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平行的死亡》
哥谭副本
看不到边际的浓墨般的天空,以及看不到底的高楼黑暗下方。
在飞扬的裙摆之下,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晦暗与明亮掺杂着的灯光点点,仿佛是一个由参差不齐的钢筋混凝土的高楼构建而成的,正在安静的沉眠着的怪物。
你站在楼顶陈旧的边缘,微微倾身向前看去,前方是没有栏杆的空无一物,在顶楼夜晚的大风下,细薄的纱质黑裙紧紧的贴合着你的身躯,本应由于位于高处而本能紧绷的身躯却缓缓的放松下来。
下一秒,你就像是要投入黑暗的怀抱一般的轻跃而下。
仿佛是无力扇动残破翅膀的黑色蝴蝶,在重力的引导下迅速的下落。
迅烈的风疯狂的刮过你的脸庞,你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地面,轻轻的阖上了眼眸。
等待死亡,等待脱身。
然而下一刻,你的身躯便一顿,被呼啸而来的黑色披风裹住了视线,肌肉结实的手臂揽着你的腰肢,侧脸传来冰冷坚硬的装甲感,你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黑色尖耳面具下,线条冷硬的坚毅下巴。
你愣了一两秒,才习惯性的马上放松了自己的身躯。
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你移开视线,暗暗无力的叹了一声。
穿着黑色装甲和披风,在楼间展开巨大的滑翼,如同蝙蝠般轻易自如的穿梭滑行着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你的叹息,面具露出的一双冰蓝色的眼眸牢牢锁定了你。
你抿起了唇,有些不适的躲避着他的注视,男人的目光太过深邃和沉重。
在没有弄明白这个世界的情况之前,你打算先表现的温顺而安静,就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大概是看出了你的妥协,他也偏转开了视线,微仰下颌,注视着前方的路线。
最后一个流畅的滑行,你们降落在了一栋楼房的顶层,双脚着地的那一刻你便脱离了他的怀抱,后退两步以后,安静沉默的看着身前的男人。
一身黑色光泽的护甲,身后静静垂着的漆黑披风,情绪不快一般的紧紧抿着的唇与克制沉稳的呼吸,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他也给你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马上就要没入黑暗的捕食者。
你后退了一步。
低垂着撇开脑袋,你大概猜到了,他应该就是这次的“看护者”,也就是你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的“重要之人”。
一般,“看护者”见到你有类似自杀等伤害自己的行为,都会非常的...不高兴。
你看到他在身侧紧紧的攥着拳,又慢慢松开,反复几次以后,才忽然上前,将你的脑袋按在了胸口,这像是一个过分压抑的拥抱,你才突然感觉到,冰冷的弧形护甲下,男人胸口有些激烈的起伏。
你垂下眼睫,“对不起。”你自然而然的开口道歉,即便脸庞同时也露出柔软恐惧的后悔情绪,你的心中依旧平静的毫无波澜。
太多次这样的情景,让你已经没有办法对此有什么触动,你甚至早已放弃尝试开口去解释什么。
况且即使是努力的去证实,现在的你并不是从前和他日夜相处的人,带来的也往往不会是好结果。
“这个月,第十二次。”男人如同磨过沙砾般低哑沉稳的嗓音在你头顶响起,你轻微的瑟缩了一下。
微弱的懊悔感涌上了你的心头,这个世界的你,似乎有很强烈的自杀倾向,虽然几乎每个世界的你,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一点,但这次的“你”,从你穿过来就发现自己半夜摇摇欲坠的站在顶楼,就可以看出来,恐怕是一个自杀的“惯犯”。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对于只能通过死亡来回到现实世界的你而言,失去“看护者”的信任,被牢牢的看管着无法自杀,就意味着无法脱离这里。
你垂下了眼睫,在风中发丝微乱的脸庞低垂,露出柔软的沮丧和失落情绪。
“对不起。”你讷讷的再次轻声道歉,想要借此先放松对方的情绪。
对方没有回应,你扬起了头,便看见男人低头看你的样子,面具露出的蓝眸因为背光而显得异常深沉晦暗。
你看着他目不转睛的视线,突然微愣的感觉到了,“你”也许是从不道歉的?你咬了咬唇正想挽回的说些什么。
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收臂将你更重的抱在怀里。
“希望如此。”
他的声音在耳边听来非常性感而低沉,仿佛是从胸口深处发出的一样。
你被安置在了一栋巨大豪华的别墅里,韦恩庄园,在进入的时候,你瞟了一眼上面的牌子。
坐在昂贵柔软的沙发上,你低着头看着膝盖不说话,并不是因为太过奢华的场所而带来的拘谨,你已经来来回回的去过好几个世界,也有过几个月的贵族小姐经历,那时你的“看护者”是那副身体名义上的兄长。
那几乎可以算是你经历过的,最艰难坎坷的世界之一,性格傲慢而控制欲强烈的兄长,惩罚犯错的仆人时使用的可怕冷酷的手段令人胆寒,加上庄园里死板而拘束的氛围,只能趁着兄长外出而拼命恶补贵族礼仪的你,每日都惴惴不安的担忧着被发现,还要在言语举止上都小心翼翼的讨好着,性格莫测多疑的兄长无法忍受你任何擅自脱离他掌控的行为,擅自决定死亡的后果是被他脱下了奢华的礼裙,浑身赤.裸毫无尊严的关在地下室,最后你只能尽可能的保持温顺的模样,才获得被他亲手抱出囚室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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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空洞的想着最后你吞下纯金的首饰自杀的时候,那个一向矜持傲慢的金发男人,低着头看你断了最后一口气时,露出的那种神情。
啊,说起来,那个纯金精致的小耳环,还是他送你的生日礼物。
如今想起这些事情,你连想要叹息的心情也没有,只是每个人都各自为自己想要的而努力罢了。
你想要离开,而兄长想要你乖巧美丽如花瓶,接受他的一切安排,因此你才会在他为你的无名指带上银戒的那天晚上,主动给予他亲吻,在他放松心绪离席的一刻,有机会摘下耳环吞下。
所以,你如果要达成自杀的目的,就必须要知道,现在这个将自己裹在漆黑护甲和披风之下的男人想要什么。
如果是爱情的话,意味着难以控制的亲密,依恋和利他性,最盲目的感情,但也许也是对你最有利的。
你起身缓缓的走到了窗前。
那个男人在将你带到别墅以后就驾着弧度流畅漆黑的装甲车离开了,你仰头看着映在天空黑色的幕布中的蝙蝠形状的灯光。
这是你第一次,在被阻止了自杀以后,“看护者”马上急急离去的情况,但也许,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在经历了好几个世界以后,你知道什么时候自杀能有最高的成功率,是最安全的,当然不是现在,你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你后面的年纪微长却丝毫没有老态,背脊笔挺的管家先生。
“小姐,韦恩少爷希望您早点休息。”一口纯正优雅的英式腔调缓缓道,管家没有丝毫顾忌的在你面前提及蝙蝠侠和韦恩为同一人的秘密,你却并不能体会到这份被给予的信任有多么难得。
你并不知道那个将自己浑身装备起来,披着漆黑披风的男人去了哪里,正在做什么,你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吃点管家为你做的点心,然后乖乖的躺到床上好好休息。
管家阿尔弗雷德在收拾好韦恩庄园里唯一的小姐用过的餐具以后,也迎来了他的少爷,他从蝙蝠洞深深的升降电梯里走出来,甚至还未脱去他的装甲。
那胸口冰冷的机械护甲上还带着划痕和枪弹的硝烟味,阿尔弗雷德知道今晚的罪犯已经再一次被蝙蝠侠抓获,他的少爷相信,只要给隐藏在黑暗里的罪犯施以同样在黑暗中的蝙蝠侠给予的恐惧的压力,这样下去,犯罪率就会得到控制,这个城市也依旧有救。
但也只有他知道,蝙蝠侠,在层层刀枪不入的装备下的布鲁斯韦恩,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
一个失去了太多的,挣扎在黑暗的泥沼之中,却以难言的意志力一心向着光的普通人。
“少爷,我要提醒你,小姐已经安睡了。”他看着蝙蝠侠从回来以后就向着少女房间,一刻未停的脚步,出声道。
而那个少女,就是作为普通人的布鲁斯韦恩尚未失去的。
也是他的少爷和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联系之一。
有着严重自杀倾向,抑郁症重度的恋人,正如同这个病入膏肓的哥谭。
他不知道她带给蝙蝠侠的是一份救赎,还是更多的痛苦。
“哥谭会好起来的,她也会好起来的。”
在最后一次他们谈论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蝙蝠侠正坐上蝙蝠车的驾驶座,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低沉的这么回答。
那神态和每一次他在夜晚准备出门打击犯罪的时候并无不同。
坚定的,如同他执着守护着哥谭的心。
端起盘子的阿尔弗雷德在路过房间时,透过门缝,看着坐在少女床边的凝视着她,男人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的侧影,叹息着摇了摇头。
无论是站在高处俯瞰哥谭,还是坐在床边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蝙蝠侠永远都是以这样的神情,这样沉默的眼神。
哥谭副本
你这次的“看护者”是一个亿万富翁的遗孤,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同时也是夜晚神出鬼没,惩奸除恶的蝙蝠侠。
对于布鲁斯,八卦杂志热衷于挖掘他的各种绯闻,比如周一和某个封面模特共用晚餐,周三又和某个声名鹊起的舞蹈演员相携出席之类的花边新闻。
你看到倒是不觉得生气,这些大概是他故意营造的纨绔公子哥形象,在不影响你的情况下,你也不在意“看护者”的私人生活。
而且你觉得,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孤寂可怜的人,他大部分白天的时间都在睡觉,也许是因为晚上忙着抓从阿卡姆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罪犯太疲惫,下午的时间都花费在锻炼上面,只有晚餐后有一点点私人的时间。
在没有什么案件发生,蝙蝠侠闲下来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跑出去参加有钱人的聚会,也没有像杂志里说的那样去请一大堆模特在别墅里开泳池party,很多时候他的娱乐活动就只是搂着你在庄园空旷的电影院里看看电影,长长的餐桌上也只有你们两人,晚上将你抱在怀里睡觉的时候,你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上有非常多的伤痕,新旧夹杂,大概都是作为蝙蝠侠和罪犯搏斗的时候留下的。
当你抚摸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疤的时候,他的呼吸会变重一些,也会微微的阖上眼,然后低头亲吻你。
让你连问他这些伤痛不痛的机会都没有,但他大概也是不在意的吧,你想着这几天感受到的蝙蝠侠的处事方式。
蝙蝠侠,一个对哥谭有极端偏执的英雄,强烈的自我牺牲倾向,阴郁孤独,你并不觉得你能理解他,但这并不妨碍你感受他的伟大。
最近的哥谭似乎平静了不少,或许是真的迫于蝙蝠侠的威慑力,罪犯们都夹紧了尾巴,你也表现的很乖,不搞事不寻死的度过了这个月剩下的十几天。
所以你们有了很多的相处时间,你也很珍惜,因为这对于你了解他有很大的帮助,也对你自杀方案的谋划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对于他布鲁斯韦恩的一面,他在媒体面前保护你,你也和他一起参加过各种富豪们的慈善晚会,当觥筹交错的酒杯让你不适时,他便带着你离席。
对于他蝙蝠侠的一面,你参观过他的蝙蝠洞,就在韦恩庄园的下方,那是一个很冷的地方,即使从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就一直拉着你的手,你也还是看了几眼就马上就受不了的跑回了上层的别墅里,明明提出要来看的人是你。
而无论是作为布鲁斯韦恩,还是蝙蝠侠,他都对你很好,他明明不是一个很有时间的人,却还是因为担心你的“病情”加重而尽量抽出时间陪你。
他担心你孤独,担心你情绪不安,也担心你会有突然的自杀行为,他大概嘱咐了阿尔弗雷德在他不在庄园里的时候好好看着你。
你没有办法在这个无处不在,又滴水不漏的老管家眼皮底下做出什么小动作。
你在韦恩庄园里待了一个多月,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
蝙蝠侠刚刚从哥谭夜巡回来,一边脱掉了冰冷的护甲,从无所不能的蝙蝠侠,变回了那个普通人布鲁斯。
你的视线在布鲁斯走进房间的时候就一直跟随着他,在他走到吧台上倒一杯咖啡的时候,你看到灯光打在他的侧脸,男人的脸庞毫不掩饰的透着些微厌倦和疲惫的神情。
在他拿着杯子向你走来的时候,你下意识的绷紧了身躯,他却很自然的伸臂圈住了你的肩膀,靠向身后的沙发垫子。
他抬起目光停留在前方的电视上,你正在看一个无聊的明星访谈节目,你抿了抿唇,看向电视打算接着看下去。
电视里激昂高亢的粉丝欢呼声中,你突然听到布鲁斯没有刻意压低,却还是有些沙哑的声音,仿佛还带着那个从黑暗的夜风中而来的,沉默寡言的蝙蝠侠的味道,他问道,“喜欢这个人吗?”
你微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那个在粉丝欢呼声下,从幕布后面走出来的男星有些眼熟,大概是你们上次看过的一部爱情片里的男主角,在电影里他扮演的角色专情而温柔,可是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个节目也只是你无聊的时候,随便翻出来看看的。“他是谁?”你困惑的反问。
他像是觉得你的反应有趣,忽然低声的笑了起来,脸上冷硬阴郁的线条变得柔软,他又搂紧了你的肩膀,“没什么。”
你还在迷惑他的反常,就听见一阵刺啦响声,电视里的画面变成了雪花,你刚扭头想问布鲁斯电视是不是坏了。
结果在短暂的电视信号混乱以后,扩音器里就传来一阵疯狂的大笑声。
安静温馨的氛围被猛的打破了。
你可以感觉到布鲁斯环抱着你的手臂变得僵硬起来。
“joker......”
你听到他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以及几乎要漫溢而出的愤怒。
你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你愣了愣,看向电视里那个肢体和表情都极度夸张的绿发男人,脸上扑着肮脏的□□,嘴角延伸出鲜红的劣质涂料。
他劫持了电视信号吗?你听着他宣称自己在哥谭的各个地方埋下了炸.弹的胡言乱语,这个小丑的行为显而易见的是在挑衅蝙蝠侠。
你看着布鲁斯的表情再度变得冰冷,那是属于蝙蝠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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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副本
布鲁斯韦恩独自静静的站在空旷的房间里。
面对着壁炉上方那副绘着一对夫妻的画像。
从窗户中透进来的逐渐昏黄的阳光拉长了他的身影。
“少爷,您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下午了。”
“........我知道,阿尔弗雷德。”半晌,他才给予了担心的站在门口的管家沙哑的回应。
“我只是.......”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他的声音像是隐藏在黑暗中一般的低沉。
“我做了一切我能做的事情,不,也许还是不够好......”他又将目光投向了画像。
蝙蝠侠明明不是无所不能的,却总是将一切的责任都归于自己,这种想法太过沉重和让人抑郁,他有些担心他的少爷。
阿尔弗雷德没有对他这种钻牛角尖的自言自语做出回应,而是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少爷,现在这个时间,我该去接小姐了。”
少女和奎泽尔医生预约的咨询在下午五点的时候结束。
“还是说,您想去?”阿尔弗雷德从口袋里取出车钥匙晃了晃。
布鲁斯只停顿了一下,就走过去伸手接了过来。
见他终于愿意从房间里出来,擦肩而过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不要生小姐的气。”
蝙蝠侠回以沉默,依旧向门外走去。
他只是担心失去她。
阿尔弗雷德叹了一声,看了一眼这个庄园已经逝去的老爷和夫人的画像,缓缓将这个房间的门阖上。
当你告别了奎泽尔医生,从她的私人咨询室里出来,往熟悉的黑色汽车那里走去的时候。
你看见的却是正单手倚在车门前,领带松散,脸上有着浪荡又柔软的笑容的布鲁西宝贝。
也许是那一瞬间你脸上的表情太过惊愕,他在绅士的接过你的包,关上车门以后,他的神情就稍稍恢复了你所熟悉的冷峻。
“在外面,我得这样。”在俯身为你系上安全带时,他用低沉的声音解释了一句。
你看着他凑近到你胸口的微乱的黑发脑袋,连忙表示理解的含糊应了几声,扣上安全带,布鲁斯从你身前直起身,一只手臂搭在你后面的车座上,侧着身用蓝色的眼睛认真的看了你的表情很久。
“好姑娘。”他冲你慢慢的笑起来,这个笑容很温柔。
你看着他的笑容,眨了眨眼睛,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冷战结束了。
“我们去哪里?”你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在车拐入一个陌生的街道的时候,你直起身子疑惑的问道。
“去一场宴会。”他的语调突然又变回了让你感到陌生的上流式的虚伪,轻轻扬起的嘴角,微微敲击着方向盘的指尖,目光中也变得充满了公子哥的散漫味道。
浑身上下都是颓废和荒诞不经,以前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极少在你面前露出这样一面。
你捏了捏裙角,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有些迷茫的垂下了眼睫。
“我陪你去吗?”以前参加慈善晚会的时候,你都是以布鲁斯韦恩的助理的身份参加的,但是现在这种非公益性的晚宴,他也许应该邀请其他的女伴?模特或者舞蹈演员什么的,以维持他花花公子的形象。
“....是我考虑不周。”像是对你的话有了别的误解,他的余光似乎微微扫过你,又似乎只是专注的看向前方,脸上的笑容却已经全部消失,他沉声说。
你觉得他好像又不高兴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你不想去我就先送你回去吧。”他深吸了一口气,语速很快,但是从他攥紧方向盘的手指,你感觉他好像不是那么轻松。
他总是会想象你在责怪他,也许他将你现在的这种反应理解为对他生活作风的厌恶?你猜测着。
“没有。”你否认道,又突然有些踌躇,“那边有东西吃吗?我有点饿了.......”
“..........有。”他失笑。
那就好。
艾琳娜是这个月的最新一期杂志的封面模特,高挑的身姿与金色的长发,让她在美女如云的酒会之中也丝毫不显黯淡,她多情撩人的眼眸在衣冠楚楚的男性们中绕了一圈,捕捉到其中的某位时,轻柔的勾起了唇角,撩了一下长发,她款款的往那边走去,甚至自信的没有去分神打量对方身边娇小纤细的女伴。
然而等她靠近,她便惊讶的发现,那个女伴见她接近,丝毫没有表现出半点敌意与紧张,而是对着布鲁斯说了什么就转身走开,更令她吃惊的是,今天的布鲁斯韦恩竟然也表现的颇为低调的样子,身边只带了这么一位女伴。
这和以往他一入酒会便被像是蝴蝶蜜蜂围绕的花朵那般的,周围拥满了各色各样美人的形象可不符合。
她心中正略微感到诧异,布鲁斯已经扭头向她看了过来,似乎还是在之前那个女孩的提醒下。
他的唇边扬起了迷人而单薄的笑意,完全是那个总是慵懒散漫的布鲁西宝贝,即使今天他嘴角浮起的笑意显得有些浅。
艾琳娜也回以妖娆的笑,两人先你来我往的寒暄了一番,虽然她知道自己即使曾经在某场舞会中当过他的舞伴,应该也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豪门的公子哥都是这样的,美人对他们来说就像是酒和豪车,是空虚生活中的消遣物的一种,虽然今天的布鲁斯表现的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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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那个女孩?”她侧眸看了一眼那个正向盛满了甜点和香槟塔的长桌走去的女孩背影,只能看到她盘起的黑发下微露的白皙后颈,简单的黑裙子白衬衫,只能大概感觉到那是一个非常年轻清新的亚裔女孩。
“噢..是的.....”布鲁斯的余光始终追随着少女,和她说话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见少女用刀叉取起一小块蛋糕,才像是有些放松的笑了笑。
“她可是我今晚的公主。”她看着他有些俏皮的对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就跨步上前,去揽上了少女的腰肢。
而那个少女....仰头给他的反应却略显迷茫和冷淡,艾琳娜斜了一下头,摇晃着手上纤长酒杯里的香槟,略感兴味的笑了笑便转身向其他人走去。
“你们说完了?”你望着布鲁斯,又看了看那边已经转身走掉的女人,你不是没有遇到过喜欢蓄养很多情人的“看护者”,而且很多“看护者”对于你的感情也并非是纯粹的爱情,而是一种,不能看着你去死的感情?你很难描述,他们将你视为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替代,也不可以离开的人。
所以在看到布鲁斯和那个身材傲人的艳丽女性.交谈时,你并没有觉得多么嫉妒。
酒会继续进行着,温润明亮的香槟在酒杯中摇曳,衣冠革履的男人们,女人们身上柔软芬芳的香水味道,你亦步亦趋的跟在布鲁斯身侧,看着他和那些议员彼此试探的交涉和欢笑,布鲁斯将一个浪荡到几乎有些不谙世事的公子哥扮演的非常好。
而那些议员官员,看着他的神情几乎就像是看着一只待宰的绵羊。
你在这个世界还没有来过这种富豪之间,纯粹是寻欢作乐的社交宴会,而且这种纸醉金迷的气氛,总是让你想起那段被控制的贵族小姐生活,你忍耐着那种不舒服。
然后,他们的话题自然而然的由哥谭的治安谈到了蝙蝠侠,你愣了一下,从那种极度无聊又不适的感觉里脱离出来。
你没有在意其他议员的想法,而是下意识的就扭头看向布鲁斯的表情,他发出了不屑的轻嗤声,“不,那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暴徒,藐视法律的罪犯,他和那些被他抓起来的罪犯没有区别。”
“那间阿卡姆疯人院,应该给他留个位置......”你听到他用那种蔑视的语气继续说着。
“噢,别这么说,您的女伴似乎是蝙蝠侠的粉丝,我是说,那确实很.....他对哥谭做出了贡献,不是吗?”一位较为年轻的议员突然转向你开口道,你刚才无意识的蹙眉明显落入了他的眼里。
你一惊,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你这里。
“哦,是吗?”布鲁斯转眸向你,低沉的问道。
你看着他在晕黄明亮的灯光闪烁下,那和蝙蝠侠无异的蓝眼睛,迟疑着点了点头,然后那群男人就发出了一阵放松的笑声。
“蝙蝠侠可是获得了您的女伴的欢心呢。”他们似乎只是为了打趣布鲁斯才这样说。
你却也跟着笑了笑,只对布鲁斯。
布鲁斯只是沉默的看着你,片刻,他的脸上出现了那种标准的花花公子的微笑,宽容的揽过自己的女伴的腰。
“噢,她就是这么可爱。”他向着其他的男人这样说道,“天哪,难道我不如那个黑漆漆的怪物吗?”他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昵又责怪的刮了刮你的鼻子。
哥谭副本
酒会结束,你们终于回到韦恩庄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酒会上觥筹交错的疲惫让你揉了揉眼睛,你还是挺佩服那些天天四处应酬的富人的,在你摸着楼梯的扶手就要上楼回房间的时候,你听到身后传来男人低哑的嘱咐。
“好好休息。”
你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去,穿着黑色西装的布鲁斯已经完全的收起了酒会上那浪荡的气质,他半身隐藏在黑影里,黑暗仿佛要成为他的披风,你隐约觉得他印在铺着红地毯的楼梯上的影子几乎要长出尖尖的耳朵,延伸到你的脚边。
他没有要和你一起上楼的意思。
你低着头看着一丝未动的深黑影子,“你要出去吗?”你轻声问,他难道不会累吗?酒会上,你只是跟在他的旁边就感到身心皆疲。
他在灯光下要和议员富豪们周旋,到了黑夜里就变成与罪犯搏斗的蝙蝠侠。
这个男人拥有令人倾慕的正直品行与悲悯的情怀,强大的意念和坚定的内心。
他对整个哥谭,包括应该是不属于哥谭的你,充满了无尽的保护欲与温柔,那种不容抗拒,几乎接近控制和偏执的保护欲。
要在这样的男人眼皮底下自杀...真的很难啊......
你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从楼梯上下来,重新慢慢向他走去。
“嗯?”黑暗中的布鲁斯发出了疑问的鼻音,他低下头来注视你,蓝眸在黑暗的氛围里显得幽深至极,这是,蝙蝠侠的眼神。
在这样的目光下,你忽然忘记了你想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比较合适?路上小心??
蝙蝠侠一言不发的望着你,在你因为不知该说什么而略微感到踌躇,就只是这么犹豫的望着他的时候,他便微微动容的伸手捂住了你的眼睛,然后很轻的俯下身吻了吻你。
你的身躯一下子放松下来。
其实要你主动去关心什么人....你还是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的,你慢慢拉下他捂着你眼睛的手。
你眨了眨眼睛,看着布鲁斯近在咫尺的脸,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努力踮起脚,用力贴了贴他薄薄的唇。
然后你就快速的退回了原地,看着布鲁斯睁开了眼睛,他望着你愣了一会,脸上才浮起了很微弱的笑,他伸手从你的发顶轻轻的向下摸了摸你的头发。
“去休息吧。”他再次说道,那双坚毅的蓝眼睛里也难得的流露出点点温情的色彩。
你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跑上了楼。
然而,那天晚上你并没有能好好休息。
半夜的时候,你听到楼下传来很大的动静,那种感觉使你非常不安,你从床上起来,披起衣服向下跑去。
“是稻草人的恐惧毒气......”你听到阿尔弗雷德在向电话那头说话,看着房间里的情景,你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小姐,麻烦您照顾一下少爷。”阿尔弗雷德只来得及快速的转头对你说了一句,就转身在一旁的钢琴上按下几个键,走入通往蝙蝠洞的升降电梯。
蝙蝠侠正斜靠在沙发上,仰头重重的喘息着,紧紧闭着眼睛,他像是在竭力的克制什么,沙发的表层被他抓起深深的褶皱痕迹。
他像是正陷入什么恐吓的幻觉一般,整个人处于一种明显的狂躁和压抑之中。
他看起来状态真的很不好。
你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情况。
你想为他做些什么,可是你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照顾中毒的人。
你脚步犹豫的接近他。
恐惧毒气?按照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是吸入后会让人产生恐惧情绪的毒气的意思吗?
你坐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摘下他的面具,他有些抗拒的扭了一下头,你看着他紧蹙的眉间,汗湿的额头,以及刚刚那一句传到你耳边的急促的低语。
是你从未听过的,破碎而且颤抖的声音。
“don''t...die.....”
你愣了片刻。
这就是使蝙蝠侠恐惧的事情吗?
他害怕谁死掉?害怕他身边的人死掉?
还是....尤其害怕你死掉呢?
你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去撩开他汗黏的额发,然后你的手腕就被他猛的抓住了,你一惊,在那一刻,蝙蝠侠睁开了深蓝的眼睛,空洞的望向你这个方向 ,显得格外的晦涩阴沉。
他还没有恢复理智。
“布鲁斯。”你有些慌张的叫了一声,又尽可能使得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柔。“我在这里......”你不知道这会不会有效果。
也许是听到了你的声音,蝙蝠侠没有了接下去的动作,那深蓝的眼瞳却依旧像是处于什么幻觉中一般的微微震颤着,你握住了他的手,和他的手指交错,他一下子将你的手抓紧了,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根稻草一样,根本不知道控制力道。
蝙蝠侠裹着手甲的手臂紧绷,你的每根手指都被捏得生疼,你却不敢甩开他,只是观察着他依旧看起来有些痛苦扭曲的神情。
你不知道,此刻他的脑海里正一遍遍的回放着各种混乱的场景,纷飞嘈杂的黑色蝙蝠,阴冷漆黑的蝙蝠洞,噩梦中的你用□□自杀的景象,和记忆里黑暗小巷中死去的双亲的场景。
最后凝聚在那个破旧的舞台上,那天你被小丑吊在半空,望向底下时慌张苍白的脸,以及只瞥了他一眼,就转过眸再也不看他的模样。
是他没有将你保护好。
也许他让你觉得他不值得依赖。
愧疚,自责,恐惧,以及各种混乱的场景旋转混淆在一起,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让他的呼吸愈加急促。
与此同时,各种平时压抑着的阴暗负性的情绪和想法包围着他,像是黑色的泥沼,将他深深的往下拖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如此的无助过。
仰躺在沙发上的布鲁斯睁开了眼睛,迷蒙明亮的晨光已经映入室内,他微微的喘息了几口气,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在与稻草人战斗的时候,不小心中了他制造的新型毒素。
那种无视抗性的毒素产生的幻觉很强烈,他只能眼睁睁的让稻草人再一次从他眼前逃掉,而他只来得及拨通了阿尔弗雷德的电话,便在一阵阵袭来的漆黑中失去了意识。
他依稀模糊的记得,在摇晃虚幻的可怖阴影之中,少女微凉的手,以及仿佛从黏稠的迷雾中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却在他耳边一刻不停的声音,“布鲁斯,没事的,没事的......”他记得这句话,她的声音在颤抖,好像很不安。
布鲁斯移眸看向窝在一旁的沙发上,抱着膝盖已经睡着的少女,她的身上只盖着一件西装。
昨天她一直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
“噢,我不该不识趣的将你们分开是吗?”
穿着白衬衫的阿尔弗雷德摊了摊手。
“不过少爷,您真该看看您紧紧抓着小姐怎么也不肯放的样子......”
“阿尔弗雷德。”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习惯了包容自家少爷口不对心的别扭性格的管家点了点头,只将这个理解为害羞。
“好吧,不过,小姐她真的很担心您。”
阿尔弗雷德回想着少女昨天晚上,神情紧张,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将解毒的血清打入布鲁斯的手臂的样子。
直到蝙蝠侠的呼吸平缓下来,她才微微安心的垂下了困倦不已的眼睫。
“.....i know.”看着少女在晨光中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缱绻睫影,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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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蝙蝠侠正坐在你的床边。
你有些迷蒙的环顾了一下房间,是他的卧室内,应该就是他将你抱进来的,你的目光最后落在布鲁斯的脸上。
他低着头看着你,自从你醒过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没有从你的脸上移开过,也不开口。
“干嘛这么看着我?”最后,你只能语气略带责怪的小声抱怨道,他的眼神让你有点不好意思。
你缩了缩脖子,把自己的半张脸藏进了被子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睫扑扇的眼睛。
“你....好吗?”蝙蝠侠终于开口。
“嗯?”你皱起眉毛,表示疑问的出声。
“........休息的好吗?”
你想起昨天的事情,磨磨蹭蹭的动了动被子里的身体,你看着他的脸,他正在等你的回答。
好?.........还是不好呢?
你的唇间呢喏了一下,模糊的听不太清,直到蝙蝠侠微微的俯身向你,一直像个土拨鼠似的将自己藏在被子组成的洞穴里的你,才出其不意的伸出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颈,将他往床上一带。
布鲁斯猝不及防的被你这么一闹,居然真的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还好他后来反应极快的将手臂往你的身侧一撑,才没有倒在你的身上。
你唇角辛苦忍耐着的笑意也终于溢出。
啊,你成功偷袭了蝙蝠侠。
你面带笑意,又雀跃的看着他离你极近的蓝色眼睛,深邃又漂亮的眼珠,微带责怪和无奈的看着你,你眨着眼睛,“好不好玩?”
“............嗯。”蝙蝠侠总是紧绷的唇角微微扬起了一点弧度,他伸手缓缓的摸了摸你耳边的头发,你从他眼瞳的深处看出了轻松和柔软的意味,他放纵着你。
你像个小孩子,咯咯的笑起来,他就这么看着你笑,直到你笑够了,他却还这样撑着手臂俯身望着你。
你咽了咽口水,敛起了唇边的笑意,你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你们的身躯彼此叠合,见你终于有些察觉,布鲁斯的眼眸逐渐深邃,这是一种再明白不过的神色了。
在你越发软气的神情里,他渐渐的俯下身,在两唇将贴的时候。
房间的门被毫无预兆的推开了。
“少爷,我想您和小姐应该先.........”阿尔弗雷德端着放着早餐的餐盘进入了房间里,空气里寂静了一秒,等他看清房间里的情景。
“噢,真是打扰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还是最好先吃一点早餐,补充体力。”
听着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你害羞的几乎要重新将自己埋到被子里,不再和蝙蝠侠对视。
“阿尔弗雷德。”你听到蝙蝠侠无奈又头疼的喊道。
你从被子里探头,看着蝙蝠侠虽然显得无奈,却略微放松的唇角。
真是让人感到舒适温馨的晨间时光啊,可是.......
你的眼瞳闪了闪。
蝙蝠侠最近忙于和稻草人周旋。
可是小丑又越狱了,在他的心理医生的帮助下,而且你才知道你的奎泽尔医生同时也是小丑的心理医生。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你被绑架了。
“hello,小甜心。”她现在穿着同样滑稽的小丑服,依偎在小丑的身边,张开五指向你打了个招呼。
你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哈莉和小丑。
是的,她还给自己改了名字,哈莉.奎恩
她看着小丑的目光饱含倾慕。
已经完全看不出她曾经坐在你桌前,略带腼腆的,小心翼翼的和你聊天,那个温柔的心理医生姐姐的模样。
她甚至还毫无愧疚的用电话将你约出来,骗到了小丑的眼前,你简直难以置信,是什么教唆了一个那么温柔,有着优秀职业素养的专业心理医生。
“因为j先生实在是太有魅力了”也许是你的表情太明显,哈莉歪头看你,发出了甜腻的笑声,向你解释着。
她再次转眸向小丑,顺从的任由他挑起她的下巴。
你不敢苟同的撇过头。
“不然像你一样,喜欢那只暴力的蝙蝠吗?哼。”也许是你的反应不合她的心意,哈莉瞪大了化着浓妆的眼尾,像小孩子赌气一样的瞪了你一眼。
你...喜欢......?为什么哈莉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你一愣。
你在哈莉那里的登记身份应该是韦恩集团的员工,哈莉知道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是一个人?还是说,只是因为你在和她聊到蝙蝠侠和城市犯罪率的时候,对蝙蝠侠表现出了明显的偏袒?
因为你知道蝙蝠侠有多么辛苦,你不希望他到头来还被自己拼命守护的哥谭人民咒骂怨恨,这种不被理解的英雄式的悲剧,实在是太糟糕了。
“ok,哈莉,叙旧就到这里。”小丑好像已经不耐烦,他仰头用手缓缓抿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低下头看着你的时候就挂上了虚假而疯狂的笑容。
你皱起了眉头,不论小丑想玩什么把戏,你都不想配合,即使这也许是个不错的通向死亡的捷径。
因为你讨厌小丑。
你怎么可能去主动成为小丑伤害蝙蝠侠的工具,怎么可能被一个讨厌的人拿来伤害一个对你那么好的人。
你精神又没有问题。
你扭过了头,不愿意去看小丑的脸。
然后下一刻,一只冰凉的生化机械手套就抬起了你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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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时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站在你的身后。
当他从你的身侧走过的时候,你看见了他罩在兜帽之下的腐朽的脸庞,以及贴紧了他的口鼻的防毒面罩。
稻草人。
你在蝙蝠侠的罪犯资料库里见过这张脸。
稻草人缓缓的围着你绕了一圈,像是看什么小白鼠一样的毫无感情,最后他再次停在了你的身后,身上冰凉的试管几乎都触碰到了你的手指。
他在兜帽阴影下望着你的眼神异常冰冷却略有熟络。
“哦,是你啊,小姑娘?怎么...布鲁斯韦恩没有看好你吗?”
他透过防毒面罩的闷哑声音缓缓的对你嘲讽了一句,你并不知道奎泽尔并不是你的第一个心理医生,在“你”的抑郁症状最严重的时候,当时还是哥谭大学心理系的克莱恩教授的稻草人,也曾经是“你”的心理顾问。
你陌生,惊诧的眼神并没有使他吃惊,他知道现在的他和之前那个文质彬彬的克莱恩教授太不一样了。
“抓她干什么?”稻草人抬头问站在一旁明显有些兴奋的小丑。
他似乎不知道,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是一个人,而小丑和哈莉....你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猜出来了。
“噢,她.....可是蝙蝠侠的小甜心......”小丑只望着你,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那红色延伸的嘴角横贯了整张脸,很让人不舒服的笑容。
“那只蝙蝠?”虽然戴着防毒面具,但你可以感觉到稻草人大概皱了皱眉。
见他看向你,没法说话的你只能摇头表示没有。
“噢,别谦虚,甜心。”一旁的哈莉连忙插嘴道。
“随便吧。”稻草人似乎对小丑的计划毫不感兴趣,也没有因为以前曾经做过你的医生而要为你求情的意思,而且他好像不喜欢听小丑神经质的话语,很快就离开了房间,大概去布置毒气陷阱了。
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抿了抿唇。
小丑猛的拍了拍手,将你的注意力赢回。
哈莉不知何时也离去了,室内现在就只有你和这个擅长折磨人心的小丑。
“我知道,我知道.....”像是表演欲又高涨,他站在你面前闭上了双眼,张开双臂像是沐浴在圣光下虔诚的教徒,和那身诡异的小丑妆容形成了异样的对比。
“女孩.....想死对吗?”他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那只蝙蝠会为你心碎的........”小丑忽然俯下身靠近你,像说悄悄话一样的低声,三指并拢又张开,在你面前做了个碎裂的手势。
在小丑围绕着椅子到了你的身后时,你紧张的绷紧了身躯,不过还好他只注视着你的脸。
“你可以伤害他,是的,那个强大的蝙蝠,你可以重重的伤害他,在他的心里。”
“噢....真可怜......一个黑暗的怪物,失去了他的恋人........”小丑的神色充满了不知是真是假的怜悯之色,你咬着勒住你的嘴的白布直勾勾的看着他。
“小蝙蝠会发疯的....是的...他会的.......”他最后的声音像是窃窃私语,你被小丑蒙上了眼睛。
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你等了很久。
直到蝙蝠车嘶鸣着引擎冲入了战场,凌厉的一抹黑影从上面冲出来。
哥谭副本
你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垂着头。
在小丑藏身的仓库上空,充满了怒火与压抑的漆黑披风飞扬,停在滴水兽上的蝙蝠侠犹如一只蛰伏的怪物。
他告诉自己,不要让情绪超出他可以控制的范围,超出能够冷静处事的界限。
就像阿尔弗雷德在他出门时,极力安抚着他时说的那样,“少爷,请放心,小姐会像上次那样安然无事的。”
但是最后,在他驾驶着蝙蝠车直接撞开破旧仓库摇摇欲坠的墙壁,冲入小丑所在的地点的时候。
他还是难以控制的,用几乎要充溢着杀意的沙哑声音低问道,“她在哪?”
犹如恶魔的低语,只要稍有不慎的回答,面对的就将是地狱里燃烧的岩浆与怒火。
而小丑笑嘻嘻的姿态,满不在乎的神情,漫无边际的胡言乱语,都成为使得他的怒火更加旺盛的薪柴。
蝙蝠侠跨过倒在他四周的已经失去意识的雇佣兵们,眼瞳被怒火染的通红,他缓缓的再问了一遍,“她.在.哪?”
回答他的是小丑的笑声,他为蝙蝠侠痛苦而压抑着怒火的神情而感到由衷的兴奋与喜悦。
你坐在房间的中心的椅子上。
不知从何处飞过来的小刀斜斜的切入了捆着你的手的绳索,离你的肌肤只有毫厘之差,你挣了一下,绳子就落到了地上。
你刚打算摘下遮挡眼睛的白布,就感觉到枪口抵在了你的后脑勺上,推着你向门外走去。
“噢.....女孩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听见了下方有小丑的声音,他扭头看了看你,又不满至极的瞪了你的身后一眼。
你的背后站着哈莉,“因为我太担心你了,j先生。”哈莉担忧又深情的说道。
可是蝙蝠侠清楚的看到小丑的脸上飞速的闪过不耐烦,他却没有精力去关注小丑和他的助手的关系,蝙蝠侠紧蹙着眉间,看着被迫站在高台上,蒙着眼睛的摇摇欲坠的少女。
被白布遮挡着眼睛的你,看不见周围到底发生着什么,你只能在身后哈莉的胁迫下迷茫又无助的站着,但是你可以感觉到,蝙蝠侠在附近,这个认知就使你感到了安心。
即使在你被哈莉一把推下的时候,你也没有感觉到恐惧,失重感只持续了一会。
“i''m here.”你听到低沉的声音在你的耳边响起。
他接住了你,快速的将你放在了蝙蝠车后面,在远离枪弹的地方,“stay here.”然后他就反身去解决小丑和哈莉。
而你摘下了白布,在原地呆了一会,等枪弹声稍微停下一些,就站了起来,因为你的时间不是很多了,所以还是不要白白等在这里,你想和蝙蝠侠说些什么。
小丑看了主动走过来的你一眼,又转眸挑衅的看着正和他对峙的蝙蝠侠,在你不顾自身安危的出现的时候,蝙蝠侠明显僵硬了一下。
小丑的脚在地上拨弄了一下,一把□□就又慢悠悠的滑到了你的脚边,这次你没有去捡,反而是瞪着他。
“噢,别这样看着我.....”小丑舔了舔唇。
“这次不碰碰运气吗?”他的声音循循善诱,带着直达人心深处的诱惑,拿着棒球棒的哈莉走到了他的身边。
“住口!!!”蝙蝠侠低哑的嘶吼道,那声音带着无边的怒火。
你只是看着小丑。
然后低下身拾起了枪,指尖缓缓扣上扳机,你的眸光冷漠的就像一抹刀锋,你抬手将枪对准了丢给你枪的小丑的脑袋。
“碰碰运气?”你的声音极冷的反问。
小丑露出了些微诧异似的笑容,但是很快就转为了兴味的笑。
“嘿,宝贝,我教你用枪,可不是为了让你伤害自己的.....我是...让你保护自己........”
在那个世界,最后你意识模糊的快要死去的时候,那个雇佣兵,将你的上半身搂在怀里,低喃着这么说,他努力想要说得轻松一些,却在声音中依旧泛起了苦涩。
温暖的液体落到你的脖颈,也许是他受伤的额头流下的血,毕竟你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痞气又总是满口不正经的雇佣兵哭过,你也想象不出来他哭的样子。
那么,现在你在保护你自己了。
面对小丑的笑,你的神情冰冷至极,只是瞬间就按下了扳机,四处躲避的小丑,有好几颗子弹都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可是子弹打完了,那家伙还是活蹦乱跳的,你击中了他的大腿和手臂,可他看起来满不在乎。
你慢慢垂下拿着枪的手,心脏传来急促的紧缩感,你的手不受控制的在发抖,并不是因为你的枪法太烂,也不是因为你在害怕。
而是因为,你知道,药效起作用了。
你靠着墙壁慢慢滑下,在眩晕苍白的视线中,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
在你的子弹用尽的时候,打晕了哈莉的蝙蝠侠冲上去和小丑扭打纠缠在一起。
没多久,中了子弹的小丑就被蝙蝠侠扭脱臼胳膊,丢在了地上。
然而当蝙蝠侠平稳了一下呼吸,回头看你的时候,他看见的却是面无血色的你。
那一刻,他的瞳孔紧缩,几步冲到你的身边,他猛的翻过你的手臂,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针孔。
愤怒,紧张,恐惧,恨意混杂在一起,像是一股燎原的火焰,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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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ker......
你还没来得及制止,蝙蝠侠已经掐着小丑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墙上。
“解药在哪里?!!!!”足以令人颤栗的嘶吼响彻在室内。
失去了向来的冷静与理智,蝙蝠侠一拳打在了小丑的腹间,没有任何收敛的力度。
小丑一下被打得咳出了很多血,可是他的笑声却突然变得张狂和放肆,就像终于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一样。
看着蝙蝠侠被愤怒与绝望扭曲的面容。
小丑放肆的大笑着,丝毫不在意蝙蝠侠又弄断了他的几根手指。
“没有解药。”他故意恶意的低语,眼瞳中映着蝙蝠侠即便戴着面具,依旧无法掩饰痛苦的脸。
因为他根本没有给女孩注射过什么药。
真是可怕的女孩啊,小丑一边承受着蝙蝠侠因为他满不在乎的回答而愈加高涨的怒火,一边颤栗不已的想着。
是她自己注射的。
她什么时候解开的绳子?又是什么时候从稻草人那里偷到的足以致死的神经毒素?
这简直.......太棒了。
他由衷的在内心里赞叹着。
他在青肿的眼眶中望向那个明明快死了,却在蝙蝠侠没有看到的地方,用异常冷漠的神情静静望着这里的女孩。
噢,她是他的同类。
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他几乎要懊悔出声了!然而从他的牙缝里吐出的依旧是桀桀的笑声。
这个女孩,多么擅长,让人感到绝望。
至少,她已经将蝙蝠侠,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会杀了他的,然后,他就会成为另一个他。
[bat will kill the joker, and bat will be another joker.]
这不是很棒吗?!!!
小丑疯狂的想着。
你瘫靠在墙边,眼神平静的望着房间里,蝙蝠侠对小丑单方面的,已经堪称暴行的虐打。
蝙蝠侠的下手无法控制的变得越来越重。
你慢慢呼出一口气,感受着那股从四肢百骸里涌上来的神经麻痹和脱力的感觉,模糊的白雾不断笼罩包围你的意识。
几分钟前。
你被留在了房间里。
一个人。
那时候,在稻草人,哈莉和小丑都离开以后,你做了什么呢?
你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被白布蒙着眼睛的你变得面无表情,像是寂静而致命的捕食者。
你将自己的手腕朝着某个方向用力的拧了拧,使得略微脱臼的酸痛感传来,绳子松开了一点。
一支注射器被你捏在手里。
你仰着头笑了笑,你不知道稻草人为什么要帮你。
也许他恨蝙蝠侠?
还是只是希望,蝙蝠侠杀掉小丑?
至少在注射器推到底端的时候,你感觉到了一阵安心。
现在你渐渐的感觉到思考变得力不从心,你努力的弹动了一下手指,却只是在地面上微微移动了一下。
你应该快要死了。
药物注射死亡。
不错的方式。不痛苦,只是有点呼吸困难。
你想要继续坚持一会,因为你还有一些话要和蝙蝠侠说。
看着蝙蝠侠将小丑的脑袋按在了蝙蝠车漆黑的车面上,又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他的侧脸,打断了他的牙齿,腥红的鲜血顺着车面缓缓滑下,滴到地面上聚成一小滩,罪恶至极的感觉。
也许是心底已经知道没有办法得到能救你的解药,他现在的行为完全就只能算是暴戾的发泄。
蝙蝠侠看起来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小丑连细细的嬉笑声也发不出来了,只有隐隐约约的喘气声,再这样下去,蝙蝠侠会杀了他的!
你才不要!!!
“batman!!”你觉得你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喊出这句话。
那一刻,不停的一拳一拳打下的凶戾的黑影停下了,蝙蝠侠直起身躯,然后松开了攥着小丑衣领的手,失去意识的小丑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的无力的滑到了车旁。
他在你的身前单膝跪下,披风的阴影笼罩了你,黑暗,却让人感到异常的安心和温暖。
在你第一次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在你从高楼跳下时,也是这个披风的阴影包裹了你,将你与死亡隔开。
可是现在,他做不到了。
“看着我....看着我......你会没事的......”
在你涣散的瞳孔中,映出那个男人痛苦的脸。他的蓝瞳里几乎盛满了绝望的看着你,就像狼或者别的什么猛兽负伤的样子。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又令人难以直视的目光,沉痛哀伤至极。
有很多的“看护者”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就好像你从他们那里夺走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一样。
对不起啊。
你在心里无声的道歉。
奋力的移动自己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手。
蝙蝠侠握成拳抵在地面上的手部护甲上都是一拳拳打出来的黏腻的血,掩去了些许金属的冰凉光泽。
看起来暴力冷酷极了,可是你知道,蝙蝠侠,也许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也说不定。
你这么想着,放在他手背上的手,收拢了手指,然后被他反手抓住了,攥在了掌心里。
“你会没事的。”
他的声音在颤抖。
你的本意绝不是伤害他。
你勉强着笑了一下,显得有些酸涩的笑容,好奇怪啊,这明明,不是你的世界,但是有的时候,你还是会感到舍不得。
“不要难过,布鲁斯。”你叫了他的名字,声音轻的就像是要飘散,你看着他的脸庞,用恍惚而闪烁的目光,他的下巴上沾着溅上去的小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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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蝙蝠侠.......you are batman.”
你不可以崩溃,你是哥谭的希望。
不要让小丑那么得意,你要一直是个好人,要是一个伟大的超级英雄。
你努力想将这样的念头传达给他。
就像那个时候,你在酒会上承认的那样,哈莉都猜到了。
“你是蝙蝠侠,我....喜欢蝙蝠侠。”
你用鼓励的声音说道,最后却自己也忍不住微弱的笑了起来,其实你不太适合做这种事情。
真的感到挺不好意思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你的笑声,蝙蝠侠的身躯轻轻的颤了一下,你无力的手指揪着他的披风,示意他再弯下腰来。
蝙蝠侠顺着你的力道凑近了你,你微弱的笑了一下,然后你努力的扬起头,想要去触碰到他黑色面具下露出的坚毅下巴上,那僵硬的,紧抿着的,又显得异常单薄性感的嘴唇。
只是那么轻轻的触碰到了一下。
就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游若细丝的呼吸在那瞬间停滞了。
这个世界的场景一瞬间离你远去。
讨厌,你本来想留下一个温柔的好印象的。
你没有看清最后将你用力抱在怀里的蝙蝠侠的表情。
成功了吗?
你不知道。
神经麻痹的感觉还存留在你的肺部里,你仿佛还是喘不过气来,重重的呼吸了一下,才从桌上猛的撑起了身子。
桌上因为过久未操作而自动黑屏的笔记本电脑映着你的脸,以及身后的室内熟悉的家具摆放。
回来了。
你愣了很久,才伸手拨弄了一下鼠标。
笔记本的屏幕亮了起来,一个微博的网页,还有写了几行字的文档。
哦,你之前是在写.....什么来着?你默默的叉掉了那个文档。
不管之前写什么,现在都没有兴致了。
底下任务栏里的时间显示16:46。
鼠标移至电脑右下角的一个无名的文档上,点开,手指滑动滚轮,滑到一串的黑色名字和备注的末尾。
你敲击着键盘,打下了:
[哥谭市——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这是你经历过的第......几个世界?
你的手指停顿下来,又按在鼠标上往上滑了滑,眼眸慢慢的扫过那些或许还熟悉,或许已经忘记了的“看护者”的名字。
太密密麻麻了。
你下意识的按了两下回车,又回到了末尾。
在[布鲁斯韦恩]的名字下面,打出了两段空白,黑线规律的闪烁着。
你又缓缓的按下删除键,一下一下的将空白删掉,只将黑线紧紧的贴在[哥谭市——布鲁斯韦恩(蝙蝠侠)]的后面。
你按下了保存键。
在这个世界里,留下证明这段经历曾经存在过的一点点痕迹。
※※※※※※※※※※※※※※※※※※※※
女主:计划通
看文禁止事项
1.不要提修罗场和任何不尊重角色的发言。
2.写文看文两厢情愿,作者或者本文如果给了你任何不适感请快速逃离。
3.作者学业忙碌,写文出于喜好和角色爱,不签约,全文不v。
【24小时随时修文】
无存稿,更新不保证
【不接受催更】更新不是义务。
【只写我想写的角色和世界】
不要再告诉我你想看什么了,我看到一般就不会写了。
4.不留言的读者对作者来说不存在,默默的在心底的支持我感受不到......
5.写文对于我而言,写这个脑洞,写这个第一章,就像在白纸上画了一朵小小的花,如果有很多人称赞她的美丽,我就将这一片花野画完,如果没有人看她,我就自己一个人欣赏这朵花,并且让那片花野存在于我的脑海里。
所以如果喜欢这个故事,希望它能继续下去的话,请留下评论,告诉我你的感觉和喜欢它的地方,让我不会感到那么孤单,能继续将这片花野画完。
更新靠的是爱和评论,如果想让我快点更新的话,请留下评论。
唔,重复了好多次.........总之我写这篇文,并不求任何的经济效益,不要地雷也不要给我刷分,给我认真的评论我就很满足了......
6.同时出现在lofter,如果开车,也在lof,lof名和笔名一样,id是[aininii],再搜不到的话,就百度[艾尼尼 lofter]。
7.不喜欢我认真写的文被人挑三拣四,比起觉得我的文很不合口味所以不看的读者,更不喜欢觉得我的文很一般却依然要看的读者.......
8.不接受写作指导。
9.拒绝盗文。
10.确定以上都能接受,再往下看.......
要是不看,再评论瞎bb,接受作者制裁!
被打不要哭
【微博是[尼耳尼尔],不过没什么好关注的,想看我时不时bb的可以去看看】
※※※※※※※※※※※※※※※※※※※※
关于女主的问题。
如果有问题可以看,没问题,想要不带脑子轻轻松松看甜文吃刀子,不用看,不影响。
【请马上翻下一章】
或者还没看后文的小可爱,可以先跳过,到后面对女主感到不理解了,可以回来看。
【剧透警告】
【可能会影响后面的观感】
【如果是才看完前七章的小可爱】
【请翻下一章】
【真的要看的话】
首先呢,关于我们的女主,尤尼卡,经历过那么多世界以后,她的很多想法和正常人其实已经不太一样了。
虽然没有黑化,但是她已经思考过很多问题,并且自己得出了答案,所以她遇到某个情况,就直接去那么做了,一点犹豫和为什么这么做的思考挣扎也没有。
尤尼卡有很多的过去没有写,她不与读者一起成长,文里没有尤尼卡从一个正常的女孩,受到各种伤害和价值观崩溃后,思想挣扎再重组的部分。
所以有时候,对于一些读者而言,她的一些做法可能并不能很容易的被理解。
因此,大家可能会觉得番外里曾经的尤尼卡更亲切鲜活可爱....
于是,在这里回答一下大家经常提的问题。
1.问: 为什么一定要自杀?为什么不好好的享受快穿世界?
答: 第一章之前,她就已经是穿过几十个世界的女孩子了,尤尼现在的存在方式是她思考过后,能够保持自己精神稳定的最好方法了
而且,如果不是尤尼卡不断的自杀,这些世界就根本不是“快穿”而是一个世界几十年的“慢穿”啊........我觉得大部分的人,就算想要去享受(如果不是反社会人格那种不顾社会道德约束的)在另外的世界里生活结婚生孩子,光是这一轮下来,磨灭一个人的热情,根本不用几个世界(除非,如上,是个反社会脑子回路不一样的,在青春时期的年纪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也要有能力,不然只是被世界折磨],觉得身体不舒服了,衰老了,就死掉换下一个世界,这样游戏一样的玩法)
(说实话这种能力真的不是正常人能享受的)
想想看那些影视小说里保留了转世记忆的人物,哪个是心理正常的,全是反派boss,如果尤尼想着去享受去肆意妄为的话,她也会是个boss(会很可怕)(要是我真的写这样的主角,又有一群读者会说真扭曲,接受不了)(不过,本质上,我就是要写个温柔的孩子去接近我爱的角色。)
话说回来,有开这样的文的想法,尤尼可,另一条平行线上的,尤尼卡如同镜子般倒映出的反面姐妹。
就如同ut里的frisk和chara一样。
反社会人格。完全将这些世界和看护者视作玩具和她的实验素材,会利用看护者对自己的在意,诱导着对方做出各种恶事,或者像小丑一样乐于摧毁对方的人格。
[我将由你的爱人变为你的梦魇。]
尤尼可小姐是个小疯子,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咳咳不是。
另外,以此也能看出来,如果尤尼卡纵容自己活在这些世界里,一辈子又一辈子,会变成什么样她自己也不知道啊......如果变坏了,得出一个生命和世界都没有意义之类的结论,一个拥有各个世界的知识的小疯子,再到达了那些超英之类的男主身边,还被超英男神们毫无防备的爱着,会多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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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尼卡就是知道自己可能变成一个魔鬼,所以才竭力的想要自杀,让自己的生命快点逝去,就像一个以自己不断碎裂的身躯骨骼,拼命想要阻止悬崖上的巨石滚落下来压到悬崖下毫无防备的镇民的一个小孩子。
嗯,尤尼卡其实只是个小孩子。
2.问: 为什么女主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她的精神状态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那些世界?
答: 女主的精神没问题,因为在其他的世界她都在扮演另外的她,只有在原本的世界里,她才是真的她自己啊(没有危险,没有莫名其妙的负担)
难道永远扮演其他的人,接受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和人生,不憋屈吗?
除此之外,还有恐惧和恨意,因为最前面的几个她投入太多感情,想要好好待着的世界(莱戈拉斯.....),都死掉了,尤尼就对所有的其他世界都失去信任感了,她不觉得自己能在那里好好生活。
3.问: 女主为什么不去伤害那些看护者呢?这样的话,她死掉了,看护者不是就不会伤心了吗?
答: 因为呢,首先,她来到这个世界里,她就已经是看护者的“所爱之人”了,所以,她的伤害与否通常就会导致两个结果:
一是会让看护者觉得,世界上自己那么爱的一个人,却在最后那么刻薄的伤害了自己,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可以相信.......(经典黑化发展)
二是,一直继续的爱着看护者,保持着对他们的关注和感情上的保护,那么即使最后她死了,看护者也会觉得,世界上是有爱的,有美好的东西的(黑化度就不易变高,而是会沉浸在悲伤中)(小绿魔哈利那样的就.....没办法了,不管女主走哪条线都会黑化,女主也没想好要怎么和他告别,就意外的死掉了)
这就相当于,你是希望你爱的人,是不爱你了,然后死掉呢?还是一直爱你到死呢?
所以通常情况下,女主选择第二种。
4.问:为什么有时候,明明有那么简单的方式来自杀,女主却不那么做?
答:女主一直是走,对看护者不反抗,顺从的,让他们觉得她不会自杀的路线,然后再在合适的时候,能够百分百自杀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
女主的性格和思考方式是,一般人想到1和2的时候,她通常把3456都想完了,她的思考很广泛,很谨慎机敏,会担心一些只有微弱可能的事情,就像后文她担心自己的指纹留在雷神之锤上会被发现【然而并没有】,她担心查尔斯的脑波会被肖那边的精神系变种人察觉,然后基地会被攻击【发生了】......
所以不要觉得,女主为什么不做看起来很直白的似乎马上就能达成自杀目标的a方法,而要去做看起来那么麻烦的b方法,因为b的成功率比a高,更加安全,她就会去选择,她是一只天生的狡猾的狐狸,脑回路复杂,喜欢婉转的在猎物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达到目的和保证自己的“安全”(并不是生命意义上的)(这是女主自己也还没有意识到的)
女主的死亡标准
1.不要造孽。不让无辜者为她的死亡背负责任,或受到伤害。[故意让汽车撞死自己、在公众场合人群里自焚跳站台、引发核电站爆炸什么的]
2.百分百死亡。或者百分之九十以上。[不然可能会导致被看护者发现、身躯残缺、长期痛苦住院的糟糕结果]
3.死亡方式应当对看护者的精神伤害降低。[否则可能引起看护者黑化等,摧毁人家的精神状态,给世界遗留下可怕的boss,也是造孽.....]
4.尽可能舒适的死。[属于可放弃的选项]
5.以上的所有选项在她发现自己极难死亡,并且活的时间过长时,极端情况下,可能会有部分动摇。
emmmm大概到这里了,如果再想起什么,再补充吧。天知道我为什么写篇快穿□□还要写一篇关于女主的小论文....可能因为我是个逻辑怪吧呃......
以上,评论里不要再问这些问题了。
[蹦跶蹦跶]
孤儿院副本
下雨了。
窗外渗透而入冰冷的水汽。
你蜷在床上扯紧了自己的被子。
昨天晚上你做梦了。
或者说,是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
这样的天气使你无意识的回忆起了英国,陈旧破败的孤儿院,围着围裙的粗鲁姆妈,挤满了长长的桌子的饥饿孩子们,总是喜欢责罚你的修女。
还有那个眼瞳沉默又漆黑的小男孩,以及他缠在他手腕上的小蛇。
汤姆.里德尔。
你始终无法忘记他的黑瞳里那种冷漠执拗的眼神,还有那抓住了你幼弱的手腕时,不容拒绝的语气,e here.”,丝毫没有收敛的粗暴力道拉得你一踉跄。
他不喜欢你和其他的小孩子们一起玩。
他不怎么笑,白白嫩嫩的脸上总是满是郁气和漠然,眼里仿佛蛰伏着毒蛇般的冰冷。
那时,只有五六岁的你,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明白自己怎么在这里。
刚开始你总是哭,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你,眼眸冰冷又暴戾,一个小孩子根本不该有这样的眼神。
你哭诉着要回家,他讽刺又烦躁的一遍遍告诉你,你根本就没有家,你不理他。
你有,你记得很清楚,早晨母亲梳过你的头发的感受还清晰的停留着,你也记得冬日里的早餐应该是温暖黏甜的小米粥,而不是孤儿院里干硬的面包和清寡的汤水。
你的叙述使他沉默。
“你想要什么?”他问你。
“要回家.......”
他一言不发的为你取来杰妮的蝴蝶结,提姆的口琴,琳娜的手帕,你减弱抽泣,迷茫的收在怀里,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第二天你看到那些孩子因为自己心爱的物品不见了而嚎啕大哭时,你感到不安。
汤姆的神情却很冷漠平静,就像这些事情不是他做的一样。
你在汤姆不留意的时候,偷偷的将东西还回去,可是你不知道,有孩子为此记恨,并且告知了严肃苛刻的修女。
“小偷!!你该为此感到羞耻!!!”
你从来没有被这样责骂过,也没有在冷冷的监.禁室里挨过饿,你将自己在地板上蜷成一团。
门板下,滑入了一条蜿蜒的小蛇,冰凉的蛇信,布满细鳞的蛇身微微触碰你的手,“纳吉尼?”你听到过汤姆这么喊它。
“汤姆。”你抬眸望向紧闭的木门,你小声的唤自己的朋友,他没有回应,“对不起.....”你怯怯的呢喏,“我没有告诉修女....是你.......”你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不知为何的恐惧这个男孩,也许是因为他冰凉的眼神?还是他对一切伤害他人的事情毫不犹豫而漠然的态度?
那个告状的孩子后来被落下的石砖砸破了头,地上到处都是血,你在那瞬间看了一眼不远处眼神冰冷的汤姆。
“i can make bad things happen to people who are mean to me. ”
[我可以让坏事发生在那些对我刻薄的人身上。]
“i can make them hurt, if i want. ”
[我可以伤害他们,只要我想。]
你回忆起当初,隔着那扇门,汤姆低低的声音。
他是你的第一个“看护者”。
你很久以后才明白这件事。
最后,在你因为缺乏药物而愈发严重的高烧中,昏昏沉沉的视线里,他那低沉阴郁的黑眸,还有几乎要死死的拽断你的手的力道。
他没有哭,他好像没有眼泪。
即使是在你死掉的时候,你也只是看到了他极度阴沉的眼眸。
而你,则在家里熟悉温暖的房间里醒了过来,残留着高烧的昏沉感,你惊慌的大哭出声,埋在慌忙赶过来的母亲的怀抱里,你胡言乱语的叙述被当做孩子无谓的幻想。
“梦而已,不怕不怕。”母亲温柔的声音渐渐安抚了你。
这场经历随着你年龄的增长而淡忘,连你自己也觉得,也许只是幼时的你太过孤单,才会无意识的做这样的梦,幻想有一个同龄的朋友。
后来,你才知道,这是你的第一次穿越。
汤姆.里德尔。
也成为你的看护者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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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公布:汤姆里德尔
回忆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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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不是梦境的呢?
是在面对金色沙漠中恢宏美丽的宫殿的时候,面对无边无际的虚空星海的时候,面对语言无法形容的枝叶莹绿而温柔的精灵绿林的时候。
那些世界远比你能想象的要广博。
据说梦境是人脑基于现实所知的延伸联想,而你根本想象不出这些超乎寻常的景象。
曾经有一位看护者教过你辨别茶叶的知识。
那些都是真的知识,你回到自己的世界以后有查询翻阅过相应的资料,与你在“梦境”里学习到的几乎符合,而那个“梦境”里戴着单片镜片的优雅男性甚至提到了比普通资料要更加深刻的部分。
乐观的来看,你感激这些经历,让你有能力在日后穿越时多变的情况下,做出合适的反应。
比如说现在。
你望着桌子上面摆放着的一叠绵纸与末端浸在水盆里的几种花,你只犹豫了一会,就参考着一旁的成品,挑出几支白玫瑰,交叉着插入细枝的桔梗,绵纸交叠裹起花枝,再用绸带打上一个柔和的蝴蝶结,自然无比的继续着之前的工作。
你有学习过插花与包装花束。
在外人看来,你刚刚就像只是在工作中,略微出神的愣了一会。
而现在你一边进行着手上的工作,一边缓缓的思考着。
这个世界的“你”在花店工作啊........
你的眼眸移向了就放在一旁,用于修剪多余枝叶的剪刀,锐利的刀尖莹亮,然而你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还是不要在这里。
你的余光瞥向一旁低着头修剪玫瑰花刺的店员,她偶尔会向你闲谈几声,你含糊的应着,暗自记下一些有用的信息的同时,也视线隐蔽的略微打量了一下这个浅金发色的姑娘。
谈话中,你了解到,她似乎是花店店主的女儿,和你的关系好像不错。
但“看护者”......感觉不太像,她应该不是。
你移开了视线,思考着这次的“看护者”会是怎样的人,其实你并不着急寻找他们,他们总会先来找你,而且对于最开始的你,“看护者”只是你了解世界的基点而已,便于你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生活,虽然后来,他们也总会或多或少的,给你带来一些影响。
人类,总是会互相影响的,你的心也还没有变成石头。
虽然如果不存在“看护者”的话,对你顺利回家反而比较有利,但躲着是不可能的。
你穿来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十几分钟以后,在那个店员起身准备下班的时候,你也自然而然的收拾起东西。
接着你一出门就看见了,那站在花店门口不远处,穿着褐色的薄皮夹衣的青年,不说话时缄默得有些孤僻的模样,略显得疲惫的神情,有着前额微卷的黑发与干净的几乎无瑕的蓝眸。
在你出门的一瞬间,就向你看来。
“咦,你的男友?我以为你们........”在你后面锁上花店的门的店员姑娘疑惑了一声,对于她的欲言又止你略微疑虑了一下,还是在心底感谢了她对你的提示。
青年正在向你走来。
你站在楼梯上轻轻的低下头,犹豫了一会,才试探的伸出手。
他接过你递来的手,忽然一把将你从楼梯上轻盈的抱了下来。
有点出乎你的意料,你因为突然的失重而圈紧了他的脖颈。
你可以感觉到他在那一瞬间松懈下来的肩膀与神情之中掩饰不住的快乐,他在喉间极低的笑了一下,他的脸庞便忽然褪去了那种孤僻的沉默,露出了一种极为动人的笑容。
啊,他是这次的“看护者”。
如此容易让人看透的青年,只是这样一个拥抱,他就无法掩饰那颗爱着你的心。
“我好想你。”他埋在你的颈窝里呢喃,“感觉...太久了......”他低声的自言自语。
你才知道,那个店员姑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离开了你一段时间。
克拉克.肯特?你回忆着你口袋的手机里仅存的一个男名,通话记录显示距离你们最近的一次通话是一个星期前。
你安静的看着他的侧脸。
下巴的皮肤苍白,好像才刮掉了密密的胡茬,他似乎刚刚从很远的地方旅行回来,不是说他的神情有多么疲惫不堪,而是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孤寂至极的味道,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交流过的感觉。
除此之外,似乎,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略微英俊的青年。
当你们并肩走在林荫道上的时候,你却难掩在意的多看了他几眼。
有时候这种看似普通,可能更隐藏着什么秘密,不知道在他眼底下自杀会不会有什么困难。
还是说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这次你终于遇上一个普通人了?超幸运?
路过公园的时候,你接过了他从车摊上买来的可丽饼。
啊,你好久没有吃这种东西了。
你有点迷茫的折了折下面的纸,有些笨拙的慢慢在裹着草莓酱的可丽饼上面咬了一口。
现在是在约会?什么时候回家?你很在意你的住所的地址。
你轻微的抿了一下唇,有点担心草莓酱弄到脸上,虽然很多电视剧里会有这种桥段,但是真的发生那也太尴尬了。
你这么想着,掀睫悄悄的看了青年一眼。
他正认真的注视你的神情,和你对视上的那一刻,他笑起来的样子温柔又低沉,透着让人心颤的满足感,他仿佛要把之前离开你的那段时间全部补回来,又或许是因为在他出去旅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看着你的眼神....
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你,却又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你们一路沉默。
这几乎使你感到不安了。
你好久没有遇上这样澄澈而专注的展露爱意的看护者,你努力不让自己在他的注视下显得太过局促和沉默。
这个名叫克拉克.肯特的青年,和这个世界的你.....大概是刚刚确立恋人关系?你揣测着。
因为他的眼神实在是看起来太过热切温柔,又太过不安了。
但是,在与恋人感情还不稳定的时候,就忽然出去旅行,似乎有些奇怪......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呢?
在前面的那些世界的经验下,你总是偏向于不寻常的理由,他只是出去旅行.....还是去寻找什么呢?
你抬头望进他的眼睛,从克拉克干净的蓝眸里,可以看出他对你有非常温柔的眷恋,却又偶尔闪过隐约的忐忑。
于是你顺着他的神情自然而然的轻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的吗?”
你停下了脚步,站在林荫道上,夕阳透映过树木的绿叶,落在你仰着的脸上,你沉静的望着他。
在那瞬间,你没有错过克拉克的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安与惊慌,他真的有事情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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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我...我是个外星人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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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你不知道你现在的神情是不是很像是一个女友对于久别的男友的沉默的质问。
但你可以看到,克拉克的神情在你的注视下的变化,在他始终那么专注的望着你的蓝眼睛中,的确透出了渐深的愧疚与难过,那么的明显。
你们之间寂静了很久。
克拉克才轻微的动了一下一侧的眉毛,有些艰难的说,“就像....我告诉你的那样.......没有什么的。”
他的呼吸沉重了一瞬间,然后迅速恢复,“没有什么。”他更像是自我欺骗一般的重复了一遍,然后轻轻抬手用指背触碰了一下你的侧脸,轻的几乎像是抚过羽毛的力道。
他就像是很努力的想要抓住你,却又不敢用上什么力气。
只是略微的触碰了一下,就在你的侧脸边慢慢的握拳,克制的握紧。
他爱你,却又不知为何的充满了让你说不出感觉的怯意和退缩。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你微微一怔。
但你的眼眸却依旧维持着冷淡似的平静,“就像你告诉我的那样?......你有告诉过我什么吗?”你慢慢垂下眼睫,语气纯粹而平淡的就这么问问。
但在克拉克听来,你的声音却像是充满了失望和疲累,他的眼眸微颤,像是平静蔚蓝的海面突然起了波澜。
少女褐黑的眼眸在夕阳下莹亮而美丽,他却不敢和她对视,在她低落的垂下长长的睫毛的时候,他的心中又为之充满了酸涩和愧疚。
他几乎抑制不住的想要用力的抱抱她,却又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那么做,少女纤弱的身体恐怕不堪他的轻轻一折。
他在对她撒谎,他不敢有半点坦白。
望着少女细弱的眉眼,克拉克甚至有一瞬间想要不顾一切的坦白,却张了张口,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该如何说呢?
说他来自其他的星球,是一个外星人?
这....多么的怪异啊.......
而且当她知道他与常人如此不同的时候,她会怎么想呢?
也许这是在未来无人可敌的超人最胆怯的时候了,甚至有些超过几个月前,他向少女忐忑的示爱的时候。
因为他害怕,少女一旦得知这些事情以后的反应,如果她无法接受呢?
克拉克蹙起了眉,觉得更加难以开口了。
“等你真的愿意说的时候吧......”他长时间的不开口,让少女只能低落又温顺的这么叹道,她继续仰起头看他,目光中重新充满了柔软与信赖。
克拉克一时间都不知道充溢在自己心间的是,爱意更多还是愧疚与心疼更多。
他,没法给她一个好的答案。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将少女送至她的住宅楼下的时候,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他却还定定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沉默的聆听公寓的铁门之后,少女踏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和她依旧稳定柔和的心跳声,才感到自己略微安心了一些。
他知道这样不好,这有些侵犯少女的隐私,他只是....无法控制的去这么做了......
他很愧疚。
她的心跳声,也令他感到熟悉的心动,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传达着温热和柔软的感觉,一下一下的搏动着。
那个时候,正整理着花店门口的花束的少女,转过头看向初次来到大都市而万分迷茫的他,“上午好......”她弯了弯眼眸,带着像那些花瓣般柔和的善意,还有那个阳光下的笑容。
在寻找氪星飞船的旅途中,在寒冷的冰川之中,他处于周围空无一人的孤寂中的时候,他总是会从遥远的大都市的茫茫人海之中,寻到她的心跳与温柔的嗓音,在那间小小的花店里,“您的花,祝您今天愉快。”他就在一望无垠的冰川之中,情不自禁的扬起了柔和的笑。
克拉克微微仰起头,又深深的凝望了一会少女所在的住宅楼,才慢慢的抬脚离开。
你在稍加熟悉这个世界以后,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你的看护者身上,你悄然的观察着他的举止。
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个名叫克拉克.肯特的青年,出身农家,刚刚毕业不久,似乎正在找工作。
在这几日的接触里,你发现青年的性格温和又善良,在你们约会的时候,他甚至试图去帮助一只爬到树上没办法下来的小猫,当然,你并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啦,小猫很可爱!
不过这些事情其实都不重要,你只是稍微感叹一下克拉克温柔和乐于助人的性格而已。
重要的事情是.....你们没有同居。
你的眼眸闪了闪。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你可以在不禁枪的美国直接弄到一把,然后深夜在房间里直接开枪自杀,或者是为了避免引来邻居,而用其他任何像割腕服药之类的安安静静的自杀,再简单不过了。
你坐在餐厅里,一边兴致勃勃的想着这些自杀计划,一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在克拉克端着快餐盘向你走来时,你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么开心?”
坐到你身边,握上你的手的克拉克开口问道,虽然不知道原因,他的脸上却也很自然的浮起了笑容,仿佛只是因为恋人的快乐而快乐着。
性格简直到了单纯的地步,拥有能够驱散阴霾的笑容的青年。
和.....布鲁斯很不一样......布鲁斯的眼眸总是深邃而深沉的,即便是在面对着你,流露出爱意的时候,你突然有了这样的比较,然后瞬间慌张的眨了一下眼睛,因为你刚刚突然很想念布鲁斯。
他最后看着你死去时,那双黯淡得几近沉入黑暗的蓝眸始终留在你的脑海里。
你犹豫的望着克拉克清澈温柔的蓝眼睛,突然不觉得那么开心了,他....在你死去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眼神呢?
“克拉克......”你吃了几口三明治以后,抬头望向他,小声的叫着他的名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让他做一些心理准备。
但....这太困难了........
当你和那双听到你的声音而抬起的干净的蓝眼睛对视时,总是会说不出那些反复斟酌过的,有些伤人的话。
你在心底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克拉克略带迷惑的蓝眼睛,你转移开了话题。
“.......你找到工作了吗?”
克拉克僵了一下,即使是在午餐时间也依旧埋首被签字笔圈圈点点的报纸中的他,没有马上回答你。
“那要我养你吗?”你靠了过去,伏在他的肩头轻笑,有些戏谑的道,你其实一直想对自己的看护者这么说一次。
因为每次,你的看护者几乎都是“有钱有势”,而克拉克这种甚至还在为自己的工作苦恼的情况让你觉得好新奇啊。
在你说完那些话以后,克拉克居然脸红了,那双甜蜜的蓝眼睛里闪着慌张。
他猛然的摇了摇头,手指攥紧了报纸。
你觉得男人的自尊心真奇怪。
难道你会对他做什么吗?你在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然后有些任性的一把抢过他的报纸。
在克拉克终于抬起头露出略带无奈的笑容下,你咬着饮料的吸管看向了展开的报纸的头条,黑白的印刷体英文,清清楚楚的写着:
为表示韦恩集团对大都会建桥事业的支持,布鲁斯.韦恩先生近日将考虑亲自实地参观建桥工程.......
你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那一刻,你的心脏几乎都为之停顿了。
布鲁斯....韦恩先生?
你望着报纸上被折叠开的,那张并没有看向摄像机,从黑色豪车中出来,带着略微敷衍般的笑容的侧脸,绝对不会认错的,你的手指开始颤抖。
你的异样落到了克拉克的眼底,他拉住了你的手,“怎么了?”他关怀的问道,他听到你的心跳变得异常不规律。
你红着眼眶看向了他,愣了很久,“.....没什么,没什么的!”克拉克紧紧握着你的手腕的感觉使你感到恐惧,你慢慢望向餐厅里的四周,因为你突然站起来的动作,有几个客人像是看着异类一般的望向了你,那种眼神使你浑身僵硬,你一把甩开克拉克的手,夺门而出。
你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你从来没有遇上过在一个世界里,遇到上个世界的看护者的情况,仿佛望不到底的深渊,使你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然而你那时并不知道,克拉克.肯特,他是多么的强大,超出了常人那么的多,以至于他看任何人类都是脆弱不堪的。
而你,你恐怕是他认为的,世界上最脆弱的人类,也是最需要他保护的,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甚至内心里认为你比那些柔软的婴孩还要脆弱,他在你面前,总是无法控制的想要保护你,想要为你挡开世界上一切一切可能会伤害你的任何事物。
所以在你突然情绪不稳定的跑到大街上,甚至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撞到了很多人的时候,他便异常担忧的一直跟在你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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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你跑出门几步以后,你就已经冷静了下来。
这没什么的......
在过去的经历中,你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过了。
而这次,只不过是因为....有点超出了你的预料而已。
你站在公园的中心,望着手上被你死死攥紧,已经满是褶皱的报纸,你的手指僵硬的缓缓松开,报纸落到了喷泉里。
报纸上布鲁斯轻笑着的脸被迅速的浸湿,报纸沉到了喷泉水池的底部,和那些闪闪发光的硬币待在了一起。
你只是愧疚而已。
你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平静了下来,在公园里投射下来的刺眼阳光中,你的眼眸淡褐而且剔透。
你转头看向跑来的克拉克,他的神情很急切而又带着犹豫,紧紧的蹙着眉,快到你身前时,他放慢步调的向你走来。
你的神情静止了片刻,才轻微的露出了笑容,“克拉克....”你轻声唤道,停顿了一秒才接着说下去,“我没事的。”
你知道你刚刚的行为一定很奇怪,但是你没有心思去解释和隐瞒了。
因为你已经不想再多留在这个世界哪怕一秒,这种感觉太让人不安了,你隐约觉得自己像是要触碰到能解开这个多年来一直困扰着你的难题的钥匙。
........可是你只想逃开。
你望着阳光下,几乎要和阳光融为一体的青年,他的眉间有一道深深的折痕,像是因为太过刺眼的阳光,又像是只是在为你担心。
他到了你的面前,天空般干净辽阔的蓝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你,紧蹙的眉心因为你的笑容而稍微松开,他微微动了动喉结,却没有追问你。
而是温柔又包容的伸出手臂给了你一个拥抱,你发现他的胸膛非常的厚实,充满了让人依赖的安心感。
“不论发生什么......你要相信我在你的身边。”他蹭着你颊边的发丝,轻声说道,这像是一个深深的承诺。
你看往一旁的眼眸凝滞了片刻,才轻轻应了一声。
回到你的住宅以后,你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哥谭市,然后你看见的最新新闻是小丑越狱。
这个新闻是两个小时前发布的。
“.........”
你觉得蝙蝠侠没有时间来参观大都会的建桥工程了,布鲁西宝贝恐怕会借着他那荒诞的哥谭公子哥形象,放所有大都会媒体的鸽子。
....说起来,确实很方便啊.....毕竟布鲁西做什么荒唐的事情都不让人意外。
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原因,你紧绷的唇角松懈下来,甚至几乎要像是一个笑容。
你其实并不想去证实什么。
你并不想知道,这里的布鲁斯是不是.....你的布鲁斯......可以这么说吗?
就连看见他的名字的那一刻,你都不知道,那一瞬间闪过你的心间的心悸,是因为想念还是因为恐惧。
.......你在恐惧,你无法面对他,也无法面对你自己。
所以后来,你在看见报纸上对于布鲁斯韦恩因为在夜店里玩得太high而错过时间,众多媒体纷纷谴责其不务正业的报道时。
你反而是勾起唇角轻轻笑了笑。
那时候,你的瞳孔里的情感已经变得很浅。
你在地图上看过了哥谭的位置,离大都会不远,可是你一点也没有去哥谭的欲望,虽然你知道韦恩庄园的位置,甚至知道打开通往蝙蝠洞的升降梯的密码。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你垂下了眼睫,神色淡淡的。
在他是你的看护者的时候,在你能最顺理成章的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都毫不留情的逃开了。
你留意了一下时间,如果是同一个世界的话,你上次在哥谭死去,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五年....即使是再深的伤口,也结痂了。
现在,在他已经那么正常的生活着的时候,你难道要跑去他的身边吗?
你想告诉他什么?像是小丑的惊吓盒子一样跳出来告诉他,你的悲伤都是毫无价值的!我活的好好的!!然后呢?你能和他在一起吗?保证不离开?你明明知道不可能。
而如果,他不是你的布鲁斯,而只是哥谭的蝙蝠侠的话,那就更加没有意义了。
你说不清你比较期待哪一种情况,虽然,只从理性上分析的话,你觉得同一个世界,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你”啊。
你翻看着“你”的房间里,从小学到大学的毕业照,每个阶段都好好的得到了证实。
五年前的“你”还在大都会的学校上课呢,怎么可能在哥谭市阴冷的仓库里,被蝙蝠侠抱在怀里的死去。
但是......在你这种毫无规律的穿越之中,连续两次的穿越,都到了属于同一个维度的平行世界,这样的可能性又有多少呢?
如果将平行世界比作玩偶。
你的情况,就像是一个不受控制的机械爪,在一个无边无际的巨大娃娃机里抓娃娃,在漫天盖地的各式各样掺杂着的娃娃堆中,连续抓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布偶,而且标签上的流水线生产编号还是连续的。
概率学上来说.....这也太低了.........
除非.....你的穿越,挑选进入的世界....并不是随机的。
它是可以被控制的吗?
你赤着脚走入了浴室,牢牢的锁上了门。
一边在脑海里思索着这些可能,一边拧开了热水,让透明的水线在白色的浴缸里慢慢的漫上来。
你背靠着浴缸,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等待着。
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你最好去找布鲁斯,你明明知道,这是最直接的方式,去问问他,认不认识你。
如果不认识,那么这就是两个流水线编号相邻的玩偶,你只是撞了大运。
如果,他记得你........
你的呼吸急促了一瞬,说不清是因为这个猜想,还是因为,刚刚水果刀划割开皮肤的疼痛。
....但是你并不想那么做。
也许只是因为你不想再伤害他了。
你将因为失血而迅速开始变得冰凉的手腕放入了浴缸的水中。
代表生命的血液迅速的流淌而出,与无色的水融合在了一起。
克拉克在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的那一刻,就感到异常的惴惴不安,他的心脏时刻的跳动着,一次比一次更快。
这种仿佛马上就要失去什么的强烈预感,让他瞬间就想起了与少女在公园分别时,她那心不在焉的神色。
他担忧着,闭上眼睛去寻找少女的心跳。
然后他听见了什么呢?
在越过条条街道,那间公寓里,穿过瓷砖与水泥墙,少女的心跳正愈加虚弱,像是在风中摇曳的,即将逝去的微弱火烛。
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惊惶,扼住了他的咽喉。
克拉克睁开眼睛。
他在这一刻,忘记了自己应表现的像个普通人,忘记了应该隐瞒自己的力量。
第一次,他用他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少女所在之处。
街道树木汽车,都像是一闪而过的模糊色块。
几乎只是下一秒钟,他就直接拆开了浴室的门,公寓的防盗门也根本无法阻止他哪怕片刻。
浴室里面一片寂静,只空洞的回荡着他的喘息声,浴缸里像是红墨水般慢慢弥漫的血红,少女雪白的腕浸入浴缸之中,一线深红盛开在她的腕间,还在隐约的一絮絮吐出花丝般的血液。
她伏在浴缸白色的边缘,眼睫柔柔的低敛,仿佛安睡,她的神情是那么安静温和。
她的身体也是冰凉失血的柔软。
那么的无力。
克拉克将她抱在怀里。
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的迷茫慌乱。
他以惊惶的速度将少女的手腕迅速从水里拿了出来,带起一阵温热的水花溅在他的侧脸。
她的心还在跳,非常微弱的。
克拉克喘息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几乎觉得,自己不够快。
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后怕,他将少女抱起,少女的脑袋顺着力道轻轻的倚在他的肩膀,透着毫无力道的虚弱,他侧头祈祷般的亲吻了一下她冰凉的额头。
下一瞬,他便抱着少女冲向了最近的医院。
只留下被巨大的力气拆开,倒在一旁的浴室门,门边的瓷砖落了一地,以及地砖碎裂,狼藉一片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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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你在干什么啊!!”
“住手!”
“不要啊!!”
“不要这样!!!”
“把.枪.放.下.”
“你就这么想死吗?!!!!!!!”
男男女女各种各样不同的声音,轻声的喃问,低沉的遏止,尖锐的控诉,绝望的哀鸣。
远远近近,重重叠叠,无数次在你的噩梦里回荡的声音。
你睁开了眼睫,望着病房里雪白的天花板,意识有些恍惚。
过度失血造成的疲惫缠绵在你的骨髓里,浑身上下都透着乏力和虚脱,你动了动指尖,看了一眼被厚厚纱布包扎好的手腕。
你眨了眨眼睛,愣了半晌,才慢慢靠回了枕头,有些忧郁的叹了口气。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青年自从你醒来便抬头,目不转睛的望着你,他的蓝眼睛里依旧残留着不安与恐慌,强烈而直白的。
“......克拉克?”你的目光终于落到他的脸上,你抿了抿无血色的唇,才低低的唤道。
他走到了你的床前,以很慢的速度,像是在强烈的克制着什么,又似乎在忍耐着悲伤,他最终在你床边半跪下,触碰着你的手指。
像是碰什么易碎品一样,异常的小心翼翼。
“.......你为什么要.....”他的声音嘶哑,像是无法提起那个词一般的声音近于消弭。
为什么要自杀呢?
那清澈干净的蓝眼睛盛满了悲伤和复杂的情绪,阳光下泛金的眼睫轻颤,不安的望着你苍白的脸。
你的神情顿了一刻,又马上若无其事的流动起来,你敛下了眼睫。
每当有看护者问这个问题,
你....总是会觉得,要怎么回答呢?
真正的答案不会被相信也难以被接受。
你只能努力的,根据存在于这个世界本身的“你”,来编造一些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借口。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心情不好而已。”你轻轻的说,神情平淡的异常,你的呼吸仿佛湿润的叹息。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你尽量不希望他多想。
克拉克一下子握紧了你的手指,然后在你床前深深的低下头来。
你只能看到他脑袋上隐约的发旋。
他在想什么?觉得你在责怪他吗?还是会觉得,你也在隐瞒什么。
你靠在枕头上,歪头猜测了一下,眼眸平淡至极。
你伸手去摸了摸他黑色微蜷的头发,手感有些软。
克拉克没有抬起头来。
他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吧?
重要的人,想要自杀什么的。
你以前也努力的想象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你的母亲,或者你的其他什么家人,想要自杀的话......应该会让你很难过吧,会让你觉得.....也许是你自己哪里做的很不好?才会让母亲想要自杀。
但是....对于你的这种情况,其实并不是这样......你并不是对他们有什么不满......
很多时候,你都努力想要传达这一点,努力让看护者们,不那么对你的自杀耿耿于怀。
营造一个无法阻止的意外,再在死去时表现的温柔而宽容,对他们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一点也没有埋怨你。
这已经是最浪漫的做法了不是吗?
你曾经抚摸过那只名为希瓦娜的红龙的脸庞,那时,那双曾令无数敌人胆寒的龙类异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胸口被箭矢刺穿,正在缓缓流逝生命的你。
威严而隐忍的脸庞宛如女武神,她覆满了龙鳞铠甲的手轻轻撩开你的发丝,在你的呼吸愈加微弱的时候,她的脸庞也随之迅速的蔓延开红色的鳞片。
啊,她变成龙了。
你在最后模糊的视线里,仿佛看见火红的燃烧着的巨大龙影向上飞去,向着城池下奔涌而来的,却在她爪前宛如蚂蚁的士兵们,倾吐出了充满凄厉的怒火的龙焰。
你那个时候,努力的想要告诉希瓦娜,你并不怨恨她,她是一个杀伐果断却绝不冷酷的将领,即便是半身的龙族之血,她也依旧选择了保护平民,而在重要之人所在的城池与被攻击的首都,她选择了更重要的首都。
当她发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挥舞着龙族巨大的双翼赶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却是血流满地的街道,与被弓箭手射来的漫天箭雨命中,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你。
但是她有错吗?她没有错。
因为她在战火纷飞的大陆上,爱单纯天真的孩童笑容,爱草地上盛开的无名之花,爱村庄城镇和平的景象,一如爱你。
回忆使你略微出神了一会,但是很快你便回过神来,回应般的收紧了克拉克握着你的手。
抛开过去的回忆,回到现实。
在接受过医生的检查以后,医生表示你已经可以出院静养。
克拉克将你带去了他的房子,去和他住在一起。
你并不意外,在恋人有了突然的自杀行为的情况下,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为恋人再次独自居住而不放心的。
这在你的意料之中,虽然之后的自杀可能会受到些许阻碍,为了稳定克拉克的情绪,你也没有表现出很强烈的反抗。
其实你想知道....克拉克是怎么.....救下你的呢?
