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亦步亦趋》 序 鸡年行大运    叶霓 猴年底突然进入一股寒冽之境,就像猴儿的尾巴绵绵不绝着,不知哪时候才是真正的尾声,我想许多人都和霓一样,旁边得放个小暖炉,双手才得以自由活动吧?然,大家仍期待破晓鸡鸣时,我想那时就要日出东升,阳光即将照耀大地、温暖人心。 二oo四年有许多天灾,某些预言书中更是暗示着每一年即将碰上的劫与难。其实霓不太喜欢预言这类书籍,是好或坏搁在心上总是别扭,而且很多预言在未发生时,大家都一笑置之,一旦出现问题后,新闻媒体又拿出来炒作、危言耸听一番。 所以,人还是过得懵懂些会快乐点。 但如果真有预言这种事,霓子宁可拿来当作自我防范的力量,不用太过慌乱,毕竟每个人对于自我人生本就该多做一分准备与预防,才是最恰当的。 霓相信在这新的一年开始,所有阴霾与灰色都将远离,大家应该更努力来过生活、享受人生喔。 ok,现在来谈谈我的书吧! 霓子很开心这本《跟妳,亦步亦趋》有幸排在年节期间出版,大家在过年玩乐之余,想看书打发时间的话,千万别忘了这本书。 它是「top情妇」的最后一本,往往写最后一本的压力都比较大,很容易难产,这本也是在经过多次修改下,拿出最好的一版呈现在大家面前,希望大家喜欢。 跟妳,亦步亦趋--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有可能亦步亦趋跟着一个女人呢? 呵呵,霓子就卖一个关子,大家要继续翻下去哟。 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突然想到过年时期的热闹与大红盎然的喜气,心情也跟着开朗许多,更重要的是(禾马)在这喜气洋洋的节气中办了第一次的国际书展,许多超值好礼与好康的要赠予有缘人喔。 所以大家别忘了拿着热腾腾的红包去换回一室书香,这样也很不错呗! 好了,大家期待的出题赠书时间到了。 一、《躲妳,心慌意乱》中,男主角最初暗恋的女人是? 二、《躲妳,心慌意乱》中,女主角一直想考哪一种执照? 三、《躲妳,心慌意乱》中,女主角在台湾捡了两只流浪狗,各叫什么? 只要三题全答对的朋友,就有机会得到霓子新书《跟妳,亦步亦趋》一本,当然得经过我的巧手一抽,有三个名额。 另外,霓子将会抽出五位读者可得霓子的旧作,请各位朋友将答案回答在「答题网页」,以便统一处理,千万别寄媚儿来,麻烦之处请大家见谅,谢谢啰。 中书名单将不定期公布在「禾马官方网站」与「细语霓喃」。 细语霓喃http://﹒myanny/ 霓色幻境http://anny﹒2 anny''s文字彩页匣http://maillist﹒to/myanny 答题网页http://﹒myanny/answer﹒htm 第一章 柳喻莹坐在椅子里,一颗心隐隐作疼着,已经三天了,可是她还是不能从这样的噩耗中回复过来。 她的父母……最亲爱的爸爸和妈妈在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永远离开了她,这是真的吗?或者只是一场梦? 「小莹,妳说说话呀,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她的阿姨李蓉紧紧抱住她,「我知道妳很悲伤、很难过,但也不能什么话都不说,姊姊和姊夫若是地下有知,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柳喻莹的父母本打算前往澳洲旅游,却在前往机场的途中意外车祸身亡,消息一传来,柳喻莹悲恸欲绝,而她的阿姨李蓉立即从加拿大赶了过来。 「阿姨,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所以上天要这么惩罚我?」她抽噎地问。 想想数天前他们一家人还有说有笑的共进晚餐,为何才一眨眼的工夫,她的世界全改变了?只要想起以后再也看到父母的身影、无法再对父母撒娇,她的心就好痛,几乎快要窒息了。 「当然不是,小莹一向是个最听话的好孩子,怎么可能做错事呢?」李蓉轻声安慰着她。 「是吗?那为何上天要夺走我的父母,为什么?」她抓住李蓉的手,哭得宛如泪人儿。 「那是因为……因为小莹最乖、最独立,上天接走妳的父母,让他们卸下肩上重担,在属于自己的世界过着幸福的两人生活。」李蓉强撑起笑容,一边拍着她的肩,一边找着安慰的借口。「只要妳坚强,充满信心面对未来,妳父母在天上才能够放心。」 柳喻莹垂下小脸,已无力关心自己的未来,失去父母的椎心之痛,教她如何坚强得起来呢? 见她这样,李蓉更着急了,她要是再不振作起来,如何接掌姊夫的庞大事业? 柳喻莹的父亲柳亦风是「丽亚集团」的负责人,名下财产高达数百亿,如今与妻子双双去世,这些财产全由柳喻莹一人继承,她能不能掌理是一回事,压力与危机又是一回事。 其实她还有件事没有告诉外甥女,姊姊与姊夫的去世并非出自意外,而是有人在他们的车子上动了手脚。 会做出这种事动机多半是为了金钱,看来小莹一样有危险了。 「对了,小莹,我已经建议妳姨丈替妳请个保镖。」目前也只能这么做,才能让她稍稍安心。 「为什么?」柳喻莹不明白,「我并不需要。」 李蓉拍拍她的手,「别忘了妳继承的一大笔遗产,那很容易引来觊觎的目光,凡事还是小心点好。」 「可是有个保镖跟前跟后的,我不习惯。」她还是拒绝了,她不认为有钱就会有什么危险,阿姨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唯有如此,我和妳姨丈才能放心。想想,我们远在加拿大,没有办法时时刻刻待在妳身边,万一妳出了什么事怎么办?看在我们会为妳担心的份上,答应阿姨好吗?」 李蓉软声劝导她。 「阿姨……」柳喻莹眼眶仍含着泪,「这事以后再说好吗?」 「好吧。」现在她心情还没恢复平静,李蓉也只能等过阵子再说了。「小莹,不要再伤心了,接下来还有许多事妳得要处理,还有妳父母的后事也得快点办了。」 一听见「后事」两字,柳喻莹就无法控制的发起抖,为什么这种事要降临在她父母身上?他们可是善心募款活动的常客,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她趴在李蓉肩上再次痛哭,李蓉只是轻拍着她的肩,让她宣泄出心中的痛苦。 李蓉与丈夫范达强也是「丽亚」的股东之一,因此在办好柳亦风夫妇的丧事后,他们立即召开董事会,由柳喻莹继承柳亦风的位子,但因为她大学刚毕业,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因此主要的决策还是先由公司的高级主管决定,她则是从头学习起。 约莫一个月后,在范达强夫妇认为柳喻莹已经可以接受父母双亡并重新振作后,这才搭机返回加拿大。 今天,柳喻莹上了一整天班,疲累地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休息时,女佣阿喜跑到她身边说:「大小姐,外头来了一个男人,他说他叫古灏月,是来找妳的。」 「古灏月?」她愣了下。 「对,他说跟妳这么说,妳就知道他是谁了。」 「我怎么会知道他是谁,请他回去。」柳喻莹故意这么说,其实李蓉在临走前曾告诉她,他们已经请了一位叫古灏月的保镖负责她的安全。 还说他是保镖界的第一把交椅,身上有最先进的仪器,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安全无虞。 可是她不需要保镖呀!如果没了自由,她还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没想到大小姐年纪轻轻,记性还真差呀。」 一道陌生的男音出现在她身后,她吃惊的猛一回头,看见一名身着白色休闲服的男人慵懒地靠在门上,嘴角还噙着一抹谵笑。 「你……你是谁?」柳喻莹立即站了起来。 「古灏月。」他眉一挑,淡淡的回道。 「原来就是你!」她皱起双眉,「外头有守卫,保全系统也已经启动,你是怎么进来的?」 「妳说的那些玩意我早在八百年前就玩遍了,在我眼中它们只是玩具而已。」他脸上的笑意加深,「说真的,我不喜欢保护千金大小姐的工作,无奈我一向见钱眼开,范先生开的价码让我很心动,只好接下这桩工作。」 「既然你这么不情愿,正好我也不欢迎你,你走吧。如果你担心对我姨丈过意不去,这你放心,尽管把一切错都推给我。」不待他回答,柳喻莹继续说:「或是见钱眼开的你没拿到钱无法满足?那看我姨丈花多少钱雇用你,我给你,然后就请你离开。」 「呵,妳很有意思,我虽然爱钱,但是信用第一,否则以后还有谁会找我,那我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古灏月冷笑道。 「你到底要怎么样?」 「妳这么急着赶我走,不怕自身安危吗?」 「我不怕。」她抬头挺胸回道。 「妳的死活与我无关,不过这么一来倒是称了对方的心。」他走进客厅,自动自发地坐在沙发上,翻着茶几上的商业杂志。 「对方?」她瞪着他,「你少故弄玄虚,把话说清楚。」 古灏月点点头,转头看了看四周,「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说吧。」 「你还真是……」柳喻莹摇摇头,「算了,后面有间视听室,那里可以吧。」 「可以,最好准备一些点心和饮料,千里迢迢赶来这里,我渴死了。」他故意摸着喉咙说。 她瞪了他一眼,转向一旁的女佣说:「阿喜,去准备一些点心和茶水,端到视听室来。」 「是。」 阿喜离开后,柳喻莹便对他说:「跟我来。」 他撇嘴一笑,随她一块离开客厅,在到视听室的一路上,他一反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仔细观察着每一处角落,像是要在心中有个底,以防不时之需。 来到一扇门前,她伸手推开门,「就是这里,请进。」 古灏月等她打开电灯后这才步入里头,就如同来时般,他四处看着,连角落都不放过。 「喂,你到底在看什么?从刚才到现在都是这样,跟小偷没两样。」柳喻莹忍不住了,冲着他叨念着,「我真的不需要什么保镖,我想还不至于有人为了谋夺我的财产杀了我吧,你--」 叩叩! 阿喜敲了门后将点心和茶水、饮料端进来,在看了古灏月一眼后便退了出去。 「妳刚才说不会有人为了妳的财产谋杀妳吗?」古灏月挑高一眉,「有件事范先生和范太太觉得不该让妳知道,但我还是决定告诉妳,如果当事人连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请再高明的保镖都没用。」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她边问边在沙发上坐下来。 「等一下,先让我喝点饮料再说。」 古灏月从那堆点心中挑了罐啤酒,打开拉环才喝了一口,就听见她说:「喝酒是会醉的,这样还能保护人吗?」 闻言,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有时候醉了脑袋会更清楚。」 「歪理。」她无奈地等着他喝完,「能不能快点说?我还有好多事要做。」从现在起她不能再像个娇娇女事事不过问了,一切学习才刚开始,那些数据、文件常弄得她一个头两个大,可她不能认输,只能尽全力去了解。 「ok,我说。」古灏月笑着贴近她的脸,冷冷勾起唇,「妳真以为妳父母的死是场意外?」 她一震,「你是什么意思?」 「还有,妳也相信那是场单纯的车祸吗?」他敛眉深思的模样让人无法看出他的心思。 「什么?你是说……」柳喻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心中的疑问:「他们是被谋杀的?」 「有可能。」 「那只是你的猜测,我没道理因为你的一句话而紧张。」她紧握起拳头,微颤的语调无法掩饰心里的恐慌。 他咧嘴笑了,「唉,妳就是嘴硬,跟我调查的一模一样。」 「你调查我?」 「调查我要保护的当事人是必须的。」他的黑眸亮出一抹灿光,从口袋掏出几张纸,「这是警方的事后检验报告,证实妳父母坐的车子曾被人动过手脚,这可不是我自己胡诌的。」 柳喻莹拿过报告看着,顿时白了脸,这……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是谁这么狠呢? 「妳一定在想会是谁下的毒手吧?我也是这么想,只可惜很多事不是光用想的就会有答案,必须亲自面对后才能知道答案,只是一个不小心,下场就是被害……但我不能让妳受到任何伤害。」他伸了下懒腰,「所以从现在起,无论妳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懂了吗?」 「你太自以为是了吧?」她被他搞得心思全乱了,「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出现,把自己弄得紧张兮兮的?」 「妳是该紧张,这样才能事事提高警觉。」 「不对,我应该冷静的把事情调查清楚,不过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还是离开吧。」她还没从骤失双亲的悲痛中恢复过来就得投入繁忙的公事里,已经很吃不消了,如今又多出这件事,要她怎么去面对这个冲击?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希望有人在身边打扰她。 「该探的消息全探到了,就想把人一脚踢开,太过分了吧。」古灏月摇摇头,「再说,我要的不多,随便一间房间就行了,但是最好离妳的房间愈近愈好。」 「我看你是想白吃白住吧?」 坦白说这男人有副俊魅夺人的外表,若不是他那张嘴太油条,还真可以算是个迷人的男人。 「妳这么想也行,我无所谓。」他对她眨眨眼,「妳的脾气不太好,是不是该收敛一点,这样我们以后才好相处。」 她脾气不好? 柳喻莹深吸口气,赌着气说:「我这里有守卫、有保全,我的安全不用担心,所以用不着你。」 「我是不会走的。」他收起笑脸,很认真的表示。 「你--」她瞪大眼。 「既然已接受了这个任务,我就不会离开,除非我比我的当事人早死。」这是他们做保镖的天命,也是使命。 柳喻莹疲累的揉揉眉心,无奈地摇摇头,「待会我会吩咐阿喜请你离开,还请你自动自发些。我想回房歇息,还有一堆资料要看,我已经好一阵子……」她突地一顿,「天,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说也奇怪,她对他根本还不算认识,为何会对他抱怨这些琐事呢?或是在他那吊儿郎当的外表下有着一股让人想依赖的稳定力量? 「没关系,我是很好的聆听者。」他露出一派的潇洒笑容。 「是哦,不必了。」 她走出视听室,他还是跟在她身后,保持五步的距离,不靠近、不离开,此外他四处打量着,不知在观察什么。 「你不要跟着我好不好?」柳喻莹受不了的回头瞪着他。 他摊摊手,「我又没凝着妳,妳可以当我是隐形人。」 「隐形人?」 「对,就是隐形人。」他弯起唇,潇洒一笑。 柳喻莹愣了下,想她父亲的地位与身分,不知有多人人巴结献媚,自然也有不少男人追求她,那些人哪个不是彬彬有礼、斯文客气,哪像古灏月一副玩世不恭的散慢样,这种男人怎有资格当保镖? 但不可讳言的是,他有张性格俊挺的脸孔,伟岸的体魄、颀长的身高,即便只穿着休闲服,都能给人不容小觑的感觉,可他的性子为何就这么固执、不知变通呢? 「受不了你。」 她转身欲走,却一个不注意拐到脚,多亏他及时勾住她的腰,两人就这么四目交接,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不盈一寸。 就在这一瞬间,她看见他眼底轻闪而过的一丝幽光。 柳喻莹心一慌,用力推开他,仓皇的加快脚步走向客厅,只朝阿喜丢下一句话:「请这位先生离开。」说完后,她便快步奔上楼。 古灏月正要尾随而上,却被阿喜给挡了下来。 「对不起,你不能上去。」 「我不上去怎么保护大小姐?」他笑着反问。 「呃……」阿喜被他这一笑给闪了神,跟着搔搔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保护,可大小姐不愿意让你保护,所以还是请你离开吧。」 「这样吧,妳到厨房假装很忙碌,就当是我自己溜上去的,这不就行了吗?」他对她邪魅一笑。 哇……好帅呀!阿喜差点醉倒在他的休闲裤下,傻傻地点点头,「好,可是你千万千万不能跟大小姐说,是我让你上去的。」 他朝她比个ok的手势,「放心,绝不说?对了,大小姐住在几楼?」 「二楼。」 「那二楼还有空房间吗?」 「大小姐不喜欢吵,所以她房间两侧都没有人住,如果你要住,右侧那间比较宽敞舒适。」阿喜小声地提醒他,「还有,大小姐喜欢鹅黄色,所以房门是鹅黄色的,很好辨认。」 「谢了,刚刚大小姐喊妳阿喜,那我也喊妳一声阿喜姊。」他抿唇轻笑,还真会逗人开心。 「不好意思。」她的脸更红了。 「我住在这里的事不需要让大小姐知道,这样她会过得自在些。」古灏月对她眨眨眼,彷佛这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阿喜点头如捣蒜,「不说,我绝对不会说的。」说了她也会被炒鱿鱼。 「那谢了。」占灏月转身往楼上走去。 阿喜欣喜地在楼下瞧着他的背影,心想以后可以天天看见帅哥,不也是一件乐事吗? 看了一晚的数据,柳喻莹疲累不已,现在她才知道工作不好做,而且她似乎没有遗传到父亲的商业头脑,光一些数据就看得她两眼冒金星,将近天亮才睡下,近午时她才突然惊醒。 该死,她睡过头了,阿喜怎么没叫她? 冲下楼她便问:「阿喜,妳忘了叫我起床。」 「我是看大小姐最近为了公事常常忙得好晚才睡,怕妳身体吃不消,这才……」阿喜小声地说。 「妳……唉,算了。」她摇摇头,知道阿喜是为她好,况且现在就属阿喜与她最亲近,她不能再失去她了。 「大小姐,可以吃午餐了。」她恭敬地说道。 「好,我马上过去。」柳喻莹拿起报纸走进餐厅,打算好好学着看商业新闻与股票分析。以前她对于这些东西完全不懂,可公司既然有投资股票与基金,她就必须要花工夫了解。 利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吃完午餐,看完报纸后,她便准备出门了。 「大小姐,妳要去公司啊?」阿喜过来收拾餐桌,「要不要我叫小陈先把车准备好等着妳?」 「不用了,我打算自己开车。」 「这样好吗?大小姐平常很少开车,到公司的路上车子又多,不好吧?」阿喜担心地说。 「现在只剩下我一人,我该学会独立,不能再事事依赖别人不是吗?」柳喻莹早在父母去世后就慢慢给自己这样的心理建设。 从现在起她已没有撒娇、偷懒的权利了,况且她还得调查出父母的死因,如果真是被他人所害,她一定要找出凶手。 开着父亲前阵子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红色 lexus跑车,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好像父母正呵护着她,告诉她,她不必害怕面对未来。 可才刚转出大门,一道黑影突从眼前闪过,吓得她立刻踩下煞车。 车子一停,柳喻莹张大眼瞪着那个不要命的男人,他不就是昨晚那位不速之客? 她蹙起眉头,「你怎么又来了?」 「我说过保护妳是我的责任。」古灏月双臂抱胸,笑得很恣意,像是根本不怕她会误将油门当煞车踩,自己就变成车下冤魂。 面对他的坚持与固执,她还是不头相信,冷笑着间:「你真的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保护我?」 「那是当然。」他咧嘴一笑。 柳喻莹抬起下巴,突然想试试他是否和他说的一样。于是她换了档,对他说:「你再赖着不走,我可要撞过去,如果你真笨得不知闪开,我也服了你。」 她慢慢踩下油门,车子忽地往前冲-- 老天,他还真赖在那儿不走! 完了,她油门踩得太用力,现在想煞车也来不及了! 柳喻莹别开脸,紧闭上眼,以为会发出很大的撞击声,但却什么都没发生。 她再次张开眼,发现他居然已经跳进车里,就坐在她身边,这让她很惊讶--他到底是什么人? 「喂喂,别光看我,看路……水沟在那儿。」古灏月提醒她。 「可恶!」她赶紧转过方向盘躲过这场危机,气恼的将错都推给他,「一遇上你就没好事。」 「真的吗?那还真对不起,不过我自从跟了妳之后,倒觉得心情不错。」他双手抱胸,一抹浅浅的笑意挂在脸上。 「你当真赖定我了?」柳喻莹不悦的问道。 「除非范先生主动取消这桩交易。」 「好,我立刻请他取消。」她戴上耳机,以手机打了通越洋电话到温哥华,可等了好久都没人接听,她只好无奈的挂断。 「台北时间比温哥华快了十五个小时,以现在的时间来看,他们应该才刚入睡,妳不如等晚上再打。」古灏月倒是挺冷静的分析给她听。 知道他说的没错,柳喻莹只好摘下耳机,正想右转却又听见他说:「不行,这里是单行道,妳会不会开车啊?」 「是,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连车都开不好,这样行了吧?」她踩下煞车,憋在心里许久的无奈终于爆发出来,其间还夹杂着骤失双亲之痛。 说她成熟、说她已经平静的接受这事实,其实都是谎言,她只是想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安慰周遭的人,更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再受伤害。 但为什么随随便便一个男人就会让她卸了心防,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眼泪? 「大小姐,妳这样的表现,我能怎么做?不理妳人家会说我没风度,可是想抱抱妳安抚妳,又怕被误会我性骚扰,这年头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哦。」古灏月一点都没被她的悲哀所影响,还在那发牢骚, 「你还真爱要嘴皮子。」柳喻莹打开车门,怒瞪他一眼,「既然你厉害,那我们换位子吧。」 「妳想通了?」他撇嘴一笑,直接越过驾驶座,等她坐稳后他立刻发动车子,「妳要去公司?」 「没错。」 「好,我知道了。」他转动方向盘朝另一条路驶去。 「喂,我虽然不知道哪条路是单行道,可我确定你开错路了?」柳喻莹看着车子经过的街景,眉头不禁皱起。 「妳所熟悉的那条路前面在整修,必须改道。」他淡淡回答。 「你怎么知道?」她勾起唇嗤笑,「我看你是胡诌的吧。」 听她这么说,他并不反驳,只是打开车上收音机,将频道调至交通台,柳喻莹仔细听了一会儿,果然听见那条道路正在整修的消息。 「没想到你连路上的交通状况都事先查过了。」这下她无话好说了。 「当然,这样才不会浪费时间,更能确保安全。」古灏月看着前方的路况,徐徐说道。 她斜睨着他,「我不懂,你说不浪费时间我明白,但这跟安不安全有什么关系?」 「如果对方有意加害妳,这是很好的机会,当妳不知情的开到整修路段时,一定会停下车观望,而且那路段的人车一定不多,对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下手。」 柳喻莹被他这么一说,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天!该不会她被他给影响了,也变得神经紧张,开始有着被害妄想症吧? 「你少吓我。」她摇摇头,「我不信。」 「算了,妳最好永远不信。」 「怎么说?」 「这样表示事情从没发生过。」将车子转了个方向,他瞥了照后镜一眼,「不过我似乎话说得太早了。」 「怎么了?」 古灏月不语,只是一直看着照后镜,车速也愈来愈快。 柳喻莹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下意识往后一看,只见四辆黑色轿车紧紧跟在他们后头。 「别看,转过来。」