌她,又听说你很喜欢她,因她还冷落了许丞相的女儿,令丞相十分不满,如果是这样,我就要好好规劝你几句了,丞相可是在我朝一手遮天的人物,得罪不得,而你的王妃以前也是有靠山的,只是林将军已死,她也算脱了毛的凤凰……” “住口。”慕容永逸不悦的呵斥着,“若论起来她是你的嫂嫂,岂容你这样说话没有分寸,就算她离我而去,可依旧是我的王妃,绝不容许对她有半句不敬。而且,她也算是你的小姨子,你太子妃的亲妹妹,你怎可以如此说话。” “得得,别急呀,算我一时口误,说错了话。只是不要提他的姐姐,实在是个无趣的女人,说起我就满心的讨厌,别提了,免得饶了此时的好心情,换个话题。”慕容永吉连忙认错,心中疑惑,是何等的女子竟把一向冷酷的慕容永逸迷成这般模样,不免产生好奇,那女子他只是远远看过一眼,只不过是个相貌有些出众,但算不得惊艳的女子,和许小凤比起来,还不如她高贵雍容,有王妃的气派,只是奇怪用怎样的手段把他迷成这般模样,只是关他屁事,继而转了话题“听说丞相有造反之心,王兄以为如何?” 慕容永逸淡然一笑,侧头打量慕容永吉一眼,把相同的问题又抛了回来“皇弟你以为如何呢?丞相是你的舅舅,你该亲口问他才对,怎么会问我呢?” “呵呵。”慕容永吉爽声一笑“我还听说他是为了让你登基才做了那许多的事情,王兄如若喜欢这皇位,我可以禀告父皇,拱手让出,何必费那些周折呢?” “皇弟这玩笑可开的太大了,这可是谋逆之罪,愚兄可担当不起。”慕容永逸淡淡而言,已猜出他此次约自己出来的动机了,无非是想试探究竟,在为自己将来的皇位担心。这小子成天在蜜罐里养大,终日游手好闲,何时为自己的前途担心过,都是父皇和皇后再为他设想,现如今竟和自己玩起了心机,他还嫩着呢,在他这个年龄他早就征战疆场了,“皇弟是在担心自己的皇位不保吗?” “王兄那里话来,有父皇母后在,谁敢,只是好心提醒,别做无谓的事情,免得惹火烧身。”话语里有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分明是在恐吓慕容永逸,让他断了念头。 “你既有才,便可坐得江上,若无才,旁人可以随手取之,自古就这道理,皇弟难道不知?皇弟自认是可担当之人,何必有此担心?”慕容永逸的声音虽温和,说出的话却丝毫不留情面,如击出的重石般重重的压在慕容永吉心上,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呛得咳了好几上,才安静下来,本想压压他的锐气,却适得其反,心中这个气。 慕容永吉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虽被点中要害,却依然一副不服气的神情,天下之大为我独尊的表情。 说话间已到了密林周围,早就听说此处少有人出没,因为此林的名字叫不归林,只要进去就休想再走出来,就如同进入了一个魔幻世界,无论怎样走都走不到尽头,最后只能累死,饿死。 慕容永吉心里冷笑一声,慕容永逸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谁让你这般优秀,样样比我都强,如若你平庸些我或许能让你话的一世不愁,一生富贵荣华,可你事事争强好胜,竟敢惦记我的皇位,休怪我心狠。 “王兄,听说这里的野生很多,今天咱们兄弟要比试一番,看谁的猎物最多,输了请喝酒,如何?” “有何不可,就这样说定了。”慕容永逸爽快的答应,“皇弟可不要后悔,我的箭法你不是不知,这酒,你是请定了。” “话不要说的太满,谁能赢谁还不一定呢。”慕容永康倨傲的看王兄一眼,不服气的说着。 “王爷,不可。”柳安神情慌乱的走近慕容永逸,“此林乃不归林,所谓不归,就是进去的人没一个能走出来的,所以取了此名,不如换个地方,此地实在不是什麽祥地。” “奥!”经柳安这样一说,慕容永逸也想起却有这样一个地方,不想会是这里,这就是不归林?抬眼望去,树木茂密,枝叶婆娑,地上郁郁葱葱,不时可看见有兔子小鹿的身影,样子无拘无束,有恃无恐,似也明白它们是安全的,不会有人伤害它们。 眼见慕容永逸脸上有了迟疑之色,慕容永吉不免心中焦急,恨恨的瞪柳安一眼,心里这个骂,他决不能让这个狗奴才的一句话,毁了盘算很久的计划,“哪来的胡言乱语,只不过想恐吓人而已,王兄难道也信?你若是没胆量,就不必勉强,我自己进去就可,我才不信什麽不归林呢,纯粹是鬼话。” 慕容永逸明知道他在使激将法,只是置之一笑,他也半信半疑,虽传得神乎其神,但并未亲身体验便不足为信,也想到进去一探究竟,既然他说了此话,自己再退缩也实在没有面子,“既然皇弟如此说了,王兄就舍命陪君子了,走。” “王爷……”柳安再次唤着,面露担忧之色。 “无碍的,你们等在外面,我们二人进去就可。”慕容永逸了然柳安的担忧,用真气传声到柳安的耳朵“如若两个时辰内我还未回来,定是出了事,你们不必在此等候,快马回宫禀报皇太后就可。” “王兄请。”慕容永吉抬手示意慕容永逸先行。 慕容永逸脚下用力一夹,手提缰绳,宝马四蹄蹬开直奔密林跑去,慕容永吉也未耽搁,紧随其后,再和慕容永逸马屁紧贴的瞬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宝马的屁部,慕容永逸并未防范,没想到她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察觉到已经晚了,受了惊吓的马,狂奔着冲进密林深处,背后传来慕容永吉的一声阴冷而短促的闷笑,耳边是呼呼的阴风,无论他如何勒紧缰绳,马依旧不停使唤的狂跑着,只得放弃,俯身在马背上,任由它把自己带向何处。 第154章 微微抬头看去,前边的林子似乎越来越茂密,光线越来越暗,黑得看不清身边的景物,只感觉有枝叶划过自己身体的微痛,鼻畔是草香合着泥土的潮湿味道,心中有些慌乱,难道正如外边的传说一般,自己真的迷失在不归林了? 一片黑漆之后,突然眼前一亮,继而是鸟语花香,突然的亮度慕容永逸不太适应,微微眯起眼睛坐直身体看去,已经出了密林,眼前是一片草地,好美!遍地开着不知名的鲜花,淡淡的香气绕于鼻畔,鸟儿在枝头鸣唱。 抬眼望去有一片桃林,开的正绚丽,炫丽的红色染红了半边天,桃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处宅院,慕容永逸一阵欢喜,此处竟然有人家,不妨进去讨饶一下,问清此地是哪里,找到出去的路,顺便给宝马把伤口包扎好。 慢慢走近,从庭院之内传来悠扬的琴声,有遗世的脱骨之灵音,有淡淡的忧伤,这曲子他似乎在什麽地方听过,很熟悉的音律。突然想起,这是云烟时常弹奏的曲子,在她寂寞伤心时就会谈起的曲子,莫非云烟在此处?虽是猜测,心中已狂喜不已,心率快了几分。 耐不住那份激动,将马拴在一颗桃树下,系缰绳的手都有些颤抖,身形一跃飘落在院落之内。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园子,园子里有不少说不上名的花草,有翠竹。 抬眼望去,凉亭内一女子身着淡紫色罗裙,身形曼妙,坐在是桌前,轻抬玉指在琴弦上拨动,动人心弦的乐曲在园子内飘荡开来。慕容永逸感觉心脏有瞬间的停止,那女子正是云烟,他日思夜想的云烟,他的王妃。小枚托着腮坐在凉亭的台阶上,闭着眼睛,似陶醉其中。 按耐不住,他也不想用理智锁住自己,那次分离若不是太过理智,也不会有这麽久的相思之苦,他现在绝不再犯那般低级的错误,他要用真情感动她,他要勇敢的去爱她,呵护她,直到她重新爱上自己。 身形一闪已到凉亭之下,琴声嘎然停止。小枚正听的入迷,突然没有了,心中失落,正想发问,睁眼看见眼前站立的身影,吓了一跳,如见到鬼一般,嗔目结舌“王,王爷,您……” 慕容永逸无视过她惊吓过度的模样,绕过小枚,来到亭子,站在云烟面前。 云烟早就站起身,心中有些慌乱,有些欣喜,有些渴望……太多的感觉,可只能站在那,静静的看着他走近,站在面前,抬头凝视着他,他好像又瘦了,但显得更加精炼了,正用灼灼的目光看着自己,灼的她心猿意马,脸颊发烫,轻轻低下头,娇嗔着“你这看法,是想把我烤焦吗?” “是,然后吃掉,让你逃也逃不开。”慕容永逸的气息有些粗重,温热的吹在她面上,猛地紧紧把她拥进怀里,“能再次看见你,真好。” 一觉醒来已是清晨,晨曦的阳光淡淡泻入一室,看着身边的酣睡的男人,想起昨晚激烈的情事云烟脸颊布满红霞,一切发生的这般突然,却又这般顺理成章,依进他怀里没有久别的陌生疏离,是一心的满足踏实,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做回了他的女人。还以为我会费些周折,只是一切出乎意料的顺理成章,经过这麽久的相思,相惜,似乎更觉融洽了。 她曾说过她尊天命,若他们有缘她绝不违背,无缘绝不强求。定是神灵的指引他竟穿过不归林来到此处和她再遇,误打误撞,却又合情合理,巧的恰到好处。说明他们的爱还未结束,注定再次纠缠在一起。 也许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这麽久的别离她真正明白自己有多爱他,每日除了想念就是想念,想到心都痛了。不管是借口也好是天意也好,她都不要再放手,要牢牢握住幸福,也许是重新以崭新的一面开始,也许以后的路会很难走,而他们会一同面对未来岁月里的所有不堪,勇敢的,不再逃避! “你这样盯着看,还要不要人家睡觉?”慕容永逸眯着眼睛幸福的笑着,有一份清晨的慵懒。 被他这样一说,云烟觉得更加不自在,羞涩的把头转到一边,唇畔是羞涩的笑容“吵醒你了,在睡会吧。” “睡不着了。”慕容永逸坐起身,靠在床栏,端详着娇妻,幸福满满,伸手把她拥入怀中“怎么不多睡会?” “我在想你是不是今天就该回去了。” “刚刚相聚,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撵我离开?”慕容永逸伤心的说着,神情里的失落伤感落入云烟眼里,心疼不已,急忙解释着“不是,我是怕皇祖母着急,你这样突然的消失,她老人见还指不定有多担心呢,而且是人人畏惧的不归林,进得此林的没有生还的可能,所以,你该尽快赶回去给她老人家报个平安,我们来日方长。” “我会暗中送信通知皇祖母,而不会急于回去。”慕容永逸露出玩味的神情,很恶劣的戏耍味道,“也好让太子殿下好好得意一阵,这麽快就让他的希望落空,岂不是无趣。” “我想现在王府和养心殿肯定乱作一团了,堂堂的王爷消失在不归林,不久将传遍整个京都,这个地方怕是更加成为人神共畏的地方,这对我倒是一件好事,可以更加不用担忧会有人饶我清静了。”林云烟温婉的笑着,瞧一眼慕容永逸,“王府皇宫打乱,你却在此逍遥,有没有罪恶感?” “没有,此时心里只有幸福,再无其他。”慕容永逸笑嘻嘻的说着,把头贴了过来,在云烟的额头轻点一吻,“只要有你在,什麽都不重要。” 王府内许小凤神情倦怠的依在床头,眼睛红肿,目光呆滞,一看便知昨晚并未睡好,而且还哭了很久的样子。听柳安说到不归林她心中发颤,曾听人说过,是个进去就休再活着回来的地方,难道慕容永逸也是如此?不敢再想下去,在她眼里慕容永逸是无所不能,顶天立地如神般存在的,不会有什麽可以难倒他的神,所以她不信。只是又拿不出什麽实质的理由,已经冥想了一宿,也想不出什麽所以然,此时头都有些迟钝了,晕晕的感觉,很是难受。 养心殿内太后也一夜未眠,她的思路倒是比许小凤的清晰,断定是慕容永吉设下陷阱,一同进的林子,他却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而永逸却迷失在不归林,这小子看来成熟了许多,知道为自己的皇位动心思了,只是有些不老练,旁观者一看便知其中有诈,他现在有皇上和他母后撑腰,有些恃无恐。永逸定也看出了,为何还会上当?只是她不信慕容永逸丢了性命,见不到尸首她就不能相信,无论是不是不归林,她也要派人去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太子府内太子爷慕容永吉,悠然的躺在软塌上,怀中拥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屋内点了几个暖炉,一室的温暖如春,和外边的天寒地冻完全是两重天,被子只盖了一半,两个裸、露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女子娇喘嘘嘘,一看便知刚刚有一番激烈的激、情。 第155章 “殿下今天的心情很好。”待气息稍稍平稳,女子娇滴滴的开口,声音婉转如莺啼动听。 慕容永吉舒服的闭着眼睛,刚刚的激情让他心神愉悦,美滋滋的一笑,“可听说了慕容永逸迷失在不归林的事?” 女子轻轻点头,瞪着一双温柔的眼睛望着他,眸光里全是崇拜,没有说话,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没了他,我的太子之位才会稳固,有他在,就算他无意争抢,对我也是一种无时不在的威胁,这下他去了,我可高枕无忧。”慕容永吉抚摸着女子纤细的腰肢,“难道你不高兴?” “我只是替太子爷高兴,与我倒没有什麽干系。”女子温柔的双眸里隐约有忧伤之色。 “说傻话,怎会与你无关?”慕容永吉将一团柔软往怀里紧了紧,“我做了九五之尊,你也可受世人敬仰,一生富贵,难道不高兴?” “受世人敬仰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我最多不过是个嫔妃,说不等殿下会把我忘记,冷落在一边,一生孤独度过。”说着说着女子竟有了啜泣之声。 “那贱人哪配做皇后,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头疼,不是听从母后的吩咐我才不会娶她,只是现在有母后给她撑腰,暂时动不得她,就先让她逍遥些日子,待我坐上龙位,我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废了,立你为后。”慕容永吉想起总是一脸冷冰的林云雨就满脑门子气,脸色立马沉下来,恨恨的说着。 “谢殿下。”女子柔媚的偎在慕容永吉怀里,温柔的说着,愁容散去是洋溢的幸福灿烂,“只是,怕皇后娘娘不会同意。“ “不会,当初母亲让我娶得是许小凤,就是六皇兄的现在的侧妃,只是他们二人早就定下终身,最后便作罢,才把林云雨指婚给我,是看在他父亲手握兵权的份上才娶了她。实话说,她生的倒是模样出众,只是太过死板冷漠,总是冷冰冰的死样子,嘴里还总是讲一些大道理,一副说教的口气,听着受不了,看着就心中生烦,如若和她相守一生,不把郁闷死才怪。”慕容永逸坐直身体,继续说着“再说,他父亲已经没了,她也就失去了利用了价值,母后定不会从中作梗,放心吧。” 他如此说,女子心里如吃了定心丸,心一下子尘埃落定的感觉,拧眉想了想,不免有些担心的问:“王爷真的会葬身不归林吗?他的身手我也听说过一二,盖世无双,一个小小的不归林能困得住他?” “起初我也半信半疑,便做了实验,让人进去,果然一去不归,一连几次都是如此,便深信不疑,他,无论有怎样绝世的武功,只要迷失在林中,只能不停的走,永远也走不到,都是在原地转圈,最终不是饿死,就是累死,根本没有施展武艺的地方。”说着,慕容永逸叹息一声,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虽平时不和,也有一份亲情在,在内心深处总有些不安,“如若他不是那般优秀,或许会活得幸福无忧,我定会给他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他有此下场,不能怪我,怪只怪一山容不得二虎。” 女子赞同的点头,似深信不疑。 半月的光阴,时间似箭转眼即逝,慕容永逸和林云烟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晨,在百鸟齐鸣中起床。暮,携手碧水青山畔看落日余辉。慕容永逸开始眷恋这种生活,没有尔虞我诈,战火硝烟,有的只是惬意悠然,且有爱人相伴,神仙般的生活,真相忘却凡间俗世就这样与云烟在此相伴终生,只是只能想想而已,尘世间还有许多事不能放心。 真可谓山中一日世间境迁,在人们渐渐从六王消失中慢慢淡忘时,当亲朋们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时,慕容永逸正在赶往京都的路上。 