你的眼眸闪过一丝困惑。
你自认在自杀时的准备工作还算完善,伤口也反复往深处割开了两次,应该是切到了大动脉,就算被察觉了,以那样的流血速度,加上你锁上了浴室和公寓的门.......
而在你对此询问的时候,克拉克只是语焉不详的表示,你的防盗门被他拆坏了,所以现在你的房子,在修复完毕之前也不适合居住了。
你愣了愣,那是钢制的门吧?
你也没见他带了什么工具啊。
你的疑惑和微愣落在克拉克的眼底,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但是那张一向温和的英俊脸庞上却因为你提起自杀的事情而显得有些郁郁,你不敢再问下去了。
你乖乖的闭上嘴,让自己的神情表现的更加柔顺,流露些许的懊悔和歉意。
你在夕阳从窗外映入的时候,走到了站在窗口的克拉克身边,你伸臂尝试着去拥抱了他,男人僵硬的身体因为你的拥抱而变得柔软,他没有转过头。
你就将头抵在了他结实的后背,“......我很抱歉。”你闭上眼睛,带着叹息般的尾音,低声的说道。
克拉克没有说话,他的手掌却因为你的话语,轻轻按在了你圈在他腹前的手上,手指在纱布上划过,又小心的握住了你没有受伤的部分,他的手指有些颤抖。
你继续忏悔,“我很抱歉.....没有在乎你的感受.......”你侧了一下头,将耳朵贴着他的背后,听着男人低沉的心跳声,你的声音在室内的昏黄下午,显得柔和非常。
被你环抱着的男人依旧是沉默。
“原谅我吧......克拉克。”你最终说出了你的目的。
这次你听到了他的回应,他低声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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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非正文
小彩蛋x2
如果有兴趣的话,就看看吧
会有一些小秘密
rpg式的女主现实房间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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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房间]
[点击门口]
女主:现在不想出门。
[点击门口x2]
女主:没有必要出门。
[点击门口x3]
女主:.........
[点击床]
女主:睡觉的地方。
x2
女主:很软。
x3
女主:现在不困。
[点击笔记本电脑]
女主:用来记一些东西和上网。
x2
女主:没有什么的。
x3
女主:你......要看看?
[点击桌子]
女主:我的桌子。
x2
女主:抽屉没有锁,因为我会忘记钥匙放在哪里。
x3
女主:抽屉里是我的画册。
[点击抽屉,获得画册。]
[道具栏里使用画册。]
女主:现在....画画?没有笔。
[点击书架。]
女主:我不看这些书。
x2
女主:你喜欢阅读吗?
[再次在道具栏里使用画册。]
女主:我们....看看这个?
[翻开]
[铅笔画成的黑色的蝙蝠标志]
女主:.......
[点击]
女主:我....画的好像....不是很标准......对不对?
[点击x3]
女主:我在页脚写上了batman。
[翻页]
[黑色的蛇]
女主:它是纳吉尼。
[点击]
女主:我已经记不清了,可能画的不像。
[点击x2]
女主:tom现在是不是和我一样长大了?
[翻页]
[火焰般红色的鳞片]
女主:希瓦娜.......
[点击]
女主:我不会画龙......我画不好她。
[点击x2]
女主:希瓦娜...很温柔。
[末页]
[有着金字塔条纹的三角形]
[点击]
女主:......玉米片
[点击x2]
女主:没什么,不要在意。
[合上画册]
女主:.....其实我以前还画过很多其他的,不过没有放在这里。
[点击阳台门]
[出门,阳台的景观]
女主:可以从这里看到外面。
[点击阳台外面的防盗窗]
女主:这个挡着....是不是看不太清楚?
x2
女主:这样没办法跳下去呢。
x3
女主:我只是说说......
[点击远处的城市]
女主:我的家乡治安很好哦。
x2
女主:所以没有蝙蝠侠啦........
x3
女主:.............真遗憾哦。
[点击盆栽]
女主:沐浴在阳光中吧,小仙人球!(笑)
[点击x2]
女主:刚刚是不是挺好玩的?
[点击x3]
女主:嗯,阳光给他力量。
[回到房间]
[点击日历]
女主:为了让我回来的时候知道是什么时间。
x2
女主:我在放假~
x3
女主:大学生活很无聊啊.......
大都会副本
你和克拉克处于同居的状态。
因为都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你们倒也不会有一人沙发一人床的尴尬情况。
在这几日里,你们都很自然的相拥而眠。
你迷迷糊糊的醒来,在还未明亮的室内,被温热的手臂揽着身躯,你翻过身去,用手指细细摩挲了一下克拉克蜷曲柔软的黑发,被你弄醒的他,意识迷蒙的呢喃了一声,用鼻子眷恋的蹭了蹭你的脸颊。
“克拉克......”你低声的唤他,伸手推了一下他赤.裸的肩膀,“今天,你不是要去工作吗?”你提醒道,还记得他昨天告诉你他找到了一份在报社的工作,似乎就是上次你看到的那张报纸,《星球日报》?
所以克拉克以后要当记者吗?
你看着他匆匆忙忙的系上领带,笨拙的戴上黑框眼镜,前额的卷发却又掉了下来。
青年略带慌乱的出门的模样,让你觉得有些有趣,你轻声笑了笑,然后很快就被按着门框俯下身的他,轻轻的吻了一下脸颊。
你只微微愣了一瞬,就下意识的伸手去圈住了他的脖子,“早点回来。”你也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克拉克看着你的眼神很柔软,他认真的应了一声,才出门。
门阖上以后,你在门口站了一会,才神色安静的扭头回屋。
因为手腕受伤,你在花店请了半个月的假,所以现在又闲下来了,说起来,你在大部分的世界里,基本都没怎么正正经经的工作过。
你缩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相当的适应这种又宅又废的生活,你用遥控器一下一下的换着频道,最后停留在一个新闻上。
你微微睁大了眼眸,因为那正是韦恩集团资助的建桥,横贯在江河之上的钢铁巨桥,在建筑完毕,刚投入使用的第一天,就出现了惨烈的坍塌,水泥钢筋正在一根根崩断。
伴随直升机的轰鸣声,女记者嗓音慌乱的在现场报导,桥上无数的车辆都在随着桥间裂开的巨大裂隙,而慢慢的倾倒下滑,而桥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江面,简直像是灾难片的现场。
警察与救生员正在赶来,可是能在这样巨大的灾难面前救下的寥寥无几,你看见一辆学校的校车正在缓缓向扩大的裂隙滑去,即使在隔得遥远的直升机上,也能听到孩子们慌乱的哭喊声。
可是无法阻止了,校车已经接近一半的悬在了钢筋水泥的边缘,记者的摄像机记录着这一刻,没有人去救那些孩子们,没有人能够,你有些揪心的皱了皱眉。
而在你低下头,摸索着电视遥控器,准备换台的时候,你听到电视里传来了惊呼声,你抬起眸,便在电视上看到了那个,深红披风的蓝色背影。
你愣了一下,那个身影将载着孩子们的校车直接举了起来,毫无凭借的就那么停在半空,红色的披风在晨光中缓缓飞扬,他的面容在阳光中异常模糊。
仿佛听到人们的祈祷而降落人间的神明一般。
像是一个本不该发生的奇迹。
他为正处于噩梦般的灾难中的人们带来了希望,记者的摄影机迅速的追随着他的身影,可是依旧只能看见一闪而过的红蓝痕迹,他将所有处于危险之中的无助人们都救了回来。
superman.
你听到记者与现场的人们这么称呼他。
在这样超乎想象的力量面前,人们只能蜷曲着手指祈祷仰望着,祈求他将他们带出绝境。
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听着电视里的记者小姐声音激动的报导,你的神色却很浅淡,你低低的敛下了眼睫,低头看了看自己裹着厚厚纱布的手腕,轻微的动一下还是传来牵连血肉的疼痛。
你决定去你原本的房子那里看一下。
“克拉克...你喜不喜欢太阳?”
在你们并肩散步时,你曾经这么问过他。
因为那时候,就像蝙蝠侠属于黑暗,而克拉克,你觉得他简直是太阳中来的一样,无论是英俊明亮的脸庞,还是温柔宽容的胸怀。
“嗯。”他的侧脸在光下显得朦胧柔和,克拉克望着太阳,轻声的应道,很快又转眸向你,蓝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缱绻意味。
在公园里的阳光中,他拉起你的手,轻轻握紧。
你在接近你的住宅附近的时候停了下来,仰头望着远处的房子。
在这段从克拉克的房子到你的公寓的不算短的步行之中,你回忆了很多事情。
你想起来,在你们同居的第一次共进晚餐之后。
你听到正在厨房里洗碗的克拉克,传来了好几次的碎盘子的声音。
“克拉克!”那时候你很诧异,“你很有钱吗?”
他手忙脚乱的探出脑袋回答你,脸上带着丝慌张,“没....没有。”
如果是之前像布鲁斯那样的超级有钱人,你根本不会管,不管摔多少盘子,韦恩家都不会因为没有盘子而吃不上饭,可是对于那时甚至还没有收入的克拉克,这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了。
“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洗碗?”
那时候,你一脸为难的这么问他,又看了看自己裹着纱布的手腕,你还挺想帮他的。
“不是.......”他语气很微弱的反驳,“只是因为......我的力气.....太大了。”那声音透出了掩也掩不住的疲乏与厌倦。
那时,你因为这个出于意料的回答而一愣,正要开口追问时,克拉克的眼眸就迅速的躲闪起来,接着,他就缩回了厨房,继续和那些盘子奋斗。
你穿过马路,终于慢慢走到了你的公寓楼下,崭新的更换过的铁门让你一愣,你在口袋里摸了摸旧门的钥匙,微微叹了口气。
你打算先给房东打个电话,在此之前都是克拉克在和你的房东交涉,所以你也不知道门已经坏到了需要被替换的地步。
你没有新的钥匙。
然而在你摸到手机的时候,手机很恰好的也响了起来,看着上面显示的“克拉克.肯特”,你的手指停了一秒,才按了下去。
电话接通了。
克拉克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来,“你在哪里?”传来了突兀的问话,他的声音带点微微急切的喘息,像是从工作中抽空打来的,因为你听到那边还传来隐约的叫着他名字的声音,他的工作场所现在似乎处于喧嚣的忙碌之中。
毕竟早上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个被称为超人的,救了那么多人的英雄。况且电视里的那个女记者胸口还戴着《星球日报》的记者证呢。
《星球日报》应该正急于做出第一手的详细报导吧,你听着那边密密麻麻的键盘敲击打字声。
于是你只沉吟了一瞬就回答道,“没什么,我出来散散步而已。”你看了一眼公寓,就默默的安静的往回走。
“我马上就回去了.....不要担心。”你轻声道。
电话那边静了一秒,才传来克拉克的低低应声,他像是还想多说些什么,却似乎迫于那边上司强势的压力,在你“不要第一天上班就给上司留下坏印象”的关心下,而挂断了电话。
克拉克是不是...能知道你在干什么呢?
就像之前在你自杀时那么及时的赶到,又在你现在出门的时候,突然慌张的打来电话。
你看着手机的屏幕熄了下来,黑色的屏幕映着你的脸,你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是的话,那真的有些麻烦了。
你乖乖的沿着道路往回走。
所以还是不要骗他吧。
你回到了克拉克的房子,坐在窗边,等到下午,当你看见穿着醒目的工作西装的克拉克从远远的街巷拐角出来,若有所觉的向你这边投来视线的时候,你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确定他看到了,因为他凝望着你所在的这片密密麻麻的住宅楼的窗户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
大都会副本
最近的新闻头条,全部都是超人蓝色紧身衣加红披风的身影,他把各大报社的报纸头条全都占了一遍。
你翻着最近的报纸,感慨着对方简直是个圣诞老人般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12:43,超人刚刚在郊区救了一家陷于火灾的家庭,12:45,他就接着出现在大都会最北边的银行,解决了一场歹徒持枪抢劫银行的事故。
难道不是和一个晚上能爬着烟囱,就送完全球数以亿计的床前挂着袜子的乖孩子礼物的圣诞老人一样神奇吗?
圣诞老人还有他的驯鹿车,超人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有魔法吗?还是有时空跃迁器呢?还是....他就只是就那么飞过去?
那可真是...够快的。
也许他甚至可以做到在一秒内直接飞越半个城市,并且让监控摄像头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你在无聊的时候,反反复复的翻过最近的好几期报纸,虽然超人的登报率很高,可是他的正面照依旧非常的少,有的几张也异常模糊,即便他坦荡的不用任何面具头套遮脸,超人却似乎依旧有意的不让摄像机记录下他的脸。
不过你对“超人”本身的关注也到此为止了,你只是想要知道,克拉克...是不是超人?
你对于超人=克拉克的这个猜想,很大一部分还是建立于上个世界....不,这个世界也是.....建立于蝙蝠侠=布鲁斯的事实之上的。
既然哥谭市有蝙蝠侠,大都会也有超人,你的上个看护者布鲁斯.韦恩可以是蝙蝠侠,为什么这次的看护者克拉克.肯特不可以是超人呢?
你觉得这个逻辑超通顺的。
不过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这些都只是空谈的猜想而已。
你的眼眸因为陷入思考而略显空茫,直到医生慢慢的一圈圈解下纱布,最后露出下方偏白的细瘦手腕,你才回过神来,你抬起手腕看了看,腕间留下了一道微凸的疤痕,有些吓人。
直到医生宽慰般的说了一句以后可以接受祛疤的手术,你才将定定的视线从手腕上移开,浮起微笑的嗯了一声,心底却满不在乎,曾经你的身上遍布过这样的伤疤,溃烂的,结痂的,则日复一日的更多。
但是都已经过去了。
你一身轻松的走出了诊室,对着坐在走廊的等候椅上的克拉克笑了笑。
他最近喜欢戴着黑框眼镜啊.....为什么呢?
为了让自己更有记者的感觉吗?还是......
在你下意识就开始思考的时候,他仰头看向你,唇角也自然的扬起,而当他的视线微微的落到你放在身侧的,带着伤疤的手腕时,脸上的笑容便收缓了一些。
他看着你的手腕,那双干净浅亮的如同天空的蓝眼睛仿佛变得有些暗。
你察觉到以后,有点不好意思的动了动手腕,稍稍往身后藏,你抬着眸小心的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想知道他是不是还在为此耿耿于怀。
克拉克站了起来,微低着头看着你忐忑的样子,喉结动了动,才又露出些微笑,他望着你的目光再次变得柔软。
“走吧。”他低声对你说,牵上了你的手。
既然手腕好了,你的病假也结束了,于是第二天你就默默的回了花店上班。
然后你就发现,花店在你请假的时候,多雇了个金发碧眼的高瘦少年帮忙。
而等你回到你的岗位的时候,他的工作就从原本笨手笨脚的包装花束变成了更适合他的骑车送花束。
然而,你有些疑惑的察觉到,他在等着你低睫完成花束时,倚在门口看你的眼神,那并不是感激吧?
他...有些怪怪的.......
嗯.....或者说,是对你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好感。
你收回了手,在花束交接的时候,他的拇指从你手腕上的伤疤轻轻揩过。
“cool.”带着青春期特有的微哑少年音擦过你的耳廓,金发的少年从微抬的眼睫下迅速看了你一眼。
不不不,这种行为一点都不酷,小孩子不要学,你很想板着脸这么告诉他,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亚洲人比较娇小年轻的缘故,比你还要高一些的少年似乎没把你当做大姐姐。
你抿了抿唇,有点不自在的攥了一下被他碰过的手腕,不知道这时候该露出什么样的神情,虽然你知道不应该,但是你其实从来不擅长拒绝,尤其还是在对方尚未开口,对你的好感也异常隐晦的时候。
这几日的僵持,一直持续到他在你低头整理东西时,突然弯下腰身靠近,在你未察觉的转头时,他的唇隐隐约约的擦过你的鼻梁,你怔了一瞬,才受惊的后退了一步,你的脚跟踢到了放满盆栽的花架上。
少年伸手按住了颤动的木架,稳住了那些小盆栽,也将你围在了他的手臂中,在骤然暧昧起来的氛围之中,你却越过少年已经略显结实的肩膀,看到了花店的巨大玻璃窗外,站在不远处的克拉克,他的双手插在裤兜里,在阳光下格外明显的蹙眉看着你们。
现在差不多是你下班的时间了,同样在这个时间点下班的克拉克也总是会在这时从不算近的报社绕一个大圈的来接你。
你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多久。
你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
他已经走了进来,花店的门铃随着他推门而发出了细微的叮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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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之间的交锋你不是很懂.......克拉克只拍了一下那个少年的肩膀,和转头的少年对视僵持了一会,然后就无言的伸臂将你拉走,一句话也没说。
即使现在他依旧戴着眼镜,穿着斯文内敛的西装衬衫,但是挺直了脊背时,气质上却没有以往看起来的那么好欺负。
你跟在克拉克身后,走在路上的时候,一直保持着沉默,因为你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而他只是不说话。
直到你们回到家里。
等克拉克摘下了眼镜,你才伸手犹豫的拉住了他的手臂,克拉克用手指松了松他的领带,回头低眸看你。
他明显情绪不佳。
那双平日里明亮的蓝眸敛在微垂的睫下,染着微微消沉的光,带些隐忍意味的凝视着你。
“克拉克.....你吃醋吗?”
你试探的轻声,问了一个再清楚不过的问题。
“.......嗯。”他沉默的看了你很久,才低低的闷声应道,却并不闪避你直望着的视线,他动了动下颌,依旧就那么蹙着眉的望着你,眉间深深的刻出几道折痕。
有些坦然的承认了,克拉克的神情严肃又认真的样子。
即便他的神色中并没有责怪之意,却依然让人不禁的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一样。
你发现,最近克拉克好像迅速的变得成熟了起来,尤其是现在摘下笨重的黑框眼镜的时候,褪去温和,那英俊的脸庞愈加立体,宛如雕塑,不复以往的温和,透出了几丝没法掩盖的强硬感。
如果说几个月前他还是个略显拘谨沉默的青年,现在他已经掩饰不了的在目光与神情间都透出成熟而强势的感觉。
像是从拨云开日的天空投下的金色阳光。
你在他这样的注目下,安静了片刻,才终于掀动了一下眼睫。
他明显在等你的解释。
而你也在想,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才好。
你用手指整理了一下他鬓角的头发,神情变得柔和,你小小的呼了口气,仰首到他的耳边凑近小声道,“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唇角缓缓溢出笑意,你语气也试探般的变得带些戏谑意味的亲昵起来。
在你这样仿佛没有认真的戏弄下,克拉克在胸口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伸臂将你按在了怀里,虽然略显莽撞霸道,但是你可以感觉到,他的每一份力道都有很深的克制感。
就像是很担心自己把你弄坏了一样。
还没将话说完的你愣了愣,伸手推了推他。
他马上皱起眉,然后放开了,之前的那种不容拒绝的强硬感转瞬即逝,“抱歉!我只是.......”他快速的说着,眉间又出现了深深的褶痕,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显出了几分心事重重的味道。
那双蓝色的眼眸里再次染上了你不明白的忧愁和紧张。“.......我弄疼你了吗?”他最终叹了口气般的轻声问,自己主动将重点转移开了。
他最近怎么这么喜欢皱眉?
“......没有啊。”你只顿了顿,就尽量轻松的笑起来,忽然凑上去和他笔挺的鼻尖相触,“一点也不疼。”你亲昵的小声喃喃,伸手圈住了他的腰。
在这样的近距离里,你的眼瞳一瞬不瞬,不放过他神情的任何一点微弱变化。
克拉克的脸庞柔和了一瞬,他短暂而缱绻的笑了一下,又抿起了唇,认真温柔的看着你。
那双蓝眼睛里的积攒的些许阴霾终于因为你的话而全部散去了,就像没有一丝污浊的蓝天徐徐放晴。
剩下的只有映在里面的满满的你的影子。
他的肩膀放松了下来,顺着你的力道轻轻环抱住了你,再缓缓的收紧,你侧过头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我知道....我这样不好.......可是........”他终于低声的缓缓倾诉,收紧的手臂透出些许依赖与患得患失的感觉。
你眨了一下眼睛,唇角的笑容微微淡去了一点。
“.................我好怕失去你。”很长时间的寂静以后,他喉间吐出的低哑声音回响在室内。
你的动作顿了顿,才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然而对于他说的那些话语,你却始终保持着毫无回应的缄默。
大都会副本
你站在花店的木架旁,用园艺剪仔仔细细的修着盆栽的枝叶,清晨的阳光从玻璃窗映入,在这方小小的花店中显得温暖而平和。
白百合,水仙花,风信子......你的目光一寸寸的从这些花上扫过,然后,你看见架子上玻璃花瓶里的清水细微的起了涟漪。
你怔了一下,在你刚要伸出手要去扶住它的时候,地板上忽然传来巨大的震感,你踉跄了一下,撑在一旁的墙上才勉强稳住了身体,室内响起几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架子上的盆栽砸了下来,摔碎在地板上。
你看向了窗外的街道,行驶的汽车与行人明显也受到了影响,人们纷纷仰头和议论起来。
........地震吗?
你刚刚有些犹豫的得出这个结论,下一波震感便传来,这次,剧烈得连墙壁都为之颤抖,你听到外面传来路人的尖叫和惶恐声。
花架全部狼藉的倒在了地面上,玻璃与陶瓷的碎片散了一地,你看着这些折射着阳光的亮晶晶碎片,有些恍惚的平静。
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你甚至升不起逃生的念头。
接着外面传来的骤然的尖叫和奔逃的人影,略微引起了你的关注,你抬头向窗外看去,对面写字楼巨大的阴影正在倾斜着接近地面,缓慢的掩盖住了投在你脸上的阳光。
向你迎面而来的坠毁的高楼。
你的脑海空白了一瞬,接着在临近的死亡面前就放松了身躯。
然而下一瞬,你的身体迎接的不是钢筋水泥的撞击,而是温热结实的男性身体,以瞬间的速度便将你带离了危险。
而等你掀起眼睫,映入眼眸的便是胸口鲜红的s标志,勾勒出肌肉的蓝色超人制服,以及他身后的红披风。
你愣了愣,你的视线缓缓上移,那张透着模糊的熟悉,又因骨骼的微调而显得更加深邃英俊的脸庞。
克拉克。
你的身体被他结实而充满力量的双臂搂着,被完好无损的保护着。
他就那么低头看着胸前的你。
你刚刚还在花店的里面,现在就身处在大街上,远处的花店已经被砸的坍塌。
在你抬眸看向他的那一瞬间。
超人的身躯微微绷紧了,他那比平时更为清澈明亮的蓝眼睛里飞速的闪过一丝压抑的神情。
他感觉到你认出他了。
也许你是第一个让超人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的人吧。
他好像想对你说些什么,又马上紧抿了唇。
只是转瞬,他的神情便再度变回超人的自如和稳重,他转头看向依旧在震颤坍塌的城市的神情变得坚定,现在没有时间解释。
他表现的像是救下一个普通人,可是你又是那么不同,让他将你直接送到了处于安全地区的美军的车队里。
“请保护她。”你听到超人向军队指挥官请求道,这个强大的宛如人间之神的男人,那一刻,他的声音与神情都透着让人动容的诚恳,那双蓝眼睛在阳光下灿灿生辉。
那个指挥官似乎也被他的请求打动了,或者说,是被超人身上凸显出来的人性,他迅速的看了你一眼,然后郑重的对着超人点了点头。
超人的身躯放松下来,他用那双动人的蓝眼睛专注的望了你一眼,便背对向你们。
“克拉克.....”你垂下睫,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声音极轻极细的仿佛低喃。
也许听起来很像是无助的挽留。
他应该听到了,因为你看到他背对着你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僵硬,接着他便骤然消失在原地。
他接下去应该没有精力保护你了。
你仰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大都会上方,稳稳的停在半空中的外星飞船。
........那是什么?
你迷茫了一刻,接下去才从周围的军官对着对讲机的话语中推测出一些。
外星入侵,氪星人.......
你被带到了一个类似军事指挥基地的地方。
无论何时,你的身边都始终跟着两名持枪的特种兵。
比起保护,你觉得这更加有监视控制的意味,即使那个军队指挥官作出过承诺,你依旧很快的被置于政府的控制之下。
毕竟如今你也许是他们唯一能够动摇超人的筹码。
人类似乎正尝试着和氪星人谈判。
在谈判的过程中,氪星飞船停止了进攻。
你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些外星人似乎和超人有些关系,超人来自氪星,这大概就是他向你隐瞒的吧。
几天后,你在军事基地里见到了一位政客。
莱克斯.卢瑟.先生。
这个人给你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他也同样的对你表现出了很强烈的关注,虽然在和你交谈的过程中,他都尽可能的对你表现出绅士感,然而举手投足间,那股强制的压迫和仿佛与生俱来的傲慢感,还是缓缓的渗了出来,他是一个冰冷的政客,多智而谨慎,看着你的眼神透着评估感的审视。
他似乎是政府中主和的一方。
他们得知氪星人想要超人身上的某样东西。
停战的要求,他们要求人类交出超人。
“卡尔.艾尔。我该这样称呼他吗?一个外星人。”卢瑟轻声的冷哼着。
“你的男友。”
“看啊,他是多么的强......”注视着茶几上散开的,超人在各种灾难下救下人们的照片,他毫无触动的冷声感叹着。
卢瑟坐在面对你的沙发上,身体语言表现出缓缓的放松,他的身体后倚靠向沙发,作出了一个略显随意的坐姿,向你不慌不忙的提出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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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超人引来了这些敌人。
超人也应为此负责。卢瑟的眼眸沉了下来,他俯身向前,手肘抵着茶几,十指相触的看着你,显得有些阴沉的危险。
他希望借你的口向超人表达这个意愿。
你从那些照片上移开了眼眸,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交出武器,敌人就不会进攻了呢?
这不是和哥谭市主动向小丑交出蝙蝠侠一样荒唐吗?这种像是法兰西最后烧死了他们的贞德的英雄悲剧。
而在你如此的反驳拒绝的时候,你听着他发出了一声短暂的笑,“不,人类不需要超人。”
你的脖子上传来一阵转瞬即逝的疼痛感。
随后你就失去了意识。
在漫长的昏迷中,等你的意识再度清晰一些的时候,你感到一阵入骨的寒冷。
“你醒了,人类。”你听到女性高傲的声音。
你睁开了眼睫,在透明的防护罩后,那拥有凌然美丽脸庞,身着贴身的科技护甲,身材修长的女性正望着你。
你眼眸微转的环顾四周,你所处的位置非常陌生,看起来像是什么高科技的飞船内。
所以.....政府最后将你交给了氪星人吗?还是说,只是卢瑟瞒着其他人这么做了而已,你暗暗的叹了口气。
克拉克要是知道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呢?
你的视线最终还是落在氪星女性的身上,和她那双毫无波澜的漠然眼眸对视着。
这种神情让你想起,记忆中那个与对手决斗时,挥剑的弧度与随之扬起的发丝都高傲凌然的女性。
“你好像我的一个朋友啊......”你眨了眨眼睛,突然非常怀念的,发自内心的开口感慨道。
你没有露出半点恐惧和慌乱的神情,明显使得这个名为费欧拉.奥尔的氪星女性微微对你正色了些。
“朋友?”然而她接下去的话语,依旧表现的冷傲而轻蔑,“我不觉得我和你们这种低等的人类有什么相似的。”
不,菲奥娜不是低等的人类哦。
你在心底默默的反驳。
这些氪星人明显高傲的异常,连手铐都不屑于为你戴上,当然,即便如此,你在这个看管着你的,体能远远超出普通人类的氪星女性眼下逃走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大都会副本
正如氪星人预料之中的那样,当他们俘虏了你,超人就很快自投罗网的直奔他们的飞船而来。
从云层投射下来的阳光中,就在距离飞船不远的地方,他停在半空中,红色的披风包裹他仿佛雕塑一般的完美的躯体,充满着坚忍包容的力量。
在超人露面的那一刻,一位看起来像是最高指挥官的氪星男性也同时出现,他的身姿仿佛一只矫捷而凶狠的豹,在飞船开启的舱口上猛蹬了一下,就向着超人扑去。
你站在飞船的边缘,看着克拉克与那名氪星男性在半空中战在一起,几乎都没有间暇看向你的时候,你下意识的向前了一步。
“想死吗?人类。”站在你后面的费欧拉牢牢的攥住了你的手臂,冷冰冰的说道,她制止了你继续向前的步伐,那力道像是无法撼动的磐石。
飞船的边缘,下面就是细小的城市,人类的文明在他们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你凝望着城市的眼神一动也不动。
其实,大都会和你的家乡很相似,匆忙赶地铁的上班族,校园里成群结队的学生,公园沙坑里玩耍的孩子们,本来每个人都那么正常的生活着。
因此在看着氪星的飞船再次启动,开始摧毁城市,人类的城市高楼在外星的科技面前,宛如沙筑般脆弱的倾倒下来的时候。
你觉得,非常不舒服。
所以在最后,当费欧拉跃出飞船去帮助在战斗中已经略处于下风的佐德将军,你努力的更改了飞船的部分设置,而在你被察觉后,被从下方城市瞬间赶来的费欧拉诧异的一把推开时,你轻轻呼了一口气。
是不是很惊奇我会操控飞船啊?你望着费欧拉在看向操控器上,明明没有权限的你却完整的成功输入的指令时,那一瞬间难以置信的眼神,你轻微俏皮的对她笑了一下,因为你曾经翱翔过星海。
而在费欧拉的脸庞即将漫上怒火,看起来马上就要将你撕裂的时候,你站在飞船开启的舱口的边缘向后踩空,跌下了开始引发爆炸的飞船,开始坠落。
你并没有觉得后悔,也不感到害怕。
要是能帮上忙就好了。
你这么想着,然后在高空坠落时急速的风中闭上了眼睛。
高空的急速坠落时的失重感几乎使得你要喘不上气,然而在彻骨的寒冷与气压失衡的疼痛中,你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了红色的披风,温暖而使人安心。
他接住了你。
地面因为超人的降落而造成了巨大的震颤感。
而你在他的臂膀里,安然无恙。
你有些恍惚的眨了一下眼睛,才抬眸看向克拉克。
因为与佐德将军的战斗,那略显得凌乱的额发下,依旧如神祗般英俊完美的脸庞,正低眸深深的望着你。
“克拉克.......”你的唇间呢喃着。
在那一刻。
他俯下身来,用力的吻住了你。
你在那一瞬间几乎喘不上气,只能攥紧了他的披风。
这是你们的第一个吻。
充满了生死离别般的眷恋与炙热。
他在你们相融的唇齿间轻微的喘了几声,才再次缓缓的将头埋在了你的颈窝,像是在寻找依赖,汲取你的温暖一般,像是才从你被挟持的恐慌中解脱出来,你听到他的心跳非常快。
没事了。
已经没事了。
你的手指安抚的轻轻摩挲着他后脑勺的黑发,想要这么告诉他。
然而下一刻,当他从你的脖颈抬起头看向你的时候。
你看见了超人猛然收缩的瞳孔。
那眼神使你愣了愣。
怎么了..........
他在你的胸口听到了转瞬即逝的微弱滴答声。
一颗埋在你的体内的炸.弹。
你感到从心脏处骤然传来的剧烈疼痛感,有什么在你的体内炸开了。
你的脑海在那一瞬间空白,你都不知道自己的体内有一颗炸.弹,你明明知道卢瑟不会错过任何可能伤害超人的机会。
看着自己的恋人在怀里被炸毁的感觉是什么呢?
你在察觉到的那一刻,还没来得及将他推开。
你的血肉黏到了他的脸上。
美军最后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
超人蓝色的制服上血红一片,恋人的血沫从他胸口处s的标志上缓缓滑落,他的披风静止的垂落在地上,四周飞溅着模糊不清的血块。
而他低着头,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很长时间都一动也不动。
然后,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超人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了不远处,站在建筑物上的佐德将军,冷冰冰的望着因为人类恋人死去而失神的他,在和他对视上的时候,轻蔑的动了一下嘴角。
接下去,超人脸上缓缓升起的神情,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失去所爱的人,那种感觉。
超人飞了起来,施力时,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满是裂纹的坑。
你浑身渗透着冷汗,体温冰凉的手捂上胸口,脸色苍白的睁开了眼睛。
好疼。
你看了看室内,熟悉的环境带给你安全感。
你才缓缓的后靠到椅背上,努力使自己的心跳平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被炸死真的很不舒适。
这种太过强烈的死亡,会让你感觉自己真的要死去了一样。
你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心绪。
潜藏于你的体内的纳米炸.弹,你只能想到是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被植入的。
所以,卢瑟是和氪星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吗?
他帮助氪星人入侵地球?不,不对,那他后来突然引爆你体内的炸.弹的行为并不理智。
他为什么要激怒超人呢?
..........因为他要嫁祸给氪星人。
他需要超人的怒火,以解决氪星人,所有的。
他其实并不信任超人,也不信任超人会全力驱逐氪星人,毕竟,在他看来,即使氪星人占领改造了地球,超人也依旧能在这里生存下去,甚至可以生活的更舒服一些。
但人类就不行了。
他不能接受任何失败的可能。
这个男人最终还是,站在人类的角度,虽然手段冰冷又极端。
而作为牺牲品的你,虽然也并没有怎么感到生气,你只是很担心,克拉克现在怎么样了呢?
在另一个离你已经很遥远的世界。
“my soul, that is what you h□□e taken from me.”
【我的灵魂,那就是你从我身上夺走的。】
将自己的人民视作灵魂的男人,在失去了所有的同族之后,像是一瞬间苍老了的半跪在地上,颤抖的将手掌摊开,氪星飞船中孕育后代的始源室爆炸后遗留下来的灰烬在他的掌心只停留了一刻,便全部散去。
“you too.”
【你也同样夺走了我的。】
用喑哑无比的声音回应道,超人的脸上同样是死寂至极的神情,他缓缓的迈步接近他,红色的披风轻轻扬动。
两人像是两方相撞的流星,彼此相撞时,在地面上留下了裂石四溅,烟尘腾起的巨大深坑。
“你,杀死了我的爱人。”
天空般蔚蓝的眼瞳如今却被悲痛与绝望充斥着,超人最后扭断了佐德的脖子,当那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第一次有生命在他的手下消散,克拉克在顿了片刻以后,终于发出了一声愤怒又压抑至极的悲嚎,像是释放了所有的情绪,在佐德的尸体旁边跪下来的时候,超人的身影融在从破裂的天花板投下的几缕稀稀疏疏的阳光里,显得那么孤单。
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克拉克站在连绵的细雨之中,手上拿着一束微萎的花。
墓园中的人来来去去,在这场灾难后,墓园中有了许多新立的墓碑。
黑色汽车的车窗摇了下来,布鲁斯韦恩静静凝望着那个身影。
半晌,他从座位上拿起一束洁白的,打着柔和蝴蝶结的花束,缓缓迈入墓园,每经过一个新立的墓碑,他便将一枝花放在墓前,花瓣很快沾上了柔蒙的雨水。
布鲁斯.韦恩在经过克拉克的身侧时,无言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传递着沉重的宽慰。
他上前,低身将手上最后的那枝花放在了这个无辜的,被卷入的少女的墓前,当不经意般的瞥过石制墓碑上刻印的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神情一顿,那一瞬间,他忘记了此刻是来试探和观察超人的。
蝙蝠侠迷惑似的眯起了眼眸,冰蓝色的眼瞳露出只有在掩在尖耳面具下时,才会流露出的深邃而隐忍的眼神,又似乎只是因为雨,雨略微大了一些,细细的雨水打在布鲁斯的眼睫上,而当他抬头,流下来的那一瞬间,就好像是连续的.......泪水一般。
几乎没有人能想象蝙蝠侠流泪的样子,可是刚刚的情景却莫名的显得格外压抑和冷郁,身着西装的布鲁斯.韦恩先生僵着身躯,望着那个刻在墓碑上的纤细名字,紧紧的抿着他的唇角。
“.........谢谢你。”很久都没有开口过的克拉克发出了异常低哑的感谢,他在脱去超人制服的时候,完全只是一个为了所爱之人逝去而悲痛的普通男人。
布鲁斯终于直起身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隐晦的打量并未让人感到冒犯,他最终并没有停留很久,只在那里望着墓碑的站了一会,便很快坐上停留在墓园外的车离去了。
这场寥寥几人的葬礼,最后在墓碑前只留下单独的站着的克拉克,桔梗与白玫瑰的花束静静的躺在少女的墓前,沾染着点点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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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的花语:永恒不变的爱;真诚、柔顺、悲哀。无望的爱。想念。
由来:传说,桔梗花开代表幸福再度降临。桔梗有双层含义——永恒的爱和无望的爱。
中庭副本
冬季里昏暗微冷的下午。
热气腾腾的温黄鸡汤散发着融化人心的香气。
“脸色很不好呢......”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食堂冰凉的桌上,坐在你面前,鬓角微白,不再年轻的女性极力掩饰着憔悴和不安,对你露出了极其温柔的关怀神情。
上次死亡造成的疼痛余韵还隐约在你的胸腔里回荡,“没有。”你低下头喝了一口温热的鸡汤,压着自己的情绪抿了抿唇。
你极力表现的平淡的回应,似乎使母亲已经习惯,她用那种忧伤的眼神望着你。
“........今天,和妈妈出去散散步吧?”没有追问下去,她转而小声的征求你的意见,语气中夹杂着令人心碎的期盼。
你的汤匙一下子顿了下来,本来因母亲的探望而柔软的心绪瞬间冰凉了下去,你没有抬头。
桌上一片寂静。
“不愿意也没事啊......”
不愿意出门也没事。
最后母亲的话语融在柔颤的叹息里,“.......妈妈养你一辈子也没关系的。”温柔的宽慰和包容,你当然能感受到下方隐藏着一个母亲对于一个不正常,无法融入社会的女儿深深的担忧与忐忑。
你没有说话。
探望时间结束了。
你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关上房门,将自己再次封闭在房间里,你缓缓将背靠在了门板上。“.......对不起,妈妈。”你垂下眼睫低声说。
而当你再抬起眼眸时,映入眼帘的却是骤然明亮起来的,截然不同的景象。
大理石雕塑伫立的广场上,一群白鸽扑扇着翅膀飞来,降落,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啄着你面前地面上的鸟食。
正午的阳光温暖的投在你的身上。
骤变的场景,让你怔愣了一会,才缓缓的回过神来,你低下眸,发现你稳稳的抬着右手,掌心里还盛着一小捧鸽食。
你在广场木质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将手里的鸟食全部撒在了地面上,一只只胖胖的白鸽扇着短短的翅膀,在你脚前扑腾来扑腾去的抢食。
你抿着唇的低头坐着,安静的看着它们吃完地面上的以后,还恋恋不舍的在你足边讨食时咕咕叫的样子。
............你觉得这些鸽子真是傻死了。
你忽然噗嗤的笑了一声,与此同时却是一瞬间鼻根涌上来的酸涩,心底对于母亲的歉意与愧疚被你缓缓压下,你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时,你的瞳眸就在纽约正午温和的阳光下覆上极淡的柔软。
又傻又单纯,整天就知道吃吃吃。
你一边嫌弃似的嘀咕着,一边又忍不住的微微扬起嘴角,你从怀里的纸袋里撒出一把鸽食,看着鸽子将它们争夺干净。
而在你正开心的又撒了一把鸟食的时候,一个颀长的男性的影子却毫无预兆的忽然印在了你身侧的地面上。
“愚蠢。”突然出现的男性声音,耳边响起的短短的声语里带着仿佛贵族气息的傲慢语调。
有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了你身旁的长椅上。
你的神情微微一怔。
在你转头看向他的时候,那身着整洁的墨绿西装,黑发后梳的男人,缓缓的对你露出了一丝笑容,是那种仿佛冬日里细致的寒意的浅笑,薄薄的唇抿开的弧度,天然的带着些轻蔑的意味。
你身周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低了下来,仿佛到了冬日严寒的针叶林里一般,男人凝视着你的眼瞳也是针叶般的点点寒绿,即使是在阳光下也没有染上半点暖意。
“你怎么总是喜欢这种.......”像是思考斟酌着合适的词句,洛基不急不缓的声音顿了顿。
微蜷曲的半长黑发散在肩头,那张五官温俊斯文的脸,在低声的向你倾诉时,望向四周的侧头瞥视间,显而易见的出现了一层有些刻薄的轻视意味。
似乎不只是鸽子,周围的一切都让他看不上眼。
然而这种傲慢的轻视出现在他温俊的脸上时,却意外的不给人格格不入的感觉,反而融合的异常和谐,似乎他本该如此,带着一丝神秘而不可捉摸的魅力。
就连他给你的笑容与话语也仿佛是对你纡尊降贵的俯就,他似乎认识你,也和你颇为亲密。
然而即便如此,他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也没有半点收敛。
用眼角看人的人。你郁郁的瞥了他一眼。
这种莫名的傲慢感,让人有些心生恼意。
他是这次的看护者?会魔法?
你察觉到他这样毫不掩饰的突兀的出现在你身侧,却没有引起周围路人丝毫的关注。
你收回视线,用力往地上甩了一把鸽食,觉得自己的心情又变得不好了。
玉米与其他混杂的谷粒在广场地面上弹动了几下,鸽子扇着翅膀躲开,又马上一拥而上,而在几只鸽子试图去啄洛基脚边附近的鸽食的时候,洛基的脸上毫不掩饰的出现了极其嫌弃的厌恶,他低声的冷哼了一下,你们身前的雪白鸽子,便像是受惊了一般的全部腾空飞走。
你愣了一下,顿时有些不满的看向他。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也许是因为之前鸽子试图接近他,洛基的神色中流露着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的嫌恶。
但当你的目光终于全部放在他的身上,洛基的身躯又再次缓缓放松,即便目光没有看向你,而是仿佛不在意般的投往了广场,神情里却还是流露出贵气而又心满意足的傲慢意味。
像小孩子一样。
他好像丝毫不在意赶走这些鸽子是不是使你生气了。
“你要干嘛?”你撩起耳边落下的头发,侧过肩膀对他有点埋怨的小声道,却没有流露出你对他半分的陌生,这种身躯微微接近,小小的显出怒气的责怪反而显得有些亲昵,根据你的经验,大部分的看护者都吃这一套。
在手腕抬起的掩饰下,你的眼眸侧过,很自然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行人,没有一个人将视线落到你们这边,就连无意识的视线落点也没有。
加上先前男人在没有任何遮掩的情况下,就那么直接的出现在你的身侧,却没有引起任何惊慌和注意的现象。
所以,是魔法师吧?用了可以屏蔽他人的注意力的幻术之类的?你暗暗猜测着。
被誉为谎言之神的洛基没有说话,他暗绿的眼眸从广场上的行人缓缓移到了你的脸上,不知是何意味的哼了一声,才微微的启了启唇,“索尔来地球了。”
谁?你怔愣了一下的表情并没有逃过洛基的眼底,他扯了一下唇角,神情淡淡的,轻声道,“我的兄弟。”
洛基曾经和你提过他的兄弟,雷神索尔,金发英俊而强大的雷神,理论上也将会是下一任的阿斯加德的王,而你“没有记住”的行为并不使他因为说过的话没有被牢记而郁怒,你对索尔毫无印象,反而使他有些愉快。
洛基的唇角始终保持着的那一丝微微嘲讽,又略微轻蔑般的弧度缓缓加深了,像是在温和的微笑,却又傲慢至极。
“他被放逐了。”洛基轻描淡写的轻声道,却有点在你面前炫耀而强忍着得意的感觉。“被我们的父亲奥丁。”
“哦.....”你似懂非懂,不知道是不是要为此表现出遗憾,但看洛基的神情,又不太像他正在为了兄弟而忧心。
“所以,你是来接....你被放逐的兄弟回去的?”
你有些纠结的捋着这些关系,猜测着比较温和的可能。
洛基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你的话语不知为何的让他觉得愉悦,他搂过你的肩膀,微微低下头像是对待宠物一般的亲吻了一下你的头顶。
缓慢而轻柔至极的亲吻了一下。
“不.......”你听到洛基天生擅于编造谎言的,温和惑人的声嗓如此的缓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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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的唇抵着你的头顶,最后说出的话语很含糊,你没有听清。
不......什么?
而当你抬起头想要问他刚刚说了什么的时候,你发现你身侧的长椅上空荡荡的。
那个黑发男人已经不见了。
大概是因为离去的时候也撤去了屏蔽外人的幻术,你感觉到自己再次融入了这个广场,人潮的喧嚣变得清晰,可是你也同时觉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真的是你的看护者吗?
好不负责啊!!!
你都不知道,接下去要去哪里.......
你想再叫他出来,可是又发觉自己甚至都还不知道这次的看护者的名字。
你总感觉那个男人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你了,接下去是自由活动时间?
以往和看护者见面之后,都会被带上或者送到妥当的安置之处,这次看护者这样直接的撒手不管让你觉得有些茫然。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你孤零零的站在广场上,感觉超级懵。
这个世界的你是谁?你在哪?你的家在哪里??
你微微无助的愣了一会,就低下头开始翻你随身带着的挎肩包,希望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棕色小巧的挎肩包里,你找到了装有身份证以及一些现金的钱包,超市购物收据,唇膏和餐巾纸......啊,还有一张空白的便签纸....左上角印着【stark industries】的水印。
嗯......斯塔克工业......是这个世界的你就职的公司吗?
你看着这些散在长椅上的东西,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头绪。
最终你从包里找到了手机,用指纹解锁后,你翻了一下手机里的联系人。
仅仅个位数的联系人,无论哪个世界的你似乎都比较孤僻,没什么社交,你尝试着拨通了最上面的男性名字。
【史蒂夫·罗杰斯】
根据以前去过的现代世界的经验,你的手机里一般都会存着你的看护者的电话。
你想把那个黑发的傲慢家伙先叫回来,总要先想办法从他那里知道你的住址呀。
手机的嘟声持续了很久,你等了大概一分钟,几乎都要绝望的认为没人会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你还没有开口说话,里面就传来了微微喘着气的,充满了男性荷尔蒙味道的沙哑声音,他说 “hello?”
像是刚刚停止了锻炼来接你的电话,开口前轻微的吞咽了一下,声音中仿佛渗着颗颗清晰分明滑下肌肉弧度的汗水。
你只觉得脑子一懵,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不对。
不是刚刚那个人!!!
你想象不出那个肩头披散着半长的黑发,冷冷而染笑的绿眸,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傲慢且冰冷的虚伪味道,仿佛生于金色宫殿,带着轻蔑笑容,优雅的玩弄着权术与魔法的男人,会发出这样的,像是满浸在汗水里,呼吸间都是沙哑性感的声音。
打给了“不认识的陌生男性”,你僵住身体,顿时一句话也不敢讲。
长时间的安静。
对方又喘了一声,剧烈的锻炼后发出的性感的呼吸声离话筒远了一些,他似乎侧着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放松的喘声过后,继续开口时,他的语气带上了与熟人交谈时的才有的一丝轻松熟稔。
“怎么了?”
你还是安静。
甚至想挂掉电话。
半晌,你听到对面的男性发出了沉沉的低笑声,仿佛是无奈,依旧充满了男性特有的微哑的味道。
顿了片刻,那微哑的声音温柔的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你正犹豫了一瞬,就听见他接着说下去。
“.....不要怕,我大概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男人轻声的安慰你,透出了似乎是融于骨血中的,天生的对于无助者的关怀。
......他真的知道吗?
你的眼瞳暗淡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轻轻的开口,“在一个.....”你环顾了四周,“.....有很多鸽子的广场.........”
对方平静又温柔的等完了你断断续续犹犹豫豫的描述以后,才回复道。
“好,我去找你。”
等对方挂断了电话,你犹豫的望着屏幕上的那个名字。
他....又是谁啊?你困惑的皱眉。
你很肯定之前蜷曲黑发的男人是你这次的看护者,拥有特殊之处——会魔法,而且与你关系亲密......
难道这次的“你”,还有其他的关系亲密的人吗?还是说,只是朋友呢?
你咬了咬下唇,压下心里隐隐的不安。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等坐在长椅上的你看着地面上的影子,再次抬起头的时候。
映入你的眼底的便是,背对着阳光,却不显得半点黯淡的金发蓝眼的男性,他的侧脸因为阳光而略微投下阴影,标准的西方人深深的五官显得格外坚毅而俊美。
你下意识的便绷紧了身躯,有些紧张的望着他。
然而下一刻,当他在阳光下看着你紧张彷徨的表情而无意识的微微蹙起眉的时候,你便一怔。
你发现他的神情与气质,和克拉克格外的相似,尤其是那双透着正直与温柔,仿佛沉着星辰的大海一般的,格外清澈温和的蓝眼睛。
你愣住了一会,才因为心间忽然涌上来的愧疚,而匆匆的移开了视线。
你的局促落到史蒂夫的眼里,他只是宽容又温和的对你笑了笑,像是要解除你的戒备一样,却带上了一丝他本人也没有察觉的温柔。
而当你撇开视线不再看他,也不再看周围的人,强掩的神情中却是对于周边的一切都透着的陌生和警惕,眼眸闪烁不安,像是要将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开一般的时候。
他温和而微弱的叹了一声。
他明白这种感觉。
你多像曾经的他啊,刚刚从冰封中苏醒,被迫脱离了自己的时代,面对着对于自己而言变得全然不同的世界,格格不入而又慌张不已。
在你们第一次的见面,便是一脸慌张和迷茫的徘徊在楼道里的你,在拐角处一头撞到他的怀里,却在他试图扶住你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后退了好几步,拒绝了他的帮助。
后来他才知道,这栋他搬入的新公寓的隔壁住着的你,是一个记忆障碍的患者,你常常会在某些时刻,毫无预兆的忽然忘记很多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定要你存好他的手机号码的原因,虽然,刚刚从这个时代苏醒还不到半年的他,其实还并不是很熟悉智能手机的用法。
但他还是希望,能帮上你。
比如现在,在你再一次因为丧失了记忆,在周围的一切都是不能理解的全新的事物中,不知何去何从,变得不安而迷茫的时候,能够在你面前对你伸出手。
因为他知道这有多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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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些局促的坐在地铁里,看着史蒂夫将纽约的市地图放在膝上,用记号笔在上面圈圈画画着,标记出了你的公寓与相应的道路。
他在标注的同时,还轻声细语的对你解释着,简直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
你用力抿了一下唇,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只要他告诉你公寓的道路门牌号就好了,不需要....这么仔细的,你会自己去摸索的。
你快速的瞥过青年认真的侧颜,又转眸到了那张地图上,仔细的听着对方的说明。
你不太明白此时青年的责任心是出于与你的关系亲密和对你抱有好感,还是说只是因为对方是个.....乐于助人的好青年?
在你还在思考的时候,史蒂夫已经画完了各个能够快速抵达你的公寓的路线以及说明。
“也许你以后都该带着它.....”
看了看地图,又抬眸看了似乎有些愣愣的你一眼,史蒂夫轻笑了一下,有些打趣的说着,他将地图叠起,递到了你的面前。
你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过,攥在手里。
虽然你不觉得以后你还会失忆,但你还是在他面前认真的把地图放到了随身的包里。
然后垂下头,对他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在你对他低下头的时候,你没有看到史蒂夫的喉结轻微的动了一下,他看着你的头顶,顿了片刻,伸出手掌轻轻的放在上面揉了揉。
你愣了一下,快速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没有马上表现出强硬的拒绝,也许是因为对方的动作太过温柔安慰,而你也还不知道他和“你”的具体关系。
史蒂夫在你抬眼望向他的时候,对你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充满了安抚之意的笑容,那双凝视着你的蓝眼睛迷人而透彻干净,就像是在告诉你,没事的。
如果你真的是记忆障碍,是失忆后茫然无措的无助者,一定会被感动吧,可是虽然你现在不是,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你也感到了温暖。
这个男人的眸光里充满了让人心生依赖的光亮,就像是随时都愿意对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
你在史蒂夫这样温柔的注目下,深深的低下了头,低低的嗯了一声,你的神情里刻意的保持着的对陌生人的若有若无的退缩减少了些,但当在他的蓝眼睛看向你的时候,你还是会微微的避开视线。
气氛很快变得沉默而尴尬,也许是考虑你的情绪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史蒂夫也不说话了,就那么坐在你身边的位置上,面对空空的过道,手指交错的搭在腿间,微弓着背,衬衫下绷紧的肌肉缓缓放松,看起来就只是个身材很好的英俊普通青年。
没有和你说话的时候,他的蓝色的眼睛微微低沉,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一般,没有笑容时,那不经意的微微流露出的凛然气质,让人不敢打扰,和先前那种面对着你时,表现出来的温和礼貌的形象有些不同。
但是这种凛然又和恶意全然无关,反而更加透着正直的严于律己,眉眼间棱角分明,感觉就像.....士兵?
你看了他几眼,为了不被发现这种观察与打量,你很快就移开了视线,让自己的举动看起来只是一个少女无意识的不安表现。
从地铁里出来以后,你被他送到了公寓的门口,你用钥匙成功打开了锁以后,放松下了肩膀,啊,这里是你的家,你抿起了唇。
你的表情变化落入史蒂夫的眼底,他温和而释然的笑了笑,在你小声的对他道谢的时候,再次伸手揉了揉你的头,这次你的身躯没有那么僵硬。
和史蒂夫道别,关上门以后,你的神情敛了起来,你眼眸四转的看了看公寓内部大致的家具摆放,再次确认了这里是你的住所,每个世界的“你”总会有些相似,家具摆放的偏好和各种小习惯都会透露出一些,你没花多少功夫就从沙发的垫子间隙里摸出了掉进去的遥控器。
打开了电视机,开始看一些新闻和娱乐节目来了解这个世界。
你其实还挺喜欢这次的“记忆障碍”的设定的,毕竟这也意味着你不需要努力的掩饰,可以放松的提出疑问,与人交往时,神情间偶尔流露出的疏远也不会被怀疑责难。
与此同时,神盾局内。
回到神盾局的史蒂夫按下了电梯的开关。
“队长?”电梯内,穿着黑色紧身衣,似乎刚刚从什么任务中回来的黑寡妇娜塔莎有些惊讶的看着电梯门外的他。
现在应该是队长的锻炼时间,他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门,而且看起来还匆匆的洗过澡整理了一下自己。
“见了那个美丽的亚裔姑娘吗?”但很快,曾经在神盾局接过暗地观察史蒂夫的任务,到达过他的公寓的娜塔莎就明白了什么般的一笑。
“别开我玩笑了,娜塔莎。”在战斗中永不放弃,坚毅不屈的美国队长此时却叹了口气。
“不顺利?”她知道队长在追求那个女孩。
“.......她又忘记了。”史蒂夫走到电梯里,电梯门关上以后,他望着天花板,声音中几乎有些沮丧。
“噢......那你们明天的科技博览会?”知道那个少女的情况的娜塔莎有些遗憾的侧头问道。
这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当队长和那个少女有些感情的进展,少女就会很快的遗忘,然后就那么退回了原地。
娜塔莎有些同情队长,简直像是无数次的推着那一定会滚下山坡的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
“我不知道........也许....我再邀请她一次?”
史蒂夫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紧了门票。
在没有任务的时间里,穿着日常的衣装的美国队长显得格外英俊颀长,然而此时他却微微苦笑了一下,看起来没有什么信心。
他回忆着地铁里,少女静默的望着窗外时安静神情里那回避的生疏,她甚至都不愿意和他有太多的眼神接触。
中庭副本
在温热的朦胧水汽里,连串的水珠划过身躯后,砸在地砖上,你仰着头闭了一会眼睛,等到浑身的毛孔都浸润在水汽中慢慢舒展,才伸手关掉了头顶那喷出细热水柱的蓬头。
你用浴巾裹好身体,擦了擦湿哒哒的头发,往浴室外面走去,而当你抬起眸的那一刻便怔住了。
原本无人的客厅里,洛基正坐在那张沙发上,像是在沉思着一般的用手指捂着嘴唇,听到你出来的脚步声,却没有抬头,连眼睫都没有动一下,表情沉寂,低垂的绿瞳里没有什么情绪。
你怔了一瞬,就马上回身往浴室里跑,他没有追来,也没有出声喊你。
你关上浴室的门,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
闭上眼睛默默给自己做了这次的看护者是个魔法师魔法师,要习惯要习惯的心理建设。
等你接受了他会随时随地的突然出现的设定,略微平静了刚才因为裹着浴巾的样子差点被看到而不稳的心跳以后,你开始忐忑的用吹风机吹干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眼眸盯着镜子,时刻警惕着洛基会随时出现在你的身后。
吹干头发,换好衣服,你终于松了口气,略微变得自在了些的走出了房间,果不其然的发现洛基还在客厅里,甚至看起来都没有动过。
所以,他应该是有事情找你?
你主动的坐到他的身边,抱了一个抱枕的直直望着他。
他没有主动开口说话,而是低低的敛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微蜷黑发衬着的脸庞在灯光投下的阴影下显得有些缺乏阳刚的阴柔。
但这是另一种男性的美感。
洛基搭在沙发上的手臂,舒展而修长,明明只是普通的沙发,他却坐出了王座般的惬意与尊贵。
你顺着他的手臂在衬衫下的微微弧度,最后看到了他的手,瘦削骨感的手搭在沙发的软垫上微微下垂。
你侧眸认真看着,洛基毫无反应的任由你无礼的打量,在他轻蔑的凡人的注视下,却没有生气,甚至看起来有些放松。
苍白而温度冰凉的手腕,手背,以及指尖。如冰霜一般。
你碰了碰他的手,然后伸手覆了上去,沐浴后透着微微湿气的温暖柔软的手心和他的手背相触。
好冰。
你一瞬间压抑着皱了一下眉毛。
不知道洛基是不是感觉到了,当你温暖的手心完全覆盖上来,并且握紧的时候,洛基始终静止的睫毛颤了颤,他平平的唇角极其轻微的动了一下,似乎要做出一个微笑。
然而他很快又调整着,细微的开合了一下唇瓣,敛起了那抹转瞬即逝的柔软真实的笑意,换成了日常的似近似远的笑弧。
就像是他的保护色。
洛基慢慢的抬起眸看向你,像是从沉思中回神,那双冷绿的眼瞳透着仿佛要将你看透的专注。
他终于开口,却是毫无关联的说着你不明白的事情。
“你知道吗?”他说着的时候,微微动了一下那只被你握住的手,却没有半点要挣脱开的意思,“我是冰霜巨人的后裔。”他的声音变得极轻极轻,也变得极其危险。
像是受了伤后的毒蛇盘起身躯的伺机待发。
洛基凝望着自己的那只手,像是回忆着什么。
那极力表现的轻描淡写的神情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他在说出的那一瞬间的停滞,以及微微低沉的声音,却透露了这是一个他极其难以忍受的事实,他的表现矛盾极了。
洛基的绿眸由下而上的抬起,带着一丝错觉般的潮润湿绿,他深深的望着你的眼睛,像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像是缺爱的孩子。
你下意识的觉得,现在是很重要的时刻,你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他的神情,与其说是充满失落,更加的是在渴望“得到”。
可是.....冰霜巨人是什么?他又为此苦恼什么呢?冰霜巨人的后裔不好吗?更重要的是,他不是人类吗?你注意到他话语中多次表现出来的不寻常。
然而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只能微微蹙眉的看着他,也许你的神情已经表现的够迷茫无措了。
洛基凝视着你的神情微微一动,他轻微的咽了一下修长脖颈上的喉结,像是自己也觉得向你诉说这些你完全不懂的事情,渴望你的安慰的举动非常荒唐可笑,他缓缓的轻笑出声,将目光从你的脸上挪开,敛下睫,满不在乎的轻声道。
“nothing.....”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倾身上前的你轻轻的圈住了脖颈。
他的动作僵住了。
在你毫无预兆的拥抱上来的时候。
垂着眼睫的洛基安静了半晌,才缓缓的动了起来,他的脸庞因为收起了伪装而变得面无表情的。
洛基将头慢慢埋进了你脖肩处的秀发,像是回到母亲怀里的孩子一般,深深的嗅了一下你刚吹干的头发上的温暖香气。
随后你感觉到洛基在你的脖颈处叹了一声,虽然说是冰霜巨人的后裔,他的气息却是温热的,在那一刻,他的全身都放松下来,像是对这个世界满是猜忌的人终于愿意片刻的卸下保护自己的铠甲,有着纤细肌肉的双臂摸上你柔细的腰背,接着收紧,到了几乎使你感到窒息不适的地步,这是一个透着强烈占有欲的拥抱。
这个男人给你的感觉,既缺爱,又很无助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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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静的想着,低下头用鼻子磨蹭了一下他的头顶。
多疑而诡谲,常带着虚假的笑容,心思莫测的男人。
这样的性格,却会在你面前缓缓的揭露开自己的伤口,加上这个毫无保留的拥抱。
你的手摩挲过他的黑发,指尖略微的触碰了一下直接裸露在你面前的致命的脖颈。
他只是肩膀微微紧绷的颤了一下,然后就没动了。
这只能证明,他真的很喜欢“你”。
你在心底叹了一声,没有再去试探,而是用手臂将他拥紧。
你们就这样安静的在室内拥抱了一会,谁也没说话,你不知道这样的“安慰”算不算合格。
接着,你听到他的声音,“带你去一个地方。”洛基在你的颈窝里动了一下侧脸,很轻微的说道。
你刚想问去哪里,周边的景物便一阵扭曲,平静下来以后,你的双脚就踏在了一间研究所内。
当你看清周边,研究所上方楼道持里站着枪的黑衣特工让你浑身紧张,然而他们却像是没有看见就站在他们看管的中心的你们一样,一动不动的。
洛基站在你的身侧,神情自若。
已经完全没有之前抱着你的脆弱模样。
进入这样一个被封锁监控的地区,他却像是在自家仙宫的花园散步时一样的轻松。
幻术。
你明白了过来。
你望向洛基视线的落点,也就是这些特工保护的东西。
一把平平无奇的银铁色泽的锤子。
你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的打量着。
这是什么?
洛基就在你这样的瞩目下,缓缓伸出了手,优雅而深沉的,由下而上的张开手掌,握住了锤把。
你期待着他的表演。
洛基的手臂绷紧了起来,他难以察觉的微蹙起眉,像是有些努力。
然而无事发生,锤子就像是被黏在那里一样。
洛基很快就将力道松懈下来,收回了手,他幽绿的眼眸望向你。
你刚刚在那一瞬间笑了一下。
试试?
洛基用一个眼神无声的示意你。
你眨了眨眼睛,抿起了刚刚没有忍住的笑容,你尝试着握了上去,触感冰凉的锤把,感觉也很寻常,你抿了抿唇,开始慢慢使力。
.............感觉像是在试图撼动一座沉寂的大山。
你皱起了眉。
你的身躯微微后倾,想要更加用力的时候,你的手滑了一下,而在你一瞬间有后倒的趋势时,站在你的身后看着的洛基用手掌一下扶住了你的背。
锤子却丝毫不动,你大概明白了,这是像石中剑一样的圣器。
而你们不是它承认的人。
“你知道我拿不起来.....”你站稳了身体,抬眸看了洛基一眼,有些心虚小声的责怪道。
你知道自己刚刚嘲笑洛基的举动有点不对,可是他也太小心眼了,你鼓起脸哼了一声,扭过了脸。
然后你又觉得自己刚刚有点较真的想要拿起来的样子像是小孩子一样。
还好你只是稍微试了试,没有很用力的去拔,不然狼狈的摔倒就太丢脸了。
对于你忿忿的指责,洛基只是轻笑了一下。
“这是什么?”过了一会,你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这把神奇的不会被移动的锤子上,你有一点好奇,想要弄明白,你觉得这也有利于你猜测他的身份。
冰霜巨人,索尔,奥丁......什么的..........
你的神情突然顿了一下。
“雷神之锤,索尔的......”你听到洛基轻声的回答你,在对上你那一瞬间掩不住惊诧的抬起的目光以后,他的声音一顿,很快又耐人寻味的笑了起来。
“.......已经不是他的了。”谎言之神洛基幽幽的低声说道。
他回忆着已经不被雷神之锤承认的兄长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被他落井下石的谎言所欺骗,得知父亲去世的“噩耗”后的失神悔恨。
洛基勾了勾唇角,就算现在他拿不起雷神之锤又怎么样呢,阿斯加德的王位已经注定是他的了。
在那一瞬间,他在你面前显得格外放松。
他心情好像很好。
你却开心不起来。
奥丁,索尔,雷神之锤。
北欧神话?你强忍着刚刚就要惊呼出声的冲动,咬着下唇,觉得异常崩溃,所以这次是神明吗???
“这个不重要。”你的神情似乎使洛基有所误解,他像是安慰你般的说了一句,拉过了你的手。
男性特有的骨感修长的手指格外白皙,顺着你的手腕缓缓抚摸上来,他就像是当时要握住雷神之锤那样的力道,握住了你的手腕。
充满了占有欲和罪恶的渴望。
属于我的。
你在那一瞬间,几乎要感觉到这种呼之欲出的欲望。
你恍惚了一下。
你望向黑发绿眼的男人,雷神的弟弟......你对于北欧神话并没有多少了解,对于神明的家谱也没有背下来,但是这种狡诈的气质和感觉,如此轻而易举的欺瞒他人的幻术,以及巨人之子.......洛基?诡计之神,你猜测。
可是.....洛基和奥丁不是义兄弟吗?你想到之前他在你面前称呼奥丁为父亲,还是说你记错了?
你有些后悔没有好好通读北欧神话史,想了一会,你决定放弃推测北欧神明的家谱。
如果,他真的是洛基的话........你开始暗想着骗过诡计之神的几率有多少。
而在洛基拉着你的手,再次使用空间转移的魔法的时候,你回过神来,有些恍惚的扭头望向那把在明亮灯光下的锤子。
传说中能够招来雷电的雷神之锤,神明的武器。
刚刚你还试图去拿起它呢..........
啊!说起来,要不要擦一下上面的指纹什么的?
你有点担忧的想着,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扭曲的空间平复下来以后,你已经回到了你的公寓内。
中庭副本
你怀抱着满是蔬果和面包的纸袋,从街角的便利店里走了出来。
用单只手艰难的圈抱着纸袋,你有些笨拙的腾出一只手,拿着纽约市区域的地图,按照当初史蒂夫给你画的路线,一步一步慢慢往你的住所走。
说起来,对方真的很贴心啊,给人的感觉也很正直温柔,而且还有着英俊干净的脸庞,以及颀长结实的身躯。
看着地图上细致的标注,你情不自禁的这么感慨着,觉得世界上有这样好看又温柔的人真的太好了,会让人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
就像是蝙蝠侠,超人......
所以你才会觉得,这些世界都很好啊。
你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一点。
没有什么好怨恨的,本来奇怪的,错误的,应该被责怪的就只有你才对,这样莫名其妙的突然闯进这些世界。
你这样想着,走入树荫投下的地方时,顺着阴影,你缓缓垂下了眼睫,在一遍遍默念下变得平静的情绪,让你的面容在温绿的树荫下显得如白羊般安静而温和。
你也只是要回家,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你的唇边一抿而过的笑容,像是浸透开的水光般浅淡,你的手指微微攥紧了纸袋,牛皮纸被你的指尖弄出褶皱的痕迹。
在公园的林荫道上微垂着头行走的少女,黑藻般的头发铺垂于肩头,黑发敛于耳后而露出的侧脸显得格外腼腆而安静,透过枝叶的清晨阳光印在她薄白的眼睑上,疏远而清淡,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晨跑的史蒂夫围着公园跑过的时候,侧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喘了一下有些不稳的气息,减慢速度停了下来。
熹微的阳光穿过树枝投透而下,低着头走路的你,眼睑中细小的血管在你的视线里晕染出一点温和的红雾,直到地面上的男性高大影子映入眼帘,你才略带迷茫的抬起了眸。
停在路旁的金发蓝眼的青年,带着运动后微喘的气息,锻炼良好的肌肉随呼吸一下下起伏,那张英俊正直的脸庞被笼在阳光下,正侧头看你,湛蓝的眼眸透彻干净至极,就像是希望本身,异常的明亮耀眼。
他好像是刻意停下来等你.......你的脚步犹豫了一下,带着一些踌躇感继续走过去。
青年锻炼后带着微微汗水的眉眼更加深邃好看,在你接近以后,微微低下眸,视线向下的看你的样子,也令人心动不已。
“........早上好。”你似乎感觉到他咽了一下口水才开口,晨练后的声音有些性感的沙哑,随后同时对你露出的笑容,即便略微显得踌躇了一些,也依旧充满了男性的吸引力。
你想起他昨天似乎说过,他也住在这附近。
“唔.....嗯。”你看着青年的脸庞,只短短的迟疑了一下,就快速的对他点了一下头,你含糊的应了声,然后迅速的敛了一下眼睫,抱紧了怀里的纸袋。
他的视线落在了你手上的地图,也就是昨天他给你的那副,上面还有他的笔迹,你抿紧了唇,被发现真的这么认真的遵循着上面的路线回家的你,感到有点羞涩的不好意思。
史蒂夫的神情却为此柔软了一下,“习惯吗?”他与你并肩而行,低声的问你,转向你的蓝眸里满是温柔和关怀,像是很在意关心你的情况。
你知道他是在说你“失忆”的事情,你抿抿唇,微弱的点了点头,却始终没有和他的视线相交,而是保持着神情里那种对尚未熟悉的陌生人的微微疏离小心。
你知道这也许有些伤人....但是........
昨天在试探着和洛基有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以后,你稍微想了一下,觉得对于史蒂夫,现在这样的处理比较合适,毕竟你在这几次和他的交流中,也算是确认了他和你的关系应该尚未达到“恋人”“挚友”这类的可以算是“看护者”的情况,既然如此的话,为了不给自己制造更多的阻碍,理所当然的疏离是恰当的,况且你还有“记忆障碍”这么好的一个借口。
虽然对方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你神情里不加掩饰的疏远和缄默,让史蒂夫很快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抿起了唇,他看向前方,干净英俊的侧脸在晨光中归于沉默。
接下去的路,这种沉默在你们之间蔓延。
直到你回到了你的公寓前,在你打开了门以后,有点犹豫的回头,要和他告别的时候,你看见史蒂夫的眉间忽然蹙紧了一些,他用手毫无预兆的按在你的门框上,阻止了你的关门动作,在你诧异的抬起的眼眸注视下,史蒂夫深深的望着你的眼睛。
“你愿不愿意.......”
他深呼吸了一下,才接下去问道,“愿不愿意陪我去一场科技展?”那微微喑哑的声音敲击着你的耳膜,湛蓝的眼眸认真的看着你。
青年笔挺的眉宇在说话间出现了一道川痕,那神情像是在问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你一瞬间犹豫了一下,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你非去不可?还是说只是一场邀请的约会?
“........嗯?”你有点迷惑的皱了一下眉,飞速的抬眸打量了一下史蒂夫脸上的神色,你流露出了一点点为难。
“嗯....不去....可不可以?”你的拒绝听起来软弱和不坚定到了给人可以轻易被说服的感觉,也为如果科技展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你”重要的事情,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然而,在你这么开口拒绝的时候,你清晰的看到史蒂夫的蓝眸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但他很快抿了一下唇,眉毛皱起的忍耐了一瞬,就很快舒展开神情,表现出有些刻意的轻松,像是极力不想带给你压力的模样。
他没有一点要勉强你的意思,完全的尊重你的意见。
“it''s ok. ”即使你的答案是no,在你为此感到不安之前,史蒂夫已经调整好情绪的对你笑了笑,那双如海水般的蓝眸里透着包容的神色,像是几乎还反过来安慰你,拒绝也没事的,不希望你为此有任何的苦恼负担一般。
真是....温柔......你想起现实世界里曾经有过的一些追求者,如果你拒绝他们的邀约的语气不够坚定,马上就会被认为是女生欲擒故纵之类的小把戏,怎么也解释不清。
你很少遇上史蒂夫这种,不是由于羞涩和脸皮薄,而是完全将女孩子的想法听进去并且给予同等的尊重的青年。
这么轻易的就拒绝掉了。
心里延伸出的些微愧疚使你将自己慢慢的藏到了门板后面,就像是因为忽然被突兀的邀请而感到不安无措的少女。
“顺利吗?你下午的约会?”娜塔莎在走廊里遇到了队长,本着关怀同事的心情问了一句。
“不去了。”迎面走来的美国队长的步伐比平日更快,回答的时候,连目光都没有给她分出一丝,那语气像是在枪林弹雨里交代什么指令一般的短暂生硬。
娜塔莎挑了一下眉,还没来得及再问几句,便被队长那将门票塞到她手里的强硬力道堵住了嘴。
“送你了。”然后她就看着队长的脚步连半点停留也没有,在前面的拐角处转身便进了锻炼室。
娜塔莎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他的背影。
队长的心情似乎已经差到了连基本的礼貌也不想保持,这和他平时一向谦逊温和的形象很不符。
过了一会,她听见锻炼室紧闭的门内传来闷闷的沙包快速击打声,和男人隐约沉闷的喘息声,像是发泄着什么。
看来是被小姑娘拒绝了,也不是很意外。
娜塔莎有点无奈的撇了一下嘴角,看了一眼手里的门票,随手揣到了口袋里,然后从锻炼室前迈步走开。
中庭副本
便利店的纸袋倒在一边,面包和蔬果都被堆在客厅的茶几上,压在纸袋最底端的工具已经被你取走。
墙壁上雪白的塑料瓷面被扳手掀起,露出了下方各种颜色的电线,你跪坐在地板上,微俯着身进行着工作,一旁放着打开的电工手册,然而即使看着手册,你也因为不熟悉拆卸方法而最后几乎采用了暴力拆毁,你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腰,将插座的外壳随便丢到一边,仰头放松的呼了一口气。
终于拆下来了,不容易。
细细的墙壁粉末落在你跪着的膝前,你用螺丝刀将电线勾了几根出来,不太确定这是不是主电线。
不知道这些电流够不够让你触电致死。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你更希望能买到一个电流加压器,美国的电压似乎是要比家乡的要低一些的,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不过,应该也没事。
话说回来,这几次的穿越,你的落脚点总是在美国啊,为什么呢?虽然比一些根本听也没听过的星球或者大陆要好得多,但是,你还是比较希望穿越的世界和你的家乡更相似一点。
你一边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一边将电线尽量的扯了出来,电线外裹着的绝缘层就是你离死亡的最后一层阻碍,你随手拿起从便利店里买到的钢丝钳,用力剪了下去,再扯弄着剥离开绝缘层的边缘。
电线铜色的末端一下子完全.裸.露在空气中,没有拉闸的情况下,闪过几丝蓝色的电火花,看起来危险极了。
你当然知道洛基是能在你的公寓中来去自如的魔法师,你只是在赌他没有克拉克那样敏锐的感官和直觉,能马上的察觉到,毕竟触电而死只要零点几秒。
然而就在你的手将要触碰到电线的前一秒。
权杖射出的蓝色能量便席卷而来,室内响起一阵沉闷的音爆声,一瞬间将你击飞在一边,也将你和那些致命的电线分离。
这样猝不及防的攻击,你眩晕了一两秒才回过神来,难受的蜷在地板上咳嗽了一下,你才慢慢抬眸看向前方。
洛基。
你的脸色苍白了一些,不知是因为刚刚那其实并没有怎么伤害到你的能量攻击,还是因为你看到了洛基。
他正向你慢慢走来,身上穿着你没见过的盔甲,像是才从神座上踏步而下,权杖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闷而冰冷。
“那些战士违背我的命令,你也.......”
他的心情像是被火上浇油,那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的森森郁怒声,洛基整个人好像都浸入无法抵御的怒火一般。
尖角的头盔下,他的神情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被触碰了逆鳞以后的无比震怒。
你抬起的眼眸,回望着他的眼睛,仍然倒在地上的你表现出微微湿润的慌乱,你咬着唇,想着任何可以挽回现在这种情况的措辞。
然而还不及你开口,洛基就自己调整了过来,他仰着脖子笑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你争执这个,那压迫感极强的金属光泽的冰冷盔甲,化为了幻影,缓缓从他身上褪去,洛基身上又变回了你所熟悉的那身西装。
那整洁后梳的黑发符合他的气质,墨绿色的西装格外衬他的眼睛,显得温文而危险,洛基之前那因怒气而微微扭曲的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平静的可怕。
他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的看着你。
“why do you always do that ?”情绪平静下来以后,伴随着那微微蹙眉的低着睫的神情,洛基由上而下的,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蜷在地板上的你,声音也轻的可怕。
[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做?]
你注意到他用了“总是”这个词,一股隐约的恶寒从你的骨髓爬出,忽然闯入你的脑海的不妙的猜想让你的掌心渗出密密的冷汗。
“tell me. ”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孩子气的撒娇般的惑人,像是真的很好奇,恶作剧之神在你的面前蹲下身,如同小孩子请求分享秘密一般的凑近低语,然而那一瞬不瞬的凝望着你的绿眸却截然相反,像是皑皑霜雪里最后的针叶,冷硬冰寒至极。
[告诉我吧。]
你像是在和一条冰凉的蝮蛇对视,他正抬起腹部,嘶嘶作响得审视着要不要咬你一口。
你抿着唇一语不发,眼睫却颤个不停,在震怒的人面前,尤其还是拥有比你强大的多的力量的人,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效果,只有服软示弱。
[我很抱歉,请不要这样生气,请不要责怪我。]
你控制不住的睫泪里闪烁着这些讯息,像是被吓住了,那怯弱的眼尾微微泛红。
然而权杖抵着你的下巴抬起,最后映入你眼帘的却是,洛基缓缓的展开毫无温度的笑容的模样,那毫无怜惜之意的绿眸从你的脸庞上一寸寸掠过,从你的额头到你沾泪的下巴,他像是在欣赏你的表演似的。
诡计之神明显不是你可以这样糊弄的。
“不告诉我吗?”洛基贴着你的耳廓,轻声细语,修长的手指柔情似的覆上你的侧脸及下颌,然而那力道更像是不让你能扭开头的压制。
他苦恼的叹息里透着深深的沉思,像是在责怪你为什么不配合,像是困扰着怎么样才让你变成听话的孩子。
让你想起了那个贵族庄园里的兄长。
你的脸庞渐渐失去了血色。
※※※※※※※※※※※※※※※※※※※※
日常作死(1/1)
中庭副本
“give me a kiss. ”
[给我一个吻]
他说。
那摩挲过权杖的,修长骨感的手指转瞬即离的碰在唇上,他的声音依旧透着天生的矜持与傲慢,而动作却再明显不过的泄露些许旖旎色气的意味。
“真诚”的仿佛就只是一个不可自拔的陷入迷茫的爱恋的男性,向恋人渴求的索吻。
你望着这样的洛基,手指微蜷的攥了攥手掌下的床单,你的腹间因能量冲击而导致的疼痛已经褪去了大半,被他抱到床上躺着的你,如今脸色的苍白也已经不是由于疼痛,而是对于未知的怒火和随之将来的惩罚的恐惧。
洛基那始终微垂于眼睫之下的绿眸有点喜怒难辨,你摸不清他的情绪。
轻蹙着眉,你极力的压抑着心里的不安,脸庞依然保持着低顺而微白的神色,你动了一下睫毛,用手臂支起身子,凑上去用嘴唇轻轻的碰了碰他刚刚示意的地方。
你的亲吻顺从而乖巧,如同飘忽的蒲公英,如同绵羊般柔软的脂膏。
像是请求原谅,也像是胆怯的讨好。
洛基轻微回应的张唇,咬了一下你的下唇,而在你就这样一触便要后退的时候,洛基的手臂圈住了你的腰肢,唇间溢出了单薄的笑音,低低的,像是戏耍着掌心里的雀鸟的猫,恶劣而诡谲的心绪隐藏于唇角。
“not enough. ”
[这样不够]
布满凌乱褶痕的白色被单,少女点点汗湿的脊背,一切都平静下来以后,细小的汗珠滑下突起的脊骨,而当他的手掌自上而下的摩挲过,声嗓倦怠的少女便随之发出疲弱而局促的喘息。
“洛基......”你叫着他的名字的声音几乎像是撒娇,夹杂着未尽的喘息与请求。
倚在床头的洛基侧眸看着你洁白的背部,脸上的神情莫测而平淡,绿眸折射出的光泽凉而淡,让人几乎无法从中寻得什么温情。
他没有对你的呼唤做出任何回应。
他在沉思。
那些战士应该快要找到索尔了,而他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和精力。
洛基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在和你对视上的时候,他的唇角轻扯的微微笑了一下。
在这个中庭女人的身上。
但他,却发现自己对此乐此不疲。
他其实并不是很理解自己为什么对她感到着迷。
这个少女的性格偏执而坚持到了惹人厌的地步,无所不用其极的寻求着一切能够自我毁灭的手段,他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
但即便是对自己冷酷到了这种地步,少女依旧是柔软而弱小的,各个方面,无论是那温柔的不带偏见的拥抱,还是青涩的吻技,湿润的喘息,还是被深入时咽呜的声音,捶打他肩头的力道,都是那么的....孱弱无力,渺小至极。
洛基一边在心底这样冷冷的批判讥讽着,一边却无意识的攥起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我最近要离开了。”他的声音因为先前的原因而透着汗湿的喑哑,褪去了些许日常游刃有余的温和虚伪。
“嗯?”你趴在枕头上,有些困困的,回眸疑问了一声。意思是他最近都不会来你的公寓了吗?那.....你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不让这种期盼表现在脸上,之前才失败的自杀还留在你的脑海里。
洛基望着你的眼睛,“去处理一些事情。”计划虽然因为你的自杀而稍微推迟了一些,但他依旧要证明,他才是最合适的王位继承人。
他将你的手掌圈在手心里,一根根的抚摸过你的手指,像是对待什么爱物一般的把玩着,那种感觉使你有些不安,你无意识的动了一下尾指。
洛基的眼睫下垂,静静的望着你的手。
而在你控制不住的要开口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掌已经抬起,近乎温柔的捂住了你的眼睛。
“睡吧。”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温和而惑人的感觉,诡计之神在床笫间近乎温柔的低语着,像是对待爱人。
当然...你也的确是他的爱人......是吧?
洛基总是让你有些看不透,现在你也有些分不清他是不是还在因为你之前的举动而生气,他的想法像是藏在迷雾里,掩在睫下冰凉的绿眸里。
即使是你,也别想摸清他的想法。
洛基将你视□□人吗?他的态度比起之前已经变得温和了不少,但是洛基是这种欢爱后就会原谅对方的人吗?
你在他怀里微微放松下身躯,一瞬间略带困惑的这么想着的时候。
洛基冰凉的手指碰到了你的太阳穴,像是什么冷血动物的触碰。
从他指尖溢出的蓝色魔力像是突起的毒蛇,凶戾的咬入了你的意识,纠缠着你的每根神经,脑海里那一瞬间像是触电般的感受让你浑身痉挛,像是有什么想法被深深的抹去,只留下空洞而疼痛的余韵。
你猝不及防的瞳孔放大,控制不住的咽呜出声,却在试图反抗推拒的瞬间,就被他狠狠的箍在怀里。
他原本捂着你的眼睛的手掌,此时用力的捂住了你的嘴,让你的咽呜痛呼全部湮没在他的掌心,变成一阵微微湿热的水汽。
洛基分不清是笑还是喘息的声音亲昵的紧贴在你的耳边,直到你痉挛的反抗变得虚弱下来,他才缓缓的,缓缓的,侧头在你的鬓角吻了一下,极其轻柔。
那在耳畔缓慢的近乎厮磨的亲吻给人非常喜爱的错觉,他细细的啃咬了一下你的耳廓,随即向下,触碰了你的脖颈。
留下的两点浅红的吻痕透着微湿的色情意味。
洛基近乎叹谓的喘声最终淹没在你肩膀的黑发中,他圈紧了你柔软的腰身,在因为抹除思想的魔法而昏迷过去的你的颈窝里,他像是眷恋一般的深深的汲取你发间的柔软气味,那双绿宝石般幽森的眼瞳,却毫无迷离之意的睁开着,安静的像是一只黑猫。
这件事情他似乎已经做了很多次,熟稔而自然,没有哪怕一瞬的犹豫。
“我之后再来接你。”洛基保证般的低语响在你的耳边,然而对于已经完全昏迷的你,这连告知也算不上,更像是他的自言自语。
等他处理完了阿斯加德的事情,等他安稳的坐上阿斯加德的王座以后,阿斯加德的仙宫会是很好的居住之地。
洛基缓缓的想着,他的手掌慢慢的从你的头顶滑下,带着安抚意味的摸了摸你的头发,带着隐约而不知真假的缱绻与温情。
中庭副本
你躺在床上,张开五指,看着阳光一点点透过指隙,印出其中缺乏血色的肌理。
........每天醒来,都是全新的自己。
你的脑海里突然无缘无故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可是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你将手臂放回了被窝里,抱着枕头翻了个身,背对着窗外映入的刺眼阳光,你把头埋入软软的枕头里,让窒闷的黑暗笼罩了你片刻。
..........不想起床。
这个世界都没有意义了。
你讨厌这里的所有东西......和人..........
不知为何,奇怪的想法,和如同海潮一样涌上心头的抑郁和不满,让你烦躁又不安。
街道上的几声汽车鸣笛在你听来也非常刺耳,你用枕头用力的捂住了耳朵。
身体也不知道为什么好酸痛......
酸痛.......
你的脑海里一瞬间模糊的闪过什么,那个因情.欲而黑发略微凌乱的男人,那双冰凉的绿眸近乎冷静和偏执的看着你,以及撑着手臂俯身向你索取的模样。
你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迷雾里终于点明了一盏灯。
洛基。
“洛基......”你在只有你一人的房间里,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没有回应。
他不在。
你朦朦胧胧的记得他好像说过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嗯,你记得他说过。
你从床上下来,往浴室走去。
昨天你发现了一件事。
北欧神话里的诡计之神,作为一个专精魔法的神明,体格力量却一点也不孱弱瘦小。
你洗漱清理了一番以后,就往客厅走去,然而在你从茶几上拿起苹果,按下电视的遥控器的时候。
漆黑一片的电视屏幕却没有给你任何反应。
“嗯?”你咬了几口苹果,皱起了眉,跑到电视前检查,发现电视的待机信号是黑的,你扭头看向插座,才发现那狼藉一片的情况,插座的面板掉在一边,电线被扯出一大把,截断的部分露在空气里。
什么.....情况?
你有点不敢去直接碰这些电线。
总感觉很危险........如果触电的话。
然而在你理智的得出这个结论时候,你却觉得有点古怪,不是由于你的逻辑的问题,而是你刚刚下意识的觉得回避危险......是不对的。
这种想法也太奇怪了吧?
你的身心充斥着的极其微弱的不协调感,让你觉得很在意。
但是你又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就像沉浸在梦境里的人,无法在梦里详细的回忆起自己现实的事情,但那并不是忘记了,而是由于太过沉溺于梦境的情景,而无法意识到,也难以去回忆。
只是这个时候,你想不明白这一点。
你在公寓里无所事事的待了好一会,终于准备出去买一些东西,反正也没有事情做,而且你刚刚打过电话才知道,周末电路维修工放假。
你换上外套,挎上小包,小皮鞋在公寓的楼梯里哒哒哒的下来,走到公寓外的街道上的时候,温暖明亮的阳光落到了你的身上。
你抬头微微呼吸了一下,在阳光下身体渐渐的暖了起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你扬了扬嘴角。
刚起床的烦躁已经消失无踪,可能你也有一点起床气吧,低血糖什么的......你想了想,为自己早上的不对劲得出这样的结论。
你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你走进一家气味芬芳的面包店,挑选完面包,在收银台排队等待付款的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响声,立交桥上有一辆轿车旋转着砸了下来,面包店的玻璃窗因为扫射过来的机枪子弹而迅速碎裂,前面的收银员发出了尖叫,在收银台后迅速抱头蹲下。
你愣了一下,排在长长队伍里的你,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骤然慌乱起来的人潮推着出了门,你只来得及拼命回头把手里还没有付款的甜甜圈和面包放到面包店门口的木架子上。
道路上的公交车侧翻了好几辆,堵住了路口,你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行人纷纷奔跑的样子。
恐怖袭击?你觉得这种只在新闻里出现的事件发生在身边,感觉特别陌生而不真实。
大部分的路口似乎都被堵住了,拿着机枪的暴徒源源不断的从车上下来,一下车就开始开枪向着四周扫荡,并且开始往你这个方向走来。
你左右看了看,在机枪扫向你这个方向的时候,你用从未有过的最快速度跑到了翻倒的公交车后面,几颗子弹扫过你的脚边,最后突突的打在你身后的车面上。
这里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你平复了一下过快的心跳声,刚刚在暴徒的枪林弹雨里寻找掩体躲避子弹,幸运的没有被任何一颗子弹打中,感觉像是梦或者电影里的情节一样,你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可是,不知为何,你.....并不觉得很害怕,肾上腺素的飙升也似乎只是因为本能,你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其实非常非常的平静。
你因为自己这样奇怪的想法而皱了皱眉,便听见身后的公交车上子弹的击中声变少了,不远处传来像是什么金属飞来击中人的躯体的沉闷声音,此起彼伏的机枪声消失了不少。
?有人将那些拿枪的暴徒打倒了吗?你有些困惑,却还不敢站起身。
然后你就忽然听见金属猛然的碰撞声,以及像是匕首狠狠划过车面的声音,那响动比之前的机枪声还要激烈。
而且就在距离你不远的地方。
你缩在公交车后面,听着不远处的打斗声,小心翼翼的放轻了呼吸。
直到似乎是打斗的其中一方,如黑豹般矫捷死寂的身影滑到了你的视线里,他的右手反握着匕首。
银色机械感的手指按在地面上滑刹时划开道道裂缝,左手是金属手臂的青年在你面前停了下来,甩落下来的面罩滑到了你的脚边,因为战斗而凌乱的蜷发下是苍白至极的俊秀脸庞,你的视线似乎使他察觉,他侧眸迅速锁定了你。
阴霾而冷酷的眼眸。
就像是雪地里灰色皮毛的狼。
他冷冷的侧眸望着你,暂时没有动作。
那一刻,你的感觉,就如同和危险的野生动物短暂的对视,没有一丝柔和的感情,只让人感到脊背里窜上来的危险寒颤。
本能的使人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对峙了大概一秒也不到,却格外漫长。
下一刻,你就看见这个身着像是特种部队服装的青年向着前方猛然抬头,撑臂翻起,飞来的星条盾牌切入了他刚刚停留的地面。
带起地面碎石的一片溅起,你惊慌的抱了一下头,才避开了向你的脸庞直来的石子。
还是有一些小碎石砸到了你的头顶。
你低声咽呜了两声,觉得疼死了。
而在你就这样抱住头的时候,你的身后便传来车顶和玻璃塌陷的金属声,以及车辆此起彼伏的警报声。
你面前的青年已经跃起,踏在因为交通堵塞而停了一片的车顶,强大的施力踩出几个塌陷以后,青年直接翻上了上方三米多高的立交桥,消失无踪。
他没有伤害你。
你慢慢抬眸望向面前切入水泥地面的星条盾牌,觉得有些微微的愣忪。
中庭副本
刚刚那个人,是恐怖分子吗?