他赶紧将她的身子揽向自己,加快车速穿梭在车阵中,只是现在是午后时分,并非上下班时间,路上车子不算太多,所以想甩掉对方并不容易。 砰! 车尾被对方的车重重一撞,柳喻莹吓得紧抱住自己,全身止不住地发起抖。 砰砰砰! 对方不肯罢手,撞击声不断,柳喻莹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啊--」 第二章 「抓紧了。」 古灏月用力踩下油门,车子立刻朝前飞驰而去。 刚刚他之所以让他们撞,只是想试试他们的企图与能耐,现在,开胃菜的时间已过,是他该有所行动的时候。 不过有个只会尖叫的女人在车上,他无法回击,只能先摆脱他们再说。 「天,怎么会这样?」柳喻莹不敢相信,可已经不能再说服自己了。 「钱惹的祸。」 「钱?钱就这么伟大吗?」她心口一紧。 他撇撇嘴,「对妳这种有钱人来说是感觉不出钱的美好,但对于没钱的人而言,为了它即使牺牲性命都不在乎。」 「你就是其中之一?」 「可以这么说。」他挑眉一笑。 柳喻莹睨了他一眼,「可到底是谁这么狠?」 之前害死她父母,现在居然还不放过她,难道有钱真是一种祸害吗?不……这是她父亲留下的,她说什么都要守着它。 「还在查,我也不确定。」 她轻吐了口气,小声地问:「他们还在跟吗?」 「我已经甩开一辆,尽量俯低身子,我担心他们会开枪。」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一点都不像在说假话。 开枪?她瞪大眼,「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逼我们停车。」 「然后呢?」 「当然是把妳给抓了,用来换妳老爸的公司。」古灏月一边回答一边闪躲,利用对方不注意之际,快速驶进一条小巷子。 「他们走了?」柳喻莹回头张望了一下。 「应该是。」古灏月轻吐了口气。 过度惊吓的柳喻莹犹豫了好久,终于颤抖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妳怎么了?」她居然会对他说对不起,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惨死街头了。」如今她终于能了解阿姨的用心良苦,也因为阿姨早知道她父母是被害的,这才坚持为她雇个保镖保护她。 「这么说妳是接纳我,愿意让我保护了?」他笑问。 「你说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她瞟了他一眼,继而握紧双手,「现在我还不能死,在找出是谁害死我父母之前,我绝对不能死。」 「妳放心,有我在,妳就绝对死不掉。」他的眸光轻闪,里头似乎藏着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 柳喻莹沉默的垂着脑袋,一时还无法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原本她的世界就跟一般人无异,只是个懂得享受亲情温暖、衣食无虞的女孩,可为何在一夕之间会发生这么多事? 「现在我们该去哪儿?」她只觉心头好彷徨。 他回头看着她,「妳不是要去公司吗?」 「我还能去吗?」 「为什么不行?」 「万一他们追到公司……」她担心的是对方若不死心,那可就糟了。 「总不能因为害怕,妳就一辈子不去公司吧,只好赌一赌了。」他发动车子,慢慢驶出巷子,先观望了一会儿,这才火速朝目的地开去。 一路上他不再说话,而是非常专注地开着车,柳喻莹也趁这机会仔细观察他,撇开他那不正经的缺点,他还真具备着保镖的条件,只要是责任在身,他就不会掉以轻心,当真是以性命在保护当事人,她对他也因此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来到公司大楼外,她突然问:「你真的会一直跟着我?」 「是觉得烦心还是安心?」他扯笑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我不太相信会有人为了另一人连命都不要。」柳喻莹定定地看着他。 「所以我说保镖不是人做的。」他耸肩一笑。 虽然没说出口,但她真的很需要他,语气也不再这么硬冷,「跟不跟在于你。」 「这还用说,当然跟了。」能得到她的认同,他心底的大石也放了下来。 他的答案似乎让她放心了,「我等下要开会,你就在隔壁的房间等我。」 「ok!」古灏月对她点点头,接着像摸到什么似地问:「妳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在车上?」 「有吗?」她摸摸身上、颈子,「啊!我的项链!」 「喏,可能是刚刚妳在闪躲时不小心扯落了。」他手上拿着一条项链,在她面前晃了两下。 「谢谢。」她赶紧拿回项链戴上,「这是我妈咪送我的,要是弄丢就糟了。」 「下次小心点。」 将车开进停车场后,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公司,见他走进会议室旁的房间后,柳喻莹才安心地转入会议室。 曾几何时,她竟会对一个还算是陌生的男人有着如此重的依赖? 古灏月和柳喻莹回到柳家,守卫立刻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入。 当阿喜看见古灏月陪着大小姐回来时,还以为她偷偷收留他的事穿帮了,吓得脸色一白,「大……大小姐,妳回来了。」 「妳怎么了?声音好怪。」柳喻莹疲累的揉了揉颈后。 「没……没什么……」阿喜偷瞄古灏月一眼,而后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来柳喻莹喜欢吃的点心和花茶,「大小姐,吃点东西吧。」 古灏月拿了块手工饼干咬了一口,「嗯,真好吃,阿喜姊,这是妳做的吗?」 「是的,古先生觉得好吃?」阿喜笑问。 「很可口。」他为自己倒了杯花茶,「阿喜姊,谢谢妳的招待。」 柳喻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忍不住说:「这是阿喜为我做的,不是你,所以嘴巴不用这么甜。」 「喂,妳不用这么小心眼嘛,我这么说是礼貌耶。」他又拿了块蛋糕津津有味的吃着。 「可为什么我觉得怪恶心的?」她抿紧唇,说不出心底那种怏怏不乐的感受,她并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呀? 阿喜在旁见状,不禁好奇地间:「大小姐,你们和好了呀?」 「我跟他从没吵架,你说是吗?」柳喻莹反问他。 「是是,没错,我哪敢跟大小姐闹什么不愉快呢。」他撇嘴一笑,快要将桌上的点心全吞进肚里了。 阿喜虽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明白他们和好才是最重要的。 柳喻莹喝了口花茶,站了起来,「你慢慢吃吧,我先回房洗澡,如果你也想……对了!」她转首对阿喜说:「妳替古先生准备一间房间。」 「呃……」阿喜心虚的低下头。 「怎么了?」 「古先生昨晚已经……已经……」本想瞒骗下去,但看来她已经快穿帮了。 「昨晚阿喜姊便已为我准备好房间了。」古灏月开口,接着看向阿喜说:「谢谢妳,妳先下去,我会跟她说的。」 阿喜点点头,又对柳喻莹说:「那我去准备晚餐了。」 待她离开后,柳喻莹诧异地问:「你昨晚就睡在我家?」 「没错,被子很暖和,床也很软。」 「你是睡哪间房?」 「妳隔壁那间。」 「老天,有个陌生人就待在我隔壁房间一整夜,我居然一无所知,阿喜怎么可以违背我的意思呢?」她不悦的抱怨。 「反正我们已经尽释前嫌了,昨天的事就别再提了,妳也别怪阿喜姊,她是被我烦到头晕,这才不得不答应。」他率性一笑。 就是这痞子般的笑容,让她看得气恼又无话可说。 「算了。」她不想与他起正面冲突,拿起外套就走上楼。 其实她也不是个喜欢乱发脾气的人,只是诧异阿喜竟会背着她收留他,真不知这男人还会哪些拐骗女人的手段? 古灏月跟在她身后上楼,「我能不能进妳房间看看?」 「你要做什么?」柳喻莹提防的看着他。 「妳想歪了?」他笑得异常暧昧。 「谁想歪了,我总要知道你的目的吧?否则有哪个女人会让个陌生男人进自己房间?」柳喻莹就是不肯让开。 「行,妳说什么都有道理。」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慵懒一笑,「我要看看妳房间是不是该做些防范。」 说实在的,她还是搞不懂他想做什么,但问太多又表现出自己的笨拙,只好打开房门让他进去。 古灏月走进房间后,先打开窗子看了看,接着又看看房里的摆设,「妳要把床换个方向。」 「为什么?」 「因为妳的床正对着窗子,如果对方要射杀妳,太容易了。」 「射杀?开什么玩--」一对上他那双烁亮的眼眸,她底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像之前几次她也很自信地说不可能,但事情还是一一发生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危言耸听,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说完,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些小仪器安装在她房内。 「那是窃听器吗?」她可不满了,「难道我在自己房里都要被你监控?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 「这不是窃听器,窃听器我早装在妳身上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说什么?」在哪?在哪?她全身上下一直摸,却什么都没发现。 「别找了,妳是找不到的。」 「那你说,到底在哪儿?」她冷睇着他。 「我才没这么笨,说了妳就会逼着我弄掉,这样很危险。」他回头对她暧昧一笑,「妳放心,该听的我会听,不该听的……我会闪。」 「什么叫不该听的?」 「比如说……叫床--」 一个抱枕狠狠地击中他的脑袋,止住他的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我可能要约会,要和情人情话绵绵,身上摆着这东西,叫我怎么自在得起来?」 「妳这么『恰』,有情人吗?」 「古灏月!」她瞪大眸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这男人怎这么滑头?而她竟然会被他三言两语所迷惑,答应让他住进来,看来她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懂了,对妳而言,说实话就等于过分。」他吊儿郎当的模样让柳喻莹受不了,只见她噘唇不语地瞪着他。 「被我说中心底话,所以恼了?」他瞥了她一眼,继续动手安装仪器。 「我要换人!」她违背心意地吼出这四个字。 古灏月顿住动作,「我说过,这事得跟妳姨丈说去。」 「你以为我不敢?我晚点就打电话给姨丈。」柳喻莹鼓起腮帮子。 「这样应该可以了。」他站起身,像是对她的叫嚣已经习以为常。「我装的是声音感应,只要妳尖叫、吶喊,超过一定的分贝它就会通知我,如果妳要叫……的话……」他故意暧昧的看了她一眼,「可以事先跟我说一声,免得我误闯。」 他撇嘴一笑,「还有,我在床边安置了一个按钮,如果妳被捂住嘴不能说话,还可以伸手按下它,了解吗?」 柳喻莹气呼呼地看着他,「你不用麻烦了,因为我会立刻换掉你。装好了是不是?那走吧。」 「妳真的很无情。」他肆笑地耸耸肩,「是啦,为了妳的安全我是啰唆了些,但妳不想想我啰唆是为了谁?」他无奈的叹气。 「我并不--」她上前一步想说清楚,哪知脚却撞到他放在地上的某样东西,整个人向前扑进他怀里,力道之大让两人倒在床上。 柳喻莹的唇就压在他的唇上,一双水灿的眼张得大大的,从没和男人接过吻的她顿时傻了。 傻得忘了逃开。 傻得忘了反应。 就像只受到惊吓的黄金鼠,只会眨着大眼瞪着对方,时间忘了移动,地球也忘了旋转……只剩下端放在胸口那颗狂野跳动的心。 古灏月就如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双手张得开开的,无辜的对她直皱眉。 「大小姐,妳还要吻多久?虽然晚餐时间到了,但我可不是美味的食物。」好几分钟过去了,两人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他的话让柳喻莹一震,她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羞愧不已地指着他,「你……你……」 「我怎么了?看见没?我很君子的,是妳黏着我不放,我又不能推开妳,免得我一碰就让妳说我性骚扰,所以我说男人真命苦。」 他吃她豆腐,居然还耍悲情? 「你真的好可恶。」她捂着脸,羞窘极了。 「这也是我的错吗?」他没辙地摊摊手,站了起来,「遇到妳这种大小姐,往往眼高于顶,从不看地上,没办法!」 「你能不能出去?」 「反正我也饿了,去找阿喜姊要吃的啰。」他开心地咧开嘴,笑着转身离开。 柳喻莹忿忿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是她的初吻耶,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轻轻抚着还发烫的唇,她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激动。 不行,她不能再让他住下,否则她还没被暗杀之前,就已经被他给气死了。 在餐桌上,柳喻莹始终不说话,只顾着吃东西,而且专挑古灏月夹的那道菜进攻,目的很明显,她就是有意和他作对。 古灏月眉一挑,压根不在意她孩子气的举动,反正他们做保镖的能吃的都得吃,他对于吃可是一点都不讲究。 「大小姐,妳今天怎么了?」阿喜在旁边愈看愈吃惊。 柳喻莹依旧头都不抬的继续吃。 「妳已经吃掉好几盘了,这不是妳平常的作风。」阿喜搔搔脑袋,虽然明白说了准会挨骂,但她还是老实说出来。 「吃东西跟作风有什么关系?我就偏要吃。」她今天很不开心,只能从「吃」去享受做人的乐趣。 「哦,好吧。」阿喜只好先将空盘收走。 「吃成大胖子,到时候跑不动是很危险的。」 他的话让她更烦躁,也吃得更凶了。其实她已经塞不下去了,甚至有股想吐的冲动,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该不会因为他,让她得了暴食症吧? 「算了,妳吃吧,我去做我的事了。」古灏月知道她这么做完全是针对他,如果他先离开,她就不会再这样了。 「你要做什么?」见他站起来,她皱着眉问道。 「屋子四周也得做些防卫措施,反正剩下都是我的事,看妳是要继续吃,然后到浴室里大吐特吐,还是好好泡个澡,把一身火气泡掉。」他像是在建议,可柳喻莹明白他是句句挖苦。 「哼!」她丢下筷子站起来,猛地抱住胃。 天……好撑喔!看来她真是自作自受。 抱着肚子回到房间,她在床上躺了好久才觉得轻松点,然后走进浴室泡个香喷喷的香精澡,就在她差点在按摩浴缸内睡着时,突被外头一记声响给惊醒。 她赶紧套上浴袍走出浴室往窗外一看,发现古灏月居然在搬动大门口那两座特地从欧洲运回来的雕像。 天呀,那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考虑了好久,柳喻莹还是拿起电话打给在加拿大的阿姨,接电话的正是李蓉。 「阿姨,姨丈在吗?」 「妳姨丈今天有应酬还没回家呢,发生什么事了?」 「阿姨,那个保镖妳见过吗?」 「见过呀,一表人才不说,为人正经又谨慎。」 「正经?」柳喻莹抚额叹了口气,「他只会耍嘴皮子,而且承认自己见钱眼开,妳说这样的人可靠吗?」 李蓉淡淡一笑,「傻孩子,妳对他了解多少?」 「我根本不想了解他。」 在她心里,古灏月就像个突然飘进她生活圈的男人,或许某天他又会突然的飘走,不会再有交集。 「那妳心目中的保镖是什么样子?」 「呃……就像电影里演的,冷冰冰、不苟言笑,妳说一他不敢说二。」柳喻莹想了想才说。 「哈哈,妳真是被电影、电视误导了。古灏月打从十九岁就开始做保镖,十年来从未失手过,是那一行里响叮当的人物,想请他当保镖的人多不胜数,妳姨丈可是利用不少关系才请到他的。」李蓉只想让她知道,她有多么幸运。 「真的吗?」老实说,柳喻莹很怀疑也很惊讶。 「阿姨哪时骗过妳。」 「既然他那么厉害,有这么多人等着请他,他为何会答应姨丈?哦,我知道了,他收了姨丈一大笔钱对不对?」柳喻莹一副不屑的口吻。 「妳错了。」李蓉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坦白说,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据妳姨丈告诉我,他一毛钱也没收。」 「什么?」 「问他为什么不收钱,他只是笑笑不语,其实那时法国、意大利、大陆都有案子等着他,价码更是天价,妳说他为何要放弃,这只有问他才知道了。」李蓉笑了笑,「好啦,脾气闹过就算了,真要换掉他,别说妳姨丈不会答应,连我都不肯。」 「但是……」 「难不成妳真要个冷面无情、像个强尸,或是跟杀手没两样的保镖来保护妳?」李蓉轻笑的问道。 「当然不要……那谢谢阿姨,我懂了,我会试着跟他好好相处。」放下电话后,柳喻莹心里的疑惑更深。 他为什么不收钱呢? 这时她眼角余光瞄到桌上的笔记型计算机,她立刻打开它,联机上网查询古灏月这个人……天呀!果真有。 大家对他的评价几乎是满分,有人甚至抱怨排了整年也排不到他,更有人用好几百万美金请他辞去原来的工作,转而为他服务,可在他手上的任务未结束之前,他是连眉头都不动一下。 也就因为如此,他极受大家的欢迎,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从不与保护的女人发生感情牵扯,即便是逢场作戏的肌肤之亲都不曾有过。 当然,一定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只道感情是最美的,但也是会影响一个人判断力的祸首,与当事人发生情感或肉体上的关系在于他是绝对不可以的。 关了计算机,柳喻莹不禁暗付,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走到窗口,瞧着他忙上忙下的模样,一点都不因她的不友善而松懈,为什么在没有任何利益可得的情况下,他愿意不辞辛劳的保护她? 转过身之际,柳喻莹赫然发现对面墙上有道人影,猛旋身看见窗外有道人影闪过,她第一个反应便是惊声尖叫,「啊--」 古灏月身上响起一记刺耳的铃声,他立即往楼上冲,心跳之快是这十年来从未有过的。 该死,这条路未免太长了,就在他破门而入时,却被里头的一幕给惊愣住! 第三章 古灏月望着坐在床上惊魂不定的女人,气息微喘地问:「怎么了?」 他握着枪慢慢走进房里,凭他的直觉与判断,并不像有人侵入。 柳喻莹伸出手,颤抖地指着窗口,「有……有人……窗外有人……」 「窗外!」他立刻闪到窗边,外头是座阳台,若有外人进来,得先经过他的防护线,可是刚刚并没有任何动静,莫非…… 「妳没看错?」他回头问道。 「不可能看错,真的是个人影,在我尖叫后便一溜烟跑了。」她虽然力持镇定,但声音还是明显地发抖。 「往哪跑?」 「往……」她一愣,「我吓得闭上眼,没注意。」 他在窗边仔细观察着,口里安慰着她,「没事了,别害怕。」 「真的没事了?」她不敢相信呀。 「不然晚上我陪妳睡好了。」他故意逗她。 「谁要你陪!」她鼓着腮顶回去,「你到底是在保护我还是在吃我豆腐?」 「我只是想让妳放轻松点,虽然紧张可以提高警觉性是很好,可太紧绷容易变得歇斯底里,」他将枪往腰间一插,转向窗外,背对着她紧蹙起眉,眸色变得更深了。 如果她没看错,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屋里有可疑人物出现,到底是谁呢? 「古灏月!」柳喻莹紧张得含泪冲向他,「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想害我,并害死我父母的?」 「拜托,大小姐,我只是保镖,又不是上帝,怎么会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古灏月轻吐口气,一转过身,却发现她微敞的睡袍中像什么都没穿,隐约遗可看见那诱人的滑脂嫩肤。 他立刻别开眼,有些不自在的说:「把衣服拉好,我现在没空陪妳,妳还真会挑时间勾引我。」 「谁勾引你了?」柳喻莹这才发现自己敞开的前襟,小脸立刻涨得通红。 他勾唇暧昧一笑,见她羞窘成这副模样,也不好再逗她。 他正要步出房间,却听见她问:「你为什么不肯收钱?」 古灏月先是愣了下,然后回头笑说:「就因为我视钱如命、见钱眼开,这些年来也赚够了,这次我只是想寻求刺激而已。」 她眉头微蹙,「保护我很刺激吗?」 「非但刺激,还很危险。」他挑起一眉,「没办法,刺激和危险往往是脱离不了干系的。」 「既然如此,你不怕这次会失手,坏了你的不败纪录?」她瞇起眸问道。 「原来妳也调查我?那我们扯平了。」他对她眨眨眼,跟着他笑说:「我说过,除非我死,否则不会失手,既然死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计较了。」 「你对每个被保护人都这么尽职吗?」不知道为什么,柳喻莹现在好想知道他的心态,他的心情。 「要不然呢?用敷衍的手段?」他好笑地反问。 她摇摇头,「你都是一个人,没有助手?」 「不需要。」 「很累吗?」 「还好,如果当事人配合点会更好。」他偏着脑袋,半瞇着眼瞧着她,「咦,妳有点怪怪的哦,是在关心我吗?」 闻言,她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谁、谁关心你?」 「那妳问这么多做什么?诡异得会让我失眠耶,干脆把话说清楚好不好?」他走近她,望着她那张倔强小脸。 「我只是好奇而已。」柳喻莹紧拉着衣襟,又看向窗外,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你忙完了没?」 「差不多了。」 「晚餐我吃太多,肚子还很撑,想喝点茶帮助消化,肯不肯陪我喝一杯?」她仰起小脸,询问他的意见。 既然两人从今以后得「生死与共」,那她就有必要多了解他一些,彼此更不该再有心结。 「有何不可?」他撤嘴一笑,「我在下面等妳。」 「嗯,」柳喻莹点点头,等他离开房间后,她赶紧穿好衣服,并亲自到厨房泡了两杯香片。 她端着茶盘走到外面,却见他蹲在那儿敲敲打打,「刚刚我看你在进行『破坏』,差点冲下去骂你。」 「哈,我就知道,只是等了好久都不见妳来。」古灏月回头看着她,「妳怎么不骂了呢?」 柳喻莹仰高下巴,「我强忍着,如果你没给我一个好理由,我就会找你算帐,那可是很贵的。」 「要理由?好吧,我告诉妳。」他走到她身边坐下,「虽然这里的围墙很高,可是那两座雕像却可以成为对方的攀爬工具,此外,拿进来还可当作我的武器。」 「武器?」她仔细看着那两座雕像,可怎么看还是雕像。 他不语,径自端起茶杯喝了口,「嗯……没想到妳挺会泡茶的。」 「当然了,以前我爸……」说到这里,柳喻莹只觉鼻子泛酸,「我爸很喜欢喝我泡的茶,只要他不应酬的时候,我都会泡茶给他喝,和妈妈三个人快快乐桨的谈天说地,可是……为什么……」 古灏月瞇起眸看着她,「往好的方面想,其实妳很幸福。」 「嗯?」她扬起泪眸。 「妳父母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妳,这才放心的离开,所以妳必须过得更好,让他们放心。」 「你怎么说的跟我阿姨一样?」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他点点头。 