中秋佳节,皇宫里一派热闹景象,酒席上皇子公主们围拢在皇上太后身边举杯畅饮,此时,门口出现的一身素白,清贵无双的身影把众人吓了一跳,除了太后一脸欣然外,个个目瞪口呆,注视着慕容永逸慢慢走近,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几乎能听到心跳如鼓之声。 慕容永吉尤为震惊,心中恐慌,脸色煞白,站起身慢慢退后,腿都有些哆嗦。 “太子殿下,这是去哪里呀?留步,我还跟你有话要说呢。”慕容永逸淡淡的笑着说,慢慢的走近慕容永吉。 “你,你别过来,你,到底是人?是鬼?”慕容永吉口齿都有些哆嗦,身体发冷,只觉得一阵阵阴风席卷过来。 “呵呵……你说我该是人?还是该是鬼?”慕容永逸爽声一笑,轻轻的反问。 “已经数月之久,你此时应该葬身在不归林了,莫非你是来跟我索命的?”此话一出口,慕容永吉更觉得身体发冷,只觉得面前的身影飘飘忽忽,忽远忽近,那般的不真实,自己就如被人施了魔咒,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慌乱中吐出实情,“是我害你的,可我,也有我的苦衷,你自幼就处处比我强,长大之后无论文采武略都胜我百倍,你的存在就是我的威胁,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把你引入不归林,只有这样我的皇位才坐的安稳,你不要怪我,怪只怪你不懂得收敛,太过好强。” 慕容永吉已经吓得神志恍惚,隐约听到太后的叹息声,淡淡的说了一句,“皇家不幸啊,生了这样的逆子,竟然为了己欲,黑心陷害兄长,皇帝你若不给个说法,怕是难平悠悠之口啊!” 皇帝也刚从惊诧中清醒过来,听母亲一番话,勃然大怒,拍案骤起,大声呵斥着“你个逆子竟然为了保全皇位,做下这畜生不如之事,真是个不争气的混账,来人,把他给我拉了下去,费去他的太子之位。” “皇上,念在他年幼无知,且……”皇后扑通跪地,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皇上。 不等皇后把话说完,皇上打断道:“住嘴,看你养的好儿子,还有何面目替他求情,这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有满心不忍,伸手搀起泪流满面的皇后,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皇后啊,你就不要再说了,这孩子太过没脑子,不是做一国之君的材料,他行事如此鲁莽,把江山交予他手我怎放心的下,做就做了吧,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全部托出,简直不可救药了,我再不处置,怕是难平悠悠之口,还是罢了,我封他为王也可保他一生富贵,好了,回宫吧,一会儿朕回去再跟你细谈。” 第156章 皇后点头,心里明白也只能如此了,要怪就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怪不得别人,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出了大殿,往自己的宫门走去。 皇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皇后难过,却也无可奈何,漠然的重新坐下,打量着慕容永逸,这个儿子是他最大的骄傲,虽自小不曾用心呵护过,他却出息的文采武略无不精通,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在治国安邦上没少为自己出谋划策,在几个儿子中最为出众,是皇帝的不二人选,只是若立他为太子,如何对得住和皇后这些年的恩爱? 皇太后拉着慕容永逸的手也是看也看不够,这孩子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慕容永吉太子的位去掉,不愧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 吃饭间,皇上草草问了一下慕容永逸这半月的经历,听得却有些心不在焉,看得出只是公事般的问询一下,并不是特别关心,慕容永逸心里也明白,所以也并没说出全部事情,也没把林云烟在不归林的事说出。 一顿团圆饭吃的各怀心事,不欢而散,皇上站起身告别太后,匆匆赶往正阳宫,去安抚皇后。送走父王,慕容永逸搀扶着太后回到养心殿,太后屏退左右,拉着慕容永逸坐在身旁,问询细情,慕容永逸并不隐瞒说出全部经过。 太后诧异,林云烟竟然生活在不归林,而且二人竟能歪打正着的相遇,不得不承认他们是有缘份的,不然怎会如此凑巧。只是有淡淡的疑虑在心中纠结,看得出慕容永逸已经是动了真情了,心里除了林云烟已经再无法装下任何人,包括许小凤,这就是她所担心的。如若从此以后慕容永逸专宠林云烟,怕是会有祸乱发生,许家父女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灯,逼急了怕是要狗急跳墙了,许丞相早就有野心,这件事怕会成为他造反的导火索,给了他一个借口,再也无所顾忌,没了林年横,袁榕基,永逸此时还不能跟他抗衡。 “永逸,有件事皇祖母不得不担心,你要如何安排许小凤?在你心里还有没有她的位置?” “不满皇祖母,孙儿此时心里除了云烟再放不下任何人,我会给她找个好的归宿,你不必担心,我可以处理好。”慕容永逸略加思索,毫不隐讳的淡淡的说。 “她的归宿就是你,你若不能给她,她所要的,你就不怕她因爱生恨,做出什麽事来?到时就悔之晚矣。”太后面露担忧之色,“这件事你不得不考虑周详些,许家父女可不是好招惹的。” “孙儿知道,那又怎样?就算许怀有没有野心,我也不会放过他,何况贼子野心勃勃,竟有篡位之心,我岂能容他,收拾他是早晚的事。”慕容永逸恨恨的说着,想起母亲被害之事,对许怀有恨之入骨。 “皇祖母老了,帮不了你什麽了,你已长大成人,知道该做什麽,不该做什麽。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此事急不得,不能硬来,只能智取。”皇太后疲惫的依靠着软塌,轻轻闭上眼睛,“突然觉得很累,很想睡觉,你回去吧,听说许小凤得知你迷失在不归林,就大病一场,至今还未痊愈,连今日的宴会都没有露面,你快回去看看吧,唉!又是一个痴情的,回吧。” 回到王府,许小凤早就在大厅等候着,焦急不安的等待着盼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早有人跟她禀报,说王爷回来了,听了除了不可置信就是欣喜若狂,她就知他不会轻易就这样离去。 当慕容永逸站在门口,这些日子的委屈难过一股脑涌上心头,扑上前紧紧抱住慕容永逸的身体,泪如雨下,心中却异常的踏实,仿佛他在什麽都好。 王府里没了他,就如整个天塌了,如今他回来了,王府又有了生气。 哄了好半天许小凤才止住悲声,梨花带雨的笑脸使慕容永逸心中一疼,有些不忍说出狠心的话。她与云烟不同,她就如温室里的鲜花,要用心呵护才成,云烟虽也是千斤之体,却不似她那般娇柔。就如山崖上长着的不知名的小花,应着风霜依然傲然怒放,不用精心呵护依然会长得很好。 “娇儿,以后要学着坚强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慕容永逸为许小凤轻轻擦去泪痕,温和的说着“人总要学着长大,总要独自面对一切,无论是快乐的还是伤心的,都要接受,不能依靠任何人,明白了吗?” “为什麽要给我说这些?”许小凤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盯视着慕容永逸,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将一颗欣喜的心吞没,“你要离开我吗?” “现在不会。”慕容永逸淡定的说着。 “有一天会,是吗?为什麽?”许小凤又有落泪的感觉,却努力隐忍着,“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我找到了云烟,她原谅了我,接受了我,这些日子我一直跟她在一起。”慕容永逸不想隐瞒,此事早晚会大白于天下,云烟终究有一天要回到这里。 “你的意思是,你有了她,就不需要我了?”许小凤突然一笑,自嘲的说着,“我不明白我的存在到底妨碍了她什麽,为何有她在,我就得从你的心中离开,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麽,就是因为爱你,所以要受尽委屈?为何会如此?当初你也是这般疼爱我的,为何遇到她,我就什麽都不是了,在你心里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你就这样把我连根拔起,就不觉得痛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有许多事你还不了解,如落你知道了就不会这般指责我,只是现在我不想说出真情,总有一天事情大白于天下,你会明白我的苦衷。”慕容永逸虽心中不忍,也不得不说出,让她扭转一下思绪,对她也许是一件好事,“爱没有错,只不过是在在对的时间里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种爱最终只能以悲剧结束。” “背叛就背叛吧,何必找些道理掩饰心中的不安,你的意思是,你和林云烟是在对的时间里爱上了对的人,所以只能离开我?”许小凤悲愤的说着,心以碎成千半万半,“自小的感情,你就如此绝情,为了一个闯入者而抛弃我?” 许小凤心有不甘,自小就倨傲的心,似被人践踏在脚下,没入尘埃。 第157章 “送凤妃回房。”慕容永逸淡淡的说着,转身往厅外走去,背影冷漠而无情。 “慕容永逸,你记住,你会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你会因失去我而痛不欲生。”许小凤此时的心已完全冰冻,只有浓浓的恨,恨不能把林云烟碎尸万段才能解心中的苦闷。 慕容永逸听着那声嘶力竭的咒骂之声,深深叹息一声,身影被夜色吞没。 自那日以后,许小凤消沉了许多,表情没了以往的妩媚,多了几分忧郁,也再未提及那晚的事情,如没发生一般,每日照常打理王府的事务,陪慕容永逸吃饭,喝茶,似乎一夜间长大了许多,眉宇间有了心事,显得成熟端庄了。 慕容永逸明白有如此的变化,是因为自己那晚的话对她打击太大了,堂堂许丞相的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样的打击,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后悔,自己那晚的话是不是有些太重了,她又没做错什麽,只是不该爱着自己。 在王府待了几日,耐不住思念,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单人独冀去往不归林,反正一两日又会回来,就这样在两地穿梭,并不觉得辛苦,两地相隔只有半日行程,只要能见到云烟,再苦也是值得的。 一个月内要往返几次,许小凤从不过问,只是本分的做好份内的事情,从不多问一句,对她这样的反应,慕容永逸十分满意,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进了不归林,宝马已经熟悉了林子的玄机,几个翻越就破了机关,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树林深处,慕容永逸感觉有些奇怪,鼻畔总有一种怪怪的味道,似是什麽东西被烧焦的味道,越走那刺鼻的味道越浓,出了不归林,到了宽阔之地,抬眼望去,面前的景象,顿觉眼前一黑,脑子一片空白。 院落变成了一片废墟,依然有火苗在闪动,浓浓的黑烟夹杂着刺鼻的烧焦的味道,好半天慕容永逸才反应过来,心在一寸一寸瓦解,仿佛有最珍贵的东西在慢慢消失,心中狂乱的想着“云烟绝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他不能没有她,刚刚来之不易的幸福,不能这般残忍的被剥夺而去,他们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那份甜蜜。” 顾不得余热的灼烫,几乎疯狂的站在废墟之上,放眼望去一片狼藉,更没有生命的气息。 三天三夜,在废墟上他整整坐了三天三夜,找遍了废墟里所有的残余,始终没有云烟的踪迹,第四天才回到王府。 一进门把守门的侍卫吓了一跳,如不是那匹稀世的宝马,简直认不出他来,侍卫呆呆的看着慕容永逸,不明白他们的王爷怎么仅三天的时间,就苍老了这麽多。一身月白长衫沾满了炭灰泥土,头发散乱,鬓角竟添了几根白发,目光呆滞,神情恍惚颓废,眸光深处有浓浓的痛苦,无视过所有人诧异的目光,目不斜视的直奔紫竹苑,进得院落,把门紧紧关上。 看着昔日熟悉的景致,潸然泪下,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上苍如此不公,刚刚得来不易的幸福,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拿去,为何会如此?这三天里他无数次问,却始终没有答案,为何要如此对待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他们已经尝够了辛酸离别,为何短暂的幸福后,是这样的结果。他的云烟是多么美好的女子,为何上苍不能垂怜,让她这样而去,他离开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麽? 以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六王已不是以前的六王,更加阴沉冷漠,自那日以后眉头从未舒展开过,一心扑在国事上,对其他的事情都是漠然的,就算是许小凤也很难见到他,别人不知发生了什麽,而她却知,那个如同噩梦般的女子终于消失了。 其实前段时间她的安静只是表面上的,不想使事情走向激化,她毕竟是还爱着慕容永逸,不舍离开。背地里却暗自做了不少事情,派了武艺精湛之人暗自跟随慕容永逸,几度失败之后,摸清机关,才跟着进入不归林内,找到林云烟的居所,那晚悄悄潜入,进入厨房在小枚正在熬制的羹中下了药,此药可以使人暂时失去武功,浑身无力,无论面对怎样的危难情形,都无法逃脱。 就这样,当晚在主仆睡下以后,在药效起效之时,一把火把院落烧了个干净,听禀报的人说,连一只飞鸟都难以飞出,何况是被下了药的林云烟,在熊熊烈火中定是烟消云散。 许小凤听后这才深深吐一口长气,终于高枕无忧了,睡梦里多少次被噩梦惊吓而醒,吓得浑身冷汗,她害怕,林云烟高超的武艺,会随时出现在她面前,随时要了她的性命,她忘不了被她点了死穴的恐惧,那种在阎罗大殿徘徊的恐惧,是她永远都不能忘怀的,只要有她在一天,她就不的安宁,只有她去了,她才能安然的生活。 看着慕容永逸一天天颓废下去,心中生疼,又有恨意,他的痛与自己无关,他所有的喜怒哀乐的所牵是那女人,他想她,想的茶不思饭不想,日日消瘦,自那日以后就再没亲近过自己,自己不顾羞耻的接近,却被他拒之门外,日日消磨,起初的爱恋渐渐变得陌生,自心灵深处升腾起恨意,那恨越来越浓,浓的近乎疯狂,不得不下定决心,遵从父亲的意思,不是她心狠,是慕容永逸逼得,哪怕他给她一点点温存,她也不会选择这步,这不能怪她。 慕容永逸重新修建了不归林的院落,都是按着原来的模样修建的,一砖一瓦毫不相差,就连屋内的装饰也是回忆着原样买的,都是云烟生前所喜欢的。 完工的次日慕容永逸站在院落内,形单影孤,想起以往恩爱的情景,心中酸楚,忍不住落下泪来。 “看得出你是有心之人,对云烟也是用了真心的,何必难过,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一定会有上苍垂怜。”淡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慕容永逸侧头看去,一位老者坐于石桌旁边,白发银髯,道骨仙风,神态温和,体态矫健。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处?”慕容永逸疑惑的问道,心中思忖:这老者定也有一身不错的武艺,来到这里竟没有一点声息,如若没有一身绝世武艺是很难做到的。 “王爷,这是我的地方,我为何来不得?”