你回忆着对方身上那令人印象深刻的气质,死水般的绿眸,以及只有常年的杀手或者极端的士兵才会有的,无视一切生命,只听从命令的阴郁沉沉之感。
可是......他也没有做出任何挟持或者伤害你的举动..........当然,有可能只是因为你没有被挟持的价值啦........
你抿着唇盯着盾牌思索,而当另一个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快速接近时,你便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去。
“目标已经.....”似乎是追逐而来的金发英俊的青年,紧身的制服勾勒出矫捷而修长的身躯,他拔起了你面前的盾牌,一边望着青年消失的立交桥方向,一边按着耳边的通讯器说着话。
.....和之前那气质近乎阴戾漠然的机械手臂的青年不同,这个金发的青年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正义的一方。
你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向他求救,还是....不要麻烦人家?因为感觉维和军人也挺辛苦的,你打量着这个穿着类似特种紧身军服的青年,凌乱的沾灰的金发,胸口起伏着的微喘的气息,他好像之前就在和那个机械手臂的黑发青年打架........
你还是就自己这么抱头蹲着好了.......
在你默默的又要低下头的时候,青年已经转身向蹲在地上的灰丢丢的你望来,“这里还有一位普通市民.....”他一边向着耳边的通讯器汇报情况,一边向你弯腰伸出手。
“你还好吗?没有受伤吧?”
你抬起头看向他,然后你就看见金发蓝眼的青年那俊淡干净的脸庞上,原本因为战斗而一直严肃紧张的神情怔了怔。
你看着他的不对劲,有些迟疑的伸手,而在你微微触碰到他的掌心的一瞬间,那置于你面前的厚实有力的手掌便一下子将你的手握紧,被紧紧握住的感觉让人安心而微悸,他已经露出微笑,制服下的手臂微绷,将你轻松的从地上拉了起来。
“怎么在这里?你受伤了吗?”他又问了你一遍,这次的声音变得低而温柔,比起之前纯粹是出于对普通市民的责任感的询问,这次的询问更加充满了难以自控的关怀。
你一脸迷茫的看着他,顿了片刻才摇摇头。
就在这时,那双望着你的,仿佛天空的湛蓝浅淡的眼眸缓缓的一怔,青年敛起笑容,微蹙起眉,像是马上就要对你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他说话之前,他耳边的通讯器已经响了起来,美国队长皱眉,微侧过头,手指按着通讯器的听着。
“敌人似乎开始撤退。”娜塔莎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她轻微的换枪弹的声音。
听到这样的消息,他的眉头才缓缓松开。
他回复了几句,交流了大致情况以后,再次转眸向你,“我带你去安全区域......”他对你说道。又微微蹙眉的望了一眼青年离开的地方,附近的枪声已经渐渐消退下来,对方确实开始撤退了。
你眨了一下眼睛,眼睫低垂下来,微皱了一下眉毛,有点困惑的想了一下刚刚一闪而过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被带离危险区域......
你总觉得自己内心有点不太情愿......但是这种想法还是不太对的吧?
你神情里的迟疑不定,落到了美国队长的眼底,他的蓝眼睛安静的注视着你,充满了无尽的耐心与复杂的情绪。
“......到这里来。”他似乎已经不打算让你再在这里低着头调整情绪,再说这个街道也还危险,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九头蛇特工留下的炸.弹之类的,在他的手臂触碰到你的时候,感觉到了你有些不自然的下意识回避。
“.............我不会伤害你。”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发自内心的无比真诚的说着,那揽过你的肩膀的动作温柔而强势,手掌却并没有将你的肩头紧紧握住,而只是可以轻易挣脱开的轻扶着,透出礼貌克制的绅士感,即便他好像在强烈的忍耐着什么,却也没有给你步步紧逼的压力。
神盾局内,特工们在电脑前忙碌着,做着这次战斗的战损汇报,九头蛇的这次突然袭击有些出乎意料。
同时负责通讯的特工又带来了新的消息,“....新墨西哥州,出现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钢铁装甲....还毁坏了街道.........”
特工调动着街道上的监控,混乱的街道上,那个拿着锤子引来雷电的金发高大男人异常惹人瞩目。
已经回到神盾局内,在他们后面路过的娜塔莎停了下来,她皱眉看着暂停的监控录像画面,触碰雷电,自己却安然无事,完全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但是她很快就转移开了视线,现在这个并不是最重要的,她望向正在分析九头蛇进攻地点的特工,“这次九头蛇的目的是什么?”
“.......还不清楚.....也许是为了宇宙魔方?在街道上制造混乱来转移神盾局内部武装以方便他们入侵.........”
在特工说出猜测的可能时,娜塔莎看见美国队长也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被史蒂夫带到神盾局的休息室里的你,感觉有些茫然局促,你想知道美国的士兵都这么认真的吗?救援一个不慎陷入恐怖分子枪战的平民,还要把对方带到总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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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一会还要被审问吗?........可是看那个青年的眼神,又不太像是对你有什么怀疑戒备......那双蔚蓝的眼睛注视着你时,反而有些超出普通关注的温和与担忧。
他好像....认识你?你有点狐疑的想着。
在神盾局的作战分析室里汇报完情况以后,史蒂夫很快就回到了你所在的房间,在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你就马上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变得一脸正经的盯着茶几,想要努力营造出自己乖巧而无害的良民形象。
你那好像等待教导主任训话的表现几乎让史蒂夫失笑,“尤尼卡?”他叫了你的名字,有些头疼又无可奈何的温和声音。
[“尤尼卡.......”有谁在呼唤你的名字。]
你恍惚的怔了一下,下一刻,你的眼眸就控制不住的向他望去,盈盈的闪着微微动颤的光泽。
[“尤尼卡在这里。”小女孩稚嫩至极的回应着。]
回响在你的脑海里的声音,让你的呼吸急了一下,[尤尼卡在这里。]你下意识的就要也如此回应,但是又很快的意识到了回忆和现实的差别,你一下子抿起了唇。
你就像是被抓住了后颈的小猫,四肢离地的瞬间,一下子露出了迷惘温顺的样子,马上忘记了自己刚刚还紧绷在足趾里的小小爪子。
他认识你,这个人认识你。
“嗯?...嗯。”你还是发出了柔软的鼻音来回应,还依旧不忘用小心翼翼的目光抬起看着他,然而你脸上的表情却再也做不出生疏冷淡的样子,而是微微茫然的。
不知从何而来的本能反应,你隐隐约约的觉得,只要有人这么叫你,你就该做一个乖孩子,就像是中文名字被去掉姓氏后的呼唤,你下意识的就感觉到了温柔的亲昵。
[疼痛,冷冰冰的针管,红色的血顺着软管一路上去。
“尤尼卡是好孩子吗?”女性温柔的声线。
“是....是的。”然后你就停止了哭泣。]
史蒂夫静静的望着你在听到名字以后,就明显软化下来的态度,努力掩饰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全心全意的凝望着他的浅浅褐眸。
“你从来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只要叫出名字就可以轻易的取信于你,依赖,亲昵,顺从,你的模样,让史蒂夫的喉结动了动,才发出了类似感叹的声音和些微的笑容。
对于他的感叹,你懵了一下,才慌里慌张的收回了不知何时向他微微前倾的身躯,你的神情又变得迷茫而慌乱。
像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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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的更新频率会下降,下次的更新可能就真的是周末了.....啊,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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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顺着神盾局的楼梯一阶一阶的往下走,微微有些难抑好奇心的四处张望着,毕竟这种到处都是高科技电脑仪器的军事机密场所你从来都没有来过呢.......
从来....都没有来过吗?
你的思绪顿了一下,隐约的觉得哪里不太对,这种从早晨开始就愈加严重的身心不协调感,频繁到让你几乎烦躁了。
之前还有些好奇的感觉消失无踪。
不明的负性情绪翻腾而上。
你望向神盾局内部设施的眼眸微微颤动着。
从这里到那里,你的眼眸四扫着。
忽然哪里都不对劲了。
好讨厌啊.......
“怎么了?”你忽然死死的皱起眉的样子落到史蒂夫的眼里,走在你身边的他伸手按在了你的肩膀上。
你在那瞬间骤然回神,喘了一口气,恢复了理智,你面带惊惶的看向他。
那双正直温柔的蓝眸正定定的望着你,不带一丝诧异,仅仅存在着包容,即便发现了你的异常,他也没有刻意的逼问,没有过分的去探究你的不对劲。
陌生的环境造成的不安,与记忆里的一切都无法符合的认知,感觉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眼中对一切的陌生而隔阂的神色,和美国队长当初刚刚苏醒过来以后,在镜子中看到的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曾经的人生的凭依全部消失,只留下不知所措的他,迷茫,而不知道应该向哪里前进,也许哪里都不再需要他了吧?
而当这种情况也同样发生在一个少女的身上时,更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沉睡了70年的美国队长的眼眸并没有因为在他身上疯狂碾过的时间而失去色彩,从冰里醒来,在一段时间的调整和沉思后,他依旧会是站在人民身前的英雄。
但是,这个少女,却无可奈何的在一次次重复的被拉回原地,他可以看出来她每次都在努力的适应,可是还是在一遍遍的遗忘过后变得无所适从。
即使是他也无法拉住她的手。
“累了吗?”最终,史蒂夫只是这么低声问道。
“嗯?”缓缓回过神的你,有些恍惚的抬眸,不是很明白他话中的意味。
你的茫然落到史蒂夫的眼里,他顿了一下,对你露出了一个略微复杂的笑容,但你还是从中体会出了安慰的温柔。
你慢慢抿唇,就下意识的也回了一个微弱的笑,你并不知道你此刻的笑容在楼梯间的窗户映入的阳光里,看起来美好又易碎。
其实他能帮上她的真的很少....史蒂夫缓缓的想着。
“但是不论多少次......”史蒂夫侧过头看着走在他身侧的你,在并不宽敞的楼道里,你们的肩膀仅隔一个拳头。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如果你愿意的话。”史蒂夫才说完,便阖了阖眼,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但他也许并不后悔说出这些话,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应该会再说一次,如果她忘记了......他还会再说一次。
[i will always be by your side. ]
........你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话?
你的笑容顿住了,刺啦闪过的记忆片段带来太阳穴抽搐的疼痛。
[不论发生什么......你要相信我在你身边。]
脑海里相似的话语转瞬即逝,公园,阳光,正如天空本身一般的明蓝的眼睛,透着模糊不明的熟悉感的男声。
你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因为疼痛而脸色变得褪去了些血色,你在史蒂夫的注视下慢慢的低垂下眼睫。
你回想着在休息室内,史蒂夫对你的解释,“记忆障碍”?你半信半疑,你从来不觉得你的脑子会出什么问题,可是不可否认你似乎真的遗忘了很多事情.......
发现了自己不协调感的来源,弄明白了问题所在,你的心情却一点也没有解开迷题的轻松,而更像是被绑上石头,下沉到了冰凉漆黑的海底。
你忘了多少?
你抬起眸望向史蒂夫,勉强着笑了笑,“谢谢你,史蒂夫.......你真好。”你在道谢,可是也许是你的神情真的很苍白,史蒂夫望着你的眼眸偏开了一些。
“.....就快到了。”半晌,他转移开话题,蓝眸转向下方神盾局的大门,也许是担心你的承受能力,他似乎并不想给你太大压力来强迫你想起来,而是稍稍退开了些,给你自己消化理解的空间。
你望着史蒂夫的侧脸,抿起了唇,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如果他是你的朋友的话,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啊.......
当你怀着这种心情,最后一步踏在神盾局底楼的地板上时,你的心脏突然被一阵冰凉感包裹了起来,与此同时,你听见了一阵荡开的嗡声,然而这种声音又并非是由你的耳蜗传达,而是一种莹蓝色的淡淡圈纹,如同巨大水箱里的波澜,以某种你不能理解的频率从你的鞋底传了上来。
你一下僵住了,这下面有东西,神盾局的下方,在层层特殊材质的钢铁材料的保护下,有一个透蓝色的.....规则的.....立方体,每个棱角都是那么的清晰,你可以感受到。
你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特殊的感应能力?可是....不对,你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其他的东西,只有....这个蓝色的立方体.......很特殊,她正不断的溢出一种....你能感觉到的能量。
如同海洋般庞大而流动着的,空间能量。
.............为什么你知道是空间能量?
而在你下意识的想要深入的去感受和探索她时,你听见史蒂夫叫了你一声,“尤尼卡?”你被吓了一下,“怎么了?”他继续询问,见你突然这样发呆,他的蓝眸不掩担忧。
你马上有点不安的动了一下腿脚,总觉得自己刚刚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你在电视里看到过,知道神盾局是国家性的防御保护组织,因此会研究一些机密物品或者防卫武器也不让人意外,但是你是以史蒂夫的名义进入神盾局的,就好像一个朋友邀请你去他家做客,你却偷偷摸摸的看了他父亲的商业机密文件一样,虽然你并不是真的来窃取机密,但是还是感觉很不好。
因此你快速的将那个蓝色方块从你脑海里抹掉,“没有什么。”你对着史蒂夫迅速的抿出了一个笑,“我....我要回家了,再见史蒂夫!”你急急的朝着大门踏出了几步,就像一个迫不及待的要回家的女孩,你走了两步,又想起来要道谢,你回头对他笑了笑。
在你回头的时候,你发现史蒂夫还站在原地看着你,看着你这种有点不太稳重的孩子气的走路方式,眼里的担忧慢慢散去,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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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快点回家吗?”
你才刚刚走出神盾局不远,就听见身后传来摩托车的低沉引擎声,以及男人的问声。
你略微吃惊的回过头,金发的帅气青年,黑色的摩托,非常赏心悦目的搭配,沉稳的哈雷摩托在他旋转把手的时候,发出了低沉性感的引擎声。
是几分钟前才和你告别的史蒂夫,他换上了日常的便服,看起来年轻又帅气。
“上来吧。”他示意的侧了一下头。
“我们住在同一栋公寓楼,忘记了吗?”在看到你犹豫的神色时,史蒂夫补充解释道,在阳光下,有着纯净的蓝眼睛的英俊青年让人难以拒绝。
而且他还认识你,是个好人。你想着。
你踌躇不安的坐上摩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然后有些迟疑的用手指抓住了他的皮衣。
“你可以搂着我的腰,没关系的。”你的小心翼翼使得史蒂夫笑出了声,似乎知道你在因为什么而犹豫,他的声音温柔。
你的手臂圈过他的腰,手指碰到他的腹部,隔着一层衣料,你也依旧感觉的到衬衫下结实的腹肌,因为你的触碰而紧紧的绷着。
“咳.....我很抱歉。”史蒂夫皱了一下眉,轻咳了一声,像是忍了一下笑意,“请用力一点,这样很痒。”
他像是觉得你这么害羞很有意思,虽然出于对女性的礼貌,他尽量的不表现出来。
你鼓了一下脸,闷闷的不说话,却不再那么扭扭捏捏的,你的手臂用力了一点,对方的腰修健而结实。
在你的手臂圈紧了他的腰以后,低声确认了你坐稳了,史蒂夫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发动了引擎。
摩托车载着你们行驶在道路上,你有点不习惯的绷紧了腰,不敢太过亲近的贴到他的背上。
低沉颤动的引擎声,震颤的铁制车身,因为坐在后座会造成的微微恐惧感,而不得不紧紧贴覆上去的身体,在城市中疾驰而过,你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女孩子坐男朋友的摩托车被说成是一件很浪漫暧昧的事情。
过了一会,你小声的发问,“以前我有坐过你的摩托吗?”你看着他厚实宽广的后背,完全挡住了行驶中吹来的风。
你想要知道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忘记了的,就该想起来。
“嗯.....有过几次。”史蒂夫回答道,你的声音很小,可是他还是听到了。
你抿了抿唇,完全想不起来。
但是你又觉得他应该没有骗你。
史蒂夫回答完你的问题,就没有再说话,也许他在专心行驶,或者....因为其他的原因。
你知道不应该打扰在道路上骑车的人,但是,你还是觉得你应该马上说些什么,凭着不知哪里来的经验。
“嗯....嗯.......史蒂夫。”摩托车载着你们上了立交桥,因为变大的风你靠近了他的腰背,“我们,有一起去过公园吗?”先前一闪而过的破碎回忆让你很在意,那种缱绻温和的感觉。
“........你想去公园吗?”史蒂夫反而问你,“想去的话,我们就可以去。”
你没有说话,这并不是你所期待的答案,所以他不是那个人吗?可是除他之外你还认识谁?有这样透彻干净的蓝眼睛。
你觉得微微困惑,一直到了公寓区,史蒂夫将你送到了你的门口,他还告诉了你他的公寓门牌号。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找我。”史蒂夫对你说道。
而在他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史蒂夫......”你叫住了他,有些犹豫的小声询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呢?”你的眼睫低垂着微颤。
你当然在他对你的态度中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你想要知道一切你忘掉了的事情,但对于暧昧的感情,你又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个问题的史蒂夫低眸看你。
而你只能盯着他的胸膛,感觉惴惴不安。
片刻过后,这个面庞如同雕刻出来一般的英俊男人动了动喉结,那双蓝得透彻的眼睛里,充斥着复杂而柔软的情愫。
“你希望呢?”他问你。
你退了一步,本能的,你压住了刚刚马上就想惊慌的关上门的冲动,你相信史蒂夫不会伤害你,可是在他这样的目光下你就是觉得慌张。
“我不知道。”你只能低声的这么回答。
“........你欠我一次约会。”史蒂夫开口道,语气很温和,但也许还是在思考这样的说法是不是太过不客气,他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我曾经发过誓,不会再错失约会。”他的声音感慨,又带着回忆的失落。
“.....我很抱歉。”你有些吃惊自己居然放过别人鸽子,“但是我不记得了.......”你低下头。
“我知道。”史蒂夫很快再次微笑起来,“我没有怪你。”他微微挺直了腰背,将手插到裤兜里,尽量不让自己因为太过靠近而显得咄咄逼人。
但是也许娜塔莎说的对,史蒂夫回想着前苏联美丽的女特工倚在吧台边对他说的话,他应该更主动一些,如果他想要这份脆弱的关系有所发展的话,女孩退回原地,而他不可以。
美国队长从来没有过和女性正式交往的经验,与佩吉.卡特的可能也是刚刚萌芽便早夭,他甚至都还没有弄明白那朦胧的好感是不是爱情,便在极地里冰封沉睡了几十年,也随之错过了舞会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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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回忆的史蒂夫将唇角抿平,看起来有些严肃,他的视线长久的停留在少女的脸庞上。
他也许并不仅仅只是出于善意的想要帮助她,史蒂夫想着,他的帮助里包含着一个男人的私心,他不能否认他对这个女孩抱有很强烈的好感。
而且这份好感并不是无缘无故的,也许最开始是来自于对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和他处境相似的女孩而产生的共情和怜惜,但是,女孩随后在接触中所展露出的温柔和体贴的性格是如此的动人,她的眼眸始终明亮而柔软,即使不断的遭受着失去记忆的苦恼,也不存在任何对世界的怨怼。
史蒂夫感谢这份相遇,感谢这个小姑娘慌慌张张的撞到他的怀里,虽然也许她都将这一切忘记了,但他始终会记得。
她给他迷茫的那段时间带来了慰藉。
他总算不再将自己关在锻炼室里,日复一日的流着汗击打沙包,直至将自己弄得筋疲力尽。
她将他从噩梦里解脱出来。
他们曾经在大桥上一起看过日出。
她是这个时代向他展露的第一份善意,从某种程度上,也许是她对他伸出了援手才对。
那时他凝视着少女浸在温黄的日出中的宁静侧脸,这么想着。
“新的一天,史蒂夫。”少女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微微侧头看向他,温柔的笑了起来。
佩吉像是战场之中的玫瑰花,而少女,则像是在温和平静的山谷生长而出的,未经任何战火沾染的百合花,不带刺,美好的几乎脆弱不堪。
当然也许他不该这么比较,这对于两个女士而言都有些失礼。
但她生于和平,那时,美国队长便更加坚定了维护这片和平的决心。
我无法忍受战火的原因,便是它会伤害你。
少女的存在让他确信了,这个时代仍然需要他,为了那些像她一样的人们,需要有人来保卫这份和平,而他就是为此而生的。
美国队长缓缓的握紧了他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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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雷神之锤从中央狠狠砸断的彩虹桥,断裂的斑斓碎块一片片的落入虚无的宇宙里,落入那夹杂着星点光亮的黑色深渊之中。
“父亲!我本可以的!”悬在彩虹桥之外的他用近乎偏执的绿眸望着父亲。
“不,我的孩子........”叹息般的闭了闭眼的奥丁之神。
你做错了,你所做的一切。
父神的神情无言的展露着如此的意味。
..............于是那个从一开始就得不到认同的孩子松开了手。
让自己随着彩虹桥的残片一同掉落入宇宙。
然后,梦境就在他不断的下坠中结束了。
坐在一颗荒芜废星的岩石上的洛基醒了过来,他垂着头低低的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回响在这个星球稀薄的空气里。
“......可笑。”
他在最后笑声未尽的结尾,模糊的给自己从前所有的行动做了这样一个简短而淡漠的评价。
所有的渴求,所有为此而生的阴谋。
最终都一无用处。
在一片沙砾的荒芜之中,他摩挲着权杖,绿眸里映着宝石幽蓝的光泽,洛基的脸庞骤然变得肃穆而冷酷。
他的绿眸平淡的瞥向宇宙的一隅。
那颗宁静的蓝色星球的方向。
奇塔瑞人,他当然不相信他们,他只是需要军队。
洛基低眸看着自己的手掌,他那时松开的任由自己坠落的手掌,平静无比的想着。
他,总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王位,认可........
在宇宙中日复一日看不到尽头的空虚冰冷的流浪,让他的脑海在这一刻满是阴霾而冷酷的想法。
然而下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却不适当的,突兀模糊的闪过了少女的手指划过他掌心时柔软微痒的感觉。
“洛基。”她轻声的呼唤了一下他的名字。
洛基的神情顿了顿,他的眉毛微微的动了一下,像是要压抑那股记忆里,从他的心里传来的细细痒意。
他缓缓的收紧了空荡荡的手掌。
“.........妇人之仁。”
他给自己刚刚一瞬间的动摇和软弱下了这样的评价。
他要为了那个凡人少女放弃他的计划?
然后和她相伴,然后像个凡人男人那样碌碌一生?
忘了她吧,洛基。
他冷冷的讥嘲自己。
她能给你带来什么?
权力?力量?就连陪伴,她的生命也仅仅只如一只朝露般转瞬即逝的小虫。
况且要是.......她对你说不呢?对一个在争斗中满盘皆输的败兵。
心底一滑而过的凉意,让洛基回味般的缓缓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中的严寒更重。
人类。
洛基感慨般的细细斟酌着。
脆弱、卑小、贪婪、争斗不休。
细数着这个种族的劣根性,他的唇齿间发出轻嗤。
他为什么会觉得她是一个例外?
只要一个小小的魔咒就可以摧毁她的身体,泯灭她的意识,操控她的思想。
洛基敛下眸,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权杖上冰冷的蓝色宝石,这是他从同盟那里获得的新的力量。
他也许......应该试验一下。
就在他心爱的女孩身上吧.........
当天的夜晚,你回到公寓,寻常的打开房门的瞬间,你却微怔了一下。
洛基就站在窗前,修长的身躯落在月光里。
沉寂而无声的,望着窗外,就如同一只潜伏着的安静的黑猫。
你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最近的几个月你都忙于追寻自己的记忆,你拜访了每一位你曾经认识的故人,也....和史蒂夫一起出去过几次。
然而你所得的一切记忆片段.....都非常陌生,存在箱底的童年的涂鸦,毫无印象却确实有你在其中的照片,根据毕业证找到的母校,走在里面只让你觉得怅然而失落........这些都无法让你有什么唤醒回忆的感觉,还不及史蒂夫那时的那句话。
你觉得.......很失望。
你抿了抿唇,敛下心神,转而将注意力放到洛基的身上。
他应该从你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你的回来。
“洛基?”你试探着走近了他,轻声的唤道。
“嗯?”他的神情如同寂静而凝结的矜贵油画的微动,洛基缓而轻柔的凝了一声,缓缓抬起睫看向你。
然后展开了一个仿佛是毫无芥蒂的笑容。
“miss me?”他对你侧了一下头,绿眸凝凝的看着你接近,他低声的问道。
在这月色中格外缠绵。
[想我吗?]像是爱侣间的柔腻情话,从他的唇间流淌而出时充满了不知真假的情愫。
洛基轻轻的舒展手臂,将主动凑近的你虚虚的圈在怀里。
你微阖了一下睫,并没有感觉到温暖,看着他的手指轻柔的摩挲过你的脖颈和脸庞,如同蛇类冰凉的试探和圈紧。
你本能的缩了一下脖子,可是却只感觉到微凉的空气,没有他的指腹的凉意,你的腰间也是空落落的。
他碰不到你。你愣了愣。
你抬眸犹豫的望向他,抬起手指,却穿过了他的脸庞,那近乎真实的影像,因为你的触碰而不稳定的颤动了一下。
洛基因为你的抚摸而微阖了一下眼睫,当然,也许他其实感觉不到。
“幻象。”他低低的向你解释道。“that''s only what i can do, now. ”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谎言之神前所未有的如此坦诚的说道,但即便是在谈论自己如今的窘迫,他的语气和神情也很平静。
“洛基?”你有些迷茫,有点手足无措的收回了手,“......你还好吗?”你微蹙了一下眉,最终还是语气难掩忧虑的问。
你当然为他担心,因为他是你的......
什么?爱人吗?还是其他的什么?你的思绪顿了一下,在这几个月里,你也常常想起他,你隐隐约约的觉得,如果要找回记忆的话,你也许应该和他待在一起。
这是他第一次用幻象出现在你面前。
从前,他总是用实体出现在你身边,而留在仙宫里的才是幻象,他总是这么轻描淡写的出现,你还以为对他来讲,用实体往返仙宫和地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彩虹桥断了。”注视着你的神情变化,洛基轻声向你解释道,像是在思索,他的眼睫微垂的凝视着你的脸庞,“有些麻烦。”
他无法再仅仅只是用幻术欺骗过守门人海姆达尔便可以来到地球,他需要另外的通道了,比如,宇宙魔方。
“那你呢?”你担忧的更多是洛基有没有受伤,虽然,你并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即使是对此一无所知的你,也能感觉到,洛基似乎不太一样了。
洛基顿了一会,淡淡的看着你。
“............我没事。”半晌,他缓缓的回道,他的唇边随之展开笑容,即使这笑容浅薄到像是只是在敷衍的使你安心。
他的右手握起了不知何时出现的权杖,“我只是......需要你。”他的声音轻柔的像是哄着你。
这种蓝色的光使你想起了你在神盾局里感觉到的能量,就像是有一股澎湃的力量压抑在里面。
看着权杖缓慢的接近你的胸口,你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他要做什么?
你的眼睫因为不安而轻颤,然而你却并没有因为这种未知的威胁而从他身边逃开,你紧紧抿着唇的神情落到了洛基的眼底。
于是下一刻,他的动作停顿住了。
“............洛基?”你看着悬停在你的胸口处仅仅微毫的权杖尖端,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
“no, you are useless. ”
[不,你没有用处。]
洛基突然敛了一下睫,像是说服了自己一般的轻声。
他的计划,其实完全用不上这个只是对他而言有些小小特殊的人类女孩,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做到。
那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宝石迅速的离你远去。
你迷茫的敛了敛眸,又抬眸看他。
“虽然我还挺好奇.....你会在这其中看见什么。”收回权杖的洛基低声的笑了笑,凝望着你,他完全没有提及自己刚刚是要对你做什么,恶作剧之神表现的就像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略带恐吓的小小玩笑。
看见什么?
当你的眼眸因为他的话语而出现了微怔的神色时,洛基的神情便微微一收,他轻声道,“我很快就会来找你。”
他的声音几乎有些温柔了。
这是洛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的幻象便像是从未出现般的消失在你的室内。
与此同时,神盾局基地的下方,投入第二阶段武器研究的人员,检测到宇宙魔方的数值隐约的开始了不安定的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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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神盾局的基地,伴随着骤起的枪响,一辆军用汽车从地下出口飞速冲了出来,而在他们后方的神盾局则因为过载的能量而迅速的坍塌下来。
汽车的驾驶座上,代号为鹰眼的特工男人猛打了个方向盘,险险的绕开了弗瑞局长的直升机向他们扫射而来的机枪子弹。
通过宇宙魔方再度来到地球的洛基,用权杖射出的蓝色能量击落了直升机,于是神盾局最后的追逐也失败,载着宇宙魔方和洛基的车迅速的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道路颠簸,坐在军用货车后面的洛基目光沉郁,他轻微的侧头扭了一下脖颈,活动了一下因为先前不太稳定的传送而僵硬不适的关节,一切都正在按照他的预想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个时候最好应该是离开纽约的范围,在下一步行动之前,先隐藏起来,然而在鹰眼要开车往未开发的荒凉处驶离的时候,洛基却指往了监控密集的纽约居民市区。
“往那边开。”他平静的说,“去接........”洛基阖了一下睫,他的声音顿了片刻,“一个女孩。”
这种感觉就像是童年时的他,翻阅着仙宫里向来无人问津的陈旧魔法书籍,诵念着一个他也觉得迷茫的魔咒。
一个女孩。那个女孩。
尤尼卡。
洛基缓缓的放下了权杖,用手指抚上刚刚念出她的名字的唇,体味着那种感觉。
他的衣领间还带着汗湿的黏意,之前为了宇宙魔方与神盾局进行的争斗而造成的心悸才缓缓的平复了片刻,然而现在他的心跳又略微加速了一些。
并不是因为千钧一发的战斗,而是,源于其它的理由,更加隐秘的,不为人知的,难以诉说的........就像是细小的枝蔓啃咬着他的心脏,那枝蔓生着折磨人的刺,点缀着小而柔软的花朵,每一次不经意的触动都酸涩而微痛。
然而他又无法狠下心将她连根拔去。
为什么呢?
“和我们的计划有关吗?”鹰眼皱了皱眉,在开车的间隙,分神询问自己的新上司,虽然被心灵宝石蛊惑,但基本的特工素质还是让他产生了质疑。
“..........不,只和我有关。”洛基垂眸回答的声音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然而却透着无法拒绝的命令意味。
他最终得出了答案。
军用汽车在他的授意下飞速而沉默的向着公寓区行驶去,轮胎急速的碾过纽约的道路...........
洛基说的“很快就会来找你”,你以为至少是明天,没有想过就是今天的深夜的一两点。
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
停在你的公寓楼下的军用越野车,驾驶座上是一个将手臂搭在窗沿望向你的男人,带着审视感的目光沉稳阴郁如鹰,副驾驶座坐着一位像是科研博士一般的年纪略长的男性,他们的眼底都氤氲着异常的透蓝。
e here, my dear. ”后座上的洛基向你伸出了手,展露出了笑容,带着逃亡一般的战栗感和微喘的气息,“我们的时间不多。”
你觉得你就像一个城堡里的公主,听着王子在你耳边的惑语,只是你的王子正好会魔法,在他的催促下,你穿着睡裙,头发蓬松,穿着毛绒绒的兔子拖鞋一路啪嗒啪嗒的从你的房间里跑下来。
看着疾驰而来的军用车在你面前一个急刹,掀动你的睡裙,像是从战场上的硝烟中来,带着微损的掉漆和滑擦,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刺激而叛逆的梦境。
你望着洛基伸到你跟前的手掌,略带迷糊的伸出手,随后,和先前的幻象不同,这次你的手指没有穿过,而是切实的触碰到了他的掌心。
接着洛基便手臂使力,将你从公寓门口的阶梯上拉上了车。
就在你踏上军用汽车的后货架部分的时候,驾驶座上的男性便马上踩下了油门,汽车瞬间急驶而去。
你站在货车上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的抓着洛基的手臂才稳住了身子,而他坐得纹丝不动。
冰冷的夜风吹在你的脸上,你的睡意才褪去了一些,你迷茫的回头看了一眼迅速远去的公寓楼。
“洛基。”你转眸看向你身侧,微弓着背坐着的男人,盈着蓝光的权杖置于他的膝上,洛基就像正在蓄势待发的毒蛇,用着阴郁而沉寂的目光盯着前方。
他没有看向你,那致命的毒牙没有刺向你。
可是你还是感觉到了微微的寒意,并不是由于他威胁了你,而是源于另一种由衷的不安感。
洛基的确有些不同了,如果说从前他只是倨傲自负,现在他更像是被磨砺了一番,对敌人充满了报复心与恨意的,带着阴郁的雄心勃勃。
“你的脸色很不好。”久别重逢,你望着洛基的脸庞,乖乖的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非常诚实的说。
“没有好好睡觉吗?”你侧头,伸出手去撩了一下他的鬓发,关怀的轻声问道。
洛基偏了一下头,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快,却极为自然的避开了你的触碰,“啊,是吗?”他漫不经心的回应,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你看着他毫无触动的,也并不打算和你多说的脸庞,只能放下这个话题,你的目光落在了置于一旁的银色箱子上。
熟悉而微弱的波动从里面传来,你似乎又听见了那种鸣声,虽然因为箱子设置的能量封闭,你很难感觉到那种蓝色的波动能量。
你记得,这个东西好像是神盾局的?为什么会在洛基的手里?或者,并不是那一个?
“这是什么呀?”你微微皱眉的发问,迷惑的用手指在箱面上划过。
洛基没有制止你触碰它。
“宇宙魔方。”他轻声回答,侧眸望着手提箱,“能带你去宇宙的任何一个地方。”他解答你的困惑。
“也能为你带来你需要的。”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计划,洛基缓缓的笑了起来,那种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笑。
你小心的收回了手指,有些担忧的望了他一会,又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车已经载着你们到了一个你完全陌生的地方。
遥远的地平线,在夜色中,你已经看不清纽约市的轮廓。
“洛基.......为什么要离开纽约?”虽然你对纽约没有很强的归属感,但是你也算是在那里生活了几个月,而且,你还没有和史蒂夫告别,希望他不要担心,你抿了抿唇的想着。
然而接下去,洛基的回答却使你一愣。
“因为.....那里将会成为战场。不,整个地球都将会是。”
洛基低笑了一声,眼眸里攒着厚重的阴霾。
中庭副本
如果,你的恋人,正在筹划类似毁灭世界、进攻地球、统治宇宙.....这种一听就会被自动归类于邪恶反派阵营的计划,作为守序善良阵营的你应该怎么办?
你正面临这个问题。
站在新建的地下秘密基地里,隔着实验室的玻璃,你看着穿着白制服的科研人员在里面忙碌,赛尔维格博士正在布置着你所不能理解的复杂的实验器材。
你看到他转身与洛基交谈,那异样的蓝眸不自然的放大着瞳孔,年老的脸上带着恍然而憧憬兴奋的笑容,像是在终身研究的领域中终于有幸触及了真理女神的裙角。
天才与疯子仅一线之隔。想到这个很经典的理论的时候,你用指尖摩挲了一下玻璃。
在看到自己奉献一生去研究,试图触及其边界的科学真理,近在咫尺的展露在自己的眼前,睿智的天才也会为之疯狂。
你好像明白了洛基曾经对你说过的,“我很好奇你会在这其中看见什么。”是什么意思了。
那个权杖,可以操控人心,以呈现人类内心深处的欲望,再将其扭曲的方式......那么,你会看见什么呢?或者说,你的愿望是什么呢?你垂下眸,用手按上了自己的心脏,它正在你的胸腔里一无所觉的一下下平静的搏动着。
你渴望什么?你在一片空茫之中问你自己。
很久之后也没有得到答案。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执着于寻回记忆的原因。
你一定是有所渴望的,只是你忘记了。
你抬起了睫,正好穿过实验室透明的玻璃与隔膜,与那边正在与巴顿探员交谈的洛基恰好望向你的眼眸交融了一瞬。
你愣了一愣,然后下意识的对他展开了一个很细微的柔柔笑容。
你看见洛基的唇极微的抿了一下,在和鹰眼的交谈中顿了片刻,他的神情似乎不再那么自如,目光和注意力都缓缓的落到了你的身上。
背对着你的鹰眼察觉到了,他向你的方向转过身来,肌肉结实而修长的手臂正振开黑色的弓,那双不正常的盈蓝眼珠像是猎鹰攫取猎物般的看向你。
有些可怕,你的笑容微收,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而站在鹰眼身侧,将你的反应收入眼底的洛基则才回神似的缓缓的笑起来,他的视线重新回到鹰眼的身上。
“噢,请不要这样吓唬她。”洛基侧了一下头,像是饱含着对你的爱护之心和对鹰眼的谴责之意般的先这样轻声开口,然后才继续询问他的计划,“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一场混乱,以及一颗眼珠。”鹰眼回眸定定的看着他,用即便被蛊惑得透蓝,却依旧在执行任务时冷酷理智的眼眸。
德国,斯图加特的金色音乐剧院。
你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听着里面传来的优雅缓慢的提琴声,一辆辆停下的豪车,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步履温和的相携而入。
而你,在等洛基。
他刚刚进去了,用像是游赏一般的慢悠悠步调,却把你一个人留在了这里,你呼了口气,无聊至极的掂了掂脚,低头看着自己的足尖。
忧心忡忡,又无可作为。
洛基并没有将一切都告诉你,在这方面,他几乎不和你说什么,你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急迫的去逼问,而在不知道他的入侵计划的时候,你连怎么去阻止都不知道......尽可能的紧紧跟在他身边已经是你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你侧眸望着又一位西装革履的上流男士从你身侧走过,犹豫的想了一下如果开口的话,他借给你手机的几率有多少.......你想报个警什么的.......虽然不知道警察管不管得了外星入侵这种事情。
毕竟你觉得,洛基来这里肯定不是来听音乐的.......
然后你就听到了音乐剧院里传来的骤然尖叫和骚乱声,你从门前快速退开了几步,才没有被因为惊吓而大量涌出的人群推倒。
在剧院内的中心,玉石镀金的牛背上,洛基压制着因疼痛而身躯抽搐的塞弗博士,虹膜采集器正在他的手下冰冷的工作着,发出快速的刮擦声。
啊,这场面真是血腥。
洛基发出了无谓的感叹,那如毒蛇张开毒牙般的绿眸四转看着仓惶的人群,完全的失去了他们的风度的上流社会的人们,如同一只只被踏破巢穴而在靴下逃窜的蝼蚁,洛基发出了由鼻腔而出的低哼笑声。
如此渺小脆弱的种族,不是本就应该被统领被奴役吗?
洛基在仓惶逃离的人群之中,在红色的地毯上缓步而行,神明金色的盔甲幻化而出,裹上他的躯体。
在剧院门口,唯一站着没有动的你回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你因为那瞬间模糊闪过的回忆而皱了皱眉,觉得他的这身盔甲非常熟悉,他也曾这样走向你,以极具压迫力的步调,是什么时候呢?是因为什么呢?
在你还在记忆里苦苦挣扎试图捋出一丝头绪的时候,尖角头盔下,眼眸阴晦的诡计之神,已经越过你,向着慌乱的人群踱步而去。那冷漠而高傲的模样,傲然屹立于在他的威慑下被迫屈膝的人群之中。
收起因为人们在他命令跪下时的犹豫而狠厉的眼神,立于在他的力量面前顺从的跪下的人群中央,洛基满意而低沉的哼笑了起来,那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这不就是你们的本性吗?”他在屈膝的人群里展臂道,周围出现的幻象俯视着纷纷低头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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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天生,就该被统治..........到最后,你们总会跪下。”
而在洛基的身后看着这一切的发展的你,在这副众人下跪的场景前,作为唯一的还站着的人类,你怔愣了很久,但是很快又因为洛基的发言而回神,你蹙了一下眉。
你其实.....并不赞同的。对于洛基的这种说法。
你感觉有些不安,然而正沉浸于征服和居于人上的快感之中的洛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转眸看向你并且伸出手来,就像是在邀请你站到他身边一同接受臣拜,你望着他,抿唇犹豫着,不知道现在摇头拒绝能不能够阻止他的行为。
然而,在你这么做之前,一位老者已经站了起来。
“那也不是对着像你这样的人。”
洛基的动作顿了顿,他侧头笑出了声,你可以感觉到他被激怒了,而在你惊慌的出声阻止之前,洛基已经举起了权杖向他射出了足以致命的能量。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那张星条纹理的盾牌挡住了能量,并且反射了回来。
在你的惊呼声中,非常戏剧化的,洛基被反射回来的能量狼狈的击倒在了地上。
“洛基!”一时间你把刚刚对他产生的不安和畏惧全忘了,你惊慌失措的跑过去低下身扶他,然后抬眸看向那个挡在老者的面前,正缓缓直起身,从盾牌之后露出戴着蓝底a字面罩的男人。
对方仅仅露出的下颌,星条盾牌,以及那身制服的装扮都是那样的熟悉。
......史蒂夫?你愣住了。
“啊,美国大兵。”
洛基在你的搀扶下站起身,从刚才出乎意料的小小失策里回过神以后,望着向他走来,正将他类比为希特勒的史蒂夫,洛基低笑着,毫不犹豫的戳着史蒂夫的伤口开口讽刺道。
“被时间抛下的人。”
被...时间抛下?你愣了愣的望向史蒂夫,在陪着你寻找记忆,安慰着你每一次的一无所获的失落的这几个月里,他从来没有和你说过这种事情.......
美国队长没有看向你,那双面罩下露出的蔚蓝眼睛正戒备的望着洛基,你从来不知道这双面对你时一直温和无比的蓝眼睛在对敌的时候会流露出这样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极具压迫感的敌意神色。
而你,现在也在他的戒备范围之内,你站在洛基的身边,有一瞬间忍不住的缩了缩肩膀。
首先,你不告而别。
其次,被发现正在和危害社会安定,试图侵略地球的“恐怖分子”待在一起,你百口莫辩。
最后,你不能看着史蒂夫把洛基抓走,也不希望洛基伤害史蒂夫.........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
你看着美国队长与洛基对峙着的严肃的脸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只有史蒂夫知道,当他从神盾局调动的全球监控录像里,看见符合洛基的面部匹配识别系统的黑发男性的身边,站着那个他正为之担心的,突然不知去向的少女的时候,有多么的震惊。
美国队长无意识的皱眉,望着特工操作的屏幕里处于脸部匹配框之外的少女侧脸时,那沉凝的神情落到弗瑞局长的眼底。
对此,弗瑞局长只是沉了沉眸的开口,“看来外星对于地球的入侵是早有预谋。”在情报部门和娜塔莎的调查下,他知道这个少女和美国队长的亲密关系。
“captain. ”弗瑞转眸看他,“还需要我为你引荐记忆神经领域的治疗专家吗?”他想起几天前,因为少女的郁郁不安而向他求助的史蒂夫。
她的失忆症,无助的模样,都是虚假的精心设计的用于接近他的骗局吗?
弗瑞局长的言下之意使得史蒂夫狠狠的皱起了眉,但是很快,他的眉心又松开了一些。
她并没有做出真的伤害过他的事情,也没有试图从他这里打探过什么,至少,至今还没有。
他会去面对面的亲口问她。
而现在,不论是出于私人的理由,还是源于保护民众的责任,无论是作为美国队长,还是史蒂夫,他就站在这里,握紧着手上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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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应该会有更新,感觉最近评论区好惨淡,所以写完洛基篇,尼尼就暂停更新,开始复习好了....
中庭副本
“洛基,放下武器,马上投降。”
黑色的战斗机停于剧场前的上空,漆黑的机枪口从机底探出,被广播放大的女性声音响彻广场。
你抬头看向了那架战斗机,同样也在它的瞄准范围之内的你看着那折射着漆黑光泽的枪口,你晃了晃神,毕竟被这种火力足够打穿钢板的重型机枪瞄准的体验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在这样的震慑下,你觉得自己可能稍微动一下就会被射成筛子。
而洛基只是沉了一下眸,便骤然抬手用权杖对着战斗机射出了一发能量,娜塔莎反应迅速的操纵着避开了那团裹杂着怒意的能量。
同时也失去了对这片区域的临空压制力。
在场面松动的那一刻,广场上跪着的民众飞速的四散逃离开,而你也被洛基一把推开,跌在了一旁的台阶上,美国队长的盾牌在你们分开的那一瞬间便向着洛基袭去,你看着洛基用盔甲硬挨了一下后,便在美国队长向他再次投掷盾牌时,用权杖狠厉的将其打落,随后两人就在你面前缠斗在了一起。
而你只能连连的后缩,在这种超出常人反应和承受力的战斗中,你只能尽量护好自己不被战斗波及。
你发现在近身战里,比起看起来锻炼有加的史蒂夫,居然是专精魔法的洛基略占一些上风,也许是因为作为武器的盾牌被洛基打落在了一边,美国队长有些不敌的被洛基击飞,然后就被权杖底端狠狠的抵住了脑袋,而不得不半屈膝在洛基面前。
“kneel. ”洛基的声音沙哑,目光阴郁的强迫他在他面前下跪。你忍住撞在台阶上的疼痛站了起来,蹙眉而无措的望着。
然而美国队长很快便挣脱开来,并且飞起一脚踹在了洛基的腰间。
而在这时,你突然听见了战斗机的广播在一阵刺啦声后,放出了突兀的动感音乐。
你迷惑的快速眨了眨眼睛,洛基和史蒂夫明显也都怔了一下。
黑色的夜幕中,如同一道划过的红色流星,黑掉战斗机广播系统的钢铁侠在音乐中降落到了你们的面前,掌心发出的光炮瞬间便将洛基击飞到了台阶上,在你的脚边。
啊,那很痛!你马上慌乱的蹲下身,目光担忧而询问的望着正撑起身子的洛基。
钢铁侠掌心的光炮也在这一刻精准的对准了你们。
你的身躯僵住了....你....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投降......
洛基似乎也这么觉得,他的神情安静下来,就像是毒蛇没入草丛的再次潜伏,他目不转睛的望着钢铁侠,缓缓的举起了双手,幻化出的金色盔甲徐徐消逝。
诡计之神能屈能伸,在形势不利的时候,便迅速收起毒牙,将自己伪装成顺服而无害的模样,你保持着沉默。
钢铁侠注意到了你,确保洛基已经放弃抵抗以后,他的内置显示屏上锁定并且放大了你的脸。
“......这是怎么一回事?”红色的钢铁盔甲里发出了经过机械处理而放大的声音,托尼.斯塔克先生似乎有些迷惑不解。
“一个小姑娘?.........这个外星人还知道先找个人类情人?”虽然在贾维斯的扫描中,并没有发现你携带武器或者炸.药,或者有什么特殊之处,然而也许是出于谨慎,钢铁侠还是没有收回掌心炮,甚至略微倾向你的方向。
钢铁侠凝聚着光态能量的掌心,让你微微紧张的攥紧了洛基的手臂,而洛基侧眸看着钢铁侠,那眼神平静而阴郁。
“别那么对着她!”走过来的美国队长却突然低沉而厉声的道。洛基看了他一眼。
“什么?”将自己裹在钢铁铠甲下的男人发出了诧异而夸张的惊呼。“嘿,她可是......”
“.......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女性。”意识到自己情绪的不稳定,美国队长深吸了一口气,才这么解释道。
“哦,是吗?”钢铁侠终于收起了掌心炮,然而你能感觉到他依旧对你抱有古怪的怀疑。
你快速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的低下头沉默着。钢铁侠在他的金色头盔面具之后皱了皱眉头,有种微妙至极的熟悉感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在娜塔莎驾驶的机舱内,你和洛基被作为犯人似的看管着,史蒂夫和钢铁侠站在你们的面前,而对于审问始终一言不发的洛基似乎使他们感到棘手了。
“我在哪里见过你吗?”在单方面谈话要无法进行下去的时候,钢铁侠却突然向你发问,取下头盔的他露出了托尼.斯塔克的面容,“有吗?...没有?”在和抬起眼的你对视上的时候,这个留着小胡子的,充满成熟魅力的男人的语速变得轻而快,带着似有若无的轻佻,并不使人反感。
还在踌躇的思考接下去要怎么办的你,忽然被这么问,愣了一会,才看着对方那双凝视着你的深亮的焦糖色眼眸,财富与智慧并存的斯塔克先生,难得略带认真的望着一个人的时候,那眼神专注而迷人,仿佛不是在关押的战斗机上,而是在酒会上碰撞香槟杯的调情。
这种感觉很细微,你不知道他是不是和任何一个女性都这么说话的。而他戴上头盔的时候,作为钢铁侠的强硬做派还留在你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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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你迟疑着摇了摇头,很顺从的开口回答道,“我不记得你。”你不知道该不该说一说你失忆的事情,还是说......你的视线从洛基的侧脸滑过,希望这并不是强迫他开口的审讯的一部分,你默默的想着。
“哦,真遗憾。”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耸肩,虽然因为他的身躯还裹在钢铁盔甲里,这动作而显得不那么明显,而他对此的疑问也只是浅尝辄止。
斯塔克的眼眸从你身上移开,望向了驾驶座上的娜塔莎那边,以避开这个问题所引起的在场的剩余两个男人对他的打量和隐隐敌意,但在这种紧绷的气氛里,他依旧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悠闲。
在听到你说“不记得”的时候,一直抱臂站在一旁的史蒂夫蹙起眉,将手臂上下交换了一下。他至今还没有和你说过话,然而对于从前的他来讲,听你说不记得,这可是再熟悉不过的事情,但此刻史蒂夫却显得格外的焦虑而烦躁。
被欺瞒的受伤和质疑难以忽略的冲撞着他的胸口,然而另一方面,他又难以相信少女是怀有恶意的,这种矛盾使得他的眼眸变得不如以往那么温和,而是如同冰川般的凝着的微蓝,美国队长似乎正要开口,战斗机外便传来了巨大而沉闷的雷声,洛基明显被惊动了一下,他快速的抬眸,像是变得警惕起来。
“怎么,还怕打雷吗?”于是史蒂夫的注意力被转移,他的话头也随之转向了洛基,美国队长蹙眉的随口问了一句,语气却像是有了一些严苛的针对意味,你也疑问的看着洛基。
洛基的眼眸瞥过你,又望向美国队长,“我只是......不喜欢那个随之而来的人。”洛基扯了扯嘴角,有些意味深长的说,他的神情透着极微的厌倦和无力。
你迷惑了一下,还没怎么细想,就像是证实洛基的话,载着你们的战斗机重重的颤了一下,有什么一下子砸落到了机顶。
钢铁侠戴上了他的头盔,然后按开了舱门,高空处剧烈的风灌入,你的裙摆被风掀动,很快的就感觉到了手脚的寒冷。
而与这寒冷和雷声同来的还有一个披着披风的金发男人,他的身躯健壮,气势威严的落在了战斗机的舱口。
他的目标是洛基,你看着这个金发的男人用锤子一下子将试图阻止他的钢铁侠捶飞到一边,然后伸手直接扯起坐在你身侧的洛基的衣领,将他拖出了机舱,向外面飞去。
这一切快的几乎没有给你任何反应的时间,而就在洛基被抓走的前一秒,你感觉到他还快速的握了握你的手掌,手指在你的掌心划过,在剧烈颤动的机舱里,像是让你安心一样的,然后下一秒他就松开了手,被那个男人狼狈的抓走。
洛基被抓走前的和你的小动作,像是在告诉你不要紧张,这么说,洛基应该是早就知道的?你略微咬唇回忆了一下,那个男人手上的锤子使你感到熟悉......
他是索尔?雷神索尔,洛基跟你提过的兄长。
他应该不会伤害洛基吧?你还在快速的思索,钢铁侠已经追了出去,美国队长也拿起了降落伞包,他只回眸看了你一眼,便毅然决然的也冲出了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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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到临近的一片树林以后,洛基就被他的兄长扯着领子甩在了地上。
啊,毫无长进,还是这么野蛮又冲动。
洛基以肘撑地,带着一点玩味的低低笑出了声。他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使得索尔的怒意迅速的上涨,他再次被揪着衣领扯了起来,被索尔强迫着与他对视。
洛基这才掀起睫看了他一眼。
然而听着索尔愤怒而悲伤的诘问,他的内心却几乎没有什么触动,家?亲人?兄弟情?
他所记得的只有阴影,活在他伟大的哥哥的影子之下的那个小小的卑微的不为人所见的他。
那些嘲讽、那些轻视.....他品尝着苦涩的嫉恨,在所有人眼里,索尔永远是更耀眼的那一个,而他的努力永远是被视而不见的。
啊......也许不是所有人。
洛基的眼睫终于像是极微的动容的颤了颤,他遥遥的望向他们之前飞来的方向,在索尔激动的嗓音里,他却自顾自的陷入了几年前的回忆。
.........“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问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颗在他的掌心里抽芽徐展的种子,他递给她那枝最终绽开的花,接过时,少女的褐眸为之微颤,她咬着唇的诧异惊叹着,就像是误入仙境的小动物,闪闪躲躲、小心翼翼又惊奇不已,那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屡屡被那些仙宫战士称作是低贱小把戏的魔法,发出了由衷的称赞和毫不掩饰的崇拜。
“.....只不过是小把戏。”那时候,他极力的抿了抿唇,才忍住了要扩大的喜悦笑容。
原本不过是练习空间魔法的一场意外,再次回到仙宫以后的他却自此喜欢上了偷溜去地球,在那里,有人欣赏他,有人喜欢他.......他甚至有一段时间觉得,比起阿斯加德,地球——那颗他从前认为平庸而卑小的星球的空气更让他觉得自如。
不对,应该是那个少女的身边,更让他觉得自如才对。想到这里,洛基敛了敛眸,然后又抬起头来看向了他情绪激动的兄长。
“所以.......你已经拿走了阿斯加德,那么,现在,我要地球不可以吗?”他打断了索尔的发言,像是非常真诚的问道。
“不可能。”自己的衷心之语完全没能让叛逆的弟弟有半分动摇,这让索尔的怒火更盛,他厉声的反驳他,“地球不是你手掌里的玩具,给我听着,洛基,地球在我的庇护下!”索尔就像是一只怒极的金毛犬般龇牙警告他,带着喘气和嘶哑的吼声。
“.....你的庇护?”洛基却只是低睫回味了一下这个词,“你庇护的可真好啊......哥哥。”他笑出了声,“人类互相残杀,而你却什么也做不了。”
而他将统治管理他们,然后地球会变得更好,这有何不可?
“你自认高他们一等?”索尔却沉声反问。
洛基的神情顿了很短的一瞬,“....哦,当然。”他轻声回复,却蹙了一下眉,他的绿眸在那时偏转了一下,使得他之前与索尔对峙时的那种冷酷而锋利的感觉飞速的褪去了。
他又想起了他的女孩。
洛基的眼眸有些微弱的不自在的闪躲,他的眼底像是染上了迷惑的朦胧。
索尔皱了皱眉毛,他注意到了,雷神索尔很少被人视作是敏感而聪颖的,但这绝不意味着他是愚钝的。
他记得洛基的这种神情,在很小的时候,洛基曾经偷偷的在仙宫里背着所有人饲养过一只凡间的小鸟,而在被他发现时,那时还是小男孩的洛基就露出了这样有些闪躲的神情。
“请不要告诉其他人,哥哥。”那时,洛基在他面前如此的请求道。
那时他们的感情还很好,索尔有些难过的想着。
他现在又在哪里有了一只“小鸟”了吗?索尔深吸了一口气,暂时不去管这些问题,他上前严厉的逼问,“宇宙魔方在哪里?交出宇宙魔方,然后和哥哥回家。”
而洛基的回应只是无动于衷的低笑。“不在我这.....我把它转移了.........”
而在索尔要再次开口逼问的时候,赶来的钢铁侠将他撞到了一边,洛基对此挑了挑眉。
林里,雷神索尔与美国队长、钢铁侠的争斗开始了,而你还坐在娜塔莎的战斗机上,她将你带到了神盾局的母舰,然后将你安置在一个房间里.........
也许算是监.禁吧?你坐在床上,看了一眼正在房间四角运作的监控器,那些镜头全部对准了你,你没有隐私了.......不过对于和洛基待在一起的你,也许这已经算是再宽宏不过的处理了。
你被关在房间里了一段时间,期间也有探员来拜访观察你,问你一些问题,你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对于宇宙魔方的去向,也说不出什么,你没有撒谎,神盾局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抱膝坐在床上,翻着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时尚杂志来打发时间,并不知道此刻,神盾局的战斗分析室内,你和洛基的实时监控画面正呈现在复仇者们的眼前。
宇宙魔方不知所踪,洛基的计划也不为人知,陷入了僵局之中,复仇者们一片死寂。
监控画面里,洛基静静站在笼子里,而你坐在床上看杂志,异常安分的样子。
“哦,她也许会是钥匙。”钢铁侠突然用手指点开触屏,出声道,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也许这个少女可以从洛基口中探出他的计划,然而这一切需要少女的配合,如果少女是与洛基一伙的话,那让他们见面就是很危险的了。
“顺便,让她证明自己是个乖孩子。”托尼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复仇者们的神色,继续补充道。
“为什么这么烦躁?cap?”随后,托尼便转眸看向听到他的提议便大皱眉头的美国队长,明知故问。
出于谨慎考虑,在这段时间内,美国队长并不被允许与这个可能是小间谍的少女会面。
“啊,洛基,他不仅是试图入侵地球的外星人,还是队长的情敌!”像是明白了什么,钢铁侠皱了皱眉,“真是太坏了。”他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谴责,然而谁也没有附和他,他只是将气氛变得更僵硬,当然托尼.斯塔克对此也许是毫不在乎的也说不定。
被揶揄的美国队长将目光从少女的监控画面上移开,皱眉抬眸看了他一眼。
“她不是坏人。”
“嗯,著名的精神领袖,美国队长,也是□□凡胎。”钢铁侠点了点头,像是大发现。“所以让她证明自己是个乖孩子。”他又绕回了自己的提议。
这种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的态度,让美国队长深吸了口气,还是忍耐着没有发火,不然就完全的验证了钢铁侠的,他为少女失去理智的猜想了。
最终,还是娜塔莎开口,“不错的计划,我去和她谈吧。”她对着在座的各位复仇者们抿抿唇笑了笑,毕竟同为女性,而且,她也曾经有过和这个少女接触的经验。
感觉到娜塔莎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史蒂夫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点了点头。
..........你没有想到,神盾局会真的采取这样的计策,利用你,来引诱出洛基的计划,你望着坐在你面前的态度温和的妍丽红发美人,她和你刚刚交谈了一会。
在这位罗曼诺夫探员提及洛基造成的平民伤亡以后,你的心情便迅速的沉重起来。
“想过你的失忆其实是洛基做的吗?”在你沉默的垂下睫的这段时间里,娜塔莎又开口掷出了一颗重磅炸.弹,你的眼睫颤了颤。
“最近的几个月以来,你似乎没有再失忆。”说出从队长那里知道的情况以后,娜塔莎的声音缓了缓,继续问道,“洛基在这段时间里有和你见面吗?”她话里的意味很明显了。
你知道娜塔莎正在将你的失忆推向怀疑的深渊,让你觉得洛基是不值得信任的,邪恶的,先不论你是否赞成这些观点,不可否认的,对于你的失忆,你也的确曾经有过这样的猜想,你的声音终于投降般的变得低而软,“我该怎么做?”
在前苏联的女特工的进攻下,你没能坚持很久,你在她的带领下,在神盾局母舰里的走廊上走着,直到娜塔莎停下脚步,向你示意的时候,你才稳了稳不宁的心绪,往里面走了进去。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多少人可以这样悄悄的接近我。”站在牢笼里的男人慢慢的转过身来。
你看着他,一边回想着娜塔莎对你说过的话,一边从站着的拐角那里走过来,将手掌按在了隔绝着你们的玻璃罩上。
“你偷偷的跑来见我吗?”洛基注意到你的身边并没有跟着什么特工,他也接近了玻璃,垂睫望着你的手掌,他的声音就如情人相会时的低语,舌尖的每个音都像是滑过的绸缎般丝柔温和。
比起和弗瑞局长交谈时的话里带刺和恶毒的挑拨离间,洛基现在简直是毫无防备的卸下了尖刺的铠甲。
“真是勇敢。”他用极低的声音夸奖道,伴随着向你贴近的低语,他的唇边露出了很微弱的笑。
洛基的手指按在玻璃上,缓缓从你的眉眼和头发上滑下,就像是在一点点抚摸你,你们之间的气氛变得缠绵而暧昧。
可是你并不是来找他调情的,而且.....你们现在的相处画面正在被监控着呢,你抿了抿唇,后退了些。
洛基的手指顿住了,他侧眸掀睫的望着你。
你定了定神,其实,就算罗曼诺夫不向你说那些话,你也依旧会阻止洛基的,你不希望洛基进攻地球,也不喜欢他被这样关在特殊材质的玻璃监牢里。
从某种程度上,你的想法和索尔不谋而合,你不希望人类伤害洛基,也不希望洛基去伤害人类。
“洛基!”打断了这种气氛的你终于开口。
“......宇宙魔方在哪里?”你的声音几乎是哀求了。
洛基的神情顿了一刻,随之他便缓缓的笑了,那抬起眼睫的一瞬间,就像是绿色的毒蛇张开了他的嘴,细长而微弯的尖尖毒牙上泌出致命的毒液。
“.......我忘了。”他轻描淡写的低语,接近了玻璃,将额头紧紧抵在玻璃上,极其接近的看着你,用仿佛要亲吻你一般的最温柔的嗓音缓缓说着。
“我差点忘了.......你也是人类。”
他答非所问,像是正在深深的感慨着你的背叛。
“自然是....站在我的敌人那里。”
失败了。
你叹了口气,将手掌从玻璃上慢慢滑下来。
接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他对你的喜爱并不足以使他放弃他的野心,其实你一直知道这一点,你无言的转身要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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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你走出几步的时候。
你便听到拳头用力砸在玻璃上的闷响。
你回头,洛基正微俯着身,拳头置于头顶,脸庞距离玻璃仅仅只有咫尺,那双冷绿的如同玻璃似的眼瞳盯着你。
成功阻止了你的离开,洛基露出了笑容。
“am i wrong?tell me, unika. ”阴影印在他的眼睑下,洛基即使在笑着,却也看起来比平时更具阴暗的气质。
[我说的不对吗?告诉我,尤尼卡。]
在他这样仿佛控诉你的背叛的质问下,你静了半晌,才低头轻声至极的开口,“.........那你呢?.......你动了我的记忆。”
洛基蹙了一下眉,他脸上讥讽而病态的笑完全褪去了,他直起身,眼眸惊疑不定的望着你。
你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样,一点都不是在对我好。”你望着他的脸庞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你的猜疑被证实。
同时,你的任务也完成了,接下去,从心神不宁的诡计之神口里套话,应该就容易的多了吧?你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娜塔莎,对她很细微的笑了笑,压抑着心里的沉重和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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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对你们在我元旦更新的时候,只给我元旦快乐的评论的惩罚,今天不更新,明天更不更不知道
尼尼期末也是很忙的,在向我索取之前,想一想你给过我什么。
另外的一个好消息?
更完洛基篇以后,会看.心.情.要不要加更一篇精灵密林副本的回忆彩蛋,cp莱戈拉斯,甜的
如果我觉得你们都对我很坏的话,我就不更了。
中庭副本
你在房间里听到了爆炸的声音,引擎被引爆使得整艘母舰都剧烈的震了一下。
迷蒙的睡意完全散去,你慌乱的撑起上身,杂志滑落掉在了地面上,你向紧闭的门看去。
......怎么了?
床边的玻璃杯里的水在刚刚的震颤中溅出了一些,你把杯子往床头柜的里侧推了推,然后从床上爬起来,跨过地上倒扣的杂志封面上美艳的模特,你小心翼翼的往门口走过去。
你依稀模糊的听到守在你门口的那两位特工正在和对讲机说话,在因为信号不稳定而刺啦刺啦的响声中,希尔指挥官的“坚守原地”的命令,让他们又站直了身躯。
也许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犹豫的想着,还是放弃了敲敲门,向他们询问的打算。
然而就在你要转身的时候,你听到门口传来特工猝不及防的痛哼,以及倒下的声音。
随后,神盾局监.禁室的门上唯一可以与外界沟通的,遮挡的拉条被刷的拉开。
“surprise. ”温和的惑语在门后响起,像是一场捉迷藏的游戏的胜利,这次是他隔着玻璃看着你,就像看什么被抓起来的小动物一样。
从狭小的窄窄的玻璃窗中,洛基以那冷绿如霜杉的眼眸静静的望着你,而就在你的脸色变得渐渐苍白时,他温文俊俏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却并不柔软,而是冰凉的。
你缓缓从门前后退了几步,你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笼子里逃出来的。
门被打开了,洛基推门而入,自然而举止优雅的仿佛步入殿堂,也像是缓缓的盘起身躯,将猎物逼至墙角,享受最后猎物一刻的挣扎或是绝望的蟒蛇。
“bad girl.”望着你在他面前不自觉的退缩,洛基的唇语如此说着,他唇部开合的声音轻的一飘即散。
但在你仰起头来,张口欲辩解的时候,他却又马上将手指将触未触的抵在你的唇上,对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你听到他低声道。
他现在似乎不想听你说什么。
这种感觉使你不安,你踌躇的望了望四周,洛基这样不加掩饰的走入你满是监控器的房间,这么久了,却没有一个士兵赶来。
而他瞥眸看向监控镜头时漫不经心的神情,更像是一种对着监控器后方的人的一种挑衅。
现在神盾局的母舰上似乎乱的不得了。
隔着钢铁的墙壁,传来浩克巨大而饱含戾气的嚎声,以及鹰眼带领着的入侵的雇佣兵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的声音。
洛基站在你的面前,似乎闭上眼睛享受的听了一会这场他制造的混乱,他看起来充满着计划顺利进行时的心满意足。
你这才明白了过来,这是他计谋的一部分,你......也是他计谋的一部分。
得知这一切都在洛基的掌控下,你不知是心里微微一松,还是更加难受了。
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说的通啊.......你的心绪平静下来以后,开始想着,在那样的情况下,理应被牢牢的看管,没有任何能力能从看守的特工眼下逃出的你却单独的去见了他,作为北欧神话里心思最缜密猜忌的诡计之神的他怎么可能会不怀疑。
那种情况......他恐怕只能在心底认为是你和他们达成了协议吧?你想着洛基那时失望而愤怒的眼神......或者,你的妥协,也是在他的计谋之中的.........
这样一想,你回忆了一下你们刚刚隔着玻璃笼子相会时,他那像是有些动容的微微低睫望你的温柔样子,更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他连你也一起欺骗。
而在你离开后,接下去和娜塔莎的交谈中,他扮演的那个因失去恋人信任而失魂落魄的男人,很好的和伪装着因鹰眼而失去理智的女特工,达成了共情的“彼此怜悯”,娜塔莎以此为突破口,尝试着探出他的口风,洛基却顺水推舟的误导了她,使复仇者们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班纳博士上,而没有意料到会有外部的突袭。
他因你而起的“失神”使得复仇者们对于那时他被娜塔莎“套出”的话更加坚信不疑。
“真厉害。”唯一作为“旁观者”能够理清这一切的你,只能对这技高一筹的棋步发出如此的叹息,然后抬起眸看向神色已经变得平淡的洛基。
你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信任你。
“...........我知道,他们会用你来折磨我。”你被从房间里带出来的时候,你还听见他像是解释一般的缓和的轻声细语,似乎是在安抚你。
[可是,你修改了我的记忆是真的呀。]你这么想着,快速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去,你微微瑟缩了一下手,不太想被他这么牵着。
你并没有注意到,当你表现出如此的抗拒的时候,洛基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收回来。
你的目光并不隐蔽的直接落到了他手上的权杖上,宝石盈蓝的光镶嵌在金色的金属之中。
你本来想拿到这个的。
你知道这个权杖使人心智迷乱,也见过它使性格温和的班纳博士暴躁的对所有人发火。
你并不确定它能不能使你恢复记忆,你只是想试试。
你尝试过去取得它,可是失败了。
那时,盈蓝的宝石随着你指尖的接近而发出隐隐躁动的光芒与细微的鸣嗡,就在你快要成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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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 not touch it. ”托尼.斯塔克强调的声音一字一顿,突然在你身后出现的他握住你的手腕阻止了你。
“我认为这位小姐还是需要在她的小房间里好好休息。”他侧头对神盾局的探员说着,然后,你的配合争取来的看管放松和自由,就这么被你挥霍掉了。
当然,你后来被监.禁的时间也没有持续很久,洛基很快就来找你了。他好像没有怎么把你闹脾气的样子放在心底,或许有,你也看不出来。
他带着你往神盾局母舰的深处走去,回到了那原本囚禁着他的地方,你迷惑不解的眼神使他轻笑,“我们等一个人。”他的嗓音染着淬毒的恶意和愉悦。
你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直到那个出现在门口的金发男人,对着洛基即将从笼子里出来的假象,而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妄图将他按回笼子里,却扑空,自己跌入的时候,笼门在他身后缓缓紧闭。
“你还真是不长记性。”自家兄长两次都落到如此相似的陷阱里,让洛基微弱的嗤笑了一下,他蹙眉的认真的感叹。
看着褪去幻象后站立于笼子前的洛基和你,索尔愤怒的以锤击打,反而使得这原本专门为了限制狂躁的绿巨人而造的笼子扣紧了金属支架。
将这场陷阱的始末全部收入眼底的你难忍怜悯的看着他,雷神索尔,洛基的哥哥。
就像是一只已经伤痕累累的金毛犬,皮毛杂乱而喘息的望着背过身去就要按下按钮的洛基,任人宰割的模样,眼眸里带着彷徨不安的恨意而又可怜极了。
这才是真正体会到被背叛的样子,被心爱的手足兄弟捅上一刀的感觉。
你几乎要呢喏的去阻止洛基按下将笼子直接高空抛落的按钮了,然而下一刻,在你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守在门口的雇佣兵被打晕的倒地声便传来。
“请离开那里。”从入口走进来的科尔森特工举着结构复杂的毁灭者原型机,用着温和而微微紧张的声音。
听到这样的声音的时候,你怔了一下,你见过他几次,作为少有的对你态度温和而有礼的特工,而非总是冷冰冰的审问你的人,在你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里,他曾经局促不安的向你询问有关美国队长,也就是史蒂夫的个人喜好,那憧憬的神情深刻的留在了你的脑海里,据说他还收集了整套美国队长的卡片?
你没有想过性格如此温和腼腆的男性,会有勇气举起武器来阻止一个神明,一个恶劣的,狡诈的,诡计多端的神明.........
你在真正的洛基从背后猛的捅入科尔森的身体的时候,瞳孔微微缩紧,我很抱歉,你想着,并不是你不想提醒他,你转头望着一旁缓缓散去的幻影,而是,你也不知道原来一直呆在你身边的“洛基”是幻象......
科尔森特工就这样倒在了墙边。
“no!!!!”索尔在那一刻痛彻的嘶吼响在室内,你也脸色苍白的低下了头,觉得自己浑身冰凉。
而洛基缓缓的步步走来,如同殿堂里的漫步,权杖染血的尖端离地面有一段距离,在你的身侧,在索尔微颤而饱含着复杂的恨意的注视下,他动作轻巧的点下了操作台上的按钮。
修长的手指定定的按下去,残忍而用力的停留了很久,几乎看不出一丝犹豫后悔。
他望着那承载着他的兄长的笼子向下坠落,直到完全看不见。
顿了一会,洛基才转过身来,“走了。”他侧眸对你说,声音与神态都很平静,完全看不出他刚刚才做出了近乎是谋杀兄弟的残酷行为。
在他的唤声中,你没有动。
洛基走出了几步,发现你没有跟上,他才又转眸看你,“怎么了?”他疑问的神情看起来理所当然极了,就像刚才只是做了一件非常微小,非常平常的事情。
你的眉间微微蹙了起来,目光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庞,你该责怪他吗?你想着,又垂下睫,闷闷的不愿说话。
洛基侧了一下头,蹙起眉,像是很不明白你在挣扎什么又在为难什么,你在他的注视下,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她....不想和你走。”虚弱而轻声的,科尔森甚至很微弱的笑了笑。“而且......你注定要输。”
你对此保持沉默。
洛基脸上的表情在那一刻凝住了,但是很快,他就再次浮起了微笑。
“am i?”他没有看向你,也没有任何对你的责怪与逼问,而是悠然的,对着科尔森特工,带着微微的难以置信的困惑地开口,“为什么?我的劣势在哪里?”
“你们的那些英雄已经七零八落,你们的空中堡垒即将陨落........”这样慢条斯理的讽刺着,洛基真的笑了出来,用那优雅而迫人的语调缓缓道,“.......我的败势在哪里?”
洛基如此的反驳着,同时侧眸看了一眼你的神色,就像是想知道你是否也这样觉得一样。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他却起了要和他争辩的好胜之心,又或者,他也许只是在解释和证明给你听。
可是.....你咬了咬唇,觉得心情低落极了。
你终于开口,“洛基......”拉住了一步步向着科尔森逼近的洛基,在他回眸看你的时候,你的眼睫颤了颤,你整理了一下语言,正打算开口,那股红色的光便在你抬眸的瞬间映入了你的瞳底,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致命的,危险的火焰。
于是在那时,来不及思考,你只是下意识的向前了一步,和洛基擦身而过,你挡在了那团射向他的火焰中间。
而当洛基听见这响动,微微蹙眉的转过身时,正好是你的身躯被击中后瘫软下来的时候,他的眼瞳在缩紧,他伸出的双臂正好接住了你。空气里弥漫起了微焦的刺鼻味道,那股强大的冲力甚至使你们撞破了一堵墙壁。
在强大的能量破坏造成的废墟里,你因脱力而沉重的身躯在他的怀里,湿热微黏的血液沾满了他的手。
根据阿斯加特的毁灭者盔甲研发出的武器,足以毁灭你的身体了,红色的能量光束从你的胸口,贯穿至你的背后,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缺口。
洛基的手开始颤抖,他的权杖落到了一边,他却没有去拾,而是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你翻过来。
黑色的发丝混着血黏在你的脸庞上,你的每次呼吸都异常艰难,像是在岩浆里被融化了骨血的疼痛,又像是冰天雪地里浑身僵硬的寒冷,你所能确切的感觉到的只有生命的流逝。
洛基正看着你的伤口,那个无法挽回的,红嫩的血肉与焦黑混杂的伤口。
“洛基......”你蹙了一下眉,艰难无比的轻声唤他,你看着他望着你的伤处时垂着头的沉寂表情。
你的声音轻颤的几乎听不见。
像是被你唤醒,洛基缓缓颤了一下睫,才略带惊惶的抬眸看向你,那眼神像是正处于难以置信的颤动,然而这是你这段时间内在他眼中看到的,不带任何阴霾与恶意的,最无瑕最澄澈的神色了,即便覆上的情绪是近乎悲恸的茫然,也使得他的眼瞳变得真实起来。
那双冷硬如绿石的眼瞳终于缓缓的化开,就像是雨后的杉林,像是青苔的颜色,暗绿而湿润。
这眼神,很像他曾经对你说他是冰霜巨人的后裔的时候,但是,也许要更加悲伤,那时你给了他一个拥抱,那么现在你也抱抱他吧?
你用了所有的力气,才伸臂轻轻的圈住了他的脖子,洛基俯下了身,而你微弱的蹭了蹭他的侧脸。“洛基...不要再这样了。”到了最后,你的嗓音变得轻而软,几乎不带什么怨怼,像是妥协又像是柔柔的请求,其实,你没有生他的气。
他能否明白你的意思呢?
你用颤抖的手指,不断摩挲着他的头发以及脖颈,以非常非常温柔的力道,“你是什么,没关系的,只要你是洛基,就很好了。”其实你一直有在思考那个问题,可是你想来想去,还是只有这样的答案,但也许,这就是你能想出的最好的答案了。
你察觉到洛基的喉结微弱的颤顿了一下,那像是一个哽咽。
他其实不需要证明什么,也不需要成为王,你也会一直看着他的。
你认真的想了想,得出了这个结论,你微弱的抿出了一个笑,然后终于支持不住垂落的眼皮的闭上了眼睛。
少女微蜷的手指冰凉而苍白,当从他的脖颈无力的滑落下来的那一刻。
那一刻,他觉得,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浸透了,像是吸饱了冬日结冰的湖水的海绵,湿而重,冰凉而空洞至极。
中庭副本
从梦境里刚刚醒来的时候,人会有一到两秒的恍惚状态,然后会很快的重新认知到现实。
这大概就是你现在的感觉。
安然无事的重新睁开眼睛的你迷茫的环顾了一番室内,脑海里一点点变得清晰的记忆流淌而过,你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从穿越到白鸽广场的开始直至被击中贯穿胸口的死亡。
原来是这样啊。你想要感叹。
你的肩膀放松下来,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的你,坐在地板上,背靠着门板愣了一会,才把头缓慢的埋进膝盖里,你叹了口气。
你好像又做了不好的事情。
你回忆着洛基那颤动的绿眸,缓缓变得湿润的样子.......
虽然,你不太确定,如果是拥有完整记忆的你,能不能将这种情况处理的更好......你曾经也遇到过掀动战争和混乱,屠杀平民妇孺,性格非常反人类的看护者,在几次劝告哀求都无果的情况下,你那时的处理方式是....为表抗议,在他面前自刎......呃,那时候你还不是很成熟啦。
那......洛基现在还好吗?在每个世界的结束,你总是会忧心的想一想这些事情。
虽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在记录下这次的世界以后,将笔记本合上,无所事事的趴在了桌子上,在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的雨中,非常安静。
而在隔绝了一个世界的另一边,袭击过后,混乱一片的神盾局母舰上,载着洛基的舰载机从母舰的飞行甲板上驶离。
而恢复了意识,被娜塔莎搀扶着的巴顿特工向沉思中的钢铁侠和史蒂夫一步步走来,目光四扫,“那个女孩呢?”没有发现她的身影,鹰眼抬眸开口,“洛基很喜欢她。”他回忆了一下,在他被蛊惑的那段时间里,那个女孩和洛基的相处。
“........已经被带走了。”已经查看过监控的钢铁侠沉默了一瞬,这样开口,他的目光扫过同样看过监控,现在脸色难看无比的史蒂夫。
鹰眼微微皱眉,他们失去了唯一能够牵制洛基的筹码,接下去恐怕只能打一场硬仗。然而,他并不是很清楚.......洛基确实很喜欢你,可是你现在也无法成为牵制他的筹码了。而且,当齐塔瑞人进入了地球,那情况就是洛基也无法控制的了。
洛基现在到了斯塔克大厦的顶楼。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人类城市建筑。
他想要胜利,他想要掌声,他想要鲜花,他想要有人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胜利,所以他来到了全纽约最高的建筑物上,所以他本想要带走尤尼卡......他本想要的.......
在望着斯塔克大厦的主人,那个红色的钢铁盔甲向他落下的时候,被打断思绪的洛基的神色顿了顿,回过身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覆上了虚假而尽在掌握的浅笑,已经不能阻止了,宇宙魔方正在运行,连他也不能阻止。
注视着斯塔克在机械平台上脱去钢铁侠磨损的盔甲,洛基一步步的向他走去,“请告诉我,你是来求我大发慈悲的。”胸中斟酌过的胜利者的言论,在说出口的时候,洛基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异常,他的神情在这时微不可察的一顿。
钢铁侠也察觉到了,正在吧台上倒一杯酒的他,眉明显的挑了一下,“呃,抱歉,你不擅长威胁别人吗?”他抬起头一边与洛基对视,一边暗地不动声色的带上手环,“你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哭着要找妈妈的小孩......”
缓缓收起了刻意的狡黠笑容,洛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个女孩呢?你带走的那个地球公民。”托尼.斯塔克继续轻巧的闲谈争取时间,“没有和你待在一起吗?”他四顾了一下斯塔克大厦内部的设施,并没有在任何沙发或者哪里发现少女的身影。
有关少女的话题确实有效的拖延了时间,使洛基停住了脚步。
“嗯......”像是认真的思虑着,托尼饮下了一口酒,“她和你吵架了吗?”他看着洛基在他提到少女便逐渐凝起的神色,猜测着,以情场高手特有的漫不经心语调。
托尼继续说着,“我认为,她一定会不高兴的,毕竟你正在攻打她的家乡.......”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洛基在这时上前,绿眸阴冷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已经不会生气了。”托尼听到像是蛇类一般窸窸窣窣的嘶哑低语。“除此之外,不要再提她。”洛基最后的声音带上了不稳而情绪激动的喘息。
下一秒,洛基就将托尼猛地砸出了窗外,洛基站在原地喘了一声,微微平复下刚刚因为钢铁侠的话语而涌上的悲哀与愤怒的仓惶感觉,他握着权杖的手指蜷紧了一下,他再一次被提醒了一遍,少女的死亡,那个他尽全力忽视,却时刻刺痛着他的事实。
那时在舰载机上,他的膝头伏着少女无生息的冰凉身躯,她身体里黏腻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出,只是那么安安静静的伏在他的膝上,他看着她雪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侧脸,怔愣了很久,才想起要继续他的计划。
然而他却不知道征服了这个星球以后,接下去要做什么。
被半空中穿裹上钢铁盔甲,重新浮在他面前的钢铁侠用掌心炮击倒在地面上的时候,洛基感觉到了宇宙魔方已经将空间之门打开,齐塔瑞人的机械声音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可是他已经并不感到喜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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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市上方的黑洞里,齐塔瑞人的军队倾巢而出。他们即将□□并且摧毁这里,洛基仰面望着黑洞,淡淡的想着,而在这时,他也同时听到了他的兄长的声音,“洛基!”红披风的雷神英勇的降落到了他的面前,“关掉魔方,不然我将摧毁它!”他拿着雷神之锤指着宇宙魔方的方向威胁道。
“不,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了。”洛基低声的自语道。“这里有的只有,战争。”
他记忆中那颗宁静蔚蓝的星球早就不复存在了,在少女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存在了。
索尔的眼眸却如此坚定,以至于洛基都为此感到深深的郁怒与恼恨,那是因为他还有所爱之人,在这地球之上,索尔总是拥有着一切他所失去或者不曾得到的东西,这也是为何,他想要看见他痛苦,少女的死亡所带来的痛苦,此时在洛基心里更加催长了对兄长的嫉恨和仇视,他们战了起来。
在最后他被索尔激动的声音提醒,“看看你的四周!这是你的统治能够平复的混乱吗?!”洛基抬起眸望向四周,平民尖叫逃窜着,汽车翻起爆炸,城市建筑正在齐塔瑞人的炮火攻击下倒塌,洛基喘了一口气,他神情中一瞬间的仓惶没有逃过索尔的眼底。
“......已经不能挽回了。”他沙哑的低语。
“不,我们可以,只要我们兄弟同心。”
洛基看着索尔,眼眸沉默而湿亮,然后在兄长信任而坚定的神情中,他骤然将匕首狠狠的插入了他的腹侧。
他看着在他面前痛得弯腰按住伤口的索尔。
“不,已经不行了。”不能挽回。
“你什么都不明白。”洛基低声说,他的嗓音干涸而苍白。
这个于光亮之中成长的男人,怎么能明白,失去珍视之人的感觉?而他,自小便比他品尝了更多的苦涩与痛苦,在成长中、亲情中、友情中.........爱情中。
被愤怒的索尔砸在地面上,洛基翻了个身,落到了从下方掠过的齐塔瑞人的飞行工具上,洛基遥遥回眸,望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索尔,他曾经控诉过这种不公,也无数次的思考争辩过他存在的价值。
他.....从来没想过,只要他是洛基......就可以了。
如此的说着的少女已经死去,她的声音虚弱的像是正在飘向天空高处的鸿毛,而他无法再触碰到,洛基攥紧了飞行摩托的操纵台,手背冰凉而骨骼突起,他从来没想过,洛基深呼吸了一下,侧脸却显得异常苍白。
而最终,在这场战争中,他也依旧失败了,狼狈而可悲的,带着浑身的疼痛和伤痕。
被扣着双手,被他的兄长带向广场的中心,在复仇者们的围观下。
“她在哪里?”美国队长皱眉发问。
被束缚着口的洛基无法说话,只是这么侧头的望着他。
“你杀了她?”他的神情也许使他误会,洛基听着史蒂夫的声音变得颤抖而可怕起来。
在史蒂夫上前的瞬间,索尔制止了他,“洛基会被阿斯加德的法律审判。”这句话和他对弗瑞局长说的一样,而少女的安危......在洛基被抓住时,他们便审问过这个问题,这也是洛基唯一一个一言不发的问题,和美国队长颤动压抑的蓝眸对视着,索尔很快就像是无法忍受那种感觉的将视线撇开了一些。
而望着他们的交流的洛基侧了侧头,我杀了她吗?洛基想。
还是这些人类杀了她呢?他在宇宙魔方启动的时候,冷冷的回眸瞥过复仇者们。
就在他面前的索尔皱了一下眉,洛基的眼神使得索尔想起了,当年的咬死那只小鸟的蛇,后来被洛基用匕首钉在地面上,剥皮抽骨,那副血腥的场景,以及那时洛基的眼神,使他印象深刻。
就和现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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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篇完结,队长篇未完
尼尼准备开始复习....
另外再说一件事情,我不需要收藏,也不需要点击和地雷(当然还是很感谢给我投雷和营养液的小可爱),如果我在乎这个的话,我也不会把这篇文的积分系数调到最低,我发文只是为了找同好,觉得我要求评论不允许催更很过分的话,请不要看我的文,这段话说给知道怎么回事的人听
最后,其他的,有感想的时候,好好评论了的读者都是我的小可爱ww
密林副本
你记得你的初恋,莱戈拉斯。
嗯,你是有过初恋的哦。
他是一个中土大陆的精灵。
拉开窗帘,阳光照进了房间,你坐在窗边拿着炭笔,轻轻的在雪白的纸上勾勒着他的模样。
温柔模糊的黑炭笔线条,渐渐的开始构成记忆里的精灵青年的模样,从他英挺干净的眉宇到他纤白的唇,在黑白的描绘里只能表现的淡而柔软的发丝顺滑的落在他的肩头。
你的炭笔顿了顿,在精灵特有的纤细耳尖处,你的动作不自觉的变得更加轻柔,你很浅的抿了一下唇,因为你记得,他在你用指尖触碰那里的时候,会变得...很害羞?
莱戈拉斯的喉间会颤动,眼眸也会湿润一些,然后他会选择别过头不看你。但是你对此好奇的询问,又无法得到他的回答。
你猜那或许是因为对于精灵而言,触碰耳朵是很亲密的举动,因此那时,你可不敢随便碰密林里其他精灵的耳朵,却偏偏明知故犯的老是这样逗弄他。
也许是因为,那时你有些喜欢他吧?