「那你呢?」柳喻莹盯着他的脸瞧,此刻的他映照在灯光下,五官变得更深邃迷人,棱角分明的线条很让人着迷。 想到有那么多人争相要聘雇他,她却可以免费的享受到他的保护,她是该珍惜才是。 「我怎么了?」 「你为何会想做保镖这行?」在她认为保镖真是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嗯……大概我很着迷于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吧?」他挑眉轻笑着。 「被人需要?就像我这样?」 「妳终于承认需要我了?」他对她眨眨眼。 「你少得意,就算你不收钱,我们也不过是雇主与被雇者之间的关系。」她放下杯子,托着腮说。 「呵,妳这小女人太傲气了。」 「那你以为自己是圣人可以坐怀不乱?」她冷冷一笑,「什么从不和女性当事人发生感情,鬼扯。」 他很惊讶她会知道这事,「这也是妳调查到的?」 「顺便而已。」 「妳这丫头懂什么感情呀。」他低首哼笑。 「我只是涉世不深,年纪可不小了,将来还要接管一家大公司,你说我还算小吗?」她最气人家看不起她,老当她是黄毛丫头。 「是是是,妳是大小姐,我怎么忘了呢?」他扯开嘴角,可眼底藏有一丝她意会不出的深沉。 「我不是这个意思,没要你当我是大小姐。」她好气喔。 「那妳的意思是……」 她想了想,「我只是要你当我是……朋友吧。」 「朋友?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他笑笑地看着她,「不过说真的,我的确从不跟受保护的女性当事人有任何感情上的牵扯。」 「该不会是你以前接触的女人都是丑八怪吧?要不然就是你『不举』。」唯有这个可能,他才不会动心。 古灏月瞇起眸,轻逸出一丝笑痕,「妳猜错了,我可是很正常的男人,美色当前怎能不心动。以前也有几位是大哥的情妇,美艳绝伦,撩人得很,是很让人心痒,不过职业道德更重要,只要想起我现在在做什么,就不会乱了方寸。」 「难道她们不会被你吸引,进而勾引你?」她的问题真是愈来愈奇怪了。 「妳怎么会这么想?」 「勾引保镖……电影里常演呀,像『终极保镖』不就是这样。」她随便找个理由。 他撇唇一笑,「当然有,但只要不为所动,就一切ok。」又喝了杯茶,他伸了下懒腰,「该睡觉了,累了一天真困,妳也可以停止妳的好奇心了。」 古灏月端起茶盘朝屋里走去,没想到柳喻莹跟了进来后又说了句让他意想不到的话── 「如果我引诱你,你会被诱惑吗?」 他背对着她顿住脚步,端着茶盘的手微颤了起来,发出玻璃杯的碰撞声。 柳喻莹也停下脚步,笑着说:「你不要太感动,我只是说『如果』?」 「哈哈……」古灏月再也抑制不住地喷笑出声,「天呀,我忍不住了,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原来他不是激动而是憋笑的关系! 「你这是什么反应?」她不悦的瞪着他。 「我忍不住嘛,憋得很难受。」他将茶盘放在桌上,徐步走近她,轻捏下她的滑嫩的小脸,「不要胡思乱想了,去睡觉吧。」 「我是逗你的,你可别当真。」对他吐吐舌头,柳喻莹转身跑上二楼。 古灏月摇摇头,跟在她身后拾阶而上,见她走进房间,他才步进自己的房间里。 坐在椅子上,他望向窗外,过了一会儿他掏出皮夹,从里头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巧笑倩兮、眸含春风。 当初,他就是因为看见这张照片后,立即接下这项任务,甚至分文不取,因为他已将她视为自己的女人,要保护自己的女人还需要收钱吗? 拇指轻拂过她细致的脸颊、黑亮的秀发,直到她纤细的颈项…… 他撇嘴一笑,将照片放回皮夹里,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来,看着窗外的夜空,那闪烁的星子,就像是她的眼眸,美丽、倨傲又倔强。 她刚刚一连串的致命问题差点让他投降,告诉她他爱她,幸好他把持住了,否则这份爱恋一经触碰,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柳喻莹一大早起床便看见古灏月站在屋外四处走动,她好奇地走到他身后,看着他东摸摸、西看看的忙碌样。 「妳吃饱了?」他头也没回的问道。 「你知道我站在你后面?」柳喻莹很讶异,因为她故意放轻脚步,几乎是踮着脚尖走路的,他居然还是知道?! 「妳未免太小看我了,如果我连妳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也不用干这行了。」他回头对她一笑。 「哼,听你说的,好像自己很厉害似的。」她不满地嘟起嘴。 「我可不这么认为,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看看表,「快去吃早餐吧,妳不是还要去公司吗?」 「你吃过了?」 「嗯,阿喜姊为我准备了一份超丰盛的早餐。」他露出一副很满足的模样。 「你好得意哦!」她对他皱皱鼻子,跟着转身走进屋里。 没想到他居然连阿喜的心都收买了,看来这男人真的很祸水! 「阿喜,我没什么胃口,这些没动过的早餐趁热端给其它人吃吧。」她撕了一些面包进口,便将食物推了开来。 「大小姐,妳最近这么忙,只吃这么点好吗?」阿喜不放心地问。 「妳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她拭了拭嘴唇,笑着说:「我该到公司了。」 柳喻莹走到门口,看见古灏月站在那儿等着她,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叫了声,「啊,有份资料我忘了拿,你等我一下。」 他点点头,「去吧,快点。」 柳喻莹回到房间,就在她冲进房间的同时,猛地发出一记巨大声响-- 「啊--」阿喜被这声响给吓了一大跳,捂住耳朵蹲了下来。 古灏月飞也似地冲上楼,推开门一看--窗户玻璃碎裂一地,而柳喻莹则是吓呆的站在原地。 「趴下!」他立刻扑向她。 砰!砰! 一连串枪声传进他们耳中,古灏月一直都是以身体护着她,完全不在乎可能会伤到自己。 枪声乍停,他将她安置在一处角落处,跟着拔枪反击,发现来人就要闯进来时,他立刻按下身上一个按钮,外头的雕像瞬间爆裂开来,来人像是受了重伤,连忙逃离现场。 古灏月赶紧冲到她面前,抱紧她不停颤抖的身子,「没事了、没事了。」 「杀我……真有人要杀我……」她哭着说。 「我说过只要有我在妳就不会有事,真的没事了。」他轻拍她的背安抚。 「呜……」柳喻莹把脸紧贴着他的胸膛,颤抖着说:「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别走……别离开我……」 古灏月心一拧,「我不会离开妳。」 「真的?」她抓住他的衣襟。 「嗯。」他不会骗她,一生一世早就与她订下了。 只不过究竟是谁?他不能让她一直处在危机里,万一有一次的疏忽,岂不是要遗憾终生? 「还去公司吗?」他问着不停在他怀里发抖的小人儿。 「我……」她闭上眼,受到的惊吓尚未平息,「我不知道……」 「如果不想去,就在家里休息吧。」他也不忍她在经历这样的恐惧后,还得强迫自己到公司面对那些烦人的公事。 「我……」可是在家里,她一样感到害怕。 不行,她不能这么懦弱,如果这是她的宿命,她就该勇于面对才是。 思考了一会儿,柳喻莹抬起头,「还是去公司吧,有你在,我就不怕。」 他撇嘴一笑,「那好,我们走吧。这里就先请阿喜姊整理,我晚点回来再重新布置。」 「嗯。」惊魂甫定的她已无心思考,他说什么她都同意。 「没想到灏月那小子居然给我玩真的!」卢渊听了手下的回报后,眉头皱得紧紧的,「看来我得找他谈谈了。」 「难道少爷还不知道您的目的?」 「不知道,他甚至连我在做什么都不清楚。」卢渊瞇起眸,「你先下去吧,我要打通电话。」 「是。」 来人退下后,他便打了通电话到加拿大。 不久电话接通,他听见对方说:「喂,范达强。」 「我是卢渊,范先生,没打扰你休息吧?」 「我还没休息呢。」范达强一听是他打来的,立刻绷紧神经。「这个时候找我,有急事吗?」 「是关于柳喻莹?为了跟你合作,我介绍你找我义子当她的保镖,没想到那小子将她保护得太周到了,让我的人几次下手都失败,看来我必须跟他说说,要他放手。」 范达强微蹙起眉,「说到他,我想起一件事,这次他居然没跟我收钱。」 原来当初害死柳亦风夫妇的不是别人,正是范达强和李蓉。近年来范达强大玩股票与基金,套牢就去融资,融资不够就去借贷,甚至向地下钱庄借了一大笔钱,而卢渊就是地下钱庄的老板。 范达强算过,就算是卖掉在「丽亚」的股份,也不足以清偿债务,情急之下,他便与卢渊合作,将脑筋动到柳亦风夫妇身上,只要柳家人全死了,柳家所有的财产就会由他们继承,为此,他们不得不痛下毒手。 本来也打算一并将柳喻莹除掉,但柳家夫妇的死已引来警方注意,这才让他们暂时收手,反而给予柳喻莹慰问与关心,甚至还出钱替她请保镖,好排除自己的嫌疑。 「什么?他没收钱?」这点卢渊并不知道。 「是啊,他一毛钱也没收。」范达强就怕他又威胁他,赶紧道:「当初是你说的,凭你跟他的关系足以掌控他,既然如此,你找我做什么?」 卢渊眼一瞇,「没错,我是这么说过,可是要叫一个人住手,就得拿钱来说服,你是不是该把我的酬劳先支付一部分?」 说穿了,他就是要钱,这点范达强不会不清楚。 「当初说好三七分帐,但目前我一毛钱都还没拿到,真的没有多余的钱,否则我早给你了。」 「这点我也很清楚,那……」卢渊冷冷笑说:「就改四六分啰?」 范达强闭上眼,恨得一咬牙,「好吧,但不能再多了?」 「这是当然。」 等卢渊挂断电话后,范达强这才抖着手将电话挂上,坐在他身旁的李蓉问:「到底怎么了?」 「卢渊这个吸血鬼,如果我们再不将小莹杀了,他会愈吸愈多,说不定连我们的命都会赔上呀。」他懊恼不已地说。 李蓉双手紧握成拳,「好,我会叫『她』放手去做,她曾欠我一份恩情,一定会听我的。」 第四章 柳家经过数天的整修,被破坏的地方都恢复原样。 柳亦风在世时,向来对人和善,对下人们也不例外,即使现在危机重重,也没人愿意离开柳家,为此柳喻莹感激不尽。 「好累喔。」下班回到家,柳喻莹觉得全身骨头都快散掉了,没想到要独当一面主持一个会议居然这么伤神? 「累的话就早点休息。」古灏月笑说。 「对了,我需不需要换房间?」先是看到黑影,再来又被袭击,近来她夜夜睡不安稳,这也是她会过分疲倦的原因之一。 「不需要这么做。」他坐下来,拿出绒布擦着枪。 「为什么?他们知道我的房间,如果再一次攻我呢?」柳喻莹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们能知道妳现在的房间,就表示也会知道妳以后的房间,所以这么做根本无济于事。」古灏月边说边将枪放回身上。 「你是什么意思?」 「妳说呢?」 她眼珠子轻转了下,「啊!你的意思是家里有--」 「嘘,小心隔墙有耳。」他朝屋里瞟了一眼。 「你是指谁?」 「等我确定了再告诉妳。」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不说无凭无据的话。 「老天!」她闭上眼,深吸口气。 「我只要妳相信我。」他靠在墙边看她一脸担心,「我知道妳很心慌、很害怕,可是我需要妳的信心,嗯?」 柳喻莹点点头,小手紧揪着衣襬,「最近他们没有什么行动,虽然这样很好,但我总觉得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我好心慌。」 古灏月蹲在她身前,看进她布满忧虑的眼里,「放心,会过去的。」他拍拍她的肩,「妳先歇会儿,我去外面看看。」 她想着他所说的那些话,脑子却一片混乱,最后,她决定也到外头透透气,说不定会舒服些。 就在柳喻莹走出客厅的剎那,突然从楼上花台处掉下个大花盆! 转身看向她的古灏月正好看见这一幕,立刻大叫一声,「小心--」 柳喻莹闻声,下意识闪到一旁,砰的一声,花盆正好落在她脚边,弹起的碎片割伤了她的小腿,痛得她蹲下身,「啊……」 古灏月以疾风般的速度奔向她,「妳伤到哪里了?」 「好……好痛。」她低头看向伤处,只见有数片花盆碎片嵌在她的小腿肌肉里。 「老天!」古灏月赶紧抱起她冲进客厅。 闻声走来的阿喜惊喊道:「发生什么事?我刚刚听见好大一声声响。」 「医药箱呢?」古灏月问道。 「大小姐,妳受伤了!我马上去拿医药箱。」阿喜慌慌张张的跑到酒柜前找出医药箱。 「阿喜姊,楼上花台的花是谁负责整理摆放的?」古灏月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拔出来,一边问道。 「呃……是我。」阿喜愣了下。 柳喻莹痛得紧咬着唇,「你能不能轻点?好痛……」 「不用力点拔不干净。」天知道他有多不舍她疼,但这些碎片若不立即清除,只会引发严重的发炎。古灏月又转向阿喜说:「妳没绑好那些花盆吗?」 「我有绑,可能松脱了。」阿喜不禁打了记寒颤。 古灏月不再说话,为柳喻莹包扎好伤口后,便抱着她上楼回房,「妳好好休息,这阵子不要到处走动。」 回到房间后,柳喻莹才说:「你刚刚质问的口气很糟耶,好像在怀疑阿喜。」 「我就是怀疑她。」他瞇着眼说。 「为什么?」柳喻莹坐直身子。 「上回妳看到的黑影跟这次的花盆意外,绝非偶然,阿喜几乎整天都待在屋子里,所以她的嫌疑最大。」当然,他也希望不是她。 「我不相信,你不要因为找不出对方是谁,就随便乱栽贼,」她瞪了他一眼,「阿喜在我家三年了,她的个性我最清楚。」 「妳最好不要太相信她,多观察她、注意她,妳就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柳喻莹哪听得进去这些话,直当他是无聊揣测,更气他不负责任的诬蔑一个人的人格。 「你别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她气得撇开脸不看他。 「妳不信就算了,我会找出证据。」他冷冷地回应她。 「古灏月!」柳喻莹摇着脑袋,很失望地说:「亏阿喜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还怀疑她,我真怀疑你的心是不是像铁石般硬。」 「我不跟妳辩,相信总有一天妳会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妳好好休息吧。」 眼看他就要离开,柳喻莹激动地喊住他,「古灏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想的是,如果妳肯相信我该有多好。」丢下这话,他开门走了出去,留下柳喻莹一人在房里。 瞧他一副自信模样,难道真是阿喜? 老天,她到底该相信谁? 待柳喻莹腿伤康复后,又回到公司上班。 但自那天之后,她和古灏月绝口不再提阿喜的事,只是下意识里她开始注意阿喜并观察她。 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遇上月会议日,待一切结束,古灏月与柳喻莹离开公司天色都已经暗下了。 就在他们快抵达家门时,古灏月眼尖地看见有一辆眼熟的轿车停在街角,他微蹙起眉头,当作没看见的将车开进柳家。 把车停在车库后,他才对柳喻莹说:「刚刚妳有看见停在街角的那辆轿车吗?」 她点点头,「那是……」 「应该是来找我的,我去看看。」古灏月拍拍她的手,给她抚慰地一笑,心底却浮现一丝怪异感觉。 以往他在工作时,义父从不曾出现,为何这次……看来还是小心点好。 「妳别心慌,在到后面视听室的途中有块窄窄的空地,妳立刻去忍儿躲着,我没去找妳之前千万别出来,懂吗?」 她摇摇头,「为什么要我去那边?」 「听话,快去!」他口气非常坚决,让柳喻莹不敢再多问,只好点点头,朝那儿疾奔而去。 古灏月望着她渐渐跑远后,这才离开柳家,来到那辆车子旁。 「义父,你怎么会来这儿?」 「有件事我想跟你谈,找个地方吧。」卢渊开口道。 「恐怕不行,我现在有任务在身。」他立即拒绝。 「我是你义父,连我的话你都不听吗?」卢渊冷着嗓问。 「义父,你知道我的工作,任务其间绝不能被私事影响,这是保镖守则。」古灏月恭谨地回道。 「算了,那就在这里说吧。」卢渊看着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要你找机会杀了柳喻莹。」 古灏月瞇起眸,「你说什么?」 「杀了柳喻莹。」他重复一次。 「我能知道原因吗?」莫非他的第六感是对的,义父和柳家的事有关?可是他义父不过是普通商行的老板,为何会有这方面的牵扯? 「这你不用知道太多,你不是一直想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吗?这次是个非常好的机会。」卢渊笑说:「事成之后,你赚的钱不用再交给我。」 他皱起眉,「我赚的钱给义父是应当的,可是我不杀人,对不起,义父。?」 「那也行,那你就放弃保护柳喻莹的任务,杀她的工作我会找别人做。」卢渊拿出烟斗,点燃后用力吸了一口。 「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 「还是那句老话,你不需要知道。从现在开始,你就离开这里,柳喻莹再也与你无关。」 如今卢渊后悔了,原以为古灏月是很好控制的,哪知道为了一个女人,他就对他起了违逆之心。 「不可能。」古灏月很冷静的回答。 「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恩人。」卢渊说了重话,「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不听我的话,我还要你做什么。」 「义父,你到底是什么人?」当保镖多年养成的敏锐度,让古灏月感觉到他义父绝对不可能只是个单纯的商人。 「我是你义父。」卢渊不肯透露。 「既然这样,那很抱歉,我不能离开我的当事人太久。」说完,古灏月立刻转身回到柳家。 卢渊气愤的瞪着他的背影,心想:你愈是不答应,我就愈要你答应! 柳喻莹听从古灏月的叮咛小心地躲起来,这里四周被矮篱包围,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这边,为何他注意到了? 还记得第一天带他到视听室时,他一路上东张西望,难道那时候他就在观察着这里的环境与安全? 突然,柳喻莹听见脚步声靠近,以为是古灏月来了,她从矮篱缝隙间看出去,却看见阿喜鬼鬼祟祟地朝这儿走来。 她正想喊出她的名字,蓦地想起古灏月的告诫,让她收了口,再次蹲下。 柳喻莹一双小手紧抓着衣领,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呢? 她双手交握,呼吸微促,看见阿喜走过去打开视听室的门,探头看了看就离开了,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躲在不远处。 就在柳喻莹轻吐口气时,肩膀突然被人轻轻一拍。 她瞪大眼,张嘴欲喊时,小嘴已被人用力捂住,「是我。」 一听是他的声音,柳喻莹连忙抓住他的手,抖着声音说:「为什么现在才来?刚刚有人经过,是阿喜……可我不敢喊她……」 古灏月微微一笑,「妳还是选择相信我啰?」 「我……我也不知道,我完全乱了。」 古灏月紧紧抱住她,一想起义父的野心、他的心不禁一沉,但他仍尽力安慰她,一别慌,有我在,妳别害怕。」 一是吗?或许真要我死了,才可能平静下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坚强了,可是当面对一而再的打击,谁忍得住呢? 「胡说,妳不会死。」他沉冷着嗓音喝斥。 「可是--」 「嘘,我说过我只要妳的信任。」他紧紧拥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吐出的话语,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让她安定下心神。 她转首看着他那张俊酷的脸孔,「如果……如果我一辈子都陷于危险中,那你会保护我一辈子吗?」 「妳一日危机未解除,我的任务就未结束,当然会陪着妳。」他不敢许诺一辈子,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否有一辈子。 处在这样的圈子里,每一天都是危机,他有能力保护别人,可是对自己却是这么的没有把握,尤其现在又有他义父涉及其中。 「灏月!」柳喻莹再也忍不住,旋身紧抱住他,「我真的好怕……我真的不想再伪装坚强了……」 「在我面前妳不用伪装。」他同样牢牢搂着她。 「是吗?我好想逃,逃到一处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傻瓜,这不是好方法。」难道她能逃一辈子? 「天,那该怎么办呢?」她猛地抬起头,「对了,刚刚你说那辆车的人是来找你的,那他是不是就是……」 「那人是我的一位长辈,是不是他我并不确定,但愿不是。」古灏月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到底是谁?」即便不确定,她也想知道呀。 「在未证实之前我不能说。」 她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为什么你非得这么神秘呢?不说算了,反正他们要的又不是你的命。」 他紧皱起眉,「瞧妳,暴躁的脾气又犯了。」 「对,我承认我脾气不好,你是不是受不了了?」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如果你后悔保护我,那你走好了,我不会强迫你硬要跟着我。」 她对他抱怨了一大堆,可他什么话也没说,因为他知道如今他说什么都没用,只有等她发泄完了,才有可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说说而已,如果你真要离开就走呀,走呀!」说着,柳喻莹竟哭了出来。 「这是妳说的,那我走了。」他俯低头,瞧着她那张委屈十足的小脸。 「哼!」她将脸一偏,装作不在意。 古灏月点点头,「好吧,既然人家不领情,这种出生入死的差事谁愿意接呀,算了,我还是回去过我自由逍遥的日子吧,」 他边说边看着她,可她依旧不回头,他只好重重叹了口气,举步离开。 眼看他真的一步步走远,柳喻莹的心跟着纠结起来,他怎么可以真的走了?怎么可以在说要保护她一辈子之后就这么走了? 她无力地靠在墙边,忍不住泪流满面,如今才发现自己已经非常依赖他了。 柳喻莹神情落寞地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发呆。 到现在她仍不敢相信他真的走了,是自己太莽撞还是太无理取闹,才会气得他连一刻都不愿留下? 「大小姐,妳怎么了?古先生呢?」阿喜端着茶过来,对于刚刚到视听室找她的事绝口不提。 也因为如此,柳喻莹更疑惑了,她试探的问:「阿喜,刚刚好像有人要杀我,我躲在后面,妳没事吧?」 「杀、杀妳?!天……这怎么得了?」阿喜装模作样的惊呼,「我一直都在厨房里忙着,什么也没听见呀。」 「那就好。」柳喻莹紧皱着眉应和着,心底直想着:为何阿喜要说谎呢? 「对了,妳还没告诉我古先生呢?」阿喜又问,「还有要杀妳的人呢?」 「我不知道是谁要杀我,因为我并没有看见那人的模样,至于古灏月……他走了,是被我气走的……」柳喻莹抬起手捂住脸,「我真的很差劲,只因为心里不舒坦就对他乱发脾气。」 「什么?他走了!」阿喜暗自心喜,柳家没有了他就等于大鹏鸟少了双翼,要除掉这个傻女孩太容易了。 「大小姐……」阿喜假好心地安慰她,「妳别伤心也别难过,古先生走了就算了,反正我阿喜会一直陪在妳身边。」 「是吗?妳不会也突然遗弃我吧?」柳喻莹话中有话。 阿喜脸色一变,笑得好假,「怎么可能呢?大小姐,妳什么都别多想了,我去弄点点心给妳吃。」 「不用了,我好累,想回房休息。」 「那我等会儿把点心端去给妳。」 「也好。」