老者淡淡一笑,反问着。 慕容永逸微微一愣,继而想起云烟曾经说的话,她说是一位老者救了她们主仆,就是她恩师的同门师弟,难道此人就是?“如若我没猜错,你就是云烟的恩师?” 老者含笑微微点头,“人各有命,何必伤心成这般模样。” 慕容永逸苦笑,心中的痛苦,旁人哪知。 第158章 “能看得出你对云烟一片痴情,也不枉云烟对你的爱恋,只是你们这段感情太过曲折,有万般的不得已,最终……唉……”老者轻轻叹口气,咽下后面的话,即是那丫头现在不愿出现,此时说出好像不妥,就让他再伤心几日吧,等云烟想通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 辞别老者,离开不归林,一路赶往京都。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平淡,慕容永逸却预感到在这平静之后暗潮汹涌,随时都会有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乱,丞相府已不像以前那般收敛,开始有了不加掩饰的响动,常有江湖和邻国的人出出进进,样子大摇大摆,猖狂的不得了。 许小凤已不似以前那样每日缠着自己,经常在王府和丞相府奔走,样子更加张扬跋扈,稍有不顺心的事就会责罚奴才,府里的奴才见到她如同见到了阎罗,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她又有什麽不顺心的事会祸及到自己,能避的便远远的避开,整个王府没了以往的祥和,处处杀机四伏,人心惶惶。 吃过晚饭,许小凤刚走到门口,突听一声清脆的响声,把她狠狠的下了一跳,无名火马上窜到脑门,回头,恶狠狠的盯视着跪在地上一脸恐惧的小丫头,怒斥着“你要吓死我是不是?来人给我掌嘴,让她长记性,手下俐落点,连个盘子都端不住,还能做什麽,真是没用,给我狠狠打。” 闻声几个恶奴蜂拥而上,把吓得哆嗦成一团的小丫头按住,另一个撸起袖子,冲着娇嫩的小脸扬手甩了过去,却不知为何,手到半空的时候似乎是被什麽力量顶住了般,再也动弹不得,身体也被牢牢锁住,一动不能动。 看着那奴才站着不动,许小凤火气更大了,高声呵斥着:“你傻楞着做什麽?快给我打呀,收拾一个奴婢都这麽费尽,真是没用,真是白养了你们这帮废物,也不知我爹爹给我挑了些什麽人,就这样没用还保护我呢?快些给我滚回丞相府去,换几个有用的过来伺候着。” 许小凤不断的抱怨着,那奴才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似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立马火冒三丈,冲到那奴才身边,用手一推,那奴才竟倒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硬生生摔倒在地板上,许小凤马上愣住,自己虽用了力,也不会把他推到的地步呀,他是有武艺在身的人,自己又是一点武艺都没有,怎么会如此不禁她这一推呢? 正在疑惑不解,忽听一阵轻笑在耳畔响起,声音轻柔动听,宛若天籁,可在这深夜里却听得她毛骨悚然,顺声音望去,桌子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素衣女子,一身淡蓝色的衣裙,有说不出的恬静怡然,淡淡的笑着,眸光平和看着她。 许小凤吓得差点摔倒地上,身体经不住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仗着胆子颤声问道:“你怎会在这里?你到底是人?是鬼?” 林云烟轻轻一笑,淡淡而言“你为何每次见到我都是这般模样?想是亏心事做多了,睡觉都不得安生吧?我真有如此可怕?还是你心中有鬼?” “你不是葬身火海了吗?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当真是阴魂不散?做鬼也不放过我?”许小凤一步一步往后退着,就算她不是鬼魂,她也怕她,“你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怕你。” “你怎知道我葬身火海了,此事只有永逸知道,也只有他能出入不归林,莫非是他告诉你的?还是那场火本就是你放的?不然怎会如此害怕?”林云烟身形一闪,已站在许小凤面前,“你既不怕,为何躲我?” 许小凤有窒息的感觉,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恐惧的抬头仰视着林云烟依旧清丽动人的面容,突然看见地上她的身影,明白她不是鬼魂而是活生生的人,恐惧却没减少半分,她竟能在武功丧失之后逃出火海,真是不可思议,“你竟能一次次逃脱,当真是命大。” “我怎能丢下永逸独自而去,为了他我也要好好活着。”林云烟轻轻一笑,想起他心中就无比的幸福,“你最好收敛起所有的残暴,如若再有下次我绝不饶你。” “下次?你当真要放我离开?不会后悔?”许小凤胆子突然大了起来,站起身,挑畔着。 这女人还真是不知食物,只是不愿跟她计较,也是糊涂的女人,犯不上跟她动气,他父亲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轻轻一笑,淡淡的说:“快些走吧,不然我随时都会后悔的。” 闻言,许小凤下意识的闭了嘴,带了几个奴才悄然退下,走至门口迎面走来慕容永逸,心中一阵欢喜,想上前迎上他,总算来了主心骨,慕容却似没看到她一般,绕过她,直奔林云烟走去。 “云烟,是你吗?”慕容永逸惊喜万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眨呀,怕林云烟会突然消失,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一声声唤着“云烟……” 无视过身边的一切,眼睛是只有面前一身素雅恬静的女子。 许小凤愣了片刻,心中自嘲,一心的悲哀冰冷,咬了咬牙关,最后的一丝柔情也被无情冰封,最后看了一眼紧紧相拥的二人,绝然的转身,带了几个从娘家带来的随从离开,惶惶如丧家之犬,出了王府大门才觉踏实了些。 站在王府门前,静静的站立片刻,出了王府她就和此地再无关系,和深爱已久的慕容永逸形同陌路,心中暗道;王爷,休怪我无情,都是你们逼得,我本情深意重,你却薄情寡义,我也无需在留恋。然后绝然转身离去,背影漠然而无助。 激动很久很久,慕容永逸的心才平静下来,不舍的放开林云烟的身体,回身看着门口,明明看到许小凤在门口的,怎么不见了,她那样子有些狼狈,似和自己有话要说,只是自己那时的眼里全是云烟,没有在意。 第159章 林云烟看着他一脸疑惑的神情,含笑问道:“怎么了?有什麽不妥吗?” “明明看到许小凤在的,此时不知去了哪里。”慕容永逸喃喃的说着,心中总有不祥的预感,“莫非是我眼睛花了?” “你来时她正要离开,此时想是已经在回丞相府的路上了。”林云烟轻轻笑着答道。 “为何?我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麽?”慕容永逸注视着林云烟,“是因你,她才离开的?” “算是。”林云烟简单的回答。 “唉!为何要难为她,一切都是他她父亲的所谓,与她何干,她最大的错,就是不该爱上我,是我负了她的一片痴情,我愧对于她。”慕容永逸慢慢的说着,不是责怪,而是淡淡的内疚在心中作怪。 “王爷是在责怪我吗?是我不该出现,打乱了你们平静的生活。若是如此,我离开便是,此时还不算晚,你还可把她追回。”说着林云烟转身便走,心中莫名的委屈,有落泪的欲望。他还是不信任她,还是一心护着许小凤,把所有不是都推到自己身上,她不想解释什麽,突然怀疑,是不是不该再回来,许小凤虽心中凶残,在他心里却是好的。 只是心中放心不下,听师傅说,许怀有正在联系各地,策略叛逆之事,再者自己又怀了身孕,更想陪在他的身边。 “不是,你知道的,心中除了你在放不下任何人,只是对她有一份歉疚而已,不想再让她委屈,想给她一个好的归宿,绝没怨你的意思。”慕容永逸慌忙解释着,紧随几步跟上云烟,顺势把她拥入怀中,“你回来了,休想再离开我半步,我才不会再亲手放弃这失而复得的幸福。” “你……”欲呼之声还未出口,就被温热的唇堵在口中,一阵晕眩,云烟只觉浑身软弱无力,只得束手就擒,被他一路抱着,回到紫竹苑,任他为所欲为。 缠绵已毕,耗尽了体力,觉全身无力,却无睡意,便闲聊起来。 慕容永逸拥着柔软的身躯,抚弄着她的长发,轻声问着:“你是如何脱险的?” 林云烟躺在他怀里有几分慵懒,几分娇柔,微微睁开双眸,唇畔挂着微笑,“是师傅救了我,在起火之际,多亏师傅及时赶到,不然,我早就命丧黄泉了。” “到底是何人下次狠手?不归林内机关重重,一般人是无法进入的。”慕容永逸拧眉思索着,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所以然来。 “都过去了,何必再费神去想,我此刻不是安然无恙在你身边吗?”林云烟不想再提及当日之事,此时想起还心有余悸,那唆使下药之人定是恨她入骨,不然怎会那般歹毒,还好药量不算太大,没伤及体内的胎儿,“那件事对我如同噩梦,不愿再想起,每每想起都是一身的冷汗,当时面对汹汹烈火的恐惧无助是你无法体会的。” 慕容永逸紧紧把她拥住,没再往下问。 “不说这些不快的事了,有件高兴的事要告诉你。”林云烟展开笑容,一脸的幸福,“我怀孕了。” “真的?”慕容永逸惊喜万分,“刚才……不会有事吧?” “没事。”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林云烟心里甜甜的,有说不出的幸福滋味,突然挣脱开慕容永逸的怀抱,有些不信任的说着“真的高兴吗?不会再伤害他吧?如有,我绝不饶你。” 被她这样一说,慕容永逸焦急万分,他不能怪她,是他做了错事,才让她有了戒心,“如果我口不对心,你就一刀要了我的性命,我绝无怨言。” “我若舍得,你哪还有再次和我说话的机会?”林云烟嗔怪的说着,眼神中有不忍,随即说道,“不要说了,此时恩爱,却不能保证下一刻会如何,就算你伤了我的孩子,我也不会对付你,只能远远的离开,绝不再回来。你对许小凤依旧有感情在,只是你不自觉罢了,倘若一天你发现你爱的是她,请直接告诉我,我自会离开,绝不纠缠。” 林云烟静静的说着,神情暗淡,眸光里有掩饰不住的哀伤,只是在黑暗中不能被察觉。 慕容永逸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忧伤,说出这番话来,“你多虑了,不否认我对她有感情,那只是亲情,绝非男女之情。只是她现在回去好像不妥,而且是生气回去的,怕是会生出事来,你也许不知她父正在招揽党羽,密谋着什麽……唉!不说了,我明日派人把她接回来就是了。” 林云烟并未说话,心里却明白,也许在她和许小凤之间选择,他也许会选择自己,但是如果自己伤害了许小凤,他绝对不能答应,亲情有时要比爱情重要,只是他此时不知罢了,自己无非是个外人,一个闯入者,心里的忧伤翻来覆去无法平息,静静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的模样如睡去一般。 慕容永逸言出必行,第二日果真接回了许小凤,而许小凤也爽快的跟着柳安回来了,身边多了一个手脚麻利的丫头,那眉眼尖又几分凌厉之气,看着就不是什麽善类,如猜测不错这丫头应有不错的武艺在身,这也在情理之中,如没人保护,许小凤哪敢再回来。 饭桌上,许小凤殷勤备至,不断的给慕容永逸夹菜,嘴里还不停的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都是些王府最近发生的琐事,慕容永逸心不在焉的听着,有时不得已才搭讪一句。饭桌上三个人,林云烟倒成了多余的一个,只是低头闷不作声的吃着面前的饭,心中不得不佩服许小凤,演技一流,情绪竟转化如此之快,她不知她为何还要回来,但知,她这次回来一定有目的,也许是依旧放不下对慕容永逸的感情。 林云烟可无心看他们在这秀恩爱,吃饱肚子,站起身便走。 “王妃,这麽急着离开吗?不会是不欢迎我回来吧?”许小凤面上含笑,眼神却是挑畔的,一副无所顾忌的神情。 林云烟停住脚步,慢慢的转身,本不想和她计较,她竟这般不知好歹,说这些没用的招惹自己,唇畔带笑,眸光冰冷扫视着满脸得意的许小凤,“这话说的,你会不会来,干我何事?饭桌上只不过多双筷子而已,也好替我照顾一下王爷,对我没有任何妨碍,我又何必在意呢?是凤妃有想法吧?” 许小凤一窒,自己的话竟没有惹怒她,反而让她有意 敲打了自己一番,心中不爽,面上依旧灿烂的笑着,“不是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转过脸看着慕容永逸,“王爷,你也听见了,王妃要我照顾你,今晚要宿在凤凰苑才是,听说王妃怀孕了,怕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侍奉王爷了,那娇儿就代劳了。”又对着林云烟说“王妃千万不要以为是我在争宠,而是为你的身体着想,怀孕的人要独自静养才好,免得孩子有什麽闪失,这可是王爷唯一的骨肉,当心才是。” 说闪失时许小凤的声音微微上扬,加了重音,林云烟听在耳里,身体微微一颤,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用孩子威胁自己,自己如有什麽举动,定会对孩子动手,为了腹中的胎儿,她也不得不让她忘形一段时间。 林云烟淡淡一笑,看不出心中所想,慢慢的在许小凤对面坐下,静静的看着她,声音平和,“我自知要如何保护我的孩子,如若我的孩子有什麽闪失,与你,定脱不了干系,那时 ,我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你,就如此时的酒杯……” 林云烟轻轻抬手,运用真力,许小凤手中的杯子碎成了数半,酒洒在许小凤的衣裙上,湿了一大片,许小凤顿时脸色煞白,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杯子碎片,傻了一般,心跳如鼓,手愣在半空中忘了收回。 耳边传来林云烟一声轻笑,温婉如潺潺溪水,“你最好安分些,我们都可有安生日子可过,如有什麽坏点子,最好打消,免得命怎么没的都不自知。”林云烟是用真力传出的声音,除许小凤之外旁人无法听到。 “云烟……”慕容永逸轻唤着,口气里分明有不悦。 “王爷,你也该明白凤妃的意思了,不妨随了她的心愿,日日陪在她左右,我孤独惯了,有人在身旁反而不自在,你们随意,我先回去了。”林云烟站起身,慢慢走出门外,黑暗中落下泪来,难道以后的日子都要这样度过吗?终日为争宠而饶心,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不愿与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只觉得满心的悲哀,身心被分解成数半,于黑暗中坠落、沉沦。 慕容永逸无语的看着两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唇枪舌战,却无能为力,直到看不见林云烟的身影,才轻轻叹息一声,“娇儿,以后不要太任性,既然同进了一门,也算是有缘人,当如姐妹一般好好相处。” “娇儿知道,也一定会这麽做,只是王妃愿意才好。王爷也该看出了,王妃暗藏的杀机,刚才真是吓死娇儿了。”许小凤回想起刚刚的一幕依旧背脊发凉,“怕是娇儿拿她当一家人,而她却容不下娇儿的存在。” 第160章 “云烟是个心胸坦荡的女子,绝不会无缘无故生出事来,是你刚才所说的激起了她的愤怒,是母性的本能,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慕容永逸漠然的看许小凤一眼,“不要告诉我,你不知。” 许小凤知道自己理亏,继而转开话题,娇媚的笑着,身体软软的依着慕容永逸伟岸的身体,风情万种,妩媚动人,一双眼睛勾魂摄魄,“王爷,我们回凤凰苑歇息吧?” 慕容永逸移了移身体,摆脱开许小凤扭动的腰肢,漠然的说:“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站起身, 不顾许小凤怨怼的眼神,身影顷刻消失于夜色之中。 许小凤敛去渐渐僵硬的笑容,面上悲哀而茫然,愣了好半天,才苦笑一下,果然不能再存任何奢望,他的心早不再自己身上,已被林云烟全部占据,连一席之地都没有她的。