你至今记得他的模样,矫健的身姿,端正清朗的容貌,浅淡的金发和月光般的皮肤,不染一丝污浊的眼瞳,如白鹿般纤长而美丽的眼睫,他的一言一行,任何流露出的半点神情,转眸亦或是回首都透着宁静的森林之子的感觉。
而在发现你在注视他的时候,他便会唤你的名字,然后就会笑起来。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那时候你想着。
你在你的世界的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年少的时候,遇上太过惊艳的人,是一场磨难。”
莱戈拉斯是你的磨难吗?你坐在柳条制成的秋千上,望着不远处正在和负责巡视密林边界的精灵交谈的他。
他的颈线,纤长的躯肢,垂下弓箭静静站着的姿态,都协调而优美,就如纤细的嫩绿的新生的幼树。
你依然记得他铂金的发丝,那背着箭囊的纤细身影,策马踏过溪水溅起水花的样子。少年的意气风发与如鹿般的温和气质,和谐至极的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
你记得那属于精灵的手臂纤长,他拉起弓箭的姿势优雅而宁静,他凝望着远处几乎只有一个小点的靶子,蓄势待发的绷紧了手臂,直到那一发稳稳的命中靶心,他才用清朗如月光般的面容望向你,然后很轻的微笑了一下。
你记得他拉弓挡在你的面前,在闯入者半兽人的威胁下,他的面容带着久战不惊的沉稳与平静,他将危险从你身边引走,然后一箭射穿了半兽人庞大而丑陋的头颅。
你记得后来,他驱马远征而去时的遥遥回眸,你也记得他归来时,从白马上翻身而下,那个出乎你意料的急切拥抱,他用侧脸厮磨着你鬓角的黑发,直到非常微弱非常温柔的亲吻了一下你藏在黑发里的耳朵,他似乎才渐渐的平复下来思念。
你记得就在那天洒满月光的湖边,磷光般的湖面倒映着影子,折射的柔光下,面容更显得洁白缥缈的精灵王子以手抚树,望向你的眼神令人心颤。
“跟我来。”他对你说。
然后你们就一起并肩站在了精灵树下,点点的淡绿光芒漂浮在你们的四周,像是蒲公英或是萤火虫,宁静而祥和。
你记得那天晚上莱戈拉斯轻柔的诉说与承诺,那温和的缓缓倾吐的爱语令人难以忘怀。
后来,你也记得那对着你总是严肃又高贵的板着脸的精灵王瑟兰迪尔知道这件事以后,微蹙着眉将你们唤来,在他对莱戈拉斯像是叹息又像是劝告的话语下,“她是人类,她活不了多久的。”你听见莱戈拉斯的回答是,“我不在乎,父亲。”
你记得你们并肩躺在盛开着繁花的山坡上。
你记得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巨大的蕉叶上,你记得那时他仿佛草叶般湿润的嘴唇。
你记得你们并骑在白马上,身后是他的胸膛轻轻颤动,用精灵语催促马儿的低低声音。
你记得你们在林间漫步穿行,阳光一束束交互的落在他的脸庞和发丝上,他时不时的回头看你,时不时的微笑。
你记得他喜欢你戴着花冠的样子,虽然你总是觉得自己头发上满是花瓣和叶片的样子很凌乱狼狈,但是他会帮你一点点再将它们全部摘出来,那时他垂睫望着你的神色真的很温柔平静。
在他身边,你几乎也要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在这段梦境般美好宁和的时光里。
他坐在草地上,而你卧在他的膝上。
他会用叶子吹出悦耳的音调,也会低低的对你诉说精灵的语言,你听不懂,他会再用中土世界的通用语复述一遍,然后再慢慢的教你精灵语言里每一个饶舌复杂的音。
精灵的生命很漫长,漫长到了他可以耐心的教你任何事情,从射箭到精灵语,可是,人类的生命却很短暂,在入侵了精灵的领地的半兽人的刀下,更加短暂,你没有学完他想要教你的东西。
你记得你怀里的那捧花落到地上,被践踏的肮脏不堪,而你的血液,渗入了纤绿的草地里。
你没能见到莱戈拉斯的最后一面。
回忆至此,你的画完成了,记忆里纤细俊美的精灵,莱戈拉斯.绿叶,静静的凝在了白纸上,用他那双仿佛浸着晨间雨露的眼睛,就像你们初见时,穿过了绿林枝叶,那么平和而宁静的望着你。
你和他就这样对视了一会,然后轻轻的低睫,微弱的笑了笑。
他是你年少时的磨难,也是你的迷梦和月光。
直到很久以后的现在,你才发现,你们的相遇,你们的离别,都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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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掉落
十七岁的初恋。
接下去直到十六号考完试前,都没有更新了
伦敦副本
阴冷而潮湿的英国。
黑色的汽车驶过朦胧的细雨,轮胎碾过道路上的水洼,溅起一小片在道路边青灰色的地砖上。
车上的你正侧头看着车窗上细细的滑过的雨丝,不间断地连续打在玻璃上的雨水,汇聚起来像是涓涓的细流,将窗外雾都的建筑特有的笼在雨雾中的景象分割成了多块。
在你的记忆里,英国似乎一直就是这样湿冷而阴暗的色调,厚重的雾霾,耸立的钟塔。
你不太喜欢英国。
这里总是让你感冒。
而且,很明显,这个世界的你,也在生病。
你闷闷的吸了吸有点堵住的鼻子,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的不舒服,车内窒闷而温暖的空气加重了这种感觉,你抬睫望了一眼后视镜里战战兢兢的坐得笔直的司机。
你不自在的动了一下,有些不适的轻轻蹙眉咳了一声。你其实有些晕车,尤其不喜欢坐这种不开窗的车。
然而就在你的手要按上车窗的按钮的时候。
“don''t be so childish. ”
[别这么孩子气。]似乎已经预料到你的行动,在完全没有看见你的动作的情况下,那慢条斯理的,带着浓郁正统的英国腔调,大提琴低音般的男性声音便在你身侧响起,阻止了你想要开窗的动作。
你知道外面下着雨,你也知道你好像有些低烧,可是,车里闷而不循环的空气真的太不舒服了。
你沮丧的倒回了高级皮质的车座内,“开一点吧....”你想也不想的便开口,一点也不管这会不会加重你的病情,你的声音难受的像是要撒娇,你缩着脖子埋进了你的围巾里。
你的目光转向这次的“看护者”,这个穿着考究的干净黑西装的男人,长柄的黑雨伞抵在他的掌心,他的视线几乎没有移向你,而是稳稳的看着前方。
麦考夫在你的注视下,静了半晌,在你几乎要觉得他对你的要求无动于衷的时候,“五分钟。”他转了转掌心里的伞柄,才这样开口道。
仿佛在难得温情的安抚你的情绪,又像是对司机下达的指令,司机踩下了油门,车速加快了一些。
在五分钟内就会到达目的地的承诺下,你总算觉得好受了一点。
你呼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口鼻从围巾里解放出来,几分钟前还健健康康的你,忽然接手了这么个病恹恹的身躯,而且这次的地点还是英国,你难受的又吸了吸鼻子。
你的抽鼻声在安静至极的车内很清晰,发现这一点以后,你就感到了怯怯的不好意思,你又把自己埋进了厚厚的围巾里。
然而你并不知道,这个坐在你身侧的,举止言谈考究傲慢,让下属连半点的错误都不敢在他眼底出现,被称作“大英政府”的男人,却在你笨拙的吸鼻声里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你连忙低着眼睫,非常专注的玩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要想刚刚那么尴尬的事情。
孩子气的小动作。总是如此。
麦考夫只瞥了你一眼,便再次将视线转回了前方。
司机非常的敬业。在准确到可以掐表的五分钟整,恰好的停在了别墅前。
嗯......几乎你每位有司机的看护者,他们的司机,或者马夫都非常敬业,也许是因为那些看护者的身份通常是官员、政客、贵族.......这种不允许迟到的身份吧?
你漫无边际的想着,提起冬季里的厚厚裙子,动作尽量表现的自然地搭上麦考夫回身伸来的手掌,下了车。
黑色的雨伞被他撑开,你站到他的身侧,在雨伞的笼罩下,这个男人有些高大,西装服帖又笔挺,站在雨水里,却仿佛连半点污点都溅不上他的裤脚。
你就不一样了,夹杂着雨水的寒风一会就卷进了你围巾的缝隙里,你瑟缩了一下,清新寒冷的空气让你只稍微舒服了一会,在车上的晕晕的不适感就马上转为了头疼。
“啊......”你下意识委委屈屈的喃了一声,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娇气,麦考夫的雨伞没有很好的遮到你,也许是因为你比起他要娇小的多的原因。
你小心翼翼的搭着他的手臂,低着睫,在绕开地面上的水洼的时候,向他凑近了一些,然后你就发现,雨伞向你的方向低了一点。
你抬睫,迅速的看了一眼麦考夫一动不动的下颌与唇角,这个男人并不算特别的英俊,却天然的带有让人无法轻视的气质,眉宇睿智而深沉,如同标准而冰冷的政客,又有着傲慢的品行。
他也许在关心你。却并没有带来什么暖融融的温和感。反而是从始至终的带着些许高高在上的味道,或者说是指导感,像是天性的缺乏温情与情感。
你下意识紧张的攥了攥手下的布料,麦考夫的西装皱了一点点,他却没有皱眉,只是慢条斯理的看了你一眼,那神情像是在问“又怎么了?”
你没有说话,只是马上摇了摇头,然后垂下眸,和这样的人说话你总会觉得很紧张,希望这次的看护者喜欢你的程度可以深一些,更加放纵你一些,不然你真的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虽然这种性格的人,情感也大多自制而深沉,属于不露于外的典型。
穿过别墅前的小花园,麦考夫为你开了别墅的门,你乖乖的走了进去,麦考夫在你的身后,脱掉西装的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他动了动领带,看起来放松了些。
你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看着麦考夫在书桌前坐下来开始批阅文件。
而你的眼眸在书房里内转了一圈,就发现了你的角落,在柴木暗红的温暖壁炉旁,搭着毛毯的软椅,你蜷缩上去,将被雨水沾湿的围巾和外套放在一边,你拿着铁钳将炭木翻来翻去,将火轻轻拨亮。
别墅里的女佣走过来静悄悄的收走了你的衣服,又端来红茶放在你的手边,你默不作声的凝望着壁炉里的火光,暗地里却开始关注周边,以及女佣对你的态度。
这很重要。有利于你对自己在别墅里,还有在看护者心中的定位。
女佣为你们端来了同一壶红茶,并且将茶壶放在了你的茶几前,而麦考夫的手边只是一小瓷杯的红茶。
这个举动很有深意,在细枝未节的部分就可以看出来,女佣明显更加看重你的感受,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对麦考夫就态度懈怠,也有可能只是麦考夫并不喜欢红茶,他喝红茶的原因只是为了迁就你,或者,你应该负责为他斟茶。
.......所以,你是这个男人的谁呢?
你应该怎么和他相处?
对于你所遇见的大部分看护者而言,你略微任性的举动,基本上都会被包容,只要不太出格,当然,对于不同的看护者,这个“出格”的定义也是大不相同的。
在这么多次的穿越之后,你所得的经验告诉你,对于几乎每个平行世界里性格都安静孤僻的你,大部分时间里,你只要保持安静,不要表现的对于环境太过好奇,随便做一些比较符合你的习惯的什么事情,就不会让看护者觉得很突兀。
比如说,看看书,看看电视,总之只要窝在一个地方不要动。然后,等看护者来主动和你说话就好,慢慢的你就可以摸清平行世界的你和看护者的相处模式了。
在看护者开始办公的时候,你就更加不应该去打扰他,你拿起了小木茶几上的书,翻开,书的左上角向里折了一方小小的斜三角,是“你”的习惯。
于是你很自然的就这么接着看了下去。
壁炉散发的温暖光亮将书页也映亮,你往毯子里缩了缩脚,看了一会就打了个哈欠,你的头还是晕晕的,在微弱的低烧下,你任由朦胧的睡意拖着你下坠,硬质的书从你的手里滑落,书脊磕在地毯上发出钝响。
书桌前看着文件的麦考夫抬眸看了你一眼。
伦敦副本
英国没有淋雨后喝姜汤或者红糖水的习惯,坐在壁炉旁,喝上一杯温暖的红茶或者热可可似乎就是英国人御寒的方式了。
当你迷迷糊糊的从睡梦里醒过来的时候,毯子还好好的盖在你的身上,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
可是你却感到昏昏沉沉的头痛,你的感冒加重了,你难受的咽呜了一声,而就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你忽然模糊的看到了向你伸来的影子,男人那带着凉意的掌心,轻轻贴了一下你的额头。
没有停留很久,很快就离开了。带着特有的矜持而克制的英国绅士感。
你睁开眼睛,迷茫了一会,才看清面前的人。
麦考夫,他正站在你的身前,手里拿着你睡前看的那本书,他似乎是刚刚才弯腰将它捡起来,从你的足边。
书房的窗帘拉开了,雨天午后的光线很暗,而他背着光,像是专注的看了一会你的脸色,而你看不清他的神情。
在你要为此感到不安之前,麦考夫将书放回了茶几上,你注意到他手指轻折了一下书页,那折法和你的习惯一样,你侧头看着他的动作,微弱的怔了一下。
“我叫了医生。”转向你,麦考夫的英式腔调低语时,难得的流露出很微的温和,即使这句话简单的仿佛只是一个告知,却已经足够让人软化。
你从茶几抬眸,有点茫然,又低头看着搭在你膝上的毛毯,才有些反应过来,你艰难的试图抽了抽鼻子,在发现还是有些堵住的时候,你就马上不继续了。
“这没事的。”从始至终的关注着你的神情,麦考夫如此的缓缓说,他的语调依旧慢条斯理,像是也表示了一下你之前在车里的表现没问题,那触碰你的额头,试过温度的手掌顺着你的头发,很轻的缓慢的摸了摸。
麦考夫的抚摸给你的感觉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样,并不是说,其中没有关怀和爱抚感,而是一种来自本能的怯意,让你由尾椎漫起战栗感,像是被雄狮舔 弄脑袋的幼兔,即便他的动作带着温和与抚慰的意味。
也只是加重了那种隐约的深沉的控制感和无可逃离的感觉。
这是一种带着上位者的权势感的安抚。
也许并不是你太敏感了。
你曾经和这样的看护者接触过,你记得那种阴影下瑟瑟发抖的感觉,那些日子里每时每刻你都绷紧了脊背和神经,连现在你去略微的回忆都能感觉到那种漫上来的扼人咽喉的窒息感。
你低下的睫微微发颤,极力压抑着本能而生的,微微的惶恐不安。
对于你的感冒生病,麦考夫似乎已经很习以为常了。
在私人医生为你检查的时候,麦考夫就拿着一叠报纸坐在壁炉旁静静的看着,他暂停了办公,像是正在陪你一样。
室内只有翻报纸的声音,还有私人医生时不时的动作声和轻声的询问,麦考夫,这个男人拥有让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喧吵的压迫感,你也不太敢乱讲话,只在医生的询问中小声的回复几句。
晚餐后,女佣将盘子里的红茶换成了医生叮嘱的感冒药。
看着掌心里的几粒阿司匹林,你只蹙了蹙眉,就仰头一口全部咽了下去。
喝了几口白开水以后,你抬睫快速的看了一眼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你的麦考夫,舌尖残留的药物的苦涩感被水冲淡,你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些计划。
但是你要更加小心一些。
你知道像这样的身居高位者,通常也有着很强的掌控欲和疑心病,如果你失败了一次,下一次可能就没什么机会了。
你用舌尖舔了舔唇,觉得有点紧张。
这次你的看护者的名字是麦考夫.福尔摩斯,这几日你蜷在书房壁炉旁的软椅里,从向麦考夫汇报情况的下属口中耳濡目染的了解了一些信息,在谈论那些事情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任何要求窝在软椅里的你回避的意思,你猜想那是由于你是麦考夫非常亲近信赖的人。
送文件和信件的人员每天下午来一次,从铁路的修建事项到政府人员更替的汇报,你吃惊的发现几乎整个英国的重要决策与机密文件都要经过麦考夫的审阅。
他坐在办公椅里,面对着一大批一大批源源不断的送入他办公室的文件,就像一台精密而不断运作的人体计算机,连接掌握着英国的每个细枝末节的脉络。麦考夫的权势恐怕已经大到有些超出你的预料。
在这个方面,你发现麦考夫和蝙蝠侠有些相似,冷静的自制力,超常的智商与分析力,还有那种几乎无处不在的控制欲,你回忆着蝙蝠洞里那些监控着哥谭的街巷的精密仪器,蝙蝠侠的控制欲倾注于哥谭,而对于麦考夫,恐怕就是整个英国。
你收回凝望着麦考夫的视线,低下头抿了一口花边瓷杯里的红茶,让自己看起来安静而优美的如同一个淑女。
你知道,他喜欢你这样。
在他专注于批阅文件的时候,你坐在离他不远处的软椅里,安分、温顺、听从安排、如同一只雪白的波斯猫般蜷窝,或是端坐着,等候他闲暇时的抚摸。
这几日摸清了麦考夫对你的态度以后,你微弱的叹了口气,望着杯里因为你指节端正的握法而显得无波无澜的红茶水面。
麦考夫的控制欲恐怕要比布鲁斯还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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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女佣小声的打断了你的细思。她将一封信放在了你的茶几上。
你的信?回神,看着那封雪白的信,你愣了愣。
将瓷杯放回碟上,你有些迟疑的抬眸看向办公桌后的麦考夫,感觉有点手足无措。
他却在这时微抬起下颌,点了点头,开口道,“夏洛克寄来的,看吧。”
这封信明显已经经过他的审核。
夏洛克.福尔摩斯。
你有些迟疑不定的拿起信封,翻看了一下署名。
麦考夫.福尔摩斯,夏洛克.福尔摩斯....兄弟吗?
你从开头开始,仔细的通读了一遍这封并不算长的信,男性刚劲的黑钢笔字迹,你从信内的语句里推断着可得的信息。
他直接的称呼你为尤尼卡,信中的语气很有些对妹妹的感觉,模糊的谈到了自己的近况,抱怨着最近无聊和枯燥乏味的生活,那种近乎暴躁的焦躁感几乎要透出纸面,在最后也对你表达了算是关怀的问候.......以及.....对猜到麦考夫肯定在看这封信的冷嘲热讽?
这个叫做夏洛克的男性,给你写信却似乎.....没有给自己的哥哥带上只言片语。
你小心的看了一眼重新低眸看文件的麦考夫,被自己的兄弟这样针对吗?他们的关系不好?
“想念他吗?”麦考夫注意到了你的视线,没有从文件上移开眼眸,非常平淡的问了一句。
........你该怎么回答?
你分辨不出他的语气是喜是怒。
“我要回信吗?”你动作轻细的将信纸折好,顿了一刻,才向他这样反问道。
“.....这取决于你。”麦考夫凝了一下,轻笑了一声,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抬眸看你。
你觉得他的心情似乎变得略微好了起来。
或许,他一开始就没有因为夏洛克的针对而生气,只是对于你对夏洛克寄来的信的反应而有些在乎。
你抿了抿唇,略微的笑了一下,“他好像.....很无聊。”你的语气温和又平淡,你下意识的斟酌了你的语句,使得这并不会显出你对夏洛克的陌生,又能够模糊的掩盖过去。
“总是如此。在没有能够使他兴奋起来的案件的时候。”麦考夫像是很习惯了一样的轻声说,又转了一下眸,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窗前,“夏洛克最近要回伦敦了,明天下午16:45的火车。”
这句话像是对于你之前“要不要回信”的回答,又像是只是这么简单的告诉你这件事。
你怔了一下,因为夏洛克写给你的信里并没有提到这一点,而从他对麦考夫的态度里推断,他也绝不可能主动告诉麦考夫,所以,恐怕是麦考夫用了其他的什么手段得知的,你想了想最近感觉到的,麦考夫的权势与掌控欲。
“那,我们要去接他吗?”你很自然的接下去询问,你的感冒已经好了不少,而且最近的天气也不错。
背对着你的麦考夫似乎静了片刻,才转过身来看向窝在软椅里的你,你的话语使他觉得有趣的轻笑了一下。
“他恐怕不会开心,见到我。”麦考夫用他的英伦腔调如此富有余韵的低沉说道,却似乎没有什么失落,只是预料之中与尽在掌握。
伦敦副本
黑色的风衣,身材削瘦而颀长的卷发男性。
在火车站的人群里,高挑得瞩目,你一眼就看到了他。
男人如鹰眼般锐利的眼睛四扫了一下,他似乎是在观察四周,并且迅速锁定了就站在不远处的你和麦考夫,他的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向你们走来。
他应该就是夏洛克,你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他打招呼,深目鹰钩鼻的英俊青年就首先开口。
“又感冒了?”没有寒暄,在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了你一番之后,他开口就是这样一句,用着非常亲近的语气。
“欸?”你愣了愣,迟疑的转眸望向麦考夫。
“显而易见。”你怔愣的神情落到夏洛克的眼底,他蹙了眉,语速极快的说着,“你没有涂唇膏,按照你的习惯,如果不是时间太赶急着出门,就是你出门前刚刚喝过水,我猜那是为了服药,脸部明显的缺乏血色,没什么精神,你睡了多久?围巾和厚重的大衣,你一般不会在英国难得的晴天里这样穿,我想那是因为.......”
夏洛克的眼眸快速的瞥过站在一旁,一脸平静的拄着黑伞,黑西装笔挺而整洁的麦考夫。某个家伙的过度关怀。
“.....而且你的感冒也应该快好了,嗓音不干哑,证明你这段时间内没有愚蠢的用嘴巴呼吸。”他最后用这种类似熟人间的戏谑的话,做了结尾。
被一个你单方面初次见面的男性这样用推理连环轰炸,虽然知道这个男性应该是和“你”熟悉,你还是觉得有点懵懵的,而且最后还被稍微戏弄了一下,你睁大了眼睛,却没有真的感觉生气,毕竟,你确实会在感冒的时候用嘴巴呼吸.....一开一合的,就像金鱼一样?也许是有点傻吧?
在场的三个人,两位智商过人的福尔摩斯,通过这些在他们看来再明显不过的现象的来推断和获得信息不过是家常便饭,夏洛克只是在解释给你听。
麦考夫没有打断自家弟弟的演绎推理,他用像是看小孩子胡闹一样的包容眼神凝视着夏洛克,当然,这种态度平常在夏洛克看来也许就是一种傲慢。
不过现在夏洛克没有去关注麦考夫,他的注意力还在你的身上,“这是什么表情?你以前不这样的。”夏洛克挑了一下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的观察着你的表情。“不是恼羞成怒,也没有沉默不语。”
“什么让你这么吃惊?我有哪里不一样了?”他微微的迷惑的蹙眉轻声,但是并未深究,而是很快就将这个丢到脑后,夏洛克在你的身侧走着,提起了另一个他挂心的话题,“收到我的信了吗?你不是喜欢读信?”他其实一直觉得短信更方便一些。
“嗯.......”你顿了顿,垂下眼睫,对方这种你还没想好上一个问题,就立即抛出下一个的问话方式让你有些措手不及,也许只是因为他思维太快而造成的说话习惯,但这简直像是一种通过快速提问而使得嫌疑犯编造不出合理的谎言的审讯方式,而且,你发现夏洛克完全只和你交流,无视麦考夫,这其实不好,被这样催促着,你要是表现的慌乱或者反应和以前的“你”太过不同,会显得有些惹人怀疑的古怪。
你侧眸望着夏洛克,与他沉稳的哥哥不同,夏洛克的走路方式更加随性一些,每个步伐都像是踩在轻巧的小提琴曲上,风衣的下摆轻动。“嗯什么?收到了没有?”他说话的方式也异常直接,灰色的眼眸侧望着你。
走在他哥哥身边的那个女孩,在冬日微寒的阳光里显得有些过度的厚厚包裹着的围巾遮住了她大半的脸,长而打卷的黑发散在大衣外面,仅仅露出的黑密的睫毛在瞥他一眼后就很快低垂下来,像是仔细沉思着要怎么回答他一般的安安静静的侧脸,一如他记忆中的阴郁又宁静的气质,还有用他的脚趾头也能想到的,是在他哥哥的要求下而加厚的衣服,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行动笨拙可笑的羊羔,有些慢吞吞的。
“.......收到了呀。”她像是埋怨一样的轻声嘀咕着,就像是儿时的每一次探险和恶作剧,在被他指责她的瞻前顾后和跟不上他的节奏的时候,女孩总是有点委委屈屈的,又顺从极了的这样应着。
“嗯,不错。”至少这次没有被麦考夫拦截,夏洛克想着,他依然记得以前当他发现他的信件屡次被麦考夫拦截的时候,他去质问,得到的答案却是,“她不适合了解这种血腥的案件,但是你的问候我会代替传达。”什么不适合看,这是很有趣很离奇的事情!夏洛克愤愤不平的想着,麦考夫对女孩细致入微的管制,使得他发现的惊奇的连环杀人案件无法与她分享,这让夏洛克怒气飞涨,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本来应该是和他更亲密的女孩突然总是和麦考夫待在一起了,不可否认的些微的嫉妒和像是孩子争夺玩具的霸道想法让他对自己的哥哥更加不满,在这个方面,他顽劣的孩子气更加凸显。
“决定在伦敦定居了吗?”被忽视了很久的麦考夫终于慢悠悠的开口,吸引夏洛克的注意力。
“怎么问我?让你那些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来查不是更好吗?”想到从前的不满,对于和他骨血相融的胞兄,夏洛克想也没想的直接就开口讽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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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旁的你,听到这么冲的话,觉得有些心惊胆战的,你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人敢这么和麦考夫说话,就连那些内阁议员见到麦考夫都是客客气气的,而夏洛克却敢几句话内就顶撞他两三次,比起对麦考夫的态度,你发现夏洛克对你只是略显催促的语气简直是温和的不行。他明显对麦考夫掌握他的行踪的举动很不满。
“我是你的迷宫里的仓鼠吗?”夏洛克转头越过你的肩膀看他,大声讥讽道,兄长的掌控欲已经到了一种他有些厌恶的地步。
“不,你是我的弟弟。”麦考夫阖眸,声音温和而耐心的澄清道,像是已经这么做了无数次。
你看着夏洛克的表情,他明显有些不接受的抗拒意味。
你发现麦考夫对于夏洛克而言,就像是一条随时会引爆他恶劣脾气的导 火索,在火车站的大厅里他们就像是快要吵起来一样,当然大部分时候是夏洛克个人的暴躁和浑身是刺。
麦考夫一直很冷静。当然他的这种冷静使情况更糟,夏洛克看起来更加生气了。
在情况要变得更加无法控制之前,麦考夫将雨伞挂在了手臂上,另一只手挽过你的肩膀,优雅而矜持的英式贵族做派,“先快点回家吧。”他如此低声说道,因为麦考夫的动作,你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夏洛克也不得不跟上来。
在你们一起走出火车站后,麦考夫为你打开了静候在路旁的黑车的车门,你回头,却发现夏洛克站的远远的,一点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不,不可能!”从你疑惑的眼神读出你的意思,夏洛克坚决,而且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乘坐他哥哥,麦考夫的私车,他大步迈开走向另一边,“taxi!”他宁愿打车。
你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的玻璃,望着夏洛克上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向和你们相反的方向驶离,只留下一个车的背影。
“upset?”麦考夫侧眸,看着你凝望着夏洛克的方向的静静的侧脸。
虽然之前就从麦考夫的只言片语里推断过夏洛克的性格,但是真的接触的时候,夏洛克的叛逆和直接还是有些出乎你的预料。至于麦考夫口中的沮丧.....你想那或许是因为,从前“你”和夏洛克的关系应该很好吧?如今的会面却如此的短暂和充满了火.药味。
“我说过了,如果你要和他见面的话,最好你单独去。”麦考夫用着他那低沉的腔调,语气平和的慢条斯理的说着。“我会给你安排司机。”他一点也没有生气。
“.....可是,我希望和你在一起。”你抿了抿唇,回眸看向这个不论怎样被针对,都从始至终的保持着自如而得体神态的优雅的英国男人。
这是你的真心话,每个世界的看护者,同时也都是你的庇护者,他们保护你,即便这与你的意愿相背,也为你解决很多麻烦和问题,对于在异世界里迷茫而无助的你,他们是再可靠和温柔不过的依靠了。
而听到你这样的回答,麦考夫低了低睫,修长的手指在伞柄上敲了敲,他短暂的轻笑了一下。
伦敦副本
他深藏的记忆里有两个小女孩,一个聪明的让人毛骨悚然,另一个........
他的记忆力一直很好,就连十几年前毫不起眼的细节也能记得很清楚。
他记得那年的雪,下得非常的厚重。
也是那一年,他见到了他记忆里的另一个小女孩。
黑发,华裔,干净而且孤僻胆小,因为先前漫长的旅途,强忍疲倦的颤着眼睫,缩在他母亲的臂膀里。
像是一只刚被剪掉翅膀的小鸟,被送到了他的眼前。
“我的一个朋友的......女儿。”那时母亲似乎是这么解释的。
她看起来比夏洛克还要小一些。
弱小的几乎无害。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了。
她的想法,情绪在他看来都近乎透明。明明胆子那么小,却一点也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沉默寡言和孤僻症让她显得不吵闹,像是一只哑掉的夜莺,他知道她不是很聪明,但不开口弥补了她的缺陷,而且她也没有愚蠢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单单是这一点,就已经很难得了。毕竟在那时的他看来,除了家人外,周边的其他人几乎都是愚蠢的难以忍受的,无论是他的同学,还是他的老师。
相处一段时间以后,她开始叫他的名字,“麦考夫?”像是迷惑般的轻声,夜莺鸣叫了一声。在他一个人坐在阶梯上的时候,她在他身侧坐了下来,她的眼睛是黑褐色的,安静而且死寂,那时候他确定他在其中看到了什么,在那一瞬间,她给他的感觉,就像......
.......就像欧洛丝。
回忆至此的时候,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麦考夫的呼吸急了一瞬。
他回忆着那种如电流般窜过他的脊椎的感觉,刺痛感。那是一种直觉。
她威胁到他了。他的本能如此的说着。直觉有时候是太快的,以至于让人无法知道详细过程的思考。
但,在哪里?在哪个方面?
她的身上有他所不能理解的部分,他怎么也弄不明白的部分。可是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部分。
那天下午,在公园里,他第一次和一个“非福尔摩斯”说了那么久的话,而且没有感到非常厌烦,这很神奇。
他试图从她每一个短短的语句里挑出谜题的破绽和解决的开口,却失败了。
她“愚蠢”得恰恰好,正好是人们心目中“adorable”的地步,茫然又安静,垂着眼睫的模样,很多年都没有改变。
他承认这一点,她确实惹人喜欢。
但她若是“聪明”到让人觉得她非常“愚蠢”,这就很可怕了。
他以为自己一直将这份警惕藏在心底。
那时候,夏洛克还是个有些多愁善感的纯真孩子,同样也是一个很好的玩伴。如果没有“红胡子”和马斯格雷夫的庄园纵火事件,她和夏洛克也许还会是感情亲密的玩伴。
说到这里,值得庆幸的是,女孩的身体并不健康,她无法加入男孩们的海盗游戏。夏洛克和她的几次探险和角色扮演游戏都不顺利,在他交到更好的同伴“红胡子”以后,就冷落了女孩........欧洛丝嫉妒的目标变成了“红胡子”,而不是她。
他可以感觉到,他的小妹妹欧洛丝对她的态度处于一种微妙的动态中,对她的嫉妒心还没有强烈到要杀死她,对她的喜爱也不足以让她缠着她或者呵护她。
这种动态不知是由于高智商的欧洛丝本身情绪的变幻莫测,还是由于女孩引起的。他记得很清楚,在他某次因为英国政府的需要而不得不尝试着运用欧洛丝的天赋,在那场隔着玻璃的三英尺之外的谈话中。
尤尼卡。欧洛丝背对着他突然念出了这个名字,也许是感觉到了他一瞬间身躯紧绷的紧张,她笑了一下。
麦考夫反应过来以后,迅速的蹙眉,并且让自己的脊背微微放松下来,他低下眸看着自己拄着黑伞的手背,神情陷入沉思。
“you care about her,mycroft. you care so much. ”欧洛丝并不是贴心温柔的女孩,即使她的声音很轻柔,她的话中的含义依旧就像是一把刀,直接的切入重点,剜出当事人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血淋淋真相,不管当事人是否接受得了,或者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关心她,麦考夫。那么的关心她。]
欧洛丝擅长动摇人心,并且由此来操控对方,他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对此有所防备。“你的圣诞礼物,小提琴,会有专门的人员送过来给你。”他并不打算被他的妹妹牵着鼻子走。
而在他要离开欧洛丝的囚牢的时候,“she is the murderer,she is going to kill. ”他听见欧洛丝吟语般的轻声说着。
[她是谋杀者,她就要去杀死什么了。]
欧洛丝的声音在他脑海里萦绕。还有女孩在午后公园里,那双望着他的黑褐色的寂静眼瞳。他迟迟难以忘怀。
可是,他依然记得公园中,“我希望和你在一起。”女孩轻声的,笃定的,带着些微的忐忑不安的咬唇音的话语。“这是请求.....拜托。”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胖子。观影室里,麦考夫吸了一口香烟,氤氲的烟遮掩了他的神情,他偶尔会用低焦油的烟来放松一下自己,同时也有助于他的思考。
不是夏洛克,而是他。欧洛丝恐吓她了吗?
那时候,麦考夫的结论是这个,他皱了皱眉。
原本他没有将这种孩子气的希冀放在心上,可是女孩却开始认真的为之努力了。
小学、中学、大学.......女孩的岁数比他小不少,但她总是追寻着他的脚步,他的母校也成为她的母校。
比起他的功能型反社会人格的弟弟和智商高到无人能及的妹妹,女孩要省心的多,不得不说,她的一举一动都柔软而使人放松。
她真的陪在了他的身边,纤细的手指会替他打上领带,黑褐的眼眸会安静的凝视着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女孩的举动在他眼底已经没有了任何警惕的必要,无论是下雪天还是雨天,晴天,当她安安静静的走在他的身侧,蜷在壁炉旁的软椅里昏昏欲睡,女孩就这么生活在他伞影的遮蔽之下,他发现自己为此感到愉快。
那么现在,她会像夏洛克一样拼命试图从他掌心和保护下逃离吗?
在一片漆黑的观影室里,麦考夫突然想象了一下这个可能。
不,不会的。
麦考夫捻灭了香烟,阖眸笑了笑。
希望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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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一下这次的身份设定。
在车上码字很难受,又想着很久没更新了,所以先更一章短一点的。之后放假了可能会更新的快一点。
伦敦副本
[小心你自己。]
你在书的一页上看到这样一句话。
人在世上,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
你在原本的世界里也经常听到这样类似的说法,通常会在高考前学校张贴的横幅上,本意应该是说,人要与自身本能的懒惰和懈怠时刻作斗争。
不过,对于你来说,这个问题有截然不同的理解。
从小到大,给你带来最大痛苦的,的确就是“你自己”。
这痛苦并非幻想,也并非无病自扰,而是切实的疼痛感和真实的死亡。
你记得冰锥没入心脏的冰凉,弹片割开喉咙的疼痛,坠下高楼的无所依靠,还有腥血涌出口鼻捂也捂不住的感觉,你甚至触碰过上古的诅咒,被腐蚀之箭射穿过胸口,被虚空魔法撕裂过身体。
有很多时候,死亡并不是你主动追寻的,而是它随影而来。
所以,你至少要保留选择死亡方式的权利。
第一次自杀的时候,你是这么想的。
有着希腊神话中金羊毛般纤细的金发,跪在地上哭着哀求你,叫着姐姐的那个小少年。
尚且幼小的面容已经显出未来的清秀美丽,他绝望的看着你手上的餐刀,不敢上前一步。
听到他的呼喊,那时候,正处于最仇恨世界,最怨恨自己身上这种能力的时期的你歪头想了一会。
“我不是你姐姐,你去别的地方找你的姐姐吧。”你认真的回答道。
然后你一直抵在脖子上的明亮餐刀就用力的划了下去,鲜血迅速的涌了出来,几乎是喷洒状的溅射到了你的身前昂贵的红色羊绒地毯上。
“不要!!!姐姐!!!不要让我一个人!!!!!”少年仰头,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用力推开一众佣人,满脸泪水崩溃的尖叫的样子在你视线里迅速变得模糊。
..........他的尖叫实在是太刺耳了。
对了,你记得你倒下的时候,看见的也是窗户外那阴晦的英国的天空,好像要下雨了的样子。
你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温温热热的液体不断的落到你的脸上。
耳边萦绕着少年像是世界崩塌般的哀嚎哭叫。
这也许是你不喜欢英国的原因之一吧,下雨天,会让你感觉像是参加自己的葬礼一样。
你窝在沙发里,合上了书籍。
淅淅沥沥的雨水不停歇的打在窗玻璃上的声音。
“请帮忙拉一下窗帘好吗?”你侧头轻声对候在一边的女佣说道。
麦考夫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的,他其实很忙,有时候英国政府会有一些他必须参与而又不允许带家眷的机密会议。
这些时候就是你得以喘息的时机。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麦考夫的嘱咐,当他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别墅里的女佣总会在你身侧看着你。
但是,比起拥有敏锐的可怕直觉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力的麦考夫,在女佣的眼底下做些手脚要容易的多。
你望着女佣的背影,手掌从沙发的间隙滑了进去,你知道沙发垫子一般是一星期清理一次,你的手指触碰到了餐巾纸叠成的柔软小纸包。
在女佣转过身来的时候,你不动声色的坐好,将纸包藏在手心里,你攥紧手掌,在柔软的纸巾中,凸出了几颗硬质的药丸。
阿司匹林。
“可以喝一点酒吗?”你垂下睫轻声问。“有一点冷。”你这样解释着,对女佣轻轻的笑了笑。
女佣似乎迟疑了一下,才微微点了点头,她向你鞠了一躬,向门外走去。
在门阖上的一瞬间,你停了一会,听到女佣下楼时的脚步声,你才将餐巾纸里的阿司匹林全部取出来,这是这几天你在应服的感冒药中存下来的。
其实,这种食物或者药品毒性导致的死亡你并不太喜欢,因为这些死亡通常漫长而且痛苦。
但在麦考夫的看护下,你基本没有接触到枪支或者急性毒.药的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只能选择药物,不论是什么药物,超出用药量或者与相克的食物一起服用的话,就会变得不安全。
你并不确定这是否达到了阿司匹林用药过度的致死量,所以你打算用一些酒精来加剧阿司匹林的不良反应。
胃出血、粘膜损伤、凝血障碍.......
虽然以前食物中毒时,那种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感觉让你印象深刻,但你觉得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当然,如果这个世界的你有些小首饰的话,吞金自杀......你还是愿意再试一次的。
一口把阿司匹林全部吞下去以后,你皱了皱眉,喝了几口水,觉得嘴里还是有些苦涩。
你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等了一会,还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你的这幅身体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到大吃药太多,抗药性还挺好的。
你抿着唇,将餐巾纸沾水弄湿,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销毁证据,这样以后就算找到餐巾纸,也难以分析出上面有阿司匹林的粉末。
你可能还是需要喝一些酒,来辅助阿司匹林损害你的胃粘膜。但是,女佣还没回来吗?你这样想着,起身正准备去开门问问。
“要喝酒吗?”
你突然听到门口传来麦考夫的声音,他今天这么快回来吗?你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女佣为什么半天没有回来,应该是向他汇报了你今天的情况。
走入书房的麦考夫一边解开袖扣、脱掉外套扔到桌上,一边转身向你问道,他的手向后撑住了桌沿。
你以前应该是滴酒不沾的,你抿了抿唇,在麦考夫平淡的注视下,感到些微的窒息,在他面前,撒谎是很困难的,你缓缓的调整了一下呼吸,“我已经成年了。”
像是女孩子嗔怪的提醒,你眨了一下眼睛,注视着麦考夫,你轻微的笑了笑。
“..........是吗?”听到你的回答,麦考夫沉吟了很久,才似乎很微的笑了一下,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睫低阖着,像是正注视着你身侧的手似的,他抬起眸来。
“给我看看你的左手。”他突然这么说,英式的语调优雅而缓慢,麦考夫轻微的动了一下领口,再向你摊开手掌,示意你伸手。
他发现什么了?有时候,太过聪明的人,聪明到超乎你的理解的人,你会担心你想要遮掩的东西在他们面前展露无遗。
尽管你在控制,但你的呼吸在听到麦考夫如此突然的要求时,还是短暂的滞了滞,你下意识的蜷握了一下左手,忍住了向后退的想法。
你没有马上伸手,虽然你知道,这个时候迟疑的越久,越容易引起怀疑。
麦考夫侧眸望着你,目光不慌不忙。
你略显迷茫的嗯了一声,才伸出手去搭在了他的掌心,麦考夫将你的手指握紧。
“.....湿的?”他顿了片刻开口,手指缓慢的触摸了一下你的指尖,像是感受那种湿润一样的。
麦考夫脸上露出的沉思的神情,还有他的手指缓慢的抚拭都让你觉得毛骨悚然。
该怎么解释呢?在英国阴冷的天气里,你也并没有出手汗的毛病,麦考夫肯定是了解的,坐在壁炉旁,就算是洗过手,也会在一两分钟内很快干掉。
“刚刚不小心弄翻了茶杯。”你轻声解释道。不然在女佣离开后的十分钟内,无缘无故的伸手进茶杯里沾水,这个行为也太奇怪了吧?你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有任何移往那个放着湿纸团的垃圾桶的趋势。
麦考夫侧眸,像是注视着不懂事的孩子一般的听完了你的说辞。
茶几上没有任何水渍或者擦干后的痕迹。
如此拙劣的谎言,让他隐含责怪似的轻笑了一下,低而悦耳的笑声,像是山风抚过松林。
他像是完全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的心脏顿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有些不安的紧张,你身上细微的痕迹可能已经足以让麦考夫在思维宫殿里构造联想出你在女佣离开的这短短的时间内的所有举动。
但是你觉得,也许还不足以让他得知你服下了过量药物的事情。不然,麦考夫应该不会这么冷静。
你觉得放心了一点,却还依旧眼睫微颤的小心望着他。
“为什么想喝酒?”麦考夫问了第二个问题。
如果你不是傻得过头,就应该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给他提供更多信息了。
“没有......不喝了。”你鼓了鼓脸小声道,你决定这次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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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以证清白,只是麦哥难搞....
伦敦副本
[这次的谜题,对你而言太难了是吗?]
深夜昏暗的房间里,你的手机嗡响一声,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
刺眼的手机屏幕灯光,看清楚短信的内容后,你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你从床上坐起来,按了几下按键,发信人显示未知。
充满了神秘气息的、没有署名的短信。
[谜题]指的是什么?而且从发信人的口吻来看,这似乎不是第一次通信,又是什么你不知道的人?这个世界的“你”人际圈还挺广的呢,比起其他世界的而言。
你拿着手机,又窝进了温暖柔软的被褥里。
还是说,只是恶作剧什么的?
出于警惕心和不了解对面的情况,你不敢贸然的回复。
.......不用管他也没关系吧?
你想了想,手指微动,迅速删掉了这条短信。
然后把手机关机,丢到了床头柜上。
被子一拉,你冷静的准备继续睡觉。
第二天,天亮以后,坐着麦考夫的私车,贝克街门牌号为221b的公寓,你和麦考夫一起拜访了夏洛克。
当然,你觉得这并不是出于兄弟情深的温情探望,不然你们应该在几个月前,夏洛克刚刚乔迁入住在这个公寓的时候就上门拜访才对。
麦考夫似乎是因为一些国家机密的失窃和自杀的政府议员而来求助于夏洛克,当然,夏洛克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这对兄弟的关系弄得如此僵硬,不知是不是因为天生的高智商,再加上由此导致的兄弟两个相似的自傲性格。
智商出众的孩子从小就会想很多,因为他们总会擅长发现很多大人自身也未察觉的偏袒和自私,这些孩子更加敏感多思,也更难以全心的相信别人。
洛基是个很好的例子,你看着对峙的麦考夫和夏洛克,突然想起那个有着冷绿眼眸,神情傲慢又脆弱的诡计之神,因为从小从周边的人那里感觉到的不公正对待,滋生出了无尽的怨恨与野心。
“为什么是索尔?”
你的记忆中,在你和洛基少有的平和的相处时光里,他曾经倚在窗台边,一时兴起的拿过你手上的诗集,轻声为你念上面的英文诗的时候,突然戛然而止,然后语气平静的这样问了一句。
你模糊的记得,那段诗歌颂阳光、花和狮子、勇敢的男孩之类的......也许它促使洛基有了什么联想,你清晰的记得他的言语中透出的那对于兄长隐含的嫉恨,深深的缠裹在他的骨髓之中。
当时,你对于洛基这种感情的产生原因,理解为是由于他和索尔从小性格和感受的太过不同。
那么.....如果是两个洛基作为兄弟的话,他们会互相理解,彼此友爱........吗?你想象了一下那种情景,好像不太可能........
这大概就是麦考夫和夏洛克的情况吧?但又有些不同,作为兄长,麦考夫要更加成熟稳重一些,你偶尔有听见麦考夫的下属来向他汇报夏洛克近期的情况,对于夏洛克,麦考夫的态度并不是厌烦,而是有些关怀过头。
他担心夏洛克,你觉得他的这种担心甚至不亚于对你,虽然夏洛克不一定领情,你了解到夏洛克在做侦探,他运用着当初在车站见你时使用的演绎法,解决了无数警方无从下手的案件,你浏览过某个专门记录夏洛克解决了的案件的博客,报纸上也将他们称为是“帽子侠和罗宾”、“网络侦探二人组”什么的。
嗯.....你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帽子侠和罗宾....是什么呀?你看到报纸上的这种比喻,这个梗是源于什么你没看过的电影吗?你只知道鸭子侦探和维勒.......你忍不住分心想道,但是你起码得知了夏洛克现在办案时有了一个助手,而不是单枪匹马的作战,他交了个朋友,你觉得挺好的。
棕发褐眸的男性在这时开门进来,外表看起来普通而温和,他在抬眸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你们时,有点吃惊的皱了一下眉头。
“噢,这是......家庭聚会还是什么?”
“不,这是不速之客,约翰。”在和麦考夫的对话中已经沉默很久的夏洛克快速回答。
麦考夫握着伞柄,低头微笑了一下,他回头望向门口的男性,声音温和而不慌不忙,“早上好,约翰。”表现得简直像是公寓的主人。
“.......你好?”你也回头有些犹豫的打了声招呼,你知道他大概是报纸里写到的“罗宾”,夏洛克的助手,你侧眸望着他,你有时候真希望你也有夏洛克和麦考夫那种观察力,这样你就能马上得知对面的人有过怎么样的经历,是怎样的人了。
“噢。”约翰看着你却突然皱了一下眉毛,“你是......尤尼卡吗?”
你愣了一下,还没有看穿对方,就反而被对方叫出了名字,你有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被陌生人叫出名字让你有些感觉异样,你属于那种对自己的名字很敏感的人。
“夏洛克提起过你........”这个气质温和的男性解释道,他快速的瞥过夏洛克,“......偶尔。”看着夏洛克的神情,他像是有些无奈的撇了一下眉毛,轻咳了一声的补充。“真的。”
他像是还想欲盖弥彰的再解释些什么,你迷惑的皱眉。
而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的抵着唇的夏洛克,便在这时很快抬起头,“约翰。”他看了华生一眼,又转眸向你。
“这是我的新室友,约翰.华生,很明显和他有过一段秘密谈话并且仔细调查过他的身份以及从小到大经历的某个人并没有告诉过你这些事情。”
夏洛克说话的语速还是很快,几乎是一口气不断的把所有话全部说完了。
而夏洛克话中的信息,你则是顿了一下的才全部消化理解,虽然你并不介意麦考夫瞒着你什么,也不觉得夏洛克的室友的信息是你必须了解的事情,但你还是用询问的眼神望向麦考夫。
“这不是特别必要。”麦考夫对着夏洛克微笑道,也是向你解释。
“哈,独占欲。”夏洛克从指隙里感慨般的低咒道,他恢复了之前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姿势。
你听见了......对于每个“你”对看护者的重要性你从来不怀疑,也都有所准备,因此听到这样的话,你也不意外,只是稍显的局促了一点点。
值得庆幸的是,在座的其他男士对女性都还算是绅士,没有要将这个尴尬部分的揪着不放的意思,你保持着沉默,话题很快重新回到了麦考夫对夏洛克的委托上面。
“这是国家大事。”麦考夫强调了一遍,你知道麦考夫的性格喜静,更喜欢坐着工作,具体的实践和验证的工作都直接丢给下属,而侦探工作要求现场调查,另外,麦考夫最近也挺忙的,这就是为什么他需要求助于自己的兄弟的原因。
而夏洛克的回答是,“不。我说过很多次。”
“我现在再说一次。”夏洛克歪头露出了虚假而夸张的笑容,“不 。”他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不见,并且表现出了异常孩子气的毫不掩饰的送客意向。
“好好考虑一下。我认为你会感兴趣的,夏洛克。”最后麦考夫起身将文件夹放在了桌子上,温和的慢条斯理的说着。夏洛克的反应一直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跟在麦考夫的身后。“再见,夏洛克。”你温和的轻声说,夏洛克没有抬眸看你。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原本的“你”和夏洛克是如何相处的,但是不妨碍你感觉到你们之间逐渐的愈加生疏,夏洛克现在对你的告别都没有什么反应,当然,也有可能是由于麦考夫在,或者是夏洛克原本就异常自我的性格。
“再见,华生先生。”你和门口的华生擦身而过的时候,也轻声的说道。
对于女士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华生抿了抿唇,态度友善的点了点头。
你也回应的抿了一下唇角,眼眸再次回瞥过房间里的夏洛克。
“夏洛克会帮忙吗?”你走下阶梯,侧头问身边的麦考夫,夏洛克的冷淡并没有让你心情低落或者是怎么样,你只是恰当的表现出了应有的关心。
“噢,他会的。”麦考夫的脸上浮起笑容,启唇温声道。“他不会错过任何有趣的谜题。”
[谜题]
你的思绪顿了一下,你不知道该不该和麦考夫说一下昨晚你收到的那条奇怪的短信。
伦敦副本
你从来不擅长解密,也不是很喜欢动脑的活动,你不是以解决难题为乐的那类人,穿越到每个世界以后必须的伪装和对看护者的试探与察言观色已经够让你伤脑筋了。
你才不要解什么谜题呢!
你这样气鼓鼓的想着,用铅笔在报纸背面的数独方格上戳来戳去,对于那条莫名的短信,有些迟钝的越想越怒。
你最终还是没有将短信的事情告诉麦考夫,而是自己闷在心里。这并不是因为你想要隐瞒什么,而是你不希望引起注意,况且,如果要是查下去,查出了这个世界的“你”和对方曾经的通信记录,你相信麦考夫绝对有这个能力,你该怎么解释?那简直是自找麻烦啊........
另一方面,虽然你不认为这条短信,或者发短信的人,有能力真的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但隐藏在暗处的东西总是使人不安。
因此,你最近正在有意识的训练着自己解谜的思维能力,但是却悲伤地再一次发现你似乎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在做什么?”麦考夫从桌上的文件中抬眸,放下手中的笔,微微抬颌的望着你。
“啊,没有什么。”你回过神,马上伸手捂住了报纸上自己刚刚填了几个空格的数独游戏。
见你的反应有些慌张,麦考夫轻凝了一声,就起身走了过来,修长而笔直的黑西装在你面前微微弯腰,便从你按着的手下抽走了报纸。
麦考夫的举手投足向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势味道,你望着他微微低眸,像是审阅文件一般的看着报纸背面的数独游戏的神情。
这个对你而言很困难的数独,在他看来,应该是小学生......不,应该是学龄前儿童的水平吧?
上面你还涂涂改改了好几次,你叹了口气,觉得特别的不好意思。
你趴在桌子上放弃挣扎。
你在解密游戏方面向来没有什么天赋。不论是密室逃脱、文字数独、还是侦探案件......你掰着手指数。
麦考夫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你这丧气的模样,笑了笑。
“不是做的挺好的吗?”麦考夫用着他独有的慢而优雅的语调缓缓道。
你觉得他“做的挺好”的标准简直太宽容了。
“你就快得出答案了。”麦考夫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又有些专注的看着你在方格上的铅笔痕迹,像是在脑海里慢慢描绘出了你的思考过程,他勾了勾唇角。
“诶是吗!”你一下子从桌子上撑起身子,眼睛亮晶晶的反问。
你都不知道原来你离正确答案已经很接近了吗?!你觉得有点高兴。
“嗯,是的。”麦考夫凝望着你的笑脸,轻声道,他将数独游戏还给了你,脸上也不自知般的露出了很微的笑意。
你还以为他会很看不起你呢!被呵护的感觉总是会让人心生柔软与快乐,你也不例外。
被鼓励了以后,你再次充满了信心,兴致勃勃的继续在报纸上圈画着。
麦考夫撑着桌子,在你身边看着你斗志高昂的低头算题的模样。
“无聊吗?”半晌,麦考夫这样温声道。
总是半强制的让少女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办公,参加会议,做这些她完全不了解的事情,他知道他这样做不太合适。
像她这样年龄的女孩子,应该多交一些朋友,适当的接触接触外界,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他偶尔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不是一天到晚全部的活动都和他有关。
他不喜欢事物脱离控制,但他的掌控欲还没有病态到这种程度。他和少女如今的关系也是在当初他的默许与潜意识的控制之下形成的。
虽然不希望她像夏洛克那样太过叛逆和不服从安排,但少女太过乖顺柔和的性格也有些让人担心。
说到底,他其实很少严肃的想过少女和他的关系,或者说,是他有意识的避免去想他们的关系,该说是无血缘的兄妹吗?还是别的什么?
麦考夫微微低眸,开口道,“想去哪里玩吗?”他抚摸着少女头顶冰凉的黑发。
稍微离开我一些吧。
他如此的想着,低阖眼眸。难得的分不清自己心中翻腾的情绪。
就像是站在雪地里的孩子,望着掌心里翅膀已然痊愈的小鸟,违心的说着希望她飞走,又不打算解掉她足腕上的细线。
“嗯......?”少女发出了柔软的鼻音,有点疑惑的模样,“你最近有空?”你从报纸上抬眸望向他。
你话语里的理所当然让麦考夫顿了一秒,睁开眼睛重新凝望着你,他轻笑出了声。
“不。”麦考夫回到了桌案前,翻看着下属刚刚送达的紧急的文件,“夏洛克可以陪你,他和他的小朋友,你之前见过面的。而且很快就是圣诞节了。”
“嗯......”你沉吟了半晌,把注意力放在了后面那句上面,“那我要和你一起过圣诞节呀,你有没有空。”
因为心情变好,你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点甜柔柔的。
你的记忆里,圣诞节的印象大概就是,金灿灿的灯光、飘落的雪花、槲寄生以及圣诞树。但对于西方人来说,圣诞节是个与家人共度的节日吧,你不希望麦考夫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
“别撒娇了。”麦考夫静了一会,才轻微的侧眸,如此有些责备般的说道,他的声音透着低沉的柔和。
你抿唇看着他,没有再说话,轻轻的微笑起来。
麦考夫灰银色的眼瞳望着你,透出一种奇异的近乎审视的温柔。
“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你认真的问,暂时把报纸卷起来收在了一边。
你好久没有在其他的世界里过圣诞节了,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你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时间来着?你的眼眸逐渐有些恍惚的出神起来。
“随便什么。”麦考夫伸出手整理了一下你的鬓角,语气显得颇为温和平静。
你觉得你们现在的气氛很好。麦考夫一贯冷静而自制,你很少在他身上看到过什么明显的感情波动,即便是在对待你,所以很多时候,你都不怎么敢在他面前有什么逾越的举动。
而且,你对看护者的感情发展一向是顺其自然,你尽量不表现出任何的疏远而伤害到他们,也不显出过度的黏腻撩拨,但在你活着的这段时间里,你还是很希望能和看护者好好相处的。
“那我就随便选啦?”你侧头,蹭了蹭他在你颊边的手掌,表现出些许的依赖来,你听到麦考夫低笑了一声。
不要飞远。你不知道他正想着全然不相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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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肝完了,准备回来更新
伦敦副本
麦考夫的控制欲和手段,你在这段和他共处的时间里也大致心里有了底。
他所说的,让你出去散散心。
其实就是仅限于你在他能够掌控的范围里,在司机和随时随地可以向他汇报情况的女性下属的陪伴下,逛逛街、喝喝咖啡、再抽空拜访一下夏洛克。
这种堪称监控级别的保护,而你所苦恼的并不是不自由本身,而是在这样的监控下,你能做的事情其实很少。
你象征性的逛了一圈商场,没有找到什么特别合眼的礼物。
虽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你的吃穿用度原本就是全来自麦考夫,买圣诞礼物花费的钱当然也是,但挑选的时候,还是要用心一些。
送男性的礼物,尤其是麦考夫这样的,什么比较合适呢?你想着他平时的喜好,麦考夫的性格一贯低调,别墅里的瓷杯和餐具又都颇为讲究精巧。
但感觉麦考夫并不热衷奢侈品的样子,你只能从他的衣着上入手,领带?西装?......领带吧?不容易出错,又属于有些亲密的礼物,你抿了抿唇的想着,不过距离圣诞节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你抬眼时,突然和你自己映在商店玻璃上的平静得毫无波澜的眼瞳对上。
.......如果有送出去的机会的话。
你低了低睫,又将手上的领带慢慢放了下来,走出了琳琅满目的商店,坐上了候在外面的黑车。
如果可以,你其实没打算去找夏洛克。
你平静的呼出一口气,你只想在一个寂静无人的地方匆匆的结束你自己的生命,现在好不容易有能从麦考夫身边离开的机会。
可是这没有那么容易。
你看了一眼坐在你身侧,低着头在手机上不断打字的女性。
你总感觉她有点像特工什么的........
你抿了抿唇,对司机轻声开口,“请去贝克街。”你下意识的撩了一下落到耳边的发丝,然后在眼眸扫过视线死角的瞬间顿了顿手指。
你迷惑的直身向窗外看去,刚刚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有点熟悉,你想起在今天早上的咖啡店里,那个和你擦身而过,碰撞了你的肩膀的青年。
“抱歉。”你记得那厮磨过你的耳边的声音,轻柔得有些异样,透着近乎诡谲的味道,像是深入你的骨髓里的抚摸,青年从帽檐下露出的目光将你由上至下的扫视一遍,柔和又兴味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但......又似乎就只是很普通的那么笑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
刚刚那个车窗外的身影很像,虽然,衣服已经不一样了。
你有点不舒服的皱了一下眉,诡异的感觉泛了起来,他跟踪你?还是说,只是你太敏感了,也许并不是同一个人。
像是被利齿抵着后背的发凉感,让你比平日更加的沉默安静,直到车停下,你的肩膀才缓缓的放松下来。
贝克街221b。
上次和麦考夫一起来过,这次你敲响门扉,下来开门的房东哈德森太太略微吃惊了一下,便马上将你迎了进去,“噢,外面很冷,快进来,亲爱的。”
这个外表和蔼温柔的英伦老太太给你的感觉很亲切,絮絮叨叨的,却一点也不烦人,在你局促的正要开口说明来意的时候,她已经轻推着你的背,“夏洛克在楼上,他发了一早上脾气了.......”
哈德森太太这样一边进屋,一边的抱怨着,在你摸着扶手上楼的时候,又扭头问你要不要喝茶。
“啊,谢谢,不用了。”你连忙摇摇头,顺着狭小的楼梯向上走去。
你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小提琴声,从未掩实的门缝中传来,你伸手去推开。
黑色的修长的身影,背对着门口,面朝窗外的拉着小提琴,门轻微的开启声没有使他的手臂停下来。
“约翰?”夏洛克的声音响起,像是很寻常的习惯性的叫了一声,他没有回头。
你怔了一下,想否认一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夏洛克在叫出口没多久,就像是自己感觉到不对,他回头瞥过门口,就看见静静站在门口的你。
你感觉到他在那一瞬间皱了一下眉,然后快速的抬眼,越过你看了看你的身后。
“夏洛克。”你试探的,轻声的叫了他一声,又连忙补充道,“我一个人来的,麦考夫没来。”
“哦,是吗?”夏洛克挑了一下眉,把小提琴搭回了肩上,“好消息。”你看着他再次背过身去,悠然的继续拉起小提琴。
你可以感觉到,他没有任何要赶你出去的意思。
因此,你犹豫了一下,便跨过地板上乱扔乱堆的书籍,坐到了椅子上。但你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和夏洛克交流相处,这是一个问题。
“不要坐那张椅子。”在你刚刚坐下的时候,你就听见根本没有回头的夏洛克这样说道,你愣了一下。
“除非你有什么案件要委托我。”不知道是不是乐器的声音不合心意,夏洛克调了调小提琴的琴弦。
你没有站起身,而是沉吟了一下再问他,“什么都能解决吗?”你的确在华生医生的博客上看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案件,夏洛克的工作室,贝克街221b也是因此出名的。
夏洛克一下子放下了小提琴,“那是当然,我可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他回头看你,自负又高傲至极的一字一顿,理所当然极了。
你有点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因为你感觉到你们之间的紧绷缄默的气氛在这时骤然一松,室内变得有些温和的轻松起来,你一下子找到了那种相处的感觉。
“要我证明它吗?”夏洛克将小提琴放到一边,风衣一扬,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他的右脚,敏锐的灰瞳将你从头到脚的审视了一遍,像是马上就要开口推理。
你清晰的记得那些字字都是致命的准确,如同毒液般快速喷撒的话语,为了不羞耻的从他口中听到你从早晨出门到现在的所有活动,你只能急切的制止了他,“不用了!”。
夏洛克正要开口,就被你堵了回去,他看起来像是有点意兴阑珊。
你已经知道他有多厉害了,之前在警署部门,你就看到过他将一个对他颇有微词的探员怼的哑口无言,还将对方婚后出轨的证据都当面说了出来。
“我已经知道了。”你像是妥协般的笑道,你当然“应该”了解他,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你的眼眸转向了一旁的桌子上的灰色帽子,转移开了话题。
“这个是?”你将它拿起,拨弄了一下上面的双帽檐,你见过夏洛克在报纸上被拍下的侧脸,就是在这顶帽子的遮掩下。
“猎鹿帽?”你问他,你觉得夏洛克戴起帽子来还挺有点正经的侦探气质的,你还考虑过他的圣诞礼物要不要送帽子。
“忘了它吧,蠢透了。”而夏洛克只瞥了一眼,就不知为何的略显嫌弃的说。
“嗯,好吧。”既然他不喜欢,你就只好把帽子叠好,放回原处,你看着他卷卷的,有点不羁的那头黑发,觉得它们就这样露在外面也挺好的。
就像是毛躁的,又很可爱,有魅力的黑色皮毛的猎犬。虽然用可爱来形容男性,十有八九不会被男性本人接受。
你突然回忆起,麦考夫的办公室的书架里压着的一张照片,野营的草地上,两个男孩,还有.....年幼的你.......
你专注的看着其中的一个男孩,从他稚嫩的眉眼,到他微蜷而柔软的棕金色头发,不难辨别出这是年幼的夏洛克。
年幼的夏洛克是真的很可爱,头发还是深金色的,你托着下巴想,是怎么长成现在这副毒舌又孤傲,不顾他人想法的样子的呢?
也是那时候,你知道,这个世界的你,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在福尔摩斯家寄宿了一段时间。
而另外一个.....看起来孤僻又沉默的微胖男孩,你抚摸过他的手指有些迟疑,是麦考夫?
那时,你咬了咬唇,回头看向正脱掉外套搭在椅背上的麦考夫,白色的衬衫贴合在他的脊背和肩膀上,别说是肥胖,现在的麦考夫甚至看起来有些消瘦。
他拧弄着衬衫衣袖上的纽扣,向你转过头来,看着正拿着相片,眼眸专注的看着他的你。
“在怀念过去吗?”麦考夫顿了片刻,一贯傲慢的腔调变得有些温和。
“.......嗯。”你应了一声,将照片放回了书架的里面,“改变很大。”你有些发自内心的感慨。
那时的麦考夫不知是对你的感慨有什么联想,从鼻腔里慢悠悠的哼了一声。
而现在,你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夏洛克,这对有些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兄弟,也如此的低声道,“夏洛克,你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就像是在解释这段时间你对他的冷淡一样。
夏洛克皱了一下眉,像是审视着一个很稀奇的事物一样的斜瞥着你,“那是当然的,我在成长发育,心理和生理上都是。所以?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个的?”
他完全没有往其他的方面联想的意思,夏洛克话中的理所当然让你笑了起来,“心理上也是吗?”
你觉得夏洛克的性格还像个孩子,喜欢无所顾忌的卖弄和炫耀自己的高智商,一点也没有谦逊低调的意思,这也许就是他和麦考夫最不相同的一处了。
他丝毫不在乎惹怒身边的人。但夏洛克的情商很低吗?他不能理解他人的情绪和心情吗?不,也许他只是不在乎。
但更加自我的人,也很好,至少他们知道自己所追求的,想要的,而不会被其他繁杂的没有必要的事物干扰分心。
你看着夏洛克,最终还是温柔的笑了笑。
虽然接触的次数不多,但夏洛克可以说是你遇到过的,性格别扭的数一数二的人了。但,你一点也不讨厌这样的人。
你看着夏洛克坐在沙发上,将小提琴搭上肩膀,就这么很自然的在你面前百无聊赖的断断续续的拉着。
而且他小提琴拉得也挺好听的。
你浮起了微笑,出乎意料的,在和这样智商卓绝,你又不熟悉的人独处时,你居然没有非常紧张的害怕露馅的感觉,甚至比麦考夫还要轻松一些,也许是因为夏洛克没有刻意的施加给你任何压力。
所以他其实,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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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准备进入尾声了...
之前电脑里的存稿被我不小心删掉了,心态崩了一段时间,晚上才凭着记忆再码了一遍,不然可以早点更....
伦敦副本
你在夏洛克那里待到了傍晚,回到别墅,你推开门,发现没有开灯。
整个别墅内部昏黑一片,英式的装潢风格在黑暗里显得空旷又寂寥。
你怔了一下,按开手边的开关,昏黄温暖的灯光才充斥了室内,这几个月来一直熟悉的家具摆设映入你的眼底。
女佣和管家似乎都不在。
你有点迟疑的将随身的包放在了玄关的柜台上,无声的在厨房和客厅里转了转。
........麦考夫在家里吗?你的眼瞳在厨房的刀具上一晃而过,情不自禁的这样想着。
你没有忘记你做出了类似要一起过圣诞节的承诺,但那只是......虽然不能说你不是发自内心的,可是,你也想早点回家呀?
你都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你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在被洛基的魔法影响的情况下,在其它世界滞留超过五六个月.......
你的手指在厨房的洗手台边缘,哒哒的轻轻敲击着,你用另一只手打开水龙头,又关上,难以自控的在脑内缓缓的想像出你的鲜血像是这些水一样通过排水口流入下水道管子的情景。
你就这样魔怔似的盯了一会大理石的洗手台。
然而,你却在伸手去拿刀具的时候,突然想起,你是坐麦考夫的私车回来的,他的司机和下属真是敬业,甚至在你打电话表示他们不用在公寓楼下等着,可以先离开的情况下,依旧在你刚迈出贝克街221b的公寓门的五分钟内,停在了你的身侧。
你怀疑麦考夫应该给了他们这一片街区的监控摄像头的管理和控制权。
那么,如果麦考夫要求他们时时向他汇报你的情况的话,他应该已经知道你回家了。
麦考夫有别墅里所有房间的钥匙,密室自杀难以生效。但如果他正在第欧根俱乐部,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处理事务,那么你的时间就是充足的,你现在只要确认他在不在家里。
这样想着,你推开书房的门,他整齐的堆满了文件的书桌前没有人。
你想了一会,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你站在一扇紧闭的门前,轻而缓缓的拧开门把,黑暗的室内,放映机微白的灯光,陈旧的影片正在放映着。
还有那个靠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你说不清划过你心上的感觉,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感到沮丧。
你安静的默默站在后面看了他一会,黑白的电影里,俊俏的男性和性感美丽的女人的对手戏,却更像情人呢喃的窃窃私语。
你调整了一下你的心绪,才慢慢的靠近了并没有回头,像是对你的到来一无所觉的麦考夫。
“或许我可以密切的监视你。”电影里的男人□□到这一句。你听到麦考夫也毫无迟滞的同步念出,用他大提琴般低沉轻柔的嗓音。
他的声音让人产生一种脊骨微凉的战栗,也许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伴随着恐惧的某种吸引力。
某种将一切都置于掌控之中的个人魅力。
你走到麦考夫的身侧,无声的低睫望着他。
你平静的发觉他这样按着太阳穴微微阖眸,低声的流畅的念出台词,时不时轻笑的模样,极其的缓慢而性感。
“麦考夫。”你轻声叫他。
他也正好抬眸望向你,顺着你触碰他手背的手指,手臂,到你的脸庞上。
麦考夫露出了一个微笑,“我还以为你会在夏洛克那里留宿,为了和他多待一会。”
“我还以为你忙的抽不开手。”你没有对此进行回应,而是用他的语气这样说道,但你轻轻的声音里也没有太多的怨气,只夹杂了一点点像是小孩子的争气好胜的味道。
仿佛在责怪他借口工作繁忙将你送走,自己却悠闲的看起了电影。
被你如此的小小讽刺了一下,麦考夫阖了一下眸,用手指捂了捂嘴唇,突然的笑了起来。
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在电影放映的微光中,无声而安静的凝视了你一会。
“.......或者,我打扰到你了?”你静了一会,才像是自省般的轻声问,你认真的想要知道麦考夫是不是觉得你烦人,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虽然你还没有遇到过嫌弃你的看护者,不过,即使是也没关系,你会调整你自己的姿态,你并不需要看护者再多迁就你什么。
“不,没有。”麦考夫很快开口,轻柔的嗓音没有带任何犹豫的否定你,“完全没有。”他的语调在最后微微延长。
“这样......很好。”麦考夫像是斟酌般的停顿了一会,才微微松口的接下去轻语道,他的声音比刚刚重复着电影里调情般的台词的时候还要动人一些。
你抿了抿唇,半晌才低睫柔柔的应了一声。
你们现在的气氛很暧昧了。尤其是在还在放映的爱情电影的浪漫经典桥段的烘托下。
麦考夫站起了身,你微微的低下头,他的手指梳理着你鬓角的头发,也很微弱的触碰到你的颊侧,你的呼吸在这样的气氛里下意识的放柔而变得绵长。
对于和看护者有一些亲密的接触,你也已经很习惯,你低睫的望着麦考夫的胸口处一丝不苟的西装,黑色的领带挺好的,你想着。
在麦考夫贴近的唇将要触碰到你的时候,手机出厂自带的单调铃声响了起来。
你放松了下意识的屏息,推着麦考夫的胸膛,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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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机在椅子旁的小桌子上嗡嗡响动着,酒杯里的威士忌起了圈圈涟漪。
麦考夫没有动。
“电话。”你轻声提醒道。
麦考夫呼了一口气,像是从暂停中重新活动起来,他回身拿起了手机,神情寂静的垂眸看了一眼明亮起来的屏幕。
你安静的站在他身边,看着麦考夫接起电话,唇角露出不真实的笑容,开口便是带着点遥远和高高在上的语气。
进入了“大英政府”状态的麦考夫。
你在夏洛克漫不经心的话语里有听到过麦考夫的这个外号,也是再恰当不过的形容。
麦考夫的双眼呈现一种银灰色,仿佛映着全英国底下川流的民众,也将英国政府所有部门的工作流程收入眼底。
在向着电话那头下达指令时,在他的身上那种寻常的傲慢更加转化为了平静的淡漠,却也变得更加高高在上起来。
就像是操纵木偶的幕后者安排着剧场下的表演。
“怎么了?”你听不懂麦考夫的通话,但你能察觉他微微低睫,似乎有些凝重起来的神情,在麦考夫挂掉电话后,你这样问他。
“没什么。”麦考夫低眸看着手机,手指快速的编辑了几条信息,“只是一些寻常事务。”他说着安抚的话语。
发送消息,麦考夫再次抬眸看你时,又像是柔和了些许,露出转瞬即逝的微淡笑意。
“.......但也有些麻烦,也许我该去催一催夏洛克。”在你认真的目光下,麦考夫重复了一次呼吸,低声的说着,平静的再打了几行字。
你想起来这也许是上次麦考夫委托夏洛克调查的案件,还没有结果的后续影响。
“又一个政府议员自杀了。”麦考夫的语气令你听不出情绪。
伦敦副本
“你对自杀怎么看?”
在壁炉燃烧的火光边,麦考夫突然侧眸开口问你,就像只是心血来潮的想听听你的想法。
正在软椅里静静的读着书的你颤了一下眸,抬眼望向他,麦考夫平静的和你对视着。
最近几天麦考夫的行程都安排得很紧,也许是因为议员的自杀造成的内阁混乱和繁重的事务,他甚至都抽不出什么时间和你说说话。
而现在晚餐后,面对面的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喝红茶,是你们在这几天里少有的不被打扰的相处时间。
“夏洛克说....那些不是自杀,是谋杀.....”你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语句的说道,最近,因为麦考夫忙于政府事务,无所事事的你在他的默许下,再去过一次贝克街,也听到过夏洛克对这个案件的分析,虽然对自己的兄长有些意见,但夏洛克明显不打算因此错过一个奇诡的案件。
两位无功无过的内阁议员,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在密室中死于枪杀,现场没有任何闯入和打斗的痕迹,枪的扳机上也仅有死者的指纹。
但在经过现场调查后,在实验室的显微镜下仔细观察着房间取得的毛毯纤维和血迹的夏洛克却一口咬定这是谋杀,当然,随后他也给出了有理有据,让人难以反驳的推理。
而对于没有到过现场,只在夏洛克的电脑里瞥到过到现场死者的照片的你而言,你也偏向于不是自杀.....首先,两起同样的事故太过巧合,其次,你并没有夏洛克那样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不能从死者衣服上的褶皱和湿迹推断出他们死前的活动,你只是凭借着一种感觉,即便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你也依然可以从死者的脸上感觉到,他们并不是心甘情愿的离开这个世界的,不像你,也不像你见过的那些想要尽早结束自己生命的人。
这个案件的后续进展你没有再关心,在感觉到夏洛克也忙于调查,抽不出时间陪你的时候,你就顺其自然的没有再去打扰他了。
“.......不是吗?”你看着麦考夫,征求他的看法。
在你的注视下,麦考夫难以察觉的顿了顿,再笑出了声,“噢,那当然是。”他轻声道,否则他也没有必要近乎胁迫的要求夏洛克调查,这两个谋杀案已经威胁到了内阁的稳定,以至于他最近不得不因此忙得焦头烂额。
麦考夫的手指缓缓的转过茶几上瓷杯的杯把,“但我是问,你对自杀这个行为的看法。”他的声音一贯有着英国绅士的傲慢和温和,在向你这样突兀的扔出这个问题后,麦考夫便阖睫,像是定定的看向了桌面。
你只静默了很短的时间,“........我觉得,”等惊诧如闪电一般的划过你的心头,平静下来,你都始终将自己的视线保持在书页上,用听起来无比平静的语调慢慢开口,“自杀的人......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作为一个人,有没有权利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一直是值得讨论的话题,但对于你来讲,你很早就不去想这个问题了,有时候你也会觉得你对平行世界的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你又不知道其他的解决方案,从来没有人告诉你到底该怎么做。
而仅仅谈论自杀这个行为的话,作为旁观者,永远也无法完整的理解和体会当事人的感受和经历,因此实际上也没有能力去评价他自杀的这个行为是对,还是不对。
就像,你自杀的举动也难以被真正的理解,这一点不仅仅应用于自杀,还有其它的很多行为,其实没有人可以完全的真正的去理解另一个人......你有点分神的想着。
“.......不错的答案。”麦考夫交叠着手指,垂眸看着桌面,语气平静的开口道,他很快就抬起眸看向你,并且露出了他惯有的唇角微扬的笑。
你垂下了眼睫,觉得自己刚刚像是走在悬崖的边上,麦考夫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只是这么问问而已?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你最近都窝在沙发里很久没有运动,你的心脏传来了紧缩的痉挛感,很轻微。
你蹙了一下眉毛,很快的将这种感觉忽略过去,麦考夫的手机响了,他掀了掀眼皮,出去接了电话。
你听着他的声音在阖上的门后减弱,用书脊抵住了下巴,你安静的望着壁炉里融融的火光。
外面已经开始下雪了。
这周的天气预报全是小雪,洁白的挂在树梢堆在窗檐,别墅的花园里的柏树也覆上薄雪,透着朦胧的美丽。
你喜欢下雪,喜欢围着围巾,在花园的林里散步,踩在薄雪上的沙沙声让你觉得心绪宁静。
第二天的清早,你一个人走在花园里,麦考夫不在家。
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园丁在裁剪枝叶,桶里已经堆了一大把的树枝,可是他还在用园艺剪咔嚓咔嚓的剪着,柏树朝他的那一面已经几乎要秃了。
好诡异啊。你这样想着,林间只有这么一条窄窄的小路,如果你要走过去的话,必须要和他贴身而过。
等等,你记得别墅里的园丁是每周五来一次,而今天还没到时间啊......
你抿起了唇,在距离他的几米外停下了脚步,你看着穿着园丁服的男人慢慢向你转过身来,摘下帽子和口罩,像是隐隐嫌弃的皱眉撇嘴,随便丢在雪地上,再带着恶质的凝视着你。
你的神情渐渐的紧绷起来,看着他露出了邪气而神经质的微笑。“你好.....”他的声音比上次在咖啡店擦肩而过时还要柔和,柔和得粘稠,就如同将你围起,让你无处可逃的泥沼般。
当你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年的面庞已经和你很贴近,近在咫尺,呼吸相闻,完全超出了正常人所能忍受的范围,那双湿稠的褐瞳将你僵硬的神情收入眼底,“我是金.莫里亚蒂。”
如同将你缠绕起来的蛇类,青年一边一寸一寸的打量着你,一边发出了窸窣的轻笑声,“你不记得我了,已经不记得了是吗?”他的吐息里带着一种类似薄荷的冰凉气味。
你的脑子被他说话的方式搅乱,等你在莫里亚蒂这种诡异轻柔的胁迫里略微平静下来,想好试探的说辞,准备开口时。
你感觉到有什么冰冷而坚硬的东西一下子抵在了你的腰上,是一把枪,“真遗憾。”像是从你的表情里确认了自己的答案,莫里亚蒂感叹着。
你眨了一下眼睛,你的脸色在雪天显得苍白,你的身躯因为紧张而冰冷,现在又再次的缓缓温暖起来。
其实现在只要你尖叫一声,或者按一下手机上的紧急呼救按钮,麦考夫别墅里的保安到达这里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
然而你思考的却不是自身的安全问题,而是这段时间内够不够你流血至死?如果他愿意开枪的话。你开始思索怎样才能使得这个男人开枪。
他似乎认识“你”,而通过之前的咖啡店里你对他陌生的神情,他恐怕也发觉了你不认识他,这很奇怪吧?熟人突然认不出自己了。
下一刻,莫里亚蒂抵在你腰上的枪缓缓的上移,直到稳稳的瞄准了你的心脏,他看着你的眼睛。
你放缓了呼吸,眼眸迷蒙的看着他,死亡的临近感对你而言是如此的紧迫动人。
[请你.....]你在心里默念着,像是恐惧般的微微湿润着眼眸,莫里亚蒂的脸上出现了类似乏味的探究。
你恐怕没有骗到他。
“啊,是真的。”因为你听到他忽然柔和了嗓音的喃喃着,黑色的枪口因为他的松手而失力的下垂,在他的手指上打了个弯,莫里亚蒂突然低下头,像是被兴味和懊恼一同折磨的孩子。“早知道我应该和她多说一些话。”
你听到他嘀嘀咕咕的声音,你其实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她”指的是?
然而你能很确切的感觉到,这个男人恐怕不想杀你了,也许一开始就不想,他为什么要孤身的潜入麦考夫的别墅,难道这不危险吗?如果他是什么恐怖分子的话,直接安排狙击手在街道附近,不是更加准确致命吗?
他换上园丁服,也许还买通了别墅的管家或者看守,就为了潜入别墅的花园里,和可能会出门,也可能不会的你说上几句话?
不是傻得过分,就是聪明到了能够预测你的行动。
你不觉得你会被一个陌生人看透,除非他足够的了解你,或者你和平行世界的“你”足够的相似,是那种情况呢?
“没关系。”莫里亚蒂马上抬起了下巴,笑着看着你,“现在我有你了。”
他是什么意思?这是你在晕过去前闪过脑海的最后一句话。
伦敦副本
你不喜欢被绑架。
这种感觉糟透了。
你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束缚着双手双脚,丢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在一间看起来人迹罕至的破旧空屋里,这里是哪里?你的眼眸环顾,暗自想着。
“说些什么吧。”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莫里亚蒂居高临下的笑着看你。
你不明白的回视他,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你太——安静了。”和你对视了一会,莫里亚蒂从胸腔里发出了由衷的感叹,带着夸张而延绵的尾音,他拍了拍椅把起身,蹲下身看着你。
“就说说你的那些奇特的经历。”他的棕眸里带着一点粘稠的黑,像是蹲在地上观察着蚂蚁的孩子,乏味又好奇,偶尔用手指毫无道理的碾死几只。
你蹙眉,挣扎了一下。他真的让你感觉很不舒服,有一点让你想起了小丑,不顾人命,危险而残忍的反社会分子,你不喜欢这样的人,更不喜欢现在这样被放在掌心里玩弄,自己却弄不清情况的状态。
“说说...你是怎么努力的一次次.....死掉的。”莫里亚蒂望着你,他的英腔柔和又黏腻,像丝丝缕缕的扯也扯不掉的绵糖。
你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有一瞬间难以置信的放大了瞳孔。
“.......想让我解释一下吗?”莫里亚蒂观察着你的神情,缓缓的露出一点恶质的笑。
你垂下了睫,无数的猜想像是电流一样的穿过你脑海里的神经,又转瞬平静下来,你以倒在地上的视线,注视着地板上的颗颗灰尘,按照这个光线,现在应该是下午,麦考夫肯定已经发觉你的失踪,并且在找你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在这样被绑架的情况下,即使是在说着要使人相信的真话,你也应该显得更慌张一些,可是你的声音却很温和,你清楚这一点,但是却感觉有点疲乏,如果对方不是看护者,而是这样的坏人的话,你就连平常的伪装都不想维持。
“你可能弄错了吧。”你声音平静的说,“不知道是谁跟你说的这种话。”你缓缓的笑了笑,半诱导的说着。
莫里亚蒂略感兴味的注视着你,“是你。”他的唇一开一合,手指缠绕着你的几缕头发。
啊,是“你自己”啊。心底的答案终于落实。心脏下一瞬就再次微微颤抖的紧缩起来,有点疼痛的感觉。
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紧张还是被什么别的情绪掌控着,你抿了抿唇,又垂低了视线。
你有想像过和什么人“坦白”你迄今为止经历过的一切的情景,但绝不是在现在这样狼狈的状况下向一个绑架犯倾诉,虽然莫里亚蒂那里也有你在乎的部分——这个世界原本的你的情况。
“.....你确定吗?我不记得有这种事情。”你望着他,露出像是迷茫般的神色的低喃着。
失忆、双重人格、骗局.....随便他想像吧,反正哪一个都比你真实的情况——穿越到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要更加科学可信。
你当然也很好奇,原本世界的你到底和莫里亚蒂说了什么,她知道些什么,她察觉到....你了吗?知道你会来到她的身上?还是,有什么别的你不知道的原因。
你无法分辨莫里亚蒂是否相信你的话,如果能诱使他觉得你以前只是自导自演的在欺骗愚弄他的话,他会生气到杀掉你吗?
你这样想了想,突然就这样任由自己笑出了声,你的声音回荡在这间狭隘而破旧的空屋里,你笑得蜷起身子,又在片刻之后柔软地放松了下来。
“真有意思。”你出神一般的喃喃道,像是演戏演到一半突然罢演的不称职演员,仿佛感慨着,从自己的小恶作剧里获得的快乐,在这样没有预兆的欢笑后,你又马上目光明亮的望向已经面无表情的莫里亚蒂,他一定因为你刚刚突兀的笑声而有些不解吧?
你对他露出了一个弯而湿润的笑,“谢谢你呀。”你意味不明的甜腻腻的说着,完全不在乎自己被身上的绳索狼狈的捆绑着的姿态,像是眸光温柔极了的望着他。
莫里亚蒂托上了下巴,像是陷入了缓慢的沉思状态,他望着你,又似乎没有。
在你不了解对方情况的时候,让形势变得公平的一种做法,就是让对方也看不明白你,不能猜透你的目标和你说出的话语。
而成功的将一切都拖入迷雾里的时候,优势的一方就是你了,毕竟在这么多次的穿越经历的磨砺下,你最擅长的就是虚与委蛇和揣测形势。
金.莫里亚蒂。
你突然回想起了相关的记忆,你在夏洛克查案的时候听到过他反复念叨这个名字,他们有过几次交锋,莫里亚蒂似乎是许多罪犯的背后人,提供“犯罪顾问”。
这样的一个人,这个世界的你怎么会去主动招惹他呢?而且,似乎是瞒着麦考夫的?有能力在麦考夫的眼皮底下和犯罪专家联系上,这个世界的你好像很厉害啊,你感叹着。
“谢什么?”莫里亚蒂顿了顿,慢慢对你露出了微弱的笑,带点他特有的似真似假的迷茫和黏柔,即便依然很危险。
你专注的望着他,“谢谢你让我有机会离开麦考夫。”你故意抛出了这个答案,作为你之前所有行动的原因和目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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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亚蒂用手掌捂住了眼睛,他仰着脖子安静了片刻,像是沉思了一番你们之间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交流,再喉结滚动的笑了起来,“不不,现在你告诉我你是为了自由?”
他的手.枪上膛,毫不迟疑的对准了你,“那也太——无聊了。”他的棕眸变得乏味又死寂,这种常见的眼眸颜色在他的身上就显得格外的危险可怕。
“除此之外,一次死亡可以戏弄一次莫里亚蒂,也很有趣啊。”你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没有流露出半点的畏惧和怯缩,你在念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微微拖长了声调,反而像是有点快乐的样子。“不然,你真的相信,有我说的那种事情吗?”
像是鬼故事的结尾,你轻松的打趣着被你编造的故事吓得脸色刷白的同伴,是假的啦!
最让人恼火的事情是什么呢?尤其是对于像夏洛克和莫里亚蒂这样的高智商,也许是告诉他们,之前让他们反复思索的谜题,完全是假局吧?那些线索和他们认为发现的导往答案的诱人的关键都是琐碎的虚假的没有意义的信息,最终答案只是幻想的终点,根本不存在。
你将自己模糊的定义为不畏惧死亡,以捏造的平行世界的骗局来戏耍犯罪首脑的女孩。
你已经费力的坐了起来,像是野营中抱膝的小女孩,轻松惬意的看着他,露出笑容,仿佛瞄准你的不是什么枪口,而是拍照的相机而已。
“啊,还有一个原因,我不喜欢你戏弄夏洛克。”你像是反应过来,又突然皱了皱眉毛,由衷的为难的说着,就像是解释为什么要在现在收网,揭露骗局一样。“所以,我们的游戏就此结束了。”你将这一切化为了无意义的泡沫。
你的这个理由应该是符合这个世界的你的性格的,因为你看见莫里亚蒂褪去了狐疑的神色,反而变得有些不耐。
“啊,真是够了。”莫里亚蒂埋怨又责怪的侧眸看着你,对你开了枪。
顿了片刻,剧痛从你的肩膀上传来。你再次倒在了地板上,为什么不是更加致命的部位?你懊恼的想着,你这样暗示着从前的一切都是在愚弄他的话语还不足以让莫里亚蒂恼火的将你枪杀吗?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第二枪打在你的足腕上,你在疼痛带来的眼前发黑和冷汗中,模糊的感觉到莫里亚蒂在你面前蹲下身,他刚刚开枪的手指摩挲过你痉挛冰凉的颈线,又上移,指腹用力抚了几下你哆嗦的唇瓣,他嘟嘟囔囔的埋怨,“不要欺骗我。”
最后你的感知是他的手指再次上移,轻轻点了点你的眉心,请打在这里,你意识不清的想着,然而昏黑的视野里却是莫里亚蒂将手.枪随意的扔到地上的情景。
伦敦副本
莫里亚蒂开枪击中了你,你中了两枪。
一枪在肩膀上,一枪在脚腕上。
在滚烫的烙铁般的疼痛之中,你的眼皮颤颤巍巍的支撑着,看着莫里亚蒂一步未顿的离开房间的背影。
没有心肺之类的重要器官损伤,他好像不打算给你个痛快,但如果就这样放着你不管的话,你肯定会在没多久后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用残余的意识这么思考着,于是你便一边抑制不住的因疼痛而断断续续的喘息,一边安心的任由自己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莫里亚蒂阖上了背后的门,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只是微乱的领口和西装外套,口中断断续续的吹着轻微的口哨。
像是在一场闹剧之后脱身的始作俑者,如同他在伦敦市的每一次作案,最后都是片叶不沾身,他本可以就此轻飘飘的离开,却在下一刻,顿住了动作,他缓缓的后倚向门框皱眉的烦恼了一会,就再次的扬起了惯有的微笑。
他知道杀死这个女孩会惹来很多很多麻烦。
[the ice man]她在他这里的档案里有着这个非常醒目的标签。她与代号即为理智冷酷的麦考夫.福尔摩斯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在他和女孩的第一次接触开始,他就调查并且掌握了她的许多资料,当时,坐在电脑面前的他略微的惊讶于一个没有任何和社会犯罪边缘接触过的女孩居然能够那么准确的联系上他。
而且还单方面的加密了他们双方的聊天记录,用一种他也难以解析的安全系数极高的黑客手段。
而接下去,聊天框中安静的打出的一段段字句,才是使他真正感到兴奋和战栗的源泉。
那是他从未触及的领域,超乎想象的。
因此,即便少女向他咨询的并不是犯罪,他也依旧对她保有长期而密切的关注度。
他们甚至玩过几次游戏,虽然不如夏洛克,但是少女的确给他带来了短暂的愉悦感,他喜欢......看她每次成功的解开他设下的谜题与陷阱,却还是一副板着脸的神情。
每次和她对视他都会觉得他们是一类人。
那双仿佛深深的刻在少女清丽白皙的脸庞上的漠然死寂的褐眸。
由此而生的愉悦感每次都会缓缓的麻痹了他的尾椎。
而这双褐眸如今盛满了索然的兴味和虚假的愉快,轻轻颤动着笑起来的样子,也使他感到有些余韵深长的愉悦和怒意。
莫里亚蒂扭腕开了门,带着各种真假难辨的情绪的望着地上的少女,以薄如虚假的温柔和充盈满满恶质的目光。
他用从少女身上搜到的手机简单的随手拍了张照片,照片里仅仅收入了房间的一角和倒在地上的少女,然后将这张照片发给了某个同样备受他关注的侦探。
夏洛克.福尔摩斯。
来吧,来找你的女孩吧。莫里亚蒂托着下巴一边翻动着少女那已经被他黑掉内置的追踪定位系统的手机,一边百无聊赖的想着。
时限就是,她能支撑的时间。
只有七八分钟吧?