柳喻莹点点头,起身上楼。 当她推开房门,看见门后站着一个人,不禁吓了一大跳,「啊--」 「嘘,小声点。」古灏月赶紧捂住她的嘴。 柳喻莹这才松口气,打开电灯看着他,「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撇撇嘴又看看表,「才二十分钟不见,妳就已经想死我了,如果我再不现身,今晚妳肯定会哭到失眠。」 她紧蹙眉心,「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吗?」他一双黝黑的眸子泛出一道幽光,「那么刚刚是谁在楼下哀声叹气地抱怨自己乱发脾气,把我赶走了呢?」 「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扯笑。 看着他那张抹上笑意的俊魅脸孔,她半晌说不出话,久久才道:「你觉得这样戏弄我很好玩吗?」 「我不是在戏弄妳,而是想查出到底谁想害妳,证明给妳看我的猜测是否正确。」这时,古灏月听见有脚步声朝这儿走来,于是压低嗓说:「待会儿阿喜进来,别告诉她我回来了。」 柳喻莹才想问为什么,阿喜已在门外说:「大小姐,我送点心来了。」 见古灏月已躲到阳台,她虽疑惑也只能依他了。「进来吧。」 阿喜推开房门,笑着将点心搁在桌上,「大小姐,妳先吃点再睡吧。」 「嗯,妳就放着吧。」 「那妳别忘了吃,冷了就不好吃了。」阿喜再三叮咛后,这才离开房间。 确定她下楼之后,古灏月这才进入房间。 柳喻莹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一直怀疑阿喜?」 「其实妳心里也感到怀疑对不对?她若没问题,就不会骗妳她一直待在厨房里。」 他的话让柳喻莹的心一揪。 「可是我……」 「别争了,试过不就知道了。」他拿出一张类似试纸的东西,放进那碗点心里,它立刻就变了色,「看见没?」 「这是什么?」她一颗心紧悬着。 「这是试毒用的试纸,只要含有毒性,它便会变色,毒性愈强,颜色就会愈深,看见没?这张浅蓝色的试纸完全变成黑色了。」 他的话让她震惊,虽不敢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怎么会这样?阿喜是她最信任的仆人呀。 「还有,我确定她在妳的车子上动了手脚,妳只要一发动车子,马上就会被炸成碎片的。」他又丢下一颗大炸弹。 柳喻莹像是受到太大的惊吓,猛力摇着脑袋,不愿承认这件事。 见她这样,古灏月不禁叹口气,拿出一卷监视录像带,「妳房间有录像机吗?」 「有。」她指着墙角电视柜下面。 他走过去将带子塞进录像机里,按下播放键,片刻后,电视屏幕上出现阿喜鬼鬼祟祟地进入车库,在她车子底下摸东摸西,半天才走离开。 「我刚刚已经去找过了,炸弹也拆了下来,就是这个。」他将手中的小型引爆弹递给她看,「现在妳该彻彻底底相信了吧。」 「老天!」她抓着头发,「我该怎么办?灏月,你说我该怎么办?」只要想起身边都是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她就忍不住发抖。 古灏月不忍心地上前搂住她,「有我在,妳会没事的。」 「我……」她吸吸鼻子,无助地窝进他怀中,「你真的不会走吗?不会再次一走了之?」 「笨女孩,我只是想利用这机会找出究竟是谁想害妳,并不是真的要离开。」他轻拍她的背脊,「顺便让妳知道妳有多么需要我。」 「你就非得这么自大吗?」看着他那自命不凡的俊脸与自信非凡的笑容,柳喻莹这才发现有他在,对她而言是种说不出的幸运。 「男人不都是这样?」他对她眨眨眼。 「我……我还是要向你道歉,过去不该坚持己见,和你起争执。」一想起阿喜的可怕,她便忍不住发抖。 他淡淡一笑,「妳和阿喜虽名为主仆,感情却像姊妹般,妳当然不会因为我的片面之诃就相信,所以我才要找到证据。」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就算我发脾气、胡闹,你可以骂我,但不要不告而别。」她已经乱了,这才发现她对他的依赖竟是这么的重。 他弯超嘴角点点头,「永远不会。」 永远?柳喻莹愕然地看着他,「你……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我……」他心里一震,强自镇定的开口,「妳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的关心不像是一个保镖对待被保护者……这么单纯。」她疑惑地望着他,「但你的原则是任务期间不能与当事人发生感情,所以不敢表达,是吗?」 这小妮子每句话还真像根利针,准确无误的刺进他的心坎里,透析他的一切,让他连否认的话都说不出口。 「天,妳还真会乱编故事,看来妳可以去写小说了。」古灏月看向那碗点心,「明天早上我才会从大门进来,表示我后悔离开,在我回来之前,妳别走出这房间,我要开始找机会查问口供。」 「那你现在要去哪儿?」她忙追问。 「嗯……就在妳左右。」说完,他便从阳台一闪而逝,让柳喻莹气馁不已。 只要想起阿喜居然想害死自己,她猜,今晚她还是会失眠吧。 第五章 果然如古灏月所言,第二天他一早返回柳家,阿喜看见他时着实吃了一惊。 「古……古先生,你来了……」她的嗓音控制不住地发抖。 「是呀,阿喜姊,因为我好怀念妳做的点心,所以就迫不及待的回来了。」他一走进客厅,就坐在沙发上笑看着她。 待在房间里的柳喻莹听见他的声音,立刻走了出来,站在楼梯口看着他。 「嗨,大小姐,欢迎我吗?」他朝她摆摆手。 她点点头,「我们都需要你。」 「那就对了。」他笑笑又说:「对了,妳房里还有点心吗?我记得阿喜会端点心给妳当消夜,若妳没吃的话,能不能端下来让我用?我饿死了?」 「好。」柳喻莹面无表情地回到房间,将那碗毒点心端下楼,递给他。 「阿喜姊,这里头放了什么?」他问着一直站在旁边,双腿直打颤的阿喜。 「呃……只不过是我做的八宝冰品,不……不过现在冰已经融了,不好吃了。」她抓着围裙说。 「虽然如此,但毒性依旧还在吧?」他笑着问。 「什、什么?!」阿喜瞬间变了脸色。 「这碗东西只要交给警方,妳就难逃法网。告诉我幕后主使者是谁,我可以让妳自首,重新做人。」古灏月知道她不过是小喽啰。 「不……我不能说,说了我会没命。」阿喜拚命摇头。 「不说是不是?」他伸手拿起电话,作势要按下号码。 「不要!」阿喜立刻扑过去阻止他,哭着说:「不要报警,我说……我说就是,是……是她阿姨和姨丈?」 「什么?!」柳喻莹愣住了,这次她不敢再说不可能,但她要确切的证据。「阿喜,话不能乱说,我阿姨、姨丈一直都很关心我,灏月还是他们找来保护我的,如果他们真要我的命,又何必这么做?」 天呀,为何才短短几天,竟让她发现那么多难以置信的事,这教她如何承受? 「我只知道……警方怀疑他们与妳父母的车祸有关,他们为了避开嫌疑,才请来古先生保护妳,至于其它的我就不清楚……大小姐,我曾欠过妳阿姨一份恩情,才会这么做,妳要原谅我呀。」阿喜哭哭啼啼的,让柳喻莹听了心痛。 古灏月握紧拳头,暗付他义父是否与范达强有什么关系? 「阿喜,妳手中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范达强夫妇的罪行吗?」 「有……因为我怕到时候得我一人扛下所有的罪,所以我有录下他们打给我的每通电话。」阿喜发着抖说。 「很好,跟我去警察局,只要把证物交出来,我会替妳说情。」 「灏月,你真要把她交给警方,那我阿姨……」柳喻莹泪流满腮。 「他们这么对妳,妳不自保是不行的,放心吧,警方不会冤枉好人的。」说完,他便将阿喜给带走了。 柳喻莹满心沉痛的跪坐在地上,看着放在茶几上她与父母的合照,「爸、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酷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被至亲所害,那是种一辈子也无法平复的疼痛呀。 事情一经曝光,范达强与李蓉登时走投无路,加上深怕被卢渊所害,于是他们便向警方投案,保命要紧。 柳喻莹经过心理辅导才能抚平心底的伤痕,但从郁郁寡欢的,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发呆。 「怎么了,又在想妳阿姨的事?」古灏月走近她身旁,看着她脸上的忧郁神情。 「嗯,想着这一切真像一场梦。」她仰起小脸看着他,「再来轮到你了吧?」 「我?」他挑眉。 「主谋已经投案了,可笑的是雇用你的人就是他们,你的责任已了,所以我想你也快离开我了。」她咬着唇说。 「目前我还不会走,因为我担心妳还有危险。」这是他最忧心的地方。 在他将阿喜交给警方时,巧遇数年前结识的朋友骆翔东,经他委托查明他义父的底细,这才知道他义父并不是普通商人,而是一位跨国的黑社会大哥,也因为如此,范达强才会与他勾结。 「你的意思是……还有人要对我不利?」她勉强扯开一抹笑,「你不要再危言耸听了。」 「我只是担心妳。」 「是吗?那你的担心是出自于--」 「责任。」他截下她的话,「虽然范达强夫妇已经投案,但我还是妳的保镖,在妳彻底安全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他的话并没有让柳喻莹满意,反而很不开心,她嘟着嘴说:「就只是责任?」 「对,就只是责任。」他不得不骗她,因为他已在她身上放了太多不该有的感情,如果一剖开,就怕再难收敛热情、回复冷静。 一个保镖,最怕的就是无法冷静分析事情。 「古灏月,你为什么要逃避?我相信喜欢与否绝不可能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爱是发自内心的感觉,我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她紧握拳头,不在乎自己的叫喊声会不会让其它人听见。 「妳又再胡说八道。」他撇撇嘴,转身往屋里走去。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她追到他面前质问。 「妳很可爱,我当然喜欢妳。」古灏月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不,我指的喜欢,不是这种单纯的喜欢。」她大胆地说:「而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爱恋。」 「爱恋?」他扬起眉,「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问你为何不肯收保护我的费用?」她不死心地问他。关于这问题她老早就想弄清楚,可以往少了理由,如今她已确定自己已喜欢上他、不能没有他,她自然要弄清楚。 「我记得这问题我回答过妳了。」他很无奈。 「可我不相信。」她紧盯着他的眼,「就像我不相信你说从不与受保护的对象发生感情,所以我想试试。」 「喻莹。」一丝疑惑蓦然飘进他深幽的眼瞳底,「妳是不是爱上我了?」 「我……」她一愣。 虽然这话从女人的口中说出很不好意思,但是柳喻莹已顾不了这么多,「对,我可能爱上你了,所以想知道你的心。」 古灏月的心一动,胸臆间漾满了一股暖热,对于她的爱,是他这辈子最期望得到的,可是现在她的处境依旧危险,他不能掉以轻心。 「就算真不曾有过,难道不能有例外?」她闪着晶亮的大眼直瞅着他。 他愣了三秒钟后,才说:「妳要怎么让我有这份例外?」 「什么?」她不懂他的意思。 「好了,最近事情太多,以后我们再研究所谓的情爱,可以吗?」对她笑了笑,他径自走进屋里。 「古灏月,如果你要留下,我就不会让你有继续逃避的机会,不会的。」说完,柳喻莹跑过他身边,直奔上楼。 古灏月停下脚步,脸上神情有些茫然,在还没有找到威胁她的人之前,他能够分心去谈一场属于自己的恋爱吗? 在公司里时,柳喻莹知道古灏月就在隔壁房间,经常故意大叫一声,将他给骗进来,几次过后,古灏月索性搬了张桌椅待在她身旁,看着她上班。 「喂,你这样陪我,会不会很无聊?」既然他不肯坦白,那她就逗他,反正来日方长,她就不信撩拨不了他。 「妳只要不要我,那就行了。」他一边翻着报纸一边说。 「可我真的很喜欢逗你耶。」 没想到她尖叫一声,或弄点声响就可以把他叫来,简直比机器人还好玩。 「妳是故意的!」古灏月瞇起眸看她。 「谁教有人死都不肯说出真心话,这种人活该被耍,除非他肯对我剖心,告诉我他的感情。」她放下笔,一手托腮看着他。 「妳有没有听过『玩火自焚』这句话?」他挑起眉,还真是被她给捉弄得有点哭笑不得。 「听过。但我确定,如果我真的自焚起来,你绝不会不管我。」 看着她那自信的神情,他还真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 「好吧,那我只有接招的份啰。」 「反正你就是不肯明白告诉我对不对?」柳喻莹垂下小脸,十足的泄气。 「好好做妳的事吧,妳这样下去,何时才能进入情况,总不能老让别人帮妳做决策吧。」古灏月撇嘴一笑,睇着她那娇嗔的小脸。 「你眼里就是没有我。」她确定了,「看来我还真是异想天开,以为你会……你会对我有好感。」唉,好丢脸呢。 就在这时候,公司响起午休的钟声,古灏月赶紧转移话题,「去吃饭吧,吃完饭后我请妳吃棒冰,消消气。」 「不希罕。」她赌气地站起身,「我要和人事经理去吃饭。」她走到他面前,朝他勾勾手指,「走啰,保镖。」 古灏月的脸色变得好难看,但他也只能冷着张脸跟了出去,非但如此,他还得当他们的司机,岂有此理! 来到一家西餐厅,他独自坐在另一桌,看着柳喻莹对着江经理巧笑倩兮的模样。 说真的,若非他受过严格的自我情绪控制训练,他早就冲过去把江经理给踢到马路上了。 「大小姐……」江经理不好意思地开口。 「别喊我大小姐,喊我小莹就行了。」她的音调不轻不重,却恰巧能让古灏月清楚听见。 「呃……小……小莹。」江经理额上开始冒汗,那是兴奋的汗水。 「嗯,怎么样?」 「如果妳同意,晚上我想请妳看场电影,但能不能不要让那个男人跟着?有点怪。」他指着古灏月说。 「你说他呀,他是我的保镖,超爱跟着我。嗯……那我想办法甩开他啰。」她甜甜一笑。 「啊!」江经理兴奋得几乎快说不话来,「妳的意思是答应了?」 「她不会答应的。」古灏月走到他们桌旁,径自拉开椅子坐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柳喻莹不悦的看着他。 「我吃饱了,一个人坐挺无聊的,所以来这里插句话。」他撇嘴一笑,跟着拿起辣椒罐,对着江经理说:「刚刚我试过,牛排上面撒这个最香了,你试试。」 老天,他这一撒,几乎撒了半罐,呛得江经理猛咳了起来。 「不……不用了。」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柳喻莹,「我吃饱了。」 「古灏月,你疯了?」如果这是他吃醋的表现,那她百分之百可以原谅他,如果是胡闹,她可要生气了。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古灏月撇头看着江经理,「吃饱了?那该回去上班了。 不待江经理回答,古灏月抓住他的手,硬是将他拉了出去,然后拦下一辆出租车,把他往里一推,一分钟之内就送走碍眼情敌。 「古灏月!」付完帐出来的柳喻莹看着他的背影说:「你不喜欢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 他背对着她,打开车门,「我不希望妳跟其它人太过接近,那太危险了。」 她坐进车里,有些高兴的说:「呵,我就知道你心里有鬼,只是不肯说,没关系,我会慢慢等的。」 古灏月侧头瞥了她一眼,「为什么一定要我说爱不爱妳?」 「因为……」她愣住了,想了好久,才开口说:「因为我喜欢你,当然希望你也喜欢我,这样才能有真心互属的感觉。」 他笑着点点头,「那妳的意思是刚刚这么做,是故意激我的啰?」 「呃……」柳喻莹傻眼,没想到她那么容易就露馅,被他看穿了。 「哈……」他笑得潇洒,「放心吧,像妳这么坦白的女孩,一定可以很快觅得真爱,得到该有的回报。」 或许他真的会破例,在执行工作的时候向她诉爱。 「你的意思是……」柳喻莹眨着大眼,想从他脸上探究出他话里的含意,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什么嘛,想唬弄她喔,她才不会这么容易罢手呢。 古灏月,我还有很多招数没使出来,你等着瞧吧。 当晚,柳喻莹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这阵子发生的所有事情,如果就像古灏月所言,还有人想要她的命,那她还能活多久?既然如此,何不及时行乐呢? 柳喻莹,妳到底爱不爱他?闭上眼,她扪心自问。 只要没见到他,她就会想他;看见他,她就想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可是想尽办法就是无法让他撤防,还真痛苦。 所以她确定自己是百分之百的爱上他了。 这个答案让她信心大增,她立即坐起身看着床旁的按钮。 如果她按下它,他就会立刻冲到她身边,就看她敢不敢按了。 小手慢慢朝它伸过去,她闭上眼用力一按。 一、二--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她看见古灏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闯入,剎那间打开灯,举着枪对着她。 「妳……」在看见她那张无辜小脸的剎那,他似乎明白了,「妳又骗我?」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她下床,快步走到门边将门关上。 「为什么这么做?」古灏月收起枪,凝睇着她。 「我不想让你走,我想要知道你的心。」柳喻莹眸光炽热的瞅着他,表情里有着义无反顾的坚决。 好像是说,如果今天得不到他的答案,她绝不会让他离开。 见她这样,古灏月只能装模作样地说:「我的心?好,我告诉妳吧,我的心洁白无瑕、纯正不合杂质,就跟一般人一样有心室、心房,还有--」 「够了!」她受不了地大声嚷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想要知道你究竟爱不爱我?」 「妳……」他眉心轻轻一拢。 「从以前到现在,你都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现在我想要一个确实的答案,如果不爱,你就直接说『不』我……我可以接受。」柳喻莹一双漾着泪的美眸直望进他灵魂之窗。 「妳很强人所难耶。」他抠抠眉毛。 「是不是你过去所保护的女人没有一个像我这么大胆的,所以你现在很困扰?」她铁了心不让他离开。 「是很困扰。」他揉揉鼻子,深吐了口气,「如今想想,的确没有哪个女人像妳这么大胆的。」 她笑着点点头,「反正我现在危机四伏,今天过了不知还有没有明天,如果你有点喜欢我,我可以--」 「我不是小狼狗。」他打断她的话。 「就当我是小母狗好了。」说着,她居然在他面前褪着衣衫。 「妳这是做什么?」 古灏月倒抽口气,才要上前阻止,却听见她说:「你别过来,如果我做尽一切,你还是不肯接受我的话,我就死心。」 他不语,只是看着她,见她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物……直到罗衫尽褪,她光裸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他依旧没有动作。 「好冷,抱我……」她抖着嗓音说。 看着她那雪白的身子不停发抖,他满是心疼,可是他能这么做吗? 「把衣服穿上,别闹了。」他虽然语气平静,但一个全身赤裸,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就站在眼前时,他能不心动吗? 何况,他早当她是他的了。 「我真的就这么差,即使脱光衣服站在你面前,还是无法让你心动?」天,好悲哀呀。 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已经做到这种地步,竟起不了一丝一毫的吸引力,那她还有资格当女人吗?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懂了。」她蹲下身抱着自己,身子微微发着抖。 「妳快把衣服穿上,会着凉的。」他立即上前将她拉起来,力量之大让她撞进他怀中。 柳喻莹哭着推开他,「你不用管我,快回你的房间,当我是自取其辱好了。」 「谁说的。」他闭上眼,用力抱紧她颤抖的身子,「谁说我没为妳动心?」 「你不用安慰我。」她伤心欲绝。 「我……」天呀,他被她所吸引不是三天两天,光是一张照片就让他为她痴情至此,她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望着她哭红眼的小脸,他再也忍不住地低头吻住她,抱住她柔软的身体用力抚揉,给予她他最真切的热情。 「灏月……」柳喻莹浑身虚软无力地偎在他怀中,抖着身子感受他紧实的拥抱与狂野的吻,担心受怕这么久,就只有这时候她得到最强烈的安全感。 她动手剥除他身上的束缚,让他与自己裸裎相拥,而他粗糙的掌心拂过她的身子,来到最神秘的地方,这样的抚触让她猛烈颤抖,身体深处涌起阵阵热潮。 「我爱你,灏月……」她低哑呢喃。 他弯起唇线,瞧着她销魂的容颜,下一秒再也无法克制地吻遍她全身,温柔的进入她-- 柳喻莹闭上眼,身子一僵,火辣的疼让她紧咬着下唇,就怕自己会惊呼出口。 他不舍地含住她的嘴,分开她的牙齿,以舌轻柔的爱抚着她,「痛吗?」 「还、还好……」她汗湿着小脸,轻轻笑说。 「那我要开始了。」 他紧抓住她的手,烈火般的情焰就此展开,她扣紧他的肩,双双跌进最深最深的情海中…… 「我打破你的纪录了?」柳喻莹趴在古灏月身上瞧着他。 「是呀,禁不住一个小女人的诱惑,真是意想不到。」他轻拂着她的发,在她耳边轻喃。 「那怎么办?」她故意这么问。 「什么怎么办?」他挑起一眉,她眼底的诡祟光芒他早就瞧出来了,不过,他倒想看看这丫头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这么一来,我就毁了你『不受女保护人诱惑』的名声,如果……」她住口不说,诡异地一笑。 「如果什么?」 「如果我们之间有某种特定的关系,而不是保护者与被保护者,就不会毁掉你保有十年的『清白』,不是吗?」她眨着眼睛笑问道。 「没想到妳还会替我着想。」他转而趴在她身上,「好呀,那妳说说看,要怎么保有我的『清白』?所谓的关系又是什么?」 「我先问你,保镖算不算黑道?」她愈想愈雀跃。 古灏月双眉一皱,故意将自己坚硬的胸膛抵向她的柔软,「很难说,有黑道也有白道。」 「那就是灰道啰?」她别出心裁地想出这个词,「不管是黑还是灰,我想当大哥的身边都有个女人对不对?」 「我不是什么大哥。」他拧了拧她的鼻尖。 「会痛耶。」她眉一蹙,「那我就当你是保镖大哥了。既然大哥身边都有女人,而她们多半叫情妇……」 「等等,妳该不是想……」 「对,我就是想做你的情妇,你说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她柔媚地望着他。 她要做他的情妇? 「呃,我看还是……」 古灏月正想翻身离开,没想到她还真悍,猛一用力又回到他身上,两人紧紧相贴,软热的潮骚直诱惑着他,「不准你逃。」 「妳的意思是……非这么做不可啰?」他瞇起一双幽然深眸,看穿了她的提议下对他的痴心。 「对,我非这么做不可。」她脸上半带认真又半带俏皮的神情,柔美得宛似精灵,教他怎么拒绝得了? 「我的情妇可不好当,妳要考虑清楚。」没错,他早认定她是他的女人,只是他没想到得那么早就表露心思。 古灏月自认自己就像闷烧的炉,从表面看清冷得不含一丝情绪,如果不慎被火星擦亮,那弥天盖地来的就不是用热足以形容的,而是种足以令人窒息的炽狂、让人如浴火团中的炽烫。 