心中暗道:永逸,不要怪我心狠,是你不仁在先,我也再不会留情。 还没睁开眼,鼻畔竟有缭绕的清香,是淡淡的花香,是林云烟熟悉的味道,是每日在不归林内闻到的气息。睁开眼,侧头看去,床边的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一大把各色的花朵,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显然是清晨时分采摘的。 “王妃,您醒了?”一个模样清丽的小丫头站在床边,这是慕容永逸特意为云烟精心挑选的的可靠的丫头,听说是柳安的远方妹妹,不光模样俊俏,惹人喜爱,而且机灵,是个手脚极利落的丫头。 云烟淡淡一笑,坐起身,让她帮自己拿来衣服,自己慢慢的穿戴好。在外的这段时间都是自己做这些事情,倒不习惯被人伺候了,穿戴整齐,让菊香为自己梳理头发,面对着一簇淡雅的清香,心情怡然,昨日的不快已忘到九霄云外。 “这是王爷一清早采摘来的,在王妃熟睡时送来的,说是王妃有孕在身,应时刻心情舒畅,说王妃最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了,一睁眼看到,定是高兴的,然后,在床边坐了片刻,就上朝去了,不让我吵醒您,说是让您睡到自然醒。”菊香一边帮云烟梳头,一边说着。 林云烟心中不免感动,难得他如此心细,想到这些来讨好自己,定是昨晚没陪自己觉得有愧,怕自己不开心,便想了这个办法讨自己欢欣,真是难为他了。 梳洗完毕,吃了点东西,便拿了本书斜靠在在窗前的软塌上,外面的天色有些阴沉,微风轻拂带着雨的味道飘到脸上,微凉,甚是舒爽,林云烟身上搭了条薄被,静静的看书。 一盏茶的功夫,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听便知是谁,唇畔勾勒出浅浅的笑意,没有动,依旧看着手里的书,直到慕容永逸坐到身旁,才轻轻抬头,看他一眼,“王爷今天心情不错呀,昨晚睡得可好?久别胜新婚吧?” “云烟……你……我……”慕容永逸不知怎样解释才好,最后只得叹息一声。 “不必跟我解释,我只不过是个多余的人,还是去陪你的娇儿吧,我一人呆着就好。”林云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见到他就会说些违心的话,跟内心背道而驰。 “云烟。”慕容永逸又轻唤一声,“你知我心中除了你,再放不下任何人,为什麽还要说这些话伤我?” “即使这样,我就是你的唯一,为何还要……”林云烟说不出后面的话了,就是觉得一心的委屈,想要发作,“好了不说了,再说下去,你会怪我不够大度,太小家子气,看来我是不该回来,如若没我的出现,你们依旧是快乐幸福的,我是多余的,我离开就是了。” “云烟,你这是怎么了?”慕容永逸有些焦急的说着,“你这样说伤了我,你心里就好受吗?你是我的唯一,我今生的唯一,只是你要容我点时间,处理妥当才好,此事急不得,我答应你我会送许小凤离开,好吗?给我点时间?” 林云烟突然落下泪来,心里觉得极委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在意许小凤的存在,明知道在他心里只有自己,可还是很是在意,一想起他昨晚和她在一起,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想到他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自己,却还是依旧抱着别的女人入睡,就觉得气愤不已。 “好了,别哭了。”慕容永逸心疼的轻轻擦拭她脸颊的泪痕,转了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喜欢那些花吗?虽不比不归林的奇特,也是极美丽的。” “不喜欢,拿走,送给你的娇儿去。”林云烟知道自己太无理取闹了,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孩子气的耍着小脾气,“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慕容永逸哭笑不得,一向温和淡然的林云烟,竟有如此蛮横不讲理的时候,这刁蛮的模样简直让他吃不消,却心生怜惜,不忍责备与她,好脾气的笑笑,完全包容了她的小脾气,厚着脸皮耍赖,霸道的宣誓“偏不走,你既回来就由不得你,我要时时刻刻要你陪在身边,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你永远也别想逃脱。“ “脸皮真厚。”林云烟见他一副无赖的模样,忍不住破涕为笑,一个堂堂的王爷不惜低三下气的同自己讲话,真是够难为得了,“好吧,就原谅你这一次,以后再敢花心,绝不原谅你。”“遵命,夫人。”慕容永逸得到大赦般的欣喜不已,将云烟拥进怀里,“好了,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一切处理妥当后,我会给你一份平静幸福的生活,不会再有这些纷扰。” “你可想清楚了,我要的是一份独一无二的感情,绝不与人分享的一份感情,你真能给得起?”林云烟也收敛了性子,静静的说着,“只怕有一天你做了九五至尊,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太后,太后对你恩重如山,你怎敢违抗,再者是文武百官,个个虎视眈眈,悠悠众口,你怎敌得过,怕是谁都容不得我。” 慕容永逸陷入沉思,云烟说的这些他都想过,却是个难题,哪有皇帝只有一个妃子的道理,为了皇族的后继有人,到时怕是难以堵住悠悠之口。 慕容永逸的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如古潭深不见底,鬓间的几缕白发,竟有历经沧桑之感,林云烟看在眼里,心中生疼,几个月的时间竟如同过了百年那么久,在他脸上竟有了岁月的痕迹,可想这几个月他是如何度过的,心中一阵酸楚,差点落下泪来,“别想了,只要现在能相守就好,不去管将来如何。” 慕容永逸微微一笑,依旧灿如阳光,照得人心头都暖了,“放心,我会许你一个幸福的将来,这一点你无需怀疑。” “王爷,侧妃请你过去,说有事相商。”许小凤的丫头站在门口1轻声禀报着。 刚刚缓和了的气氛被这句话又激起了千层涟漪,林云烟无名火窜起,微提声音,“去转告你家主子,让她知趣些,昨天我已经给足了她面子,让王爷留下来陪她,竟还不知足,王爷刚到此和我说上几句话,就忙不迭的来叫,简直是一点分寸都没有。” 小丫头被林云烟的气势吓了一哆嗦,她还从没见过王妃如此,在她印象里王妃一直都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这麽大的火气,仗着胆子轻声说:“昨晚王爷并未在凤凰苑歇息。” 林云烟诧异的看向慕容永逸索求原由,慕容永逸轻轻点头,“昨晚你走后,我就一直在书房处理公务,半夜才歇息。” 他的话证实了小丫头并未说谎,林云烟依旧觉得心头的火难以平息,就算如此也不该大清早就来叫人呀,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如若今天不语,由了她 ,今后怕是更要得寸进尺了,她即回来,就想有个新的开始,总要立下点规矩才好,不等她说话,那小丫头不看眉眼高低的又说道:“王爷,我家主子说有急事,您……”显然的催促之意。 “你这奴才真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你家主子是如何调教的,如此不懂事,菊香,给我掌嘴,让她以后长点记性。”林云烟怒声吩咐着站立身边的菊香。 菊香闻言,上前甩开胳膊就是两个嘴巴,啪啪两声,小丫头的脸颊上出现了几根手指的痕迹。 “何必和一个奴才生动气,回头气坏了身体,来坐好,顺顺气,动了胎气就不好了。”慕容永逸轻声细语的劝慰着,转过头来对吓得抖做一团的小丫头说道:“还不给王妃赔罪,难道还想受罚?” 小丫头忙跪地求饶,早就吓得脸色煞白,哆嗦成一团。 林云烟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我哪是生她的气,罢了,都走吧!你也去吧,她还等着呢。” “我知道。”慕容永逸轻声说着,疼惜的啪啪云烟的肩膀,“我去去就回。” “去吧。”林云烟无力的说着,站起身,抛开众人往睡房走去,只觉得心累,她不是喜欢凡事斤斤计较的人,可要打算留在王府,又不得不如此,如还像以前那样活着,自己受苦是小,还有孩子呢,她要为孩子着想,只好心肠变硬,处事狠绝些。 第161章 ————————---——————————来世今生分界线——-----————————————— 林云烟睁开双眼,动了动身体,仿佛身上压了千斤重,下意识的摸摸高高隆起的腹部,恬美的一笑,费力的坐起身,看了看窗外,天色有些灰暗,看不出是什麽时辰,想是自己又睡了很久。 “醒来了?”老者静静从门外走进来,含笑问着。 云烟浅笑点头,“我又睡了多久?” “整整一个月,如不是我唤你回来,怕是现在还在睡着。”老者坐下来轻轻说着,“你现在已经快临盆了,决不可再睡了。” 林云烟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孩子了,就满心的高兴,总能在恍惚中,看到一个小小胖乎乎的小身体在面前晃动,可爱极了,真希望此刻就能看到他,把他暖暖的拥进怀里。 酒吧里,李嫣然一杯杯把酒液倒入嘴里,渐渐的身体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仿佛置身在云雾里,一抬眼,一个英俊挺拔的身影坐在自己对面,眼神有些迷离,使劲蹬着眼睛也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你是谁?” “别喝了,你醉了。”男人不客气的伸手夺去她手中的酒杯,把酒瓶挪到一边,“这样喝,伤身体不说,一个女子喝成这样,也会招来坏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是谁呀?凭什麽管我?还我酒。”明明看着酒瓶就在不远处,伸手去抓,却屡屡扑空,心中恼怒,委屈不已,泪如雨下,“我有那么好欺负吗?你们都欺负我,呜呜……欧阳枫你为什麽娶了我却不珍惜,还一心想着她,我哪不好?哪比不上她?呜呜……你个混蛋……我恨你。” 男人走到她身边,面色凝重,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疼惜,环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李嫣然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捶打着男人的胸膛,嘴里却唤着欧阳枫的名字,呜呜的哭着,悲伤而无助。 醒来时,李嫣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子的座位上,车窗开着,微风吹来,带着海的气息,凉爽怡然,扶着有些疼痛的额头,坐起身,看见离车子不远的海边坐着一个身影,夜幕中有一闪一闪的亮光,是烟头在闪。 心中疑惑,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这不是自己的车子,是那个男人带自己来的?那他是谁?为什麽会带她来到这里? 迟疑着下了车,轻轻的走到男人身后,黑暗中看不清楚,那背影有些熟悉,刚要说话,只听男人背对着她开口问道:“醒了?” 李嫣然小声哼了一声,呐呐的问:“你是?” 那人站起身,转过身,李嫣然隐约听到一声叹息,远处微弱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李嫣然脱口说到“是你?曲阳?” “难得你还记得我。”曲阳淡淡一笑,优雅而迷人。 “你不是随你父母一直定居国外吗?什麽时候回来的?”李嫣然突然变得心情很好。“是暂留,还是不走了?” “回来只不过一个月左右,准备在国内发展,现在在经营一家小公司,刚刚有些起色,正要走上正轨。”曲阳微笑着说,眸光始终没离开李嫣然,有珍藏的爱慕,“你好吗?” 被他这样一问,李嫣然突然有些落寞,低下头,轻声说:“好不好,你已经看到了。”然后苦涩一笑,“真是难为情,多年后的见面,却让你看到我如此不堪的模样。” “你和欧阳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没想到会是这样,大家都以为你们应该是最般配的一对,也会幸福美满,不知有多少同学羡慕着你们,不想会是这样。”曲阳惋惜的说着,眼神有连他都不知的痛惜,“以后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李嫣然颓丧的说着,“早知他是这样的人,当初真该听从别人的劝告,选择你,应该是明智的吧?” 这话听来似在开玩笑,实则也算李嫣然的心声,满满的孤独长夜,辗转难眠的苦涩滋味,已经使她醒悟,强扭得瓜果然不甜,仅仅不到一年的光阴,已磨去了她所有的骄傲,剩下的只有颓丧寂寞。 “现在也不迟,我还未娶。”曲阳笑嘻嘻的说着,并排坐在李嫣然身边,侧过脸看着她侧面的轮廓,夜色里依然美丽动人。 她曾是个任性,已自我为中心的女子,从小被他父亲宠坏了,在她眼里,得到她所有喜欢的都是理所应当的,而且执拗的认为她想要的没有她得不到的,此时,却被事实击垮了,没了张狂,收敛尽了所有骄傲,在她身上是不能忽视的不自信,在怀疑所有的过往,不自信自己的美丽,自己的能力,开始胆却某些东西。 他们是大学同学,当时李嫣然的美貌是大家公认的,是他们的校花,有多少人追求,曲阳也是其中一个,只是从不入李嫣然的眼,她那时的眼里只有欧阳枫,他才是她的命中所定。毕业之后,便各奔东西,他随着父母定居国外,两年前在国外的的一次聚会中又见到了李嫣然,才知她在留学,也知她和欧阳枫已经订婚,自知他是没了希望,只得祝福她,看着她幸福也同样快乐吧?当时谈到欧阳枫时,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甜美而动人,两年后再见,却是如此,真是世事弄人! “曲阳,我觉得我活得很失败,竟然苦苦追寻的是一场空,一场虚无的梦。”李嫣然的轮廓于夜色中不太真实,在曲阳的眼里是美的如仙子。 “觉得不好,就结束吧,何必苦着自己,如你愿意,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真正想通的时候。”曲阳无比认真的说着,这是他心底的声音,是埋藏在心中很多年的话,当初是没有机会让他表达,现在他不愿放弃这次机会,这可能会扭转他们三个人的人生。 “我失去了所有,你还愿意喜欢我?”李嫣然漠然的抬头眺望远处隐约的灯火,心中怅然,“我父亲在一次火拼中不幸去世,李家家业一夜间跌入谷底,我也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没有亲情,没有金钱,没有了以往的骄傲,已经不是以前你认识的李嫣然了,你还愿意爱我?” “在我眼里,你依然是你,依然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女子,一个值得我用真心包容的女子,只不过身份不同了而已,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何必那么在意。”曲阳说的句句肺腑之言,他是个厚道的人,心里如何想嘴上就如何说。 一番话说得李嫣然泪水涟涟,心头却暖融融的,这个时候还能听到这般暖心的话,是她没有想到的,含泪带笑看着曲阳黑暗中依旧炯炯的双眸,轻声说“你容我想想。” “我等你。” 一句“我等你”李嫣然的心突然踏实了许多,仿佛以往的所有不堪突然尘埃落定,心里开始升腾起希望,有份美好在等待着她,永远不会背弃她。 泪落的更凶,双肩不停的颤动着,曲阳疼惜的环住她的双肩,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给她最包容的心,包容她的一切。 二人在海边整整坐了一夜,倾诉了一夜,当太阳刚刚露头时,李嫣然觉得豁然开朗,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突然消失,一心的轻松,望望充满希望的朝阳,笑的灿若烟花,曲阳看得痴了,吃呆呆的看着如阳光般的女子。 