不要让我失望。他最终唇角缓缓扬起恶质笑弧的关掉了手机。
至少现在他又找到了有趣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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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空茫的意识海洋之中。
你抬起眼,正好与站在你面前的青年对视。
黑发褐眸的面容普通的青年,即便没有表情也略带着恶意的张扬。
仿佛骨髓深处蔓延而出的吐信毒蛇。
莫里亚蒂。
你的脑海里在下一瞬陈列出了他身上所能概括的所有特征。
右手开枪。某种品牌的发胶。修剪过的鬓发与胡须。薄荷味的气息..............
你不得不皱着眉摇了摇头,才使得这种在你脑海里接连不断的窜出来的词条消减下去。
这些词条的集合就是莫里亚蒂,这是你印象中的莫里亚蒂。
你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听说人在濒死的时候,会有回马灯和无比清醒的一段时间,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你是第一次遇上。
“你是怎么入侵麦考夫的别墅的?”你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你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控制的自动开口询问了。
然后下一瞬,你感觉到有无数的信息如同细流一般的在你脑海里汇聚又分散,最终勾勒出答案。
“我有同伙,在别墅里,在麦考夫出门后,掐着时间换上园丁服,再用伪造的证明骗过门口的警卫,并不是什么难事。”莫里亚蒂很平静直接的开口。
没有任何的虚与委蛇和掩饰,他平静的像是人偶,提供给你一切你想知道的信息。
或者说,是你在脑海里根据各种信息得出的结论,而这里的莫里亚蒂只是一个他在你内心里的投像而已。
你从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思考方式。
是这副身体留下的?
“那关于议员的‘自杀’......”
你的脑海不受你控制的整合着你在各处所得的信息,一切都像是被放在展览柜里般的变得清晰明了。
“只是一种干扰的手段。”站在你面前的莫里亚蒂开口。
你的脑海里已经自动寻得了凶手,并且猜测出了他的意图。
这里是这幅身体的脑海里固化的思维宫殿。
在失血过量而导致的意识朦胧之中,你无意识的进入了这里。
你闭了闭眼,感受着那抑也抑制不住的全部涌上来的无数的证据,各种你只是瞥过一眼的照片和塑料袋里采集到的现场证据,沾血的纸、弹头、血迹、西装口袋里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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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你平日里的思考像是努力的笨拙的推动着大脑,这副身体给你呈现的就像是一个高速开动着的思维机器,给你一大堆她运算的结果,像是纷飞的文件将你淹没。
你在愈加繁多沉重的信息中,皱起了眉,再次睁开时如同投影般的“莫里亚蒂”已经顺从你的心意的消逝去。
你微微松了口气,垂下眸。
这是你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体会到“非你”的部分。
[那么,这个世界的你,是如何得知你的事情的?]你下意识的想着。
下一刻,突然的印入你眼帘里的是脚底下那巨大的刻印花纹,如同金色砖块堆叠而成的三角形,以及那一颗猛然睁开的凝视着你的,如同孩子的简笔画一般的带着三根下眼睫的大眼睛。
你骇然的深吸了一口气,后退着踉跄了一步。
然后猛然踩空。
“尤尼卡!!!”你听到有人大声的叫你的名字,遥远的仿佛从另一个世界里来。
你模糊的感觉到地板上震动的奔跑的脚步声,黑色的风衣,近在咫尺的男性的喘息。
有人快速俯下身,用颤抖的手指按着你的脉搏。
“冷静下来,夏洛克!叫救护车!”另外一个带着剧烈的奔跑后喘息也依旧温和一些的男性声音吼道。
“能听到我的声音吗?”那个声音迅速的贴近了你。“听着我的声音,好吗?”在你耳边响起,重复着呼唤你的名字,“尤尼卡,听着我的声音。”
就像是这个世界和你最后飘忽而脆弱的联系。
“尤尼卡。尤尼卡。尤尼卡。”
“尤尼卡。”明亮的阳光里,厨房里面容模糊的高大女性向你转过身,弯腰张开双臂,她的笑容是如此的温柔,刚刚学会走路的你拼命的摆动裹着小袜子的双脚,跌跌撞撞的扑到她的怀里。
“尤尼卡。”
“嗯。”于是,在浑身冰凉的失血和渐弱的脉搏之中,你终于无比艰难而微弱至极的喃了一声。
[尤尼卡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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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树: 思维宫殿体验券get
女主属性: 恋母情结
伦敦副本
透过天花板空框形成的方块光斑投入办公室,女王画像沉默的注视,办公桌后的麦考夫看着桌上的文件,在如此暗而压抑的气氛里,他的侧脸透着石头般的冷郁至极的感觉。
直到有人直接推门而入,他才装作不经意的合上了面前的文件,向后背靠椅背的坐着,同时抬起眸来望去,整平的衬衫因他的动作而起了些微的褶皱。
“夏洛克。”在死寂的室内终于响起的语调带着麦考夫一如既往的缓和,“下次记得敲门。”望着自己的兄弟,他认真的侧眸提醒道。
麦考夫的神情和每一次夏洛克没有预约,就在他办公的时候闯入他的办公室时的神情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种平常使得夏洛克感到恼火,在医院里陪着少女直到她脱离危险,才从医院飞奔过来,从少女失踪开始的23小时内没有任何睡眠和休息的夏洛克,几乎要忍不住直接揪起麦考夫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质问,“她在你的眼皮底下被抓走,你还在若无其事的忙什么?”
有时候,发自内心的,夏洛克真的认为麦考夫有着超乎人类的铁石心肠,或者他正常的情感诉求的表现就是这些加诸于所爱者的无所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掌控。
但也绝不应该在得知少女无故失踪了以后,还这么冷静的坐在这里。
“.........我正在排查别墅里的安全隐患。”麦考夫垂了垂眸,手指摩挲着桌面上那个文件夹表面,神情透着难以分析的平淡。
“现在?”即便是天性就极不善交际、不懂关怀他人和表达温情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在听到这个答案此刻也厉声道,“我亲爱的哥哥!她还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而你还自负的在想着自己的安保系统出了什么问题?”
“夏洛克,如果我们不排除错误的话,时刻还有可能发生危险。”麦考夫打断了他的情绪宣泄,抬眸看着他,气息平稳的温声解释着。
“莫里亚蒂不是什么可以小觑的普通罪犯,我们对付他要更小心一点,你知道的,夏洛克。”麦考夫的理性似乎并没有因少女在其中的受伤而有什么动摇。
“不,不会有危险了。”麦考夫的解释只是使得夏洛克顿了顿,他的注意力便放在了麦考夫所说的危险上,“她接下去和我住在一起。”夏洛克有些斩钉截铁的说着。
虽然夏洛克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多么可靠的,值得依赖的对象,但他至少不会在少女在家里失踪超过五个小时才意识到.......应该不会,如果他不是在外进行犯罪现场调查,或者因为吸食微量的□□的后续副作用而昏睡不醒.......他可以拜托约翰照顾她。
“那间狭小的公寓?还有一位没见过几次面的单身男性?不合适,夏洛克。”麦考夫理性的分析,慢条斯理的说着。
夏洛克蹙了一下眉,又变得迷惑,“约翰?那有什么关系?”
推理侦探方面智商卓绝的夏洛克,在人情世故方面是个蠢货,在他眼里,约翰.华生和尤尼卡,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们之间有任何性别因素的差别,在他看来,他们几乎是等同的,夏洛克没有想过,毫无关系的一男一女同住一个屋檐下会有多么尴尬和不适。
因为弟弟的这种近乎呆直的愚蠢想法,麦考夫终于像是放下心绪般的笑了一下,但那笑也只是转瞬即逝,他收回了放在文件夹上的手。
“之后再说吧,等她伤势恢复好。”谈到这里,他的声音终于变得有些柔和,麦考夫其实有看过一次少女,通过重症监护室里的监控器。
面色苍白的少女,安静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被他安排的最优质先进的医疗仪器包围着,透明的氧气罩带着雾气,心电图微弱而平稳。
夏洛克离开后,麦考夫合了合眼,双手交叉的抵在桌上,再度深深的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被合上的文件夹就在他的面前,露出咖啡馆中少女和莫里亚蒂同坐一桌的照片的一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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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默默盯着左边那个镇痛泵已经十几分钟了,通过导管注入你身体里的吗啡,如果超量就是致死的医疗事故,可是看着调节流量的旋钮,你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你躺在医院病房的病床上,手术后的麻醉剂残留让你没有什么动弹的能力。
子弹应该都已经成功从你身体里取出,伤口也包扎缝合了,肩膀除了留疤的隐患,没有什么大碍,唯独脚腕,医生遗憾而小心的告知你可能很长一段时间站不起来,但日后完全复原后,有毅力的话也许可以通过康复运动重新走路。
能不能走路你不怎么在意,伤势好一些以后,你经常要求护士推着你出去走走,重症监护室里时刻监测着你的心跳和呼吸的仪器让医院里的自杀变得可能性很低,只要你的体征数据低于危险值,就会有一大帮的护士医生拼命赶过来。
于是自杀又不得不搁置下来了,你本来很不喜欢这种临近成功又被拉回来的情况,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
所以你才会每次自杀都尽量小心周全,如果不能确保成功的话,宁愿后推也不要强行尝试,不然弄得自己长期住院真的很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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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期间有不少人来看过你,夏洛克、华生、哈德森太太,甚至有福尔摩斯夫妇,他们超乎你想像的寻常,父亲有些温和沉默,而母亲就像哈德森太太一样,事无巨细的问着你的所有事情,有着中年妇女絮絮叨叨的担心和关怀。
让你有些想起了你的妈妈,也许大多数的“母亲”都是这样吧,对于这个世界的幼年丧失双亲的你,她也应该是类似“母亲”的角色,因此她的嘱咐你都垂眸安静的应着。
直到福尔摩斯太太拉着你的手絮絮的说了很长时间,你才微微掀睫的看了站在病房里远离人群的地方的麦考夫。
你的目光和他对上了。
麦考夫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便移向了福尔摩斯太太,他礼貌的微笑起来开口,“母亲,她可能有些累了。”
“噢,我多么粗心啊。”福尔摩斯太太像是才反应过来,“好好休息,亲爱的。”她最后温情的拍了拍你的手,和过来看望你的人们出了病房,你听到她一直小声絮叨责怪着麦考夫没有保护好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麦考夫始终保持着一丝未越矩的得体微笑,却有些缄默的没有任何反驳,他的步伐保持在人群的最后,等微微吵闹的人群全部出去,他才回身。
和一直注视着他的你短暂的视线相触了一下,麦考夫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房门轻轻的关上了,白色的门板隔绝了你们的视线。
病房回归一片寂静,靠回枕头上,你迷惑了一会,最近麦考夫不怎么和你说话,可是你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事,或者,也许是麦考夫自身因为你的受伤而有什么情绪变化?
你没有办法想通,而且你现在的思绪更多的放在了你在枪伤的失血昏迷中看到的东西。
某个讨人厌的黄色玉米片。
你咬了咬唇,感觉已经大致猜到这次世界的古怪情况是怎么导致的了,这个世界的你也许很聪明,甚至在脑海里构建了你从未真正接触过的思维宫殿,虽然因为主人的离去而荒废得只剩下记忆的残垣断壁,你尝试在其中寻找和那个在你童年的梦境里频繁出现,自称恶魔的比尔.塞弗有关的信息。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比尔就一次次的用力量和现实世界的物质奖励来诱惑过你,它知道你的能力和那些经历,不是因为它是什么全能的神(虽然它偶尔会这么自称),而是因为它翻动过你的记忆,光是这一点就很惹人讨厌了。
它狂妄自大的向你伸出过燃烧着象征交易的蓝色火焰的手,也绅士的摘下过帽子,向你行过一个礼。
虽然还是个孩子,但那时出于对未知的恐惧和谨慎,你拒绝了。
而这个世界的你,难道接受了吗?或者,她只是从比尔那里得知了你的事情?还是,她也是像你一样足以引起比尔关注的特殊的个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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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这章结束的,还是提一下比尔.塞弗[怪诞小镇的大boss],女主的一生之敌
伦敦副本
夜晚,你看到门隙下是亮的。
撑起身,从床边拿起医疗拐杖,因为你的肩伤已经基本痊愈,就脱离了笨重不便的轮椅,但是借助拐杖的行走还是有些不习惯的艰难笨拙。
你抿着唇,有点吃力的一瘸一拐的推门走了出去,走廊上的空气带着医院特有的冰冷,感应灯持续的亮着,你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站在你的病房门口的西装背影。
“麦考夫?”你疑惑的轻声叫,肩窝下撑着的拐杖因为你的走近而频繁的发出抵在地面上的声音。
一会你就觉得这样走路很虚脱很累了,你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看着麦考夫快速低头捻灭了什么,向你转过身来,你闻到一点淡薄的烟味,你一直不喜欢刺鼻的二手烟味,但麦考夫抽的这种不知为何的并不难闻。
反而充满了成熟男性冷静而睿智的魅力,夹杂在他的衣领间,低焦油的香烟带给你的刺激只有一点点,却萦绕不去的绵长。
你第一次知道他原来会吸烟,你以前没有见过,也没有在他身上闻到过烟的味道。
你脸上的疑虑和惊讶只是很微弱的一闪而过,但观察力卓绝的麦考夫很快读出了你的意思。
“疏解压力。”他微笑的解答你的疑惑。
“你有压力?”你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顺着他的话头自然的接了下去。
麦考夫脸上的笑容微微消失了些,在医院暗白的感应灯下,他望着你很久,轻声道,“.......当然。”
那双凝视着你银灰色的瞳孔低沉而理性,却蒙上些许你平时极其难以见到的,某些类似偏激和执拗的情绪。
而在你要感觉到压力的下一刻,麦考夫便阖眸轻笑了一声,“你认为我没有吗?”他的声音很好听,如同低低的大提琴声,回荡在空荡医院的走廊里,不知为什么,巡逻的护士都没有经过这里。
“我很担心你,非常的.....担心。”他再次抬眸定定的凝视着你,说着类似解释和关怀的话语,强调的尾音醇厚而延绵,就像是一杯溢出香气的黑咖啡一般,也给人有些危险的感觉。
麦考夫没有走近你,只是这样隔着几步远远的站在原来的地方,但这样却反而加剧了你无法从他掌心下逃走的疲软和窒息感。
狮子只是悠闲的漫步便可以抓住慌乱逃窜的兔子,麦考夫留给你空间只是因为你无法从他掌控中逃离,而现在你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近乎失去性命的情况,恐怕是麦考夫难以接受的。
你低下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地上那有些狼藉的几枚烟头和烟灰。
“.......抱歉让你担心。”虽然这次的危险情况不是你的谋划,你还是略带局促的轻声回应,你一直不希望你的存在带给看护者什么负面的影响,像是压力、心碎、绝望......但这些总是无法避免。
麦考夫微微侧眸的凝望了一会你现在低头的神态,终于出声道,“进去吧,外面冷。”
你脚腕受伤,拄着拐杖行动不便,麦考夫便扶着你的肩膀,像是一个亲昵又不失分寸的拥抱,你只要稍微侧头的就可以嗅到麦考夫身上微微掺杂着淡烟草味的气味。
这个男人总是将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无论是他的身上还是办公室都不带半点异味,强迫症使他忍受不了任何凌乱不整洁的部分,但他却不介意你在他的书房里留下一些痕迹,随手放在软椅上的书,茶几上残留一点红茶的瓷杯......他不会马上收拾掉或者放回原处,而是直到女佣过来打扫。
麦考夫给你的感觉既如兄长,又如恋人,你既怕在他面前犯错,又隐隐的知道可能无论你犯怎样的错,他都不会伤害你。
你躺回病床上,拉上被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麦考夫为什么要这么晚在你的门口呢?但你却没有开口去问,而是在俯身安顿你的麦考夫快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轻声的道了一句晚安。
麦考夫的动作顿了顿,在这样不设防的近距离里,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与你对视,他在你的注视里再度缓缓俯身,轻吻了你的额头,矜持而克制的低声,“晚安。”
于是你也在如此娓娓的声音中,顺着他俯身的动作,轻轻的拥抱了一下他。
麦考夫离开医院回到车内,略一转眸,便在少女常坐的位置上看到了那装着她和莫里亚蒂的照片和联系记录的文件袋,他看过很多遍,麦考夫低眸,沉吟了一会,手指在伞柄上敲击着。
但他以后可能不会再翻动这份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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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院的时候,正在下雪,前一天你刚刚拒绝掉夏洛克的邀请,虽然大致猜到这也许是发自他对你的关心,但比起陌生的环境,你还是更习惯和麦考夫住在一起。
冬日的雪花飘过你的侧脸,带来些许化开的冰凉,你便抛开烦心的事情,很开心的欢笑了一声,能够离开窒闷狭小的病房,就连现在一瘸一拐的撑着拐杖的艰难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麦考夫低眸看了你一眼,像是觉得你这样像是重获自由般兴奋幼稚的表现很有意思一样,他同时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兴味般的笑。
你回眸看他,因为这种嘲笑而微哼的鼓脸扭了过去,你趴在车窗口,望着窗外匆匆掠过搭起圣诞彩灯的街景,圣诞节要到了,兴奋迅速的从你的心上褪去,你愣了一会,就感到有些疲惫的垂了垂眸。
这种疲惫不仅仅是出于你冷静下来以后,对现下迟迟无法回去的情况的担忧,还也许是因为当初大量失血的后遗症,你最近总是非常容易感到困倦无力,时常有血液供给不足的感觉。
车窗嗡响着缓缓的上滑,你也就顺着麦考夫越过你身前按下车窗开关的手臂,依偎向他的肩膀,“靠一会。”你轻声的请求,麦考夫顿了片刻,低沉的以鼻音回应。
听到他的声音以后,你身心放松的靠在了麦考夫的肩膀上,大英政府整洁考究的西装被你压得起了褶皱,他却只是摸了摸你的头发。
“麦考夫......”你轻声的撒娇,“我好想回家啊~”
“我们就要回去了。”麦考夫低眸,声嗓徐徐而性感。
“.........嗯。”而你沉默了许久,才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糯软撒娇似的鼻音,在麦考夫的注视下,你很微弱的扬了扬嘴角,然后阖上了眼睫。
在他的气息的包围下,你感觉到麦考夫很轻的触吻了一下你的嘴角,像是对于你这段时间里所受的伤害的温柔的抚慰。
你颤了颤眼睫,没有动。
黑色的轿车正在稳稳的行驶向别墅,就像是你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
也许是因为你压抑着的各种的情绪起伏,你感觉你的心脏缓慢的缩紧了,胸口传来心悸的疼痛感。
你一直以来没有将这个当作一回事,在原来的世界里的你也经常因为情绪不佳和混乱的作息,感到心悸胸闷和疼痛,你将这种情况视为身体无法避免的偶尔卡壳。
可是这个世界的你似乎不一样。
圣诞节的前夕,你和麦考夫坐在壁炉边,喝着红茶,这是你在平行世界里少有的度过圣诞节的时刻,你看着温暖的火光,正要扭头对他说声平安夜快乐,心口便传来一阵急促的痉挛。
在这具身体里潜伏过久的病魔终于伸出了它冰凉的爪牙,从你指尖滑落的茶杯将温烫的红茶尽数倒在了你的衣裙上,面前的地毯摇摇晃晃,在你要向它倒去的前一刻,你被快速起身的麦考夫接住了。
你感觉到你被麦考夫抱在怀里,他叫着你名字的声音失却了冷静,在你模糊的感知中带着一遍遍的回音。
他一定慌张的叫了你很多次,虽然你并没见过麦考夫慌张的样子,即使是在你上一次的中枪住院,你也只是在那次的深夜会面里感觉到他积累掩盖在烟灰下的悲伤和压力,而即使在那时,他也依旧是冷静而运筹帷幄的。
在听到你再次住院治疗以后,夏洛克怀着怒火重重推开了麦考夫的办公室门,然而还没有开口质问,他看到的书房里坐着的麦考夫却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他坐在书桌后,以手托额的安静着,孤寂的氛围令人窒息的蔓延开来。
就连他的到来都没有察觉到。
夏洛克心中不妙的预想在看到少女的初步诊断病历时,沉重的落实。
重症肌无力、先天性缺陷、伴有心脏功能损坏.....
他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宿命论,像是儿时最不喜欢的故事《萨马拉之约》,无法逃避的死神,所以他小时候改过这个故事的结局,商人最终没有去萨马拉城,而是在苏门答腊成功的逃离了死神,成为了一个海盗。
......但死神真的要挥下镰刀的时候,他却没有能力改写少女的结局。就像是一个月前,他心律失常却又强行冷静下来的根据莫里亚蒂给予的那么一点点的照片线索,通过日光的角度、地板的纹路.....而飞速思考出她所在的地点,再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那里,寻找到倒在血泊里的她。
可是这不过是前往萨马拉城途中的无谓努力而已,他以为他能够拯救她的性命,却在看见萨马拉城里那个静静的等候着她的死神时,什么也做不了。
你最终从医生那里得知了自己身体的情况,开始麦考夫和夏洛克还有瞒着你的意思,可是悲伤是不能掩盖的,而且你也感觉到这副身体迅速衰弱下去的感觉,你现在连小小的叉子都拿不起来。
重症肌无力,至今还无药可医的绝症。
开始是心脏和肢体肌肉的疲劳无力,再加重到呼吸和吞咽困难,等到基本的生理功能也不能维持的时候,患者就会死。
你的情况要更糟糕一些,你的心肌出了很大问题,它随时会瘫痪停止供血,你随时有猝死的可能。
医生和麦考夫在商讨手术的事项,而你只是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他。
你在以前经历过的世界里,看到的那些看护者在你死亡的那一刻悲伤哀痛的样子都是模糊短暂的,因为你在濒死的时候,视线因为疼痛或是失血,总是很模糊,也记不清楚事情。
而这次.....你将麦考夫的神情看得很清晰,你认真的盯着他的脸,直到他向你转过来。
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了呀?
你微微温柔的给了他一个微笑,想要传递这个念头,可是你自己却也感觉有些难过,并不是出于不舍和怜悯,也许只是因为,那种气氛感染了你吧。
无力挽回的看着所爱之人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的感觉,恐怕是把杀人的钝刀。
大把的金钱毫不吝惜的流进了你的血管,最先进的医疗技术维系着你日渐微弱的生命,然而在这方面最有研究的医生们仍然无可奈何的表示,即便做了手术你的病情也熬不过这个冬天,你悄悄听见的,你觉得挺好的,可是,看着那时麦考夫的表情,你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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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想。
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你。
除了麦考夫和来过几次的夏洛克,大多数时间是麦考夫在陪你,他可能推掉了很多工作和会议,就为了无意义的陪你。
很多时候,他就只是那么看着你,你们之间慢慢变得很少说话,麦考夫并不是唠叨多话的性子,而你又因为病情而很难开口,你总是很累,然后就不知不觉的睡着。
时间过得很快,至少在你看来,而对于麦考夫,不知道是太快还是太慢,在一次轮椅散步结束后,你无力的圈着麦考夫的脖颈,等他将你从轮椅抱回床上的时候,你情不自禁的亲了一下他的脸。
“晚安,麦考夫。”你的声音因为喉部肌肉无力而变得很轻很轻,几乎只是气音。
明明只是下午,你却这么说道,因为你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这副身体的临界点。
麦考夫凝视着你,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和神情难以描述极了,带着足以使人颤栗的情感。
你阖了阖睫,安慰似的吻了一下他的唇。
麦考夫回吻,唇瓣间辗转的厮磨骤然加重,你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失控,像是冰上燃起的火焰,也只持续了一小会,他便直起身来,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凝视着你。
临近傍晚的时候,仪器上的心电图跳了跳,最终化为了平坦的直线。
电击复苏无效,医生宣告少女的死亡,掩着白布的急救床被推出来。
“she is gone. ”从犯罪现场赶来的夏洛克双手合十的捂着鼻口,忽然非常低哑的说道,他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视线从掩着少女的白布上挪开。
半晌,他就像是再也无法忍耐一般的从走廊上的等候椅上站起来,他现在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他钻心又冰冷的地方,这种感觉比平时没有案件时的无聊和乏味要更加难以忍受,更加锋利疼痛。他曾认为生活中的无聊乏味是他最难以忍受最痛恨的感觉。
听到夏洛克离开的凌乱脚步声音,麦考夫没有阻止他,他望着白布下的少女脸庞弧度一言不发,过了很久,才弯腰托起少女垂下急救床的苍白而细弱的手,放进了白布里。
随着伦敦冬日的最后一场雪落到城市里,少女的生命也如此缓缓的凋零了。
那些雪柔白而轻盈,落到少女的黑色棺椁上,薄薄的一小层,他一贯克制冷静,在一生中少有什么失态的时候,被称为大英政府的原因,除了他那几乎无人可及的如同人类计算机般的卓越智商以外,只是因为他拥有超乎常人的冷静和堪称铁石心肠的理智而已,这使得他能够接收和处理所有的信息,得出最有利的结果和处理方式。
可是在墓园的土壤掩上她的棺椁的时候,他发觉自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像是忽然失却了对周围那些他曾经瞥一眼便再清晰不过的各种信息的感知能力。
葬礼结束后,他孤身走出了墓园,黑雨伞没有撑起,少女也不再在他身侧。
现实世界
这次回到自己的世界,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洗个热水澡,让自己清醒并且放松一下。
让温热的水流划过你的手臂和脊背,你能易如反掌的支配这些肌肉,你在喷头下的水流里握紧手掌,又慢慢放松,体会着现在这个真正属于你的,没有一丝病痛缠身的健康身体。
在上个世界,重症肌无力的末期,那是极其艰难的过程,你无法走路,什么也拿不起来,呼吸微弱,甚至很难吞咽食物......虽然麦考夫将你照顾的很好,但是却无法分担你那段时间病痛的感受。
因此在你身躯的衰弱中,你的心脏先于你的其他器官猝顿,对你而言反而是解脱,不然你可能要忍受呼吸困难到窒息,或者咳呛而死。
冲掉所有的泡沫,湿哒哒的头发披在肩头,裹好浴巾,这种重获新生一样的感觉让你呼出了一口气,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的心情总是能够更加放松一些,不必担心有什么危险,不必应对平行世界的你的熟人,也不必整天担忧平行世界的你有没有什么遗留的问题,没有任何的忧患和不安。
微微的抿一下唇笑了笑,你抱着装着洗漱用品的脸盆从公共浴室的隔间里走了出来。
走过更衣室和洗漱台间,你在就要离开公共浴室的时候,不经意的往旁边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公共浴室里,长椅上坐着一个湿发的女孩,有着白而赤.裸的肩背。
又是她啊,你这样想着,同时收回了视线,往门外走去。
你会注意到这个女孩,是因为她和你一样,在疗养院每周组织的心理团体辅导的活动里都保持沉默不语,你又无意间在公共浴室里看到过她好几次,你现在住的这个精神疗养院接收有一定的“心理障碍”的患者,但在和他们少量的接触过程中,你能感觉到,他们很多并不是疯子,并不会伤害别人,而是有些特殊而已.....就像你一样。
这个总爱待在浴室里的女孩,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是像蜗牛那样不能离水的软体动物,她总会把自己弄得湿哒哒的,然后这样才能好好的吃饭和活动,如果将她强行带离浴室,在干燥的外界,她很快就会抗拒的蜷起来一动不动,就像蜗牛为了避免干死而缩进壳里,不吃饭,也不和别人交流。除非下雨的时候,她才会不撑伞的在外面慢慢散步。
还有一些其他的“患者”,每个整点就会报一个意义不明的数字的少年,能“预知”每天食堂的午餐的小女孩.......即使你并不能真正理解他们,也感觉到他们其实是人群中很特殊的一部分,“超能力”或者是“自我妄想”,其实没有办法分的很清楚,因为只要你不是他们本人的话,你便难以真正的了解真相,就像是你的这种情况,即使向什么人倾诉,也很难被相信和理解,就像你的第一个精神科医生,在听完你的讲述后,给你开了一系列抑制妄想,平静心绪的药物。
你回到房间里,将桌上未开封的药物推开,把日历摊在了桌上,你看着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圈出来的日期。
这是你最近五次穿越的现实世界的日期,你以前也有过记录,希望从中摸得一点规律,让你想办法避免它或者是有一点心理准备。
当然,避免穿越的方法,你只能想出保持清醒这一种,但这种长时间的强行不让身体入睡的办法是很痛苦的,而且,你最近的穿越有很多时候是在你毫无睡意的情况下突然发生的,你似乎只是闭了一次眼睛。
中途打断睡眠的方法你也有尝试过,你嘱咐你曾经的舍友在你睡着了以后,将你叫醒,对方虽然不太理解,还是同意了,当然,那段时间里,除开无数次你是真的睡着,被她强行从床上拖起来的情况,在你真的穿越,却直到你自杀回来以后,舍友才告诉你,你这次怎么也叫不起来,像死了一样(原话),不过持续的时间也很短,从她发现你睡着,到你自动醒过来,才过了两三分钟。
另外,你的能力似乎有一种波动的周期,最近你刚刚渡过它大约一个星期的平缓不应期,而上一次的伦敦的穿越,就意味着不应期的结束,在接下去的一到三天内,你应该很快就会发生第二次穿越。
你开了一罐牛奶,坐在床上一边喝一边玩手机,你现在的思维很清晰,清晰到你足以操控它,无意识的,你闭上眼睛,将自己没入了意识的黑雾之中。
你以前就曾经想过,在每个世界的穿越中,你所能携带的是什么呢?答案是,只有你的意识与记忆。
如果说你有武器的话,这便是唯一的属于你的武器,你很久以前就尝试用很多方法来记忆,绘画,笔记本......而在上一次从平行世界的你那里感受到的思维宫殿以后,你便开始有意识的尝试建立属于你的记忆宫殿,来放置无数你从其他世界那里得到的知识。
你未经开发的意识领域,是一片类似荒芜的无边无际的沙滩,在略微硌脚的沙砾之中,埋藏着能使你鲜血淋漓,如同碎玻璃一般的痛苦记忆,也掩埋着残破的知识章节,你曾经阅读过的古代铭文,异世界的大陆史,精灵的赞歌,海克斯科技的结构设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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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要做的便是非常长期的枯燥又繁琐的整理工作,将碎玻璃和废料都集中堆放到一边,再将有价值的资料保存入你尚显狭小的宫殿中,记住它们摆放的位置和编号。
而在你感到心神疲惫的的时候,你便自然的放空了自己的思绪,让自己进入了黑沉沉的睡眠。
你做梦了.......应该是梦。
因为你在大雨滂沱之中,感觉不到寒冷和不适,浸湿的鞋子踏在泥泞里,周围的人群被腔调粗鲁的士兵用枪柄驱赶着往前走,那是德语吗?你听着有些艰难,只能模糊的辨别出“走!”“别停下!”之类的字眼。
士兵臂上的纳粹徽章,尖锐的铁丝网,整个场景里都充斥着灰色陈旧的色彩,如同纪录片里前往集中营般的感觉,你像是梦游般迷茫而不知所措的顺着人流慢慢走着。
直到前方的人们停了下来,你听到男孩崩溃痛苦的叫声,混杂着士兵大声的呵斥,你侧了侧头,只看见一个被士兵挟持着的消瘦的男孩,像是正在痛苦的叫喊着妈妈,黑色巨大的铁丝网门即将关闭,即将分离他们。
人群的骚动被士兵厉声的呵斥压制下来,你却不知为何的感觉不到害怕,你在遮蔽身形的大衣下,一步步穿行过静止站立的人们的间隙,向骚乱的源头走去。
男孩的叫声混杂着嚎哭,没有停止反而越发的大声,他的手向前伸去,像是努力的要触碰到铁丝门后也正在哭泣的回头的母亲。
然后,你从兜帽下非常清楚的看见了,在男孩本应该毫无作用的,在空中颤动的奋力的手指下,那巨大的铁丝门,从纹丝不动到缓缓的颤抖,扭曲起来的样子,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可怕力量将它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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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鲨法鲨!
变种人副本
在兜帽和大衣的掩盖下,你坐在酒吧里的阴影处,喝着杯里味道淡而生涩的麦汁酒,你有些难以忍受的皱了皱眉头。
上次你所见的场景确实是梦境,那梦留给你的最后,也是深刻的印象就是在那充斥着晦涩的铁锈味的淅淅沥沥雨水之中,被无形力量所扭曲逆翻的高大铁丝门。
还有那个造成这一切,而又最终被士兵的枪柄狠狠敲晕过去,被带走的犹太男孩。
在士兵像对待一只小狗一样拖架着那个可怜的小男孩,经过你所站的人群时,你没能看清他在湿透的额发里垂下的脸庞。
你之前觉得你做的梦也许是有什么意义在其中,因为就在那场梦结束后的早晨,随之而来的就是你的穿越,那时你甚至没来得及把牙刷放进嘴里,抬起头的时候,面前的场景已经变了。
而现在这个世界所处的时间是1962年,听着酒吧里微带杂音的收音机放着的歌曲,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几天的你托着下巴,把还剩一大半的麦汁酒的厚玻璃酒杯转了个圈,推到一边,你在高脚凳上无所事事的一下一下晃着双腿。
“我们本地的麦汁酒浓度有点高,对于你这样的女孩太刺激了是吗?”见你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微胖的酒保一边擦着酒杯,一边用着小镇里艰涩的德语打趣着你。
你听不太清楚他的腔调,只能在宽松的罩住你的黑皮革的兜帽下侧过头来,眼眸微弯的对他友好的抿唇笑了一下,然后你就转过了头,继续盯着酒吧墙壁上钉着的酒饮菜单出神。
这个世界的你,似乎不太懂德语,只能大概的听明白一些日常的句子,因此在来到这个酒吧以后,你就随便的指了指最上面的酒名。
然后你就获得了酒吧的招牌经典不加冰麦汁酒一大杯,感觉上像是两三杯就足以灌醉一个成年男性的分量和浓度。
你....不怎么会喝酒,撇开酒量不谈,你只是无法欣赏酒的味道,因此在原本的世界里,你几乎没有喝过酒,在其他的世界里,出于死亡或者是其他的目的,你会喝一些,可是并不沉迷,也没有喝醉过。
但你隐隐约约感觉到你的酒量应该不会太好,可是,这个世界的你......似乎,应该有所不同........
想到这里,你抿了抿唇,将唇上沾着的高浓度酒液舔入口,刚刚饮过酒,舌尖上的味道却已经淡的几乎不可察,你有一瞬间难忍苦恼的皱了一下眉,这次的情况......你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了好几天,还是很难把握......不是因为看护者的原因,而是出于“你”自身的问题。
你垂下睫,看着自己的手,没有哪怕一点点的伤痕和疤茧,即使是在原本的和平安逸的世界里的你,手上也有一点上学时期拿笔的茧子和不经意时留下的浅浅疤痕,而这个世界的你,全身上下却没有留下一点伤疤,就像是从陶瓷工坊里烧出来的瓷偶一样,这很不正常,你用指甲用力在手心里抠了下去,即便已经用了近乎颤抖的最大力气,你所能感知到的疼痛也只有微弱的刺感,松开时,血红的指甲月牙痕迹只留了一瞬,就像是回放一般的变回了原本光洁无痕的掌心。
那么总结一下你这几天的所得,这个世界的你感官很微弱,同时不知为何的难以被伤害,头发和指甲在正常情况下似乎不会生长,另外还有一些非常微弱的异能,应该属于......变种人。
变种人。这个世界所具有的特殊的人群。
你呼了一口气,在这么多天的心理建设后,你决定还是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这次要怎么办,寻常的自杀这个途径成为死胡同的话,你也不能让自己陷入无计可施的困境。
你坐在这里已经超过了十分钟,想完这些事情,你就从放在你腿上的带着微热的男性气息的外套里找到钱包,付过酒钱和小费后,你抬眸四顾了一下,从高脚凳上下来,你现在怀里正抱着的棕色皮革外套属于你这次的看护者。
艾瑞克.兰谢尔。一位有着迷人的明蓝眼眸,五官深邃而面庞硬朗英俊的白种成年男性。
他在十几分钟前让你坐在这里等他一会,而你看着他脱掉外套,只着衬衣,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拿着酒杯的向某一桌人那里走去,就知道他要去找某个人的麻烦了。
因为是你告诉艾瑞克,那个人在这里的,虽然你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你只是通过艾瑞克提供给你的照片,感知到了那个人的大概方位——那时,你从艾瑞克的话语里推断出你有这样的能力。
在照片里,那个男人头戴纳粹标志的军帽,站在火车旁,好像是负责某个集中营的铁路运输的军官。
艾瑞克好像想从他那里知道什么。
而在艾瑞克故作亲近的勾着那个面容浮肿些,却还和十几年前的照片有些相似,明显已经微醉的男人的肩膀,在熟稔的德语谈话中,向着通往阴暗小巷的酒吧后门走去的时候,你反而松了口气,起码这次艾瑞克听取了你的建议,没有像几天前那样,直接无所顾忌的当着其他无辜者的面前威胁和闹事,而且所有的枪支和尖锐的金属制品全部震动起来,在空中指向所有轻举妄动的其他人的场景真的有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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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于这些本身就有点酒醉,意识不清的男人们,你可以通过给予一些微弱的脑内暗示来影响他们,让他们在这段时间的记忆模糊一些,或是认为自己醉昏了头,才会看见东西飘起来。
可是你还是担心会有暴露的可能。在这个世界里,变种人还处于不为人所知的阴影之中。
而你和艾瑞克的关系,比起以前和看护者们比较常见的恋人或是家人,你和艾瑞克更像是因为知晓彼此异于常人的特殊之处而共同行动,相互依靠的同伴。
你们并没有亲密到毫无间隙,也没有生疏到没有任何的感情联系。你们彼此保有隐私和空间,也不去互相打探,这也是你得以在刚来这个世界的几天内就能够避开艾瑞克的视线,在单独的房间里尝试过自杀的原因,虽然因为你特殊的体质而失败了。
你可以感觉到艾瑞克对“你”的了解很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你”的感情太过淡薄,在你到来之前,“你”甚至似乎都不怎么和艾瑞克说话,以至于你在装满货物的卡车货仓里第一次开口问他,“我们要去哪?”的时候,艾瑞克还看起来颇为诧异的动了一下眉毛,才开口回答了你。
而你对艾瑞克的了解,也仅限于他也是变种人,能力是操控金属,似乎在寻仇,仇人和曾经的德国的纳粹军队有关。
这些信息让你有些联想起了你做过的那个梦,艾瑞克是那个扭曲了铁门的犹太小男孩吗?但你没有开口去问,一是因为假如是的话,说不定你的询问就是在揭人伤疤,二是因为你不可以表现得突然对他太感兴趣,这不符合这个世界的你原本异常冷淡,对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形象。
而这样的你,自然也不可能因为在酒吧里被晾了一会,就担忧心急无比,所以已经想离开了的你,只是抱着他的外套慢慢的移步到了酒吧的后门。
酒吧背后的小巷阴暗又潮湿肮脏,你的皮靴踩在上面发出哒哒的湿声,在听到某个拐角处传来的男人痛苦微弱的□□声后,你便垂下眸,在那个拐角口默默安静的靠在了墙上。
里面的场景肯定很血腥,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你听到艾瑞克一拳打在男人脸颊上的闷声,他用着德语压低声嗓的威胁逼问,和在他不稳的情绪下难以控制的金属的凹陷声。
你马上抬睫,看着小巷墙上外露的铁质水管上的逐渐蔓延的凹陷和颤动,以及铁管刺入身躯的闷钝声,男人突然拔高的尖叫,“艾瑞克。”你终于蹙眉开口轻声的唤他,你的声音轻的近乎呢喃,然而那金属的震动声却立即平静了下来。
因为你的声音潜入了他的脑海,随后小巷里安静了片刻,你听到男人笨重的身躯失去意识后,顺着墙壁滑落在地上的声音,艾瑞克松手了。
片刻后,衬衣下身材修长高大的男性从小巷拐角走了出来,巷子里黯淡的灯泡照在他深邃的五官上,因为他不佳的心情,而显出一丝阴郁又狠厉的阴影,而当站在你面前低眸看你的时候,便又微微平缓了下来,艾瑞克伸手向后捋了一下自己凌乱的额发,从你怀里拿走了他的外套。
他动作干净利落的穿上外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仰头整理好衣领,再侧眸看向你,用还微带德腔的英语,沙哑的开口,“这个人不知道。”在对你说着话时,他身上那种如同头狼般充满着果敢又好斗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便自然的收敛了些。
你说不清他的语气是失望,还是喘息带来的错觉,你低眸看着地面,沉吟了一会,“那我们接着去哪里找?”你顺从的轻声问他。
你的自然而然让艾瑞克顿了片刻,“先离开这里再说吧。”他也知道他刚刚泄愤的用铁管插入男人的肩膀造成的痛呼肯定会引起酒吧里的人的警觉,要是引来了警察那就更麻烦了。
艾瑞克迈步离开小巷,你安静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变种人副本
你们入住了酒店,你抱着双腿整个人窝在软椅里,出神的盯着窗外,在这连续的几日里没日没夜的寻找艾瑞克的仇敌踪迹的奔波中,你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困倦和疲惫。
艾瑞克也不曾停下,但与你体质的特殊不同,他似乎纯粹是被愤怒与仇恨驱使着,使得他完全将自己身体渐渐累积的疲累视而不见。
但出于好意和关心,在艾瑞克下车时踉跄了一下脚步的时候,已经静静旁观了好几天他这样的自虐行为,你终于难以自控的轻声开口劝他休息一下。
艾瑞克那时扶着路灯杆抬眸看了你一眼,你便马上显得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眼眸,否则就算他找到了克劳斯.施密特,他也没有力气和他算账了,你只能别开着视线,如此的轻声解释道。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原本的你到底是冷淡和漠视艾瑞克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让你即使只是说一句这样普通的关怀话语,都会得到艾瑞克的另眼看待和诧异的神色。但如果,这个世界的你真的完全不关心艾瑞克的话,又为什么要帮助他呢?
“那个人对你做了什么?”种种的困惑使你感到迷茫,你望着窗外很久,终于回过眸,看向正倚在床头的艾瑞克。
他听取了你暂时休息的意见,现在刚刚洗过澡,裹着浴袍的身躯修长湿亮,浅褐的皮肤格外有男性的魅力,犹如一只俯卧着沉沉盯着猎物的疲惫却阴霾危险的狮子。
艾瑞克没有回答你,一枚刻着鹰与纳粹标志的硬币从他摊开的手掌上浮,在指间缓慢的翻转着,艾瑞克的呼吸缓而深沉,他正直直的看着床对面的墙上的那些相关人物照片包围衬托下,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性的素描画像。
“我没办法追踪画像,很抱歉。”你也顺着他的视线转眸看了一眼那副画像,这是艾瑞克根据记忆画出来的。
下一瞬,艾瑞克手掌中的硬币如同子弹般的射向了那张画,伴随着沉闷的响声,狠狠的钉在了画像的额头上。
你有些吓了一跳,同时听见了艾瑞克沙哑的低低回应声音,“没关系.......我会亲自找到他........”
你的视线下意识的便落到了艾瑞克那只刚刚射出那枚硬币,现在已经缓缓握紧的手掌上,顺着那带着微凸青筋的手臂看去,艾瑞克手臂内侧有一小行灰黑色的不明数字编号,你很快就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无声的垂下眼睫,慢慢的侧头倚向自己搭在椅背的手臂,你有些出神的蹭了蹭。
在什么时候会给人类打上牲畜一样的编号?集中营?你隐约的猜到了一些,艾瑞克以前肯定在集中营里待过,至于他经受了什么你就不得而知了,但总归肯定是深刻的伤害,从他对克劳斯.施密特如此强烈的恨意就可以看出来。
你这样关心的思考了一会艾瑞克的事情,又开始想你自己的问题,你的大问题。
这个世界的你,给你带来的最大困扰,就是不会受伤,你甚至没有流过血,在用刀扎自己的时候,达到一定的深度,临近皮肤破损时,就再也捅不进去了。
你的皮肤柔软却坚韧不摧,但你还没有尝试过致命的药物,你打算下次有机会时试试看。
而除了这种体质以外,作为变种人,你所知的能力还有另外两种,一种是根据一张清晰完整的照片来追踪和定位个体,不仅仅限于人类,甚至包括没有生命的物体,你不久之前就成功的追踪过一辆车。
另一种你还不太了解,大概是一定程度上对人类的精神影响力,你不知道你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但你并不能随意的读心,不然你也不需要像这样小心的和艾瑞克说话,从话语里探究他的过去。
夜晚,你却还是很清醒,睁开眼睛,适应了昏暗以后,你勉强看得清房间内,你拉开一点点窗帘,开始静静的望着外面的夜景。
你在很早之前就发现,这个世界的你不需要睡眠,而为了不打扰艾瑞克难得的休息,你也不会起来走动,只是窝在圈住你身躯的软椅里,安静的发发呆,整理一下自己还是半成品的记忆宫殿,或者看看外面的景色。
床上的艾瑞克此时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呢喃,你掀了掀睫,静静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窗帘拉开的月光半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五官更为深邃硬朗,艾瑞克有着非常独特明显的男性魅力,很有男人味。
而此时他蹙起眉,气息变粗,挣扎着微动,不时的吐出几个模糊的德语短词的样子,你知道他大概是做噩梦了。
你光着脚,小心翼翼的踩在地板上,没有一丝声响的走到了他的床边,艾瑞克应该还是颇为信任你的,他知道你晚上不用睡觉,也没有要你离开他的房间的意思,他难道不担心你会对他做什么吗?
你抿了抿唇,当然你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你将手掌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因为痛苦的梦境,艾瑞克额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你观察着他的神情,轻柔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好睡吧。]你这样想着,然后看着艾瑞克紧蹙的眉心缓缓的松开,在你的变种能力温和的影响下,呼吸也逐渐平缓下来。
确认艾瑞克再度进入安稳的深度睡眠后,你便收回了手,目光非常柔和平静的看着他,这还是你第一次这么有效的帮助了看护者——至少在你看来,而不仅仅只是心理上的不知是否成功的抚慰。
你回忆着以前经历过的大多数世界,麦考夫、洛基、克拉克、布鲁斯.......你介入他们的生活,可是你觉得你都没能真正的为他们做过什么,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你有些想要帮助艾瑞克的原因,虽然你不确定他是否有那么需要你,但你还是希望可以为你的“看护者”——这个世界你遇到的第一个人,在已经确定这次无法那么简单的快速回去的情况下,为他做一些事情。
毕竟,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就像是离群的独狼,在这个排斥异己的人类社会中,他的操控金属的天赋带给他的恐怕也不是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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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 自愿加入艾瑞克寻仇小队!预定未来变种人兄弟会首席成员!(不对!)
变种人副本
第二天,你和艾瑞克拜访了某家银行。
凭着你们之前从某个曾经的纳粹军官家中搜到的纳粹金条,成功的套出了这家的银行长在暗地里帮忙藏匿战败后的纳粹财产。
他的客户十有八九也包括曾经在纳粹部门下工作的克劳斯.施密特,在艾瑞克的逼供下,没怎么吃过苦头的银行长很快就招了出来。
阿根廷,你们如今终于得知了施密特所在的地点。
你和艾瑞克对视了一眼,确定了他的情报不掺假,在出门时,艾瑞克继续回头威胁了一遍以后,你们离开了银行。
当然,更为万全的做法应该是消除银行长的记忆,以防他向施密特告密,但非常可惜,即便有一定的精神影响力,你的能力也不足以做到这一点。
得知了施密特的地点,艾瑞克便显得不再那么急躁起来,在沿途的火车上,也许是为了养精蓄锐,他正闭上眼睛小憩着。
而你靠着车窗,随着火车有节律的前进声,安静的看着外面的景色,火车正在经过一片在沉浸于黄昏之中的乡村田园。
你想起来,你们之前在车站买票的时候,售票处的小姐还笑着对你们说,现在这个季节正是阿根廷适合旅游的时候,祝你们愉快。
她似乎以为你们是相携旅游的伴侣,她误会了,你那时的神情犹豫了一下,却在下一刻,被艾瑞克揽住了肩膀,他接过递来的车票,带上笑容的说了一声谢谢。
也许艾瑞克是为了不让你们显得很突兀,为了此行的隐蔽,你也配合的没有解释。
而现在火车沿途的这种如油画般的宁静美景,的确使得此时的气氛安静而柔和,你的肩膀微微放松,在映入车窗的阳光中,你的眼睫静止着一动不动。
这其实是一场复仇之旅。
这些阳光没有使你感觉到任何的温暖,这个世界的你,感官贫瘠到了一种可怜的地步,你没有闻到过花香,也没有尝到过食物的味道。
但曾经有过的关于阳光的温暖的记忆,还是使你在昏黄的阳光中,火车的行顿里感到心情慢慢平静,你突然有点怀念能够午休的感觉。
你一点也不了解克劳斯.施密特,不知道艾瑞克能否安全的回来,你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你失去了看护者.......
你有些轻微的担忧,又感到深深的平静和不可避免的微微茫然。
你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艾瑞克,阳光沿着帽檐,在他的脸庞上留下一道剪影,于是艾瑞克的五官便显得更加硬朗英俊。
你侧了一下头,发现在这种阳光温黄平和的场景里,艾瑞克眉目间锋利沉晦的感觉也淡去了些。
你很少去干涉看护者以身犯险的举动,因为你并不能真的深刻的了解他们的经历,体会他们的决心,因此也没有资格能说教,或是去阻止。
也许是你这种长时间的注视,使得艾瑞克有所察觉,在火车的下一个顿声下他有些转醒,艾瑞克睁开眼睛的时候,先是保持着低眸看着车厢中的桌面,再抬眸慢慢望向你,就如同成年雄狮般的沉稳和不急不缓。
“你饿吗?”你轻声开口问道,之前火车上的推车服务员敲过一次你们的车厢,那时艾瑞克还在闭目休息,而你不会感到饥饿。
听到你的询问后,艾瑞克思考似的皱了一下眉,然后便放松下来的移开视线,摇了摇头,他不再看你,而是看向了窗外。
你没有再追问下去,或者强制的要求他吃些什么,你不太喜欢劝人,你只是和他一起就这样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我的母亲.....”很长时间过后,你突然听到一直静静的望着窗外的艾瑞克开口的声音。
“嗯?”你轻轻的发出了疑问的声音,想要他继续说下去。
艾瑞克吸了一口气,停顿了很长时间,才接着说了下去,“那时候,我们经常在麦田里.......”他的声音很平静,带着沉沉的磁性,像是情不自禁的缅怀着什么一般。
这是艾瑞克第一次对你谈起他的家庭,你低柔的敛了敛眸,下意识的去体会那种温暖的感觉,对于这种欧洲的乡村景观,你只止于欣赏,没有心生怀念,可是对于艾瑞克,这也许意味着许多曾经。
“没有了。”而接下去,你便猝不及防的听见艾瑞克突然短暂的说道,用一个冷酷的短语。
现在没有了。
你抬眸看着艾瑞克并未改变的表情,却渐渐的体会到了那种心里如潮水般漫上来的冰冷的感觉。
你启了启唇,又静静的抿上,你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知道你适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安慰他,你也许甚至不该流露出任何的同情。
艾瑞克不会接受的。
在最近的相处之中,你可以感觉到他的骄傲,骄傲的不能接受任何的同情与怜悯,虽然他接受你的帮助,但并不意味着他同样能接受你感情上的任何施舍。
所以你只是静而低声的回应了一下,就像是一潭死水里的微弱涟漪,你觉得这也许也是艾瑞克能容忍你在他身边的原因,除了同为变种人这一点以外,你安静不多问,不干扰他的行动的性格也给他省掉很多同行中与同伴磨合的麻烦。
因此在到达目的地,发现了载着施密特的游轮时,你也没有劝阻艾瑞克将你抛弃在岸边,独身一人潜入水里,向它游去的危险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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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圈水花平缓下来,再抬眸望向夜晚漆黑的水面上,远处那艘标志着卡斯帕迪纳号的巨大而醒目的游轮。
你茫然的想了想艾瑞克潜入水面的时候,扭头对你说的话,“不用在这里等。”他的眼眸在夜幕下很灰暗,看不清神色。
他的意思是......你的指尖摩挲着艾瑞克留给你的皮箱和银行证件,艾瑞克将他剩余的财产留给了你,也许是对于你这段时间的帮助的报酬,又也许是他不准备回来了。
夜风吹起了你的头发,你没有戴上大衣背后的兜帽,你在岸边一动不动的站了很久,感觉到艾瑞克与你的距离越来越远。
你觉得有点空落落的,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你一个人,以前你总是希望能够获得离开看护者的机会以自杀,可是在如今这种你做不到自己杀死自己的情况下,看护者离开,而你孤身一人的站在岸边,在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在一个你并不熟悉的年代,而你未来的道路也将会是一个人。
你感到孤单,一种惶恐的感觉涌了上来,不知前方是怎样的道路,不知生命将持续到何时。
你突然发现,这种平行世界的旅行,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死亡,而是无所知又无所靠的活着的本身。
对于人而言,没有什么比孤独更可怕。
没有什么比这个世界上完全没有人能理解你更可怕。
你茫茫然的想着,感觉到有什么很微弱的湿意在这时快速的滑下了脸庞,你将艾瑞克留给你的皮箱小心的放在了临岸的石头上,以防他之后若是成功了,如果能够安全回来的话,可以找到自己的东西。然后,你便不带一物的顺着岸的坡度,一步一步的往那遥远的漆黑的水面走去,冰凉的海水浸湿了你的裤脚,没过了你的脚踝。
海就像是一只庞大而沉寂的兽,正等着你沉入它黑暗无光的腹中。
你一边不断的感知着因为距离而逐渐变得模糊的艾瑞克的精神波动,一边慢慢的往海里走去,进行着你的自杀行为,这个世界的你,应该也是需要呼吸的吧?那么海中溺死就有尝试的价值。
海水没到了你的腰间,通过精神波动,你也感觉到艾瑞克的手触碰到了游轮冰冷的铁质表面,艾瑞克如同一只潜伏的黑豹,无声的顺着阶梯上去,然后下一瞬,很突然的,你感觉不到艾瑞克了,他的精神波动消失了。
你的神情凝了一瞬,停下了在海水中变得沉重的步伐,你蹙眉咬着下唇,望向那艘游轮,你心上不安的用变种能力搜寻了很久,艾瑞克应该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在最后你感觉到的他的精神波动都是很稳定的,没有任何慌乱或是受到伤害时应有的剧烈波动。
艾瑞克的意识是突然不见的,就像进入了一个你所不能触及的黑匣子,像是信号被屏蔽,那艘船上应该有精神系的变种人,而且能力要比你强大。如果不是施密特的话,就是他的同伴,两者都不利于艾瑞克。
你正担忧的皱了皱眉,便突然感觉到海面上骤然升起的风暴漩涡,强烈到甚至影响到了远处的你,你抬手挡了一下扑溅到你脸上的浪花,对方的能力太过强大,艾瑞克赢的可能性太小了,你将精神搜寻的范围尽量的扩大,想要找到艾瑞克,劝他回来,你不希望艾瑞克就这样死掉。
粗锈的船链发出了金属相撞的声音,如同蛇一般蠢蠢欲动的扬起了上身,在游轮上被钻石体的变种人女性击入海中的艾瑞克凭着一腔的仇敌相见的愤怒操纵着船锚,以不可抵挡之势贯穿了游轮。
即便是在脑海中听到了这段时间陪伴和帮助着他的少女焦急的呼喊,他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在感觉到施密特正乘着潜艇即将逃跑的时候,艾瑞克毫不犹豫的便伸手去阻止潜艇的驶离,即使海水没过了他的口鼻。
“艾瑞克!快停下来!!”他第一次听到少女慌乱的声音,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淹死自己,可是他不能放手,艾瑞克死死的盯着海面下那载着童年带给他无数梦魇与痛苦的恶魔的潜艇,愤怒与恨意模糊了他脑海中其他所有。
“放手!!你必须放手!!”海面上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从海军的轮船上传来,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同样的急切的吼着。
你远远地看到那艘海军轮船上向着艾瑞克的方向一跃而下的某个身影,你能感觉到他要去救艾瑞克,“please.....”你向他只能模糊的传达了这个信息,便有些脱力的倒坐在了海岸边,对于你而言,在这样的距离搜寻和保持与艾瑞克的精神联系,其实已经有点超出负荷了。
你微微艰难的喘息着,像是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原来你这副身体还是会感到疲累的,然而你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海面,没有离开过艾瑞克的方向。
直到两个模糊的身影在海军的探照灯下,向你的岸边游来,你努力的起身迎了上去,你撑住了艾瑞克疲惫的向你倒下的身躯,确认了艾瑞克没有怎么受伤。
你才转眸看向了这个刚刚帮了你们的青年,他明显也消耗了不少的精力,还没能从岸上爬起来,正双手撑地的喘息看着你,那双背着探照灯光的蓝眸清澈而夺目至极。
“谢谢......”对于陌生人,你有点局促的小声道谢,又马上转眸看向艾瑞克,小声又急切的询问着他的情况。
青年微喘着,低下了头,湿淋淋的水珠顺着他的发丝一直划到他的锁骨间,“那么,这位小姐,我希望你好好看好你的朋友,不要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对于你的道谢,这个有着温蓝而干净的眼眸的青年只是喘笑着这么说。
当他再度仰头看向你时,眼睫上黏连着的水珠便扇眨着滴落,衬衫黏在他的身上,显出些许肉色和纤细修长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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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人副本
苏联和美国在1947年到1991年期间处于冷战状态。
原本这对你而言只是历史教科书上枯燥乏味的一句话。
而现在,在那个和查尔斯同行的,穿着黑西装似乎是政府人员的微胖男人正开着车,却突然回头问了后车座里的你一句,“你是中国人吗?”的时候,你还不知他话中的意味的迷茫了片刻,才愣愣的反应了过来。
这时,中国和苏联处于同盟状态,而你们即将前往的是美国中情局部下的某个秘密研究基地。
以前在其他的世界里,你黑发黑眸,纤细的亚洲人骨架和肤色通常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毕竟在那些世界里你甚至见到过蓝皮肤,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种族。
然而在你正蹙眉低头的为难的想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时,“而我是德国人。”艾瑞克就已经开口接话,“所以国籍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这么问问。”明显听出了袒护之意,这个黑西装的男性只能耸肩,避开了这个话题。
“尤尼卡是我们中的一员,是朋友。”查尔斯则温声的开口,在转眸向你的时候,便给予了你一个安心的笑容。
这种来自还不熟悉的人,像是袒护一样的善意,使得你有些局促的眨了眨眼睛,随着车的行驶而不太舒服的动了一下身体,汽车的后座因为要容纳四人而变得很挤,因此作为个子最小的你不得不坐到艾瑞克的腿上,这让你有点不好意思。
那时大家提出这个建议时,艾瑞克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不情愿,他只是用那双说不出味道的明蓝的眼眸低瞥了你一眼,像是看看你的反应。
而在副驾驶座毫不熟悉的莫拉小姐的怀里,和艾瑞克的腿上,这两个选择之间,你没有什么犹豫的选择了艾瑞克,只要他看起来没有不愉快。
“美人在怀,艾瑞克。”坐上车时,查尔斯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开了个玩笑,而艾瑞克只是微妙的蹙了蹙眉,也没有反驳。
他们的关系好像变得不错,那时你的关注点在其他的方面。
“别.动。”就在你下意识的往查尔斯的方向看去的时候,艾瑞克低喃般的声音便从你颈侧传来,也许是为了不让情况变得更尴尬,他的头微微偏向一边,避开了你转头时刚刚不小心擦过他鼻尖的发丝。
而自觉自己的小动作打扰到艾瑞克的你马上就不再动弹了。
望着车窗外的查尔斯在这时流露出些许的笑意,又马上用手指捂住了唇,抑制唇边扩大的弧度。
幸好目的地也很快到达了。
cia秘密研究基地。
自从下车以后,不太擅长与人交流的你便一直低头走在艾瑞克的身侧。
“你也是变种人,不是吗?”而在并肩而行时,两位政府探员走在前方的时候,查尔斯侧眸看着你,带着友好的笑意和温柔低声,“那时,你叫我去帮助艾瑞克。”
闻言的艾瑞克蹙了一下眉,在这时移眸看向了你,你抿了抿唇,在他的目光下,感到有点怯缩的不好意思,你其实根本没做什么。
“非常了不起。”查尔斯却对你表现出了很高的关注度,他笑着夸奖你。
你抬眸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又蹙眉低下睫去。
查尔斯有一双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蓝眸,迷人又温柔,仿佛溢满了星点的深蓝,一不经意就会坠下去。
他仿佛看每个人都那样的专注,而你所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和他对视。
在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他便以如此的目光注视着你,“我从未遇到过像你一样的人。”查尔斯像是在努力形容着,微蹙着眉的出神般的喃喃,他的视线没有从你身上挪开,“第一次有人进入我的大脑......”却完全没有给他带来任何隐私被窥探的不适感。
查尔斯仿佛只是这么由衷的赞叹着,“非常有趣。”他的笑容全无被侵入大脑的阴霾和不满,反而充满了对于同类的欢喜。
但你却并不怀有这样的心情,而是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眸,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查尔斯已经用手指抵着太阳穴,似乎毫无保留介绍过自己的变种能力,进入他人的大脑,读取他人的记忆。
......你其实有些抵触这种能力。
因为这关乎了你最重大的秘密。
并不是你因为怀有罪恶感,或者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而是,你要自己去说。
你不知道查尔斯是不是那种只要平常的注视着就能读出一个人的想法和记忆的变种人,因此你重新戴上了兜帽,把自己谨慎的藏在艾瑞克的后面。
这也许使你看起来有些害羞或者太孤僻,但只要艾瑞克没有什么意见就好了,你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艾瑞克。”在查尔斯现在这样频繁的关注下,你低声的求助,而在你才这样开口的时候,和你说着话的查尔斯便很及时的停下了,“我很抱歉,有些冒犯了是吗?”
良好的教养和对女性的尊重,使得查尔斯快速的抑制了遇见同为精神系变种人而忍不住想要互相交流的兴奋。
“她和我一起的。”对于这样的情景,艾瑞克则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再次开口强调了一遍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那个名叫瑞雯的金发女孩侧眸看了你们一眼,女孩子的敏感使得她显然觉察出了一些什么,或者也许在车上时她就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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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有些护着你,你们的关系有些特别,在一个男性如此偏袒和保护一个女性的时候,在无血缘的情况下,通常就意味着暧昧的感情。
“........你好?”在查尔斯离开后,注意到了另一束目光,你便犹豫的从兜帽下抬睫向她也打了个招呼。
这是一个容貌颇为美丽的金发碧眼的西方女性,似乎也是变种人的一员。
虽然你不了解她的能力,也没有和她说过话。
瑞雯很快回过神来,然后冲你露出了一个挽救般的表示友好的笑容。
你也回应的抿了抿唇,顺着你的侧目,艾瑞克的眼眸从你的身上自然的望向瑞雯,却不知为什么的皱了皱眉,又很快的移开来。
“她很漂亮呀。”在瑞雯不注意时,你用只有你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向着艾瑞克小声的表达着赞美,你疑惑于艾瑞克刚刚的奇怪神色。
“就像你。”艾瑞克却如此短暂的回答你。
?你在那一瞬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是在说你像她一样漂亮?这种说法有点奇怪啊.....一般夸女孩子不是用这种方式的吧?说一个女孩子像另一个在场的美人一样美丽,通常会导致不满的.......你虽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满,却还是迷惑的低了低睫,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艾瑞克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像你一样喜欢隐藏。你并不知道艾瑞克的话中是这个含义。
艾瑞克没有再解释,因为说着两个人的悄悄话,你们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也没有人不识相的来打扰你们,在这种不被注意之中,艾瑞克弯下腰,按在你的肩膀上,与你耳语道,“晚上,在那个门口等我。”
你屏息凝神片刻,便无声的点了一下头,艾瑞克不打算留下来,你很快的理解了他的意思。
变种人副本
在变种人一行中,被领着大致的参观了一番研究基地里的设施,但已经有过神盾局和各种高科技设施的参观经历的你,对于二十世纪九零年代的最先进的波音飞机之类的并提不起什么惊叹的心情。
名为汉克.麦考伊的年轻研究员倒是让你吃了一惊,你当时惊讶的看着他在查尔斯的鼓励下,那么轻松的就倒挂在了波音飞机的机翼上,觉得这和他穿着白大褂的清秀纤细的外表一点也不搭,但的确很厉害。
在大家的惊叹和笑声里,你也鼓了掌,艾瑞克倒是只是那么抬眉的看着,可能带了点扬眉的诧异,除外也没什么很特别的表现,瑞雯却靠近并且发自内心的温柔的笑着夸赞了汉克。
而当你发觉瑞雯眼中如同看见同类般明亮闪烁的情绪时,微微的怔了一下,因为这和之前查尔斯看着你的眼神真的很像。
你迷茫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一个和你一样,不得不在平行世界里流离失所的人,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你抬起眸来,正好和重新低下眸看向你的艾瑞克对上了视线,“怎么了?”发觉了你的心不在焉,他的眼神很自然的流露出这样的疑问。
艾瑞克是关心你的。
虽然几乎所有的看护者,都不存在无视你的现象,但得出这个结论依旧使你迅速的感到了心安,而为了不让他担心,你也就看向他,抿唇摇了摇头,努力的摆脱了刚刚的胡思乱想。
结束了参观以后,你和艾瑞克单独的待在了房间里,作为先前行程颠簸的休息。
而不需要休息的你只是斜倚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卷着自己的头发,洗过澡后发尾有一点湿湿的。
“为什么不留下来?”你将发尾卷在指尖,又松开,这样重复了几次以后,终于失去了兴趣的侧眸开口问站在窗边的艾瑞克。
你想知道艾瑞克是怎么看待“同类”的,会因为和他们在一起而心生喜悦吗?像是查尔斯那样没有保留的接纳?这关乎艾瑞克究竟是将你放在怎么样的位置上。
你可能是他第一个遇上并认知到的变种人,虽然你并没有那段记忆,而在发现你的时候,艾瑞克有感到他的孤独被缓解过哪怕一丝一毫吗?你很在意这一点。
你直起了身体,认真的凝望着艾瑞克的背影,认真的等着他对你“为什么不留下来?”这个问题的回答。
艾瑞克的身影修长笔直,带着棱角分明和沉晦的性感。
“你喜欢他们吗?”目光沉沉的盯着窗外,艾瑞克慢慢喝了一口威士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似乎是误解了你有想要留下来的想法,从而进行的试探和反问,然而在问了这个问题以后,还不等你回答,他便转过身走向你,示意般的举起酒杯,像是碰杯一般的轻轻碰了一下你的唇。
“还是.....和我一起?”
艾瑞克的声音染上了仿佛蛊惑般的低哑,那在你身前微微弯腰,容纳着你的影子的眼眸如同狼般的深沉。
唇上微弱的凉意一闪而过。
他在给你选择。
也许如果你这时候表达出对于和更多变种人同胞在一起的渴望,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艾瑞克就会将你丢下,就像那天夜晚他将你丢在岸边孤身前往施密特的游轮一样。
“和你。”这种气氛之中,你动了动唇,轻柔的回答道,你的语气异常的柔软和真诚顺从,就像是在狼喉间低颤的吼声中想要避免被咬颈而小心翼翼的少女。
然而你接下去敛下眸,做出的动作却并不那么柔顺,你的手指顺着艾瑞克拿着酒杯的手,柔和的像是微触的羽毛,顺着他的手臂一路触碰上去,直到即将碰到那串灰黑色的数字。
那串来自集中营的,代表了噩梦和痛苦耻辱,丧失作为人的自尊的数字。
“......别。”艾瑞克斜眸警告你。
你却眼眸一动不动的凝望着他,然后毫不示弱的抚摸了上去。
酒杯在那时落到了地毯上,倾倒了一片湿迹。
艾瑞克的唇带着刺激的酒气,加重了侵略感。
你轻微的呢喃了一下,又很快在艾瑞克的唇齿间被吞咽下声音,你的感觉一直以来都很轻微,但依然在这个激烈的吻中感觉到了窒息感。
你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体内的某一处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深叹,像是战栗般的酥麻一瞬间蔓延开来。
你不知道这个吻意味着什么,你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做出挑逗和刺激艾瑞克的行为,也许只是因为你希望艾瑞克可以不那么压抑一些,不那么将自己浸染在仇恨之中。
“艾瑞克,忘了肖吧,只要一会。”
赛巴斯蒂安.肖、克劳斯.施密特,不论是假名还是真名,你都不希望这个带给艾瑞克折磨和噩梦的人的名字无法从他心上抹去。
你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却又有着少女感的酥酥麻麻的悦耳动听,就像是要将旅人拉入水池的湿润的女妖的手臂。
你从睫毛下凝视着他的褐眸是如此的专注。
“记着我。”
在艾瑞克抵着你的唇喘息时,你如此的低语道,你终于明白了,非常突然的,就像是一棵长了很久的幼树,突然在枝头绽放了第一枝花,那一刻的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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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被看护者关注着,希望获得爱,这也许属于人的一种本能,每个人都有爱人的需求,也有被爱的需求。
即使有时候会因为明知那迟早的分别而显得很自私。
从前你一直因为愧疚和难以承认而压抑或者没有意识到这种想法。
你如同那吝啬的旅人,对沿途递来的鲜花给予微笑,却将自己最珍贵的真情全部藏在口袋里一丝一毫都不给出,因为你不知道在这么长的旅途中,最终,当你的口袋干涸的空空荡荡时,你又该如何走下去。
而在这一刻,你无法结束自己的生命,无法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听不看,无法在这样长的时间里控制自己的情感,无法那么快的脱离,便只能看着自己无助的沉溺下去。
在生命不知何时能尽的惶恐不安中。
“艾瑞克。”你轻叫他的名字,亲吻他的唇角,像是渴求的枝蔓般细细麻麻。
你又何尝不是在寻求短暂安慰和温存的薄情的旅人呢?
※※※※※※※※※※※※※※※※※※※※
很久很久以前,有三个旅人。
第一个旅人,将她的宝藏毫无顾忌的给予了第一个对她微笑的人,然后在那个人带着她的宝藏永远的离开后,她便一直孤单痛苦的活着,再也无法对接下去沿途的任何美景和人露出微笑。
第二个旅人,带着她的宝藏走了很远很远,直到遇到一个对她微笑,她也能由衷的回以微笑的人,她才给予了他她的珍宝,然后结束了她的旅途,和那个人永远的在一起。
第三个旅人藏着她的宝藏,因为她知道她的旅途永无止境,她既不能成为第二个旅人,也不想像第一个旅人那样痛苦。
因此她寻找着回家的路。
变种人副本
夜色很快笼罩了下来,艾瑞克动身去寻找资料室里美国情报局收集的变种人塞巴斯蒂安.肖的情报档案。
而你则单独穿过走廊,因为担心被巡逻的特工看到而微微有些紧张,你快步又安静的走向研究基地的出口。
你和艾瑞克之前约定好在那里碰头。
“不留下来吗?”伴随着你的脚步声,你听到门口的一侧传来了男性的声音,温和而不迫人,仿佛只是老朋友的一声随意的问候。
但在如此安静的夜色里响起,还是使你惊怔了一下,转头看去,查尔斯正倚在墙壁上,双手插兜深眸看着你。
你骤惊一下的样子,使他露出了因为惊吓到女士而有些抱歉又温和的笑,那双迷蓝的眸凝视着你。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你就发觉,查尔斯身上有一种柔和的迷人,如同微蓝的星星般在他身上闪闪发光。
他与艾瑞克像是两个极端,艾瑞克是浑身充满了雄性荷尔蒙,天生的有着些狼性的攻击威慑力的男人,而查尔斯截然相反,他的脸上时常带着和煦如微风般的笑,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说服力和让人舒服的感觉。
但不可否认他们都是举手投足间都极有魅力的男性,都是能把姑娘们迷的七荤八素的那种。
而你有没有被迷住,当然只有你自己知道了,或者,查尔斯能知道?他是拥有读心能力的变种人。
你想到这里,为了保护自己的隐私,便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警惕般的直直盯着他,想着如果他现在读到了你所有的想法的话,你该如何应对?
思想可能被掌控的情况,让你觉得有些无力抵抗造成的无所适从,这也大概是你最讨厌的情况。
因为曾经在意识的梦境里,那金色的三角形生物荒诞的随意拉伸又缩小,将你圈在它黑线条似的掌心,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高昂尖笑,本应该是意识的主人的你却被这个名为比尔·赛弗的恶魔拉着在各种万花筒般奇诡荒诞的场景里身不由己的随着它的脚步跳舞,即使已经过了很多年,那些它在你的脑海里像过山车的呼啸和游乐园般戏玩的阴影还留在你的记忆里。
虽然查尔斯可能没有这种能力,也没有这样恶劣,但自那次以后,你就对任何形式的操控意识者都心怀抵触。
......所以,那次,你会不自觉的对动了你的记忆的洛基那么生气。
想到洛基,你有点低落的颤了一下睫,揪着自己衣服的帽边,就要控制不住的想在查尔斯面前直接转身跑掉。
但是你压抑了这种冲动,虽然依旧避开着他灼灼的视线,你还是低声的说,“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觉得,他们对我....很友好.......”
你所说的“他们”,很明显的指向了那些研究所里的普通人类研究员,而在说到“我”的时候,你想了想,还是挑选着措辞,将“we”转为“me”,你有点茫然的思考着那些研究员对你表现出的隐晦的异样和警惕是出于你的国籍还是变种人的身份。
“但是,你有我们。”查尔斯只顿了一下,便柔声的说着,他从靠着的墙壁那里直起身,向你慢慢走来,仿佛在温柔的尝试接近一只处于极度警惕和恐慌的小动物一般。
在你的神情略有僵硬和表现出排斥意味时,查尔斯便停住了脚步,“不要感到那么孤独,尤尼卡。”他的声音温柔的很好听,透着干净的善解人意,“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吓到你我很抱歉。”
“我没有读你的想法,我知道你不喜欢有人这样做对吗?”
“但,我只是想要提供帮助,我们都是朋友。”
查尔斯望着这个在他面前始终低着头,将自己严实的藏在兜帽下,就像患有孤僻症般一言不发的变种人黑发少女,他柔声的说。
“你不是孤单的。”
也许是因为同为精神系的变种人,他无法很轻易的读出她的想法,因此也无法得知她到底曾经经历了什么,才会是现在这样缄默而又不肯接受他人的善意的模样。
少女的肩膀微动了一下,她低着头,拉着衣领安静半天,才轻轻的抬起睫,畏缩似的眼眸微闪和湿润。
如同白鹿般无暇又细弱敏感的褐眸,在望向他时,依旧在睫下安静的躲避着。
好不容易有了眼神的接触,查尔斯捕捉着你的眼眸,专注轻柔的与你对视着,像是小心着不要冒犯和惊吓到你一般,轻声并无比认真的感慨赞美道,“你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
“.......谢谢。”你鼓起勇气看着查尔斯,顿了很久,才有些不自在的很轻声的说,你又将眼眸移开了,很少人夸你的眼睛漂亮,因为你的瞳色在亚洲人中再寻常不过了,可能对于大部分是蓝眼睛的西方人看来反而比较稀奇。
又或许是查尔斯对待女性天生就太过温柔和甜言蜜语了也说不定,你这样一想又觉得放松了一些。
“你的眼睛也很美丽。”你回应似的,发自内心的轻声开口,却只抬眸和他的蓝眸接触了那么一下。
“噢,谢谢你。”查尔斯接受了你的赞美,那双蓝色的眼睛温柔的笑起来,“你真好。”
“成为你的朋友一定是很幸运的事。”查尔斯似乎想到了什么的说着,你发现查尔斯对于他人的夸奖真的毫不吝啬,而且他的笑容真挚,声音柔和动听,并非出于任何的功利和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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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那么真诚的,发现并且赞美了一个人的优点,即使那个优点十分的微不足道,甚至不被本人所察觉。
你在以前也有幸见过这样的人,这样仿佛从灵魂中蔓延出的温柔和友善,就像是明亮柔和的笼光,查尔斯这样类型的人,能够让在他身边的人觉得自己有能力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他拥有着导师型的温柔灵魂,又勇敢的能对任何陷于困境的陌生人伸出援手。
拥有这样的品性的人,你突然不那么担心他会不顾你的意愿,随意的窥探你的记忆了。
“请不要读我的想法。”但你还是如此的请求着,“我保证,我的朋友。”查尔斯回答你。
“........你们?查尔斯?”手上提着皮箱的艾瑞克推开门走出来,便看到站在走道中似乎正在交谈的你和查尔斯,艾瑞克马上微微蹙眉,有些诧异的看着多出来的查尔斯。
这样的情景太容易让人误会了,简直像是你偷偷叫来查尔斯劝他不让他离开一样。
艾瑞克的视线快速的瞥过你,像是想要一个解释,而你怔了一会,正想开口,便看到查尔斯抬头望了望天空以后,看向了艾瑞克,“今晚的夜空很美,艾瑞克。”
查尔斯解释了一下,仿佛只是出来欣赏景色才和你相遇,“尤尼卡并没有跟我说什么。”对于艾瑞克那一瞬间的多疑,查尔斯放松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要离开,是因为我读了你的想法,我知道肖对你做了什么,艾瑞克。”
“我知道你的痛苦。”
查尔斯的声音变得低沉,艾瑞克的神情也凝了起来的和他对视着,“但肖并不是你单独一人可以对付的.......加上尤尼卡也不行。”查尔斯说着,他的视线在站在离建筑最远处的你身上停顿了一下,查尔斯知道如果艾瑞克要离开的话,你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就准备和他一起走。
“你知道这很危险,你可以有更多的同伴。”
“有同伴不是坏事,不是吗?艾瑞克。”查尔斯的眼眸在你身上略过,意有所指的说着,他说完便回身开始往门口走,而艾瑞克在那一刻若有所思的蹙眉,又低眸望了你一眼。
你一直安静的看着他,并没有说任何话,虽然你知道自己对艾瑞克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你还是希望艾瑞克来决定什么是对他更好的,由他来决定需不需要更多的同伴,是离开还是留下。
“.......艾瑞克?”很久以后,你轻声唤他。
“我们留下。”艾瑞克望着你,终于开口说道。
你听到以后安静了片刻,然后便毫无异议的点了点头,很自然的接受了他的决定。
艾瑞克的眼眸深邃,沉沉的凝视着那么温顺的你,就像是质疑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听话一般,之前他从来不问,现在他在你走了几步,又疑惑的回眸,奇怪着他为什么不动的时候,低沉的侧眸开口,“为什么?”
这一切明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甚至不认识肖,为什么要那么尽心尽力,没有怨言的帮助他去追捕一个那么危险的人。
对于理由,艾瑞克其实模糊的有所感觉,但是又并不觉得自己的个人魅力可以达到这样的程度。
在如水般安静的夜色里,对于艾瑞克这样突然的发问,你沉吟了一会,你想到了不久之前你们之间的那个吻,不知道该不该就那么误导艾瑞克。
但想到日后的事情,这句话可能使得一切变得更加悲剧而残忍。
“.......不为什么。”因此,最后,你只是在艾瑞克的注视下,低下了头,轻声的说道,却什么也没说。
你不想更多的去欺骗看护者了。
变种人副本
在接下去的几天里,你就没有再那么缠着艾瑞克了,而且,在决定留下来以后,艾瑞克便开始主动的去了解cia为你们特别设立的所谓的变种人部门。
艾瑞克是喜欢将主动权紧紧把握在手里的男人,他需要知道政府对于变种人的态度。
而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你在研究基地的走廊里慢慢走着,直到看见其中一间上面的标志,你推开了这个研究室的门。
里面没有人。
你的眼眸四转了一下,研究室里的实验桌上放满了生物实验的器材,培养皿、显微镜、镊子、试管、笔迹清秀凌乱的实验记录......你没有随便去碰这些东西,而是将目光最后停留在角落玻璃柜里的盛放着化学药品的棕瓶上。
你站在玻璃柜前一个个的读着瓶上的标签,女孩子特有的细白手指从玻璃上面划过,就像在酒窖里细心挑选着晚餐搭配的葡萄酒。
啊,黄底的骷髅标志,[剧毒危险],你找到了。你的手指曲起,指尖在隔着的玻璃上面轻轻敲了敲。
你的这副身体对于化学毒剂的抗性还未知,在之前尝试过的刀割和扼脖窒息都无效以后,你希望这些化学药剂能给你带来一些惊喜。
你试着去推开实验药品的柜门,却听到柜门里锁钳的咯噔声,锁上了。你失望的看着钥匙孔,困扰的想着要怎么拿到负责这个实验室的研究员的钥匙。
这个实验室的研究员是谁呢?
“嘿.....你在这里干什么?”背后传来犹豫温和的问声,你顿了一下,转过身,站在你身后的穿着白大褂的汉克就这样和你对视上了。
你记得,他是先前的那个变种人。
有一副棕色短发的清秀青年模样,气质腼腆又温和极了,明明他的胸口别着研究员的牌子,却在你面前充满了仿佛他才是闯入者的微微局促,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一样,因此连他出口的询问也毫无威慑力。
汉克在问着的同时,也为了避免尴尬和自卑的笑了一下,其中又有努力传达着友善的意思,他似乎没有怀疑你,也没有因为你不经允许就进入实验室而表现出任何敌意。
你的视线从汉克眼镜框后的清澈棕眸,向下停留在了他胸口口袋上别着的姓名牌。
“麦考伊.博士。”你低着睫,慢慢的喃喃般的念出了上面的字,这里是他的研究室,看着后面的备注你这么想着,然后在你抬眸重新看向他时,这个年纪轻轻的天才博士就因为你这样认真的念他的胸口标牌的举动而表现出了些微不自在的害羞。
“我很抱歉,我只是随便看看。”你继续轻声解释道,将触碰过玻璃柜的手放在背后,不动声色的掩盖着自己的真实意图,“如果冒犯了的话.......”
“噢,没关系,你可以随便看。”汉克连忙摆手表示不介意,他伸手指了指这些设备,告诉你这个是什么,哪个是什么,“......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像是感觉到自己太过热切,汉克又有点尴尬似的连忙刹住了话头。
你眨着眼睛看着他,觉得他的性格很可爱,你在陌生人面前其实也挺害羞不爱说话的,但是如果你遇上比你更内向腼腆的人,你就会起一点逗弄的心思了,经过了这么多个世界,你的这个喜好还是没有改变,可真是真恶劣啊.....
“我很感兴趣。”你模仿着他的语气,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汉克的眼睛,在他听到你这样温柔的话而微愣的时候,你便忽的觉得有趣似的,笑了起来,而在汉克因为你这样忽然的笑而无措的也一起笑起来时,你又马上咬唇敛声。
你有些抱歉的想着,这就有点没礼貌了。
“.......如果不打扰你的话,我真的很感兴趣。”收起玩闹的心思,你终于认真的轻声说,“我有一些......问题,对于我自己。”
你一边无意识的摩挲着自己即使怎样的去伤害也依旧毫无伤痕的手背,一边试探的发问,“你.....研究变种人吗?”你看着汉克这身科研人员的打扮,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另一个途径,你想知道汉克有没有可能研制出能够改变你这种体质的生物药剂。
汉克对于你的问题,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回答,“实际上,我就在研究.....能够改变我们的外观的血清......”
改变外观?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你明显的怔了一下,你的神情落到汉克的眼底,他微微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即使同为变种人,也存在无法彼此理解的情况,就像他和瑞雯这种变异凸显在外观的变种人,他们的孤单并不是那些只是拥有了一些特殊能力的正常外貌的变种人能理解的。
所以他才要研制出能使他们的外观变得普通正常的血清,因为他天生野兽似的脚,从小到大即便他的成绩一直远远的优异于他人,汉克也无法压抑那种一直以来藏着自己的异样,不敢参加泳池活动,害怕被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造成的深深自卑感。
这样想着,汉克在镜框之后的眼睫便下垂,忽闪而躲避不安,他勉强着不在刚认识不久的少女面前露出苦涩和哀愁的模样,也不愿意看到对方脸上有任何的厌恶或者怜悯。
“抱歉.....”少女的眼眸因为心情消沉而微微偏移,她细白得异常的手指在身前交叉紧握着,一点也没有常人的血色。
其实和她没有关系,汉克想着,少女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温和,也没有什么故意戳人伤口的举动,只是他太敏感了而已。
因此,在少女因为他的神色而流露出隐约的忐忑的歉意时,“艾瑞克正在找你。”汉克连忙开口补救,他刚刚的确在走廊上看到似乎在找人的艾瑞克。
突然提到艾瑞克,你的神情才微动了一下,你抬起眼,重新看向已经不再看你,而是整理着桌上的仪器和笔记,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忙的汉克。
他出于天性的善意而不希望你陷入懊悔感。
“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你还是犹豫的说道,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或许在现在这样当事人想要避开这个话题的时候,安慰也不是恰当的。
就像,你也不希望,在他人面前揭开自己的伤疤,去获得根本不能解决你的情况的无用的关怀和安慰。
因此对于汉克的情况,你只能努力的去提供一些可能的帮助。
而安慰的话语大多数时候,只是无关者的不痛不痒而已。
所以如果有一天,你要将一切告诉一个人的话,那一定不是为了以此获得他的怜爱、同情或者原谅......而是,仅仅只是想让他知道真实的你而已。
其实你的痛苦和疲惫在这倾诉中,又能得到多少的缓解呢?
你低头就要走出研究室,然而在要关上门之前,你突然出声道,“因为是特殊的。”
你的声音突然没有了一直以来的低弱,而是清晰的透出了少女的清朗软声,回响在走廊里,汉克从显微镜前愕然的抬头看你,而在意识到自己这么大声以后,回过神来的你在汉克的注视下,就马上感到有点忍不住的害羞。
然而你还是站在门口,强撑着说完了后面的话,“因为,不能被理解,是因为特殊,因为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所以,这就很好了.......”
[你是独一无二,你是世上独一份的珍宝。]
[ because you are unique. ]
这样的话,几乎可以算是充满了誉美之词的情话了吧?
“呃....哈.......”汉克应该从来没有在别人口中听到过这样的评价,他局促又踌躇的喘笑了一下。“.....谢谢你。”汉克的眼眸快速的躲闪着,马上再次低下头,掩饰着狼狈的喜悦,在自己最熟悉的显微镜前,他却像是忽然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而就在你的声音停下的一刻,走廊里便响起了掌声,你惊吓的转头看去,三人正在向你的方向走来,被这么多人听到这样的真心发言,你一下子窘迫得手足无措。
“绝妙至极的说法。”正在鼓着掌的查尔斯似乎很愉快的笑着赞叹,那双凝视着你的蓝眸因为喜悦和赞同而明亮迷人极了。
金发的美人瑞雯安静的斜头看着你,没有出声也没有笑容,似乎只是那样的看着你发了一下呆。
而......艾瑞克,他抱臂挑眉的看着你的眼神微妙至极。
你感觉不到你的脸有没有发烫.....只能希望你的这副身体不会脸红吧.......
※※※※※※※※※※※※※※※※※※※※
女主: 这份鸡汤我是给自己熬的......