「为何不好当?」她不懂。 他扬起笑容,「因为妳会被我的热情所包围,对我的需索不可以拒绝,妳才多大,承受得起?」 她的小脸忽地转红,「你是什么意思?」 「妳懂的。」他瞇起双眼,看着她脸上的表情。 「你不再试用看看,怎么知道?」柳喻莹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因为刚刚那次缠绵就已让她累得半死,不过她并不想认输。 「真要我再试?」 他晶亮的眼漾出一丝柔情,轻抬起她的小脸,望着她灿烂双眼,此时刻划在他脸上的笑影流露出致命的吸引力,她不禁看得恍神了。 这么有男人气概的他,不知吸引多少女人的目光,几次他随她到公司,她都能感觉到几乎所有女职员的眼神都随着他打转,休息时间更是听见不少人在打探他的事情、他的名字。 「再试一次,就不能退货了。」她真怕自己守不住他。 「大小姐,妳这叫强迫推销。」 「就是要强迫你,如果敢退货,我就--」她偷偷一笑,接着出其不意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哇,妳还真是只母狗啊。」他皱眉,摸摸疼痛的肩膀,还真沁出血丝来。 「这是属于我的烙印。」柳喻莹摸这那道齿痕,「以后若有女人跟你亲热一定会看到它,那她就会问你它是谁留的,你就算甩掉我,也一辈子要记得我。」 「妳好狠。」他嘴角噙着笑意,「不过妳忘了,现在整型技术这么好,我去磨磨皮就不见了。」 「什么?你敢!」她大喊一声。 「当然不敢了。」他喜欢这烙印,从小到大除了被卢渊利用赚钱之外,从没有哪个人这么需要他,会把他当成所有物,教他怎么不开心呢? 想着想着,他抱紧她深情拥吻着。 被翻狂浪,销魂的气息盈满房里,而柳喻莹的意识也像掉进黑洞中,不停旋绕,一直深坠,直到被滚滚激情狂热所吞噬…… 第六章 「卢先生,范达强夫妇已经投案了,这下该怎么办?难不成您借给他的钱一毛也拿不回来了?」阿发垂首请示。 卢渊一双白眉紧紧锁起,「我不会罢手的。」 「只要您吩咐,属下一定照办。」 「如今唯有抓到姓柳的丫头,或许可以从她那儿拿些东西来弥补了。」卢渊拿着雪茄用力吸了一口,「哼,我真没想到范达强会这么孬种。」 「您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和少爷正面冲突了?」阿发有些不解,「为何他这次会这么固执?」 「我猜他八成爱上那个丫头了。」抚养他长大,训练他的身手,只希望有天能为他所用,没想到……女人祸水呀。 「有少爷阻碍,事情可能会棘手些。」 「这个我知道,但也不能因为这样,连个女人都不抓了。」卢渊眸光一冷,「必要时就杀了他吧。」 「杀了?您是指……杀了少爷?!」阿发吃了一惊。 「对,如果他再这么维护那个女人,阻挠我们下手,逼不得已就杀了他。」卢渊的语气十分冷酷。 「是,我知道。」阿发领命。 「对了,传我的命令给底下弟兄,明天到威儿ktv聚会。」 「我立刻去办。」阿发朝他颔首,转身迅速走出书房。 等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人,卢渊终于忍不住满腹的怒气,用力将雪茄往烟灰缸里一捺,看着它变形的模样,就好似他与古灏月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变了。 古灏月走了,一声不响的离开了,留下她一人在孤寂的世界里,没有人理会她,也没有人陪伴她,大家都认为她是个危险的女人,只要跟她在一块就会身陷危机中,所以一个个背对着她走远……走远…… 「不要……不要走……灏月,你不能离开我--」柳喻莹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涔涔,她赶紧看向身旁,果然不见他的人影! 她立刻跳下床,才披上外套就听见外头传来敲打声,这才发现他还在,顿时放下高悬的心。 柳喻莹走进浴室梳洗,换好衣服后迅速下楼,快步走到古灏月身边,「我还以为你走了,吓我一跳。」 「被妳烙了印,我还能去哪儿?」他回头对她开着玩笑。 「不服气呀,那你去磨皮吧,不过磨了我会再咬一次。」她对他做着鬼脸。 「难怪人家会说最毒妇人心。」古灏月转身笑望着她,仔细瞧着她红润的脸蛋。虽然他并没告诉她,对她的爱早在见到她本人之前便已深植他的心里,但他希望她能感受得出来。 「你后悔了?」她斜睨着他。 「妳说我会吗?」他站了起来。 「那你说,爱不爱我?」柳喻莹踮起脚尖盯着他的眼睛。听人家说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她想看看里头是否有他的真情意。 「我爱情妇。」他撇嘴一笑。 虽然他没有明白说出口,但她已经很满足了,她羞窘地问:「今天休假,是不是该带你的亲亲情妇出去走走?」 「可以,妳想去哪儿?」 「我真的可以出去玩?」她随即垂下眼,「我知道出门很危险,可我不想一辈子除了公司和家里哪都不能去。灏月,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只有跟着你我才能安心。」 「傻瓜。」古灏月揽她入怀,拧拧她的苹果脸,「无论妳想去哪儿都可以跟我说,我不会让妳过得这么不快乐。」 「嗯。」她开心地点点头,「我们开车去兜风?」 「那么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啰。」他拉着她的手朝车库走去。 车子开上马路,柳喻莹并不觉得害怕,反而很开心地握住他的手,「能跟你出游我真的很兴奋。」 「我希望下次能在毫无顾虑的情况下带妳出来玩。」不过前提是,他得想办法让义父收手。 「一定可以的。」她很有自信地说。 「嗯,想去哪儿?」他偏过头询问她。 「我也不知道……这样吧,我们去唱歌好不好?可以藉由歌声将情绪发泄出来。」这阵子被不知名的危机束缚着,她真的好想尖叫。 「唱歌?」他点点头,「好,但别叫我唱,我不会唱歌。」 「真的不会唱?我才不信。」她一副怀疑的眼神望着他。 「怎么说?难道我一副很会唱歌的样子吗?」古灏月好笑地问道,「如果是军歌,我倒唱过。」 「会唱歌不代表一定要唱得好听,难道……你没唱情歌给喜欢的女人听过?」柳喻莹好奇地问道。 「没有。」他回答得很干脆,弯起嘴角又说:「其实我比较喜欢听妳唱歌,妳的歌声很棒。」 「咦,你听过我唱歌?」不对呀,虽然她自认歌喉还不错,却从不曾在他面前开口唱歌,他怎可能听过? 「我听过,经常。」古灏月的话让她更加惊讶。 「不可能!你又在逗我了。」她噘起嘴瞪他。 「妳是不是很爱唱一句……」他偏过脸想了想,「什么情人网、网住情的?」 「啊!」她差点尖叫,「你怎么会知道这首歌?那是我大二时参加作词作曲比赛入选的歌耶,快告诉我,你到底是在哪儿听见的?」 「妳忘了,我在妳身上装了窃听器,妳说什么话、唱什么歌,甚至晚上说梦话,我都听得见。」古灏月看见她震惊的小脸时,不禁有股大笑的冲动。 「不对,可我当时脱光……难道你装在……」 「别胡说,装的时候我还没碰过妳。」这小女人还真会联想。 「那……我嘴里、眼睛里、耳朵里?」柳喻莹移过照后镜,仔细检查了起来。 「哈哈!」看着她那逗笑的神情,还真是让他开怀不已。「别找了,任妳怎么找都找不到的。」 「那你告诉我嘛。」 「嘘,这是秘密。」他得意的挑起眉。 「哼,讨厌,不说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不敢让你听的。」其实能让他知道她去了哪儿,身在何处,她也有安全感,甚至假想他一直在自己身边,让她不再害怕与无助。 瞥了眼窗外,她指着前方说:「就是那里,我以前常和同学去那间ktv唱歌。」 古灏月立即转过方向盘,朝她指的方向驶去。 停好车后,他陪着她一块进入店里租了间包厢,就在他进入包厢时,隐约听见卢渊的声音。 是因为他太在意卢渊会对喻莹不利,才会出现这种不该有的幻觉吗? 「过来坐呀。」柳喻莹拍拍身旁的位子。 「妳等会儿,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不想给她压力,古灏月笑着离开包厢,然后循声找寻线索。 他在一间间包厢门外停下来,细听许久都没发现可疑的声响,正打算折返时,却看见从男厕走出来的两个人,那不就是卢渊和阿发吗? 以往他以为阿发是义父公司的重要员工,如今看来他肯定是他的手下。 既然他们都在这里,表示其它人也聚集在这里了,这对喻莹而言是很危险的! 古灏月立刻走回包厢,一把拉超柳喻莹的手,「不能待在这里,我们快走。」 「怎么了?」她一脸疑惑。 「别问这么多,快走。」 柳喻莹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急,差点摔了一跤,「啊!你到底要去哪儿?」 就在她疑问之际,古灏月看见卢渊从旁走过去,当然,他也看见了他们,也是一脸的惊讶。 「快跑,危险!」古灏月扬声一吼,拉着她拔腿就冲出ktv,卢渊的人则是紧追在他们身后。 「妳以前常来这里,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他急促地问道。 「藏身……」心慌意乱之下,柳喻莹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她一脸为难,他便说:「算了。」 许久没有疾速奔跑,柳喻莹跑得气喘吁吁地开口,「不、不行了……我……我好喘……」 「不跑不行,他们就快追来了,加油。」古灏月鼓励着她,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落在卢渊手上。 「我好累……好喘……你先跑,就别管我……」她已经跑得脸色苍白、浑身虚软,当真没力气了。 古灏月眉一拧,回头一看,对方与他们的距离大约还有一百公尺,「我相信妳一定可以的,快--」 从没跑过这么快又这么急的柳喻莹只觉得双腿已不再是自己的了,刺眼的阳光彷佛正在她头顶上转……不停的转……周遭的人群也变得模糊了,只剩下身后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完全失去了知觉。 前方有辆公车停下来载客,古灏月立刻抱起柳喻莹拔腿飞奔过去,疾速跳上车。 从窗子看出去,那些人已经追到车后了! 快……快……快开车呀。 就在千钧一发的瞬间,公车启动了,慢慢驶离那些人,古灏月这才吐了口气,看着他们一副扼腕的模样。 这时他也才发现车上许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赶紧抱着柳喻莹走向最后一排椅子坐下,急促地喊着她,「醒醒,妳到底怎么了?快醒醒……」 「年轻人,她是不是中暑了?我这里有白花油,给她搽搽,会舒服些。」坐在一旁的老太太见状,热心的从包包里掏出一瓶白花油递给他。 「谢谢。」古灏月接过手,朝她点点头,然后倒了些白花油抹在柳喻莹的两侧太阳穴上,轻轻按摩着,「喻莹,醒醒……快呀……」 见她仍紧闭双眼,他心里更加不安。 该死!这附近哪有医院呢? 「喻莹,醒醒!妳怎么才跑一小段路就晕倒,那很丢脸的,大家都在看妳了,快醒醒呀。」 他嘴里虽然在说笑,但紧握住她冰冷小手的掌心却因为忧心而沁出冷汗。 「年轻人,你很爱她?」老太太又开口问道。 他点点头,「对,我爱她。」 「依我看她应该没事,休息一下就会醒来了,看她满脸汗水,刚刚是不是在大太阳下奔跑?这是虚脱的关系,无妨,别急。」 古灏月点点头,轻吐口气,「谢谢。」 拉长袖子,他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汗水,过了一会儿,柳喻莹果然有了动静。 她眉头先是轻蹙了下,跟着睁开双眼。 「天,妳终于醒了!」古灏月终于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看四周,「这里是……」 「公车上。」 「公车?这样他们应该追不到了吧?」见他一直抱着自己,她小脸蓦然染上两片酡红,「我自己坐就可以了。」 她一坐好后,就听见身边的老太太说:「妳真好福气,男朋友很关心妳,一直为妳担心呢。」 闻言,古灏月满脸尴尬,对老太太笑了笑,「谢谢您替我说好话,如果让她更爱我,我一定会很感激您。」 「不用你感激,只要你们小两口幸福就好。」老太太看看窗外,「我到站了,先下车了,你们要更恩爱哦。」 「我们会的,您路上小心。」柳喻莹腼腆一笑,而后目送她离开。 当车子再次行驶时,柳喻莹偷觎他一眼,小声的问:「你爱我?」 「什么?」他有些诧异。 「没有吗?」她偷偷窃笑,「可我刚刚明明听见老奶奶问『你很爱她』?而你也很确定的回答『我爱她』我想我不会听错的。」 没错,他是爱她,而且超越自己所想象的了,但他仍想逗逗她。 「妳确定不是幻听?」 「什么?」她抬起眼不解的看着他。 「妳刚才晕了过去,怎么能确定这段对话确实有发生过?」他一对邪魅黑眸直瞅着她。 「我……」她紧张地回答:「我是晕过去没错,可是我很早就醒了,只是没力气回答你,我确定这是……唔--」 他蓦然一记深情拥吻,止住她的话语,只听见他在她嘴边呢喃,「这就是我给妳的答案,懂了吗?」 柳喻莹笑了,心里顿觉甜津津的,「那你以后要唱情歌给我听。」 「天,那我可得好好练歌了。」他开着玩笑,「想听什么?」 「我要听很爱我很爱我那类的歌曲。」她考他。 「很爱很爱妳?」他想了想,「爱妳一万年吗?」 「才不是咧,这歌好土气哦。」柳喻莹噘着小嘴,「再说一万年怎么够?」 「妳野心还真大!」他咧嘴笑了开来。 「怎么?又想退货?我可是赖定你了。」她似嗔非嗔地笑看着他,眼角余光瞄到车外一辆轿车里,有张有些眼熟的脸孔。 她立刻瞪大眼,那不是刚刚追着他们跑的那群人其中之一吗?她扯扯古灏月的袖子,颤声道:「灏月,他们……他们……」 古灏月转首一瞧,老天,那些人还真是有耐性,居然开车追上来。不妙的是,下一站便是总站,等公车一停,车上的人都下光后,他们肯定会来个突击。 「他们到底是谁?」柳喻莹发觉自己好没用,竟然又开始发抖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古灏月并没有回答她,只急着找出救她的方法。突然,他看见前面一位牵着孩子的中年妇人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他上前问:「请问,妳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买给我妈的衣服。」 「老人家的衣服?」 「对。」 古灏月掏出数张千元钞票给她,「我跟妳买下,可以吗?」 「这……」妇人一脸诧异。 「不够?」他打算再掏钱。 「够了、够了,这只是菜市场货,没这么贵。」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将袋子递给他,拿过所有的钱。 「谢谢。」古灏月赶紧拿到后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其它人的视线,把衣服套在她身上,「把头发弄乱点,佯装是佝偻老妇,下车时尽量靠在刚刚那位妇人身边,她身材壮硕,应该可以挡住别人的视线。」 柳喻莹眼角泪光闪闪,「那你呢?」 他撇嘴一笑,「我没事的。」 「真的?」她紧抓住他的手,「不能骗我。」 「我哪时骗过妳了,嗯?」他给她一记充满信心的笑容,「还有记住,离开后就直接往马路走,搭出租车回去,不要做任何逗留,懂吗?」 古灏月又往外头看了几眼,「待会妳先下去,他们会以为妳还跟我留在车上,就不会注意妳了。」 「可是灏月……」她不舍也不放心,但她更明白自己留下只会成为他的累赘,「我等你回来,会一直等下去。」 他深深地看着她,再也无法压抑内心对她的爱,伸手紧紧抱住她,紧得都快让她窒息了。 吱--公车的煞车声,就像一把利刃划在他们心头,而车子停止的瞬间,柳喻莹的心都纠结了。 「快下车,跟上那位妇人。」他用力将她往前一推。 柳喻莹踉跄一步,边走边频频回顾,古灏月见了立刻给她一抹安抚的微笑,比手势要她别再回头。柳喻莹只好忍住悲伤,捂着嘴迅速下车,混在一群人里离开了。 古灏月透过窗户确定她搭上出租车离开后,这才站起来,缓缓走下公车,这时有一群人朝他围了过来。 「阿发,你怎这么爱跟着我呢?」 「少爷,把那女人交出来吧。」阿发实在不想与古灏月作对,因为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如果我不呢?」古灏月眉一挑,双手插在裤袋里笑睨着他。 阿发担心他口袋里有枪,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拿身边小弟到公车上搜人,可是搜了半天,都没有发现柳喻莹。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你们一块上车的。」阿发气愤地问。 「我会变魔术啰,就拿『王子棒』一点,她就不见了。」确定柳喻莹已平安离开,古灏月便无后顾之忧的捉弄他。 「少爷,你不要说废话了,如果找不到她,我就得把你抓回去。」阿发一脸无奈地说。 「可以,你抓吧。」古灏月站在他面前,「随时可以动手。」 「如果我现在开枪,你就得死。」他狠狠地说。 「是吗?」古灏月吊儿郎当的撇撇嘴。 「那就试试。」就在阿发扣下扳机前,古灏月一个飞旋踢踢掉他手中的枪,接着回身迅速逃离。 他的动作非常快,阿发一干弟兄急起直追,却怎么也追不上他,直到一处死巷,他们枪声齐发,已管不着古颤月的死活了。 原以为是死巷,古灏月再也插翅难飞,没想到他居然会攀墙的功夫,一眨眼就不见人影。 「该死的!」阿发猛一击掌,「这下完蛋了,我们该怎么对卢先生交代?」 「那怎么办呢?」一旁的手下不禁开始担心害怕。 「唉,先回去再说吧。」 刚刚的枪声一定会引来警察,于是他们立即四散,各自回去报到。 第七章 回到家后,柳喻莹坐在门口等着他,一直等到天黑都没见到古灏月的人影,心底的焦虑也愈来愈浓了。 「大小姐,进屋里吧,气温愈来愈凉了。还有,古先生有交代,要妳不要老待在外头,危险。」司机小陈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劝她进屋。 「他已在四周安排了机关,他们来一个我就轰一个!」忧心焦虑的她手里拿着遥控器,恨不得对方直接找上门,她就可以泄恨了。 如果连灏月都遇害了,那她还活着做什么?这样的人生怎是她承受得起? 「不,这样太危险了,我看大小姐还是进屋里比较安全。」小陈恪尽职守地守在她身边。 「你先进去,把灯关了,就不会让人看见我坐在这里。」她烦躁的掩住脸,在没瞧见古灏月平安回来前,她说什么都不会进去。 为什么那么久他还不回来?如果他逃脱了早该现身了呀。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故作坚强到几时,其实她好想哭,可是她不敢哭,就怕扰乱其它人的心情,更重要的是灏月一定不希望她变得这么软弱、没用。 「好吧,大小姐,我先进屋了。」小陈摇摇头,步进屋里后,将庭院的灯全熄了,瞬间四周陷入漆黑一片。 倘若是平常,柳喻莹一定非常害怕,她胆子向来小,可是现在,她只求能看见他平安回来,如果他真的死了,也该有魂魄吧? 等着等着,她再也无法抑制地呜咽出声、泪流满面。 嘶…… 突然一道怪异声响钻进她耳里。 那声音很细微,细微到柳喻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咚! 又是一个怪声音,这次她敢确定绝没有听错,应该是从房子后面发出来的。 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朝声音来处走去,透过氤氲的月色,她似乎看见有个人坐在一座假山造景上。 是他吗?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她还是勇敢地走过去,当距离拉近,她看见的正是古灏月忙着为自己包扎伤口的身影。 「灏月……」她欣喜又担心的奔向他,「真是你,真是你回来了!你的手臂……怎么了?」 「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被子弹给擦过去。」古灏月拿着纱布用力拉紧,单手就打好一个结。 她看着他身边的瓶瓶罐罐,「这些都是你去买的吗?你可以来找我,让我为你包扎呀。」 「我以为妳睡了,不好吵醒妳,」他扯唇一笑,脸色有点苍白,「好了,已经没事了。」 「一定很疼吧?」 「这种伤我早就习以为常,不算什么。」古灏月走近她,深情的看着她,「只要妳没事就好。」 「灏月。」她立刻窝进他怀里,「一直等不到你回来,我好怕……好怕,真的好怕会失去你。」她的一颗心到现在还下停颤抖着。 他用未受伤的手拥紧她,「别再伤心难过了,瞧,我不是回来了吗?」他将她推开一点距离,「妳哭得像只熊猫,丑毙了。」 柳喻莹噘起嘴,「我知道我哭的样子很丑,你不要看嘛。」想了想,她又说:「其实我刚刚想了很多,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灏月,我可以请其它保镖来保护我,你就不要管我了。」 她可以感受到他心底似乎藏着心事,如果是因为她而感到勉强与不快乐的话,那她宁可不要让他保护? 「妳怎么可以不要我了?」他笑着轻抚她的脸蛋,「放心吧,我是九命怪猫,况且保护自己的女人是保镖大哥的责任,妳这个情妇说是不是呀?」 「你一直没告诉我他们是谁,我阿姨、姨丈已经被抓了,为何还有人想置我于死地?」她百般不解地问道。 「嗯……对方是妳阿姨、姨丈之前的债主,当初他们串通好要害妳,所以在那人没伏法前妳还是有危险。」 「既是如此,我更不能--」 「嘘,不要再说了。」他伸指抵在她的红唇上,「要我对妳的危机视而不见,那是绝对办不到的,外头凉,进屋里去吧。」 他的温柔爱语,让她的心酸涩了起来,想说什么又作罢,只好偎着他走进屋里,一块上楼。 走进柳喻莹的房间,古灏月看见她放在床上的那套阿妈装,忍不住笑了,「看见它让我想起一个很滑稽的画面。」 「什么滑稽的画面?」她不明白。 「一个小女人穿着老太婆的衣服,弯着腰走路,活像走不动似的,还直对一个大帅哥抛媚眼,天呀,害得我吓得直打哆嗦呢。」说完,他还装模作样的打个冷颤。 她气愤的瞪着他,「古灏月,你到底在说谁呀?」 「嗯……我在说谁呀?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那小老太婆应该心知肚明吧?」他直瞅着她的怒颜,「否则她也不会突然变得张牙舞爪的,像是要将我吞吃入腹。」 个性单纯的柳喻莹就是这么容易上当,被他那几句话就搞得心思大乱,抡起拳头捶打他。 他赶紧后退两步,「喂喂喂,我是受伤的人耶。」 「受伤的人应该躺在床上,而不是站在这里要嘴皮子。」她用力将他压倒在床上,「告诉你,跟你相处的这段日子来,我对你已经很了解了,你别以为可以激怒我,我一点都不生气。」 「真的吗?我的小情妇好度量。」他被她压着,只能干笑回应。 「从现在起,在你伤口还没痊愈以前,我不准你乱动。」她冷冷地瞇起眸,对他下命令。 他皱起双眉,「不动是很痛苦的。」 「我管你。」她扬起小下巴。 「可妳好歹也得让我运动运动,要不然有人来袭,我会僵得动不了,那还怎么回击敌人、保护我的女人?」古灏月说得头头是道,可她已经不是那个憨傻得可以让他戏弄的笨女人了。 几次经验过后,她已经可以听出他的话中有话,才不上当哩! 「只要你不出这房间,随便你要做什么运动都行。」 「这可是妳说的?」他邪气一笑。 「对,是我说的。」她拿起被子为他盖上,「现在你给我乖乖睡觉。」 就在她为他盖被的瞬间,出其不意的,她娇小的身子被他揽至身畔,牢牢地锁在他胸前。 古灏月紧紧盯着她那双似水柔眸,眼神里有着千言万语。 「你在做什么?」柳喻莹难受得动了动。 「做运动呀。」 他笑着吻住她,丝毫不容她反抗。柳喻莹傻住半晌,虽不想推开他,但怕伤及他的伤处,她还是挣扎了下。 