车子在欧阳家的别墅前停下,曲阳下车给李嫣然打开车门,每个动作都做的体贴温柔,眸光是温暖的,柔柔的落在李嫣然的身上,李嫣然享受着这份被自己忽视多年的感动,温柔的笑着回望曲阳,二人俨然一对热恋的爱人。 这一切都被要出门的欧阳枫收入眼底,上大学的时候,他就知道曲阳喜欢李嫣然,想不到多年之后依旧如此,也算是李嫣然的福分,几经波折之后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为她感到高兴,她有了好的归宿,自己也可得到解脱,找到云烟,好好爱她,给她一份幸福的生活。 侧身躲进门内,毕竟李嫣然现在还是自己的妻子,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并没事实,也是夫妻,怕他的突然的出现会令二人不自在,所以没有露面,直到看见曲阳上车离开,才走出门,迎上李嫣然容光焕发的脸,淡淡的问:“回来了?” 李嫣然点头,随意说了句“去上班了?”口气里有明显的疏离冷漠,礼貌的似朋友间的互相问候。 欧阳枫也轻哼一声,二人擦肩而过,背影有着无法忽视的陌生情愫。 在门口李嫣然突然回头,看着欧阳枫冷漠的背影,很奇怪,竟没了以往的悲哀,只有淡淡的不舍。在她决定离开的要重新开始的时候,那种悲哀仿佛在昨晚海边的一顿痛哭中都已流尽,剩下的只有一种淡然。 对他,她恨过,此时想来有什麽可恨的,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是她剥夺了他幸福的机会,逼走了林云烟,不然,他们现在该幸福的生活着吧?还有他们的宝宝,她知道林云烟并没有打掉,算算日子,该快生了吧? “路上小心。”不知出于什麽原因,突然很想这样说一句,如亲人般的关怀。 第162章 欧阳枫似乎是愣了一下,也许是感到意外吧,很久他们没这样平心静气的说话了,真的好高兴她又这样的转变,转身,淡淡的笑着,温和的说:“会的,饿了吧?回去吃东西吧。” 这种感觉真好!李嫣然这样想着,甜美的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在阳光下异常灿烂。 欧阳枫一路心情舒畅,来到办公室,让秘书整理好文件,然后走进会议室开会。 刚说到一半,突然觉得心有莫名的慌张,似乎在担心着什麽,紧张到慌乱,无法再继续下去,只好交代副总继续未完的会议,走出会议室,回到办公室。 站在阳台上,那种慌乱依然没有减轻,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心情很好,怎么会突然如此?到底在担心什麽?浩远在自己的努力下,在蒸蒸日上,业绩提高,业务扩大,是全国首屈一指的企业之一。 在一个县城的医院里,林云烟躺在产床上,汗水淋漓,双手握紧床两侧的被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听一声医生说着,“再用力,看见头了,马上就出来了,用力……” 林云烟奋力拼搏,终于在辛苦一个小时后听到了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肚子似被突然掏空的感觉,如卸了气的皮球,浑身瘫软下去,耳边传来医生的声音“是双胞胎,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很漂亮。” 林云烟已经无力睁眼,只是在唇畔有一丝如有若无的笑意,然后沉沉睡去。 老者在产房外焦急的走动着,不时看着产房门上的灯,依旧亮着,等待真是煎熬,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灯灭了,开门走出两个护士,每人怀里抱着一个用小被子包的严严实实的婴儿,老者一阵欢喜,生了!谢天谢地!竟然还是一双儿女。 那种惊慌的情绪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消失,备受折磨,如过了百年之久,那种恐慌,让人坐立不安,如在油锅里煎烤,难受之极,恢复后,竟觉一身的疲惫,欧阳枫躺在办公室的套房里,专门为自己休息准备的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身边的婴儿,酣睡的模样,林云烟心中莫名的踏实,仿佛一切的煎熬都是值得的,只是为了迎接这两个小生命,她和欧阳枫生命的延续,她是幸福的,有他们陪伴她定是幸福的。 “取好名字了吗?”老者站在床前看着两个孩子,眸光里有不加掩饰的喜爱,“真可爱!” 新加坡的一家医院内齐静生下了一个女儿,欧阳枫正好来此出差,听到消息,便马上赶来,满眼喜欢的看着面前的婴儿,如果不出现那些事情,也许他和云烟的孩子也该出生了,只是……心中轻轻叹息一声。 “欧阳枫,有没有云烟的消息?”齐静不择时机的敲打着欧阳枫,“你得快些找回云烟,不然,我不会饶你。” “知道了大小姐,我心中比你还急。”欧阳枫无奈的笑着说,对着丫头有莫名的怕意,虽知道她有口无心,却是个什麽都敢说敢做的主,惹急了什麽都做得出来,一点都不给面子,真不知乔波这小子是怎么忍过来的,要他,估计一天都受不了,他还是喜欢温和恬静点的女子,“茫茫人海,真不知从哪里找起。” “只要有心一定会有办法,不过,在找到云烟之前,必须先把李嫣然决绝掉,不然,云烟回来不还要伤心难受吗?如若在让她受委屈,我绝不饶你。”齐静的声音不知不觉竟提高了许多,依然不觉解气。 “好了,小祖宗,你小点声,孩子刚刚睡下,你再给他吓醒。”乔波焦急的压低声音,嗔怪着“都做妈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收敛。” 齐静也觉声音大了,瞪乔波一眼,低低的声音说:“跟我吼什麽,都是他害得,你快去劝劝你的好兄弟,早些和云烟团聚才对。” “好,我这句劝。”乔波冲欧阳枫抱歉的一笑,拉着他出了门。 “别在意,她就是这脾气,但没有坏心眼,就是心直口快。”走在门外乔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还用你说,我知道,没事,她也是一心为云烟着急,我能理解。”侧头有些同情的看着乔波,调侃着“只是有些同情你小子,不知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啊?”乔波一时没反应过来,继而明白他说的意思一笑,“其实平常她不是这样的,也是极温柔体贴的,只是遇到事情,才会这样。” 温柔?体贴?他还真想象不出齐静温柔体贴的时候会是什麽样子,怎么想都觉得那张脸上不会出现那样的信息,不过,只要乔波觉得好就可以了,与自己什麽关系。 “你和李嫣然怎么样了?”乔波转了换题问道。 “缓和了许多。”欧阳枫简单的回着。 “什麽?”乔波惊问“不要告诉我,你们和好了,到时齐静把你吃了我可不管。” “你想哪去了,我说的所谓的缓和是,怎么说呢?是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们面上没那么紧张了,也可以平心静气的相处了。”欧阳枫淡淡的解释着。 乔波这些放下心来,心生好奇,八卦的问“竟有这事?谁呀?说来听听。” “还记得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和我们同班的曲阳,一直暗恋着李嫣然。” “记得,记得,有次出差在会谈中还见过他,听说现在混得不错,自己开了家公司,做得有声有色的。”乔波有些眉飞色舞的说着“听说这小子一直还没结婚,难道这麽多年了对李嫣然还念念不忘,还真是个痴情的种子,李嫣然也算是祖上积德了,有这样的一个人痴心不改的爱着,该是幸福的,当满足了,也该还你自由,放你去幸福。什麽时候办手续,既然这样了,早些了断对她对你都好。” “急不得,她还没提,我要等她提出来才妥当。”欧阳枫慢慢的说着“我已经有意无意的伤了她,不管是谁的错,她也是受伤了,由她提出也许她心里会好受些,我会慢慢等,等她想好,不会逼她怎样。除了给她足够的时间疗伤,我已经不能为她做任何事情了。” 第163章 “我明白,你们毕竟自小一起长大的,总有一份亲情在。”乔波了然的说着,他们二人是他一路看着走过来的,所有的欢喜悲伤他都看在眼里,走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他一个旁观者也是无奈的,只能叹没有缘分,“但愿她能早些醒悟,也好早日得到幸福,也还你自由,这样对你们三个人都是一种幸福,应该有个完美的结局。” “是啊。”欧阳枫随意的应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有心事?”乔波也有所察觉,侧头看他一眼,眼睛里竟有隐约的忧虑。 “在想,前几日突然的不适,心慌的厉害,莫名的担心,却不知在担心什麽,明明是没有可担心的事情,突然想到,是不是和云烟有关?云烟会不会出什麽事情,真是担心。”欧阳枫拧眉,心中有深深的忧虑,不知为何突然把那件事跟云烟联系起来,难道是第六感应,云烟真的有事情发生,想着心中更加忐忑。 看着他心神不安的样子,乔波不免担忧安慰道:“别自己吓自己了,云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别瞎猜疑了,想吃什麽?我请你,做做地主之谊。” 欧阳枫一笑,也觉自己神经兮兮的,“随你,客随主便。” 转眼孩子已经一岁多了,呀呀学语,可以蹒跚的走路了,那可爱的两团小肉在地上蠕动着,不时扬起可爱的笑脸看着妈妈,嘴里含糊不清的发音“妈……妈……” 只此一个不清楚的的音符,林云烟就幸福的不能自已,仿佛所有的辛酸悲伤都是值得的,千年的等候也是值得的,就算不能与他相守,有孩子在,她就是快乐的。 已经一年多了,再没有做过梦,她不敢让自己睡去,她还要照顾孩子,虽然有太多的惦记,不知以后如何了,真想回去看看。 ————————————————来世今生分界线———————————————————— 慕容永逸走进凤凰苑,许小凤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眺望,看见慕容永逸走进来,脸上露出一丝欢喜,见他脸上没有一点喜色,有的只是漠然,还有少许不悦,再往后看,自己的丫头一张小脸红红的站在他身后,脸颊上还挂了泪痕和斑斑的红色印记,那红印分明是手的指印,是被人责罚了? “这是怎么了, 你是如何惹得王爷生气了?”许小凤脸阴沉着训斥着小丫头,“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平常都是白吃饭了,快说,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委屈的不得了,却又不敢出声,只得轻声啜泣着怯生生的说:“奴才真的没说错什麽,只是说您请王爷过来有事,王妃就大发雷霆,一顿责罚,奴婢现在还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许小凤一听便明白了,知是林云烟是因她而迁怒于丫头,说明了这丫头当了自己的替罪羊,这林云烟分明是敲山震虎,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走了几个月真让她不得不刮目相看,回来身份长了,脾气也随着大了起来,竟和她对着干,那好,就和陪她玩玩,看谁笑到最后。想到此,没好气的的说:“定是你说话不注意,冒犯了王妃,不然,王妃怎会和你一个奴婢计较,还在此强词夺理,还不快些滚了下去,好好反省一下,小心我在加倍罚你。”继而回头冲慕容永逸一笑,“王妃也真是的,和一个丫头动什麽气,如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这可是王爷的第三个孩子,可不能再有什麽闪失了。” “知道就好,以后少生些事就是了。”慕容永逸冷然的说着,眼看着小丫头极度委屈,而不得不努力隐忍的模样,慕容永逸漠然说道:“你吓她做什麽?说吧,有什麽事?” 许小凤无奈的一笑,“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我以后注意便是。”样子不似以前那样刁蛮,而是很通情达理的样子,“王爷,房间里说话吧,此处人多眼杂,隔墙有耳。”许小凤神情变得凝重,似乎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相告。 慕容永逸看她一眼,没有吭声,径直进了房门,一甩长袍坐在桌子旁边,等着她的下文。 许小凤屏退了所有下人,关上房门,空荡荡的厅里就只剩了二人,只见她走到慕容永逸面前,扑通跪地,“王爷,妾身给您请罪。” “何意?”慕容永逸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头雾水,“起来说话。” “妾身还是跪着说吧。”许小凤执意的跪着,慕容永逸无奈,便随了她。 “昨天妾身回去丞相府,无意间听了我父兄的谈话,才知她竟有叛逆之心,妾身有愧,无脸再见王爷,本想着回来告知此事便离开,可是我却舍不得,见到王爷便舍不得离去,如王爷不能原谅,妾身愿自裁谢罪。”许小凤慢慢的说着,突然泪如雨下,“以前是臣妾猜测错误,以为父亲做那么多事,是为了扶持王爷继位,谁成想竟是为了己欲,妾身以前真的不知真相。” “快起来,这与你无关,你无需受到惩罚。”慕容永逸没想到她要说的竟是这事,她竟能对自己说出父兄的罪行,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如若以前她会这样,一点都不会意外,只是现在他对她真的很坏,她竟还能如此,说明她心中依旧自己最重要,想到此感无比的愧疚,伸手将她搀起,扶到椅子上坐下,安慰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能如何。” “那妾身就放心了,如果他们真的要对付王爷,我就不再有这样的父亲,便再无亲人,王爷便是我唯一的亲人,王爷千万不要舍了妾身不管,那我就只能有死路一条了。”许小凤泪水涟涟,抽搐着说。 “不会,我会如以往一样守护你身边,放心。”慕容永逸虽然心中早有了决定,如今面对如此的她,哪还忍心拒绝,置她于不顾,只好暂时打消原有的念头,知食言于云烟,如今又不得不如此。 “王爷,妾身一定活得安分些,不为难于王妃,这点您大可放心。”见慕容永逸拧眉不语,似在思索着怎么办,许小凤忙再次打消他的疑虑。 第164章 “我知道。” “王妃,只怕王妃会不容我。”许小凤面露担忧之色,楚楚惹人怜惜。 “不会,云烟是个大度的女子,只要你不找她的不是,便无事。”慕容永逸虽这样安慰着许小凤,却说的有些没有底气,他知云烟绝对不会容下她,她平常确实平和大度,唯独对这件事却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除了她绝对不允许有另外的女子在他身边,只能回去再和她商议。 见他已经打消了疑虑,许小凤心中暗喜,事态的发展之顺利,一点都没让她失望。 林云烟知道后并没太大的反应,表现的很是平淡,似一切都在她的笃定之中,这样的反应倒让慕容永逸很是意外,半天没敢出声,只是静静的呆在一边,神色小心翼翼,看着她依旧淡淡的翻着书页,样子平静而淡然,看不出喜忧。 “你不累吗?”林云烟静静的说着,并未抬头,眸光锁定在书上,似乎那才是她关心的事情。 “啊?”慕容永逸傻乎乎的应着,在云烟身旁坐下,试探着问:“你不生气?” “生气有用吗?能改变现实吗?不能是吧?那就接受反而舒服些。”林云烟慢慢地说着,轻不可闻的吐了一口气,“你和她认识不是一日两日的,要想分开岂是容易的事,如若我勉强倒显得我不够大度了,只是有些不解,她绝非简单的女子,怕留下会后患无穷,只是此时说什麽你定是听不进去,也许是我多虑了,但愿是。” 慕容永逸静静的听着,思忖着云烟所说的,也觉有些道理,他也有此担心,担心许小凤的话里有没有虚假,只是他都能把他父亲叛逆的事说出,还有什麽可隐瞒的呢?似乎也没什麽能做的了。 “我有些倦了,想休息一会儿,王爷若是有事,就先忙你的去吧。”林云烟依然垂着头,倦怠的说着,从始至终她都未抬头看他一眼,脸上虽是平静淡然的,依然看得出她心中定是怨他。 “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此事我会妥善处理的,绝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害到你们,你休息吧,我处理一些事情再来看你。”慕容永逸俯身低头在云烟的额头上轻点一吻,如蜻蜓点水般轻盈,不着痕迹,然后轻盈离去。 对着突如其来的浪漫举动,林云烟心头着实甜蜜了一番,这意外的收获使心头的郁结稍微挥散了些,有丝丝的幸福在心头荡漾,原来幸福是如此简单,其实不需要轰轰烈烈,只需一句话一个手势,就可让相爱的人品味好久,那种幸福是无法言语的。 慵懒的倚在被褥上,渐渐进入一种混沌,突然在遥不可及的地方传来稚嫩的声音“妈……妈……”那童声宛若天籁,却声声敲击着她的心, 那是至亲的声音。 ————————————————-来世今生分界线——————————————————- 还未睁眼,云烟就感觉两个小脑袋在自己胸前蹭来蹭去,小手在自己肌肤上摸索。睁眼看着身上爬着的两团小肉,云烟露出喜爱的笑容,坐起身,将他们拥入怀中,两个小家伙也亲情热热的会拥着云烟,“妈妈……”声音温软稚嫩,一声声融化了云烟的心。 原来自己又回到古代了,该不会睡了很久吧?孩子不会有事吧?会不会饿着? “放心,两个小家伙过得很好,一日三餐都由我照顾,只是可苦了我,什麽事都做不得。”老者已猜出了云烟的忧虑,淡淡的说着,打消她的担忧,又看向两个小鬼头,“你们两个,我一个看不到就来吵妈妈了,老祖怎么告诉你们的,妈妈累了需要休息,让她多睡会儿。” “你们两个有没有淘气呀?是不是招老祖生气了?”云烟一本正经的问着两个小人。 两个小脑袋互看一眼,再看向云烟,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一起撅着小嘴,样子极委屈的说:“老祖坏,不让我们找妈妈。” “不许这样说话,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妈妈以前是怎么教你们的?”林云烟脸阴沉下来,瞪眼教训着,看见两个小人眼中含泪的模样,不免心痛,声音平和下来,“因为妈妈累了,所以老祖要妈妈对睡会儿,是心疼妈妈,知道吗?” “妈妈有那么累吗?一睡睡了三天。”两个小家伙同样的表情,一脸疑惑的抬头看着妈妈,继而,又十分懂事的说“如果妈妈还困,就再睡会吧,我们保证再不吵您了,做个乖宝宝。” “我不同意,我要妈妈陪我玩。”小雨不热议的抗议者,扑进云烟怀里,紧紧的抱着云烟的脖颈不肯再放手。 这两个小家伙如同欧阳枫一样,都是她的克星,一句话就能使他的心软到极致,一点免疫力都没有。看到他们就想起了他们的父亲,尤其是女儿特别像欧阳,看着她就如同看到了欧阳枫,儿子更像自己一点,不知欧阳现在好吗? 欧阳枫这段时间倒过的安静平和,一如既往的忙碌于浩远,面色虽然依旧冰冷,心境却平和了许多。 李嫣然较以前也好了许多,面上少了忧郁,多了一些快乐的光晕,虽然欧阳枫依旧对她冷淡,她却有了曲阳,他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快乐,她感受到了爱的滋味,茫然这许多年还能得遇这样的情感实属难得,她当珍惜,充满阳光般的日子,渐渐带她走出阴影,重新领略这世间的美好。 放弃这段没有爱的婚姻是早晚的事,她希望在各恰当的时候跟欧阳枫说明一切,亲手放了,因她手而困固的两颗心。 欧阳枫知道李嫣然的快乐的来源,知道她不在家的时候跟谁在一起,只是不想点破,只等着她想明白的时候,亲口告诉他,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那时她的心结才会解开,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秋意渐凉,林云烟静静的站在阳光里,看着飘零的落叶,心中的思念飘向远方。慕容永逸已经走了将近七天了不知那边的战况如何,七日前突然从边疆传来告急的讯息,番邦再次发起猛攻,且来势汹汹,已经攻破边疆的城池,留守的将士也死的死伤的伤,再无应战之力,七王爷也身受重伤,得到消息,皇帝马上派慕容永逸前去镇压,这一去不知何时回还。 林云烟的生产的日子临近,就在这几日,心中总觉得不安,好像会有什麽事情发生,手轻抚着高高鼓起的肚皮,眉头紧锁莫名的愁绪在心头荡漾。 许小凤一直安静的呆在凤凰苑,没在挑起什麽祸端,自回来后就很少出门,安静的如没有这个人一般,为了减少林云烟的防范她必须如此,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他的目的,她暗自安排了接生婆,等云烟临盆的日子,顺利进入王府,实施下一步的行动。 云烟感到一阵腹痛,不由得弯了身体,知道是临产的预兆,强忍住疼痛,唤着“菊香,去,快去,叫人去接接生婆。” 菊香正在整理房间,回头看见林云烟痛苦的神情,顿时明白了,忙放下手中的衣物,应了一声,废话没说,快步出了房门。 很快接来了的接生婆,林云烟以痛到了极致,感觉身体在分裂成数半,有东西在从腹腔往下慢慢的转动,好痛!痛到无法呼吸…… “用力,王妃,用力……”接生婆坐在床沿鼓励着已是筋疲力尽的云烟,鬓角汗水四流,头发湿漉漉的散了一枕,有种萧瑟之美。 云烟在接生婆的鼓励下,再次使出浑身的力气,奋力挣扎,终于终于,在一个时辰后一个小小的生命呱呱落地,只听菊香在一旁惊喜的叫“是个小公主,王妃,是个小公主。” 云烟倦怠的睁开双眸,仔细的看着旁边的婴儿,心中有莫名的感动,只是觉得遗憾,若慕容永逸在身边就好了,可与她共同分享这初为人母的快乐。 在此时,突听一声轻笑,听声音应该是许小凤,心中不免一惊,这等时候,她怎么会来到这里?他明明吩咐慕容永逸特意留下的几个武艺高绝的护卫,在外守候了,不许放进任何人,尤其是许小凤,这段时间她所收敛了许多,依然不能让林云烟放心,总觉得她这次回府,并没那么简单,为了孩子的安全她不得不做好防范。 思忖的当子,许小凤已到身边,坐在床沿上,伸手想去触摸甜睡中的婴儿,嘴里轻声说着“好可爱,若我的孩子活着也该这般可爱吧?很像永逸,很像。” 在她的手即将触及那婴儿娇嫩的皮肤时,林云烟警觉的移动了孩子的位置,换到了自己的身后,用身体挡在许小凤和孩子之间,阻隔开她的视线,“孩子还小,禁不住你的触摸,侧妃请回吧,此处刚刚生产完,甚是脏乱,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看着褥上的血渍,许小凤轻轻一笑,神情有些恍惚,哀伤,“这算什麽?我流产时,比这血,流的多多了。”继而一笑,“王妃怕什麽?是怕我做出什麽不妥的事情?” 第165章 “我知你不会,因为这是王爷的孩子,因为你爱着王爷,绝不会做出让他伤心的事情。”由于刚刚失血过多,神情变得倦怠,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她,她若真要有什麽事,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定是不能应对。 听后,许小凤惨笑一声,神情落寞,眸光凄迷,“我爱他有何用?他的心早已被你占据,没有一席的位置给我,倘若有,我也不会这般难过,他不该在我心中种下恨,要知因爱生恨,会是怎样难耐的过程,那痛苦的煎熬如在火上烤着般的痛楚。他既置我于无物,我也不再留念想,休怪我没有情义,我做这样的决定全是你们逼得。” 听她如此说,林云烟知道大事不妙,在枕下摸出那颗有着避邪去毒的碧玉,偷偷的带在孩子的项上,再抬头看到的是一双嗜血的眼睛,充满仇恨的眼神,如同火焰般在眸子里燃烧,林云烟由不得心中一颤。 “倘若我没有流产,念着孩子的面,也不会如此,只是却因你而的失去了,更失去了在为人母的机会,是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不会放过你,林云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的孩子也会随你而去,我绝对不会容这孽畜留在人间,时时提醒我所受过得委屈。”许小凤样子狰狞的说着,对着接生婆吩咐道“把这孽种抱于荒郊野外,去喂了豺狼。” “你敢。”林云烟瞪着接生婆大喝一声。 接生婆也不示弱,揭去了伪装,露出狰狞的面孔,“王妃您就省省力气把吧,也许还可多活些时候,倘若动气,怕是随时都可丧命,在你刚刚喝下的药中也放了毒药,不过不会马上丧命,会慢慢的消耗点你所有的精力,折磨得你生不如死,直到你最后一丝气息,如若你安分些,也许还可见到王爷的最后一面,如不……呵呵……”接生婆奸诈的一笑,云烟明白其中的意思。 说完,掠过云烟的身体,一手拎起包住孩子的小被子,便取于怀中,林云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失手摔倒孩子,本想阻拦,却使不出一点武功,和不归林失火时的情景一样,心中只剩下了恐慌。 “许小凤,你这样对待我们,就不怕王爷回来不会饶你吗?”云烟大声的说着,继而想起外面埋伏的人,冲外面大声喊道“来人。” “还是省省力气吧,那几个人早就被我的人擒下了,不然,我怎会出现在你面前呢?”许小凤冷冷一笑,“慕容永逸他还能回来吗?如若捡了一条命侥幸回来,那又如何,如今这天下早就换了姓名,此时是姓许的天下,看来王妃的消息真是闭塞,难道不知我父亲已经把当今的傀儡皇帝取而代之了吗?” 稍愣片刻,林云烟突然清丽一笑,“你这乱臣贼子之女有何面目在我面前这般猖狂,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真是可怜你。” “快把这孩子带走,仍在荒郊野外,喂豺狼去,看看,是我可怜还是你可怜。”许小凤火冒三丈,大声吼着,如发狂的猛兽。 眼看着孩子被接生婆带走,看着门开了关上,那可爱的小脸消失在门外,林云烟痛得不能自持,手指甲嵌进了肉里,却不觉得痛,心在流血,且不得不忍耐,她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波动。 许小凤不屑的看着她脸上微妙的变化,心中不免称赞: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竟没有疯掉,还能这般安静淡然的和她讲话,只凭这点就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怪的不慕容永逸的一颗心都被她收得服服帖帖的,手段果真在自己之上。 刚刚见面便天各一方,能做的只能是在心里为孩子祈祷,但愿她福大命大,碰到一个好心人,能把她抚养成人,平安长大,便是她最大的安慰了。 虽然大战告捷,击退了敌军,却失去了所有,在此次征战中,慕容永逸竟和番王结识,并成了朋友,都互相赞赏彼此的智勇,最后言和,番王带领大军退后自己的疆土,两国修好,正在此时自京都传来噩耗,前朝颠覆,被许怀有取而代之,皇宫内外都被奸贼所害,不留下一点生息。 慕容永逸听后险些昏厥过去,云烟此时还在王府,她会怎样,如在以前他不会担心,依林云烟的高绝的武艺旁人休想奈何与她,只是她现在身怀有孕,如遇到事怕是不能逃离,屈指算来,也该是临产的了,面对着这样的局面,她要如何面对,慕容永逸心急如焚,不听所有人的劝告,只带了柳安和两个贴身随从快马加鞭,直奔京城,明知是飞蛾扑火,许怀有定是撒了天罗地网在等他自投罗网,也不得不为之,他不能置云烟于不顾。 在城外的小客栈落脚,乔装改扮一番,到了天色放黑城门即将关闭之时,才混在人群中进城,远远看见王府的大门,依旧往日的模样,安静而威严,却明显的有了落魄的景象。 慕容永逸不敢从大门进入,绕到后门,此处离紫竹苑最近,也是偏僻的所在,可悄然进入,不会惊动任何人。 让柳安三人在门外侯着,身形一跃,跳落围墙之内,此处安静的有些诡异,都能听到树叶落地的声音。慕容永逸使出轻功,几个飞跃,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紫竹苑,院内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息,房间里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把身影映于窗纱之上,看体型应该是菊香,有菊香在,云烟定是在里面,心中一阵激动,那深深的思念如海般在心头汹涌。 身形一闪已到门口,轻轻推门,滑入房间,映入眼帘的情景把他吓了一跳,一瞬间呆呆的站立,呼吸几乎停止,这是他的云烟吗?分开不过半月之久,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麽事情,使他美丽的容颜变得这般不堪。 云烟也看见了慕容永逸,心中一阵狂喜,费力的坐起身,看见慕容永逸惊愕的神情,又颓然倒下,转过脸,泪水滑落,她这副模样连自己都讨厌,她怎能他如以前那样,她不愿以这副模样面对他,“你走吧,快走。” 第166章 慕容永逸这才反应过来,紧走几步来到床前,坐在云烟身旁,伸手扳过云烟的身体,拥入怀中,“无论你变成什麽样子,都是我最爱的云烟,我的感情不会 因着你面容的改变而不复存在,我心依旧,在我眼里你依旧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 林云烟心中感动万分,有这句话在她今生无憾,在生命的最后还能再见到她,也是上苍对她最大的厚爱了。依旧不敢抬头,头低低的靠在慕容应以胸前,听着他坚实的心跳,心中踏实了许多,如漂泊无依的小舟终于停泊靠岸,找到了避风港。 “永逸……”林云烟轻声唤着,不知在心中唤了多少遍的的名字,此时唤来倍感欣慰,仿佛世间所有华丽的语言都抵不过这两个字美丽,能让人心动,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怕是再没这样机会了。 “永逸……”又是一声轻唤,有着太多了眷恋不舍,和浓浓的歉意,她这样离去,就欠了她一生的承诺。 慕容永逸听的懂这呼唤中包含的深意,轻声应着,泪水滑落,落入她的发间,凉凉的晕湿了一片,云烟的心痛得纠结成一团,她不知如何变淡心中的眷恋,仿佛千言万语都无法道出她的太多不舍。 两个相拥的身影映在墙上,悲戚而绝美 ,仿佛是人世间最美丽的恋歌。 “真是够感人的。”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想在耳边,打破这绝美的的画面,许小凤脸上没有凌厉之色,而是带着深深的忧郁,静立在门口,“为了这个女人,你竟回来了,她真的值得你如此吗?难道你不知我父亲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你自投,难道你不怕吗 ?此时只要我 喊一声,就会有无数的武林高手冲进来,将你活禽,无论你有怎样精湛的武艺,怕是也难逃脱。” “呵呵……”慕容永逸一声长笑,许小凤诧异的睁大眼睛,这性命攸关之时他还能笑得出,心中倍感挫败,“你笑什麽?” “死有何惧?与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快乐,不能同时同日生,同时同日死,也算是一种缘分,是吧?老婆。”慕容用永逸眸光温柔锁定林云烟,在他眼里他依然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 一声老婆,是平常百姓家才用的称呼,仿佛比什麽甜言蜜语都来得好听,云烟幸福满满,甜美的笑容在脸上荡漾,“有你相伴,我今生足以,不在乎朝朝暮暮,只愿心有灵犀。”然后用低低的声音说“王爷 ,你一定好好活着,我们的孩子还在人世,你一定要找到她,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我从未求过王爷什麽,值此一回,你一定答应,为了我们的孩子也要好好的活着,为了光复祖宗的基业也要好好活着,是太后在遇害之前托然转告的,你不能辜负了所有人的重托,而追随与我,那我岂不是要背负着骂名,要如何去见太后和皇族的众人?难道你甘心祖宗辛苦打下来的江上落于贼人手里,置黎民于水火之中?” 许小凤并未听见云烟的一番话,只是站在当地为着慕容永逸的一番话心中恼火,想去阴间恩爱,她偏偏不能让他们遂愿,冷笑一声“想死?没那么容易,我偏偏让你活着,让你们阴阳两隔,苦苦的受尽折磨,那样才能解我心头的恨意。” 