变种人副本
“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你伏卧在沙发上,睡裙下露出的双腿在空中慢慢来回晃悠着,而你将脑袋圈在手臂里出神的发了半天的呆,突然侧头转向艾瑞克的方向问道。
你的头发因为你这样的动作而从肩膀柔软的滑落下来,你侧头看着他,非常认真的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倚在床头,正翻着从军情部那里获得的档案的艾瑞克听到你的问话,皱了一下眉,从肖的档案上抬眸看你。
他的眼眸蓝的就像最深的海那样深沉,没有什么明亮动人的光,但却有看人一眼就让人心底发软的魅力。
就像是在气氛昏暗的酒吧里,在那酒杯林立与烟雾缭绕之后,抬眸望来的性感深沉的男人的眼神。
而艾瑞克现在就用这样的眼神看了你一眼。
“我没看你。”沉晦成熟的男声从他微动的喉间传出,艾瑞克的英语总是带一点严肃饶舌的德腔,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就像是他现在这样的回答,在他挑眉的同时,结尾的音还略带了一点好听的疑问的余韵。
而你略略的顿了一会,理解了一下艾瑞克现在话里的意思,依然还趴着的你将头发撩了一部分至胸前,才接着开口,“是说之前。”你提醒道。
在被听到你对汉克说了那些话以后,害羞和不好意思之余,查尔斯和瑞雯是怎么想的你没办法管,但是艾瑞克的眼神让你挺在乎的。
而艾瑞克似乎回忆了一下,才露出微微恍然的样子,他好像没怎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我只是有点惊讶你还会想这种事情。”他的视线又回到了手里的档案上。
艾瑞克的话有些意味不明,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似乎只是在平平的感慨。
而你沉默了一会。
“........when i was a child,
my mother told me that
there are so many children in the world
and i was the unique one,
but i don''t want to be the unique one,
i just want to be her unika. ”
[........在我很小的时候,
我的母亲告诉我,
世上有这么多孩子,
而我是那个独一无二的,
可是我不想成为独一无二的孩子,
我只想成为她的尤尼卡。]
你轻声的说完了这些话,然后低了低睫,没有再去看艾瑞克的神情变化,而是安静的把自己埋回了手臂里。
你很少回忆这些事情,回忆小时候的事情经常让你感到温暖又伤感,孩童的那段时间是你少有的能力还没怎么出现的时候。
那时,你只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只会缠着母亲的,只有在母亲眼里才是特别的的普通小孩子。
“you are. ”
[你就是。]
你感觉到有人在摸你的头发,艾瑞克的声音在你身边响起来,你动了一下肩膀,又很快松懈下来。
你听着他的声音侧了一下头,靠在手臂上看他,只露出一点点的脸,而坐到了你身边的艾瑞克眼眸沉静的看着你,他的手指撩开了你颊边的头发。
“你一直都是特别的。”
艾瑞克低沉性感的声音,用这样缓慢的吐露的语调,这才像是真正的情话。
而你愣了一会,感受着艾瑞克的手指对你从头顶到脖颈附近的触碰,那像是抚摸宠物,又像是抚摸着珍惜之物的感觉。
“我们是不同的,所以当然如此。”
这应该就是他对你的问题的回答了,艾瑞克那时只是困惑于你为什么要说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
你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艾瑞克对你的好感有很大一部分似乎是来自于你也是变种人。
你不说话了。
但是又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只是微微蹙眉的顿了一会,感到有点困惑,“那.....塞巴斯蒂安.肖?”你从特工莫拉小姐那里得知肖似乎也是变种人,而且似乎正在聚集同伴,蓄意挑动战争,推翻普通人类的政府。
艾瑞克难道是赞同肖的看法的吗?
艾瑞克的手在这时停在了你的颈侧上,很轻的,没有一点收紧的动作,只是这么放着,你的脉搏在他的掌心里一下下跳动。
“他杀了我的母亲。”艾瑞克回答的声音变得平静无波,然而下方压抑着多么深的情感和恨意就不得而知了。
你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伸出了手,触摸着他不怎么笑的轮廓沉郁而英俊的侧脸。
你的动作里应该透露出了一点安慰的味道。
而艾瑞克顺着你手掌轻柔的抚摸,慢慢的低头俯下身来。
你们接了个吻。
点到即止,仅仅只是唇间的触碰。
和你们第一次接吻时不太一样,却要缓慢缠绵的多。
你闭了闭眼睛,又缓缓睁开,看着艾瑞克微阖眼睫,近在咫尺的脸,他的呼吸应该很温暖,可是你感受不到。
你没有和他说过你的感官太过迟钝的问题。
[不要相信接吻时睁着眼睛的爱人,因为她并未以诚相待。]
你以前在一些爱情电影里看到过这样的说法,也意识到你自己没有闭上眼睛的习惯,但这真的代表你内心有欺骗对方的潜意识吗?
你没有在现实中真正的谈过恋爱,因此也不明白正常普通的恋人应该是怎么相处的,又应该对彼此怀有怎样的感情。
第二天汉克将你们叫到了一个终端室里,在各种仪器和定位设备之中,汉克向你们介绍了“脑电波机”的作用,用外面草坪上的白色雷达放大查尔斯的脑电波,以此来寻找和定位变种人。
寻找更多的变种人?他们这些天就在忙这个事情吗?你疑问的转头看向艾瑞克,艾瑞克对你颔首表示肯定。
而你看着查尔斯戴上复杂的脑电仪器,还被艾瑞克稍微的开了个很像小白鼠的玩笑,查尔斯只是笑着撇撇嘴,便开始凝神搜索。
也许是因为同为精神系的变种人,你在那一刻在脑海里听到了一种高频率的声音,就像是广播仪器损坏时,持续刺耳的鸣声,让你有点难受的那种,你马上皱起了眉头。
你觉得如果查尔斯用这个脑电波机来搜寻你的话,你肯定能感觉到。
但对于大部分的变种人,这一定是悄无声息的,你转眸看了看旁边的艾瑞克他们,似乎都没有什么不适的表现,接着,你们所有人就看见一旁的打印器响起了探针哗啦啦的声音,在纸上打出了变种人的方位坐标。
成功了。
这个仪器将引领我们找到同伴。
还戴着脑电波头盔的查尔斯发出了不加掩饰的愉快笑声,汉克看起来也很高兴,而你想着脑电波机的运行原理,通过放大有读心和精神影响能力的变种人的脑电波,来扩大他感知和搜寻的范围。
那么,你可以使用吗?可以用来寻找肖吗?
你低声的向艾瑞克提出了这个疑问,其实之前你和艾瑞克刚到达阿根廷的时候,在一家酒吧里,你们就找到过酒吧主人和肖的合照,那时你尝试过去追踪,可是却不知为何的失败了,但艾瑞克并没有很在意,因为你们已经在一些地方发现了肖的蛛丝马迹。你也将此认为是你的变种能力的偶尔失常,没有很放在心上。
实际上那时,你们就应该知道,肖的旁边也有能够感知和屏蔽掉精神能力的变种人。
艾瑞克皱了皱眉,然后出声问了汉克这个问题,汉克顿了顿,明显没有去想过搜寻时的隐蔽性的问题。
普通状态下的查尔斯的脑电波都能被对方感知到,那么像这样放大以后,恐怕就像是黑暗里的明灯那样的显眼了吧?
变种人副本
“你太敏感了,就像容易担惊受怕的小羊羔。”
曾经有看护者抚摸着你的鬓角这样形容你,除去其中可能有的一些宠爱和取乐的意味,你有的时候,也会好好想想自己的性格是不是真的有点太过谨慎,你常常会控制不了的去担心一些只有非常微小的可能性的事情。
因此,你在向大家提出这个可能以后,就接下去补充解释,这也可能只是因为你有一点神经敏感,然而查尔斯却对此持不同的意见,“很重要的见解。”他用那双蓝眼睛赞许的望着你并且点头,非常认同你的看法,于是你便下意识的低瞥向艾瑞克的方向,对查尔斯低声的说了一句谢谢,而艾瑞克伸手搂住了你的肩膀,就像在告诉你不要担心一样。
“汉克,这个信号可以隐藏吗?”查尔斯转向汉克问道,汉克低头在仪器上检查着,露出了非常为难的神情,“在技术上,不可能。”汉克抬头说道,他的神情像是有些犹豫的内疚。
而艾瑞克只是沉吟了片刻,便开口,“如果他们来找我们,那么我们反击回去就是了。”他的声音中有一种强势的冷酷感。“我们不是需要躲藏的那一方。”艾瑞克的眼眸环顾着在场的每个人,“他们才是。”
艾瑞克的言辞有些振奋人心,至少你是这么觉得的。
在这之后艾瑞克和查尔斯去向研究基地的负责人提出希望他们加强基地的防守军力的提议,但却似乎有了一些不愉快,“这是我负责的基地,不是你们变种人的!”那个黑西服的微胖男人好像还在为查尔斯之前就不允许政府介入,而是单独使用脑电波机寻找变种人的举动而耿耿于怀,因此他现在更难以接受你们任何对基地的安全性的质疑。
虽然在你看来,就算派来再多的军队驻守,可能也挡不住一两个有强大破坏能力的变种人。
而且,坏心的来讲,你还希望有一些危险呢,当然,如果能只冲着你来就好了。
当然,你不能把这种想法告诉艾瑞克,他和查尔斯在几天要负责出去寻找变种人,毕竟有些场合,男性的身份会比较方便,而且,如果遇上不友善的变种人,他和查尔斯的能力应该能应付。
而能力不太适用于解决危险状况的你和瑞雯则留在研究基地里,汉克也留下了,作为研究员他要负责脑电波机的日常维护工作。
研究基地虽然没有加驻更多军队,毕竟政府机关对变种人的态度并不友好,更不要说再加派军队来保护你们了,但基地也加强了巡逻和出入人员的检查。
而艾瑞克在离开前,搂着你的腰,在你耳边低声让你小心点。
他不信任普通人类的政府部门,也警惕着肖的来袭,所以他同时也担心着你。
你只安静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查尔斯站在门口远处的林荫道上,插兜微笑的看着你们似乎这么耳鬓厮磨,难舍难分的样子。
在艾瑞克和你分开,走到查尔斯身边时,查尔斯拍了拍艾瑞克的手臂,而艾瑞克做了个“怎么了”的挑眉和摊手,像是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对。
你看着他们的身影这样远去,便准备转身回房间,然后很突然的在拐角撞上了瑞雯,你愣了一两秒,就下意识的对她笑了一下。
瑞雯却忍不住似的,快速的露出了一个有点古怪的神情,但是很快,她便调整着,对你展开了友善的笑容,“嗨。”
有点女孩子彼此刚开始认识时特有的微微别扭和羞涩的感觉,你和她很少有交流。
你抿了抿唇,也抬起手臂来摆了摆手,瑞雯其实给你的印象不错,裹在短裙与长靴之中的双腿修长,同时有一副美丽的容貌,却并没有什么美人的架子和傲气,有时候甚至会给你一种她在极力掩盖着什么不安与自卑的感觉。
这使得她的眼眸里透出一种美丽又执拗的脆弱感。
你感到有点迷惑,又想起当初瑞雯刚看见汉克表露出特异之处时的明亮眼神,因此在你们并肩走着的时候,你好奇的出声问了,“瑞雯,你的能力是什么?”
瑞雯停住了脚步,有点皱眉的转头看你。
“当然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你可以不说。”意识到可能瑞雯不喜欢展示能力,你便马上改口说道。
你们停在了基地中央的小花坛边,你低下眸,伸手去碰了碰里面的花叶,希望能以这样的动作缓解一下尴尬。
你感觉到瑞雯沉默了半晌,在你要再次不安的出声之前,她按上了你的肩膀,然后在你身侧俯下身来,替你从花坛里摘下了一朵花。
你似乎听到一阵鳞片纷纷扇动的细微声音。
“漂亮的花,不是吗?”
耳畔响起了熟悉的艾瑞克的声音,带着一点德腔感的英语。
你吃惊的看过去,在你身侧的瑞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本应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艾瑞克,他将花递到你的面前。
“献给像你这样的美人。”他低眸望着你说。
你犹豫的接了过来,低头嗅了嗅花瓣上的味道,又抬起眸来,“瑞雯?”
艾瑞克不会这样说话,虽然如果用他这样的声音和容貌来调情的话,真的会让人心跳加速。
瑞雯居然在开你和艾瑞克的玩笑。
“艾瑞克”静静的凝望着你半晌,浅蓝的眼睛渐渐的晕化出金色,然后从头顶开始,一阵扇翻的蓝色鳞片向下掠过,随后瑞雯的模样便渐渐的显露出来,她的动作放的很慢,就像是在刻意展现给你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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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你只能发出了这样的感叹,缓慢又轻柔的,你目不转睛的看着瑞雯现在的样子,赤.裸的纤长的蓝色鳞片皮肤的身躯,还有那深红色的及肩短发。
你想起了第一次看见希瓦娜的龙身时的情景,那时你们在一个山坡上,周围全是树木和湿润的草地,希瓦娜巨大的龙身盘踞了大片的地面,那火焰般的鳞片与充满威慑力的龙眸永远无法从你的记忆里被抹去,而你发颤的手掌轻轻的触摸到她鳞片密布的额间,红龙的呼吸灼热而沉重,在你掌心下一起一伏。
小心的,赞叹的,像是对待一只超乎想象的美丽奇异却危险致命的生物,“瑞雯你......”你犹豫的形容着,“......太令人惊奇了。”
少女的眼眸里全无对这种模样的她的反感和排斥的诧然,反而满满是令人沉溺的柔和与欣赏的光,其中甚至还夹杂着小心的,不触犯到她自尊心的礼貌。
“而你.....太古怪了。”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在你面前展现出真正的样子,也许只是因为当初你对汉克说的那些话,让她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想要知道你对她会有怎样的评价,而如今瑞雯看着你现在的神情,像是投降般的低语着,她很快的变回了原本金发的模样,并且本能的快速转眸看了看附近。
这里算是比较僻静的角落,基地里的普通研究员和特工很少经过这里,所以她才在这里变化。
没有被其他人看到让瑞雯松了口气。
你察觉到了瑞雯的这个情绪变化,你想起了希瓦娜作为人类的身上,那幼年因村民的排斥与虐待而留下的无数狰狞的旧伤疤。
“他们恐惧我。”那时希瓦娜对于你的询问,只是微微转过眸来,用龙族的沉声解释道,但她的声音却透着像是暴雨之后的平静,就像是曾经饱经摧残之后的杉木林般依然傲然的林立着,那时,你正在为她受伤的肩臂绑上绷带的手便顿住了,农屋里油灯微弱的光,在她艳红的龙冠之下美丽而威严的脸庞上闪烁不定。
人类会因为愚昧和恐惧而去排斥异己,从小便与众不同的孩子注定会伤痕累累。
而现在,你低眸静了片刻,然后伸手去轻轻拉住了瑞雯的手,瑞雯的身躯在这时僵了一下。
瑞雯的手很温暖又匀称,也许是因为她现在伪装的普通人类皮肤,没有一点本身的鳞片感,反而细腻而温暖,和你的不太一样。
“瑞雯,你很美丽。”你只是这么柔声的说了一句,但你知道,瑞雯的伤口并不是只要这样一句赞美就可以全部磨平的。况且,好听话谁都会说,你不能指望就这么一句赞美,便使得瑞雯相信自己是美的,或是对你马上充满了好感,你只是说了一句真心话,就像夸赞花很美,你并不期望花会对你有所回报,其实花就算对你的这句话而感到生气了,那也无可厚非。
因此你也做好了瑞雯可能会认为你这句话是讽刺,进而生气的准备。
幸好没有,瑞雯只是有一瞬间的出神,然后,垂下了眸,“不,你才是美丽的。”
干净无暇的皮肤,深褐如黑色糖浆的眼瞳,如鸦般的黑发,如同深深黑渊般安静美丽的气质,你在瑞雯的眼里更符合作为美人的标准。
而且有西方人中更为少见的清秀容貌和独特的味道。
“嗯......谢谢?”你认真的沉吟了一会,然后有点故作不客气的接受了夸奖,你很快就这样的笑了起来,瑞雯也在此时默契的露出了没有芥蒂的笑容。
“可是,瑞雯你可以变成世界上任何一个美人,所以,还是你更美。”你打趣着她的能力,语气里像是有点羡慕的样子。
“而且你还有金色的眼睛和火红色的头发。”
你见过的那些以此为美的种族,他们会为了这些特征而为瑞雯着迷不已的,而你在那些种族看来只不过是一只灰丢丢的毫不起眼的人类。
其实你觉得她身上细蓝的鳞片也很耀人,但是夸奖这部分就显得有些隐秘暧昧了,而且也不知道会不会使得瑞雯不快,所以你避开了这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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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种人副本
女孩子的友情是多么的脆弱又奇妙啊。
对你而言,瑞雯就像一丛绿荆棘里藏着的花苞,你只是有幸在有人发现她的美好前轻飘飘的赞美了她。
而对于瑞雯来讲,和你的聊天与相处就像是温柔的童话了,你环绕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流露出的女孩子的柔和神色,玩着双人排球时,在她跳起来拍向排球,控制不住的露出蓝色鳞片模样的时候,对面迎来的不是尖叫和恐慌,而是轻呼的欢笑声,你笑着缩起了肩膀躲过了接不住的球。
这些都让瑞雯感到一种迟来的,她曾经希冀拥有的一种美好的感情。
所以瑞雯在相处中都情不自禁的时常让着你,就像在对待一个来之不易的很珍贵的朋友。
最近的日子很平静,并没有你所担心的肖的来袭,艾瑞克和查尔斯搜寻变种人的进程也很顺利。
而你对于和陌生人的交往没有兴趣,因此即便基地里迎来了几个“同类”,你也没有什么兴致去和他们一个个接触。
这几天,你只是窝在沙发里一边出神的,打发时间的拨弄着这个崭新的,但在你看来却已经是可以放在博物馆里的老古董的收音机的旋钮,一边考虑着怎么弄到剧毒的药剂,瑞雯的手掌却在这时从后面环绕过来遮住了你的眼睛。
“瑞雯?”你的肩膀僵了一下,便用带着微微亲昵笑意的疑惑声音叫道。
“过来。”瑞雯在你耳边说着,然后你就被她这样急切的牵着手腕,穿过基地的走廊,一路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直到房门打开,你的疑惑才得到了解答,这里聚集着艾瑞克和查尔斯从各地募集来的变种人,而在看到你的时候,这些围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男女们便马上发出了像是彼此心知肚明的暧昧又愉快的“噢~”声。
这个声音似乎不仅仅是来自终于见到基地里另一个不怎么露面的变种人的惊喜和心满意足。
你的唇角抿过一丝礼貌的笑,眨着的眼睫下却流露出迷惑来。
“所以,她就是艾瑞克的女孩?”有着深金发色的阿历克斯倚着沙发靠背,他原本抵着唇的手指翻过来指向你,似乎没怎么经过脑子的话语随意的从他的唇角滑出来。
旁边的蜷曲头发的青年在这时毫不犹豫的用力拍了他一下,阿历克斯被打断了,他皱了一下眉,像是不解似的望过去低声抱怨,“怎么了?”
你用疑问的眼眸看向瑞雯,瑞雯马上露出了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在背后的谈论被当事人发现,有点让人尴尬。
你没怎么感到生气,“也许是吧。”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你转向他们这样说着,并且轻轻的耸了一下肩膀,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显得自在一点。
你并不在意成为八卦的对象,或者被称呼为艾瑞克的谁,而且事实可能也的确是这样。
房间里僵硬的气氛便一下变得活跃而融洽起来,青年们彼此开始交谈和微笑。
看来这是个“变种人”聚会?
你和瑞雯坐到了汉克的旁边,汉克连忙动了一下身体,给你们留出了更多的空间。
“抱歉。”瑞雯轻声说着,她的手掌在你的腿上安抚的轻碰,将你带来这里,她只是希望你能在变种人同胞中找到轻松和愉快的认同感,她希望你能为此感到高兴,而不是让她不能理解的总是一个人安静的待在房间里。
你一下抓住了她的手,你的手指若有若无的碰着她的掌心,并抬眸快速的看了一下她,又柔柔的低下睫来,“没关系的。”你的声音压得很低,倾过来的头有些碰到她的肩膀,使得你们两个看起来在亲昵的窃窃私语。
“mystique?[魔形女]”
其中一位青年这样反复的叫了两三次,而瑞雯望着你顿了一会才有所反应,她马上抽回了被你握着的手,就好像这样在大家面前多握一秒都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一样,瑞雯将手放在了膝上攥拳,望向在场的人,“什么?”
瑞雯如阳光般的容貌上满是迷茫的笑了起来,她和你说了一会话,就好像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介绍?”那个黑皮肤的青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你的方位。
“my..sti...que?”而你在意他们对瑞雯的这个称呼,似乎在你来之前他们已经有过一些交流了。
“噢,这是.....代号,既然我们以后要为政府工作。”被你这样的念着她自己起的名字,让瑞雯有些不好意思。
“哦......”你慢慢点了点头,表示正在理解。
“所以你的名字呢?”那个最开始就开了你的玩笑的青年发问。
“尤尼卡。”你有点别扭勉强的说着,你喜欢你的名字,可是总受不了有人叫它,你自己叫的时候也总是有点奇怪。
“噢,所以这是你的代号?unique?”穿着黑色长靴和亮片黑紧身衣的女孩转向你,睫毛膏刷出的长睫毛轻眨的笑着,“我是angel。”
“你想看看吗?”她用背转向你了一下,给了你一个迷人的眨眼睛。
你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只能连忙的摇了几下头,“这是....我本来的名字,代号,我没想好。”
“你可以直接用这个当代号,这样你和魔形女听起来就有点像是双胞胎姐妹了。”阿历克斯喝了一口可乐,笑着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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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能笑了笑,然后低下头。
看出来你的性格安静,也就没有人再刻意为难你,在你的这个小插曲过后,变种人们开始继续相互介绍自己的名字和能力。
你捂着耳朵看着蜷曲头发的青年用口哨震碎了房间里巨大的挡风玻璃,跑到外面的阿历克斯被起哄着用红色的环形能量切断了雕像,脱掉皮衣外套的天使在房间里扇动着她背后蜻蜓般的晶翅......
音乐开到最大,场面一片混乱,沙发和桌子都偏离了原本的位置,氛围变得有点控制不住的热切起来,“所以你的天赋是什么?”有人转向你好奇的发问。
瑞雯也停下了喝饮料的动作,转过头来笑着看你。
而你看着桌子上的水果刀,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把它拿了起来,所有人看向你。
甚至有不嫌事大的吹了个口哨,瑞雯在这时皱了一下眉,她只知道你似乎有和查尔斯相似的意识交流的能力。
你没有马上开口说自己的特殊之处,而是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下,用小刀毫不犹豫直接在自己的腕上划了下去。
瑞雯尖叫了一下,玻璃杯掉在了地上,响起了碎声,在场的人也都被你吓到了。
然而你没来得及给他们展示你不会被普通刀刃伤害的身体,就感觉到手上的刀一下子像是被另一股力量控制住了一样,停在你的腕上几厘米怎么也按不下去。
你受惊的向房间外看去,是艾瑞克,他的手臂抬起,手掌朝向你,正在操纵你手上的刀,然而他紧蹙着眉头的脸色没有一丝笑意和柔和,看起来太不好了。
艾瑞克翻了一下手掌,水果刀就从你下意识松开的手中飞了出去,重重的钉在了一旁的墙上。
你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和艾瑞克对视着,后面赶来的莫拉小姐和查尔斯没有注意到你的情况,只是吃惊于房间现场因为各种能力造成的混乱和破坏。
查尔斯脸上流露出强烈的失望和微微压抑的生气,而莫拉小姐对于你们的胡闹震惊的摇了摇头走开了。
艾瑞克似乎深呼吸了一下,才迈着长腿走过来,他攥着你的手臂,将你带离了这里。
他的力气很大,攥的你生疼。
※※※※※※※※※※※※※※※※※※※※
说到做到了哦
女主: 装逼,失败,作死,一气呵成!
变种人副本
你的手腕被攥在他的手里,有些踉跄地跟在他身后,走廊里回荡着你们的脚步声,艾瑞克走得很快,你抬起眸,只能看到他的背和越过肩膀露出的一点紧绷的下颌,看起来极度不愉快的样子。
这个时候,如果大声说,“艾瑞克,放开。”、“很痛!”、“不要这样!”,或者用力地甩开他的手的话,这种没有任何解释的慌乱,只会让情况变的更糟。
因此你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跟上艾瑞克的步调,不让自己被拖着走那么难受。
他愿意把你带去哪里,就把你带去哪里吧。
你可以等他发完火再和他好好解释。
在你和艾瑞克至今的接触中,你其实有所察觉,艾瑞克虽然外表看起来冷酷而成熟,但他的性格并不是冷静待事的,反而极易冲动,也许是因为年轻的血性和偏执,这尤其体现在他在意的事物上面。
因此你没有必要去在他情绪那么激动的时候,开口和他争执不休。
况且,他的怒气是因为担心你。
你被拉着进了房间,门上金属的锁口咔哒一声扣上了,你立即本能的紧张起来,却又马上尽量的放松,让自己的态度变得柔顺,你低下头打算先承受一下艾瑞克的责骂和质问。
“你刚刚那是在干什么?!!”
艾瑞克果然很生气,他攥着你之前要用刀割下去的那只手腕,举到你的眼前问你,你的背因为他迫近的动作而紧紧的贴上了门板,而他那低沉而愕然的,愤怒的声音就迎面而来。
你抬起眼睛看了一下自己被攥着的手腕,艾瑞克拇指按着的地方泛着有些失血的白,但那一阵一阵的钝痛已经缓解下来。
不知道是你的身体习惯了,还是艾瑞克放轻了动作。
“只是展示一下而已。”你侧过头柔和的轻声解释说,低瞥着地板,“我是不会受伤的,艾瑞克。”
“无论是刀,还是枪......我还没有发现可以在我身上留下伤痕的东西。”你至今已经悄悄的尝试过很多方法。
“很抱歉没有提早告诉你。”你的声音诚恳又温柔,还像是带了一点对他如此反应过激的困扰。
这样超乎意料的答案,让艾瑞克有一段时间的失语,在你认为误会就这样简单的解开,而要放松脑子里紧绷的神经时,艾瑞克手上的力度又忽然加重,不让你抽离手腕。
“.......你现在才告诉我。”他低下头,近距离的逼问你,语气里透出微微的阴郁和压抑着的狠意来,类似被背叛的感觉,“却那么迫不及待的展示给那些第一次见面的人。”
你为他关注的重点错愕了一小会,就马上就眨着眼睛迷茫的反驳回去,“那些是你找来的人。”你不信任他们吗?你用困惑的眸光睨着他,这言下之意让艾瑞克顿了一会,他终于松开了手。
而为了不刺激他,你动作很慢把手放下来,用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抚揉泛着微弱酸痛的手腕,你手腕雪白的皮肤下残留着的指痕的瘀斑,迅速的散去了。
你用余光注意到了这一点,你在很早以前用指甲扣自己的掌心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你的皮肤不论在多大的压力下都不会有任何的破损,但在很大的压力下,你皮表下的血管组织似乎会破裂,所以会产生一些瘀斑和红痕,虽然很快就会恢复,但....这应该意味着,你的内脏并不是无法被伤害的?
你开始考虑一些致命而强烈的撞击导致死亡的可能性。
而在你们之间安静了一段时间以后,艾瑞克再度伸手触碰你的手腕,他的拇指在你雪白的腕间揩过,即使几分钟前被那样用力的拉着,也看不出留有任何的痕迹了,这和你的说法相符,他手上的力度变得有些轻柔。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像是浑身都放松下来一般,在冷静下来以后,似乎有表达那么一丝歉意的意思,艾瑞克垂下头望着你,在这么亲昵的距离里,异常低沉的说着,然而他的手掌却控制似的牢牢的握上你的肩头。
你在这过程中,一直像是面对危险的野生动物般的平缓着呼吸,动也没有动,始终静静的抬眸看着他。
你为他大概接受了你的解释而感到松了一口气。
“但.......你说,没有什么能在你身上留下痕迹?”艾瑞克下一刻微眯起的眼眸里流露出困惑和警惕,气氛又突然变得危险起来,“你知道,你的背上有一个纹身吗?”
而之前还分心的想了一下用猛烈的撞击来一瞬间造成内脏破裂来死亡的你听到这句话,控制不住的怔了一下。
艾瑞克注视着你这样的神情变化,单只手臂绕过你,用像是拥抱一般的动作,手指来到你的身后,在你两侧的蝴蝶骨中央,那对于你而言最隐蔽不可见的地方,轻轻的划圈并摩挲了一下。
“在这里。”艾瑞克的声音因为贴近而缠绵在你的耳畔,然而,下一刻,在你怔忡神色之中,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冷,“你不知道?”
你也感到发冷,因为这种未知而泛起一阵神经抽疼的麻痹感和心脏坠落感,“什么样子的纹身?”你的声音因为不安而断断续续的。
“有些模糊。”艾瑞克微微蹙眉,不知是因为在仔细回忆着,还是因为你现在这副不安的样子,“一个骷髅头,下面有六只触角。”
艾瑞克描述着,看着你狠皱眉头竭力思索和微微慌乱的样子,他终于动了起来,伸臂揽过你的腰,侧头吻了吻你的颈侧,“不要担心。”
“没什么能伤害你。”在他深深的呼吸中,男人沉稳低声的保证着,他将最开始对你的质问和疑虑全丢到了一边,反过来开始安抚你。
这大概是一个男人可以对自己的爱人做出的最大的保证了吧?
但对于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你,还隐藏着一些超出你想象的事情的你而言,这样的保证却很难缓解你的不安。
你甚至担心,这种隐藏的危险会波及到艾瑞克,这个世界的你,有着变种人的身份,有着超乎寻常的无法被伤害的身体,同时又纹着似乎是什么组织的古怪的标志,明明不是犹太人,却混入了被赶着前往集中营的犹太人中。
你想起了那个梦,越发觉得古怪起来,当初你以为是梦,才会觉得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那么微弱,也丝毫没有寒意和长时间在泥地里前进的疲劳感,但现在在这具感官如此迟钝的身体里,你渐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而为了验证这个梦究竟只是梦,还是这个世界的你曾经的经历,夜晚,躺在床上陪着艾瑞克的你翻过身望向旁边的他。
“艾瑞克......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好像是在一支被纳粹军队押送的犹太人队伍里。”你试探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迟疑不定的说着,就像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一样。
你的记忆的确应该模糊,因为那最起码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艾瑞克还没有睡着,在听到你说的话时,他的呼吸紧了一下,“.......是吗?”他睁开眼睛,很自然的伸出了一只手臂越过你的肩膀,侧着眸,细细的看你,像是在回忆着有没有类似的印象。
“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小男孩.......你弄坏了铁丝门。”你枕在艾瑞克的手臂上,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情,一边犹豫的形容着。
“啊,是在那个时候啊。”艾瑞克皱起眉,他的声音变得很沉,原本沉淀在记忆深处,被你的话语激起的那些痛苦的沙砾,并没有使他的神情出现很大的变化,“那时,你也在队伍里吗?”艾瑞克用被你枕着的那只手臂的手指很轻的梳理着你的头发,低声平静的问道。
得到艾瑞克的肯定,你久久不能释怀的梦境终于有了解答,这的确是这副身体当初经历过的事情。
你点了点头,又马上感到不安和内疚一般的说着,“我那时,应该阻止他们将你带走。”
“.....不,你会受伤的。”艾瑞克顿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像是梦呓一般的低声说着,“你那时才多大?”
“我不会。”那些纳粹士兵的枪应该伤害不了你,你的表情很笃定,而且.....在你的那个梦里,你似乎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了.....这个世界的你,难道不会衰老吗?这个突然闯入你脑海的可能,让你猛的打了个冷战。
艾瑞克抚摸着你刚刚仿佛因为逞强的恐惧而战栗了一下的肩膀,低笑了一声,“你会,肖不会放过你的。”艾瑞克的声音放轻,回忆着曾经作为变种人实验品,被电击被训练的痛苦经历。
你马上沉默下来,意识到这也许就是当初的“你”,只站在犹太人人群里,即使看着“同类”被抓走,也不站出来的原因吧?
而且也许,这个世界的你,才刚刚从哪个实验室里逃出来呢?你想着背后那个仿佛奴隶烙印一般的,散发着令人极度不安的气息,长着六只弯曲触角的骷髅印记。
变种人副本
问,杀死一个丝毫没有反抗之力,也没有反抗之心的自愿引颈受戮的无辜者,是罪恶的吗?
你既是这个问题中的受害者,也是这个问题的行刑人。
你安静的侧头枕在膝上,黑发从你的肩膀上散到沙发上,而你的思绪正无边无际的四散开着,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
你很早以前就对此有所感触,你就像不知为何被定罪的囚徒,在一个又一个的囚牢之中辗转,只是这囚牢并非阴森而林立的石壁四围,而是无数和你相似的少女肉体。
但这些柔软芳香的纤细躯体对你而言,又和最冰冷残酷的监狱有什么区别呢?
每当你奋力的逃出去一个,在成功的那一刻,虽然内心因为自幼被教导的待人友善和温柔,而愧疚于这是建立在看护者的痛苦之上的自由,但你的心情在离开时至少是有那么一点轻松和解脱的,然而那幽灵般捉摸不透的脚铐和铁锁也从未离开的系在你的身上,随时准备将你抓回另一个全新的,却又是如此相似的牢房(身躯)之中。
于是,在现实中,你也一日日的郁郁寡欢下去,直到母亲都感觉到了你的古怪。
平时你不会去想这些事情,不去非要个答案的去深究这到底是为什么,不去想意义何在,不去想凭什么只有你是这个样子......因为,在你察觉到不停的思考和探究这样一个答案渺茫的问题,只会使你变得疯狂和偏执的前一刻,就在那天被送到疗养院的下午,母亲在别离的走廊里俯下身吻了吻你正郁郁垂低的眼睫,“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又那么温柔。
[爱能消融一切痛苦。]那时,你抬起眼,在母亲的眼中看到了让她担心的脸容苍白又糟糕的自己,于是,你的内心在那样多次的惨痛的经历之后,积攒起的对世界的怨怼和阴冷的仇视就因为她的这样一句话和这样的眼神,那么轻忽的散去了。
那个时候开始,你才学会了在其他世界里虚与委蛇,伺机以待,又能温和安宁的保持内心的平静,而不再是像落入网中,仓皇失措的啄着针网,引起看护者的震惊和无措,反过来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鸟雀。
只是后来,在你一次次的冷酷行径中,你也发现了[爱纵然能消融痛苦.......也加剧痛苦。]想到这里,你睁开了眼睛,神情平淡,你用手指在沙发上一下一下的划着,心情平静的想起了这个世界的艾瑞克。
艾瑞克并不是你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但他的五官是那么硬挺,眉骨突出,眼窝深邃,只是那么静静的瞥视着你,便自然散发出一种非常迷惑人的带着荷尔蒙的魅力。
你在他睡着时,曾经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描绘他的眉眼,开始想象这样的五官露出失去重要的人时的悲痛神情,但你很快就将手放下,不再去想这么残忍的事情,虽然习惯了,但这并不代表你是对看护者的痛苦毫无感觉,没有感情的人。
只是这次的情况尤其的难熬,对世界的感知微弱,没有气味没有味道感觉不到温暖,使得你的生活变得极度的枯乏,彻夜不能眠,长时间的清醒又迫使你思考,迫使你不得宁静和逃避,你甚至开始想要知道,这个世界原本的你,到底是如何那么多年的忍受这一切的呢?虽然有幸借这个不需要睡眠,也不会疲劳的大脑,你的记忆宫殿整理得比在现实世界中要快得多,你很快就能轻易的回想起以前的很多事情了。
你最近开始思索有关“永生”的信息,吸血鬼,人鱼肉,贤者之石什么的。可是这些记忆里的讯息都和你现在的情况对应不上,难道这个世界的你,只是因为基因变异才获得的这样的身躯吗?你以前对此没有什么疑问,可是在发现纹身的现在却开始怀疑了。
昨天,艾瑞克为了安抚你不安的心情,和你交颈温存了一会后才用唇贴着你的额头告诉你,他很快就要离开基地前往俄国了,美国情报局在几个小时前刚刚获得了情报,肖将会与俄国国防部长在莫斯科会面,艾瑞克当然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找到肖的机会,因此他只在房间里小憩了一会,等莫拉小姐安排的军事飞机就绪,他便披上外套,趁着夜色就出发了。
而包括你在内的年轻的变种人们不久前的胡闹,导致莫拉和查尔斯对你们大失所望,因此,在你们变得足够的成熟之前,他们将不予考虑让你们参与任何有危险性的政府工作。
这次的行动,只有艾瑞克和查尔斯被批准跟特种小队前去。
因此翌日,你就像往常一样的单独留在了房间里,安静的抱着膝思考自己的处境,瑞雯在这段时间里,来敲过你的房门,你抬起头来感谢她的关心,也柔声的解释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让她不要担心,艾瑞克也没有对你怎么样。
瑞雯最后抱了抱你,然后离开了房间。
她可能感觉到你的心情有些消沉,可是也不知要如何安慰,你们还没有亲密到彼此毫无秘密的地步,而且她也无法安慰,你在全身镜面前脱下衣服,一边扭头向后寻找艾瑞克所说的背上的纹身,一边沉静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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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着记忆,将这个骷髅和触手的图形画在了纸上,然后尝试着用你的能力去追踪附近有没有这样的图案,当然失败了,很早之前你就尝试过了,画出来的是不行的。
你又去基地情报室里你有权限查阅的档案中,关于各种只是捕风捉影的可能的变种人组织档案中寻找,然而大半天的时间却一无所获,你呼了一口气,就将纸快速折叠起来放到口袋里,伸腰起身准备去吃点东西,你已经在房间里待到了晚上,需要活动一下了。
希望艾瑞克那边的情况能顺利吧。你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端着餐盘转过身向座位走去,然而下一刻,你突然听到了餐厅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站岗的士兵的惊呼,但其中的一位却很快就消失了,接下去另一位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于此同时,离餐厅不远的中庭,传来了像是什么重物掉落到草坪上的沉闷声音,你的脚步略略的迟疑了一会,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餐厅里几位正在进餐的特工迅速摸着腰间的□□站了起来,你将餐盘迟疑的放在了桌上,然后便望向正小心的向门边摸去的特工们。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转头,你似乎看见了红色的烟雾,随后其中一位特工就伴随着被抓住后惶恐的尖叫消失了。
并不是你的错觉,因为在上一个特工消失处的红色烟雾还未散去时,下一个特工便也惨遭了这样的对待,他的惨叫最后消失在基地庭院中央的草坪上,钝响一声的摔断了他的脊骨。
枪声和叫喊响彻在基地的中央餐厅里,玻璃碎了一地,为了不妨碍特工应对这个变种人,你下意识迅速的往墙边贴去,同时快速的揣摩着这个有着瞬移能力的变种人的目的和来历,餐厅外传来了你曾听到过的呼啸的飓风声,他也是肖的同伙吗?你暗自揣测着,也许正如你担心的那样,你们搜寻变种人的行动可能早已经被肖发现了。
肖没有像情报里说的那样去和俄国国防部长会面,而是来进攻基地了。
你马上有些担心瑞雯他们,因为肖的目标很可能就是那些新招的变种人,你贴着墙慢慢的去靠近不远处的门,打算冲出去找瑞雯。
然而就在你思考完毕并准备付诸行动的这短短几十秒里,餐厅里最后一个特工也已经被带到了空中,高昂而绝望的尖叫还没有停止。
红色皮肤恶魔模样的男人便一下出现在你的眼前,你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收回准备打开门把的手臂,他那如恶魔生来具有的红色的尖端尾巴便缠绕上了你的前臂,阻止了你的动作。
“пpnвet ”黑发的红恶魔在你看向他时慢慢的斜头,嘴角一扬的露出了一个诡谲的微笑,对你说着。
[你好。]
你不知道的事情
【蝙蝠侠】
年幼的迪克举着手中的相框: “她是谁?”
“.......放回去。”蝙蝠侠用前所未有的僵硬而严厉的声音对他的养子勒令道。
受挫的小迪克鼓着脸,不情愿的抱着他新发现的宝藏,一步一回头的将这个在阳光下安静迷茫的望着镜头的少女的相框压回了书房的柜子抽屉的最下面。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没有意识到如果布鲁斯不愿意看见这个相框的话,为什么相框上却没有一点灰尘。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这么多年来,黑暗的骑士在每一天的夜巡归来的凌晨都静静坐在书房里摩挲着这张相片,黑色的披风垂落了一地。
就像是负伤的猛兽,一遍遍的用爪子把自己的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
疼痛吗?当然了,可是他不需要麻木的愈疗,他需要铭记伤痛,他需要惩罚。
她的死亡是他的错误,她最后的吟语在他最深沉的噩梦里回响,于是,哥谭的黑暗骑士对一切犯罪的怒火和仇恨之心便如同地狱的岩浆般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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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
堪萨斯州的农场中,玛莎为她的儿子端上了苹果派。克拉克像是被惊醒,仰起头来,露出想微笑却又极其勉强的表情,最终他唇边的笑容渐渐消失,然后缓缓的低下头去。
玛莎叹了口气,她看得出来,他的蓝眸因为浓厚的哀伤变得隐忍不语,即使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克拉克还依然沉浸在悲伤之中,以至于他都无法继续在星球日报的工作,无法继续在大都会生活下去。
时间的沉淀并未能消减半分的伤痛,反而使得伤痛变得更加深沉入骨。
这段时间里,克拉克常常会单独坐在农场的麦田之中,凝望着太阳的侧脸似乎要安静的融化在昏黄的夕阳中一样。
“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好像去了太阳上一样。”克拉克伸出手去,像是要触碰那遥远的正缓慢沉入地平线的太阳一般,刺目的阳光在落日时分已经变得逐渐削薄柔和,穿过他的指隙,映在他的脸庞上,当他闭上眼睛,这就像她曾经温柔又小心翼翼的抚触和亲吻。
“但我知道,即使我去了太阳上,也找不到她了。”超人最后放下了手,慢慢的低下微仰着的头,对自己的母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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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
“人类是多么脆弱,就像蝼蚁,哥哥。”
仙宫牢笼里衣冠整洁的洛基神情带着刻薄的怜悯,用这样轻忽而悠然的语调嘲笑着正为自己的女友感到忧心忡忡的雷神。
直到将对方激怒,雷神之锤在笼壁上重重的砸下留下了裂缝,然后愤愤的离开。
洛基在牢笼内设下的幻象才渐渐的散去,真正的他正毫无整洁可言的披头散发的坐在墙壁旁,冷冷瞥着索尔离开的方向,最终轻笑一声的闭上了眼睛。
是啊,人类是多么脆弱,就像她。
“洛基,洛基,洛基,洛基......”
每一种不同的表情,每一种不同的声音,她近在咫尺,却触碰不到,当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少女温柔白皙的面容便如同水中月般在他的指尖散开,由深绿的魔力精心描绘的面容如墨水褪色般消弭在空中。
就像未曾存在过一样。
洛基低下了睫,停留在空中的手指蜷了蜷。
谎言之神会用幻象欺骗自己吗?偶尔吧。
在...思念到极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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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考夫】
初冬,在死寂一片的书房里,壁炉旁再也没有人坐过的软椅,他静立在落地玻璃窗之后,看着外面的雪慢慢的落下来,才想起来,已经过了一年了。
于是他通知秘书,推迟下午的会议,孤身一人打着伞去了墓园。
很快就是另一个圣诞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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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瓦娜】
在抵抗诺克萨斯的侵略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半龙女性,却拒绝了嘉文王室封赏的勋章和爵位,抱着一个少女冰冷的尸体飞往了最深处的高山洞窟之中。
她在那里与她共眠。
龙族永不背叛自己的爱人、永不使自己的爱人孤身一人。红龙用带着金色骨棱的尾巴将孱弱的人类少女圈了起来,静静的蜷窝起龙身。
她的离去曾经导致她的死亡,现在她再也不会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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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德】
“哥请客,喝。”
在耍酒疯砸碎了酒吧里第十九把椅子以后,他终于迫使自己相信了她并不是脑袋上开了一个洞,而是因为终于不能忍受他的黄腔和秉性问题而嫌弃的狠狠甩了他。
嗯,这个原因总比前者更容易接受一点。
日日酗酒,癌症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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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里德尔】
邓布利多送来了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
汤姆一边暗地召集着追随他的巫师,一边开始寻找能够远离死亡的魔法。
疾病,死亡。
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说起来很冷酷,但那时,在那个孤儿院里作为他唯一的玩伴的女孩病危的床前,在微渺的烛光中,意识到她即将被死亡夺走的那一刻,涌入他的脑海的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随后这个念头和野心便牢刻入了他的骨髓。
连同那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悲伤和恐慌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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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个鱼,莱戈拉斯的留到下一次吧,等我重温一遍魔戒再写
变种人副本
在如此静谧的夜色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却响彻了研究基地,由大厅涌来的如热潮般的火焰冲斥了空间,顷刻间玻璃破碎飞溅。
而在爆炸的红浪潮将要波及这里时,用尖尾巴卷着你的前臂的红魔鬼迅速向你转过身来,他的双手握住你的双肩,然后随着一阵类似硫磺的气味以及腾起的红色烟雾,你们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间,爆炸的热波便摧毁了这里。
等你再睁开双眼,你已经站在了基地中央面朝着变种人聚集的房间,绿草坪的小庭院里,瑞雯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恐慌的尖叫,因为她发现你被那个屠杀了一大片特工的红皮肤的瞬移者抓住了。
红魔鬼的尖尾巴灵活而有力,正卷在你的脖子上,那副姿态像是随时都能将你扼死,变种人之中瑞雯的尖叫明显引起了他的注意,红魔鬼斜眸瞥了过去。
在这个房间的四面,挟持着你的红魔鬼,操控飓风的变种人,以及开门进来的肖各占了三面,而瑞雯他们则瑟缩在房间最远离门口的那面墙边。
在两个窗户和门口都被堵住的情况下,他们的位置很不利于逃生。你四顾了一下房间,下意识的就得出了这个令人担忧的结论,然而下一刻,像是要刻意阻碍你的思考,或者因为你的平静而心生不满,红魔鬼卷在你脖子上的尖尾巴收紧了。
“不要!!!”而在你感觉到难受的前一秒,瑞雯已经马上惊慌失措的开口喊道,她因为目睹了之前屠杀的惨剧而脸色苍白,而在这苍白的脸庞上,那双动人的眼睛里还染着盈盈的泪光。
瑞雯因为那股对你的难以自禁的担忧之情而从变种人之中向着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走出了一步,肖为她的勇气而挑了一下眉,随即笑了起来,他鼓着掌,“勇敢的女孩。”他的语气中毫不掩饰温和的赞叹之意。
肖马上扭头向你,红魔鬼的尾巴刚刚正卷举起你的脖子试图结束你的生命,而你的双足已经微微离地,你感到呼吸有些不畅,但还远远没有到达痛苦的地步,你微微蹙眉的视线向下望着这个戴着金属头盔似乎是领头者的男性。
你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很快就将他和艾瑞克的画像对应上了,他就是肖,是艾瑞克的仇敌。你在这思考的过程中因为辨认而眨了眨眼睛,丝毫让人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因为被拧着脖子的不适感。
你神情的平静和目光中的不惧不乱使得肖同样露出了欣赏的笑,“你看起来不像是特工。”肖轻声说道,他细致的打量着你,除了这股不寻常的冷静以外,你的气质和身躯都显出一股截然相反的洁弱的怯涩感,那种仿佛未出社会的不成熟理应不可能存在于特工身上,“她是变种人吗?”只有这个可能,肖扭头向瑞雯他们征求。
瑞雯因为你看起来就要被杀死而忍着咽呜拼命点头,又因为肖和他的同伙先前屠杀基地的可怕举动而隐隐的畏缩着。
肖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以后,转向你露出了豁然开朗的笑,“把这位小女士放下来,”这个几分钟前才释放出炸毁基地的能量,夺去了几十条性命的恶魔向红魔鬼下了命令,“不要这么粗鲁。”
肖向你摊开了干净的手掌,仿佛静待着要搀扶你一般,然而当红魔鬼的尾巴将你放下来,重新落到地上的你对他这只结束了无数人生命的手却连看一眼的意思也没有,面对这样的冷遇,肖却似乎不介意的笑了笑。
“我很抱歉,亲爱的。”肖用爱护般的声音娓娓说着,他的手转而抬起,非常贴近却又礼貌似的并不触碰到你的脸庞,隔着一层空气,像是细细的描绘过了你的脸廓,你立即偏开了脸,肖低头看你,目光中仿佛有着对待不懂事的孩子的长辈般的慈爱。
“我没有要伤害变种同胞的意思。”红魔鬼已经向后退开了两步,肖的声音很温和,但也许是因为艾瑞克的原因,得知他曾经拿艾瑞克做实验以后,在你听来,这样的声音就有些令人不适的黏稠和陶醉般的感觉了。
“这些伤害,是这个世界带给你们的。”他继续循循善诱,“这里不是你们应该待的地方,”肖转头看向所有人,像是深深的怂恿又像是鼓舞,“你们可以选择留在这里,饱受冷眼和伤害,为这个错误的世界战斗,也可以选择和我走,活得像个国王,或者女王。”
他那被你拒绝了的手,重新在瑞雯他们面前摊开了,在他们面前缓缓的移过去,等待有人搭上去,在一阵沉默之后,angel将自己染着黑甲油的纤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angel?你在开玩笑吧?”变种人们发出了低声的质问和难以置信的眼神。
而你在肖牵着angel的手走过来时,让开了位置,在感觉肖和他的同伴似乎都没有要阻止你时,马上转身跑回到了变种人之中。
你微微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握紧了一旁的瑞雯因为紧张而冰凉微颤的手,你没有看见原本站在你身后的红魔鬼有一瞬间动了动身躯,似乎要拦住你,却又在看见肖对此毫无反应,没有下指令以后,停了下来。
你和瑞雯关心的目光对视了一眼,给了她一个带着安慰意味的笑,然后你的视线就移向了angel,“世界是没错的。”你忍不住很小声的嘀咕了一下,对于之前肖那些蛊惑人心的话,你其实有点意见,瑞雯的手因为被你握着而停止了颤抖。
angel似乎听到了,她微微的回头看你,你闭了闭嘴巴,又继续说,“世界也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你的声音变得很小又局促,你的眼睫开始因为想起一些事情而微微的颤抖着垂低下来,瑞雯感觉到了你的不安和低落,她像是给你力量一样的回握紧了你的手。
明明瑞雯比你害怕,却在想着要安抚和保护你时,变得勇敢起来,你抿着唇微笑了一下,又抬起头来。
当人一遍遍遭受无力抵抗的苦难时,最终得出的结论总会是“这是世界的错。”
然而,在从前最迷茫痛苦的时期中,你一遍又一遍的思考过这句话,是这些世界的错吗?是这些将你从原本的世界里“夺来”的世界的错吗?
不是的。难道能因为个体的苦难而去否定整个世界吗?这种荒唐程度不亚于因为一个小小的程序bug而否定整个网络世界。即使是这个世界里那些造成你的痛苦,甚至摧毁你的事物,也不过是这个世界极小的一部分而已。
所以,如此宏大的世界,对上如此渺小的你,是你的错。如果你感到无法忍耐的痛苦,世界的亿分之一(1/100000000)对上你的全部(1),如果出现了错误或者痛苦,那么应该被消减的是你,而不是这个世界。
无论是哪个世界都是无罪的。即使它的体内孕育着善良的同时滋生着罪恶,即使它无私又贪婪,即使它公正又偏颇。
你如释重负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因为,比起要毁灭和改变这个世界,消减你自己,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但这并不是代表你不能理解angel和瑞雯他们这些变种人的痛苦,并不是提倡活得痛苦就去自杀这种想法,他们的生命可是仅存在于这个世界里啊,而这种异于常人的生活带来的痛苦和艰难,你能够体会。
所以,如果angel决定和肖走,如果她觉得反抗人类的政府和改变这个世界是一条更光明的道路,那么,你也尊重她的意见,你之前说这几句话,只是为了让她不要对这个世界存有怨恨之心,那只会徒增她的痛苦,于是你只这样说了几句,就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也没有再要劝她回来的意思。
但,其他年轻气盛的变种人们却对要夺走他们的同伴的肖怀有很深的敌意,他们尝试着去夺回即将走上不归路的angel,结果是惨痛的,那个名叫达尔文的黑人青年死去了。
肖吸收了阿历克斯向他发射的能量,转而凝聚起那股能量,放入了达尔文的口中。
当他慢慢因体内巨大的能量而身躯崩溃炸开时,你吸了一口气,像是被吓着了一样,然而下一刻,你慢慢落到脸色诧异而苍白的阿历克斯身上的目光却变得目不转睛的。
变种人副本
你坐在基地门口的大理石花坛上,背对着原本的研究基地变成的一片漂浮的灰尘和断壁残垣,瑞雯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坐在你的身边,你一边出神,一边时有时无的用手摸着她靠在你肩膀上的头,昨天晚上,她受到的惊吓比你大。
你和其他的变种人们现在正在等待莫拉小姐的队伍回来,艾瑞克和查尔斯比起你们要成熟的多,你从其他变种人的神情中发现,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被默认的成为了你们这些变种人之中的领导者。
你看着阿历克斯他们在看见那辆车驶入视线时,不经意的放松了一些的神情,确认了这个想法。
“瑞雯!”你首先听见的就是查尔斯的声音,带着关怀的急切紧张,随着车门被甩上的声音,查尔斯快步走过来,瑞雯离开了你的肩膀,站起身迎向查尔斯,他们拥抱了一下,有着亲人间安抚的意味。
在女孩子之间的交流中,瑞雯就和你说过她和查尔斯的事情,查尔斯收留了小时候无处可归的她,对于瑞雯而言,查尔斯既是家人,又是她的教导者......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这样吧,他教她如何去“适应”这个世界,控制自己的能力,像是遮掩残疾一般的隐藏着自己的特殊......瑞雯在说到这个部分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手掌,蓝色的鳞片在上面快速的掠过,又迅速的恢复了人类皮肤光滑的模样,她的神情与之同时变得隐约的低落又迷惑。
那时,你大概的意识到,瑞雯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不一样的支持,因此,你伸手去叠在了她的手掌上,再握住,把她拉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你的下巴靠在她肩膀上,闭上眼睛,轻声温柔的说着,“你希望怎样,就怎样的生活吧,瑞雯。”这是出于对友人的包容和爱怜,也是你真实的想法,确定自己的人生重心和不能放弃的东西,再顺着自己的心意去生活——即便这是在抵抗违逆着这个世界,因为这带来的痛苦,并不比无视自己真正的想法,艰难的适应这个世界的痛苦要多多少,你一直以来,也希望自己能继续这样做下去。
当时,你不确定你的话给瑞雯施加了什么样的影响,你只是感觉到在听到你的话以后,她的身躯似乎因为深深的呼吸而起伏了一下,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同时轻轻的回抱了你。
艾瑞克在这时也大步的走向了你,在你无意识的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你的身边,他应该从现场这一片废墟中可以看出来肖袭击了这里,而且因此他们应该没能在莫斯科见到肖,白跑一趟。
你开始犹豫的想着要不要安慰一下艾瑞克,毕竟已经两次和自己的仇敌失之交臂,对于深深的压抑着报复之心的人,那应该是非常折磨人的,你开始在脑海里整理着昨天晚上那些情况,关于肖和他同伴的能力之类的,出于对他的报复计划的考虑和安慰的意味,艾瑞克应该会对这些情报感兴趣。
然而他却没有开口说什么话,也没有问你什么,只是站在你身侧,眼眸沉静至极的垂下凝视着坐着的你,艾瑞克的面容轮廓硬朗,阳光在他的眉骨下方投下阴影,你有一刻看不懂他的神色,但是大概能感觉到他的神情里有那么一点隐约的让你紧张和心颤的感觉,在你下意识的攥起手指,屏住呼吸时,艾瑞克便突然的朝你伸出手,用厚实修长的指节蹭了蹭你的侧脸,那里黏上了一点水泥建筑坍塌后的残灰,但是除了这些灰尘以外,你毫发无伤,但他的力气有点大,原本还在考虑要开口说些什么的你因为他这样突然的动作而有些茫然眯上那边的眼睛,很自然的将脸微微偏向另一侧。
但接着,艾瑞克的手臂就揽过你的脖子,像是一个拥抱般的使你贴近了他,随之他的手掌安抚性的上下摩挲了一下你的头和脖颈,你顺着他的动作贴向他的腰,揣摩了一下艾瑞克刚刚的情绪,这也许是担心的一种表现,于是,你便安静的闭上了嘴巴,表现出一种受惊后理应的温顺和沉默,艾瑞克低下头,吻了一下你头顶的黑发。
基地已经毁了,你们这些变种人无处可去,理论上应该被遣送回家,但瑞雯他们似乎不同意,他们还在为了达尔文的死而耿耿于怀,你在那时看了一眼阿历克斯,先前一直最口无遮拦的他在面对这个话题时变得沉默至极,查尔斯和艾瑞克在这之后稍微的避开你们交谈了一下,随后,查尔斯便宣布所有人要接受训练,既然大部分人都不选择离开,而是要留下来战斗,你当然也选择留下来,因为艾瑞克在这里。
查尔斯开车将你们带到了一个庄园,尖顶白墙的贵族英式建筑,后方有一大片的花园、湖水和绿墙,在所有人发出各自的感叹声的时候,你也愣了一下,查尔斯似乎来自一个有着殷实家底和历史背景的家族,而你们新的变种人基地,就是这个充满了贵族气派的庄园建筑。
你在花园的林间穿行,熟悉着庄园的建筑和四周时,情不自禁的感慨着查尔斯对于变种人同胞的慷慨无私。
而且,查尔斯所说的训练,也不仅仅只是让你们自己去琢磨自己的能力,而是由他来亲自一个个的帮助你们突破自己,作为一个精神系变种人,查尔斯所做的就是让你们认识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自己,虽然因为还在训练初期,看不出很明显的结果,但你已经能感觉到,查尔斯真的很适合作为一个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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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某种需要,你关注了一下阿历克斯的训练进程,他的能力非常难以控制而且破坏力极强,查尔斯将他单独的带到了地下的防空洞,你猜测大概是要在那里训练他的能量释放准度和控制力,你看见阿历克斯和查尔斯搬着人形的靶子走了下去,为了不显得奇怪和突兀,你只是看着而没有跟过去。
比起其他人,你的能力很稳定而且不具有伤害力,也不确定提升空间,因此和瑞雯一样,你们两个并没有马上接受查尔斯的训练,你最近都很清闲,查尔斯送了你一顶淑女风的宽檐帽,鼓励你在庄园里多走走放松心情。
为了不辜负这样的宽檐帽,你和瑞雯出去逛街采购时,买了一条边缀蕾丝、背后打着纤长蝴蝶结的白长裙,“很衬你的腰身和气质。”艾瑞克在房间里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穿的时候,撩了一下你的头发,这样评价,他唇角若有若无的带着笑的模样,再加上眉眼间自然的流露出的成熟男人的感觉,有一点调情的意味,非常的迷人。
所以那时,你就忍不住像个炫耀的小姑娘似的又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但在艾瑞克兴味的挑了一下眉,像是吃惊于你这样的举动和笑着的模样而侧头观察着你时,你又马上被迟来的羞耻心淹没了,不过在你收起笑容要感到窘迫之前,你看到他唇边的笑容忽然加深了,艾瑞克第一次那样不带任何阴霾的笑了一下,像个孩子似的。
你愣住了,因为这是你在他身上第一次看到了很纯洁的部分,你不知该如何形容,某种你以为不会存在于他身上的东西,那转瞬即逝的明媚无暇,但是很快,就被你所熟悉的,他眉间那因为残酷的经历而积攒下来的阴郁和沉霾掩盖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艾瑞克也意识到了这个,他的笑容在下一刻就消逝了,即使你在那时马上就低下了头,但是他并没有因为察觉到自己的这种感情而变得对你冷漠疏离,他只是将那种感情不动声色的收敛了回去。
变种人副本
你在庄园的碎石路上慢慢走着,迎面便看见了查尔斯和汉克在不远处,他们穿着灰色的连帽运动衫,似乎正在说些什么,汉克突然低下头,开始拽他脚上的鞋子。
应该是在训练吧,你这样想着,开始犹豫是要继续走过去,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安静的绕道离开这里?然而查尔斯却在这时抬头叫住了你,他的嘴角上扬,在远处便露出了很明朗柔和的笑容,“嗨,尤尼卡,你介意过来一下吗?”他朗声喊道。
被叫了名字,你便定了定神,加快了步伐走过去,汉克听到查尔斯的声音,像是受惊了一样的抬起头,在你走到他们面前时,正好看见汉克蜷起的怪异的脚慢慢舒展开脚趾,踩在碎石路上的样子。
汉克的神情因为你的注视而变得非常局促不自在起来,你抿抿唇,对他微笑了一下,“会疼吗?”像这样光着脚踩在小石子上,你偏着眸,尽量自然而轻柔的开口问他,而不是注意他的脚的形状,为了不让汉克脆弱的自尊心感到任何的触犯。汉克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他快速的回答,“不,不会。”为了让你放心似的,他抬腿在石子路上来回踩了两下,原本在你面前因怪异的部分的展现而忍不住的拘束感,因为你自然的态度而放松了一些,汉克松下了肩膀。
查尔斯嘴角噙笑的看着你们的互动,等你们说完了,他才开口夸奖你,“非常漂亮的裙子,尤尼卡。”
在路边森绿的树植和英式的建筑背景下,宽檐帽下仅露出下巴,刚开始没有注意到他时,低头走来的少女步伐款款而漫不经心,自然的透出一种仿佛是严厉的教导出来的骨子里的礼仪气质,和庄园契合至极,纤细脚踝上的缎带衬得皮肤清新白皙,浅色系的长裙装扮,有些十七世纪的欧洲贵族小姐的感觉,却又没有太过脱离日常,阻碍正常活动的庄严繁复。
汉克也将注意力放在了你的装束上,因为对你抱有的异性间很自然的好感,使他有些出神的看了你一会,然后就很快像是害羞似的撇开眸,内向和自卑的性格让他连夸一句也不敢。
“很有意思。”查尔斯望着在这样的装束下潜意识的就挺直脊背,舒展肩膀的你,想着你沿着路走过来的模样,和你以前把自己藏在兜帽下的样子,查尔斯迷惑似的带笑低喃了一句,你没有听清他的话。
“什么?”你移眸,疑惑的轻声问。其实,让你像这样在大家都穿着现代便服的时候,穿着长裙出来,是让你有些感到不好意思的,但瑞雯却很鼓励你这样穿出来,你记得她在看见从更衣室里出来的你时,那一下子变得亮闪闪的眼睛。
“你看起来像是一个公主。”瑞雯笑着夸奖道,拉着你的手臂,转过来转过去的看你。
.......并不是公主,你虽然笑着应承瑞雯的赞美,内心却因为回忆而愈加平静和沉下去,挺直腰背、放平肩膀、微微屈膝、拉起裙沿、顺从的低下头颅,这一系列流畅自然的动作,就如同高贵的天鹅屈下脖颈饮水,这是当初你为了生存而刻入骨髓里的贵族礼仪,你恍惚的回忆起了当初你低下头时,你面前那印在精致的细绒地毯上,那个男人和他的手杖的黑色影子。
在那时,任何的精神疾病都被认为是魔鬼附身,治疗方式是一系列超出你想象的折磨,放血、火烙、开颅.......疯人院是一个银币就能让贵族小姐和少爷们进入随意观赏的怪异秀,因此如果你表现出任何和从前的“你”,不一致的“粗鲁”行为或者言谈,一旦被发现你变得不一样,这种不能被解释的现象,迎接你的不是长期的疯人院的折磨,就是惩罚女巫的火刑架,前者更可怕。
在这样的压力下,为了应对这个身体本来的兄长和欧洲贵族里盛行的接二连三的交际舞会,你将自己迅速的打磨成了一位骨子里娇生惯养,礼仪得体的贵族小姐,伴随着练习得体的走路方式而脚跟磨出的血,这些礼仪也活生生的烙入了你的骨血里。
因此在接受了查尔斯这样古典优雅的礼物后,你马上想到的就是这样的宽檐帽,应该和怎样的裙子怎样的缎带在一起才是最大方得体的搭配,才不会被交际圈里的小姐们窃窃私语的取笑和丢人现眼。
你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其实再也不需要那么做,但你又转念想了想,你原先的两三件衣服都不适合搭配这样的宽檐帽,便还是顺从于自己被雕磨出来的欧洲上流社会的审美,而且瑞雯也很开心。
“美丽的小姐,有时间能帮忙做一下裁判吗?”查尔斯笑着问你,你回过了神,抬起的视线在他和汉克间转了转,“可以啊。”你轻轻的笑了笑,那些在脑海里一同进行的思绪一点也没有表现在你的脸上。
查尔斯用他的蓝眼睛凝望着你,“how nice of you, thank you. ”只是一件小事,他却很温柔的感谢着,轻声的说话方式随意又专注,不自觉的有些撩人,查尔斯对待女士总是很有风度。
你心情平静,站到了碎石路的一旁,将道路让出来给准备赛跑的查尔斯和汉克,你移眸看向了查尔斯,他向你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汉克也点头,于是你在倒数结束后挥下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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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快速的奔跑而去,查尔斯暂时领先。
你看着他们的背影,查尔斯应该没有入侵你的大脑,没有读你的想法,不然,他的神情应该会有异样,因为你在面对面和他说话时,想了一些当初你坐着马车,生活在几百年前的贵族庄园里的事情。
他真的在遵守约定,你的心情放松了些,然后,你就看见,汉克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很快的超过了查尔斯,像是一阵风,你听见查尔斯笑出了声,便也快步的提起裙角跑了过去,汉克已经多跑了一圈,从后面赶上了查尔斯,这次卓有成效的训练令人喜悦,你看着查尔斯很开心的和汉克握手恭喜他,便忍不住的也为同伴的进步而愉快的微笑起来。
你的笑容更使汉克不好意思,然而下一刻,从远处走过来的阿历克斯就用他糟糕刻薄的笑话打趣着汉克的脚,使得气氛僵硬起来,他的说话方式总会有点不顾忌听者的感受,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这副样子,你偏眸看着阿历克斯想着,“那你呢?”你开口道,在阿历克斯转头看向你时,你弯了弯眼眸,“你的训练怎么样了?”你知道这在在场的人听来有些像你在为汉克出头,因为汉克的提升很明显,阿历克斯的进步却举步维艰,但你问这个问题其实是真的想知道他现在到了怎样的地步,阿历克斯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他撇了撇嘴,一副ok你戳到了我的痛处的样子,你小幅度的笑了一下,觉得阿历克斯个性其实不坏,虽然讲一些惹人讨厌的笑话,不顾忌当事人的感受,但他自己其实不介意别人为难他,像是那种帮派里个性不算坏的小伙子。
你回到了建筑里,然后接下去的一整个下午你都坐在书房的窗边看书,你对看书其实没有特别的喜好,对你而言只是一种消遣方式,不过,在有些世界,还是有一些非常有趣的书的,比如说,看了就会死的书之类的.......嗯,好吧,其实那次很痛苦,所以在那之后你就发誓再也不碰什么带诅咒的物品了。
书房的门被敲了两下,你抬起头,查尔斯抱臂倚在门边,“有时间吗?”
你合上手上的书,点了点头,跟在了他的后面,你们穿过一条走廊。“我以前认为你和我是一样的,有一样的能力。”查尔斯扭头看你,示意你走到他身边来,你快走了几步,然后摇了摇头,诚实的回答道,“我不能读出别人的想法.......”你的能力仅限于传递自己的想法和定位对方的地点。
“那是什么感觉?”你有点好奇。
“嗯?”查尔斯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他一边将它打开,一边发出疑问的鼻音。
“能知晓别人的一切想法,是什么感觉?”你偏头问他,因为在你的观念里,其实很多时候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尤其当一个人毫无缘由的恨你,却又完全无法对你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就只能在心里咒骂你的时候。
“嗯.....”查尔斯回头望向你,露出了思忖的神情,他缓慢的形容着,“就好像,每个人都向你打开了心扉,不论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对于我个人而言,有时,这带来便利,有时,也会引起一些无关的情绪。”说到自己的能力带来的副作用,查尔斯却用很轻描淡写的语气带过。
你观察着查尔斯的神情,发现这种应该算是普通人都会难以忍受的痛苦,并没有在查尔斯身上留下什么痕迹,或者说,可能是他控制的很好。
“而且.....你真的很喜欢观察别人不是吗?”查尔斯突然笑着说,你马上回过神来,这种察言观色的小习惯被发现让你有些慌乱。“这完全没关系,不是什么坏习惯。”查尔斯对此却没有任何要追究和责怪的意思,他为你把住了这个房间的门,示意你先进,“现在,让我们讨论一下你的能力。”
变种人副本
“你有想过你的能力的本质是什么吗?”查尔斯坐在沙发椅子上,斜着头看你。
你们中间的桌子上散放着一叠照片,从查尔斯幼年的模样到他近期的照片,“哪张对你来说,会更容易找到我?”查尔斯摊手示意你在其中找。
你的手从照片上一张张触碰过,然后停留在其中的一张他穿着蓝衬衫的上面,查尔斯笑了起来,“这张是一周前的,不是最新的,”查尔斯为了测试你的能力,一天前刚刚拍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也同样在其中,却没有被你选中,“但是用这张却更容易是吗?”他挑眉,将这张一周前的蓝衬衫的照片拿了起来,微微撇嘴的打量了一下,“我想这是因为我今天穿的正是这件衣服。”他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这很明显,你也看出来你的能力有这个特点了,如果照片里的人或者东西和他们现存的情况越相似的话,那么这张照片对你而言就越有价值,越容易找到目标实物的地点,而反之,打个比方,如果一个收音机,被拍入照片中,然后再将它拆坏,你就无法通过照片找到已经是一堆零件,和照片里的收音机原本的模样毫无相似之处的“收音机”了。这同样适用于人,如果你无法通过照片找到一个人,排开对方也存在精神系的变种人的保护的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已经失去这个人形,不可辨认或者改头换面。
这样说来,你其实无法追踪瑞雯啊.....你突然发现了你的能力的一个盲点,如果你的能力是按照模样来定位的话,你理应无法追踪能随时随地改变自己的模样的瑞雯。
但你并没有要继续想下去的念头,因为你对自身的能力的开发兴致其实并不是很高,这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一个人只有想要生活的更好的时候,才会有提升发展自己的愿望,而你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这样的愿望,你安静的将视线从桌上的相片上转移到查尔斯的脸上,作出倾听的姿态,心里却满是这些冷淡的心绪。
你在接受训练方面的顺从也仅仅只是为了不在大家都在训练能力时,让完全没有意愿去训练的你显得很突兀而已。
“可是,如果是按照形状和模样的话,为什么画像不行呢?”你听到查尔斯这样问道,你回过神来,看起来就像是你因他提出的这样的想法而微怔,你望着查尔斯蓝色的眼睛,微微陷入了沉思,你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你是按照模样来定位,那么画像和相片到底不一样在哪里了?为什么相片可以,画像却不行?
为了解答这个问题,查尔斯将你领到房间里的墙壁前,红色的绒布正遮在一个巨大画框的上面,只能看出一个轮廓,在你望着它时,查尔斯用双臂将绒布扯了下来,露出了下方的风景油画,他轻呼了一口气,站在你的身侧,和你一起看着这副入秋后庄园的美丽油画。
你看了一会油画以后,便用疑惑的视线望向查尔斯,“试着去感受这个。”他对你说。
虽然有些疑虑,但你还是将手放了上去,你难道要通过这副画定位庄园吗?因为不明目的和意义所在,你的注意力很飘忽,也感受不到什么,这是一副你的能力不能起作用的画,同时你们就在这个庄园内,因此很快你就把手放了下来,望向了查尔斯,你的脸上几乎要写着“这有什么意义?”“你要我干嘛?”“然后呢?”的这类疑虑,查尔斯应该不会起捉弄你的心思吧?他应该不是这种人.......
查尔斯在你迷惑不解的注视下,笑了一声,他拉过你的手,直接的按在了这副巨大昂贵的油画上,这样出乎意料的接近,你有些无措的挣了一下,按在油画上的手指也下意识的屈蜷了一下,查尔斯的手正覆在你的手背上,即使查尔斯看起来纤细一些,但作为男性,他的手掌也依然要比你温暖,也更加宽大。
“只要....这么感受.......”他侧过头,像是在授课一般,认真而温柔的在你的耳边嗫嚅,查尔斯的气息湿湿热热直往你的耳朵里钻,也许查尔斯并不是故意如此,但却给你了一股莫名的色气感。
他的衬衫纽扣压在了你的肩膀上,你微微吸了一口气,为了不去感受查尔斯这种若有若无的诱惑感,为了不使场面变得尴尬,你开始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面前的这副油画上。
你的思绪渐渐变得空白,肩膀也缓缓放松下来,和曾经尝试过的一样,触碰到画像,当你像对待相片那样的在脑海里描绘着画里的景物和人时,你获得的只是一片空白,而不能像相片那样能获得大概的方位感觉,于是你放开了思绪,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画本身描绘的事物,而是,就像查尔斯所说的那样,“只要,这么感受.......”
你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查尔斯的低笑,他放松了压制你的手臂,慢慢直起身来,让你一人置于这副巨大的油画前,在窗户投入的光中,你伸出手按在油画上的身影纤细又单薄。
少女就像是正在进行一个仪式,在黄昏光线和巨大的油画前,又给人以非常莫名的孤单感。
查尔斯唇角的笑容淡去了,他望着少女那显得孤单至极的背影,原本因为感觉到少女正缓慢的进入状态而感到的喜悦也渐渐的消逝,查尔斯垂了一下眸,就像是正在困惑着什么,黄昏的光同时也印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随着他思考时来回的呼吸而颤动着,细长分明的睫影落在他的眼睑下,查尔斯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很美好。
你睁开了眼睛,回眸望去,正好瞥到一眼查尔斯低眸深思的模样,他没有在微笑,而是安静平和的垂着眸,就像是光芒里代表尊重与宽容的美德的圣彼得。
在你的注视下,圣彼得很快抬起睫来,用他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睛凝望着你,你与他对视着,开始轻声的形容你刚刚从画里得到的感知。
“一个、长着络腮胡、吸着烟斗的高大黑蜷发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左手拇指好像一直在发抖.......”你不清楚为什么脑海里会出现这样的意象,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你的幻象。
查尔斯微笑了起来,“这是这幅画的作者,”他仰头看向这副油画,“是我的父亲的朋友,这是他最后一幅画,他放弃了绘画生涯,”查尔斯重新望向你,“很少有人知道,这是因为他手部的疾病。”
查尔斯望着你的眼神变得感慨,仿佛叹息般的赞叹着,“尤尼卡,你的能力的确与我很不相同,我读的是人的想法,而你读到的是,物体的‘想法’。”
你在查尔斯深深的注视下,变得紧绷起来,不知是因为他的眼神还是因为他的话语,你下意识交叉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便可以解释了,相片因为在创造的过程中,和目标本身有过接触,所以你便能够从中获得物体的信息,甚至无意识的连接起周围物体中相似的残留的目标讯息,而“感知”到它现在所在的地点,这也是你的定位能力有一定范围的原因。而画像,尤其是通过记忆或者临摹出来的画像,和目标几乎完全没有过接触,无法从上面获得目标的初始讯息,你便无法定位。
而,“读取物体想法”,这样的能力又能做到什么呢?即使是凭你贫瘠的想象力,你也想出了非常可怕的可能。
你曾经听到过这样的一种说法,“人们所认为的随机事件,其实是许多毫不起眼的小事件,从而叠加的发生的必然。”假使这种学说是正确的,也就意味着只要有人能同时输入四周一切事物所隐藏的信息,他就能从某种程度上推算和预言出未来要发生的事情,但先不论这种推演法需要多么庞大的程序和超级电脑基础,至少作为人类的你,应当是做不到的。
但使得这个演算程序的实现可能更渺小的因素,却并不是推演程序的编制和能够处理庞大数据的超级电脑基础,而是缺乏能够收集一切事物的信息的“输入器”。
而你的能力,正是最完美的“输入器”。
你仰头凝望着油画,眼睫就像是死寂的油画般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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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见计划。
所以,尤尼是九头蛇不能放弃的实验品。
变种人副本
你在预估危险,预估你可能给这里的所有人带来的危险。
标志为骷髅头和触手的神秘组织,你的这种能力,以及这个世界的你对一切都异常冷漠的态度.....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透露出隐隐约约的真相轮廓,仿佛在稠密的雾里一般模糊不清却又危险至极。
正午,你安静的坐在离窗不远的沙发上,扭头望着外面的天空,你膝上的书页随风翻动了一下,这幅场景在不知情者的眼中显得宁静而柔和,但实际上你的心绪却正沉浮不定着。
如果真的有一个围绕着你的阴谋正在孕育的话,虽然现在这还只是你没有依据的猜想,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么你留在庄园里,就只会将不知名的威胁引至这里,这绝对不是你所希望的。
可是,再从另一方面来讲,你的担心也许有些多余,因为,倘若十几年前,你混入纳粹押送犹太人的队伍之中的那个场景发生的时候,你就已经逃离了那个组织的话,这么长时间的躲藏,应该已经足够安全了。
而且,乐观的来说,这个组织可能也不一定还存在,在那样的年代里,如果它和纳粹有半点关系的话,说不定早就在二战中被捣毁了,最多还遗留一些残党。
此外,还有最后一种可能,也是你最不希望的,那就是,“你”就是这个组织的残党,你也许从未逃离过这个组织,甚至可能是其中的一份子,在这十几年中都保持着和组织的联系,这就更麻烦了,因为如果真的如此的话,也许将来你还要伪装着自身去和完全不了解的神秘组织的成员接触。
不过,这个可能性也很小,第一是因为你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没有遇到过任何和组织相关的人物或者物件,定时联系可能并不存在,否则你这么长时间的无消息应该会引起对方的警觉,第二个原因,如果这个组织是邪恶的,反人类的.....这个世界的你,应该不会加入吧,这是你对“自己”怀有的信任。
虽然你明白,平行宇宙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甚至善恶颠倒也不奇怪,但,令人惊奇的是,每个世界的你,都保持着相当程度上的一致性,你还没有遇上过,某个世界的你杀人作恶的情况,至今,还没有。
基于以上的考虑,你还是决定先留在庄园里,昨天在查尔斯的指导之后,你以要更多的触碰物体来训练自己为借口,围绕着庄园转了一圈,你触碰墙壁和树木,实际上是在确保安全。
泽维尔庄园周围没有异样,也没有任何行为鬼祟的监视者的出现,你微微安下心来。
你合上了书,就像从早上坐到现在,终于感到了疲惫一样,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向窗边往外眺望,泽维尔庄园的书房在二楼,从这里看出去的景色很好,充满了年代感的泛黄的墙,随风摇曳的绿树与修剪合当的草坪,远处是莹亮如镜的湖,更远处则是一座现代化的白色雷达,你放松了神经,风吹动着你绑起头发的白丝带。
你的双肘靠在窗台上,很自然的往下望去,底下背对着你的两个男性身影很快就吸引了你的注意力,是正在交谈的艾瑞克和查尔斯,在测试能力吗?你侧头将下巴挪到了自己抬起的手心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艾瑞克的背影,你早上在思考要不要离开庄园时,想了很多艾瑞克的反应,他.....也许不会同意你一个人离开吧?你安静的低下眸,只能这么揣测的想着。
片刻后,你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因为你从靠着的窗沿那里忽然感知到了细微的嗡响声,在你得知自己的能力不仅仅只是照片寻人以后,你从周围的物体中接受到的信息就变得庞大而驳杂起来,现在窗沿中掺杂的微量铁离子正在隐隐躁动着,周围的磁场变得不对劲了,你立即直起身来,低头望向艾瑞克的方向。
艾瑞克正伸出双掌,面朝着雷达的方向,你所感知到的磁场正愈发强烈起来,你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远处那被巨大金属支架支撑着的雷达,艾瑞克是在试图挪动那个雷达吗?太难了吧?正如你所料的那样,没过多久,非自然的磁场就骤然弱下来,艾瑞克双手撑在栏杆上低头喘息着。
你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抿了抿唇,离开了窗边,走出书房,一路向楼下奔去。
查尔斯在这时若有所察的扭头看了一眼,那原本倚着少女的二楼书房窗台现在空落无人,“你知道吗?”查尔斯转回眸,开始尝试开导正扭头蹙眉看着他,听他说话的艾瑞克,“我相信,真正的集中力应该位于愤怒和平静中间的一点。”
既不是满腔欲发的愤怒,也不是近乎死寂孤单的平静,查尔斯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般的皱起了眉,他突然回想起不久前不知为何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印象,油画前那仿佛融在光里一般的少女细影,但他马上回神,重新凝视向艾瑞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查尔斯将手指示意般的接近太阳穴。
艾瑞克喘息了一声,极微的摇了一下头。
查尔斯阖了一下双眼,手指抵着太阳穴开始凝神,艾瑞克的神情逐渐变得静而恍惚。
记忆的茧正被轻柔的抽开,露出柔软而脆弱的内里,温黄闪烁的点点烛光,母亲在鬓角温柔的抚摸,转而又交融着少女轻转裙身的影子,连带着她仰起头,伴随着那牵动人心的温柔笑容中的轻喃。
查尔斯在那一刻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柔和的微笑,掩藏在个体心灵最深处的记忆具有感染的共性,在有关母亲的伤感温柔的心潮平复后,那由少女牵动的温柔的心悸便像是针扎一般的轻微而致命。
艾瑞克的瞳孔正轻轻的颤动着,在查尔斯的能力影响下,他被重新唤醒了当初的心情。
而并非当事人的查尔斯闭了一下眼睛,习惯性的将自己从他人的情绪中抽离,他很缓慢的放下了太阳穴上的手指,然后向一旁看过去,少女已经下了楼,似乎很焦急的向他们跑过来,那扬动的白色裙角,记忆和现实重合到了一起。
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艾瑞克身上。
艾瑞克顺着声音望过去时似乎也一阵恍惚,直到少女停在他面前,用她微凉的手掌抚上了他的侧脸,那柔软的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眼下,“......艾瑞克?”她的声音犹豫又不掩担忧。
你迟疑不安的望着艾瑞克的神情,他正微微的蹙眉,看起来恍惚又脆弱,他眉眼间的阴郁化为了迷茫,你又想起当初在他脸上看到的那只是转瞬一瞥的,不带任何阴霾和嘲讽意味的笑容。
下一秒,艾瑞克按住了你的手背,你的指尖因为碰到了他的眼泪而变得湿湿的,你快速的转眸看了一眼查尔斯,想知道艾瑞克是怎么了,艾瑞克背过脸去,却没有将你的手放开,而是在放下来以后,攥紧在身侧,艾瑞克用他抬起的另一只手伸向了巨大的雷达的方向。
随之,金属回应般的摩擦震鸣声低沉的回荡在空气里,他没有看着你,而是坚定不移的望着雷达的方向,他所要操控的目标,艾瑞克的手指微微收握,沉浸在从未有过的情绪之中,屏着呼吸,浑身压抑的颤抖,一点点的奋力加大磁场的操控强度。
而艾瑞克和你交握的手颤得尤其厉害,你望着他的侧脸,微愣了一会,又看向雷达的方向,庞大的白色凹型圆盘在艾瑞克的力量下,以缓慢却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向了你们。
在阳光之下,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奇迹。
也许变种人,本身就是人类进化之中的奇迹.....是吗?
你有些怅然若失的叹出了一口气,就像在这样的力量前情不自禁的感叹,艾瑞克在那一刻松下了力气,他伏在栏杆上因为能力的突破而痛快的喘笑出了声,查尔斯也笑着拍着他的背,你和艾瑞克转过来的眼眸相对,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他深邃的眼眶里有着湿润而微红的色泽。
而他凝望着你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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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罪孽深重的女人啊
变种人副本
“本国的立场是,任何越过古巴封锁线的核导弹,都将被视为是苏联向美国的进攻.......我们将对苏联进行全面的核报复.......”黑白电视里的肯尼迪正在向国民一板一眼的宣读对于苏联在古巴部署武器的举动的态度。
所有人在书房里围站成一圈,战争的威胁压得气氛有些沉重,而你在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愣了一会,看着电视里,只在历史教科书上看到过的第35任美国总统,被刺杀而死的肯尼迪,某种类似时光穿梭的微妙感觉涌上了你的心头。
你在这几天里,在查尔斯的书房里看了很多书,你也发现这个世界和你的世界在历史方面的相似度高得超乎想象,在很多平行世界,即使同样是现代社会,曾经的历史也是会有各种细微不同的。
而在这个世界,除了有变种人的存在之外,在历史和科技的发展上,就几乎和你原生的世界的20世纪没有什么差别。
现在是1962年,而这是古巴危机?你看着电视,咬着唇有些犹豫的下了这个判断,苏美冷战时期最严重的正面对抗事件,也被你所学习的历史教科书称为是人类历史上距离核战争最近的一次,人类存亡的最危险时刻。
当然,在你的世界里,这两个超级大国濒临开战的危机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和平的天平只是倾斜了一下,便再度慢慢恢复平衡,你知道古巴事件的结局,可是却不能保证,在这个世界里不会出现变数。
尤其是在艾瑞克提到这很可能与肖有关的时候,你从他那里了解到,肖的目的不仅仅只是推翻人类政府,而是试图以核战争来“筛选”人类,用核辐射来加速人类的变异,艾瑞克和查尔斯前几天的莫斯科之旅并未一无所获,他们捕获了那个同为精神系变种人的钻石体女性,查尔斯用心灵感应知道了这个阴谋。
“我们必须要阻止这个。”莫拉小姐的神情担忧而关切,作为美国情报局的特工,她忧心本国的立场是很正常的,而她所能尽全力提供的帮助就是联系美国军方,为你们的行动提供一定的掩护支持。
这样一来,你们似乎是作为美方的军事力量了,但你们的目标是肖的变种人势力,而不是由普通人组成的苏联军队,你对苏联没有敌意,也不希望用变种能力去对抗历史上的同盟国。
这个将由你们变种人介入的秘密任务,将在第二天开始,你们的任务目标是阻止肖,所有人都在做着准备,你也在做着你的准备......只是有些不同,其他人做的准备都是为了更好的保证自身的安全存活,以及任务的成功进行,你不一样。
你停留在汉克的研究室前,在变种人研究基地被肖袭击炸毁以后,查尔斯提供了资金支持,让汉克得以在泽维尔庄园里重建他的实验室,在这段时间里,你注意到汉克几乎不离开他的研究室,每个夜晚都彻夜不眠的进行着瑞雯血液的研究,同时也在为每个变种人量身设计合适的战斗制服,就连老是嘲笑他的阿历克斯也不例外。
这让你有些感慨,其他人在这段时间的努力训练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自己,汉克却是在拼命的为了每一个人,而他腼腆的性格甚至让他没有一丝要在大家面前邀功的意思。
你侧耳听了一下研究室里的动静,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在你的意料之中,除了汉克,很少有人会进入研究室,而在不久之前,你刚看到汉克拿着一个盒子,敲了瑞雯的门,是那个能瑞雯和汉克这样的变种人外貌普通化的研究成功了吗?你将细长的铁丝从研究室门上的钥匙口插入轻转,一边撬着锁一边想着。
在发现你的能力以后,你快速的将它应用到了其他的方面上,正如你所预料的,这种能够读取物体上所有信息的能力相当的便利,比如撬锁这种精细耐心的工作,从前你一直不擅长,现在却因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锁中细微的每一点变动而变得简单至极。
咔哒一声,成功打开了门,你侧身进去,再将门轻轻的关上,好不容易有汉克离开研究室的机会,但时间可能不多,你匆匆的在摆满了显微镜与培养皿的生物研究桌面上开始寻找可用的化学药剂,因为这是在泽维尔庄园里临时新建的研究室,你不能肯定汉克的实验材料清单里是不是有剧毒致命的化学药剂,如果他的研究不需要的话,可能就不会买了。
你虽然曾经有那么一刻,考虑过制造意外使得阿历克斯的能力失控来导致你的死亡,但,在你看到阿历克斯垂头坐在台阶上,因为达尔文的死亡而一声不吭的死寂样子以后,你的想法有些改变了,同伴的死亡使得阿历克斯很自责,他也许从来不想伤害什么人,阿历克斯是在一个监牢里被查尔斯和艾瑞克招募的,他故意违反公共秩序,并且毫不抵抗的被捕,自愿留在铁墙围成的监狱里,只是因为他担心自己在没有被关起来的时候不受控制的能力伤害到他人,与他表现出来的外在举动不同,阿历克斯,其实也许是个很温柔的人。而且,如果你真的成功了,艾瑞克的迁怒可能会给阿历克斯带来很大的麻烦,你不希望这种场景出现,因此,阿历克斯的这条路不是你的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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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在这时传来了钥匙插入的转动声,还在翻找的你骤然一惊,本能的马上蹲下,几乎是在研究室的门开启的同时,实底的实验桌遮住了你的身形,汉克回来的比你预想的要快,你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压抑着微微慌张的心情,你以为他会和瑞雯多说一会话呢,如果这个研究成功了的话,汉克应该会希望瑞雯和他一起分享这份喜悦,他们感情还不错的样子,你注意到瑞雯经常会去研究室和汉克一起呆上一个下午,虽然可能也有关乎她的血液和关注血清研究进展的原因。
瑞雯还那么在意自己的外表吗?想到这里,你便忍不住的猜测着瑞雯的想法,作为好友,你有些关心这个问题。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眼前的问题是,你要怎么在汉克的眼皮底下溜出研究室而不被发现,汉克没有在研究室里走动,而是坐在了离实验桌不远处的椅子上,你小心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刚好躲在桌子的另一边,汉克视线的盲点处,不过,这也导致你看不到汉克在做什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能会起身走过来,你的身躯紧绷着,感到有些焦虑。
而正当你极力思考着要怎么解决现在的情况时,你忽然听到像是什么重物摔砸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衣料的撕裂声,骨骼增长的咯吱声,男性清秀压抑的□□声慢慢变成了类似野兽的咆哮,撑起手臂,他沉重的步伐跌跌撞撞的在研究室里响起,一路失控的撞倒了很多东西,也撞到了你躲藏在后的那个实验桌桌沿。
在桌子剧烈的震移了一下,各种长短不一的玻璃试管和试管架向着你的方向瞬间倾倒而下,你马上扭身躲了过去,玻璃摔在地面上,响起清脆的声音,蹲在桌子后面的你仰起头,小心谨慎的转身,将手指轻轻搭在桌边上,你露出半个头观察着研究室的现状。
原本整洁有秩序的研究室已经乱成一片,地上到处都是被推翻的器材和碎掉的玻璃,你的视线最终落到了研究室里唯一背对着你的生物身上,而你称呼它为生物的原因是.......那弓起的脊背厚实而健壮,肌肉的线条即使在蓝色长毛的掩盖下也很清晰明显,类似人形的野兽正将双臂抵在地板上,因药效带来的剧变的痛苦而低头粗粗的喘息着。
你站起了身,震惊不已的打量着这只浑身长毛的野兽,那个你印象里穿着白大褂清秀腼腆的青年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野兽遍布着蓝色皮毛的脊背上还有白大褂被撕裂后留下的碎布条,褴褛的裹在他身上,随着粗重的呼吸起伏着,这一切就像是王子忽然化为了野兽的童话故事,而这不是源于女巫的诅咒,而是流淌在他血液里的变种基因。
你愣了好久,才小心的穿过一地的碎玻璃,慢慢绕过去一点一点的接近他,随着你踩过的细小的玻璃破碎声音,“汉克?”你试探的轻声喊道。
他猛地抬起了头,鼻息粗重,发出像是熊喘气的声音,蓝色皮毛的野兽,脸上满是痛苦和扭曲的骇人神色,你视线的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针管,在变异猝不及防的发生时,注射的空针管从他的手中掉落,滚远,撞在了柜底,你将望着地面上的针管的视线沉默的收回,再度看向汉克。
在意识到你在打量他以后,野兽异变的金色虹膜立刻涌上了人类的慌张和痛苦,汉克已经无暇去管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研究室里,这副他自己都还没有接受的庞大的身躯展现在你的面前,疼痛和羞耻心,让他像是浑身□□一般的,想要缩成一个球消失在你的视线里一般的将自己蜷缩了来来,“please.....no......”虽然变成了这么凶恶可怕的模样,他的声音却脆弱又支离破碎的,汉克拼命躲避着你的视线。
你已经大致猜出是怎么回事了,汉克的研究.....失败了吗?你觉得五味杂陈的,怎么会这样子呢?