好不容易挣脱他,她看向他的手臂,「你疯了,瞧你手臂又流血了……唔……」 话未说完,她的小嘴再次被他攫住,古灏月用身体压住她,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两只手快速褪掉她的衣服,不一会儿工夫她就浑身赤裸了。 望着她那艳若桃李的脸庞、灿若流星的眼瞳,里头满满的都是她对他的信任与爱恋信任! 一想起这两个字,他的眸光变得更深沉闇暗。 在他的眼神注视下,柳喻莹的心跳加速,心脏像是快要蹦出胸口。 他的唇齿、他的手指慢慢让她着火、失神,直到一个深深的进驻,她已哑然失声。接下来是汗水的交递、身心的缠绵,渐渐化为喜悦的呻吟,与一种最彻底的释放。 古灏月气息微喘地看着她软软窝在他怀里的娇柔,轻轻抚弄她的背脊,直到她因满足而沉睡后,他才爬起来,走到阳台深深吸了口气。 望着天上的星辰,他不禁长叹了声。 天方亮,古灏月便起身到院子里运动。 柳喻莹发现后立刻冲了下去,「古灏月,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对伤口没有好处?」 他对她一笑,「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别紧张。」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过去每次受伤就只有自己承受,即便他已经习惯,但是喻莹给他的温暖却让他向来独来独往的个性有了惦念与牵挂,甚至想为她停驻飘泊的脚步。 「你当自己是无敌铁金刚呀,才一晚就好多了?我才不信呢。」她硬是将他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必了。」 「我想替你换药嘛。」不待他反对,柳喻莹转身冲进客厅,很快又拎着医药箱出来,「快点把手臂伸出来,让我看看。」 「真的不必了,等会儿我自己换药就可以了。」 见他一直推拒,柳喻莹不禁垂下眼,咬着唇说:「一直以来都是你帮我,为我出生入死,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是帮这点小忙,可你还不愿意。」 「喻莹……」他有些犹豫的看着她落寞的神情,「不是不让妳帮,而是……」而是这伤不似他说得轻微,怕她被血肉模糊的伤口吓着。 「嗯,到底怎么样?」 见她眼里浮现泪水,古灏月的心一阵揪紧,只好投降了,「好吧,不过……等下不能尖叫,也不能昏倒。」 柳喻莹拉过他的手,为他解着纱布,「你能让我帮忙我真的很高兴,干嘛要尖叫?昏--呃……」 她看见了!他的伤口因发炎而红肿,非但如此,伤口处的皮肤还因子弹擦过时的高温而有些焦黑。 「你还说没事,都发炎了,走,到医院看医生。」她起着他就想往外走。 「医院不安全。」 「可是你也不能随便擦擦药就算了,现在只是发炎,要是伤势恶化怎么办?说不定要截肢呢。」她不是吓唬他,细菌这种东西很可怕,一个不慎或是大意,就会把伤势搞得一发不可收拾。 「妳好像很喜欢吓唬我?」他扯唇一笑。 她不悦的瞪着他,「你为什么就是说不听呢?我不是吓唬你。」 「有妳这句话就够了。」 「那你到底去不去医院?」 「不能去。」他柔魅一笑。 「你还笑!如果不去那要怎么办呢?」她闭上眼想着办法,突然灵光一现,「对了,我们家有家庭医生,我现在就打电话请他过来。」 「不要。」古灏月拉住她,「千万别莽撞。」 「为什么?难不成你连家庭医生都不相信?」 「不是,而是真的不需要。」他将医药箱拿过来,从第二层拿出一支针筒与药瓶,「帮我把药水吸入针筒里。」 「这是什么?」 「消炎针。」他边说边卷起袖子。 柳喻莹将药水吸进针筒交给他,然后皱着眉看他在手臂上扎了一针,「不痛吗?」她最怕打针了。 他咧嘴一笑,「跟蚊子叮一样。」 「我知道你骗我,消炎针是最痛的。」她拿来一块消毒棉花,「来,我帮你揉一揉,让药散得快些。」 然后,她细心地帮他消毒、上药,把伤口包扎好。那温柔的动作,纯真的脸蛋,让他看得都痴迷了。 可想起不久之后,她便会气他、怨他、恨他,他的心便重重一沉,像有块大石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就快窒息了。 「喻莹。」见她在收拾医药箱,他忍不住喊了声。 「嗯?」她扬首笑看着他。 「妳那些东西……就是妳父亲留下的重要东西都收好了吗?」他试着的问道。 「嗯,都收好了。而且我听你的话,把印章、存折、公司资料与有价证券全放在保险箱里,所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她摇摇手上的手炼,上头悬挂着像是装饰品的东西就是保险箱的钥匙。 「那就好。」古灏月伸了个懒腰,「我好饿,进去吃早餐吧,现在阿喜不在,吃东西麻烦了。」 「不过是顿早餐,我也会做,你等着吧。」听他口气好像离不开阿喜,柳喻莹醋意横生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吐司、蛋和火腿,打算做三明治。 只是套在手上的链子太碍事,她便将它解下,放在冰箱上面,继续做着早餐。 古灏月走进厨房,硕长的身子靠在冰箱旁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嗯,好香,看样子妳也挺有一套的喔。」他一边与她聊天,一边将手炼拿下来,迅速打开模型沾,将钥匙给copy下来。 「你现在才知道,等会儿我要让你一吃再吃还想吃。」她侧头看着他嘿嘿一笑。 古灏月已经将东西归回原位,前后不过十秒钟。 「你看,是不是色香味俱全呀?」柳喻莹将盘子递到他面前,笑容灿烂如美丽的蔷薇。 「好,我吃吃看,妳也一块用。」他笑着接过盘子,与她一块走到餐厅用餐。 在用餐期间,他们笑语不断,古灏月说着这些年来游走各地所听来的笑话,逗得柳喻莹开心不已。 望着她率真且毫不造作的笑容,古灏月知道自己这一生将永远被她的天真所缚、真实所绑,紧紧锁住…… 「喻莹,我要出去一趟,妳千万别乱跑。」 只要古灏月出门,必然会对她千叮万嘱一番,就怕她按捺不住寂寞,跑到外头去,那可就太危险了。 「你要出门?我能不能跟呀?」她实在不想让他离开,如果可以,她只想与他寸步不离。 「妳呀,本来是我跟着妳,这下怎么换成妳爱哭又爱跟呢?」古灏月低首吻了下她的额头,「我去去就回来,保证妳午觉睡醒,我已经在妳身边。」 「那好吧!」她突然发现自己好依赖他,就算以前爸妈在时,她也不曾这么依赖过一个人,如今对她来说,他就像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对于她的依赖,古灏月并非不知情,对她也就更不放心,可是…… 摇摇头,他对她扯唇一笑,深邃的黑眸凝睇着她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目送他离去后,柳喻莹转身走进书房,打算利用这空档将好几天没处理的文件批阅完。 时间缓缓流逝,当她看完所有公文后,已经过了大半天,但为何还是不见古灏月回来? 跟着她又拿出一份估算表研究着,可直到天黑了,依旧没瞧见他的人影,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大小姐,吃晚饭了。」小陈在门口喊道。 「不,我等古先生回来再一块用。」她扬声回答。 「那我先请我妈把饭菜收起来,要吃时再加热。」阿喜不在后,小陈便将母亲接来负责煮三餐。 「好,那麻烦你和伯母了。」 「别这么说。」 听见小陈离去的脚步声,柳喻莹起身走向窗户,心里有股莫名的颤意。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拿起电话拨打他的手机,但给她的回应都是未开机。 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是他发生什么意外?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柳喻莹立即走出书房,来到大门处等待,只是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一等就是整整三天。 三天来,柳喻莹完完全全失去古灏月的消息,没有他的电话、不知他的去处,就连一封信都没有,她因为过度思念他、担忧他,镇日眉头深锁,连公司都没精神去管理。 「大小姐,刚刚秘书打电话来,提醒妳今天下午四点要开股东大会,希望您务必要出席。」小陈走到她身边说。 「我没心情,问她能不能改期。」她烦闷不已,在没有古灏月的下落前,她哪有心情开什么会。 「可是--」 「小陈,不要逼我好不好,你知道我的心情有多乱吗?再逼我……只会让我更心烦。」她仰首叹了口气,唯一想到的就是灏月可能遇害了,否则他绝不可能平空消失。 「那……好吧。」小陈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先行退下。 剩下柳喻莹一人时,她忍不住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想着父母在的时候,想着古灏月在的时候,可为何他们都要离她而去? 不久小陈又敲敲房门,走了进来,「大小姐,有妳的电话。」 「我不想听,不是说了我不去开会吗?」她捂着脸,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红肿如核桃的双眼。 「这次不是公司打来的,而是银行。」 「银行?」她眉头一蹙,「唉,接过来吧。」 小陈立即将电话转进来。 她拿起话筒,「我是柳喻莹?」 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自话筒里传来,「我这里是富易金控?是这样的,柳小姐,我发现您的户头有大笔金额转出,所以想通知您一声。」 「大笔金额?那我的户头里还剩下多少存款?」 「您的户头里只剩下万把块的存款。」 「什么?!」柳喻莹震惊地瞪大眼,「不可能,存折与印章都在保险箱里,而保险箱的钥匙在我身上,我户头里的钱怎么可能被转走呢?」 「有人拿着存折与印章来,我们核对无误,另外,妳购买的基金与有价证券也一并被赎回并领走了。」 柳喻莹拿着话筒的手隐隐发起抖来,但她力持镇定地说:「这不是我的主意,可能被人动了手脚,我马上过去。」 「好,我等柳小姐过来,」 柳喻莹挂了电话后立即对小陈说:「去备车,我要到银行一趟。」 「是,我马上去。」 在到银行的一路上,柳喻莹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挂在手腕上的保险箱钥匙,她实在想不通钥匙还在她手上,是谁去打开保险箱窃取存折、印章,偷偷转走她户头里的钱? 到了银行,经银行提供录像带与字迹后,终于确认那个贼不是别人,就是她用全部的心去相信的男人--古灏月! 柳喻莹傻住了,「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柳小姐,妳别激动……」对方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 这时柳喻莹的手机响了,她接起一听,是公司的总经理打来的。 「大小姐,出事了!刚刚会计师打电话来,说您名下的公司股份已经全数被转卖出去了。」 这话像记闷雷几乎要打得她体无完肤。 「不……不会的,你胡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柳喻莹难以承受地大声吼了出来。 古灏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她的心在颤抖、身在颤抖、周遭一切全都在旋转……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吗? 「柳小姐!」银行行员连忙扶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见柳喻莹就像是受了严重的刺激,闷声不吭地离开银行,她满脑子只想着古灏月可能的去处。 她要找他问个清楚! 回到家里,柳喻莹进入古灏月的房间找寻线索,最后终于在他的外套与抽屉里发现好几家pub的火柴盒,她一刻也待不住地又冲了出去。 数天后,柳喻莹走进「夜」,这是她这几天来找的第七家pub了。 想着不知去处的他,她的心情便涌起说不出的涩意。 不知他会不会出现在这里,她能再见到他吗?见到他之后又该说些什么? 站在门口,她瞇起眸往里头梭巡了一圈,终于在吧台角落看见他。 她心跳猛地加快,瞬间袭上心头的是恨、是爱、是悔、是永无止境的痛,可无论如何,她仍想见他一面。 柳喻莹深吸口气,举步朝他走过去,坐在他身侧的高脚椅上,对他扯唇一笑,「我的亲亲情夫,好久不见了。」 古灏月一震,这是他烦闷时常来喝酒的地方,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 他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看着面前的酒杯,微微一笑,「我猜妳一定恨不得杀了我,所以想尽办法找到我是不是?我的亲亲情妇。」 「真聪明,我的确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她含泪看着他迷人的侧面线条。 「那么来吧,我不会还手,妳可以尽情发泄?」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原谅你吗?」 「不敢,我做都做了,又何必要求妳的原谅。」他撇头看着她一笑,「真不好意思,让妳白白信任我了。」 她苦涩地摇摇头,眸匠泪光闪烁,「我要的不是这一句,古灏月,只要你给我一个好理由,我都愿意相信你。」 「什么样的理由呢?」他笑问。 「比如,你因为怕我受到伤害,所以故意这么做,或者,你只要我平安,只要我的人,根本不要我的钱,因此有没有这些身外之物都没关系……」她眼里充满期盼,说着这几天来为他所找的各式理由。 古灏月看着她脆弱的一面,又看向窗外晃动的人影,他知道卢渊派人监视他,直到他信任他为止。 「哈……妳在说什么笑话,我说过我视钱如命,怎么可能不要钱呢?何况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的钱哪!现在妳已经一无所有,我想也没人想害妳,我的责任也卸下了。」他拿起酒杯,喝了口冰冷的液体。 「你居然这么说!」柳喻莹为他的话而失望。 「不然我该怎么说?妳仔细听好,妳不过是四季中染秋的一片枫叶,而我是那片泥,在妳落地的剎那恰巧与我相遇罢了,别太执着。」他毫无感情的表情和语调,再一次重伤了她的心。 她气得站起来,伸手想甩他一巴掌,却被他给紧紧攫住手腕。 「火气不要这么大,要不要喝杯酒消消气?我拿妳这么多,请妳一杯不算什么。」他恣意一笑。 「你……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古灏月吗?」她心碎地问道。 「货真价实。」他瞇起眸,撇唇一笑。 「如果……如果可能,我真的会杀了你。」她泪眼婆娑地瞪着他。 「我随时候教。」 他话刚说完,就看见一位穿着火辣的漂亮小妞走进来,他立即对她大吹口哨。 那名辣妹看见他,朝他娇媚一笑。 「你找我?」 「嗯。」他帅性的点点头,「想请妳喝一杯,怎么样?」 「那有什么问题。」辣妹坐进他身旁的高脚椅中。 「妳爽快多了,不像有的女人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还真是倒胃口。」古灏月的眸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柳喻莹。 柳喻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想瞧清楚他的真面目。 「哦,你是说她呀。」辣妹转头看了柳喻莹一眼,「她不像是混pub的,一点也不大方。」 「妳说得是。」他朝她暧昧的挤眉弄眼,磁性的嗓音带着一股觉性魅力,「她哪比得上妳的美艳呢?」 「那等会儿想要怎么玩呢?」女子大方邀约。 「任妳开口,只要我办得到,都行。」他邪魅一笑,嘴里说着浪荡的话语。 「真的?那么在床上呢?」她靠近他,轻囓他的下唇。 「当然,包妳满意。」他抓住女子的下巴,快而准地印上她的唇。 这个吻是这般狂浪又剽悍,让坐在一旁的柳喻莹一颗心登时碎成千万片,红着眼眶冲出pub。 听见柳喻莹离去的声音,古灏月这才放开那名辣妹;心情陡转沉重,眼神也变得深幽。 第八章 柳喻莹陆续遗散了所有仆人,如今她已经所剩无几,拿什么养这么多人。 大伙即便不愿也不舍,可是基于现实考量,最后他们还是离开了。 虽然这栋房子并没被拿走,但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是更凄凉? 尤其每个地方都有古灏月的影子,对她来说根本是种折磨。 于是柳喻莹决定搬出去,用剩下的钱租了间小套房,然后开始找工作,真正学习一些社会经验。 但是她的资历不够,正式的工作难寻,只找到一些计时性的工作,再这样下去,别说报仇雪恨,就连要活下去都很难。 今天,她找到在计算机展外发广告单的工作,站了一整天回到住处,她已是疲累不堪,拿出钥匙正要开门,却看见一只大提袋放在门边,她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着满满的东西。 吃的、喝的,还有她最爱吃的牛肉干、吉士饼干,以及两本她最欣赏的诗人作家的作品,甚至还有……一迭钞票! 「这……是谁?是谁放这些东西在这里?」她喃喃问着,蓦然,「古灏月」三个字闪进她脑海。 是他吗?因为他知道她爱吃什么,他知道她喜欢哪位诗人作家,他知道她缺钱。 「古灏月,你在哪儿?你不要装神弄鬼,谁要你买这些东西,谁要你假惺惺?以为这么做就可以不用受到良心的谴责吗?」 她发狂般地大喊着,直到无力了,她才不得不放弃,跪在地上哭泣。 「我恨你,我讨厌你,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你不要再拿这些东西来可怜我……」 古灏月躲在角落,闭眼听着她的喊叫声,一颗心搅拧得发疼。 可是他不能出面,不能见她,他要让她恨他……她愈是恨他,愈能得到卢渊的信任,这才有机会挖出他的犯罪证据。 我的女人……别再哭了,勇敢一点,即使没有我,相信妳一定会过得很好。 一眨眼,三个月过去了。 柳喻莹顺利的找到建设公司业务员的工作,只是她不擅长推销,做这份工作还真是辛苦。 「喻莹,工作还习惯吧?」主任张益关心地问道。 公司原本是不录用无经验者,可是张益在第一眼看见柳喻莹时,就发现她拥有超越年龄的成熟之美,尤其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沧桑,让他涌起一股想照顾她的冲动,因此排除万难录用了她。 「还好,只是我的成绩很差。」她看看墙上的销售图表,天……真的好刺眼喔,如果可能,她一定要将它摘下来。 「妳才刚来,一切都还在适应期,不用急。」他斯文地笑了笑。 「谢谢主任,我会努力的。」人家对她好,她便得懂得感恩,而不是仗着这份好,让自己更依赖。 「努力是需要,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张益劝道,顿了顿后,又开口问:「今天妳不用轮晚班,一起去吃晚餐怎么样?」 「不用了,主任,我好不容易可以提早回去,只想休息。」柳喻莹赶紧拒绝。她不是木头,怎会猜不出他的心思,可是她现在真的不想也不能再动情了。 「那明天呢?」他不死心地又问。 「呃……明天……」 「明天是我生日,能不能赏个脸?」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唉,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好意思拒绝吗?但聪明的她立刻转向其它同事,大声说:「明天是主任生日,我们帮他庆祝好不好?」 「什么?明天是主任生日!好啊、好啊!」一位女同事立即附和,「我看干脆明晚放假,大伙一块去庆祝。」 经她一提议,所有人都点头赞同,让张益一脸为难。 柳喻莹转过脸,偷偷吐吐舌头,心想,自己八成会被炒鱿鱼。 「既然大家这么有心,那就这样吧,明晚不用上班,我请大家吃一顿。」天,当寿星还得自掏腰包,可为了能让柳喻莹参加,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主任真慷慨……」 众人把工作丢一旁开始聊起天来,连下班时间到了都不知道。 柳喻莹不想跟着大伙起哄,很快地收拾好东西便离开公司,朝公车站牌走去。 就在她快走到站牌时,突然听见一旁的商店里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 「……警方跟踪缉拿已久的黑社会老大卢渊,几度都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为此警方扼腕不已。但是就在昨天,在警方长期布局下终于收集到他制造枪械、贩卖人口、唆使杀人的确切证据,并将他逮捕归案。卢渊几次欲杀害、绑架『丽亚集团』前负责人柳亦风之女,与谋夺财产一事事迹败露,备受社会瞩目,此案件正由警方侦办中……」 柳喻莹听得心里喜悦与疑惑掺杂在一起,喜的是害她的人终于绳之以法,疑惑的是卢渊跟古灏月是什么关系? 她连忙拦了一辆出租车,直驱警察局,想进一步了解事情的真相。 一路上,她的心情复杂不已,到达警察局外,付了车钱后她便冲了进去。 「我是柳亦风的女儿,我想要问有关……那个卢渊的事。」一进入里面,她便抓住一名女警急问道。 「哦,原来妳就是……请妳等一下,我得先请示组长。」女警按了内线,得到响应后便对她说:「最后面那间是我们组长的办公室,他请妳进去。」 「谢谢。」 柳喻莹立即走过去,一打开门就看见里头有个年轻男人笑望着她。 「我是骆翔东,我想妳八成是听到消息,所以才来的对吗?」 「嗯,我想知道卢渊这件案子侦办的情形。」她真正想问的是古灏月人呢?是否也被……可是她问不出口。 他眉一挑,「妳想知道什么?」 「他会不会又被无罪释放了?」她有点担心,坏人似乎永远都有办法逃脱。 「妳放心,这次罪证确凿,他绝对逃不了了。」骆翔东扯唇一笑,「抓他是我们多年的期望,如今终于可以让他伏法,我们也很高兴。对了,柳小姐,其实我也一直在找妳。」 「找我?」她眉一蹙。 「没错。卢渊从妳这拿走不少东西,现在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不过得办些手续,妳能配合吗?」 「当然可以,」她点点头,其实能抓到卢渊,她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从没有想到还能得回原有的一切。 「那就好,等调查清楚,我会再通知妳。」 「还有……我想知道古灏月跟卢渊是什么关系?」挣扎好久,她还是问出口了。 「他们是义父、义子的关系。」 她垂下眼,「原来如此……那他现在呢?」 「很抱歉,这有关这件案子的侦办,恕我不能透露。不过,卢渊被抓,对妳不再有威胁,妳该松了口气?」说到这里,骆翔东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忍不住加了句,「属于妳的永远不会离开妳,放心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解的问道。 他耸耸肩,「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 见他不肯多说,柳喻莹也不好再逼问他,只能对他点点头,无奈地离开了。 