慕容永逸明白云烟的苦心,也知自己身上的重担,是担着所有亲人的重托,他不是为自己活,是为了所有亲人而活,如果活,就都活着,他也觉多不允许云烟离开,他必须带她离开,看他的情况,应该是中毒的症状,必须马上得到救治,不然会危及到生命,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我必须带她离开。”慕容永逸很坚定的说着。 “就算你此时带她离开也救不了她的性命,她最多会活到明日,如果移动身体 促进血液流通,带动毒气挥发,不出一个时辰准保毙命,不信,你就试试。”许小凤平静的说着,心中依然对他有不舍,毕竟是爱了这麽多年的人了,要想放下,还需要时间来冲刷所有。 父亲一再吩咐慕容永逸一到,就必须通知他,必须斩草除根,留着他就如同留着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危及到他们,以他的能力总有一天定会卷土重来。而她真的做不到置他于死地,转了身背对着他,“要走,快走,我哥哥留守在府外的将士马上就会赶来,再迟,就来不及了。” 慕容永逸放开云烟的身体,慢慢走至许小凤的身后,对她心存感激,她沒什麽对不住他的,是他背弃了她,对她有份愧疚,与背后拥住她的身体,有微微的颤动,有泪滴滴落在手背上,“对不起。” “我不需要这三个字,我不接受,我要你永远背负着自责,让你永远对我有一份愧疚,让你不得不想起我就会难过。”许小凤啜泣着说着,与夜色中听见心碎的声音,随着他的离去永远不会愈合,“可怎么办,我爱你,深深的爱你,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依旧不加思索的选择你,如果有来生我依旧会纠缠你,给我一个来生好吗?今生给她,我只要来生,可以吗?”许小凤转身,扬起头,泪意朦胧,读着这张读千遍万遍都不会厌倦的英俊面容,如同要把他嵌进心里一般。 “我不能。”慕容永逸心有些软,但他不能给她希望,只有她恨上他,才能将他忘记,才可以重新获得幸福,很了狠心,断然拒绝,“我的来世也是云烟的,我来生要做的是,弥补今生对她所有的亏欠,你,我只能欠着,如果可能,我会以其他的方式还你,而绝非男女之情。” 说完绝然转身,走到床前,弯腰将云烟抱起,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带起冷冷的风滑过许小凤身边。 “等会儿。”在慕容永逸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许小凤叫一声。 慕容永逸骤然停住脚步,以为她反悔了,许小凤紧走几步到了慕容永逸身边,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这个给你,可保你畅通无阻。” 第167章 “谢了。”慕容永逸接在手中,最后看她一眼,迈步离开,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 菊香也追随而去,空荡荡的房间内只剩了许小凤一人,茫然不知所措的站着,身影在墙壁上随着烛光摇曳不定,迷离而无助,一心的冰冷,好半天好半天都一动不动,如木雕石刻一般,直到哥哥带着几个高手推门进来,才把她惊醒,木然的看着哥哥泪如泉涌。 许明远看看空空如野的房子,明白了一切,无奈的叹口气,“你这傻丫头,还是放走了他,只怕是后患无穷。” 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看许小凤悲伤的模样,也不忍心再责怪,吩咐一边丫头扶她下去休息,自己还要赶去皇宫复命。 凭着令牌慕容永逸等人顺利的出了城门,马背上林云烟依靠在慕容永逸胸前,脸色更加惨白,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心情舒展了许多,声音虚弱的说:“我们回不归林。” 慕容永逸紧紧拥着她的身体,本就单薄的身体此时更加的消瘦,如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所以更加需要用心的呵护,把披风把她裹紧,轻声说:“好,你休息吧,我尽量平稳些。” 林云烟乖顺的闭了眼睛,听着风声在耳边滑过,渐渐模糊,一身一心的温暖,有他在真好! 一行人穿过不归林,进入庄园,老者已在大厅里等候,把云烟安置在榻上,把脉以后,老者叹息一声,知道毒气一攻心扉,活命已经休矣。 林云烟一看便知,自己已经无药可救,淡淡一笑,“师傅,能否还我本来的容颜,我想恢复以前的模样,我怕这个样子,永逸会找不到我。” 老者点头,回身在药箱内取了一个葫芦状的小药瓶,取了几粒红色的药丸,送于云烟嘴里,“吃了,可保你恢复容颜。” 半个时辰以后,林云烟果真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清丽而脱俗的气质,如仙子般美的不太真实。 众人知趣的退去,只剩了二人,相依相偎,把最后的时刻都留给他们。 “真的许我来生吗?”云烟抬头瞪着一双纯净的眼睛看着他。 “是。”慕容永逸应得干净利落,毫不犹豫,“我会将今生欠你的,在来生统统给你,投胎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不背负那许多的责任,使命,唯一要做的就是爱你,弥补我今生所有的亏欠。” 来生?太遥远了,远的她不敢有奢望,可是心里依旧是甜得,不管有没有来生,有他这句话就足以。唇畔的笑意更浓,深深的如甜蜜的漩涡,把两个人卷着转啊转,转的头有些晕,朦胧中云烟听到很遥远的声音,似来自遥远不可触及的地方的声音,“云烟,你要等我,我做好一切后,一定会去找你,你一定等我,这是我们的约定,一个来生的约定,谁都不可以爽约。” 可是,云烟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着更远的地方飘去…… ——---——————————-——来生今世分界线-——————————————————— 很温暖,很熟悉的声音。 “云烟,快回来吧,到师傅这里来。”一个慈爱声音在身边响起,云烟向着那个声音飘去…… 长长叹息一声,林云烟睁开双目,一心的悲伤,有落泪的冲动,“怎么会如此?为什麽会是这样的结局?古时的的他们已经那般苦了,为何今生相遇还是如此,在种种的阻碍下,他们依就不能在一起,为何会如此?” 老者静静的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天意不可为,凡事都有定数,凡人不能左右,若有缘你们还会相守,若无缘,也只能如此,不能强求。” “师父,我想要回去,知道了过往,我很想重新面对,总躲在此地,就算是有缘也会错过。”知道了过往,心境平和了许多,也可坦然的面对所有了。 “我也是此意,而且孩子也多接触一下社会的好,他们还有他们的人生,不能因着躲避而误了他们的人生。”老者赞同的应着,为云烟的领悟感到欣慰。 离开时尚孤身一人,再回来却是三人同行,有两个小家伙在身边,一路上多了不少快乐。 进入家门,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近五年的光阴,竟是一尘不染,干净的如每天都有人打扫一般,所有的物件都在原位,和离开时一样,云烟心头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来不及去进一步深思,就被两个小鬼头缠住,问这问那,觉得什麽都好奇,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是自己的原因让他们在那闭塞的空间生活,当然见什麽都好奇了,这也是孩子的天性,凡事都要刨根问底弄个一清二楚,林云烟抱着二人坐在沙发上,极耐心的逐一给他们讲解着,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打来电视,竟还能看,太意外了,拨了动画片,两个小家伙如外星人一般,高兴的不易热乎,手舞足蹈,胖乎乎的小身体在沙发上跳跃,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 试着拿起电话,竟然是有声音的,拨通齐静的电话,不知这丫头换没换号码。 接通后,一阵音乐响起,然后有人接起,“喂,哪位呀?”是她,齐静! 云烟的声音有些颤动,“齐静是我,云烟。” 片刻的停顿后,只听对方反问“云烟,云烟真的是你吗?”对方的声音激动的带着颤音。 “是我,对不起,这麽久才跟你联系。”林云烟带着歉意说着,心头一阵酸楚,听到这久违了的声音心里是温暖的,激动的。 “你当然对不起我了,消失这麽多年,一点音讯都没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林云烟由不得皱着眉头,把话筒拿离了耳朵,没想到这近五年的光阴一点都没改变她,依旧的大嗓门,依旧的爽快直白。 “喂,你在听吗?怎么没声音了?喂……” “我在,在听,是怕你把我的耳朵震聋,所以远离了一些,你这火爆脾气真是一点都没改变,真不知乔波是怎么忍受你的。”林云烟呵呵一笑,略带嗔怪的说着。 “呵呵。”齐静忍不住一笑,也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太夸张了,声音小了许多,“你害我担心了这 么多年,还不兴人家发发牢骚呀?从实招来,这几年去了哪里?是不是被人金屋藏娇了?” 第168章 “去你的。”林云烟含笑轻叱一声,“一言难尽,说来怕是你不信,是去了一个凡人不能进入的灵异时空,一呆就是近五年之久,想起了前生的一切,还生了一对可爱的儿女,说来不可思议,却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你在说什麽呢?我怎么听不懂呀?”齐静不能领会云烟所说的,唯一明白的是她生孩子了,“还说不是金屋藏娇,孩子都生了,还不承认,和谁呀?不会是被人拐卖了吧?” 林云烟苦笑不已,什麽乱七八糟的,听着这般糊涂,也知跟她说不清楚,相信和任何人讲怕是也讲不通,“不是,孩子是欧阳枫的,是离开之前怀上的。” “真的吗?欧阳枫那小子知道吗?”齐静这才踏实了许多,自认为欧阳枫是个不错的家伙,只是当初不得已才娶了李嫣然,对云烟的感情也是真的,若云烟错过他,可是今生的一大损失,“那我就放心了。” “不知道,应该不知道吧。” “用不用,我告诉他,前几日我还见过他,替你好好骂骂他,让他跟你负荆请罪,不然,不给他看孩子。”齐静脑瓜飞快的转折,努力想着怎样捉弄欧阳枫一顿。 “不用,顺其自然就好。” “哦。”齐静听云烟淡淡的口气,便打消了念头。 二人又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顿,足足有一个小时,似有说不完的话要聊,不是电视里的动画片演完,两个小家伙无聊便来缠着妈妈问东问西,二人才不得已挂断电话。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落地后又马上赶到公司,开会,约见客户,直到夜幕降临才有机会休息下来,闭目躺在办公室的套间内休息,刚有了睡意,手机铃声不择时机的响起,欧阳枫不耐烦的顺手挂掉,对方依旧不厌其烦的拨打,头都大了,翻身坐起,没好气的吼道:“还有完没有?” “呦,这是怎么了?这麽大火气?”话筒传来齐静的声音。 “小姐饶命好吗?算我怕你行不?你今天就饶了我吧。”欧阳枫对这位大姐还真不敢大发雷霆,惹翻了,他可受不了,只能无奈的求饶。 “我有重要是跟你说,也不想听?”齐静想吊吊欧阳枫的胃口,挂了云烟的电话,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还是耐不住性子打了这个电话,他确实这个德行,真是够倒胃口的。 “不想听,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睡觉,除了睡觉什么也勾不起我的兴趣,行吗?”说着慵懒的把身体抛到床上,一粘枕头,脑子就开始迷糊,太困了! “不听你会后悔的,你要想清楚。”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睡觉,拜拜!”都来不及挂断,抛到一边,香甜睡去。 “喂……喂……”齐静大声的对着话筒嚷着,“云烟回来了,你知道吗?” 没有回音,只有钟表的滴答之声,齐静气急败坏的挂点,由不得骂出脏话,“混蛋”。 也许是回家的原因,一夜睡的格外香甜,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泻入房间的时候,林云烟起床,梳洗已毕,伺候少爷和公主起床,吃过早餐,带二人出门。 她要给他们找一个幼儿园,她所在小区就有一个,必须马上将他们入托,然后是找个工作,这是凡尘,什麽都需要金钱的,不比灵异时空,一切有师父罩着,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现在她必须为了孩子,为了把他们抚养成人,为了给他们好的生活,受到好的教育,而努力奋斗! 联系好幼儿园后,买了些日常用品,才回到家了,已是日落西山。 欧阳枫一样忙碌了一天,吃力完所有事物,在赶往云烟家的路上,才想起昨晚齐静所有事给他说,找到号码拨过去,半天才接听。 “喂,对不起,昨天实在太累了,所以……”不等对方说话,欧阳枫先赔礼说着。 不等他把话说完,话筒就传来齐静刁蛮的声调:“对不起有什麽用,好好的心情都被你毁了。” 欧阳枫把话筒拿离耳朵,不然耳膜不震破才怪,等她说完,忽略过她不友善,好心情的说:“有什麽事?” “没有。”齐静依旧气不打一处来,断然说道“现在想知道了,晚了,我不想说了。” 欧阳枫又好气又好乐,不知自己是不是和她八字不合,一碰面就会招的她一阵冷嘲热讽,还是知趣点,躲的远远的为妙,“那好,你什麽时候想说了在告诉我,没事,我挂了。” 不给她回嘴的机会,断然挂断,一阵忙音后,齐静抓狂,快速的按了重播键。 欧阳枫无奈的接听。 “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云烟的事,你也没兴趣?”齐静欲罢还纵的说着。 “有云烟的消息了?她在哪?她给你联系了?快说话了。”果然不出所料,欧阳枫的情绪变得异常的焦急。 听着预期的反应,齐静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紧不慢的拉长语调,“现在感兴趣了?可惜,本小姐没心情了。”啪的合上手机,她想像着欧阳枫抓狂的模样,由不得得意的一笑,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看着灰色的屏幕,欧阳枫哭笑不得,什麽人呀?怎么会这等脾气?受不了! 云烟?她真的知道云烟的在那里吗?也许吧,也许是恶作剧,这齐静似乎很乐忠于耍弄她,由她吧,谁让她是云烟的好友呢,又是好友的老婆,看来自己只有忍得分,无奈的摇头,把手机抛到一边,车子继续往云烟家方向驶去。 到了小区门口,习惯性的抬头往八楼望去,房间的灯竟是亮着的,从从窗口淡淡的映出,心跳骤然慢了一拍,心头大大的问号,云烟回来了?这个念头一出,整颗心都欢喜雀跃,激动不已。 停了车,快步走进楼道,进了电梯,按了八楼,焦急的等待中电梯门打开,冲了出去,电梯里的几个人呆愣愣的看着他的身影,这般英俊的儒雅的男人却一副火上房的样子,不得不惹人联想。 渐近门口脚步放慢,紧张,期盼,小小的担心,纠结在一起,站在门口,平息一下狂跳的心脏,忐忑的抬起手,敲响房门。 第169章 在敲第三声的时候,房门打开,云烟着一件白色雪纺裙子站在门口,长发披肩,眸光温和娴静,似也有小小的惊诧,只是瞬间,恢复平静淡然。 二人静立于门里门外,无语,静静的看着对方,无尽的相思在彼此心间流淌,传递,无需语言,就可以心照不宣。 她没有什麽变化,依旧那么美丽纯净,如一池碧潭,温和而平静,岁月没有在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若非说哪不同,就是较以前成熟了,多了几分妩媚,更加迷人了,眉宇间的那份淡然依旧。 