对于汉克而言,少女落到他身上的目光就像是刀,“好恶心!”自从儿时第一次从同伴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汉克就一直恐惧这样的目光,对他来讲在这样的目光下每一秒都像是窒息般的艰难,曾经,他都会逃离掩饰,而现在,他现在的样子再也掩饰不了,暴露着自己怪异的一切,就像被剥开蚌壳般的脆弱无助,但就在汉克快要再也无法忍受的前一秒,他感觉到少女迟疑片刻,便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她的手温柔的抚摸上了他的脑袋,慢慢抚顺他蓝色的绒毛,不像是对待一只怪胎,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了的家猫。
“疼不疼?”她问。
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恐惧,少女的声音似乎总那么平静柔和,就像低低飞舞的萤火虫般寂静,她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脑袋,将他安置在她的膝上,“没事的,汉克,你很好,没事的.......”
她低声的如此说着,在少女梳理的手指下,一股安宁柔和的暖流慢慢的传入他的身躯,躁动痛苦的感觉在少女的心灵能力下渐渐消弭,野兽喉咙里愤怒和痛苦的震动声缓缓的平复。
她找了一张毯子,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守了他一整个晚上,一边使用着能力,低声的安抚,一边倾听着他模糊的呢喃,语句断续的诉说着的痛苦。
巨大的野兽蜷缩在少女的膝上,正如童话一般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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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倒计时
变种人副本
夜晚,深海之下,长型的巨大潜水艇在缓缓前进,滴滴答答的操作室内,红魔鬼斜倚在仪表盘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手上的小刀,出神似的望着抗压玻璃窗外的一片漆黑深海。
“肖先生叫你。”穿着露背装,背部与手臂生有着黑色翅纹的少女,神情冷淡的款款而来,生着娇媚黑痣的唇角动一动,提醒他今晚的作战会议。
红魔鬼接住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的小刀,又在指间来回甩翻了几下,才抬眸看她,也许是因为他斜瞥着看人的方式,那阴霾又诡谲的气场,又也许是那地狱般红色魔鬼的非人的外貌,和他闯入基地时曾经大肆的屠杀场面,angel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但在下一刻为了维持自己已是他们一员的自尊心,再次强作镇定的迅速站直了身体。
黑发红肤的男人似乎轻蔑的撇开嘴角笑了一下,不准备为难新来的同伴,直接直起身,一言不发的往操作室外,向肖的私人房间走去,“等等,”少女却突然开口,在红魔鬼停下来的时候,看着他穿着黑色皮衣的修长背影,angel咽了一下唾沫,“你认识尤尼卡?”她忽然这样开口问,就像是反击似的,她注意到当初红魔鬼的古怪表现,再加上不明所以的女性直觉。
红魔鬼回头了,听到这个问题,他缓缓的,仅仅从眼角瞥过来一眼,宽厚挺拔的背部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转过来的意思,在angel迟疑的感到有一丝后悔和紧张的时候,他继续迈步离开,没有回答。
男人黑色西装裤修裁出的修长双腿交叠前进,快速穿梭在潜艇内的走廊里,红魔鬼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脖颈,用力偏侧一下,发出骨头摩擦的嘎嘣声,神情危险而阴恻,如同一只心怀不满的红色大猫。
停在肖的门口,在抬手敲门之前,红魔鬼的脑子里还回响着angel的问题,他顿住手腕,面无表情的想了一下。
他确实认识那个女孩,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脑海里回转过即使过了十多年,容貌依然毫无改变的少女,以及她那全然看待他为陌生人一般的眼神,装作仿佛完全不认识他的警惕神情和被他抓住后挣扎的举动,红魔鬼讽刺的笑了一下。
做戏做全套。
他都要被她骗过去。
翌日,天还未亮的清晨,你找了个房间,在盥洗室里用手捧着清水洗了洗脸,得益于这个世界的你特殊的体质,陪了汉克一整个晚上的你丝毫没有显出黑眼圈红血丝之类的疲态,只是持续的使用精神能力来替汉克助眠和安抚,使你有些精神上面的不济。
你迟疑着不知是不是该感到后悔,坐在侯人的客厅里,你摸了摸沙发座位的把手,有几十年时光的昂贵木质传递过来的记忆和信息却很微渺,也许是因为你的能力几近耗竭,太累了所以感觉得不清晰。
你呼出一口气,将手指在膝上交叠,明明今天应该是和肖对抗的重要的日子,你的状态却这么不好,你有些担心会拖大家后腿。
从汉克休息的房间里出来以后,你没有一大早的就去打扰艾瑞克,几小时后就要与仇敌相见,你希望他能多睡一会,养好精神。
你偏头侧向撑在椅把软垫上的手臂,阖上双眼,想以此来回复一些精神力,你的呼吸变得浅浅,近乎睡着了一般,颊边的发丝轻柔的被呼吸抚动。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结实的长指将发丝撩开,你若有所察的动了一下睫,敏感的醒了过来,也许不该用醒,你刚刚只是处于一种朦胧的意识之中,还远远达不到睡眠的深度,毕竟这个身体也许已经完全丧失了睡眠的功能。
在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你感觉到男人略微生着粗茧的手指非但没有离开,而且还曲起并拢了另一根,食指和中指的指背用近乎温柔的力道滑揩过你的脸颊。
你抬眼,眸里是小猫般的不解和湿润润的茫然,看清人后,再眨一下,就变回了平日里有着黑曜石光泽般的暗褐而澈净的瞳子,“艾瑞克。”你呢喃的笑着唤他,任由他摸你的脸。
艾瑞克垂眸,男人表情淡淡的时候更显成熟英俊,眉眼深邃阴影干净的看着人,“睡着了?”他微微挑眉,低沉的声音却透着难言的温柔,半晌,他唇微动,笑了一下,“怎么这么乖。”
艾瑞克的声音简直要性感的要人命。
你避也不避,脑子里还因为一些事情迷糊不清,任由艾瑞克的手在你颊上次次抚过,就像只可黏人的小猫,“累了。”你又乖又诚实,软绵绵的勾勾唇角,撒娇似的,原因张口就讲。
艾瑞克却缓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你半天,笑容渐渐浅下来,“.......你别去。”他静了很久,突然开口道,去不去由他一个人说了算,这个男人有着强烈的独.裁主义,你睁着眼睛安安静静的望着他,昨天莫拉小姐给你们开的动员大会里,似乎没有提到哪个变种人不需要参战,艾瑞克却就独要包庇偏爱你一人。
“你留在这里。”艾瑞克按住你肩膀,像是已经下定决心,他的力道渐渐入骨,连你也拒绝不得,你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看着偏执和激烈困扰在这个男人的眉心。
他就像是已经预见到了你在这场战斗中伤的惨重,倒在沙滩上动弹不得,气若游丝的在他怀里,一点点的离开他。
艾瑞克手上的力道猛的收紧加重,你纤细的肩膀在他的大掌里咯吱作响,细致美丽的少女皮囊下,骨头碰撞摩擦出疼痛的声响,你只蹙了蹙眉,抬眼看看气息不稳的他。
少女深褐的眼眸迷惑不解,慌张,疼痛,询问。
在你这样的眼神下,艾瑞克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松开僵持的手指,伸臂搂过你的肩膀,他低头,细细的轻轻的吻着你的发心。
带着些微微的喘息,很珍视似的。
你们有一会没说话,只在临近清晨的客厅内拥抱了一会,直到大家都零零散散的醒过来,收拾起来。
“我会保护自己。”你终于开始撒谎,声音黏连了蜜糖,软了又软的笑,在他的怀里,你用指尖轻轻刮他粗厚的掌心,“要和你在一起,艾瑞克。”
你当然要去,多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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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些坏孩子正在兴奋,想接着看就乖一点哦,乖~
变种人副本
清晨的空气透亮干净,60年代的战斗机停泊的机场宽敞而明亮。
变种人在机场集合,身着黄色的战斗制服整齐严谨,站成一排,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不仅在查尔斯的帮助下提高了天赋的变种能力,还接受了不少来自特工莫拉的军方训练。
战斗将临,现场气氛严肃紧绷。
这时,有人疑惑问一句,“汉克呢?”
正规规矩矩的站在艾瑞克身边的你,不禁感到有些轻微的踌躇。
你还没来得及和任何人提及汉克的问题,并且汉克也明显是不希望被大家发现他现在的情况,将战斗服都放在箱子里,在凌乱一片的研究室里留好纸条,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因此,你也不方便开口。
另外,你现在有更要紧的问题,你担忧的抬抬眼珠,快速瞥了站在你身边,差不多要高你一个头的艾瑞克一眼。
艾瑞克现在的心情......不太愉快,一团沉郁的神色凝在他的眉间,也许是因为他曾经的种种艰难经历,他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艾瑞克就像一只冷峻理智的孤狼,那时,即使你在他耳边说了一遍又一遍的甜言蜜语,他依然紧蹙眉间的凝视着你。
你现在正悄悄的去勾他的手指,却没有得到男人宽大手掌的一点反应,穿着黄色战斗制服的艾瑞克侧脸凝实而冷硬。
他不喜欢你脱离他的掌控。你小心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得出这个结论。
你见过艾瑞克翘着长腿,从单人沙发上倾身去移动国际象棋时,微微抬首望向对手的模样,性感,低沉,尽在掌握,游刃有余。
他喜欢把握一切。而你不顺着他的心意,执意要跟上战斗机。
[不要生气了呀。]你咬着唇懊悔的想着。
[我很快就要走了,别这样。]你垂下的眼睫颤颤,眸里是似真似假的黯淡和脆弱。
这次,你可是怀着十分的决心。
而在你满心思都是这样的思绪的时候,蒙白刺眼的晨光中慢慢走来了高大绒毛的影子,是汉克,在所有人的诧异或震惊的神色里,蓝色的野兽身着人装,走到了所有人面前,瑞雯的关心和安抚尚能使他松松忧虑的神色,笑一笑,艾瑞克平淡的一句,“你现在看起来漂亮多了。”野兽便骤然暴起,呲起利齿,宽大健硕的手臂伸去,虎口掐住了艾瑞克的脖子。
“不要嘲笑我!!!”
如此猝不及防。
“汉克!!”你立马尖叫,插在汉克和艾瑞克的中间,手掌按向野兽厚实的胸口,像是想用力把他推开,又像是要竭力安抚他,在这样非人的力气下,艾瑞克几乎无从抵抗,双腿颤颤的被提离地面,机场里的金属开始低低嗡响。
冲突之中,亲疏高下立显,即使在第一次见他这幅模样也不曾露出的惊慌诧异的眼神,因为对于艾瑞克的担忧和紧张,少女现在却这样隐忍着的望着他。
情绪易怒的蓝色野兽只是看了少女一眼,就立马像是马戏团里被驯化的,发觉自己做错事的狮子般,兽类金眸往下偏的喘息了一声,理智迅速回笼,再渐渐的转眸望回艾瑞克,喷薄的怒气缓缓平息,他将艾瑞克放了下来。
无妄之灾,艾瑞克用指腹揩了一下嘴角,神色桀骜又阴沉,像是在争斗中即使受了伤,也依然如毫无惧色的狼,他轻微的瞥了你一眼,又带着一丝挑衅般的意味望回野兽,对于他之前的误解也不再予以解释。
“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只待野兽转身走掉,大家都陆续的准备上战斗机,他才撑着手臂站起身,冷冷的问一句。
也不等你想好要怎么回答,艾瑞克便转眸,直接往前向着战斗机开启的舱门走去。
这是在吃醋?原本就不高兴,又加上觉得你隐瞒着他和他人交好的吃醋。
你蹙蹙眉,只觉得好像更严重了。
“保护你自己。”在你要登上战斗机时,身后的莫拉小姐递来一把□□,你回头接过枪,视线在扎起长发的莫拉隐含关怀担忧的脸上扫过,你垂睫,细细摩挲手掌里的枪,神情里流露怔色,好熟悉的话。
m1911型□□。
并不是女士专用的小巧型,偏实用型的枪型冷酷又质朴,黑色的枪管泛着冷冷金属光泽,触手冰凉,少女洁白的拇指慢慢贴合上去,柔美和冷硬的对比明显,缓缓扣紧扳机,便是说不出味道的性感。
“噢,宝贝,你的这个姿势......已经要了我的命了。”你记得,你第一次这样举起枪,带着玩闹的意味,模仿特工电影里面无表情的对峙,保险被你不知轻重的拨下,黑黢黢的枪口直接抵在对面的人的额头上。
不知死活的雇佣兵男人,竟然对走火的危险视若无睹,扬着嘴角,额头反而往前抵抵枪口,更近你一步,眼眸里闪烁着露骨的狼性和兴奋的色彩,用低哑的声音同你调情,再在你的怔忪中一把拽过你的手腕,肩环肩的教你真正的瞄准。
“我的枪法还算可以。”过往的事情在你素来感情浅淡的眸里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瞬,你便展开眉眼,整张脸都浸染在晨光里,对着关心你的莫拉小姐柔柔的笑,熟练的把玩着手中致命的武器。
将□□收入战斗制服的内侧,你收收外套,坐到了艾瑞克座位的旁边,再光明正大的看他一眼,还生气啊?你吐露一声叹息,像是徐徐绽放的花般柔缓而温柔,其实也是在调整心率,你有些紧张。
对面的查尔斯系好安全带,那双洞悉人心的迷人蓝眸关怀而询问的抬起望你一眼,他将今早所有的波澜起伏全收入眼底,你只是微微回了一个笑,没有解释便偏开眼睛。
战斗机开始上升,你透过小窗,看着地面渐远,机场缩小。
战斗机驶往古巴海域,苏联与美国的海军已经两军对峙,遥遥相望,战争一触即发,咸海号已被挟持,正驶往封锁线,无可奈何之下,查尔斯按上太阳穴,在他的操控下,苏联的战舰向着自己的货船开火。
为了闪避那颗导弹,战斗机倏然偏转方向,失重和倾斜一同袭来,一片尖叫声之中,仿佛下一刻就要坠毁入大海,几乎是翻转成直立的90度,你被安全带勒紧胸口,脸色因不适而苍白,你模糊的察觉到摆在你旁边的男人手掌,就在那倾斜的一瞬,本能反射性般的骤然将你的手抓紧了,微微粗粝而厚实宽大的手掌包裹着你的,你愣愣的看过去,艾瑞克抓着你的手。
战斗机在汉克的操作下,很快再度平稳起来,肾上腺素依然充盈你的大脑,你微微喘息着,试图平复自己的心跳,用微湿的眼眶看过去,两人的手掌交叠着,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你轻轻动了动手腕。
艾瑞克看了你一眼,他的呼吸也急促不稳,却将你的手更握紧一些,没有再放开。
变种人副本
你侧头看着窗外,声波已经找到了肖的潜水艇方位,艾瑞克踩在战斗机伸出的滑轮上方,潜水艇在他的控制下,逐渐浮出海面。
前浆依然在翻转,水花四溅,巨大雪白的舱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一只被捕后温顺无比的巨鲸,以吨来计量的舱身,毫无凭借的静静悬空,跟随在比它小了好几倍的战斗机的机侧。
这幅场面有种无言的震骇人心。
你浅浅的呼吸着,想要将这幅场景永远记住,慢慢的刻进记忆宫殿漫长的台阶里。
这是艾瑞克做到的。
这个男人硬朗坚韧的凡人身躯下,蕴藏着可以违逆自然法则的无比的力量。
肖的同伴开始反击,变种人的龙卷风袭来,在战斗机失去侧翼,开始不受控制的翻转的时候,你反应迅速的解开安全带,顺着倾斜的方向扑过去抱住尖叫的瑞雯,把她护在怀里,让那些翻起的外层铁皮和一些边角尖锐的东西统统砸到你的身上。
直到战斗机半个机身斜触到沙地,在沙滩上拖延出长坑,才渐渐停下来,瑞雯抓着你背后的衣服,头埋在你的胸前,余惊未定,手臂发颤,而你温柔的安抚的摸摸她鳞片凸起的蓝皮肤手臂,瑞雯从早上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自己原本的模样,你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如果,瑞雯已经看开了的话,你很为她高兴。
你开始环顾四周,战斗机内已经一片狼藉。
在汉克的尽力操控下,战斗机似乎是在海域中最近的小岛上迫降了,你还忧心于当时站在机舱下方的艾瑞克,马上扭过头看过去,幸好他没有受伤,艾瑞克穿过已经完全翻转过来的战斗机座位通道,伸出手臂把你拉了起来。
你有点狼狈。
“让你不要一起过来了。”他几乎在你的耳边咬牙切齿,气息不稳,“我不能一直看着你。”
“我没有受伤。”你立即伸出被尖锐铁皮勾坏的制服下面露出的雪白手臂,带点不自然的叛逆意味顶回去,即使是刚刚坠落时,机舱内直接往你的太阳穴砸下来的铁杆,狠狠挨了一下的你也没有一点破皮。
这样说完,你马上有些不安的蹙眉,回握住艾瑞克的手臂认真叮嘱,“你好好看着你自己。”
正撑着机舱顶,要往战斗机外而去的艾瑞克回头看你,点了一下头,才再度转眸望向仿佛搁浅的鲸鱼般的潜艇,他的侧颜就像孤傲性感的狼,按捺不住的要撕咬开敌人的喉咙,尝到敌人的血。
这是最后一面吗?你眨眨眼睛,有些茫然的想着。
攥紧他袖子的手指慢慢松开。
你听到查尔斯正在安排制定攻入潜艇的计划,他通过入侵瞬移者的大脑,得知肖正在吸收潜艇内部的核能源,来使自己变成核弹,和你预料的差不多,自从你知道肖的能力是能够将能量吸收并释放以后,你就觉得他应该有吸收巨大的能量来对付人类政府的想法。
那么,你的机会也在此了。
趁着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并不在你身上,汉克、艾瑞克、阿历克斯正面对抗上了肖的同伴,你在艾瑞克出了战斗机以后,就避开所有人,攀上战斗机后部的损坏口,跑了出去。
在几分钟后,瑞雯回头的时候,茫然了一下,“尤尼卡在哪里?她跑出去了!我要去找她!”她厉声向查尔斯吼道。
“什么?”查尔斯诧异的分神了一瞬,草草交代让艾瑞克去潜艇的中央,就开始尝试寻找少女的方位。
他按着太阳穴极力屏息,艰辛的汗水慢慢从额头流下来,最终他一下子松懈开凝注的精神,双手按在战斗机破损的边壁上,低头喘息着,“不,我感觉不到她。”
他的声音近乎惶恐、颤抖、无措。
是出于责任感,还是别的什么呢?
此时,你正置身于蓝色玻璃折射的房间之中,入口在你背后慢慢的合上,你眼眸四转的看了看房间,质地奇特的蓝玻璃折射着你的影子,从各个方位和角度。
你打量了这里大概有一两秒钟,才注视向房间中央的男人,他的双手正握在核反应堆的能量柱上,致命的辐射充溢着这个房间,没有像肖那样吸收能量的能力的你,置身于这样的空间里却并没有显得很不舒服。
艾瑞克他们正在被肖的同伴纠缠着,而具有读取物体的能力的你,用□□击碎潜艇铁壁的脆弱之处,再寻找到开关并进入这个密室,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你慢慢向着肖走去,握着□□的手臂安安静静的垂在一边,肖还在持续的吸收能量,在能量激荡的面容上,对于你的进入露出了温和却显得狰狞的笑容,“你没有关掉核反应堆的开关。”
肖像是深思着为什么,片刻后露出赞赏的微笑,“好姑娘。”他低沉的夸奖,吸收这么强大并持续不断的能量应该使他产生了一定的艰难感,他现在的话不多。
你一步一步的接近他,如果不是知道肖在持续的吸收核能量的话,你是不敢打开这个将核反应堆的能量棒直接暴露在外的房间的,否则核能外泄造成的爆炸可能会在零点几秒内就使得这个小岛被炸上天。
确认入口已经完全关上,你站在肖的对面,肖微微挑眉,嘴角噙着笑意,他知道你阻止不了他,因此显得游刃有余,但是,你并不是来阻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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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底印着盈盈的蓝光,专注的望着的只有控制台上的这个蕴含着可以轻易毁灭城市范围的能量的能量棒,你伸出手,在肖微微诧异的神情之中,你交握上他的手,在他手指的间隙,你的指尖轻轻的触碰到了能量棒的表面。
那种感觉是什么呢?
就好像沉重的滚烫麻意顺着手指直接蔓延上来,如同黑压压的蚁群一寸寸啃噬上来,就像是你本该接受的所有痛楚一同袭来了,你几乎是一瞬间苍白了脸色,低下头开始忍耐着渐渐清晰的疼痛,核能带来的近乎使视线扭曲的震感传入了你皮肤的下方。
疼痛慢慢的煎熬你的每一寸神经,你如释重负的笑了一声,带着预想被满足的,低低的喘息声音。
即使是结构最稳定的金刚石,也会在高温能量之下慢慢融化,而血肉之躯更不例外。
而从始至终便注视着,也并未阻止你的举动的肖,低眼看着面前的你因疼痛而冷汗颤颤,却显得那么坚持的苍白脸庞,忽然放开了一只手,让你更大范围的接触到能量棒的表面,他将你因麻痹而无力的柔软手指圈好,掌心包裹你的手背,按在能量棒的表面上。
猛然加大的核能量,忽然拔高的疼痛,你短促的尖叫了一声,却虚弱的只在喉间发出一点气音,你的骨骼间已经有了如同癌症晚期般长久的痛感,这个刀枪不入的身躯正在被一点点的摧毁。
肖在金属头盔之下望着你的眼眸已经近乎温柔了,就像在欣赏着一个坚持着要实现自己的目标的后辈,虽然他并不能理解因为寿命过长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的这种想法。
肖回忆着昨晚他和红魔鬼的谈话,红魔鬼吐露这个少女是和他一样活了很久的变种人。
“如果,你不这么坚持的话,其实,完全可以加入我们。为了变种人的事业,我会很欢迎你的。”
肖用空闲的那只手轻轻将少女鬓角湿透了的头发撩到耳后,温柔的低语着,这可是第二次的橄榄枝,可惜少女已经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她的每个细胞都沉浸在了被核能摧毁的悲鸣的痛苦之中。
她很快就要死了。
注意到握在他手里的少女的手已经愈发的无力,肖得出这个结论,眼眸愈加遗憾而柔软,就像看着一个很美丽的东西正在被摔碎摧毁一般,那么的惋惜。
然而在最后的临界点到来之前。
有人拉下了核反应堆的开关。
能量棒瞬间失去了滂湃汹涌的核能量。
肖怔了一下,他松开手,而没有支撑的少女便瞬间瘫软到了地面上。
“似乎是你的朋友。”肖走出几步,带着微笑回头轻声说着。
艾瑞克。
是艾瑞克。
你听到了他在外面的吼声,他在和脑海里的查尔斯对话着,“肖不在这里,尤尼卡也不在!”艾瑞克控制不住的骂出几句脏话,心中的焦灼感从查尔斯开始告诉他尤尼卡不见了就开始累积,查尔斯发现少女的脑波忽然消失在这片小岛上,很大可能在他的能力无法触及的地方,和肖在一起,在那一刻,艾瑞克心中的焦灼就几乎快要掩盖过恨意。
然后下一瞬间,密室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开启,艾瑞克有所察觉的缓缓转过头去,他看见了那个存在于他童年的阴影之中的恶魔,还有他身后那个瘫在地面上,脸色惨白的艰难的撑起手臂,却还用担忧无比的神情望向他的少女。
艾瑞克瞳孔紧缩起来,胸腔里的怒火几乎是立即焚烧了所有,然而愤怒到极点,保持的却是如暴风中心的平静,他像是魔怔般的站稳了身体,在肖邀请的示意之下,艾瑞克长腿迈开,安静的进入了专门屏蔽读心者的蓝色密室。
完全的隔绝开查尔斯在他脑海里的呼喊。
“好久不见。”肖如同接待客人的绅士,用那种他巴不得撕碎的笑容,每场午夜梦回的噩梦中都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脸。
然而这次,艾瑞克的眼眸却从这张他恨入骨髓的脸上慢慢移目,缓缓凝向肖的脚边,那个在玻璃地板上撑着发颤手臂,低垂着头不看他,尽力在他面前忍耐着痛喘的少女。
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经历了什么?
艾瑞克的目光是如此的隐忍和伤痛,那种仿佛刻入骨髓般的怒而不发,以至于肖都回忆起了往事。
回忆起了.....当他用□□指向那时还是个小少年艾瑞克的母亲的场景。
多么令人怀念啊。
肖叹息,他捡起地板上少女遗落的枪,仿佛诚挚的开口,“战俘营的事情我很抱歉。”那时他也算是身不由己,“艾瑞克,你是我们的一份子,而我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变种人。”
“我们就是未来。”
肖的声音是如此循循善诱,自我沉浸,简直就像是将自己代入了变种人中温和而宽容的长辈,艾瑞克已经厌恶透了他这种一边往他头上注入电流一边假惺惺的话语。
艾瑞克站稳脚步,冷冷的看着他,冰冷刺骨的态度和如火般滔滔的激烈恨意交织在艾瑞克灰蓝的眼眸里。
这是寻仇而来的不顾一切的狼的神情。
但他真的不顾一切吗?
发觉道理说不通,肖微微困扰似的皱皱眉,他换了个途径,“不要阻碍我。”黑色的枪口不带一丝怜悯的指向了地上虚弱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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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这个童年的游戏吗?
他看着艾瑞克的眼睛。
“她不会受伤。”艾瑞克似乎没有一丝动容,用余光看一眼也没有,他定定的和肖对视着,平静的冷声掷下一句。
“真的吗?”肖微笑了。
在被灌注了如此强大的摧毁性的核能以后,现在依然如此吗?
少女的身躯虽然看不出任何伤痕,但已经如同脆弱的纸牌塔,将她推往覆灭,只需要一颗小小的子弹。
肖的拇指轻轻扣下保险,艾瑞克面不改色,扳机上的食指如同慢动作般慢慢的弯曲,你垂着头的身躯一动不动,按在地上的手指却用力的曲起到就快要完全失血。
你不能,这样死在艾瑞克的面前。
然而在枪声响起的前一瞬,艾瑞克已经冲上去,用尽全力的扯开肖的手臂,和他纠缠厮打在一起,子弹偏离轨道,打在你的脚边,玻璃碎了一小块,你害怕的缩了一下腿。
你不能让艾瑞克知道你现在会受伤了。
艾瑞克和肖并没能纠缠很久,便被肖强大的能量击向了玻璃的墙壁,玻璃难以被人察觉的碎开一小块。
查尔斯的脑电波终于艰难的抵达了这里,他先欣喜的发觉了少女的安好,再鼓励艾瑞克继续破坏这个房间。
你在战斗中艰难的缩到角落,继续忍耐着骨髓里还没有完全弥散的核能,玻璃哗啦哗啦的落了一地,你微微发抖,看着艾瑞克即使将无数钢筋拆下来攻击肖,依然被慢慢逼到墙角,肖凑近慢慢的低语,艾瑞克仿佛完全放弃的呢喃着顺从的话语。
你有一瞬间的紧张,然而下一秒,你就感觉到从你的背后,一根电线探出,正如蛇一般的缓缓接近肖的身后。
你顿时安静的屏息,看着已经放松警惕的肖,他的金属头盔被摘了下来,肖被查尔斯瞬间控制住身体,而艾瑞克慢慢的跨过一地凌乱扭曲的钢筋,电线将头盔送到了他的手上,艾瑞克慢慢戴上这个能够隔绝读心者的头盔。
你看着这一切发生。
“如果你能听见,我希望你知道,我赞同你的话。”
“我们就是未来。”
“但可惜,你杀了我的母亲。”
“......威胁我的恋人。”
艾瑞克明蓝的眼眸从冰冷的头盔下瞥过你,再望向僵硬住身体,一动也不能动的肖,眼眸冰冷。
你最终看着艾瑞克用掌心慢慢浮起的纳粹硬币一点点没入肖的额头,再带着血液和微黄的脑浆从脑后穿出。
变种人副本
那枚染着鲜血的硬币叮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硬币与玻璃相撞的最后一声嗡鸣余震在空气里渐渐平静、消逝。
正背对着你的男人身躯颀长好看,肩背宽厚而腰身窄长,他眨了一下眼睫,金属头盔勾勒出的部分脸庞沉寂无比,浅的几乎看不出蓝色的眼瞳充斥着隐约压抑的泪水和近乎癫狂的冷静。
你抱着肩膀,湿黏的发贴在你的额边,你蜷坐在地板上看着他。
在艾瑞克和肖对抗的时候,从天花板拆落下来,有几根微微扭折的金属钢筋在你所在的角落前方恰好稳稳的插入,你被困在其中狭小的三角形角落里,在仿佛是要将你囚禁和保护起来一般的状态里。
你安安静静的蜷坐在那里,时而眨一下眼睛,看着艾瑞克终于动了动身躯,他缓缓的转过身,然后向你走来。
这个时候,房间里那种充溢着的让人几乎窒息的压迫感觉才逐渐的消散掉。
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折曲声,为他腾出道路,挡在你面前的钢筋也一齐扭曲开来,他走到了你的面前,从头盔下透出的目光静静俯视着你。
“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他问你,声音已经变得十分沉稳冷静。
你的眼眸还因为不久前的疼痛而茫然湿润,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表情,你仰视着的神色只是微微迷茫的。
艾瑞克。赞同肖的看法。
你的脑海清晰而缓慢的得出了这个结论,可能是体内还未消耗干净的核能,在那一刻,你觉得头又有点痛了起来。
你低垂下头,忍不住微微颤抖着身躯,并没有给他答复,或许,你隐约抗拒的避开了他要拉起你的手,就是答复了。
你的身体可能还残留致命的核能辐射呢,在艾瑞克的手掌伸过来的时候,你只是这么想着,于是躲开了他的触碰。
“........待在我身边。”艾瑞克缓缓的收握了这只向你摊开,却被你拒绝的手掌,眼眸瞥过来,沉静的抛下一句叮嘱。
也许是杀死肖所带来的改变,艾瑞克现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仿佛领导者,仿佛暴君般的,愈加强悍,不可抗拒的气势。
他还没有生气,只是对于你的排斥而隐隐有些不豫,艾瑞克俊朗硬挺的眉眼里的神色肃穆,就像是想要将你的想法立即纠正过来一般。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无论是丝毫没有手软的杀死仇人,还是对人类政府的警惕与敌意,他将你的抗拒视为暂时的不理解,马上他就会证明给你看他的正确。
这样想着,他的面色便冷静得几近残酷,将肖的尸身浮起,再如撕开纸板般的轻松破坏开潜艇的舱身墙壁,你被他的磁力托着,与他一同悬浮在空中,俯视着下方的变种人们。
肖的尸身如同亡国君主般被展示,再被随手丢弃在地上。
现场一片沉寂的气氛,对于查尔斯他们,这正是胜利,却不知为何无法欢呼,跟随在艾瑞克身后的你,保持着异常的安静。
其实,也许是很久之前,你就隐约的预料到了这样的场景,因此,你并不感到惊慌失措,也不为艾瑞克的发言而感到恐惧。
你只是,还很疼。
你的身体还很疼,所以没法说话。
“放下你们的敌意,兄弟姐妹们,真正的敌人,在那里。”
肖死后,艾瑞克成为了反叛的变种人的新王。他漠然而冷酷的指向海的方向,那里停着无数装载了导弹的美苏舰船。
舰船上的海军操纵着导弹发射装置,在那迟缓沉重的转动摩擦声中,瞄准了目标。
人类的政府单方面撕毁了和平相处的条约。
以那无数向你们发射而来的导弹。
成百上千的导弹在空中向你们飞来,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抬头仰望着这些如同箭矢般飞来的,密密麻麻的无数导弹的你情不自禁的微微启唇,如此心绪平静的感慨着。
毕竟变种人是多么危险啊.......
然后,就在下一个瞬间,站在你前方的男人,艾瑞克举起了他的手掌,他的背后是如此的安全,这些导弹像是被按下滞停键般的慢慢缓速,渐渐熄火全部停在了空中。
如此宏伟的景象,仿佛画壁上以一挡万军的天神的力量,他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超出了人类政府的想象。
上面的任何一颗导弹,都足以杀死你了,你在艾瑞克的庇护之下,却仰着头,非常安静的想着。
你的眼眸里,应该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渴望吧?不然,被看到,一定会显得很奇怪的。
艾瑞克开始翻转他的手掌,导弹群开始纷纷的扭转方向,你闭上了眼睛,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你该不该管?
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查尔斯已经完全按捺不住,他开始压抑着嘶吼劝告艾瑞克,劝告他善良,劝告他原谅,劝告他更为高尚。
不要向无辜者开火。
无辜者?那些只是在遵循屠杀命令,但却是毫不犹豫的执行的军人,算不算无辜者?
你睁开眼睛,茫然的看向四周,好乱,战场的残骸,燃烧着的机翼,还有来自导弹发射的硝烟的气味,艾瑞克和查尔斯正在争吵。
你想找一把□□。
你曾经想要所有的世界都美好,所以你对看护者都给予微笑,鼓励他们为世界做出贡献,当他们要踏上罪恶的不归之路时予以劝解和请求。
蝙蝠侠,继续为哥谭而战斗吧。
超人,这个世界值得爱。
洛基,不要这样........
可是,这有意义吗?
对于无法再到达那些世界的你,再也不能知道了。
你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烈无力感,就像要卸掉你坚持到目前为止,身上的每一份力气一般。
以至于,你是如此冷漠的看着艾瑞克和查尔斯的争执和厮打,看着那些在厮打中变得不受控制的导弹在空中纷纷炸开。
无动于衷。
会怎么发展呢?你竟然产生了旁观者一般的漠然想法,你歪着头,就在离艾瑞克和查尔斯的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动不动。
这种死寂漠然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你听到枪声,有一颗子弹从莫拉的枪中射出,你反应无比迅速的转眸,扑过去为艾瑞克挡下了那颗子弹,子弹顺利的没入了你柔软的腹部,那么容易。
疼痛和渗出的鲜血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没有人知道你现在的身躯已经如同常人般的脆弱,莫拉在击中你的一瞬间还没有察觉,她转移脚步继续向着艾瑞克开枪,想要以此阻止艾瑞克的举动。
直到你控制不住的开始震颤的身躯,显出了异样,莫拉的神色才逐渐变得凝重,她无措而失神的放下了枪,而正准备应对莫拉的子弹的艾瑞克,眉宇间狠戾的敌意也散了一瞬。
那些跌跌撞撞的要往舰船飞去的导弹完全在空中炸开了,艾瑞克放开了所有的控制,瞳孔紧缩的去接你落下来的身躯。
他的手掌覆盖上了你濡湿一片的腹部,像是难以置信,下一瞬,你低低的尖叫一下,握住艾瑞克的手,阻止他试图用磁力将你腹部内的子弹取出来的动作。
牵动了你层叠的伤口,很痛的。
你深吸一口气,眼眸湿润,正常的感情终于在这个时候再次回到了你的身上,你颤颤巍巍的想要用手抚上艾瑞克在头盔下微颤的脸庞,却只触碰到了冰冷的金属。
你隐忍而温柔的看着他,想说声抱歉,又知道不会被理解,如果这个时候接吻,这么多人看着.......红魔鬼在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便向你迈出一步,却不知为何的止住脚步,瑞雯咽呜着捂住了嘴巴,查尔斯低喃着上帝,要过来看你的伤势,却被抬起头的艾瑞克厉声斥退。
失去了伴侣的孤狼,发出的凶戾嘶吼与哀鸣无异。
他现在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敌意。
在激烈的情绪下,艾瑞克呼吸不稳的低喘着迅速再次低下头看你,深邃的眼眸在眨动时闪动着很浅的湿光,悲痛到极点而表现出的对你的柔顺颤意和仇恨到近乎癫狂的神色在他眼眸里一同出现,你安静的靠在他的臂膀里看着他的神色。
你想象过他伤痛到极点的模样,已经不太清楚是不是和现在的样子无差别了,艾瑞克还记得要温柔的待你,但在抬首间望向莫拉时流露出来的却是狰狞阴鸷的神情。
“别怪莫拉。”
你还记得要减少因你的死亡而造成的无辜者伤亡,便这样急切的低低的说了一句,而当艾瑞克顿了顿,再带着隐忍的颤抖神情垂下头,用冰冷的头盔和你的额头相碰时,你静了半晌,忽然勾了勾唇角,以低哑微弱的甚至有些笑意的声音说着,“凉凉的。”
你好久没有感觉到这种真实的冷觉了,好怀念,这副身体里久攒的疲惫和疼痛正如沼泽般慢慢将你吞没。
“.......再见,艾瑞克。”
仿佛令人心颤的无力的妥协和告别,少女落下的声音只剩气音,温柔虚弱的只有他能听见,她一点点描绘着他的眉眼的眼眸缱绻而毫无怨怼之意,似乎只是想在离去之前,好好的记牢他的模样,艾瑞克按在一旁沙地上的手在那一瞬青筋暴起。
“其实.........”少女在呼吸停止之前像是忍不住了一般的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呢喃,回响在他的耳边,而当艾瑞克倾身凝神去细听的时候,只感受到她的气息完全消弭的那一刻。
即使是当初他记忆里最深的绝望,似乎也不及这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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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 小绿魔
纽约副本
你凝视着镜子里的人许久,像是正在努力的辨认着自己这张熟悉又陌生无比的面容一般,你很少盯着镜子钻研自己的五官,而现在你几乎是仔细到了病态的一寸寸的看着自己的脸庞。
有什么区别呢?区别在哪里?
光从外表上,根本无法辨认哪个是你原本的身体。
你就这样站了半个钟头,才把嘴里已经变得苦涩的牙膏泡沫吐了出来,泡沫的小细流滑入了洗漱池里银色的金属开口。
你按开水龙头冲了冲,洗漱完之后就一头栽回了床上,再睡一会。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现在这样的生活的呢?
几小时后,你从床上爬起来,冲了一包麦片给自己,滚烫柔软的麦片混合着甜甜的牛奶,你含着勺子好久,才抿唇咽下去,以前没有觉得这么好吃。
你这个原本的味觉良好的身体,在曾经经历过无感的身体以后,给了你相当触动的体验。
她感受得到阳光的温暖,品尝得出食物的美味,嗅得到木枝和花草的香气......同样也会被刀刃枪弹所伤,会窒息会死亡.......
她正常,她健康,她耳目灵敏,她脆弱......
你要小心翼翼的保护她。
保护你所能活在这个原生世界上的依托。
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你几乎是病态的坚持着这个想法。
你在疗养院的房间里好吃好喝好睡的待了有大约一个星期,心情逐渐的恢复了平静和安定,新来的心理医生助手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穿着正规的白大褂,黑发下的面容清秀得还带有学生气,声音温柔,性格也很耐心,在拜访你的房间,做些日常记录的时候,你没有为难他,问什么答什么,最后你甚至从画板上移目,微微斜过身子,语气平淡柔和的和他聊了一会天。
在离开前,对方收起记录本,放松的笑了笑,客气的夸奖你的画真好看。
画的好看吗?
你一时有些茫然,将目光转回画板上,雪白的纸张夹在木质的画板上,浅黑的铅笔痕迹勾画出浅淡的瓶和花,你微微的迟疑了一会,用无名指的指尾将素描画里瓶中的花瓣慢慢抹晕开。
画画只是一种使你心情平静的方式。
你从没想过自己画的算不算好看,也未曾刻意的追求过技巧。
也许,这是内心空虚的一种体现?你只沉默的进行着过程,从来对结果没有奢求也没有期待。
这样继续画了几十分钟后,你起身准备去倒杯水喝,而就在这时,随着你敛眸起身的动作,室内的阳光倏然改变了,就像电影时间场景的骤然转变,光线的角度迅速转移,由晨早的清亮转为黄昏的微黄,看着地板上的光和从你纤细的双腿中映射下的影子,你怔了一下,又察觉到,地板的质地纹路也变了。
你眨眨眼睛,慢慢抬起眸环顾四周,让自己在陌生环境中不自觉变得紧绷的身体尽量自然的放松下来。
这里是一间画室。
没有人的,安静的画室。
画板架立,人头雕塑凌乱的摆放在桌上,几幅已经完成的油彩画倚在墙角,你走到了门口的桌旁,上面放着一串钥匙和小挎包,钥匙圈里挂着纹着你的名字的小牌子。
[unika]
这是画室的钥匙。
你再次环顾画室,低头看着自己沾着颜料的指头和虎口,十有八九的得出结论,这个世界的你,似乎是一名挺专业的画手。
你蹲下身,仔细的欣赏了一会墙角的画作,下意识的在心中大致估摸了一下,要如何继续模仿这个世界的你的画风和用色风格。
指尖的颜料大半都干了,黏在皮肤上很难受,你去洗手台洗了洗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真难找出区别呢。
明明已经换了一个身体。
你凑近镜子,面无表情的细细看着,从眉眼到鼻梁再往下到唇瓣,你长得还算可以,挺像母亲,眉眼和五官称得上是白皙纤柔,唇和眼尤其长得好看,却也是你这张脸上对周围世界尤其显得漠不关心的部分。
浅粉的唇瓣平平淡淡的抿着,黑褐色的眼瞳沉寂得没有涟漪。
过了一会,没有收获的你便松下肩骨,扯过毛巾擦擦手,在白炽灯下,你静静低垂着眼睫的神情却又再度自然的显得柔和温柔起来。
你总不能真的让别人觉得你很奇怪啊,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你再度在画室里观察着走了一圈,还没有找到雕刻的小刀之类的尖利东西,来客的闯入就使得这桩本会发生的血腥密室画室杀人案被阻止了。
你本想在现在这种独处的情况下,立即自杀回去,这个世界便可以轻松渡过,就像只是一段在疗养院房间内的短暂的幻觉,但你还没有找到作案工具,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你顿住动作,手臂按住桌面,自然的转身过去,将来客纳入眼帘。
高高瘦瘦的印度裔男人,面庞还透着一股非常年轻的味道,骑手装,怀里抱着一箱东西,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不自然的腼腆感。
似乎是这个世界的你的熟人,你抿抿唇对他笑了一下,对方立即显得更加害羞局促了,慌忙的背过身将木箱放在门口的桌上,你瞥了一眼,似乎里面都是些使用过的画具,画室外是一辆类似外卖车的摩托,他是在帮你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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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开始小心的斟酌着措辞,慢慢试探着不显得异样,也许显得有些疏离,对方马上急切的用带着印度腔的英文表示不用感谢,“不不不!不用谢,小姐。”
然后气氛就僵持了一会,你们面面相觑却无话可说,你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收起桌上的钥匙和小挎包,再明显不过的示意自己要出去,这个世界的你好像午餐吃的不好,还怎么没到晚饭时间,你就有点饿了。
骑手马上表示可以送你,你的眼珠在他脸上轻轻的一瞥,发觉了他神情中那股不安和小心,青年的脸庞长得很有印度小伙的味道,汗水从额头滑落下来,五官挺俊秀,却显出一股青涩的并不刺眼的谄媚讨好。
哦.....他对你有好感........
你略微的迟疑了一下,在脑海中揣测并兼想象了一下他可能和你的交情,不熟。
你得出了结论,于是你婉言的拒绝了。
锁好这间属于你的小小画室,你和印度青年在门口告别,听到对方略显怅然低落的拜拜声,你回头客气的抿抿唇。
“啊,拜拜。”
你一口气拐过了门口的绿荫道,确认自己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对方的视线,你的神经才放松了一点,吁出一口气。
应该没有表现的特别异样吧?
你下意识的侧侧头回看去,却忽然从另一旁听到了一声亲昵的“honey~”,你仿佛可以感觉到这声呼唤是如何产生的,湿润的舌尖一抵牙颌,弹动间,便自然的发出轻巧而延绵的美妙音韵,隐约的笑意也随之而来。
一股战栗的麻意从你的脚尖直窜到脑袋,你的身躯下意识的一僵,顺着声音转眸看过去。
就在你的画室的后门,在人行道绿树的角落的部分,停着一辆黑色的昂贵的轿车,车门敞开,一个男性半倚在上面。
四周都没有人,那一声“honey”明显是在叫你。
他随意的斜着身体,双腿交叉,正好浸在从树梢落下的阳光里,折射着细细明润光泽的银链下,温润修长的脖颈,厚实柔顺的发梳理整洁,偏向一旁,露出那张年轻俊俏的脸庞。
一瞬不瞬的盯着你。仿佛只是在那里等了一会,又仿佛等了很久。
非常年轻,似乎比你还要小一些,眉宇间几乎还带着一些青涩的少年感。
这是你对哈利.奥斯本的第一印象。
你在人行道上站定,平静下来,神情安静的回视他,心里自有暗暗估量,在你这样转眸过来的时候,他的唇角慢慢延伸开,终于心满意足的完全微笑起来,倚着车门的身躯摆正,奥斯本的继承人向你一步一步走过来。
步伐稳定,不缓不急,眉宇的神态漫不经心又撩人。奥斯本的公子,在觥筹交错的酒会上,一个不经意的转眸,便流露出惑人的略带痞坏的微笑和魅力。
只是他现在正一瞬不瞬的专注的凝视着你。
他身上有一股让人窒息的少年人特有的灼热气息,带着非常强烈的侵略感,随着他的接近,一下子包围了你的身周,与此同时,哈利伸臂揽过你的腰,“我回来了,惊喜吗?”
仿佛夏热夜晚的湿雨,他的嗓音。
给人以非常细密而微哑的感受,如同闷得喘不过气来般的声声细雨,将你笼罩包围于其中。
而你在那一刻,在他手臂环绕下不自觉的寂静和细微僵硬在他看来是另一种理解。
“........不高兴?”唇上下轻碰一下,伴随树叶摩挲的沙沙声。
那张俊秀好看的脸庞缓缓接近你的颈窝,长睫微微轻敛,笑容散去,眉眼里都仿佛带上了一股散不去的阴郁般,在你耳畔低低的问着。
这么多年了,我回来,你不高兴吗?
纽约副本
没有办法拒绝。
他揽着你的腰,像是在舞会前迎接自己钟爱的姑娘,那样自然而然,温柔又绅士的将你送进了他的车内。
即使你稍微茫然的挣了一下,也只是换来他收紧的动作,少年的臂膀纤细而有力,贴合着你的腰间。
对于这样的情况,驾驶座上的司机没有一点反应,仿佛很习惯了一样。
将你送入车的内侧后,哈利.奥斯本便也接而弯腰进入车内,踩在车门底缘的长腿一收,手臂顺势回拉,他砰地一声把车门关上了。
随着那一声沉闷的砰声,外面的光线被隔断,车内顿时就阴暗窒闷起来,身周仿佛全部都是他的气息,哈利在你身旁坐好,少年般纤细的身姿坐靠在真皮座椅上,微微舒展而又透着难以名状的压抑,就像是一棵黑色的秀气的树。
这样突然的被带上车,又处于这种似乎不可拒绝的压抑氛围里,你皱皱眉,在他坐到你的身旁,开口让司机开车的瞬间,你便感到有些无法忍耐的伸手向你靠近的身侧的车门把上拉了拉,不太明白这个世界的情况,但你觉得作为一个正常人,被这样架上车,做出一些抗拒的行为应该才是合乎情理的,你掰弄了两下,门把卡壳,已经锁住了。
在你这样伸手去拉车门的时候,这个清秀俊美得还没有褪去少年气的男性也同时微侧过身来,你一句话都还没有和他讲,就只想着怎么快点和他隔开距离,对他而言是多么熟悉的景象啊,看着你如此焦躁的举动,他那如同枝杈般漆黑厚密的眼睫低低垂着,仿佛思忖了半晌,他轻微的开合一下唇瓣,像是想要微笑,又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抿唇笑了下。
司机踩下了油门,发动引擎,车发出细微的震动感,向后微移,驶出了这个街道。
你才终于放弃,手指从门把上慢慢滑下来,你把头偏过去,仿佛有些沮丧般的抵在车窗上,在这样的神情之下,你的心里却慢慢的揣测起来,是看护者吗?你的眼瞳底冷冷淡淡的映着车窗外掠过的标志景物。
这里是美国纽约。
你似乎不久前才到过这里啊......
“不问些什么吗?”你这样一动不动的靠着车窗门,过了一会以后,身旁清朗低哑的声音便轻轻响起来,打断了你的思绪。
你慢慢回神,微微转眸的瞥他一眼。
少年长得很好,那种盈在纤细身骨里的青涩感和皮肤洁白的俊秀,但却隐隐在眉间有一股阴晦的气质,即使在他笑起来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消弭。
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有什么非常烦忧的事情。
他等了一会你的回答,没有等到,也不生气,很自然的继续跟你说话,“一点也不想我?我可是很急着来找你啊。”他侧头低笑起来,很熟练的将手臂从你的腰后探去,就像是在和你呢喃着耳鬓厮磨的笑话似的,你被微微的圈进他的怀里,你们的上半身贴合的时候,你感觉到他的肩膀柔和的轻颤和温热的体温。
“尤尼.....”他的唇舌轻碰,仿佛感叹般的一声呼唤从他微颤的胸腔深处传到你耳畔,一直弄得你耳根深处都酥麻了,“我.很.想.你。”他低着睫认真无比的慢慢倾诉,一字一顿,柔和又压迫神经。
“.......你要怎么样呢?”你抿着唇斟酌了半晌,终于看着自己的膝头,叹息着开口低声问,语气柔软而淡然,似乎透出一点无神的意味,没有挣扎,也不曾顺从。
你这个反应似乎很符合这个世界的你,哈利从你的脖颈间抬眸,看着你很久,仿佛一只饿坏了的绿眼睛的瘦骨嶙峋的狼,“........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他没有察觉出半点不对,只是有些哑声的说着,探究般的沉沉眼眸来回逡巡于你的脸庞上。
“还在生我的气?”他离你远了一点,他在你脸上看见了多么熟悉的表情,这个即使留学回来的,骨子里依然没有改变的骄傲少年抿抿唇,眼眸微眯一下,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痛苦意味来,但是又不尽然是痛苦,在那双润绿的眼眸之下,还有着很深沉的压抑和情意的翻腾。
你和他对视一眼,有些恍然的察觉,这个少年似乎对“你”用情很深。将他前后所有的话联系起来,朦朦胧胧的揣摩你们之间的关系,一时间你的喉间有些哽然,不知如何是好的偏开眸,你的手撑着他纤薄又结实的胸膛,想要从他怀里起身,却又再次被他放在你脑后的手掌用力压了回来。
车还在无动于衷的行驶着,司机遵循本职工作,即使后座上你们两人的动作暧昧翻涌,也未曾往后视镜里多看一眼,但你还是感到有些赧然。
“先放开......”你有些无措的小声道,不愿意在其他人的面前表现出这样暧昧不清的举动。
“我的父亲......”哈利却忽然打断了你说的话,你从他的哑声里,听出一丝痛苦来,那丝痛苦仿佛是细细密密的从声音中被剥离出来,却又是那么的深刻,以至于你都怔了一下,你在那一刻下意识的停住了挣扎,一动不动的被揽着肩膀窝在他的怀里,“他......”从你头上传来的声音戛然而止,哈利有些艰难的,眼眶无法遮掩的微红起来,却又低眸笑笑。
在董事会前的继承人的凌厉手腕,沉稳面具在此时都不自觉的慢慢褪去,应属于少年的脆弱茫然的感觉在他身上闪动,在你面前,哈利.奥斯本依然是曾经的那个青涩少年。
父亲病危,所以他才这么快的从国外赶回来,他本不想这么快和你说这个事情。
你发觉他的手在不自觉的抽搐颤抖。
于是你犹豫的伸出手,想要去安慰的握住他的,在快要触碰到他的前一瞬,却又听见哈利的声音,“可怜我?.....不用这样。”哈利低眸看着你向他接近的手,低声说,他的声音已经渐缓,像是有了几分在呼吸间重新获得的平静。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眼睫轻颤,遮掩住眼底的神情,手指也僵下来,这个世界的你,应该不可能在听到“男友”(即使可能已经是前男友)的父亲病危还无动于衷。
哈利抿抿唇,倏然轻叹一声,一股病人才会有的苍白孱弱的疲惫神情浮现在他的眉眼间,仿佛湿润的潮水,漫没了少年俊秀的眉眼,他折了折脖颈,仿佛被吸引似的直盯着你雪白的指尖。
你从他的目光里忽然感觉到强烈的一股专注感,就像是即将溺死的人,望着飘在水面不远处的稻杆,下落的人,望着悬在半空中的亮晶晶蛛丝一般。
那样绝望的,而又奋力的,带着一丝几乎可以称为“恨意”的强烈情绪,当然,并不是真的对你恨之入骨的那种感觉。
而是另一种的相似,类似对最后一线希望的牢牢抓紧,像是爱意积累过度后的变质,也许,同样是最为强烈的感情,恨意和爱意是含糊不清的,当你凝望着你的爱人,当能够言说的“爱”已经不足以表达,只有“恨”才足够强烈,足够贴切的可以形容这种你爱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要将他摧毁,吞入腹,融入骨,渴望与他再也不分离的感觉,方能终结这种日日折磨着你的浓烈感情。
你在感情方面天生淡漠,却也畏惧于这种疯狂,就像飞蛾畏惧火,你生来不是扑火的蛾,熊熊的火却萦绕你而来,直堵的你无路可退。
你在哈利的身上看到了这种噬人的感情,于是那一刻,你便忽然由心里生出一股怯意,你迟疑着要收握手掌,却被他伸过来的手一下子攥住,攥紧在了掌心里。
就像是被捕获了一样,紧得无法挣脱。
“所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在这时,你也听见他在你的耳边,几乎是低声下气的请求。
纽约副本
一个男人向前任女友请求原谅,请求重修旧好的方式一般有哪些呢?
一大束红玫瑰?昂贵而美丽的珠宝?还是安排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
这些对待情人的手段,已经继承了奥斯本集团,如今身价上亿的哈利.奥斯本公子都能轻易做到。
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他所做的只是倾身过来,在这个封闭的车座内给了你一个吻,奥斯本公子的臂膀环过你的肩膀,俊秀的脸庞敛垂着细长黑睫,非常慎重的轻轻吻在你的颊边。
你没有躲开,有些紧张的屏息,一动不动的承受了这个轻柔的几乎可以感觉到温柔眷念和喜爱的吻。
“好女孩。”你的不反抗使得他满意的轻叹一声,唇还隐隐贴着你的颊,带着些笑意的轻喃起来。
车早就已经稳稳的停了下来,司机安静的背对着你们,一声催促也没有,在你再次感觉到局促不适之前,哈利便直起身来,下了车后,牵着你的手往阶梯上走。
他退开了距离,不再搂着你的腰,像是在给你充分的考虑空间,他似乎也做足了不慌不忙的等待的准备。
仿佛只是来接你和他共餐,在昂贵的法式餐厅里,哈利矜持而安静的动着刀叉,时而低声笑着和你交谈几声,谈他在外留学的一些经历。
即使你只是垂眸静静的啜着杯里的酒水,给他的回应不多,也不够热情,他也没有发脾气或者表现出任何的不快,偶尔从餐盘上或是交杯的间隙抬眸看你,眼神都颇为温柔缱绻,举手投足间都是上流阶级对待女伴时的尊重和绅士。
而即使对不熟悉的事物怀有警惕,你也不得不承认,当这个生着少年般气质的男人安静的垂睫时,那种源于贵族教育的礼貌,透出他纤细薄长身躯的绅士气质,非常的打动人,也许是某种放松猎物警惕心的伪装,但你的确感到神经舒缓了下来。
他没有再咄咄逼人的说任何会让你紧张或者不开心的话,没有提及你们曾经的事情,也没有强迫着你马上给他明确的答案。
用餐结束后,你们还安静的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哈利低着眸,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杯里的红液,像是在无限的延长你们相处的时间,又像是在回味着什么一般,而在你快要忍不住开口让他送你回去时,他忽然拿起了叠在旁边的手帕,拉过面对面的你搁在桌布上,就离他有一点点距离的手指,他帮你拭了拭指尖,你的指尖顿时僵硬起来,而哈利用那双绿眸沉静的低垂着看了一会,便微笑着将你的手放了下来。
这样的行为对于你们这样的关系,应该不算太过逾越,但依然有一种微妙的,就像踩在暧昧和亲密边缘的感觉,他这样贴心而绅士的行为就好像告诉你,分离的时光不曾存在,你们仍然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其中隐含着的偏执和控制感,给了你一种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群凉凉的爬过脊背的感觉。
回到“你”的住所后,你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些可怕,你没有听见车马上发动的声音,即使你不回头,也知道哈利还坐在车内,透过黑色的车窗,静静的凝视了一会你离去的背影。
这是......前男友求复合的戏码?你有些发呆的坐到沙发上,如果,仅仅是如此的话,你还是可以心意坚定的拒绝的,但如果,扯上了其他的一些事情.........
你抬抬睫,正好看见对面的茶几上放着的叠起的薄薄报纸,被重重马克杯压着,占了最大版面的头条新闻是:奥斯本集团创始人兼ceo,诺曼.奥斯本逝世,其独子哈利.奥斯本成为公司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你愣了一下,伸手将报纸抽了出来,倒了一杯咖啡,低头细细的读起来,你翻开报纸的折叠,果不其然的看见了那个刚刚才与你分离的哈利,只是在记者的闪光灯下,年轻男人俊秀的脸庞不带微笑,静静的沉郁着,你情不自禁的伸手摩挲了一下报纸有些粗糙褶皱的表面。
这篇新闻文章里不乏对于诺曼此人的溢美之词和对于医学领域的奇才坠落的感慨惋惜,而对于你而言,你只是更加清晰的意识到了一点,眼前浮现起不久前才和你面对面用餐的年轻男人那张平静俊俏的脸。
你想着,啊,他的父亲去世了。
这张报纸正好是今天最新的一期,就在这篇新闻的上面留下了墨字晕开的褶皱,通过这些细小的痕迹,你仿佛想象的出来,清早的“你”在看见这篇新闻时是如何慌张的将茶水打翻在上面的。
你有些心情复杂的抿了一下马克杯的杯口,如果,对方本来就处于极其痛苦的心境中,父亲去世,还留下价值上百亿的奥斯本集团,刚刚毕业的青涩男人处于丧父之痛中,还要强撑起精神坐在会议桌上面对董事会成员的质疑和觊觎。
他该多么有压力?多么.....难受啊?
你合上报纸,开始纠结的思考,在这个时候你的死亡会不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甚至开始感到很理解他会这样突然的来找你这个前女友复合,虽然,因为有了看护者这个身份的保证,你能肯定他对你是有真感情的,而他会在这么忙碌的时候,这样做的更多的原因是,这时候,他很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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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你的安慰和陪伴。
也许,你该陪他熬过这段难熬的时光?你用脚趾将拖鞋勾过来,慢腾腾的踱步到厨房里,给自己续了一杯咖啡,你没有看见刀具,如果说,这些世界上有什么,能牵绊、使你犹豫、甚至于能够使你多留下一段时间的话,那么,就是没了你就会死的看护者了.......
你无法做到在那些最需要你,浑身遍体鳞伤,根本已经没有力量再去承受你的死亡的看护者眼前自杀,不然,你这样的行为....和亲手杀了他,有什么区别呢?啊......也许区别就在于,比起你直接将刀子插进他的心口,他是用活着的、无比清醒的意识,感受到你带给他的伤痛.....不会失血过多、也不会死亡,他只是,看着你,看着你将他所能感受到仅有的光明完全泯灭。
你曾经害死过你的“看护者”........
那个总是因为能源不足而发声断断续续的,在荒芜星球之中奉命保护着星球上唯一人类的你的基地核心智脑。
日常维持着抵抗敌人的防御程序,还将保证你的存活作为一级任务的人工智能,你破解了密码,在你提出要为它的程序进行的检查任务里,用它教你的黑客技术夺取了它的权限,然后开启那扇隔开死亡的机械门,在你走出了基地迎接未知的死亡威胁时,那回响在基地中,离你越来越远的艰难的机械合成声音。
[please.....don''t......it''s dangerous......i am......begging you........]
有些奇怪,但哈利.奥斯本的确使你想起了,那个你因为星球上不适宜人类的大气而倒在基地门口死亡,确认你死亡后,死寂的安静了片刻,便直接进行自毁程序的智脑。
你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因为他们的声音很像,那仿佛很正经又矜持的年轻男人的声线,尤其是在说着please,乞求着你,却难以让人感到他很卑微,反而是控制不住的被他的诚意打动的时候。
[what do you mean?]还有它每次在你逼问到它不想回答的问题,智脑的说话声音里会带着一种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茫然勾人,因为年轻而有些腼腆温和的男性嗓音,隐藏着非常偏执可怕的强硬感,你隐隐约约的觉得,哈利也会这样说话。
[your safety and health are very important.]当初智脑就是这样一次次的拒绝你离开基地,一板一眼的宣读基地守则,将你的安全重要级别调到所有任务之前,约束着你的一切日常起居,精确到每分每秒,从早上七点起床到晚上十点上床睡觉,它永远有办法让你遵守它程序里设定的人类健康作息时间,那是你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控制狂,虽然是个人工智能,但它已经快要弄得你喘不过气来。
你忽然想知道,这个世界的你,是因为什么而和哈利分手的呢?
你从书架上翻出了一本相册,坐在地板上开始看。
纽约副本
窗外的天色转黑,你合上相册,放回书架。
你将放下来的手指搭在木架上发了一会呆。
你和这次的看护者似乎曾经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学。
在相册里,你看见了一张毕业舞会上的照片,穿着正式的西服的哈利揽着你的腰,似乎是在相机聚焦向这边时,微笑着侧头在你的脸上略显亲昵的吻着,在西方的情侣之间,这种程度的当众亲热应该是相当寻常的举动,而穿着洁白长裙的你,则将脸微微偏向另一边,并不看向镜头,似乎抿抿唇有些羞怯。
嗯,高中恋情,应当是很青涩又美好的记忆了。
你在里面看到了好多张学校中的合照,哈利的出现并不多,甚至还比不上几位同学,照片有些记录的是实践小组活动,有些是科技知识小组竞赛的获奖照片,你在你的毕业照里面也没有看见哈利.奥斯本,你们似乎不是同一届的学生,仅仅只是同校。
你应该是他的学姐,毕竟你比他稍长一两岁。
哈利.奥斯本是你最近遇到的,最年轻的看护者了,当然,你并没有对此轻视的意思,恰恰相反,你甚至有些敬佩于,他在这样的年纪就拥有“看护”你的能力。
有能力有朝气,蓬勃修长的身躯,却又少有年轻人的焦躁和轻率,哈利的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掩不住的贵气和矜持,再加上苍白的眉宇,奥斯本无论是从身价还是外表,都是一个十足十的俊秀公子哥。
因为你拥有的那些超出常人的经历,各种各样的富家子弟你见了很多,然而也许是因为哈利身上那股略带病态的奇妙柔和的气质,这些“奥斯本继承人”之类的声名,施加于他身上却丝毫不让他显得浮华庸俗,他和你在一些酒宴上看到的寻常富家公子很不一样。
这是当然的了,你的看护者,几乎没有哪个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那么,哈利.奥斯本的特殊之处,到底是什么呢?
不论是要在他身边陪一段时间,还是要立即自杀离开,这个问题你都要弄清楚,不然的话,如果不慎重的自杀,被救起来,然后再无法瞒过他的质问,就会将局面推向对你非常不利的方向。
正这样想着,你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你走过去点开。
[h□□e a good dream,mydy. ]
这是来自哈利.奥斯本的消息。
你用手指点点屏幕,静默了一会后,发出了一条信息。
[明天,有时间的话,和我见一面吧。]
你把握着分寸,没有说为什么要见他,也没有说见他要干什么。恰好的,将话语悬在了近似眷恋旧情的犹豫不决和隐约希冀上面。
不消片刻,对面就回应了过来。
[好,很好。]
[我很开心。]
手机嗡响了两次,他一连给了你两个消息,似乎真的很开心,你抿抿唇,看完后便将手机息屏,抽身去准备洗漱睡觉。
奥斯本别墅里,在这一刻,在这无人可见的时候,哈利.奥斯本的确对着手机露出了释然又温柔的笑容,仰头向后,商务椅随着他的动作缓慢的转了个圈,在拉上窗帘后略显阴暗的室内,他只在回到原本的位置,抬起眸看到面前桌面上的小方块微型存储器时,眼眸才略略顿了一下,他从靠着的椅背上直起身,将这个父亲临死前用颤抖的手交给他的小小的未完成的“救命稻草”收在了手心里。
他的父亲的去世原因并不是对外界解释的癌症晚期,而是一种流淌在奥斯本血脉之中近似诅咒的遗传病,逆转细胞增生症。
在他这个年龄开始发病,慢慢的啃噬他的骨髓,他的血肉,将他的生命一点点的抽离折磨。
他一直以来并不知情,直到在父亲的病床前,才知道他的头顶原来悬着一把时间一到就会斩下的利斧,他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浪费了先前的生命。
正如他父亲所说的,他拥有天生睿智聪明的头脑,却不懂得珍惜,他曾经拥有世上最温柔美好的女友,却因为少年心性的骄傲和过于急切的渴求,以及连她也不能忍受的苛刻的爱的标准,而将她推远。
[你的爱让我喘不过气。]
脑海里少女的这句话如同电流般的闪回一瞬,这么多年,无论他是在法国的模特身边,还是狂欢派对中,每当回忆起,便是熟悉的涩意和喉间的震颤湿润。
哈利在这片昏暗之中,眼眸微眯一下,再睁开便骤然有了一种超出他年龄的沉静到可怖的神情,他用这样的神情静静审视着自己缓慢翻动的手掌,从腕关节开始,它在不受控制的发颤,这是遗传病前期的症状,他缓缓抿唇,静了片刻,又拿起手机。
[明天我去找你。]
哈利此时脸上的神情,正如一条在绝境中缓缓的收敛了恶念和占有欲的毒蛇对着心爱之物的沉沉低语。
哈利俊秀的眉眼低垂,温柔又满怀恶念,这是一副曾经试图圈起占有他的爱物,却被对方的诧然和抗拒神情刺痛,曾经因为贪婪而感到爱意的不足,愤怒的龇起毒牙咬伤予食者,但在真正的失去后,独自感到难以忍受的怅然疼痛,只能遥遥的希冀着对方再次垂怜的神情。
哈利的呼吸顿了一刻,就像是他现在澎湃激烈的情绪引起了手腕里病痛的蔓延一般,抽搐的刺痛从腕间传上来,仿佛与脖颈一同呼应着,他俊秀的五官微弱的狰狞了一瞬,再缓慢的消退下去。
他忽然开始怀念少女的手指蜷在他的手掌中时的那股轻柔易折感。
原来并未减少,他对她的摧毁欲和爱意。
哈利.奥斯本在房间里喘息,他按住了椅把,那股长久的痛苦和不明的渴求在他的体内窜动,使得他变得就像一只四肢着地爬行的饥渴难耐到瘦骨嶙峋的怪物,近乎无望、近乎贪婪,低低的急促的从喉咙和鼻腔发出喘息的声音。
他不会死掉,并不打算死掉,无论是他的手,还是他的身躯,他的余生,都要好好的活下去.......用来拥抱自己的爱人。
他dy。
而不是像他父亲那样腐烂在病床上。
.
他单臂倚着车门,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看着久违的少女一步步向他走来,道路的树荫掺落的阳光斑驳时而落在她的眉眼、头发、嘴唇上。
哈利笑了一下,少女终于来到他身前仰头看他时,他便顺着低头吻在她温暖明润的唇上,冰凉的身躯中心感到微微泛暖起来,他最终迎接到了他的阳光。
他们是彼此的初恋,最初恋爱时,也曾经接吻拥抱,但似乎,都不及此刻给他的触动和感受深刻,这几年,少女的身躯似乎没有怎么改变,一如既往的柔弱纤细,腰肢温软,能够很轻易的被他的手臂圈住。
她的气味淡而自然,并没有那些模特或者其他女人常用的刺鼻芳香的香水味道,在这个吻结束后,哈利用鼻子贴了贴她的长发,感到有些怀念。
“怎么?”他低低的问。
刚才的吻,少女的唇在他的压磨下带着点茫然的生疏感,好像有点呆住了一样。
“我还不可以吻你吗?”他在她耳畔故意低声的笑,任由自己呵出的热气染红了她白嫩的耳尖。
“........你的精神不好吗?”
少女却眨眨眼睛,从他刚刚亲吻过的唇瓣中吐出的却是这样的低柔声音,这是没有一丝作伪的关怀,她的眼眸带着犹豫的温柔,并不直直的盯着,难以让人有半点被冒犯的感觉。
哈利在这时直起身来,敛起笑敛起神情,因为病情和彻夜的钻研父亲留下的资料,他的脸色确实是有些苍白了,有几根金发散乱在额头,眼周也带着微肿的红润,但这并不减弱他天生的俊秀好看,反而增添了一股透力的羸弱病态的魅力。
而哈利像这样垂眸看着你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此刻他的神情变得既认真又温柔。
“很累?还是哪里....不舒服?”你继续问。
在你的目光下,哈利忍耐住自己刚刚想要挠一挠发痒发痛的脖颈的感觉,“没有。”斜着摇一下头,他露出笑容,他在强撑。
纽约副本
你觉得很担心。
因为哈利.奥斯本看你的眼神。
他望着你时是那种颇为温情的薄绿色,但眼底却泛着隐隐的阴鸷,眼下有一点黑眼圈。
这份阴鸷并不是针对你的,哈利落在你唇上的亲吻温柔而并无虚假感。
你相信他并不是要伤害你,或者对你怀有恶意。
你感到担心,只是因为这样的精神状态你曾经在洛基身上看到过,在当初夜晚里驶离纽约城市的军用车上,洛基就是哈利现在这个样子,然后他就去干大事了.......
隐约的不安如同跗骨之疽,在你的心里密密啃噬,蠢蠢欲动。
哈利想要干什么呢?
几天后,在奥斯本庄园里的书房中,你最终停下了手上的素描,走到了哈利的办公桌前,叫了他一声。
“嗯.......”哈利的视线还流连在秘书菲利希亚为他总结的奥斯本集团近年重要事务的文件上,发出优雅低沉的鼻音,“怎么?”他挑眉看你。
哈利一身黑色的西装革履,衬衫领口雪白,打着领带,有模有样,父亲的逝世似乎没有使他沉浸于悲哀之中,短暂的脆弱后,这位面庞俊俏年轻的继承人就开始逐渐将父亲的遗产——奥斯本集团掌握在手里。
“稍微等一会,我再带你去吃饭。”他将文件翻了一页,露出温和的笑容,从善如流的说道。
秘书小姐替你们在全纽约最高档的餐厅里预定了位置。
哈利在这些吃穿用度方面向来对你很是大方。
但你现在想要的不是这个。
最近你表现的乖乖的,任由哈利每天带你去买衣服,进餐厅,任由你们变得越来越亲密,你都表现得不抗拒,温顺非常,因为你心里记挂着其他的事情。
当初,你没能在洛基进攻纽约之前弄清他要做什么,因此也没能阻止悲剧发生,现在你决定弄清楚哈利是怎么了。
反正这次你没办法那么快回去。
这样想着,你便绕到商务椅的后面,弯腰从后面用手臂慢慢圈住哈利的脖子,隔着椅背,将脸埋向他的颈窝,呼吸微湿又温暖,软声细语的撒娇试探,“先不去......你累不累?我想和你说说话。”
哈利的身躯僵了僵,不知为何,他似乎下意识惊觉的想要躲避一下,却又想起来不能在你面前表现出异样而立刻压抑住。
“哈利......”你注意到不对劲,便愈加困惑又黏人的轻声蛊惑,“........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的。”
哈利的绿眸慢慢变得暗沉,现在空旷的书房里只有你们两人,所以你才这么大胆,这是这些天你第一次表现得这么主动。
你知道现在这样的举动基本上已经是在告诉哈利你愿意与他重修旧好,你对他旧情难忘,你愿意给予帮助,你....还是很喜欢他的。
哈利伸出手臂将你拽来,圈在怀里,文件夹被他甩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他被你弄得根本没心思再看。
漆黑光滑的办公桌后,哈利将你放在腿上圈好,他的唇压向你的耳垂,喑哑的笑了笑,那仿佛闷闷夏雨般的点点颤感,有一种年轻诱人的性感,“怎么突然这么说?想干什么?”他低低的说着,便侧头吻向你的鬓角。
奥斯本公子的面庞俊秀,对自己的情况完全避而不谈,他轻轻吻着你的脸,手上箍住你的腰,眸色晦暗,意味不明。
你的指尖紧张的抵着他的胸口,西装的布料被你压得有了褶皱,你忽然感到有些陌生的犹豫害怕,在他收的不算紧的怀里一下用力,下意识的逃了出来。
你的举动有些出人意料,原本还那么温顺可人,一会就忽然翻脸,哈利反应过来的时候,怀里已经一空,眉头压抑的阴郁还没有褪去,微微的诧然便在他脸上闪过,哈利笑了一声,眉峰轻挑,眉宇里透出一股少年特有的痞坏味道来。
那些在董事会面前强作出的沉稳低沉和因为病痛而生的不安现在都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哈利整理一下衣领,慢悠悠的在办公桌后面站起来,手在桌面上一撑,就翻了过来,铂金色的细顺薄发在他的眉上动了一下。
再抬眸看向几步远的你,哈利微眯起眼睛,透出一股年轻白皙的邪气,不慌不忙的用手指在办公桌上划过,他冲着你笑了一下。
“这样就怕了?”
还说着“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的大话和甜言蜜语。
哈利的眉宇里透出一点点挑逗似的轻视。
“要往哪里跑?”
他轻笑了一声。
非常要命。
男女天生的体力差距,即使哈利并未表现出超出人类的体能,也让你在书房里兜了几个圈子后,很轻易的被他用力一把拽回来,按回怀里。
你自己也辨不明真假的挣扎了几下,才乖乖的被按在了沙发上,哈利的手臂横压在你的头顶上,在喘息中,他俯下身开始细细的吻你,轻柔的含吮着你的唇,你微微的想要别开脸,就被他更激烈的吻住。
你们在沙发上面腻歪的闹了好一会。
哈利的手掌像是控制不住的继续往下爱抚着,隔着衣服揉捏你的腰间,你感到有点抗拒害怕,稍微的推了他几下。
但他却没有停下来,不知是因为挺喜欢你带点反抗的样子,还是在你身上发泄着什么压抑的情绪,哈利的绿眸变得隐隐兴奋猩红,喉间低低的喘笑,有点来劲的样子。
你确信这位奥斯本公子应该是有点变态的喜好的。
哈利被你的欲拒还迎刺激得往下用力的亲吻下来,从你的脖子到锁骨,扣子解到第三颗,但终究是没有继续做下去,毕竟书房不是做这事的地方,沙发窄,你又真的不怎么愿意。
他最后只能压在你的身上,将脸埋在你的脖颈里,时不时的轻吻一下,重复着炙热的喘息。
你将头侧向一旁,平复下来后,你直起身坐好,将他的头顺势放在腿上,你轻轻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按摩他的太阳穴。
慢慢延长这种厮磨的亲密和信任感。
哈利的金发纤细而温润,明显是经过精心照料的,手感很好,你忍不住多摸了几下,碰到他的耳朵。
哈利笑出了声,在你温柔的爱抚下,他像是一只温顺起来的大黑猫,修长漂亮的四肢蜷缩又伸直,半阖着眼,在你的膝上露出些许困倦的神情。
你觉得试探和讨好的差不多了,可以问了。
“哈利......你最近.......”你如此轻微的声音蓦地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因为在你的手指流连到他的颈侧上时,感觉到了一块皮肤细微腐烂的地方,你顿了一下。
哈利倏然睁开眼睛,安心和睡意全无,将你的手指很用力的攥住,你被他弄得发痛。
异常凶戾的神色在他的眉宇间一闪而过。
“这里是.....怎么了?”好像被触碰到逆鳞的野兽,你僵住动作不敢再戳,犹豫的问,“疼?”
哈利看着你的眼睛,没有说话,慢慢平静下来,他抓着你的手指放松,从你的指隙没入,与你十指相交,将你的手补偿似的按在他脖颈处的喉结上,抓着你的手让你顺着凸起摸着。
“别碰那里。”
哈利闭上眼睛,喉结在你的掌心里颤颤滚动,他低声沙哑的说着,侧过头往你的腹间藏了藏,掩盖住了脖颈处泛绿的病化皮肤。
你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很疲惫的意味。
他没说自己没事,也没说有多严重,只是让你别碰那个被遗传病侵蚀的恶心地方。
你顿了顿,默默的用另一只手将他抱紧一些。
哈利顿了一下,像是终于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他握着你手腕的力道回应似的缓缓加大,直到大得让你感到非常疼痛,与之截然不同的是,他叫了一声你的名字,用一种非常低微无助的沙哑声调。
纽约副本
你的看护者生病了。
在那天之后,你们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你在网络上查过,奥斯本集团有着这个世界领先的医学技术,如果这样也束手无策的话......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
因为这代表人类的社会中有足以解决它的方法的存在,只要付的起这个金钱的代价。
用金钱换生命,你想哈利连犹豫也不会有。
可是,很多时候,就连想要往里面砸钱,也找不到可以砸钱的洞口,时间、还有各种苛刻的条件是更为致命的。
你在脑海里搜刮了一下其他世界里的关于病理治疗的知识,发现在没有研究基础的条件下,你这些只是粗浅了解的知识,完全用不上。
个体是很无力的。
你突然很沮丧的这样发现。
即使曾经到过千年后的星际世界,脱离了那个时代的高科技的基础,要在这个世界里造出治疗舱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就像在原始社会造不出电视机一样。
更别提各种起死回生的炼金药和魔法了。
你已经不去想自杀什么的事情,你在这段时间里所能做的,就是尽你所能,好好的抚慰哈利的心情。
在空旷的别墅客厅里,缓慢而厮磨的乐音中,你们相拥在一起慢慢的跳舞,你很久没跳了,舞步生疏,哈利带着你,耐心温柔无比。
在逐渐熟练起来的慵懒舞步彼此交叠之中,你将额头缓缓靠在哈利削薄的西装肩膀上。
“怎么?”他偏一下头,唇角碰到你鬓角的头发,非常低声的问。
你摇摇头,不说话。
只沉溺于这种暧昧又柔和的依偎感。
哈利沉醉般的闭上眼睛,似乎笑了下,低柔的感慨着,“我们现在这样很好。”
他牵起你的手腕,让你在他怀里转了一圈,最后再落回他的臂弯。
这个有着王子般俊俏苍白的面庞的男人将脸依赖般的埋入你的颈窝之中,眷恋似的呼吸着你的气息。
他的脖子上丑陋的腐烂愈加扩大了。
“没有办法吗?”你终于忍不住的小声问。
“有啊,”哈利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你立马抬头看他,在你的期待之中,“蜘蛛。”
哈利眸光温和,很耐心的告诉了你答案,他的声音放的非常之轻。
你微愣一下。
.
你见到彼得的时候,是在正午,画室的阳光很好,而你在摹画一副盘子里的水果。
画室的门响动时,你动了一下眼睫,把铅笔停了下来。
“最近都在画素描?”从你那里拿到了画室的钥匙的哈利,在你的画室里就像是在自家里那样自在。
你嗯了一声,声音绵软温柔,就那么坐着抬睫看他。
哈利稍微转身,让后面的人进入你的视野,“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兄弟,彼得.帕克。”
那是一位高挑俊朗的青年,眉目深邃,鼻子很挺,头顶的头发蜷曲厚密,气质则显得普通无害些,微微蹙着眉,像是那些拿着篮球朝气又腼腆的高中生。
“......你好。”你对他礼貌而犹豫的笑笑。
“你们在高中的时候,见过的,记得吗?”哈利拿起你正在画着的果盘里面的一颗苹果咬了一口,随口问你。
“哈利。”你的注意力全在哈利身上,见此马上责怪的高声喊他,转眸看一下你未完成的画,声音里有着微微的苦恼,但因为太微弱了而显得有些像是又嗔怒又无奈的撒娇,彼得顿时闷笑了一声。
室内尴尬的气氛稍缓。
俊秀的男人转眸过来,挑眉撇嘴,冲你坏笑一下。哈利苍白漂亮的唇沾上了果液,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点诱人。
你不再看他,开始故意和彼得说话,面对你时,彼得似乎因为不太擅长和女性.交流而显得有些拘谨害羞。
正好,应对这种害羞又友善的男性,你最得心应手了,话语里故意逗了他几下,不一会你就笑了起来。
你没有注意到彼得脸上一闪而过非常细微的复杂和失落。
“这是我的女朋友。”宣告所有权似的,哈利将手里的苹果丢向彼得,就像对于你们两个单独说话不带上他而感到不满似的,直到你们两个都将视线放在他身上,哈利才舔了一下被苹果弄湿的手指,再插回兜里,“走吧,两位。”
他要带你们去吃一顿,然后才好谈谈正事什么的。
和看到飞过来的东西,只会本能的往旁边闪的你不一样,也许男生有天生优于女生的运动神经,你身边的彼得反应超迅速的用抬起的掌心接住了苹果,就像一个优秀的接球手接住飞来的棒球。
接住以后,彼得稍微顿了一会,看了一眼你的神色,他犹豫的将被哈利咬了一口的苹果放回了果盘里原来的位置上,让这个可怜的苹果和葡萄、李子什么的待在一起。
就凭他这样的举动,你就肯定这个长得高挑帅气的彼得,性格要比你的男友哈利纯良的多。
彼得.帕克给你的感觉就像是一头性格温顺的狼犬,即使拥有力量也不会害人。
哈利则更有侵略性,尤其是发起狠来的时候,就像是只要时机恰当,就会往人的喉口狠狠咬下去的纯血野生的狼。
在奥斯本大厦的办公室里,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哈利步步紧逼,彼得的声音则显得尤其的犹豫为难。
听到哈利说到他需要拥有自愈能力的蜘蛛侠的血液,希望彼得能够告诉他蜘蛛侠在哪里时,你离开了办公室的门口。
你从怀里摸出了手机,看了一眼上面你某次偶然拍到的照片,蜘蛛侠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衣,修长柔韧的四肢,被蛛丝牵动着荡过去,因为是你匆忙拍下的而显得有些模糊失真。
经历过一些世界以后,你对这种“超级英雄”的消息有些敏感,你搜过蜘蛛侠所有的视频、新闻,这种强健的身躯和能够在墙壁上游走的能力,蜘蛛侠是在某天突然出现的,那么如果他的那身红衣服不是什么高科技装备的话,他的能力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变异。
要是蜘蛛侠真的能救救哈利就好了,你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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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们没有直接挑明,也不谈论他的病情,就像是彼此间的自欺欺人一般。
但你们对此都心知肚明。
哈利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与之剧增的,是他越来越压抑、暴躁的脾气。
你甚至在一次打开房门的时候,看见哈利用力的一脚将茶几踹翻过去,酒水撒了一地。
“蜘蛛侠!”哈利痛恨无比的吼道。
明明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你愣了一下,再看看大开的窗户,窗帘在风中飞舞,你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碎玻璃,走到窗前,你垂着眼睫,将吹进冷风的窗户轻轻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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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细白干净的手在窗外稍微一晃,就收了进去。
“哈利......”隔着窗户,他依然可以听见房间里面传来少女温柔小心的声音,她轻手轻脚的走近那个正因为刚刚被他毫无商量余地的拒绝,而瘫倒在地上,泄愤的捶向沙发的眼睛猩红的年轻男人。
玻璃的折射影子中,可以看见她轻柔的抱住了哈利的头,垂首在他耳畔,似乎在低喃的说着什么安抚的话。
过了半晌,哈利垂下的手才抬起,搭上少女环着他的手臂,像是要从她那里汲取力量一般。
覆在墙外的蜘蛛侠低一下头,在胸口满溢的愧疚和悲伤之中,他快速的攀离了这里。
纽约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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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副本
[特殊项目]
父亲留下的遗产里原来还有那么多他所不知道的部分。
送走女友后,急于投身寻找的哈利,手指在投影于桌面上的虚拟框上飞速滑动,眼眸转动,那些超出现代人类想象的不可思议的资料偶尔掠过眼底。
其中最新的一项却成功的使得急于寻找蜘蛛毒液的哈利停了下来。
雷文克劳夫精神病院档案、非人、特殊能力者、电光人、人体实验.......
[由哈利.奥斯本批准。]
“这是什么鬼东西......”哈利蹙紧眉头,低吟了一声。
在虚拟框里的监控视频中,那个在不久前的新闻中破坏攻击了纽约设施,拥有强大电力的蓝色脉络皮肤的男人从他的公司里逃出,并以不稳定的电流般的低沉磁声不甘而冷酷的诅咒着这个世界、诅咒着蜘蛛侠。
他可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居然还是以他的名义处理的。
哈利暗自咬了咬牙,天生的聪明脑袋使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危机感,下一瞬,他手掌下的资料库便骤然发出了警报声。
他的权限被剥夺了。
门外也传来试图闯入的骚动。
哈利猛的喘气抬头,看向门口。
那个有着fbi的警员站在身后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曾经在董事会的桌上被他重点钳制的最大股东,如今振振有词的控诉着他的罪行。
“一名员工丧命,而作为ceo,你的第一反应却是将这件事掩盖过去.........”
“你被炒了,哈利.奥斯本。”
.
你感觉有些奇怪。
今天,哈利没有来接你,也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你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把画室的门锁好,准备走路去奥斯本公司看看。
你在路上拨出了两次号码,都是无人接听。
你觉得有点隐隐的担心。
穿过奥斯本公司的一楼大厅,你顺着熟悉的路径要往电梯走时,却被前台的接待小姐拦住了。
“抱歉.....”理应是对你很眼熟的前台小姐露出了职业化的非常为难的神色,“如果您要找奥斯本先生的话,他并不在这里.......”