当晚,有两个人偷偷潜入柳喻莹的阳台,从窗户窥探屋里的人。 「灏月,你为什么不进去见见她?卢渊被抓,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骆翔东不解地看着一脸沉闷的好友。 骆翔东是警察,警察怎么会和黑白两道都有关的保镖有所牵扯? 这就要说到三年前一场警匪追缉中,骆翔东不小心受了伤,而古灏月正巧经过便出手搭救,两人从此成为好友。 古灏月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伤她太深、太重,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开脱这样的罪名。」 「拜托,你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帮她耶。」骆翔东摇摇头,「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钻牛角尖呀。」 「可能吧。」古灏月瞇起眸,眸光始终看着屋内。 「我教你,你就坦白告诉她,你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那不就好了。」骆翔东睨了他一眼,还真是服了古灏月。 「这种话我说不出口。」他闭眼一叹。 「为什么?」 「感觉好像我是在找理由,说是为了她才这么做,是不是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她身上了?」就因为太爱她,所以他不希望在她身上造成任何压力。 骆翔东摇摇头,「我真怀疑,像你这么婆婆妈妈的,怎么能成为顶尖的保镖?」 古灏月回头看着他,「别光说我,你也一样,名闻遐迩的三宅毅夫,却喜欢窝在警局里跟坏人周旋,这点让我很难想象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嗯……应该说我是喜欢刺激的男人。」 「那我们这点还真相似。」古灏月淡淡一笑。 「灏月,我说真的,你为了她甚至豁出自己的命,完全没有怨言。」骆翔东看着他的目光仍流连在屋里半卧在沙发上看着杂志的女人,「我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人可以给她更完整的爱了。」 「你哪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古灏月敲了下他的肩。 「我本来就很会说话,对了,我手机可以拍照,要不要拍张照,回去抱着它留恋回忆呢?傻男人。」骆翔东故意激他。 「谢了,我还是觉得抱真人比较有意思。」古灏月扬起嘴角,「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如果被人发现你这位刑事局组长陪着我潜入民宅,看你怎么办?」 「那我就让你养了。」骆翔东哈哈一笑。 「养你?也行啦,那把你的三宅毅夫建设让给我,我就有足够的钱养你了?」要耍嘴皮子,古灏月可不输他。 「没想到你野心真大。」 「在这年头,野心不大就不是男人。」古灏月回头再看看屋里那一抹倩影,「对她,也得具备野心才行。」 「你终于开窍了,努力去追吧。」骆翔东笑了,两个大男人如同来时那般无声的离开了。 虽然柳喻莹不想参加张益的生日会,可他是主任,又见其它同事兴致勃勃的,怕扫了大家的兴,所以她还是勉为其难前往。 生日会的地点是在张益家中,也不知为什么白天看来精干斯文的张益,几杯黄汤下肚后酒品竟是这么槽,一会儿拿着酒瓶当麦克风高歌,一会儿疯言疯语,当着大家的面对她示爱。 这时柳喻莹不禁庆幸自己一点都不爱他,甚至连喜欢都没有,否则浪漫的美感在这一刻岂不毁于一旦了? 「原来我们主任喜欢喻莹,看来我们遗真是后知后觉呀。」有些职员跟着起哄,以为这是好意,却让她厌烦不已。 「你们不要闹了好不好?主任喝醉了,你们不能当真。」柳喻莹赶紧否认,看样子这份工作她是做不下去了,本来她还想多磨练磨练自己再回「丽亚」,可现在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哇,喻莹不好意思了,我看我们自己去喝酒吧,让他们好好独处。」有位想巴结上司的男同事,为了顺张益的心,便将其它人都带走了。 柳喻莹见状,赶紧拿起皮包想跟着离开。 「别走……呕!」张益难受得直想吐。 柳喻莹走了几步后,心想,她不能把他丢着不管,只好折返,并到洗手间拧了条热毛巾。 「主任,擦把脸,你会舒服些的。」 「喻莹,谢谢,妳终究没有丢下我……」张益急急抓住她的小手,「我真的很喜欢妳,第一次看见妳的时候就被妳迷住了……」 「你别乱说好吗?」她用力推开他,「我真不该管你。」 就在她跨出脚步的剎那,却被他从身后一把抱住,不只如此,他一双魔掌还在她身上下停乱摸。 「放开我!」她扭动着身子,拚命想甩开他。 可是喝醉了的张益已乱了心智,面对柳喻莹的推拒根本不为所动,而且还更狂肆地抓住她的肩膀,硬要吻她。 柳喻莹没辙,只好拿皮包打他,「住手,不要碰我。」 「别这样,我真的很爱妳……」张益张开双臂要扑向她,但还没碰到她的衣角,整个人已被人给扛起,丢到沙发上。 柳喻莹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身和心都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先离开这里再说。」古灏月抓住她的手便往外走。 到了马路上,柳喻莹受不了地甩开他的手,「你这是做什么?我不需要你一出现就对我下命令。」 「莫非妳真喜欢和他在一块?」古灏月不悦的质问道。 「我就是喜欢跟他在一起,那又关你什么事?」瞪了他一眼后,柳喻莹快步往前走,把他丢在身后。 「妳就这么气我?看见我就唾弃?」他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叫嚷。 「对,既然你不需要我,那我也不需要你。」她回头应道:「是不是你效忠的义父垮了,你这才想到我?」 这个男人说背叛就背叛、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他当她是谁?他掌控的遥控飞机,要飞、要摔全随他? 「事情不是这样的。」古灏月大步走到她身边,用力箝住她的手腕,「妳就不能好好听我说句话吗?」 「我不听!」柳喻莹挥开他的箝制,快步跑到路旁,挥手招了辆出租车便钻了进去,在他来不及阻止下,扬长而去。 古灏月摇摇头,跟着招了辆出租车追上去。 一到住处,柳喻莹便急奔上楼,一进房里就把门上锁。 可当一切静止,耳畔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却觉得空虚地坐了下来,看着桌子发呆。 「傻瓜,妳到底在做什么?不是一直爱着他、等着他,巴望着他回来吗?甚至想不计一切的原谅他?」她撇唇苦笑,「为何一看见他,妳就乱了方寸,只知道要逃……现在好了,妳逃远了,却后悔了,又开始想他了。」 「真高兴妳会想我。」 蓦地,属于古灏月愉悦的嗓音在她面前响起。柳喻莹一愣,这男人就会在她面前耍「潜入」这招吗? 此刻他就坐在她对面,笑睇着她,「想我也不必用这种爱慕的眼神看着我,何不送我一个吻来得实际些?」 「你--」老天,他怎么又是那副不正经的德行?柳喻莹皱起眉头,「少跟我耍嘴皮子,就算你现在要给我理由,我也不再相信你了。」 「真的吗?」他起身走到她身边,蓄意贴近她。 感受到他的体温,她的身子居然控制不住地发起抖。不该这样的,她早该对他心如止水呀。 「你不要过来,我已经不爱你了。」她说着违心之论。 「不爱却又想念,所以很难受?」 「少来了。」她冷冷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目光转为深幽地看着她,「为了不要让妳再这么思念我,所以我打算回到妳身边,让妳重新爱上我。」 「不需要。」她一脸惊惶的摇头。 「我这么做是为妳好,否则我一走妳又哭天抢地的怎么办?」古灏月扯笑,很多话卡在喉头却说不出来。 「即使哭死也比被你欺骗的好。」 「我--」 「你为什么要伤我的心?知不知道当时我只想死?」柳喻莹忍不住发泄出心底的委屈。 「喻莹!」他痛心的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相信我,我绝不想让妳伤心难过,绝不想。」 「可是你还是做了,如果你是为了卢渊,因为他是你的义父而不得不欺骗我,我无话好说。」她用力推开他,「但是……你根本不爱我,只把我当成棋子,好方便夺走我的一切!」 看着她泪流满腮的模样,古灏月怔仲了。她是这么恨他,而他该怎么告诉她一切原由呢?她又会相信吗? 「唉……」他苦笑一声,「喻莹,我只能说,我当真没要妳伤心难过,总有一天妳会明白。」 「你走,我的生活你不用再介入。」她皱起眉下逐客令。 古灏月大叹口气,「好吧,就给妳几天时间考虑,想念我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立刻回到妳身边。」 「哼!」她不理会他的调笑。 「那……晚安,早点休息。还有那份工作就别做了,我会替妳辞职。」他霸道的径自为她决定,因为他就算度量再大,也不能容忍别的男人对她毛手毛脚。 「你未免太多事了?」 「没办法,谁要妳是我的亲亲情妇呢?」 「不再是了!」她忿忿地顶回去,「我们不再有关系。」 「哦,那我得想想该用哪种关系取代啰,等妳电话。」说完,他打开门离开。 走在路上,古灏月不禁回忆起那天与卢渊谈条件的情形-- 那天在公车总站逃过阿发的追击之后,古灏月并没立刻回柳家,而是等到夜里独自前往卢渊的住处,打算找他详谈。 然而,白天他帮柳喻莹逃逸让卢渊极度不满,说什么也不肯见他,并告诉底下的人如果他硬闯,就要他的命。可是他不畏威胁硬是闯入,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左臂会被子弹划过。 「古灏月,你冒死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卢渊终究是见了他。 「义父,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什么你会是这样的人?把我从孤儿院领回来养育成人,我想不会是为了你的善心吧?」 这些年来卢渊虽未对他表明过自己的黑道身分,可是对他予所予求,他当保镖的丰厚收入几乎全给了卢渊,难道这还不够?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不想瞒你,不错,养你和养其它子弟兵没啥不同,只不过你资质佳又聪明,我才认你为义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能为我所用。」卢渊既已说开了,也不想再隐瞒。 「哈……」古灏月摇摇头。 「笑什么?」他眉一蹙。 「我笑自己实在太迟钝了,竟然没有发现你的真面目。」 「别说废话了,我想你来不会是想把那丫头交出来吧?」 「当然不会。」古灏月语气沉稳地说。 「那你是来做什么?」 「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他挑高一眉,露出一抹狂肆冷笑,「义父,我要偿还你的养育之恩,偿还之后,我与你两不相欠,今后我不必再听你的命令行事。」 「哈哈!原来你心里早有盘算。好,说出你的条件。」卢渊冷冷地回答,目光停在他不停淌着血的手臂上。 没想到这小子韧性这么强,即便受了重伤依旧面不改色的站在他面前说话,一点都不在乎它会不会让他丧命。 「我这阵子为柳喻莹出生入死,早已博得她的信任,如果我将一些重要文件数据偷来给你,那我们就扯平了。」 卢渊撇唇嗤笑,「如此一来,柳喻莹那丫头肯定会恨死你了,你还想回到她身边吗?」 「我没打算回到她身边。」古灏月勾起邪恶笑意,「天涯何处无芳草,她只是个单纯的丫头片子,一时玩玩可以,要我一辈子跟她绑在一起,那我可受不了。」 「原来你根本就……」 「对,或许是自小被你收养,多少感染了你的劣根性。事成之后还望义父给我一笔钱,让我好过自己快乐优闲的生活。」古灏月瞇起双眸望着他,逸出一丝让卢渊胆战的微笑,「你说这点要求会不会太过分?」 卢渊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哼,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不过……这么做和把她交给我有何不同?」 「柳喻莹脾气很拗,你想来硬的,只怕会很费力,而且遗容易把消息走漏出去,但我的方法既轻松又不具危险,就看你的决定了。」古灏月故意装成无所谓的模样。 卢渊凝视着他,已被他说动了。「行,就这么办。需要我给你多少时间?」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够吗?」 「绝对够。不过你要给我的那笔钱可得准备好,我要的不多,一亿就行了。」 「你还真懂得狮子大开口!」卢渊语气充满嘲讽。 古灏月咧嘴一笑,「这跟你得到的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说的没错,卢渊笑开了嘴,「算你狠,就这么决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古灏月扯开一抹笑痕,淡淡地丢下一句:「你多保重了,义父。」 这声「义父」像是最后的告别,在古灏月那别具深意的笑容里,化为一缕淡烟,将永不存在。 收回回忆,古灏月不禁轻吐口气,如今想来,被喻莹误会他并不后悔,只要她安全,什么都值得。 第九章 骆翔东发现古灏月居然什么都没告诉柳喻莹,以至于两人的关系到现在处在凝滞的僵局,没半点进展。 身为他的好友,他怎能坐视不理,特地请来记者将部分消息放出去。 柳喻莹从早报中看到报导,原来卢渊会被抓,完全是靠古灏月的帮忙,他为了得到卢渊的信任,不得不伪装成无情汉、花心男,可到最后自己却是一场空。 古灏月一知道骆翔东做了什么事后,立刻冲到警局找他,狠狠臭骂了他一顿,「你最近很闲吗?没事把这种事公开做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骆翔东大喊冤枉。 「不用。」古灏月眉头皱得紧紧的,「如果真要说我早说了,何必经由媒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希望拿这种事来向喻莹邀功,那感觉很差,只希望她能真心去了解我,即便得从头开始我也无所谓!」 「你还真傻。」骆翔东摇摇头,「如果她一辈子不原谅你呢?」 「我对自己有信心。」 「你……算了,就当我多事吧,你的事我以后再也不管了。」骆翔东看看手表,「对不起,我还有案子得办,晚点回来再继续让你骂吧。」 说完,骆翔东便和其它队员离开警局。 古灏月叹了口气,用力爬了爬头发,跟着离开,但他一走出办公室,却看见柳喻莹站在角落看着她。 「妳……」他吃了一惊。 「我看见报纸,打你的手机却没回应,没有办法之下只好来这里找骆警官,想这消息既是他放出去的,他应该有你的联络方式。」柳喻莹垂下眼,小声地说:「还有……刚刚你们的谈话我全听到了。」 他掏出手机,「该死,居然没电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是想……想妳该了解我。」他尴尬一笑。 「如果我跟骆警官说的一样,一辈子不原谅你呢?」她因为激动而双肩轻颤。 「我……」 「那是因为你爱我不够,根本不够爱我,所以才不在乎我的想法吗?」她捂着小脸,语气颓丧地说。 「不是的。」古灏月用力将她拉进怀中,大声道:「完全不是妳所想的那样。我爱妳!就是因为我深爱着妳,所以希望妳也深爱我,宁可慢慢让妳对我改观,进而信任我,妳懂不懂?」 「我懂。」她激动地点点头。 「只要妳懂,那就够了。」他安慰一笑。 柳喻莹看着他,「这阵子委屈你了。其实换个角度想,是我不够懂你,如果懂你、相信你,就不会误会你了,你怪我吗?」 「傻瓜。」他笑着摇摇头。 「灏月--」她紧紧抱住他,「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不但帮我找出仇人,还为我牺牲这么多……真的谢谢你。」 柳喻莹知道以当时的情况,他若不这么做,她的处境会十分危险。而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却什么都不告诉她,能够想象得到他当时有多难熬了。 「为了妳,这些不算委屈。」他说的是真心话。 「那……那上回你说要跟我在一起,还算话吗?我……我真的好需要你、好想你。」她柔情万千地说出爱语。 他感动得心都酥了,「一辈子都算数。」 柳喻莹开心的笑了,羞赧又喜悦地说不出话来。 古灏月忍不住轻吻她那挂着笑意的唇角,「我们回去吧,让我表现一下厨艺,今晚让妳尝尝我的杰作。」 「好啊!」她还不知道他会下厨呢。 「妳冰箱里总是空的,上回买的肉和青菜吃完了吗?」 「什么?之前放在门口的那些东西真是你拿来的?我刚开始也以为是你,可又告诉自己不可能,怕里面的东西有毒,一看见那袋子就扔掉了。」她一脸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扔的。」 「那妳只靠三餐便当过日子?」他直为她心疼。 「现在有你了呀,有你在,我不会再饿着了。」忍不住满腔感动,柳喻莹再次展开藕臂紧搂住他结实的身躯。「原来……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一直陪伴着我……你为何不现身呢?」 「怕妳一看到我就生气。」 「我当然生气,一想到上回在pub看到你跟其它女人打情骂俏的那一幕,我就受不了。」那晚回到家,她可是哭到天亮呢。 「除了妳,我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但我必须演出逼真才能让卢渊信任我。傻女孩,自始至终我爱的只有妳一个。」说完,他不管这里是不是警察局,低首用力吻住她,将这阵子以来的思念经由这个吻传递给她。 稍稍离开她,看着她被他吻红的双唇,他又将她的小脑袋压向自己的胸膛,让她听着他的心跳声,「仔细听,每一次跳动都是在诉说我爱妳……」 柳喻莹的心口一紧,静静地贴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一声、一声,就好像她心底那份不变的爱。 「我也好爱你,灏月……」 此时他们心心相印、爱意相连,这辈子说什么都再也不分开了。 在古灏月的帮忙下,柳喻莹又回到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看着四周熟悉的摆设,她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些忠心的仆人也让她一一找回来,一切就好像跟过去一样,大家有说有笑的,彷佛所有阴霾都过去了。 「大小姐,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古先生不会背叛您,这下您终于可以松口气。」小陈是最开心的,前阵子他曾找过其它工作,却都没有为柳家工作来得熟稔和快乐。 柳喻莹瞧了在一旁微笑的古灏月,「你们别再这么说了,他已经够得意了。」 「怎么?妳连这种事也要吃醋呀。」古灏月偷觑着她那张计较的小脸。 「我哪有,看你那副贼笑的表情,真不知安了什么坏心眼。」她开他玩笑。 他邪气一笑,「我的确有心眼。」 「啊?」大伙都很讶异地看着他? 他笑着站起来,「你们想不想知道我的野心与企图是什么?」 每个人都好奇的点点头。 「很简单。」他长臂朝柳喻莹一指,「就是她。」 「大小姐!」众仆低呼。 「对,我要她做我的新娘,你们说好不好?」古灏月索性站到椅子上,大声吆喝了起来,惹得柳喻莹满脸通红。 「好呀,好呀,以后家里有了男主人,这才像是一个家。」众人似乎比柳喻莹还要雀跃高兴。 柳喻莹低头,笑在心匠,可是她羞于表现出来,只是拚命摇头。 「大小姐,您快答应呀,快呀。」小陈怂恿催促着,其它人也跟着起哄,搞得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都是你啦!」她羞窘不已地站起身,快步冲上二楼。 古灏月对其他人眨眨眼,「放心,看我的吧。」说完,他便追了上去,在二楼的阳台,他看见了她。 他双臂抱胸地倚着门看着她的背影,「妳怎么了?如果我向妳求婚,妳愿不愿意嫁给我?」 柳喻莹心一动,一双小手紧抓着栏杆,背对着他说:「如果我不愿意,你会怎么样?」 「我会一直等下去,就算等到妳我头发都花白了,我还是会继续等下去。」他抿紧唇说。 柳喻莹勾起嘴角,故意逗他的说:「你想得美,谁要陪你等到头发花白呀!说不定我马上就嫁人了。」 「嫁谁?」他眉心深深蹙起。 「要你管。」她回身靠在栏杆上笑看着他。 「妳忘了,前两天才靠在我怀里说爱我的,况且妳是我的女人。」她是得了失忆症吗?还要他提醒她。 「我是爱你呀,可我们再怎么说也是那种地下情人的关系。」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把妳我的关系扶正。」古灏月走近她,眼神因为紧张而变得騺冷幽凉。 「哈……」她掩嘴一笑,「瞧你,干嘛这么紧张?」 在阳光的映照下,古灏月像尊发光的雕像般挺拔地站在她面前,但他紧锁眉心,「妳这小女人,就会逗我。」 「因为逗你很好玩嘛。」她愈笑愈开心。 「拜托,就只有妳敢玩弄我,而我只会被妳搞得心跳加速、血液逆流。」他闭上浪,重重吐了口气。 见他这么激动,柳喻莹决定不再闹了,否则这男人一火起来,压她上床火爆逼迫,那可是很累的。 「其实我--」 她话还没说完,古灏月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骆翔东打来的。 「翔东,有事吗?」他有预感,这时候翔东突然来电,应该不会是好事。 「昨晚卢渊自杀,在送往医院的途中遭劫了。」骆翔东的语气沉重,「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要你再插手去管,而是希望你小心点。」 「你说什么?」古灏月脸色一沉。 「我说卢渊跑了,你千万要小心,我得去追人了,不多聊了。」虽知道古灏月的反应必然是激动不已,但他实在没空安慰他了。 待古灏月结束电话后,柳喻莹察觉到不对劲,忍不住问:「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 「没事。」他紧蹙着眉,神情凝重。 他知道卢渊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要再让他上当、逃过他的攻击,是件困难的事,不过,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喻莹受到丝毫的伤害。 「对了,妳刚刚说其实……怎么样?」或许她的答案对他而言会变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吧。 「我……我没有要说什么。」他用这种脸色问她,她哪说得出口。 古灏月深吐口气,对她露齿一笑,「算了,不勉强妳,我有急事得去办,这次……」他不想再骗她,「不知哪时候才会回来。」 「你说什么?」柳喻莹紧抓住他,「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他用力抱住她,「好好保重,多加小心,答应我。」丢下这话,他立刻大步离开。 柳喻莹追下楼,「古灏月,你说清楚,你到底要去哪儿?