他,依旧是玉树临风,帅气逼人,只是多了一些沧桑之感,几年的光阴似已经历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刻上了素月的痕迹,纵然眉头是舒展的,眉心依旧有着川行的痕迹,显然是经常皱眉的原因,显得成熟了干练许多,虽然如此,依旧遮不住他的风华,依旧是极品男人。 是过的不如意吗?云烟在心中问着,心中一疼,真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他的怀中,品味那久违了的温暖,只是,不能,他已是有家室的男人了。 看着那娇柔的模样,欧阳枫的心都软了,有向前拥住她的冲动,只是脚下如生了根般,动弹不得,唯一能做的就是定定的站着,傻傻的看着那小小的身影,魂牵梦绕的可人。 “妈妈……妈妈……” 两声稚嫩的童音惊醒了沉醉的二人,不约而同低下头,两个小身体,四只小手,亲亲热热的抱住云烟的腿,两个小脑袋高高的扬起,两双澄澈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欧阳枫,里边竟有审查和警觉得味道。 欧阳枫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冷彻骨髓,给他的信息就是她结婚生子了,这个念头一出,心碎了,所有的梦都破灭了。有快快逃离的急切,僵硬的挤出一抹笑,“他们真可爱!” “是,很可爱。”云烟并未察觉欧阳枫脸上瞬间的变化,只顾着低头看着孩子,蹲下身子,将他们抱进怀里,好幸福,他们终于见到爸爸了,他们一家人见面了,多少次在梦中才有的情景成为了现实,由不得湿了双眸,却依旧笑着。 “这位叔叔是谁?”孩子们垂头看着妈妈,好奇的问着。 云烟含笑抬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欧阳枫也蹲下身子,忍不住摸摸小家伙的头,用软软的口气说:“真可爱。我是你母亲的朋友,你叫什麽?” “我叫欧阳念。” “还有我,我叫欧阳思。” 两个小家伙用清脆的童音争先介绍着自己。 “好好听的名字。”说完,欧阳枫站起身,心中苦笑,竟然嫁的人和自己同姓,巧合吗?“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只是顺路看看,发现灯是亮着的所以进来看看,看见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的,我还有事,就不讨饶了,再见。” 什麽跟什麽?云烟云里雾里,看着他的背影竟有着浓浓的哀伤无助,在房门关上的瞬间才恍然大悟,他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早就结婚生子了,那身影,有莫名的熟悉,她离开这所城市时也是这般,是失去爱人的绝望。 她并没追出去,她怨他不该看轻自己,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如此不堪吗?水性杨花,傻子都看得出孩子的年龄,莫非以为自己在五年前就爱上别人了?轻声叹息一声,随他吧,她不想解释,如果这点他都不信她,解释有何用。 坐进车里,欧阳枫没有马上离开,心中翻山倒海的难受,这样的结局他不是没想过,是他害怕的,却偏偏如此,他没有资格怨她,是他亲手把她推入别人怀中的,是他先背弃了她,怎能要求她一如既往的痴心与自己,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再无回头之路。 直至深夜,看着灯光熄灭,才驱车离开,心中依旧有一份不舍。 还不如不见,那样还能有一份幻想,一份憧憬,思念是苦涩却也是甜蜜美好的,如今这麽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要他如何接受,痛失的感觉让他如置身冰窖,一夜未眠。 他睡在自己办公室的套间里,一大清早刚刚有些睡意,却被在一阵敲门声惊醒,睡意全无,懒洋洋的起身,打开房门,李嫣然拎着一包食物站立门口,愣愣的看着欧阳枫一双熊猫眼,不知发生了什麽,脱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失眠了,一夜未眠,有事吗?”说着,转身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坐下。 “也没什麽事,只是想跟你聊聊。”看着他现在无精打采的样子,李嫣然思忖着要不要改日再说,把早点放在茶几上,“吃吧,吃完再说。”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欧阳枫已猜出一二,“还不饿,一会儿再吃,你说。” 李嫣然不知如何说才好,略微想了一下,慢慢开言,“你还记得曲阳吗?我们大学时候的同学。” 欧阳枫点头,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你也知他当初就十分喜欢我,只是当时我心中有你,毕业后他随父母去了国外定居,就在前几个月回国来发展,一次偶然我们又遇见,他依旧单身,而且还喜欢我。”李嫣然偷眼看欧阳枫一眼,脸上平静无波,没任何表情,暗自讥笑自己无知,还奢望什麽了呢?他心里本就没有自己,当然也沒什麽感觉了,接着说:“我也试着再慢慢接受他,爱上他,觉他身上也有许多可爱的地方,很值得我用一生去体会,也不想再连累你了,还你自由,这个你签上字就可以了。”李嫣然从包里取出离婚协议,放在欧阳枫面前。 “你会幸福的,一定会。”欧阳枫拿了笔,没有一丝犹豫的签上名字,觉得一心的轻松。 “你也会,去找林云烟吧,你们也会幸福的。”李嫣然扬起笑脸,终于结束了,维持近五年的有名无实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对彼此也许都是解脱,“他是值得你用一生去爱的女子。” “可,错过了就再也不能回头,她结婚了,而且都有两个孩子了。”欧阳枫颓然的说着,眸光无神的看向窗外,心中茫然,他要心归何处呀? “怎么会这样?你见到她了?是她亲口说的?”李嫣然不太想的问着,总觉得李云烟是个只要爱上就会一生一世的女子,怎会轻易的委身与他人呢?怎么可以置欧阳不管,独自去幸福呢? “亲眼看到,虽不是她亲口说的,那又有什麽不同呢?不结婚怎会有孩子?”欧阳枫漠然的说着。 “也许是你的孩子,对,很可能就是你的孩子。”李嫣然回想起五年前,李云烟是怀着身孕离开的,只是欧阳不知,也许她没有打掉孩子,而是,生了下来,自言自语道“也不太对,一个才对呀,怎么会是两个?” “你在说什麽?”欧阳枫不解地问道。 “这都是我做的孽,如果不是我, 你们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哪会有这麽多事。”李嫣然轻声叹息着“其实在林云烟离开的时候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了,如果那孩子生下来,也应该是五岁了,只是也不太对,怎么会是两个孩子呢,就算生下来,也应该是一个呀。” 欧阳枫眼中闪过一点光芒,她怀了自己孩子,“她为什麽不告诉我?为什麽?”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自私惹得祸。”李嫣然愧疚的低下头,“她是不想让你为难,怕给你添麻烦,才独承担了一切。” 欧阳枫紧闭双眸,脸色痛苦,似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中,“我想自己呆会儿,你去吧。” “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该问清楚才对。”李嫣然担心的看他一眼,站起身,轻声走出房门,从外面把门带好。 欧阳枫忐忑的拿起电话,拨通,希望不是个男声。 “喂。” 是云烟的声音。 “我……你……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你都看到了。” “孩子是……听说你离开时怀孕了。” 云烟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转了话题“我去了上次游玩去过的山里,找到了那个院子,看到了那天遇到的老者,想起了前生的一切,我们前生果真实一对,深深爱着,却不得不分开,似乎今生又再重复前生的故事,不知是喜还是悲。” “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我不需要道歉,你欠我一个承诺,欠了我一生,你要如何偿还?”李云烟声音柔和,听着不是在生气。 “云烟……” “你不要急着答复我。” “如果有机会我会的,不过,你要告诉我,你是否结婚了?”欧阳枫急急的说,心中忐忑的等待着回应,如等待处斩的死囚。 “你认为呢?”他还是不信任她,云烟有些生气的挂断。 盯着灰白的荧屏,欧阳枫一头雾水,到底是什麽意思?她什麽时候喜欢打哑谜了? 她这几年一直呆在那里吗?还是只是去过?自己怎么没想到她会去哪里呢?真是笨,不然早就找到她了。似乎所有的根源都在那里,于是决定去一趟,只有去了才能了解所有。 第170章 结局 上了山,顺利的找到小路,穿过黑漆的小路,然后是一片光明,面前出现一片宅院。心生奇怪,不似前一次看到的那么破败不堪,跟人的感觉就好似被人翻修一新了。有那次车祸灵魂出窍来到这里,也不觉得有多奇怪,顾不上想许多,门虚掩着,推门而入,穿过整洁的院落,走进前厅。 “来了?” 此时,老者从内堂走出,看着欧阳枫笑着问,看那神情分明早就笃定他会来此,而且是等候多时了。 “扰烦您解开所有谜团。”欧阳枫知道老者并非普通人,所以用不着客套,便开门见上直接切入主题。 “我知你的来意,坐下慢慢说。”老者走到树下的桌子旁,指了指身边的凳子,“五年前云烟来到这里,一直未曾离开半步,几个月后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你的孩子,并想起了前生的所有事情。其实心中从没恨过你,只是怨你,不该怀疑她的清白,轻看她的感情。” “她该怨我。”欧阳枫惊诧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那两个孩子竟是他的?太出乎意料了!狂喜之余,低下头暗自恨自己愚钝,在这件事情上他犯了最低级的错误,恳求着“请你让我想起前生的事情,我知您并非凡人,一定有办法。” “为何?只要你给云烟把话说开,一样可以无忧,不必这麽麻烦。”老者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模样,淡然超凡脱尘的神韵,似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只有那样我才能与她感同身受,以前生今世的爱呵护她一生。”欧阳枫知那样对云烟来说才算公平。 “你既如此执着,我成全你,我是看着你们一路走来的,也不想这样痴情的一对,因为误解而不得圆满。”老者端起茶杯,轻啄一口,“云烟这孩子实在是可怜,为你等了千年,倾尽所有的爱恋,若就这麽错过,她会厌倦感情,从此不愿再爱。” 咖啡馆里,两个一直以情敌存在的女人,面色平和的对面而坐,神情间的温和不知道的人还真不信他们曾是爱着同一个男人,为了男儿挣得你死我活的情敌,就连她们也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一天,放下所有的过往,心平气和的相处。 是李嫣然约的云烟,她觉得所有的不幸都是自己一手酿制的,她有责任挺身而出,解开他们心中的郁结,撮合原本一对深爱着的人重新走到一起。 对李嫣然的约见,林云烟爽快的应允,不知她出于什麽原因,挑畔也好,冷嘲热讽也好,她都会坦然的面对,她并不恨她,她只是个为了爱而失去自我,迷失自己的女人。虽然最后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可那样的拥有太过卑微,所到底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林云烟端坐在凳子上,抬眸看着面前一脸平和的女人,眉宇间已经没了以往的凌厉蛮横,有的只是沧桑,仅仅五年的光阴在她的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看得使人心生怜惜。 李嫣然也含笑看着林云烟,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曾经一再设计陷害的女人,她却是迎风傲然而生的寒梅,活得依然灿烂光彩夺目,五年了她没有什麽改变,依旧是美丽动人,超凡脱尘,恍惚间,似乎她身上带着一股仙气。难怪欧阳枫会那么爱她,她身上所具有的那种气质,是她永远都不可能具备的,她输得心服口服。 “谢谢你能来赴约,我不祈求你原谅我,也知以我以前的所作所为,你也不会原谅我。”李嫣然轻声的说着,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心里有小小的紧张感,在她面前她做不到坦然,“只是,请你不要把这一切怪罪到欧阳的头上,从始至终他都是爱你的,就算他娶了我,那只是一种施舍,而不是爱,而且,五年的婚姻生活,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在他心里,你是他的唯一,他一生的爱恋。” 虽然知道欧阳枫不喜欢她,可生活在一起五年的夫妻,还没有夫妻之实,让她有小小的诧异,只是一闪而过,对欧阳枫又莫名的疼惜,深深的感动,也对面前抛弃尊严直言不讳的女人产生前所未有的感激,“你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 “我不愿看到欧阳那么疼苦,这一切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有责任挑明一切,还他自由,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李嫣然诚恳的说着,那番话已经让她心里得到释然,觉轻松了许多,紧握的手稍稍放松了些,“他认为你结婚了,可我知道你不会,因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感同身受,你爱他爱的那么深,怎会自己去独自幸福?你没有结婚对吧?孩子是他的,你并没有打掉那个孩子是吗?” “你的猜测都没错。” “那为什麽会是两个孩子?” “是龙凤胎。” “我真笨。”李嫣然灿烂的笑着,如释重负的笑着,“你们一家终于要团聚了,我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离开?” “是,我也找到了我的最爱,虽然是被我一直忽视的情感,此时感受起来一样的甜蜜,我现在也很幸福。”李嫣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晕,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那,你和欧阳……” “我们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明天我就和他飞往美国,在那里完婚。”“祝福你,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谢谢,我们都会很幸福!” 林云烟望着李嫣然离去的背影,突发奇想,李嫣然会不会是前生的许小凤?她曾说过让慕容永逸许她今生,她今生还会纠缠,遭遇相同。也许是吧,只是今生的她并没有执迷不悟,而是通情达理的了却了所有的孽债,为自己争得了一份幸福。 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候,在一处普通的居民楼里,从八楼传来欢声笑语。 “爸爸,妈妈……” 两道稚嫩的童声滑过过寂寥的夜空,装载着无比的幸福快乐在空气里久久的回荡,仿佛是人世间最美妙的音符跳跃,夜,也变得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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