古灏月--」 眼看他跳上车后就急速驶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控制不住地掉下泪来。 他刚刚说什么? 不知道哪时候才会回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又一次说走就走,这次更过分了,竟然只丢下这么一句话就不见踪影! 但不知道为什么,回荡在她胸臆间的除了担心还有害怕,就不知他隐瞒了她什么?会不会出事了? 柳喻莹终于知道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无论是新闻、报纸、广播无不报导卢渊被劫走的消息。这么说来,古灏月突然丢下她,就是去找卢渊了? 也就是说,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才会丢给她一个没有答案的等待。 一整天,她都在仓皇不安中等待着,最后她再也按捺不住地到警察局找骆翔东。 「告诉我卢渊可能的去处好不好?我相信你们一定知道。」一见到他,她就急声问道? 「柳小姐,如果我们知道他在哪儿,早就去抓人了。」骆翔东见她那副惊慌样,眸光一黯,「该不会是灏月去找他了吧?」 「对……」她掩住脸,忍不住悲从中来。 骆翔东暗骂了声,「早知道就不该让他知道,我只是想提醒他注意一下安全。」 「他一定清楚卢渊一获得自由,我就肯定不安全,所以才去找他的。」柳喻莹握紧拳,「他……他临走前跟我要那个答案,为什么我就是不肯说……为什么?」 她喃喃念着,愈说愈伤心,「其实我心里早就答应他,答应成为他的新娘,早就认定是他的人……天呀……」 「即便妳没说,他还是深爱着妳,他对妳的爱绝不是妳所能估算的。」骆翔东见她这么伤心,不禁安慰道。 柳喻莹抬起脸,对他点点头,「谢谢,我知道,我打从心里知道的。」 「妳先回去吧,找卢渊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这样我才能在第一时间看见灏月。」她微蹙着眉心,恳切请求着。 「绝对不行,如果他知道了,铁定会将我大卸八块。」骆翔东想了想,又道:「我派人送妳回去,并派一些人手到妳那儿保护妳。」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来的,如果卢渊真要我的命拿去没关系,真的!我只要灏月好好的。」 「我知道,可是--」 「算了,那我走了,你也不用派人送我。」柳喻莹摇摇头,失望的离开了。 骆翔东轻叹口气,「灏月,你到底去哪儿了,有线索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这样未免太莽撞了吧?」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接听竟是古灏月的声音-- 「灏月,你在哪儿?」 「你知道卢渊在阳明山还有间别墅吗?」 「听说过,但确实的地点并不清楚。」 「该死!」古灏月暗咒一声,「我是找到了,不过我对这里不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地点。」 「你的意思是卢渊藏身在那里?」骆翔东急切地问道。 「极有可能。」他气息微喘地说。 「喂,你怎么了,怎么喘得那么厉害?」骆翔东觉得不对劲。 「没什么,你快带人来,我猜测位置应该是在东南方向,但不是很确定。」古灏月紧闭下眼,汗水从额上滴落。早在之前,他就跟卢渊的人起了冲突,腿受了伤,现在又定那么远的路,气力已快用尽。 「好,那随时保持联络。」骆翔东挂上电话,随即领着一队弟兄,开车往阳明山而去。 这时候还站在警察局外,不知去哪寻人的柳喻莹,突然看见骆翔东带领大批警察离开,觉得事出有因,说不定他有了古灏月的消息。 她立刻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示意司机追上前面的警车。 「司机先生,请你快点……」 「小姐,我已经很快了。」司机纳闷地问:「通常都是警察追着人跑的,妳干嘛要追警车?」 「别管那么多,你别跟丢就对了。」她心急如焚地直盯着前头,就怕一个闪神跟丢,那就糟了。 「是是。」司机没辙,追警车倒是他开车十几年来第一回,或许有什么好戏可看,怎么能给跟丢了呢? 一路上柳喻莹不断地对上天祈求,但愿能让她找到古灏月,一定要让她找到他。 第十章 柳喻莹坐在出租车里,心里觉得很奇怪,警方为什么要跑来阳明山,而且只在这一区打转呢?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辆警车停在她搭的出租车旁边,她一转首就看见骆翔东朝她走过来。 「柳小姐,妳真的很厉害!」 他不知是该佩服她的毅力还是骂她笨。 他掏出钞票递给司机,口气不善地说:「你走吧。」 司机不想与警察起冲突,拿了钱便赶紧走人。 待出租车开远后,骆翔东看着柳喻莹说:「妳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我管不了这么多,我只想见他。」 「妳……」他抓抓头发,突然发觉她跟他心上人连四季一样难缠又难搞。 「上车吧。」总不能把她搁在这里,他只好将她带上警车。 待两人坐进车里后,他想了一会儿才说:「妳不该出现在这里,我还是派人送妳下山。」 「你如果强逼我下山,我还是会再上来。」柳喻莹固执地瞪着他。 「妳还真是--」他话还没说完,身上的无线电突然响起,他立即拿起来,「我是骆翔东,怎么样了?」 「找到了。」 「好,我马上过去。」骆翔东立即命属下开车到队员通报的地方,果真看见一栋三层楼的别墅。 「小林,柳小姐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让她离开车子。」下完令后,他立刻开门下车。 「我不要待在这里,让我一起去。」明知古灏月就在那里面,她却只能在这里等着,这教她怎么待得住。 「柳小姐,妳去了只会帮倒忙。」 小林的话让柳喻莹静默了下来,她眉头深锁,两只小手紧紧交握着,一颗心提得高高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十几分钟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距离太远,她只能看见屋子却不清楚实际状况。 「请问……通常这样没有半点动静,是好还是坏?」她开口问着驾驶座上的小林。 「可能还在观察中吧。」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别墅那里就传来激烈的枪响,柳喻莹一颗心登时提高到喉咙,用力拉着把手想冲下车,无奈车门却打不开。 「求你让我过去吧。」她哭嚷着央求。 「不行。」在这种危险时刻,他怎能让她出去,万一她出事了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枪声乍止,又等了一会儿,就见警方将卢渊给铐上手铐押了出来,但柳喻莹却始终没看到古灏月的身影。 好不容易等到骆翔东回来,小林才让她下车。 她拔腿急冲向他,急切的问:「灏月呢?告诉我,灏月人呢?」 骆翔东眉心紧蹙,显然有些为难。 「他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在那……」 突然,她住嘴不说,因为她看见两名警察扛着他朝他们走过来。 「灏……灏月!」柳喻莹强忍泪水,看清楚那紧闭着眼、满身是血的男人,正是那个爱逗她开心,用命保护着她的古灏月。 「灏月……灏月……」她立刻奔了过去,口里焦急的嚷道:「他怎么了?你们快告诉我他怎么了?」 「柳小姐,妳冷静一点。」骆翔东见状,立即抓住她,「灏月得赶紧送医院,否则怕会……来不及了。」 「来不及」这三个字让柳喻莹傻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古灏月,「我……我跟他们一起去。」 上了车后,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喊着:「我爱你,灏月,我知道你听得见,是不是?你还记得吗?既已烙了印,我的心和人都是你的了,当然也认定是你的妻子……你懂吗?是我不好,你该怪我……怪我吧,灏月……」 突然,她发现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下,不禁急声问:「你听见了,所以你在响应我是不是?」 他虽然没有回答,但她发现他眼角闪着晶莹的泪光,惹得她又止不住泪水狂流。 她俯身吻掉他的泪痕,在他耳边轻喃道:「灏月,你一定要撑下去,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答应我一定要撑下去,否则我会气你一辈子、恨你一生一世。」 她的一番话让车上的其它人都为之动容,他们相信古灏月一定听得见,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是灏月身上的东西,交给妳保管了。」骆翔东将手中的纸袋递给柳喻莹。 「他没事吧?」她一直告诉自己「他没事、他没事」,否则她铁定会崩溃, 「嗯,妳要相信他,更要相信自己。」骆翔东也只能这么说,毕竟古灏月伤得太重。其实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古灏月让卢渊逃逸,他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知道,我会的。」她用力点点头,给自己一抹信心的微笑。 「我得回警局一趟,顺道送妳回去吧,妳也累了一天,需要休息。这里妳不用担心,有其它队员守着。」 柳喻莹摇摇头,「不需要,谢谢你,我答应过他会一直守着他,等他张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一定是我。」 「妳……唉,好吧,但千万别逞强,累了可以请其它人送妳。」 「嗯,我知道,你去忙吧。」她强自一笑,直到他走远后,她才发现自己早已虚脱无力了。 找了张椅子坐下,她看着手中的袋子,里头有他的手机、项链、手表,还有皮夹。 她一一拿起来摸着、看着,彷佛这样就能够触及到他一般,给自己一些安全感,假想他就在她身边。 拿起沾有他血的皮夹,打开一瞧,她不禁愣了一下,皮夹里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呀。 她赶紧拿出面纸,轻轻擦拭着上头的血渍,就在她翻到背面时,上头的几行字让她吃了一惊-- 看着这张照片,第一眼我就确定了一件事……妳注定是我的女人。 原来,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收保镖费用的? 原来,他早就爱上了她……光由一张照片就爱上她? 她虽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可是证据在此,他的心意赤裸裸地承现在她眼前! 灏月,我也爱你呀,你绝对要撑下去,一定要! 她双手捂着脸,不能自己地痛哭着。 「小姐,妳的脸色好苍白,要不要去躺一下?」经过她身旁的护士见状,立即关心的上前问道。 「我没关系。」柳喻莹抬起头,发现她是刚刚将古灏月推进手术室的护士之一,「护士小姐,现在正在手术室里动手术的那位先生,情况怎么样了?」 「这我不清楚,将他推进去之后我就出来了,不过他伤得还真重,医生说他能撑到医院已经是奇迹了,既是奇迹,那一定还有更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喜悦等着妳。」护士小姐轻柔地笑说。 她的话给了柳喻莹一股安定的力量,「谢谢妳,我会期待奇迹的。」 拭去泪水,她起身走到窗边,虔诚的向上苍祈求,祈求古灏月平安度过这次的危机。 柳喻莹批阅完公文后,利用剩下的时间翻阅着商业杂志。自从重新接手公司后,她便将许多心思放在上头。 当然,公事之外,陪伴小肉包是她最快乐的一件事,因为她可以从他身上看到古灏月的影子、想着他的模样。 「大小姐,您累了吧,晚餐都没好好吃,要不要我准备一些点心?」小陈领着新来的女佣敲了下房门,走了进来。 「不用,我一点都不饿,如果真饿了,我会到厨房找吃的。」她抬起头对小陈笑了笑,「这位是……」 「她叫玉如,以后厨房的事由她管,我带她来是想问大小姐想吃什么。」 「玉如,妳好。」她甜甜打着招呼,「真的不用了,你们去忙吧。」 「哦,那好吧。」小陈只好带着人退下了。 他心想这一年来大小姐成长了许多,只有能自己做的就绝不假手他人,是因为古先生已经不在给了她的刺激吗? 唉,大小姐一定不知道她表现得愈是冷静,愈是让他们心急。 待他们离开后,柳喻莹又开始翻着杂志,突然一阵风吹拂而过,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起身正欲关窗,却顿住了动作。 她的眼眶浮现水气,抓着窗帘的小手发起抖来,下一秒她已急速冲出书房奔到楼下,把正在客厅里整理房子的小陈与王叔都吓了一跳。 柳喻莹站在外头的鹅卵石小径上,微笑地看着前方那位身材颀长、相貌俊帅的男子。 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对她俊魅一笑,眨眨眼说:「想我吗?」 「想……好想……」她轻咬住下唇,心在颤动,「整整一年了,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 站在客厅看着这一幕的王叔小声的问:「这……是我老花眼吗?」 「不知道,我可能也『脱窗』了。」小陈也呆了。 「不是鬼……」王叔的声音发抖了。 「现在又不是农历七月。」小陈撇撇嘴,直摇头。 「那意思是……他没死了?」王叔这才笑出来。 「那还用说,不过现在不是我们表现好奇的时候,还是闪人比较实际。」小陈抓着他赶紧避开,免得成了让人讨厌的电灯泡。 古灏月张开双臂,「过来。」 「灏月……」柳喻莹急步奔向他,一双小手摸着他的脸、他的身体,「好了,你完全好了?」 「嗯,医了六个月又做了六个月的复健,我的身子终于可以动了,而且还活动自如呢。」他怕她不信,用力甩动左手给她看。 当初他因为受了重伤,手术后虽救回一命,可左边身子却失去原有的灵活度,由于他是缉拿卢渊归案的重要功臣,政府便用关系将他秘密送往美国治疗。只是在这段期间里,柳喻莹完全没有他的消息,只知道他出国治疗,可目的地、去多久完全不知道,她只好埋头工作,好让时间过快一点。 如今终于见到他健康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开心得说不出话来。 感谢天!感谢上帝! 禁不住内心的激动,她用力抱住他,「以后我不准你再离开我,永远都不准。」 「因为急着想见妳,我才乖乖配合医生的治疗、努力复健,但还是耗掉了一年时间,让妳久等了。」他的下巴紧抵着她的头顶,给她最热情的拥抱。 「只要你康复,再久也没关系。」她知道今天将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你饿了吗?」 「饿了,饿了一年。」古灏月意有所指地说。 「你……讨厌。」握住他的手,她笑着将他拉上楼,走进一间房间,指着婴儿床内的小人儿,「你看。」 「他是?」他眉头一蹙。 「他是我们的小肉包。」她一脸喜悦的看着他说:「这一年来你不在,都是他陪着我,从发现有了他,然后在我肚子里成长,直到出生,听见他的哭声,让我好满足。」 「他……」古灏月没想到这次回来,会多了这么一样珍贵的礼物,他想摸摸他,却又怕弄痛他,「他多大了?」 「快三个月了,在你送往美国时,我正好发现有他。」柳喻莹笑看着躺在婴儿床上、睡得香甜的心肝宝贝,「他还没有取名宇,我等着你回来为他取名字,现在大家都喊他小肉包。」 「小肉包?还真像。」古灏月深吸口气,语气渴望的问:「现在我可以抱一抱他吗?」 「当然可以。」柳喻莹抱起儿子,然后放到他手上,「小心,别吵醒他。」 古灏月小心翼翼地接过儿子,感受怀中那软热会呼吸的感觉,再看看baby吮着奶嘴的可爱模样,他的心瞬间涌现一股热流。 老天,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这是多么甜蜜的负担呀。 「可以了,把他放到床上吧,抱久了他会赖着你喔。」柳喻莹接过手,轻轻放回那张布置得温馨的婴儿床里。 「让他赖着没关系,我喜欢让他赖着。」他满心都是浓浓的父爱。 「小心,我可是会吃醋喔。」 柳喻莹笑着将他拉出婴儿房,来到她的卧房,「这间房我都没有变动过,因为里面有你的气味、你的影子。」 「喻莹!」古灏月感动的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抬起她的下巴,低首在她的红唇印上他的吻,「在医院手术前,妳直在我耳边喊着我的名字,还答应我的求婚,我想这就是一直支撑我走下去的力量。」 「你都听到了?」柳喻莹张大双眼,还以为那时他早已昏迷过去,她说了些什么他都不知道? 回想当时他手术后,他们连让她见他一面都不肯,连夜将他送到国外,让她心痛,心碎了好久。 「嗯,听见了,虽然有点像在作梦,但后来我证实了那是真的,是妳一直陪着我。」他从耳朵里掏出一样小东西,「就是它告诉了我。」 「这是……」她疑惑地看着它。 「忘了吗?我曾在妳身上装窃听器,它便是接收器,当时它将妳说的爱语全记录下来了,而这也是一年来陪伴我的重要力量。」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把窃听器装在我身上哪里?」她好奇的问出心里的疑惑。 古灏月笑着拉近她,指着她从不离身的项链,「第一次送妳到公司时,它不是落在车上,其实是我偷偷解下,在开车时暗中在坠子上装上窃听器。」 「老天,我被你骗了好久。」倚在他怀中,她柔柔地说:「这一年来我好想你,可是他们好过分,事前不告诉我就将你送走,事后又不肯让我见你。」 「对不起,我为他们跟妳说对不起,当我知道身在国外,妳又完全不知我的去向与现状时,我恨不得一个个揍昏他们。」他同样气得不得了。 「他们到底是哪个机构?怎这么不通人性?」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不重要。」他温柔一笑,「重要的是我能再与妳重逢。」 古灏月将她轻轻推倒在她身后的大床上,低沉的笑声缓缓扬起,「我真的饿了,大餐正要开始。」 他的手探至她敏感的地方,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焚上柳喻莹的心间、窜上她的末梢神经,让她控制不住地狂喊出声。 他以柔情席卷她的身子,在她情不自禁地呻吟下与她合而为一。 瞬间,火焰急燃、浪潮漫漫,他俩像是已濒临引爆点,一触即发地不停加温再加温…… 接下来,火热的漩涡一个个翻涌而来,淹没了他们、吞噬了他们…… 激情过后,古灏月明亮的眸子紧盯着她,「哪时候有空?」 「想做什么?」她的发湿贴在脸上,笑中带媚地回望他。 「当然是结婚了。」他光裸的上身仍沁着细汗,「虽然我早当妳是我的妻,可我这是要给妳跟孩子一个正式的名分。」 「灏月!」她感动地笑着,「什时候都有空。」 「那就交给我办了,我会筹备一个最盛大的婚礼。」他轻啄她的下巴,「这可是我最期待的。」 「我也很期待,那我就可以从『情妇』的位置光荣退下了。」柳喻莹开心地抿唇笑着。 「那我也可从『情夫』的身分光荣升级了。」 柳喻莹心头一热,主动献上自己的吻,两人的欲火再次点燃,波涛汹涌的激情冲击着他们。 最后,只剩下最原始的神魂颠倒…… 坐在飞机上,柳喻莹嘴角挂着微笑。 「在笑什么?」古灏月好奇的问道。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心想爸妈一定会为我高兴。」如果父母都在天国,等下飞机一起飞,她就更接近他们了。 「妳还真善感。」他淡淡一笑。 「可能吧,不过我发觉我现在很容易满足。」她快乐地对他做着鬼脸。 「妳真调皮,等下会有让妳更感动的事发生,妳要有心理准备。」他揉揉鼻子,故意卖着关子。 「真的吗?」她前后左右看了看。 「妳在看什么?」 「看有没有人突然捧着一千朵玫瑰出现在我眼前。」她着实想不出来古灏月会做出什么浪漫的事,这应该是最大极限了。 「拜托,要送花也是我送,请别人送那多没意思。」他摇摇头说。 「那到底是什么嘛?」柳喻莹开始好奇了,不知道这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别急、别急,马上就知道了。」古灏月伸手揽住她的肩,让她的脑袋枕在他肩上,「等会儿出现了,我会通知妳?」 「你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她靠在他肩上,眨着眼问道。 「跟妳学的。」 「我才不会这样呢。」她不依的反驳。 这时空中小姐叮嘱乘客系好安全带,飞机就快要起飞了。 「妳快点看。」古灏月指着窗外说,「感动出现了。」 「什么?」柳喻莹赶紧把脸贴向窗边,看着飞机慢慢向前滑行,「这有什么好感动的?」 「不要移开视线,仔细看着那边。」他指着某个方向说。 柳喻莹瞪大眼等着,当飞机开始离开地面,不久……她终于看见了! 那是什么?好像是用一堆粉红色的花束排列而成的心形记号,下头还排上「i love you」。 老天,这让她感动得无以复加。 「灏月,你好坏。」她捂着脸,泪水从指缝落了出来。 「喜欢吗?」 「我好喜欢,谢谢你。」她激动地抱住他。 蓦地,四周响起鼓掌声,吓了柳喻莹一大跳,猛地抬头瞧去,她看到的是机舱内所有人手里都拿着一颗心形水晶,跟着,有人慢慢哼出一段前奏,接下来是古灏月为她引吭高歌-- youaskhowmuchineedyou mustiexin ineedyou, ohmydarling likerosesneedrain youaskhowlongi''llloveyou i''lltellyoutrue untilthetwelfthofnever i''llstillbelovingyou holdmeclose, neverletmego holdmeclose, meltmyheartlikeaprilsnow i''llloveyoutillthebluebellsforgettobloom i''llloveyoutillthecloverhaslostitsperfume i''llloveyoutillthepoetsrunoutofrhyme untilthetwelfthofnever andthat''salong, longtime untilthetwelfthofnever andthat''salong, longtime (that''salong, longtime) 「这是donnyosmond唱的一首西洋老歌『thetwelfthofnever』,妳不是说一万年不够吗?那么『天长地久』呢?在美国一年,我苦学这首歌,就是等着献给妳。」古灏月笑意盎然的说,温柔的眸子里满是对她的深浓爱意。 「天!」柳喻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的歌声很有磁性,光听就让她融成一摊水了。 「还有他们手里的心形水晶,每一颗都代表我爱妳的心,有这么亮、这么多。」 柳喻莹再也顾不得有这么多旁观者,猛地抱住他,深情地吻住他。 她相信她会幸福满满,这辈子、下辈子都被他这份爱意所笼罩…… 【全书完】 ※ 文中引用的歌曲「thetwelfthofnever」,作词者是paulfranciswebster。 ※ 想知道骆翔东与叛逆小太妹连四季的精采爱情故事,请看珍爱2821《恋你,无可救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