“我想,我可以在办公室里等一会他?”你试探的婉转的说。
前台顿了一会,似乎在考虑怎么告诉你这个事实,最终她的语气变得有些直接和怜悯,“公司的ceo已经不是哈利·奥斯本先生了。”
你愣了一下。
走在冷风中的道路上,你拢了拢被风吹开的头发,穿过马路时,你犹豫了片刻,再次按着手机拨下了哈利的号码。
耳畔的手机里传来的是机械的未接通女声。
你低着头,微蹙眉头,感觉有些苦恼和担忧。
你正有些出神,你的视线余光里就忽然闯进来一道飞速的车影,伴随着司机极力扭转方向盘的巨大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直冲你而来。
嘭的一声,响彻道路。
快得几乎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你的视线霎时一片漆黑,等你恢复意识,从微微的眩晕中恢复过来,你跌坐在地上,在汽车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中,你看见距离你很近的铁质路灯灯柱,被撞得有些弯曲。
车头变形凹陷,正好陷在了灯柱弯曲的弧度里面。
刚刚你离生死只有一线之间。
在尘埃和刺鼻的汽油味道中,你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过去敲敲车窗,看一看车内陷在安全囊里生死不知的司机,只是一动,你就感到左腿的麻木,你低头看了看,被蹭了一大片的破皮,状况惨烈,正缓缓的流下鲜红的血来。
似乎是刚刚失控的车在极力的避开过程中,还是刮蹭到了你,你试图走两步,就感到疼痛的不行。
真倒霉,你蹙蹙眉,想着。
要死就死,不死你还要去找哈利。
现在这样腿半残不残的多麻烦。
你深呼吸一下,左右看看,似乎有群众拨打了交通事故电话,你打算直接离开算了。
你不想索赔也不想担责。
然而还没等你拨开围观的群众,就正好听见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以一种非常焦虑忧心的声音。
你回头看了看,回忆了一下,是那个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在画室里见到的害羞的棕色皮肤的印度裔小哥。
似乎是偶然路过,此时他正飞快的解开摩托车的安全头盔,向你奔跑过来。
你接受了一系列的关怀急切的轰炸话语,还在对方极力的坚持下被带去了最近的医院,接受交警的询问。
等这一切弄完,天色也转为了黄昏。
你恍惚又安静的坐在印度小哥的摩托车后面,他坚持要送你回家,骑行中的风一阵阵的吹过你的脸庞,你只单手扯着他的衣角,看着大桥远处的江上落日。
来回折腾了这么一趟,你的心情也已经平静疲惫了不少。
你还在想哈利的事情,但没有最开始的那么感觉激烈了。
你反复的思索哈利为什么会在他爸爸创建的奥斯本公司中失权,也许是有董事会的成员为了夺走股份,给还不够成熟尚未完全掌控公司的哈利下了套子。
你觉得有点闷闷的生气。
你想要去安慰,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哈利。
“看!看那里!”身前的印度小哥突然惊异的大声叫道。
你愣了愣,抬起头来,你们经过的悬索大桥的缆索钢丝上,黏连着巨大的蛛丝网,拼凑出[i love you]的字母,在太阳的余晖中,显得亮晶晶的。
蜘蛛侠?你抿抿唇,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你似乎在远处的桥塔上,看到模模糊糊的相拥的两人身影。
你举起手机,在高像素的放大中,金发的女性背影和穿着红色蜘蛛侠制服,摘下面罩后面容模糊的男人在接吻。
.......真浪漫呀。
你记得哈利跟你提过,彼得有一个大学的女朋友,似乎是金发。
你眯了眯眼睛。
印度小哥自顾自的赞叹和因对你的情意而犹豫的试探问话,并没有引起你的注意。
在摩托车驶过悬索桥后,你收回视线,突然觉得有一种来自直觉的由衷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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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奥斯本的地下研究所内,哈利正倒在地上,痛苦的喘息撕扯自己的身体。
他成功了,也失败了。
在电光人的帮助下,他找到了蜘蛛的毒液,却在用□□强迫着主管将它注射入他的手臂时,受到了毒液的反弹和变异。
在潜入雷文克劳夫精神病院,去找电光人合作之前,他曾经犹豫着要不要给他的女友打一个电话,毕竟如果失败,他就不仅仅是失去所有财产,可能本就不多的剩余生命都会在牢里度过,却最终还是在拨出之前将手机丢在了一旁的车座上。
现在他的手机正在车的后座上,一次次亮起屏幕,毫无作用的响着。
奥斯本公子因病情更显阴郁清俊的眉眼正在毒液的作用下变得狰狞畸变,疼痛扭曲了理智,尖锐起来的手指撕扯着身上单薄的衣料,难以忍受的发痒的皮肉几乎也要一并被扯烂,骨脊畸形的凸起。
救出电光人,再借助他的能力闯入奥斯本公司,哈利想过失败,却没有选择,蜘蛛侠已经剥夺了他其余的选择,他的生命经不起犹豫和拖延,即使另一个选择是如此的高风险,他也没能抵抗得了成功对他的诱惑,健康的身体,光明的前程,爱情和重新拥有一个补偿童年的温暖家庭的希望。
“哈利,我会陪着你的。”
“永远吗?”他贪婪的追问。
“直至死亡。”
少女低着头的样子有着哀伤的温柔动人,抬起眸时,用手指拨弄他凌乱的头发,因为不安和难过而带着颤颤的轻柔。
倒在地上后,哈利清醒了一瞬,不知是倏然的想到什么,那双绿眸变得尤为扭曲又顽固,缓缓的以顽强的意志爬向模糊视线中的玻璃仓内的战斗服。
他不能死。
不想死。
冰冷的机械裹上他的身躯,红色的侦测框闪过,治疗模式自动启动。
.
你想起来了。
最后一次见到哈利,是在你的公寓门口。
那时,哈利握住了你的手臂,将你的身体圈在怀里,将下巴在你的头顶上蹭着,仿佛前所未有的依赖着你,对你感到眷恋。
但他压下来的唇舌又是那样的炙热和激烈,就像是诀别一般。
如果按照前台说的,在上次你离开奥斯本公司的下午,哈利就被革职的话。
那天,他却照常的来画室接你,送你回家,什么也没有和你说。
唯一不太正常的是,直到你非常难受的咽呜了起来,他才微微松开你,抵着你的额头喘气的哈利,那时候的眼神非常病态而激烈,眼眶猩红得吓人。
“你会离开我吗?”他哑声而固执的问了好几遍,头顶的灯投下的阴影落在他清俊的五官上,整个人处于一种焦躁之中,像是你的回答一有不对,就会生生把你掐死在这里一样。
你还以为是因为滚过一次床单,再加上绝症的折磨,他对你的眷恋加重了。
于是那时,你茫然的抬眸,动了动眸光,被他压在门与墙壁的夹角里,不敢刺激他,你有些微微不安的小声低语,“哈利......我会陪着你的。”
“直到死亡。”你咽了咽喉咙,抿抿唇,声音控制不住的变得有点哑,哈利低下头来轻柔的吻你垂颤的眼睫。
他喉咙里低哑而愉悦的在笑着,唇轻轻触碰你的睫毛,热气呵进你的眼睛,平日里温和的面具完全撕掉,哈利的声音里开始隐隐有着癫狂般的意味,既霸道又蛮横的咬你的耳垂。
“我不会死的。知道吗?我不会死。”哈利抬起手臂用尽全力的拍了一下你的门,发出巨大的响声,像是对你的话感到恼怒一般,哈利灌入你耳内,不甚稳定的话语似乎是在向你保证又似乎只是偏执又病态的坚持。
“对不起......”你使劲攥紧了他胸口的衣服,被他埋在你的发侧加重的近乎撕咬的吻弄得忽然低着头哭了起来。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为男友无药可医的病情而感到极为伤心的普通女孩,你借着这个借口,没有顾忌的宣泄着自己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积攒起来,现在忽然涌上来的压抑情绪。
你向他保证,只有死亡,无论是他的还是你的,才能将你们分开。
听起来很浪漫,其实藏着你的私心和诡计。
如果可以的话,你真的希望,是你的死亡。
你已经不能再看到有看护者死在你的面前了。
那时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哈利已经很不对劲。
纽约副本
回到公寓里,屡屡联系不上哈利的你,将电话打给了其他人,询问他们哈利的下落。
这个时候,交际圈太狭隘的坏处就来了,你所认识的和哈利有关的其他人,也仅仅只是彼得·帕克,还有菲利希亚。
彼得·帕克的电话没有接通,你打了两次,心情有点沉了下来,可能,对方还和他的女朋友在一起吧。
如果彼得真的是蜘蛛侠的话。
菲利希亚的电话倒是接通了,但她所知的可能并不比你多,你知道作为秘书的菲利希亚,在哈利被赶出奥斯本公司后,大概也被处理降职了。
出乎意料的是,菲斯利亚接了你的电话,确定对面是你以后,她的声音顿时有些迟疑又急切,不知为何的还有点含糊遮掩。
你顿时起了探究的疑心,下意识的拉了拉窗帘,压低声嗓的询问了下去,菲西利亚咽了咽口水,跟你说了今天下午奥斯本公司被异能人入侵的事故,还没有媒体报道,因为事故发生的太突然。
但奥斯本公司的员工伤亡数目不少,现场非常混乱,作为被疏散的无关工作人员,她也没能看到很多,不太确定.......
你正想继续问下去,是不是有很大可能是哈利做的,通话就插入了一个新的呼叫请求。
你以为是彼得,就赶紧和菲利希亚说了声抱歉,然后按下了接听。
等你接起来以后,才发觉,上面的号码并不是彼得·帕克的,而是那种路边的电话亭的长号码。
对面安静的惊人,仅有绵长呼吸的声音。
你无意识的扯了一下座机的电话线,呼吸却也放轻,某个可能性在你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哈利?”你小心翼翼的唤道。
没有回应,呼吸声却清晰了些,你渐渐笃定起来,有点着急的问: “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公司的事情......”
“你都不告诉我!”
你咬了咬唇,腿上的疼痛和积累的担忧使得你变得有些焦躁,这个时候明明不该责怪和吵架。
“哈利,说话!”对面长久的沉默,你感觉愈发心焦。
“.......说句话,哈利。”你的声音终于变得无奈而柔软,听起来像是温柔的诱哄和乞求似的: “如果是奥斯本公司......”
“........那不重要。”对面终于出声打断了你,带着有点怪异的散漫笑意,就像是刚刚睡醒的慵懒和疲惫,哈利的声音显得尤为的喑哑粗砺,甚至给你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你愣了愣,在过往世界里常常接触危险,培养出的预警的战栗感滑过你的脊骨,像是冰凉的游鱼。
“哈利,你怎么了?”你的话只说到一半。
“我很好,不用担心。”他缓慢的说。
你愣住,就听见对面继续说下去,用那仿佛被浓硫酸腐蚀了一般的陌生粗哑声嗓。
“好好睡一觉,我亲爱的。”
“待在家里别出来。”
你有些茫然,正要下意识的说些什么,就听到通话变得不稳,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与此同时,公寓里的灯闪了几下,立即熄灭了。
你顿时没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就像他为你的眼睛蒙上了黑色的丝巾。
纽约市中心,在红色单人电话亭内,如同实验室里的失败作的畸形丑陋的生物慢慢的捏碎了话筒,那被毒液腐蚀得仿佛恶魔般的身躯在通话断开的那一瞬,便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忍耐和坚持般,脱力的砸在电话亭的玻璃上。
哈利低头无奈的似笑似哭的喘颤着,眼泪和笑容病态的交融在一起,身躯像是痉挛似的颤抖。
他不知道他的女友什么时候会提出要见他一面,起码现在不行。
电光人进入了奥斯本公司的电网系统,仅仅几分钟,整个纽约的电力设施就都瘫痪了下来。
整座城市仿佛倒退回电气时代之前,陷入那最原始无助的黑暗中。
信号□□扰,电力停顿,瘫痪。
整座城市里,唯一明亮的神是悬浮在空中,掌握着粗壮激烈的电流的电光人。
你仅仅只是登上你所住的那栋公寓的顶楼,就可以看见纽约中心,那奇异又危险的场景,肉眼可见的电流在空中交织,奥斯本大厦摇摇欲坠。
这样的情景印在你的瞳孔中,发出幽幽的光。
哈利想让你远离那里,和当初洛基做的一样。
他们都不希望将你置于危险之中,可是却毫不犹豫的做着危险的事情。
所以,那果然和哈利有关吗?
你暂时无力去想什么善恶的问题。
这样熟悉的有些无力又万分急切的感觉涌上你的心头,刺眼的蓝色电光发出将建筑摧毁的鸣叫,你的眼睛变得干燥疼痛,蹬着从地下室推出来的自行车,逆着逃出的人流往纽约市中心赶。
因为时间紧急,你将脚踏板蹬得太快,刚刚才在医院包扎好的伤口裂开了,纱布渗出了血,你却暂时没法管。
在骑行中歪头躲过向你倒下来的钢筋混凝土,你将自行车丢在路边,向着奥斯本公司跑了两步,你的左腿早就痛的麻木。
电光人和蜘蛛侠就在不远处交战。
你是这片区域里唯一站在废墟里的普通市民,脆弱至极,一辆公交车被电光击中,燃烧着翻转向你砸来时。
你想,你并不是要惩罚哈利。
在巨大的爆炸声中,你看着那辆公交车在地上摩擦出火花,布满破破烂烂的枪洞和划痕的车身表面极速接近,距离你的脸庞仅有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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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无意外,下一秒,你就会被这辆车碾碎。
却有一双臂膀及时的环过了你的腰身,在脚底的引擎的绿光滑行之中,抱着你远离了被碾碎的命运。
那是一副你既熟悉又陌生的身躯。
被公主抱式的打横抱着,在踩着飞行滑板的绿魔的怀里,贴着你的脸颊的是冰冷的高科技战衣铠甲。
在升空的超重感中,你抬起眼眸,将他的面容收入你的眼底。
你并不是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中来惩罚哈利。
而是要,让他出来见你。
他的目光落在你的伤腿上。
“你这个......愚蠢的、莽撞的.......”咽了咽喉,他似乎怒不可遏,用一切想的起来的低劣词语低沉的嘶吼着。
他这个样子生起气来,真吓人啊,病态又癫狂。
你的腿弯被他收紧的动作箍得生疼,你的手臂却还环在他的脖颈上,任凭他将你带上半空,信赖得连挣扎也没有。
“哈利?”你轻颤着嗓音唤他。
在这肮脏畸形的面庞中,隐隐的有着你熟悉的,那个名为哈利·奥斯本的俊秀公子的五官轮廓。
这个踩着飞行器浮在空中,有着仿佛噩梦般的可怕邪恶面庞的男人僵硬住了,但他既没有将你丢下去,也没有对你说什么。
你很耐心,在轻颤的睫毛下,那双黑褐色的眼睛,静静的抬睫望着他,作为背景板的纽约的天空仅有稀疏的星星。
在不远处,你还可以听见电光人和蜘蛛侠战斗的声音和闪烁的刺眼电光,可是你不再关心了。
在仅有你们两人的高空中,你们的眼中也仅有彼此。
“......你的病,好一点了吗?”
你试探的带着微弱希冀的小声问着,抬手,你的掌心毫无芥蒂的顺着他脖颈处似乎平复了些的腐烂,往上轻轻抚摸他的脸庞,滑过他那原本俊秀动人,如今变得过分尖削的下颌和鼻梁。
哈利颤抖着抬眸,那张不太能让人接受的脏污绿魔面庞上,似乎因你的关注点和毫无排斥的姿态,而露出了极其人性的动容神情。
这副畸变的身躯里面还是你的哈利,是你在这个世界的看护者。
“太好了。”你露出了令人心颤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由衷叹息着。
少女深褐色的眼眸仿佛浓稠糖浆,干净,透着不带杂质的深亮色泽。
无论是望着贵气英俊的奥斯本公子,还是作为实验室失败品的怪异丑陋的绿魔。
她的眼神并没有任何改变。
只是在担心着他的身体。
哈利忽然不合时宜的想起来一句话。
大概是他曾经在一些无聊的话剧中听到的。
真正的爱人凝望着你,并不是打量着你的皮囊,而是在用眸光触碰着你的灵魂。
即使他现在如下水道里的老鼠般丑陋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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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错字,不过为了不让你们失望,尼尼努力努力看看能不能晚上更新吧
纽约副本
哈利现在的样子,你觉得可怕吗?
并不会啊。
这种感觉就像是家里纯血俊美的贵族犬,不小心走丢了,几个月后,带着一身伤一身污浊的回到了你的身边。
要赶紧抱起来,心疼都来不及。
现在你正被他抱在臂膀里,在黑夜的纽约上空,静静的相互依偎着,战场电闪雷鸣的喧嚣都难以惊扰你们,即使远处就是奥斯本大厦中的电光。
蜘蛛侠的身影在里面擦着电流快速的悬荡划过,惊险万分。
在一声类似雷鸣的强烈的闷响后,整座漆黑的城市以奥斯本大厦为中心,逐片恢复了电力供应,如同草丛里的黄色萤火虫般纷纷亮起了浪潮,恢复了供电的城市在这一瞬间展露出梦境般美丽浪漫的场景。
现代都市再度回到了这片土地上,试图掌控电网的电光人输给了保卫城市的蜘蛛侠。
在底下这样的星点光晕下,哈利如今的容貌也更加清晰的落到你的眼底,那张泛绿的病态肮脏的,尖削的脸庞,而你看见的,却是在微黄的城市光芒中,他那双凝望着你的细长浑浊的眼眸里有着的近似湿光的温和。
“哈利.......”你带着点无措的茫然,呢喃着去摩挲他的脸。
[你哭了吗?]
你默默的咽下这句问话。
只安静的搂紧了哈利埋进你颈窝的脑袋,因为毒液的侵蚀,他的头发不似往日的柔滑,有点蓬松毛躁。
哈利以前很注意打理自己的头发,在仆人和昂贵护发精油的护理下,总是保持着光泽而整齐的温润金色,而现在不仅杂乱,发质也生硬了不少。
显得颇为狼狈脏污,虽然比起他容貌的剧变,这样的变化有些不足为道。
你依然将手指顺着哈利的头发一下下梳着,极为细致温柔的微微仰起头,轻轻解开打结的地方,很小心的不弄疼他,想让他的头发恢复一些往日的样子。
“.....好了,够了。”过了半晌,哈利出声打断了你。
他的眉宇里流露出一种仿佛压抑着什么一般的,颇为不耐暴躁的意味,比起曾经哈利俊秀的外貌,即便略有不耐也显得斯文而优雅压迫,现在哈利一旦情绪稍有不虞,在这样的外表下,便有种真正的狰狞骇人感。
就好像伴随着畸变的身躯,他阴暗暴躁的另一面也被发掘出来了一样。
哈利动了动脑袋,似乎不愿意你再碰他,瞥过原本电光人与蜘蛛侠战斗的地方,眼神便骤然变得阴冷又狠毒。
你只好收回手,继续温顺的环住他的脖子,让他将你带回了地面上,脚下的飞行引擎的声响细微而稳定。
你们降落在平地上,你坐在周围都是碎石的台阶上,哈利单膝跪下一些,握着你受伤的小腿,使用他身上装备的功能治疗你,为你止血。
他的脸庞隐藏在垂下的阴影里,你们陷入了短暂的平和沉默。
看着哈利的脊背,你忽然感觉有些不安。
你想到菲西利亚和你分享的信息,哈利应该是使用了奥斯本公司地下研究所里储存的蜘蛛毒液。
容貌的改变大概是因为副作用还是什么,但至少哈利看起来没有原先那样虚弱了,也许是好事情吧?至少仅就能拯救最要紧的性命而言。
“这个......会有其他办法的。”你温柔的摩挲着哈利在你身前垂下的侧脸,意有所指的安慰似的说着。
哈利却慢条斯理的嗤笑一声,低哑的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再一次,蜘蛛侠拯救了所有人,除我以外。”
你愣了愣,听到整座城市里充满着的市民和警察的欢呼声,而哈利的低语没在其中,仿佛毒蛇般蜿蜒滑行,带着嘶哑的躁动。
你忽然觉得他非常孤单,那是一种仿佛被抛弃,被背叛而生的怨毒。
你在这时才非常清晰的意识到哈利是如此的怨恨着这个穿着红色紧身衣,在城市高楼间悬荡的超级英雄。
你想要抬起去触碰哈利的手顿了一下,忽然非常犹豫要不要将彼得可能是蜘蛛侠的这个消息告诉他。
如果哈利知道了,自己视作兄弟的,却是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的,这样的猜想让你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你一直知道哈利对蜘蛛侠的作为不可能全无怨恨,他的心胸并没有那么豁达,诚然,你并没有对他如今的模样表现出什么排斥和嫌恶,哈利自己也难以接受一个不完美的自己,更难以接受以后要以这样的姿态陪在你身边。
你很早以前就发觉了,哈利其实不喜欢在你面前示弱,有着非常脆弱而敏感的自尊心,即使很无助疲累也只会极力掩藏起来,当初他第一次冲你发火,就是在被你发现他因病情而颤抖无力的手腕时,那时,他用手扶了一下从楼梯上下来的你,手上没力气的颤了颤,却又立即强撑住。
你犹豫的说了一句:“我可以自己.....”
“不!!”便听到他猛然激烈起来的声音,哈利像是被你的话狠狠的刺激了一下,抬眸看你时凶戾又压抑,你那时就知道哈利的自尊心有多强,多敏感了。
幽绿的引擎光芒亮起,哈利在你面前缓缓的升起。你有些茫然慌乱的仰头,头发在引擎喷气下微微扬乱。
不被伸出援手的绝症、被摧毁的希望、如今丑陋不堪的身躯.....
而这一切的愤怒,使得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将痛苦诉诸于蜘蛛侠的身上。
这是显而易见的迁怒,是钻了牛角尖的想法,却也是在绝境中,无助痛苦到了极致的哈利,酿就而出的绿色剧毒的酒液。
在哈利要向着蜘蛛侠的所在地飞去时,你甚至想不到什么阻止他的话,尖锐的绿魔手指划过你的发梢,然后就只给你留下一个踩着绿光飞行器的背影。
在如此浓烈的恨意和怒火之中,还能极力保持理智的对你做出这样的安抚举动,已经是堪称温柔了。
你毫无作用的追上两步,还是只能看着哈利的背影消失在你的视线范围。
你感觉无助又担忧,连忙环顾四周,拉住了一个警察,谎称你的男友在受灾现场,你要去找他。
也许是你看起来真的很焦急。
美国警察拿出通讯器说了几句话,询问对面情况并确认安全以后,就驾驶着警车将你带入了现在被黄色警告带拉起来的奥斯本大厦范围。
电光人和蜘蛛侠打起来的时候,警察疏散群众的工作还是做的挺好的,现在他们准备开始清理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战斗后的纽约废墟了。
在警车内看见城市上方滑过的引擎的绿光时,你立刻焦急的拍拍车座,警车一停你就开了车门,不管警察的询问,往外跑了出去。
你听到在那飞行器上哈利凄厉狰狞的笑声在回荡,而蜘蛛侠射出蛛丝,牵引着在楼宇间快速攀荡着追逐。
“哈利!”你向着高空叫了一声,却似乎根本没有被听见。
哈利正单手拉着一个金发的女性,就在几十米的高空中来回盘旋,在没有任何攀附物的高空上,玩乐般的折磨的一点点放松抓着她的手腕。
每当那无助的金发姑娘微弱的颤落一点,就会发出一声强忍却慌张恐惧的尖叫。
你认出那大概是彼得的女友。
蜘蛛侠在底下的高楼间圈绕着,急切又无力的在一切可及的地方弹射着蛛丝,试图接近因为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而情绪疯狂的哈利,却又屡次被操纵着飞行器的哈利灵活的绕了过去。
“你害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彼得,现在,我要毁了你的希望。”让你知道绝望是什么样的感觉,哈利残忍而癫狂的笑着宣布。
他直接放开了抓着格温的手,将这个无辜的姑娘轻飘飘的抛甩了下去,心爱的姑娘在高楼间响彻的尖叫,使得蜘蛛侠迅速不顾一切的追了过去。
哈利冲着他们的方向,扔了几个定时炸.弹过去。
“哈利!不要!”地面上的你跑过去,急切的想要阻止,却在地上被碎石绊着摔了一跤。
似乎是你这次的叫声足够尖利,终于引起了注意力,哈利转眸过来了。
然而抬起眸的你却随之看到哈利怔愣,然后便嘶吼着压低飞行器冲过来的表情。
你的脑海微微空白了一下,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却感觉到在那一瞬间时间像是被拉伸般的无限绵长,向你冲过来的哈利伸出的手臂并未来得及触碰到你。
也许只差那么一点点。
被蜘蛛侠弹射出的蛛网黏连拉扯着,被电光人破坏过,结构本就已经很脆弱的电线杆,在你跌倒的那一瞬,或许是因为炸.弹带来的震感,电线杆终于失去了平衡,向着你的方向,如同庞然大物般的轰塌下来,牵连着一根根断裂开的电线砸到了你的身上。
电线裸露出的刺眼微蓝的电流在那一瞬间过了你的身躯。
你的瞳仁空洞了一下,口中迅速尝到一股血腥的焦味,你下意识的伸出去接哈利的手的雪白手臂像是落叶般的坠落到地面上,超出人体负荷的电流极为顺利轻易的就将你拖入了死亡黑寂的泥潭,只有你还残留于人世的身躯在强大的电流中条件反射的痉挛了一下。
这个世界无情的将你从他身边拖离。
你的尸体被从坍塌的电箱下方挖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余温,垂落在地面上的手臂柔软又微凉,再无声息的倚在哈利裹着黑色科技盔甲的臂膀中。
警察赶来了,哈利·奥斯本却并没有做出任何要逃离这里的举动。
极致的狰狞和类似悲伤的悔意出现在他的脸上,这个有着狰狞的绿魔模样的男人颤抖着哭了,却又在眼泪流下鼻尖的时候,慢慢侧头笑起来。
这是近似绝望和无力的压抑至极的笑容。
这是比哭和癫狂更加可怕的笑容。
也许他们的分离,永远都是因为他的过错。
他想。
“我爱你。”哈利最终低声的说出了这句哀痛的,永远都不会被听见的爱语,这也许是他余生能说出的最后一句温柔的话,随后哈利就像是再也没有了力气的松下了身躯,也像是马上就濒临着可怖的爆发。
在警察赶来的那一刻,他的双膝依然跪在地上,被拿枪的警察包围起来,擒拿住手臂时 ,他还缓缓的弯下腰,试图再去接近这个死去的,连一丝气息也没有了的少女,背部颤抖的停不下来。
直到有医护人员试图将少女搬走,他才露出了格外猩红可怖的眼神,像是野狼般的露出撕扯血肉的獠牙,也像是嘶嘶鸣叫的致命毒蛇,即使被打入镇定剂,脸庞被按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依然以狰狞而凶戾阴冷的眼神望着载着少女尸体离去的救护车。
“还给我!!!”他像是面对前所未有的仇敌般嘶哑的吼道,喘息着顿了顿,又极快的望向警察身后,远远的站着,似乎以无比悲悯和同情的心绪望着这里的蜘蛛侠,他的怀里抱着似乎还在发抖的金发女性。
蜘蛛侠,彼得·帕克,他想着,如果不是黏连在电箱上的蛛丝,也许少女身边的电线杆并不会坍塌。
哈利终于癫狂而病态的笑着颤抖起来,带着像是被剜去了心脏血肉般的疼痛感,肆意的展露着发黑腐蚀的牙齿和怪异丑陋尖利的容貌,死死的盯着的绿眸里饱含着噩梦般的怨恨和仇视。
在这一刻,他才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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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是番外,一号下午再解。
我觉得,应该给你们留一些怀念哈利的时间
番外是甜的,安心
加勒比海盗副本
记忆里,你第一次见到杰克的时候,是在一望无垠的蓝色海洋上,你乘坐的船被一群海盗围劫。
在海盗此起彼伏的兴奋嚎叫和刀剑相交声中,那个少年单臂攥着钩子,从搭过来的绳子上滑下,跳到甲板上,笨拙又灵敏的正好砸在你前方那个拔出剑的船员的身上。
那抹又痞又浪的笑容,仿佛海面上的阳光那样的刺眼。
从砸晕了的船员身上一骨碌的爬起来,他从腰间抽出海盗的弯刀,抬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白刃,送到你的下巴,故作老练的姿态,威胁似的在空中虚虚划着。
如果是现在的你,一定能很轻易的发觉,这是个业务不太娴熟的年轻海盗,刚出道的小雏,身上甚至还带着那种青涩的贫苦农家少年感觉。
“交钱来,这位.....小姐。”微微顿一下,清秀的少年海盗毫不客气的认真上下打量,你笨拙的用布条收紧的胸口和男人的衣服裤子没能骗过他,从你白皙的肌肤和闪躲水润的眸光,自视对女人大有了解的杰克,很轻而易举的得出结论。
那双亮亮的黑眼睛里甚至流露出一点得意来。
当时的你,确实是感到很慌乱的,在周围的枪声和刀剑相交的乒乓金属响声,海盗或是船员的惨叫之中,你抿紧了唇,心脏跳动的一塌糊涂,在少年海盗的逼近下,你一步步往后退。
直到你的腰抵到了船舷上,你的半身都要后倾着探出船外,还是个小海盗的杰克得意洋洋的看着无路可退的你,海盗头巾下,那张秀气蓬勃的脸上露出一股自得非常却不令人心生反感的坏笑。
你看着这个只在电影和书中见过的,活生生的举着弯刀的准备劫掠你的年轻海盗,你半晌不语,忽然下定决心,一个后倾便直接从船上坠了下去。
和梦境不一样,你的感受是多么真实啊。先是一阵可怕的失重感,然后嘭的一声,衣衫全被打湿,沉重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你的口鼻。
也许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刚烈的肉票。海盗还没把她怎么样,就自己往下跳了。
杰克大吃一惊,立刻扒着船栏看下去,呆了片刻,直到海面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泡,他才皱着眉,很不甘愿的磨磨蹭蹭的跳下去。
但一入了海面,杰克就像是一条有力又迅捷的海鱼,海盗灵活瘦削的身躯将你揽住,年轻的炙热身躯紧紧贴着你。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你紧紧的抱住了他的手臂,那是你初次不顾羞涩的和一个男性贴的这么近,无论是原本的世界还是在这些异世界中。直到你狼狈的被扔在甲板上,少年的阴影遮住了太阳,眼睫被海水打湿,睁不太开,你看不清他在光晕里的神情,只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少年的手在你背上用力拍了几下,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你又吐出几口腥咸的海水,眼泪都呛出来了。
眼泪混到你脸上的海水里,有些不分明,但你咽呜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杰克像是这才真正的意识到你是个女孩子一样,眼睛不自觉的睁大,在你黏着发丝的雪白脖子上流连几下,又立刻收回来,你的哭声很细微,他的神情也只僵硬了一会就又若无其事的活灵活现起来。
故作嫌弃的拧拧身上衣服的水,少年人的眼睛很有灵气的咕噜噜的转,打量四周。说来很荒唐,在船员和海盗厮杀的船上,一个新出道的破衣烂衫的小海盗却救了一个女扮男装的逃家的小姑娘。
还蹲在她身边,无奈的看着她自作自受的把自己弄得一身湿漉漉还哭个不停,作为第一次劫船的新海盗,本来应该是大显身手的时候,杰克却只能无聊的用这把他前几天才从其他海盗那里赢来的弯刀在甲板上划着。
你却根本不看他,拼命抹着眼泪,揉着进了海水格外难受的眼睛,肩膀一颤一颤,委屈至极,却又强忍着情绪。
前几天还好好的待在家里,现在就到了这么个地方,不得不直面海上,肢体断裂的血腥杀戮,好多船员和海盗都被砍落入了水中,染红了船边的一圈海域。
谁能明白,你的恐慌呢?
“好啦,你该和我去见船长。”杰克拍拍你的肩膀,还挺懂得善待俘虏,只是不太尊重你的意见,无视你的挣扎和极力反抗,他将你的胳膊搭在肩膀上,就搂着你的腰,在你的推拒下歪歪扭扭的往船上走。
船员和几位乘客都被麻绳捆着胳膊,一排跪在甲板上,海盗在清点人数,估计肉票的价值。
这些人在海盗船上能活多久,活得多好,只取决于,他们的家人愿意用多少钱赎他们。
到你的时候,你还低着头不愿意看海盗,有个后面的海盗不耐烦的推了你一把,然后你怀里的勋章就掉了出来,在甲板上弹跳了几下,你吸了吸鼻子,视线模糊。
见多识广的海盗船长明显被这个勋章震撼了一下,因为这是最出名的海上富商家族,被英国女王授予的功勋章。
这个世界的你是这个家族的小女儿。
于是你就拥有了自己的一间小房间和每天的清水和罐头供应。
杰克每天都过来看你,尤其是在一次撞到了你正试图勇敢的用罐头卷起的锋利铁皮割自己的手腕以后,他更是时时刻刻的要盯着你。
不过你知道,杰克根本不是在担心你是不是要自杀,而是他的船长舍不得自己的活赎金就这么从手心里流出去,吩咐让他盯牢你。
不过在船上的大多数时间里,你都没心思去想怎么自杀怎么回家,而是在床上翻来覆去,露出痛不欲生的神色,控制喉咙里一股一股的酸水,你晕船晕得很厉害。
海盗的船因为要躲避海军的追捕,驶的尤其的快而不稳。这些天,你的脸色发白,东西没吃多少,尽是往外面吐。
杰克瞪大眼睛,少年清秀的脸上满是惊异和懵然的看着你吐。
哇,能吐这么多。
你清清楚楚的看着他的表情这么写着。
你撇过头,抹抹嘴角,更觉得痛恨又羞耻得不得了,倒也不是针对这个对你还算是颇为友好的海盗少年,你只是痛恨你身上又发生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了,突然就这么到了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地方。
莫名其妙的和别人扯上关系。
其实,你的身份比这些海盗想的还要厉害一些。
你在这个世界的看护者是一个海军将领。
同时也是你的未婚夫。
你从和他的婚宴上逃跑了,换上男人的衣服,乘上港口的船,远远的看着码头上追过来的人们气急败坏的叫喊。
你那穿着礼服,胸口别着花的高大未婚夫也在内,男人如骑士般端正硬朗的面庞上,看着载着你驶离的船,蔓延着一种像是他的佩剑一般的冷硬至极的神色。
这真是你从穿越至今,这几个世界来,做过的最刺激叛逆的事情。
但是,要让那时还只有十几岁的你,一点准备也没有的,就那么接受一个其他世界的未婚夫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你猜到这艘船的终点,各个码头肯定会有萨拉查率领的搜查的西班牙海军在等着你,还在苦恼着要怎么掩人耳目的溜过去。
海盗就来了。你说不清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起码你不用见那个快要气疯了,还要严格的遵守着礼节,用生硬克制的声音跟你说话的未婚夫。
后来,在海盗劫船的消息传到西班牙的时候,他更是几乎疯了一样的在海上找你。
愤怒和恐惧驱使着他,这个性情刚直的男人甚至开始率领海军一大片一大片的猎杀海盗,如果不是你对他的性格有一点了解的话,几乎要以为他是你的仇人了。
不怕惹急了海盗,把你撕票吗?
不过,那样,你可能也就能回家了,你不太确定,但是,似乎前几个世界里,在意外死亡以后,你都在原本的世界里醒来了。
话题再回到你那个令人头疼的未婚夫身上,那个男人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不允许他人对他的任何忤逆,不接受挑衅,不接受威胁。自幼的贵族教育和骄傲,让他向海盗低头,绝对做不到。
更何况是一个那么不够温顺柔和的,逃婚以至于让他名声扫地的未婚妻。
所以他恐怕会拒交赎金的,堂堂的西班牙海军将领,怎么可能向他誓要灭绝的海上寄生虫服软,怎么可能进贡他的钱让这些在他眼里的蛀虫海盗去花天酒地。
你小声小气的这么和杰克说着,像是分享一个小秘密,你小口的喝了一口他带来的朗姆酒,味道很糟糕,你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却还是忍耐着咽下去。
你觉得你喝醉了失去意识可能会好受些,这些天的晕船感觉已经快要让你生不如死了。
你的意识渐渐朦胧,抱着被子,忍耐想吐的感觉,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杰克.....如果....如果,你的....女友被绑走了呢?”
听着你说话的声音,杰克光着脚在房间地板上走来走去,听到这个问题,他很直接的停下来,“杀进去救她。”少年很干脆简单的说着,低贱自由的海盗什么也没有,只有这样一副血肉身躯。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情经历的少年,在英雄美人的这种故事情景中,却异常的斗志昂扬和信誓旦旦,这时候的少年怀着一腔热血,还不知道惜命,还不是那个胆小滑头的杰克船长。
你看着他,笑了笑,忽然觉得如果有个愿意为你搏命的海盗男朋友好像也是件特别浪漫的事情,你往怀里摸了摸,在衣服夹层里找到了一颗蓝宝石的耳坠。
送到他的手里。
你低声说,“送给你......给你以后的女朋友。”
这件来自你的家族的价值千金的小首饰乖顺的躺在少年黝黑的掌心里,烛光的折射使它看起来比往日还要透蓝脆弱而美丽,在歪斜的海盗头巾下,你看见少年诧异而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你轻轻的笑了下,“怎么了?之前你抢我的时候,没来得及给你。”
“不一样,如果你是在我们劫船的时候,交出来的话,那这就是公共的战利品,到时候要由船长分脏,你现在给我,就是我的了。”
“这可是我的第一桶金。”还是个少年的杰克把小小的耳坠捏在指尖上,对着光眯着眼睛看着,絮絮叨叨,看起来兴奋不已。
少年身上的贪婪不知为何的也不让人反感,也许是因为他眼瞳里那种孩子般的纯粹直白的天真感觉,对想要的东西毫不掩饰。
这就是海盗啊.......你想着。
“你想上甲板看看吗?”杰克将耳坠收到怀里,凑过来低声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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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觉得你在贿赂他。
你愣了愣,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作为俘虏你一直被软禁在船舱里,再加上晕船,难受死了。
杰克牵着你的手,踮着脚穿过船舱地板上睡得横七竖八的打呼噜的海盗,最后,他掐着你的腰,把你送上了甲板,自己再顺着绳梯爬上来。
杰克大咧咧的坐在你身边。你略一抬头,便看见了海上的星空,那是一种深黑的蔚蓝,洒点着漫天的细小星星,仿佛装满了闪闪小片的沙瓶的底部。
你有些出神,有点醉了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赞叹和渴望,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天真的小鹿,迷路在林子里,却还在月光下感到沉迷。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你朦朦胧胧的低语,海上的夜空宛如最璀璨深沉的星空石。
杰克没看星星,他在眨着眼睛看你。
身边很久没有声音,你茫然的低头,杰克便马上若无其事的说起话来,他指着天上的几颗星星,故作深奥博学的告诉你海上是怎么根据星星的位置辨别航行方向的。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和一个应该是出门在外都有侍从驱马驶船的贵族小姐说这种她可能一辈子也用不上的知识。
幸好,她看起来竟然很感兴趣。
时不时还会随着他的俏皮话轻声笑一笑,杰克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讨女孩子喜欢。
杰克说着说着,忽然越来越觉得开心,唇角都控制不住的扬起,以至于在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时,他也不想让少女回到不见天日的黑漆漆船舱里。
海上的日出从海面缓缓倾泻出金光,美丽的动人心魄,你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却听见杰克突然用海盗的高昂声调呼啸了一声,你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看去。
便看见他那纤瘦的身躯比船长的猴子还要灵活的攀上船的桅杆,头巾下露出的躁乱小辫子在吹来的腥咸的海风里扬动,低下头来看你时,少年眉宇里的意气风发和自得骄傲全不掩饰,他的两根手指碰在眉角,再移向你的方向,杰克正经又蹩脚的向甲板上的你行了一个礼,才遥遥的望向海洋的地平线远方。
他的侧脸浸没在太阳缓缓升起的光中,海上少年微褐的肌肤迎接着海风,显得格外青涩又年轻俊秀。
你们就这样在海盗的船上,杰克在桅杆上,而你在桅杆下,看完了这场异世界里宛如新生般的瑰红色的壮丽日出。
........这是你第一次在海上看日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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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掉落
尤尼卡也不是天生就那么淡定的
生化危机副本
满是黄沙的道路有些颠簸,车轮似乎碾过了一粒石子,车厢不稳的震动了一下,后备箱里发出了碰撞的声音,你被这个震动弄得醒了过来。
然后就发现自己窝在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外套的男人的怀里。
他的手掌按向你的肩膀,稳住了你的身体,低下脸庞安静的望着你。
那是一张极其阴暗俊朗的脸庞,即便是罩在棕色的兜帽下,落在他高挺鼻梁上的阴影,也让人难以忽略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以及苍白干燥的薄唇。
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非常难以用言语描述。
你在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了那种异样,随即你就低下睫,将自己的情绪快速的隐藏了起来。
这个世界的看护者,很危险。
在那时,你垂下视线,看着面前的木桌,稳了稳自己的心跳,却似乎从余光中看见在收拾行李的男人回眸看了你一眼。
也许是你在刚才那一瞬间的气息变化,或者是因为你的心跳,让他察觉到了不对,这是何等超出人类感知的敏锐。
即便他并不对你存有恶意,你也感觉到了他银灰色眼眸里那种习惯性浮现的冰冷,那是一种真正血腥的,冷酷的,一种极为少见和令人骨隙生寒的人性淡漠的感觉。
艾利克斯·莫瑟,这是他的名字。
在和他旅行的过程中,你慢慢得知了关于他的事情,还有,关于这个让人充满绝望和恐惧的世界的事情。
你和艾利克斯刚从暂时休憩的公寓楼里出来,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时,落入你眼帘的就是外面那仿佛废墟般的破烂不堪的城市。
车辆撞毁,道路混乱,街边的窗户玻璃破碎了一地,斑斑血迹凝固在墙壁、地面上,和脑浆一起,几乎黑浊的难以分辨,整座城市弥漫着一股焦臭腐烂的味道。
毫无生命的气息。
人类社会的末日,大概就是如此吧。
你被眼前超乎寻常的可怕场景弄得愣住,随即就听到身旁男人低沉的问话:“怎么了?”
他似乎习惯于微垂着头,隐藏在兜帽阴影里的鹰般的眼眸却冰冷无感情的往上打量着人和四周,而看着你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你的身高的关系,男人总是很自然的垂眸,这就在他身上显露出了一种很难得的近似普通男人的温和感觉。
你立刻回神,侧头隐藏着自己苍白的脸色,“只是,不太舒服。”你虚弱发颤的嗓音并不完全是伪装。
你觉得他肯定感觉到你的不对劲了,但是也许是因为信任或者寡言少语的性格,他并没有多问。
你们搜刮了离你们最近的超市,将里面的压缩饼干和清水放进背包,然后找了一辆车驶离了这座明显是被什么攻击了以后的荒废城市。
后来,你知道是什么了。
你现在所乘坐的大卡车的车厢再度摇晃了一下,装备着尖刺的车轮碾过了一只趴在地面上啃食人类尸身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咯吱声音,干瘦得全无人样的行尸走肉。
.....是丧尸。
它的手臂被碾得飞了出来,落在前面的路上,然后飞驰的卡车轮胎就再一次的压了过去,榨出了这只曾经属于人类的手臂里,所剩不多的黄色油脂和鲜红的血肉。
这一路的颠簸大多都是因为此。
那大概是一只刚成为丧尸不久的女性。
你按着车窗,往回看,在看不到尽头的黄沙道路上,只能看见那个腰身断开,漏了一地的肠子内脏,还慢慢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丧尸,从她糟乱的及肩短发,还有衣着上大概模糊的猜出对方生前的性别和身份。
你收回视线,叹了口气,觉得胃口很差,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你已经很久吃不下肉类了。
不过,好消息是,也没有肉可以给你吃。
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结构早就已经毁灭得所剩无几了,在当初丧尸病毒开始传播的时候,饲养活物的牧畜业是受影响最大的,圈养羊牛鸡的农场早就成为了满是生蛆的动物尸体和乐于吃这些尸体的丧尸化的犬类畜生的乐园。
拥有长保质期的罐头和高热量的袋装食品已经是弥足珍贵的食物了。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的,不知是政府毫无作为,还是病毒太过强大,丧尸病毒感染了地球的每个角落,城市荒芜、沙漠化、通讯网瘫痪.....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人类已经几近灭绝,而剩下的幸存者,不得不不断的奔波于各个小镇间,搜集人类社会剩下的资源,顺便救助无依无靠的幸存者。
你和艾利克斯就是在一个小镇上遇到现在的车队伙伴的,在确认你们两人并没有受病毒感染后,为首的人很热情的欢迎你们加入车队,搭个顺风车离开这里。
这座小镇的外围是一片沙漠,沙尘暴和在其中游荡的丧尸,使得步行会很艰难。
和车队里的一个金发少女的聊天中,你得知车队是这个世界的幸存者常见的一种生存方式,具有一定规模,一定人数,由持续不断的燃烧轰鸣的汽油和引擎作为保障的末日庇护所。
幸存者不能停下,一旦停下来,那些死去了,却依然存在于世上的怪物就会闻着气味汇聚过来。
也许最开始只有两三只,但是很快,就是望不到尽头的丧尸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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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才知道,艾利克斯是个很好的,富有经验的旅行者,在你们旅行的过程中,他一直带着你绕过丧尸聚集的地方。
你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只有偶尔在夜晚,你在军用睡袋里睡着的时候,会听到一两声丧尸的嚎叫,然后很快就消失,被艾利克斯解决了。
你也只是迷迷糊糊的醒来一瞬,就看见穿着皮衣的男人重新走回来,屈起一条腿坐在你身边,继续为你守夜。
即使是休息,他似乎也总是处于浅眠状态。
你有些担心艾利克斯会太过疲累,因此很乐意的接受了车队的邀请。
在艾利克斯的保护下,你来到这个丧尸末日世界,大概已经有几周时间,却几乎还没有真正的体会到过生存的艰难。
你连活人都没有见到几个,偶尔看见几只丧尸,也都迅速的被艾利克斯解决,艾利克斯并没有携带任何枪支或者刀具。
他对付丧尸的方式很简单粗暴,在它们疯狂的嘶吼着冲过来时,直接将它们掀翻到地上,然后凶猛的一拳砸下去,丧尸的脑袋就碎了。
........啊,你的看护者很少有什么正常人呢。
你很快接受了这个看起来阴暗清俊的男人的可怕的武力值设定。
也就是这个时候,你对这个世界可怖的末日环境仅有的微弱恐惧消失了。
直到看到了这些车队里的普通人艰难谨慎的生活,你才有了点末日求生的现实感。
如果没有艾利克斯,你可能在到达这个世界以后,很快就会被丧尸咬死吧,你想着,悄悄的看了一眼艾利克斯在兜帽下面的侧脸,觉得非常感谢,却又有些苦恼要如何死掉。
车队开始扎营休息,围起了防御丧尸的铁丝网,人们纷纷从车上下来,开始舒展身躯、四处走动和进餐。
你从巴士上下来的时候,低下头隐蔽的用指尖捂了捂嘴,忍耐想吐的感觉,扑面而来的是沙漠带着刺感沙砾的风,但依然要舒服的多了,长达十几个小时不间断的车途实在是让人难受。
即使你一直靠在艾利克斯的怀里,努力的让自己睡觉。
你和艾利克斯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每个人获得了一小罐食物,没有标签的铁罐头,随机的,里面是腥味的鱼还是蔬菜都看运气,你获得了类似萝卜干的蔬菜。
你吃了几口,觉得有点咸咸的。实在称不上美味,但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讲,有东西吃就很好了,没什么好挑剔的。
在分发食物的人走过去以后,坐在你身旁的艾利克斯握着扁长罐头的手便一动,将他才吃了一口的罐头递到了你的面前。
铁皮掀开的罐头,里面是翠绿晶莹的豌豆。
艾利克斯的运气也一般的样子。
你轻轻笑了笑,然后很开心的顺从的接了过来。
继续小口的吃着。
即使你的胃口不大,你获得的那么一小罐蔬菜也是不足以提供你的日常消耗的,更不要提作为一个成年男人的艾利克斯了。
然而,将罐头都递给你的艾利克斯,他的神情却显得很平淡,一点艰难的神色和因饥饿而生的难受也没有,你知道他大概并不厌恶豌豆,嘴里慢条斯理的轻轻咀嚼着,却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渴望和满足的感觉。
这个男人总是能够将末日里如此珍贵的食物毫不犹豫的全部递给你,在你们旅行的时候就是如此,他仅仅会进食极少的压缩饼干和清水。
好奇怪啊,你想着。
他靠什么维持生命呢?
你在车上的时候,偷偷触碰过他的胸膛,里面有一颗温热的,跳动着的心脏。
艾利克斯毫无疑问是活着的生命,排除了吸血鬼之类的情况,难道和某次的你一样,是变种人吗?
你正想着的时候,艾利克斯便按住了你的手,垂下眸看着你。
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平静至极,你在里面没有看到恋人间的温柔旖旎或者其他的任何情绪,你吸了一口气,有些紧张的想要轻轻抽回来,他看了你一会,慢慢放开了手,任由你将指尖从他的胸口放下来。
你转过头去,下意识的舒口气,掌心不安的轻微收握摩挲了一下。
刚刚你觉得好紧张,就像在最危险的边缘,不知轻重的摸着一只能够轻易刺穿你的身躯的怪物的头颅一样。
不,你不该认为你的看护者是个怪物的。
艾利克斯银灰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你似乎略显踌躇的躲闪开他的视线,低下眼睫的侧脸。
他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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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哥吃人。
不认识alex也没关系,不写剧情。
这次的世界背景是生化危机,看护者是alex mercer,是游戏[虐杀原形]的主角,以及[虐杀原形2]的boss。
忘记了自己作为alex的记忆,实际上真实身份是入侵了名为alex的人类身躯的黑光病毒原型体,拥有超人般可怕的□□力量,触手系,能够随意变化自己的身躯,吸收人类后能获得对方的记忆,真正的人形生化武器,即使只剩下一个细胞也能复活。
总之,这次的男主是拥有了自我意识的丧尸病毒。
这是t病毒和黑光病毒的对决!
尤尼卡:那我呢?
尼尼:你找个机会死就是了。
生化危机副本
沙漠的夜晚有些寒冷。
你哈了一口气,看着白雾在你的鼻尖朦胧成一团。
车队里的金发姑娘在丧尸病毒爆发前是个气象站的工作者,她告诉你们明天车队要经过的区域可能有一场沙尘暴,因此你们在原地扎营,等待沙尘暴过去。
你在半夜醒了过来,躺在硬硬的座位上睡不着,就拉开巴士的侧门,走到了外面,你仰头看看沙漠里悬着朦胧月亮的宁静天空,有些感慨,无论人类世界遭受了怎样的剧变,月光还是如此的美丽。
你看到了离车不远处,艾利克斯坐在沙地上的背影,月光投落在他的肩上。
他又没有睡觉,是不太需要睡眠?还是因为对车队里这些陌生人的警惕和不信任?你本来同意与车队同行是因为希望他能好好休息的。
也许是听到了踩在沙子上的脚步声,艾利克斯微微回头,看着你坐到了他的身边。
那是一个有些松软陡峭的沙坡,还在思考的你忽然发出了一声“欸”的声音,有点笨拙的,不如说是跌倒似的坐到了地上,艾利克斯拉了一下你的上臂,你的身体才没有滑下去。
你咬着下唇,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笑,而艾利克斯却并没有像普通人一般会做的那样,促狭的嘲笑你或者开玩笑,连扬扬唇角也没有,他似乎不怎么爱笑。
他望向你的眸子正如月光一样,泛着一种非常平静透彻的银灰色。
“小心点。”他低声说。
你知道,不能凭直觉就给人定型,因此你怀着类似愧疚般的感觉想要去接近和了解他。
你坐在松松的沙坡顶,抱起了双膝,努力想要减少身体在沙漠夜晚里快速流失的温度,你有些后悔,早知道会触发[与艾利克斯的夜间谈话]这个剧情的话,你应该带上道具[保暖的毯子]。
不过现在回车里拿,再裹着走出来的话,气氛似乎就不对了.......
因此你忍着缓缓变得冰凉起来的四肢带来的不适感,努力和他说话,“我们要去哪里?艾利克斯。”
这个问题当然不是为你自己问的,你只不过是过客,只要能死掉,就能轻松的脱离这个世界,回到温暖又平静的现代社会。
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哪里可以寻回曾经正常的生活呢?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丧尸的数目已经是杀也杀不完的无穷无尽,难道这些车队里那么热情积极的人们,最终的结局就是有一天在汽油耗尽的情况下,被丧尸围堵撕咬而死?还有艾利克斯呢?即使他这样强,但他最后又会去哪里呢?
你觉得有点迷茫,这些你来过或者正经历着的世界的人们,他们的生活,在你看来,有些真的很坎坷可悲,你也难以想象,如果没有“原本的世界”那样的可靠温暖的保障,真的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的你会多么的无助痛苦。
你低下头咬了咬指甲,觉得心情复杂。
也许是你显得太过困惑茫然,这样的表情在艾利克斯看来,太像一个无助的女性对丧尸末日的世界的恐慌和难过,他有些不太熟练的,用宽大的掌心摸了摸你的头。
他像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你抬眸和他对视,艾利克斯仿佛在组织着安慰的话语般的说道:“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个男人应该不擅长展露温情,银灰色的眼眸在说着安慰的话语时,有些细微的移动闪烁,却依然坚持的凝望着你。
你们之间安静了一小会,沙漠的夜风寒冷而静。
艾利克斯将随意的坐着的长腿曲起一条,微微倾身向你,“你冷吗?.......我想我可以......”他的动作示意而犹豫,见你没有拒绝,艾利克斯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了你的肩膀,将你放到他皮衣敞开的怀里,包裹在棕色卫衣和白衬衫下面的男性身躯带着毫不畏惧夜晚的温热体温。
你的指尖抵了抵他的胸口,听到艾利克斯沉稳的心跳声。
艾利克斯胸口的肌肉便绷紧又放松,“我没有问题,”再次看到你这样的动作,艾利克斯这次开口解释了,“虽然我也感染了....病毒,但是我并没有失去理智。”他摇了摇头。
你动作一顿,有些愣住,艾利克斯的话语解答了你的某些疑问。
“我的力量.....是这些病毒造就的。它们使我成为了现在的样子。”艾利克斯隐瞒了一部分,出于对人类的审美和排异反应的考虑,在你面前,他并没有完全的释放他所能操纵的病毒变形力量。
“你猜到了是吗?”艾利克斯似乎找到了这些天你对他微弱的警惕和冷淡陌生态度的来源。
“........你要留下吗?”他低声问你,回眸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几辆车,那是正常的人类自发组建的末日互助队伍。
是的,正常的人类。
“艾利克斯?”你的声音里带上了微微的疑惑,“你不喜欢他们?还是......”你还没将你的猜测说出口,便听见艾利克斯继续说了下去。
“不,我是说,你,要不要留在这里?”
他询问你的意见,脸庞上的神情却并不确定。时而蹙蹙眉,像是有些矛盾。这样犹豫不定的表情浮现在他有些阴暗苍白的脸庞,显得尤为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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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离开。”
“如果你害怕的话。”
你在这时,才在他身上看到这么浅淡却清晰的人类感情。
你抿着唇,安静的过了很久,忍不住露出了温柔又无奈的神情,即使在说着这样让你决定分离与否的话,这个时候,他还在用怀抱替你抵御夜风。
“我想,还是和艾利克斯在一起,会比较好吧?”你偏了偏眸,很自然的说道。
不论是在怎么样的世界里,你都极少会去考虑离开看护者,能不能离开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你总不希望故意增加你异界旅途的难度,在一个完全不了解的新的世界里,你要是孤身一人,可是很困难的。
但话一说出口,你就立马又觉得后悔,笑容像是退潮般的迅速消失,垂下了头。
因为,若是不离开看护者的话,很多时候,会使看护者直面你的死亡。
你总是没办法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好。
艾利克斯完全将你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他抿抿唇,那罩在兜帽下的眉宇里像是突然浮现了一丝焦躁,又忍耐下来,他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你继续说着。
“不过,艾利克斯,如果麻烦你了的话,你可以不管我的,我......随便怎么样都可以。”你的声音呢喃似的越来越轻,你已经在车队的资源后备箱里看到了一排用于应对丧尸的枪支,只要你再和他们相熟一些,应该就能拿到。
然后,你只要扣动扳机,就能和这个世界说再见,至于那些和你还只是略有相熟的车队同伴,他们也许会为你这样一个再也不能承受末日压力的脆弱少女哀悼一两秒。
只要不被艾利克斯看见,在这些见惯了同伴死亡的人的心中,你的死亡也只不过是沙漠里划出的一道痕迹,很快就会被抹去,就像未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过一样。
“你说的,怎么样都可以,是什么意思?”
听到了你的话,艾利克斯却立刻站了起来,仿佛忍着怒火似的,冷冷的俯视,盯着你。
银灰色的眼眸里浮现这样的神情时,显得有些压迫和骇人。
那双格外凉薄的眼眸里,刚刚才因你的话语而生的稀薄温情完全消失不见了。
“你又想去死了吗?”过了半晌,他低沉的质问你。
你在那一瞬抿紧了唇,低头埋进手臂,咽了咽变得干涩的喉咙,看来这次又是曾经失败过的,困难的一次。
“........没有。”过了很久,你的声音从手臂里传出来,轻轻的,却带着消极抵抗的感觉。
这些日子里,虽然并没有猜出你和艾利克斯曾经的过去是怎么样的,但加上今晚的谈话,你也差不多弄明白了要怎么对付艾利克斯。
根据他身上萦绕的那股仿佛屠杀过许多生命的血腥气和漠然的可怖感,艾利克斯虽然似乎有些血腥的过去,因此接人待物总带着一股冷漠的气质,但从某种程度上,比起你以前的很多看护者,艾利克斯属于相当的好应付的类型。
就像现在,你一口咬死就是不承认,他也没法拿你怎么样。
你果然不该只凭着直觉就去评定一个人。
艾利克斯可以说是相当温柔了。
以他这样的能力,让你稍微吃点苦头,不敢再有半点反抗他的念头,明明是很轻松的,你知道,光是他单手的力量,就能将只是个缺乏锻炼的普通姑娘的你轻松捏死,也能逼问你,或者强迫你做任何他想要你做的事情,但艾利克斯却并没有这样。
从头到尾,他表现的,就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一个像你这样,和他有着亲密的关系的任性女孩子。
当你像现在这样,剥离下畏惧和偏见,再去看他,回忆起你们之前的相处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他望着你时,常常带着一股青年特有的手足无措。
这样的神情浮现在他银灰色的眼眸里,显得无奈又动人。
你埋在手臂里,一动不动,没有看到。
过了半晌,你听见艾利克斯叹了口气。
然后你再微微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他没有再看你,而是抬头望向月亮,那张兜帽下有着俊朗五官的脸庞笼罩上了一层近乎阴郁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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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哥其实很纯情呀hh
完了,明明是生化危机末日副本,却好想谈恋爱怎么办?
生化危机副本
车窗外是一成不变的漫漫黄沙,偶尔露出一个被沙子淹没,锈蚀了大半的路标牌,能让人大概知道这里曾经是哪里,人类为了发展而破坏了自然的绿植被,现在又因丧尸病毒而失去社会秩序,原本还能被专业人士控制的土地沙漠化便气势汹汹的袭击吞噬了大片城市。
现在你所在的美国的许多州,都已经被黄沙淹没,一点也看不出来原本的城市景象,食物和水源也因各地的沙漠化而变得更加珍贵难寻,在丧尸和人类幸存者的拉锯战争中,自然似乎并不站在人类的这一边。
而对你而言,尽管车窗外的沙漠景象起伏重复,车队的旅途枯燥但还算可以忍受。
那个和你聊过好几次的金发姑娘主动借给了你一个小小的随身听,减少你旅途的无聊,你定定的望着窗外,英文歌曲流淌在你的耳朵里。
在末日里,一点点音乐都是很珍贵的。
为了节约电源,你没有将随身听的声音放的很大,微弱的女声在你耳中轻轻吟唱,甚至让人恍惚的觉得,自己还处于丧尸病毒爆发前的和平时期中,人类的城市和文明都还完好,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纽约、夏威夷、伦敦、上海、东京.......
这些美丽的城市和地点,都并未成为废墟。
然而你知道,即使到达了那些地点,踩在你脚下,进入你眼帘的,也只能是荒芜破烂的城市残骸,回荡着丧尸隐隐的吼叫声。
你抿唇,觉得有些伤感。
这些曾经兴盛繁华的主要城市,因为人口的数目大,现在也成为了丧尸聚集最密的地方,因此虽然城市里的各种资源更多,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幸存者很少会去考虑进入城市。
“艾利克斯......”你按着车侧的窗户看了许久,回头看向坐在身旁的男人,艾利克斯与你对视,那双银灰色的眼眸里有着淡淡的询问。
你想了一会,便蹭过去慢慢的窝到他的怀里,再抬头将一只耳机塞到他的耳朵里。
“你喜欢听音乐吗?”你小声问。
艾利克斯的身躯有一瞬的僵硬,音乐在你们之间流淌,在整辆坐满了幸存者的巴士中,这仅有你们两人能够听见的音乐营造出了一种隐秘而温暖的氛围。
艾利克斯蹙着眉,他似乎不太习惯如此贴近耳膜的音乐,但另一只耳机连在你的耳朵上,使他没有不耐烦的将自己耳朵上的耳机扯下,而是勉强而艰难的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那张阴暗俊朗的脸庞上,浮现出一种像是过度敏感的猫科动物进入了噪音太大的地方的神色,你也在这时发觉艾利克斯的眉间有一道似乎是曾经过长时间的疲惫和阴鸷而留下的浅淡痕迹。
“不喜欢?那.......”观察了一会他的神情,你伸手想要将他的耳机取走。
艾利克斯却按住了你的手,还保持着蹙眉,用他富有磁性的独特声嗓低声说: “不,也许我喜欢。”兜帽下的脸庞垂低,定定的望着你。
他似乎不太确定,又想尝试。
你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不知道因为艾利克斯独特的说话方式,还是因为....什么人会不确定自己喜欢什么?
“.......你可以睡觉,如果你困的话。”过了半晌,你轻声说。
你选择的轻柔音乐有助眠的功能。
艾利克斯和你对视,过了一会,他垂低着脸庞阖上了眼,你们的额头几乎相碰。
他的呼吸温热平缓。
你看了一会,看不出他是丧尸病毒感染者,也许是良性变异吧。
你突然想到,人在感染为丧尸后会爆发出的那种拆墙砸玻璃的可怕力量,自然界里很少会有病毒感染时会加强宿主的体质。
你猜,这个世界的病毒也许根本不是来自于自然界的突发变异,不然不应该蔓延的如此之快,病毒的感染症状如此强烈,这样成熟的基因序列,更像是生化实验室里泄露出来的。
你以前也曾经在一些世界里得知过人类为了强化士兵而研究的血清,使士兵失去痛感和恐惧,拥有远远超出常人的力量。
如果丧尸病毒也是基于此而研究出来的,虽然不知是那里出了问题,使得这些士兵们变得身躯腐烂而性情凶暴嗜肉。
那么,能够保持理智又拥有强大体能的艾利克斯,不就正是那些科学家所求的超级士兵吗?
又或者艾利克斯的血液里有抵抗病毒的抗体?
不论哪种情况,如果那个支持实验室的生化研究的组织在病毒事故后还存在的话,艾利克斯都会是他们的目标。
你抿紧唇,忽然感到隐约的担忧。
在休息时,你和车队的领导者稍微交谈了一下,回到艾利克斯身边的时候,他问你说了什么。
“等到了下一个城镇的时候,我们就和他们分开。”你将结果和艾利克斯说了,虽然车队的领导者们劝了你好几次,这不是英雄电影,末日里,幸存者群体行动比起独行侠要更安全,但他们最终还是败给你的坚持。
你希望尽量使艾利克斯的特殊不被他人发现,否则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并不是你不信任这些幸存者,一来,你只是想尽量避开那个可能还存在于世界上的组织的耳目,二来,如果对方真的找上门来,不要牵连无辜者。
艾利克斯没有异议,他和这些人打交道很少,因为比起神色冷酷的艾利克斯,你看起来比较温柔,所以从最开始加入车队的交涉就是你负责的。
在下一个城镇路口离别的时候,你和艾利克斯下了车,你将随身听还给了金发的好看姑娘,还和她拥抱了一下。
整个巴士里的幸存者们从车窗里看着你们孤单单的两人离去,你回了一下头,看见车队的几个领导者还没有上车,他们似乎还在商讨下一个可能存有燃油的加油站在哪里。
车队的资源快要不足了,你离开也是基于对缩减他们的开支的考虑,毕竟食物和可饮用的水源都很珍贵。
你看着那些躲在巴士里,望着你们的孩子们和成年人,忽然不知道是仅有两人,正走向可能有丧尸存在的小镇的你们比较无助,还是前程迷茫,不知何时就会死亡的他们比较无助。
你叹了口气,走在道路上,看向小镇的四周,希望能找到一家有食物的便利店,还有衣服店。
这个小镇似乎是已经被幸存者光临过的,便利店的货架比较空,巧克力和饼干这种高热量或者易储存的都没有了,但还是留有一些体积过大,太占背包空间的薯片之类的零食没有被搜刮带走。
你开了一包,在牙齿里发出脆脆的小声响的嚼着,艾利克斯关了便利店的玻璃门,随手拿了一罐啤酒,就坐在门口,替你看着外面有没有丧尸过来。
你们找了一栋看起来还算整洁完整的公寓楼,楼道里有只面容腐烂模糊的丧尸扑过来,艾利克斯很快把它清理了。
他把公寓里的房间门都打开看了一遍,确认了这间公寓里的安全以后,让你进去,就又出了门,把整栋公寓上层下层都看了一遍,处理了几只曾经是这里的居民,现在已经是留在公寓楼里毫无理智的丧尸,还把公寓楼最底层的铁门锁了起来。
你在房间里整理了一下背包,进卧室和浴室看了看,浴室里的水管不出水,在沙漠里过了几天,头发里有细细的沙尘,你想洗个澡。
你跟艾利克斯说了一声,他帮你弄了个简易的淋浴器,从保洁壁橱里找到铁桶,在桶底开一个小口,再连上胶管。
公寓顶楼的水塔里有囤积的雨水,用衣服布料包着滤纸罩在水桶上,过滤掉沙土,水就变得清澈一些,可能还有细菌,不太适合饮用,但是拿来洗澡是没问题的。
艾利克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显得很老练,就像一个经过野外求生训练,拥有充分经验和知识的特种兵。
可是你看过他的手掌,艾利克斯的手指和掌心里都没有每天经受极强体能训练强度的士兵会有的茧子,艾利克斯的手掌宽大厚实却没有一点伤痕。
你觉得艾利克斯以前应该是从事一些精细的工作,比如办公室工作,甚至是科研之类的。
但这和他现在阴郁冷漠的气质又很不相符........也许艾利克斯是在感染以后变成现在的样子的......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这种病毒导致的异变,造成的身心影响肯定很大。
你在浴室里,被冷水淋得瑟瑟发抖,却还忍着想要躲开的冲动,不敢浪费一点珍贵的清水,洗了下去。
你还记得要留一些给艾利克斯。
洗完澡拿着浴室里的浴巾擦干身体后,你看了看地上的衣服,忽然有些沮丧于自己沉浸在思考中时的粗心,你忘记找干净的衣服带进来了。
你推开浴室门,进了放着公寓原本主人的衣柜的主卧室。
艾利克斯在卧室里面,他听见你的声响,回了一下头,然后就顿住了。
因为你只围着浴巾,浑身水润润的,湿漉漉的黑发落在肩膀上。
你这样做倒不是故意的,而且你的浴巾还是围得挺严实的。
只是因为如果艾利克斯和你的关系很亲密的话,那么你像现在这样只露出肩膀和大腿就要刻意的躲避和遮遮掩掩,反而会显得很奇怪。
而且现在露出尴尬和局促的反而更多的是戴着兜帽的男人,他原本坐在床边,现在下意识的往床内坐了一点。
“呃......”艾利克斯浅色的眼眸仅在你的身上顿了顿,就微微偏开,执着的盯着你身侧的空气。
他倒没有露出什么像未涉世的少年那样的羞涩的样子,当然,要让艾利克斯如此生着微微阴暗感觉,俊朗成熟的五官露出那样的神情,你也难以想象。
艾利克斯的长相明明应该是相当优秀和受女性欢迎的,但他却表现的很不擅长和女孩子相处,更不要提像个情场老手那样在这种时候调个情了。
他仅仅是表现的有些尴尬的窘迫,半晌不语,似乎下意识的要偏过头,摸一下鼻子,却又立即忍住。
“艾利克斯,怎么了?”你心里思索着,被水浸润过显得格外白皙干净的眉眼里,却故意表现出微微迷惑的不理解。
“不,没什么。”他短暂的回答,能让这样冷漠俊朗的脸庞浮现微微的紧张真是很难得。
你看着艾利克斯说完这句话后就立刻抿紧了的薄唇,有些变本加厉的拨弄了一下湿湿的头发,似乎要走过去般的轻轻歪头看他,眼眸明亮柔软。
艾利克斯在你的脸庞快要到达他的面前之前,吸了一口气,像是想要立即从你面前离开,想要从你故意营造的这种让他坐立不安的旖旎气氛中逃开一般,男人逃避似的快速的起身进了浴室。
在经过你身边时,你察觉到他的身躯非常僵硬。你看着关上的浴室门,抿了唇,褐瞳安静,暗自的思考和斟酌着。
你在这一刻忽然察觉到了,一件事情,不知是对你有利还是有害的一件事情。
也是艾利克斯和你大部分的看护者最不同的一点。
——艾利克斯,根本就跟你不熟。
你和他有恋人间的亲密行为时,他的神情和动作总是略带僵硬陌生的,而这并不是因为他太过紧张而导致的,他的僵硬是来自于触碰一个并不熟悉的女性的柔软身躯。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就不是恋人,因为虽然有着莫名的僵硬不熟悉,但是艾利克斯却还总是很努力的主动对你做出恋人的行为: 拥抱、保护、安抚。
像是想要找回过去的感觉一样。
你想起,车队里的男性雇佣兵试图跟将自己藏在兜帽阴影下,神情冷漠的艾利克斯搭话时,问过艾利克斯来自哪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纽约曼哈顿......”
回答到职业的时候,他却顿住片刻。
“不记得了。”
艾利克斯,似乎失去过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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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黑光病毒原型体的alex以为自己是人类alex mercer,以为自己失忆了,以为女主是他的女朋友,其实他才出生半年不到
生化危机副本
失忆啊.......
这是你第一次遇上竟然不认识你的看护者呢。
但你又不知道,艾利克斯是为什么会那么固执的认为你是他的恋人的,还有他曾经提过的,关于“你”试图自杀的事情........
你得弄清楚艾利克斯对你的了解是到了怎样的程度,这样你才能在其中适当的做一些事情,最终达成你离开这个世界的目标。
你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里面的细微水声骤止,似乎是艾利克斯看向了浴室门。
浴室里,男人的兜帽贴着额,坐在干涸的浴缸上,他静静的望着隔着一扇门的女孩的方向,整个人的身躯仿佛沉郁蛰伏的狮豹,随呼吸而有着微微的起伏,他听到女孩问,要不要帮他找新的浴巾和衣服。
女孩的声音温和又柔软,像是沾了水一样湿湿的让人心悸,也致命,男人银灰色的狭长眼眸瞥转着望向了浴室地面,先前女孩换下来留在浴室里的衣服还没有拿走,被她的外套和体恤掩着,只露出一个角的薄薄内裤和胸衣。
女性的柔美内衣,还带着她的体温。
看起来格外的温馨又暧昧不清,只要稍稍遐想一下,就是引人燥热的场景。
浴室里的光较为昏暗,男人在兜帽下俊朗的脸庞因他微斜着角度,盯着角落的地面而落下勾勒五官的阴影。
艾利克斯极为细微的咽了咽喉咙,微微蹙着眉头,不再看地板上的衣服,门外的女孩似乎还在等他的回答,又敲了敲门,声音颇为耐心温柔。
艾利克斯有些难耐的迟迟应了一声,喉咙里带着一道比往日更为低沉的沙哑嗓音,他垂下头,让阴影完全落下来,遮蔽了脸庞。
他能回忆起的过去并不多。
从试图解剖他的实验室里记忆一片空白的醒来,再从那些来围堵他的特种部队手下逃走,拖着被子弹击中却又立即恢复的身躯,带着模糊的记忆和混乱的意识,躲进了病毒感染区。
在自己曾经的公寓里躲了几天,等他再离开房子,却发现那些驻扎于整个曼哈顿,针对感染者也针对他的海军陆战队全都不见了,这个世界仿佛在这短短几天里就被病毒完全侵蚀解体了一般,还有那些城市的大片沙漠化,明明不可能那么迅速。
艾利克斯当时觉得很荒谬,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病毒感染导致的幻觉。
在公寓里那些天的睡眠中,艾利克斯模模糊糊的回忆起了一些事情,令他在床上辗转着发出痛吟,在他的那些回忆里,世界都还是正常而安全的,不应该这么快就变成了这样。
就连几天前他从解剖床上爬起来,逃出实验室,在曼哈顿的街道上奔跑,身边还都是些再正常不过的市民。
或者,难道是他的记忆有了太多空白?也许他在实验室里昏迷的太久,以至于对丧尸病毒蔓延到了全世界,这样的记忆都没有。
他在睡梦里能够回忆起来的过去都短暂而模糊不清,他想也许是病毒感染造成的。
其中最为清晰的一个,也是他能够在醒来还记得的。
是一个女孩在他的房间里割腕,这样的场景莫名的使他呼吸急促,在脑海晃荡眩晕的疼痛里,他又想起来有个男人闯入房间阻止了她,然后就是他和她的激烈争执。
他想起来,那个男人是他,而那个黑发女孩是他的女友。
艾利克斯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他的感染是一场事故,还是人为的,谁需要来承担他的怒火和报复,但他后来再也没有找到那个和他有关的实验室的负责人或者相关的组织,于是他开始尝试寻找他的女友。
虽然他知道,那样一个女孩,在这样的世界里,存活的几率恐怕非常微小,但在吸收了数十只丧尸取得它们的记忆后,他还是找到了女孩的踪迹,她躲在一个小屋的地下室里。
女孩给他的回答是对他的工作和可能经历过的事情一无所知,一年前他就突然失踪了。
艾利克斯的确是感到有些失望的,但他还是带上了她,毕竟让一个普通的女孩独自在末日生存太过困难,即使,因为病毒的感染而感觉变得过于敏感的他,能够察觉到女孩在公寓楼里从背后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古怪和一些小小的警惕闪躲,艾利克斯也并不打算深究。
原本就只是为了探求自己的记忆.........
明明找到这个曾经的女友才过了这么几天,但像现在这样的相处着,他却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忍不住和她上床了。
他的确能感觉到女孩对他的吸引力,就像遇上了一个各方面都再合适他心意不过的爱人,他却还是觉得有些犹豫,并没有立即去更多的占有她。
他曾爱过她,他很清晰的知道这一点,但失忆带来的陌生感不可忽略,他对她,有时候甚至就像他在笨拙的追求一个新的女友一样,就像是借了曾经的自己的便利,有种鸠占鹊巢的卑劣感。
他承认他担忧他对两人的过去的忘却可能这会给女孩带来不快,所以一直有些犹豫小心。
艾利克斯不太清楚自己以前的道德感是高尚的还是卑劣的,至少失忆醒来后的他在逃离实验室时,杀死几个同为人类的特种兵是没有任何犹豫的。
他想,他会像如今这样被失忆困扰着不能太过主动,并不是出于觉得自己在卑劣的占有一个“陌生”女孩的道德谴责感,而只是出于对那个名为尤尼卡的女孩的心情的考虑。
过了十几分钟,你听到艾利克斯从浴室里出来了,你已经换好了衣服,便很自然的转眸过去。
却看见艾利克斯依然穿着他那套皮衣和牛仔裤的走进来。
.......甚至连皮鞋也没有换下来。
你的神情凝固了一下,你刚刚给他拿的衣服呢?为什么不穿?也许是你的??表现的太明显。
艾利克斯从兜帽下抬眸看你,眼神和肢体动作加在一起,竟然让他看起来颇为茫然无辜。
虽然让面庞俊朗阴郁的成年男性做出这样的动作,难以让人体会到特别可爱,只让人觉得.....艾利克斯,在某些方面,是不是有点呆啊。
“艾利克斯.......好脏。”你咬咬唇,很小声的呢喃埋怨着。
你原本还打算从他换下来的衣服里找找有没有线索呢。
忽然被你嫌弃了的艾利克斯愣了一下,然后保持默不作声。
.
你不知道艾利克斯是从哪里得知你是他的恋人的。
直到你在他好不容易脱下来的皮衣里发现了一张照片,你和他,在阳光明媚的公园绿地上,脑袋相碰的微笑。
你却愣了好久,才看出来这个留着短短深发的男人是艾利克斯,不知为何的觉得,这个眉宇里满是寻常平凡温柔的男人不像艾利克斯。
明明是一样端正的五官。
但不论是气质还是......
你歪着脑袋想不通,又仔细的看着。
艾利克斯失忆了,应该又努力的想要将过去找回来,将你视作曾经的恋人,所以才那么的保护和喜爱。
你回忆起了你曾经在洛基的魔法影响下,失去记忆后,那种完全没有了过去的焦躁空虚感,看着应该是熟悉的东西,却是一点也回忆不起来,全心都是茫然又无措的感觉。
你突然想到对于艾利克斯而言,你可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找到的和他有联系的人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你把照片连忙塞回他的皮衣里,将皮衣搭回椅背上。
艾利克斯没有对你动他的外套有什么反应,你们在这栋公寓里呆了三四天,你一般待在房间,或者顶楼上,艾利克斯偶尔会独自出门,清理周围被你们吸引过来的丧尸,再带回食物和各种必需品。
最近艾利克斯出门的时间已经大概被你掌握了。
艾利克斯拿走了椅背上的皮衣,微微斜着身子换上,从你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见艾利克斯的脊背绷直如刀削,肩膀宽厚,黑色皮衣的背后有红色的花纹。
看起来很有一种成熟性感的男人味道。
“还是下午五点回来吗?”你问。
正将手按在半开的门上的艾利克斯微微回头,大半的脸庞都罩在兜帽下,微微侧着的五官有如刀削般的俊朗,银灰色的眼眸转回来短暂的和你相触,他低沉的应了一声。
然后公寓门关上了。
你有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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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个小时。
不着急,急不得。
你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把中午没吃完放在桌上的水果罐头里最后一块黄桃挖了出来,喝了一口糖水。
才慢腾腾的起身,走出了公寓房间门,踩着楼梯,往公寓楼六楼的天台上走。
天台的门前几天就被艾利克斯拆掉了锁,你轻易的就能推开,因为没有丧尸能攀上高楼,所以还算安全。
从这里可以俯瞰整座小镇的大半,你趴在被雨水锈蚀了的栏杆上,没有找到艾利克斯的身影,只偶尔瞥到几只拖着脚漫无目的游荡着的丧尸。
破烂的街道,堆堵的车辆,可以看出来这里曾经有过多么惨烈的灾难,而如今只偶尔有一两声乌鸦的叫唤,萧条而了无生机。
是这个世界常见的景象。你不再看,从快要因你的体重而不堪重负,发出吱嘎声音的栏杆上下来。
你踩着天台的地面,来回走了几次,决定先跟这个世界做最后的道别,你没有准备给艾利克斯留下什么遗言,因为你不想让他知道你是故意自杀的。
走到了大概有一人半高的圆柱形水箱旁边,你打算伪装出一场近似事故的意外,前几天你就发现水箱底的支架有些生锈,你拿工具扳手撬了撬,再用手使劲推一下,成功听到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你用目光丈量了一下从这里到顶楼边缘的生锈栏杆的距离,翻滚的水箱撞断这样的栏杆应该不费劲。
你决定先把水箱的支架都拆断,推到楼底,然后再自己跳下去,死在楼底的水箱附近就行了。
营造出仿佛是你上顶楼取水,然后,被年久失修倾倒滚落的水箱砸下了楼底的假象。
响动可能会有些大,不知道艾利克斯会不会听见。
你蹲在地上,抿着唇努力工作,手指上不可避免的染了生红的铁锈,你皱了皱眉,待会你得先去洗个手,不然作案痕迹太明显了。
这些扳手撬棍也都得藏起来才行........
你正忧心仔细的想着,忽然听到了一声乌鸦的叫声,很接近,你转了一下眸,看见栏杆上停着乌黑的一只,在你的家乡,乌鸦通常有点晦气的意味,虽然这是一种很聪明的鸟儿,但是因为喜食尸体的腐食性,它们总会聚集在散发出死气的病人身旁,所以总有死亡的预兆的寓意。
想到这些乌鸦群聚在人类城市里,啄食人类的尸体,现在可能还要等你死掉吃你的尸体,你就感到有些难以控制的不愉快。
“还没死呢,走开。”你有点不耐的出声驱赶。
乌鸦猩红的小眼睛却立马转向了你,歪着脑袋,眼珠上结了一层白翳,透出一股怪异僵硬,一点活着的感觉也没有,此时四面八方嘎嘎的声音向你的位置汇聚而来,如同嗅到新鲜肉味的饿狼在疯狂的互相嚎叫,呼唤同伴。
随着啪嗒啪嗒的翅膀拍打声,以你所在的天台为中心,一片片的乌鸦停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群群。
立即感到了怪异,你有点犹豫的慢慢退了几步。
它们看起来,像是等不到你死掉,现在就想把你分食了........不如说,你还活着,散发着活人的温热气息,它们更喜欢.......
这是丧尸化的乌鸦!!!
当第一只乌鸦嘎叫着向你扑来的时候,无数的乌鸦也一同腾起,如同乌云蔽日,以你为中心的盘旋着扑下。
天台的门口也停满了乌鸦,你所能做的只有抱头蹲下身,等待着这些疯狂嗜肉的乌鸦用坚硬的鸟喙从你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叼下一块块血淋淋的肉来。
你没想过要这么死........
然而就在你蹲下身的动作刚做出的时候,便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环过了你的腰身,男人激烈奔跑时的低喘声响在你的耳侧,你从眼角看见了黑色的皮衣飞扬的衣角。
艾利克斯来了。
你没想过他居然能这么快的赶来。
他凭空跃过间隔几米的楼宇,如同雷霆闪电般腥红的迅捷,在空中蜷身,穿过密密麻麻的乌鸦群,将你收在怀里,按着你的脑袋,携裹着你在地上滚了一圈。
黑压压的乌鸦潮也在这时俯冲而下,刺耳夺命的嘶哑鸣叫。
艾利克斯将你护在他的身下,原本应该扑向你的乌鸦全部涌向了艾利克斯,男人弓起的脊背被数之不尽的丧尸乌鸦用鸟嘴和爪子攻击着,腥臭味道和羽毛充斥在你们周围,被疯狂的乌鸦群围堵着,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混乱躁动的漆黑。
你因为先前的惊吓还短促的喘息着,眼眶微微湿润,惊慌的看着离你的脸庞仅有几寸的艾利克斯。
他发出了隐约是呃声的疼痛低喘,眉间紧蹙,炙热湿透的呼吸近距离的喷洒在你的脸庞上,你眼眸里略带慌乱的看着他,乌鸦的嘶哑叫声和尖利的爪子撕破衣服的声音那么清晰,艾利克斯的身躯宽厚,将你全部置于身下,乌鸦的一点啄咬撕扯都没有触到你身上。
你却眼眸颤动,咬着下唇,不安和疼痛感一同袭击了你,在短暂的思绪空白后,你反应过来,立马伸出手试图去环向他的脊背,试图帮他阻挡哪怕一点点攻击。
艾利克斯在这时睁开眼睛,带着一丝沉默和近似隐忍的望着你,齿间偶尔发出低哑断续的痛吟,但他银灰的眼睛却专注异常的望着身下的你,仿佛现在被乌鸦像这样疯狂的攻击啄咬着并不重要似的,那银灰里透出的不明神情直让人心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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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你露出快要哭的着急神情,试图从他的保护和压制下拼命抽出手臂环向他的脊背时,艾利克斯才微微的阖眸叹息着将薄唇往你的方向压了下来,他的唇瓣艰涩而干燥,唇缘立体而弧度明显,对你而言,这并不是一个包含着很细腻的温柔感情的吻。
艾利克斯的唇齿有点冰凉生疏。
你感到陌生,这是一个你还感到很是陌生的吻,还是在如此危急关头的吻,你的心跳响的很快。
像这样吻着你的时候,他一只手臂还牢牢压在你耳侧的地面上,一只手则捂住了你的眼睛。
男人的肩胛骨在皮衣下微微凸起,背上的肌肉紧绷,然后猛的释放出来。
你在这时听到了一种泥潭生长出毒蔓的稠液爆破声,在艾利克斯的手掌盖下来而带来的黑暗中,一声激烈尖锐的鸟类嘶鸣,然后乌鸦嘶哑的惨叫此起彼伏,周围腐臭的血腥味突然比先前浓烈了不知道多少倍,就像有人用锋利的剪刀在这瞬间剖开了这些无数丧尸乌鸦腐烂的身躯一样,鸟类残躯和内脏都啪嗒啪嗒的落到地上。
腐臭的浆液在空中爆出,令人作呕的乌鸦尸雨,遮天蔽日的乌鸦如同大势已去的落叶般纷纷落了下来,拍在地面上发出带着羽毛的肉块的闷响。
然而阳光却并未能回到这栋公寓的顶楼上,原本被乌鸦群遮蔽的天空,如今被另一种更扭曲恐怖的东西取代了,如同地狱尖刺般漆黑的触手,以男人的背部为起点,生长充满了整座天台顶楼的视线可及之处。
鲜红与漆黑在触干上缓缓流动,如同树木的纹理般。
这是在几百米外也能看见的,形成了以楼顶地面上的艾利克斯和你为中心的,如巨大的刺球般的致命的生化触手,也正是它们在刚刚短短一瞬里切开了无数空中的丧尸乌鸦的躯体,如今也在吸收着被穿刺在上面的乌鸦,乌鸦的羽毛下生长出了同样的细细麻麻的触须,丧尸化的鸟躯被腐蚀消融,由腐烂血肉同化而成的触须纠缠着融入触手。
触手带着如同刚硬浆液般的质感,快速的回缩进了皮衣下方,皮衣上乌鸦留下的抓痕和啄咬痕迹也都在触须的蠕动回缩下消失不见。
艾利克斯缓缓侧了一下脖颈,发出一声骨头摩擦的响动,从数百只乌鸦那里吸收来的细胞能量让他感觉颇为畅快,他依然还捂着身下的女孩的眼睛,掌心感到一点点温和的湿润。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在鼻尖闻到一股浓烈怪异、不太新鲜的血腥气,你刚刚抱住他的时候,你的指尖似乎擦过一种微微黏腻的东西。
“........艾利克斯?”你有些犹豫的低声唤他。
“it''s fine. ”
发出的声音低沉性感,男人的呼吸沉稳平静,原本丧尸乌鸦刺耳嘶哑的叫声都不见了,在如今显得格外的安静的环境下,你听到的很清楚。
.......没事就好。你想着,手指默默的攥紧了他领口的衣服。
艾利克斯将你从带着石砾的坚硬地面上抱起来,打横抱在怀里,手掌不容分说的依然按着你的后脑勺,将你的脸庞按在他的胸膛上,一步步沉稳的走下了顶楼。
将顶楼这四处都是斑斑血块和与血肉黏连的乌鸦羽毛,惨烈如地狱般的场景抛在身后。
※※※※※※※※※※※※※※※※※※※※
第一只丧尸乌鸦: 这个小姑娘要干嘛呢?
丧尸乌鸦们: 肉肉肉!!!!!
尤尼卡: 就你们长了张嘴,叭叭叭的叫!把艾利克斯都叫回来了!!
艾利克斯: 获得52400进化点数......和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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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萨克博士。”
“我想您会想看看这个。”
保护伞公司的地下安全基地里,黑发白肤的女童投影出现,ai技术模拟出的声音稚嫩而平缓。
因为病毒的研究进展缓慢而眉宇中略显疲惫的中年男人转眸看过去: “什么事?”
“ep—3754无人机在距基地12.4km处的废弃小镇里拍下了这样的照片。”
“我想您会感兴趣。”
空中的虚拟投影接收了无人机传来的数据,将照片呈现了出来。
荒败的沙漠小镇并没有什么特殊,夺走一切注视者的注意力的是,远处的一栋公寓楼顶上那巨大刺球般的黑色触手,即使因在沙尘中而略有不清晰,但那直冲天空的异型尖触绝对不可能是照片拍摄的虚影。
那是真实存在的,什么东西。
将照片放至最大,直至像素几乎无法构成图像,才能够模糊的辨别出,那可怕的巨大刺触球的中央,是两个人类。
隐约戴着兜帽,遮挡了大半面容的男人护着身下的黑发女性,而刺触正是从他身上生长出来。
“这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生物。是否为t病毒的新型变种,未知。”
身为人工智能的白皇后迅速的比对了数据库里所有的t病毒研究对象和已知变异种,得出结论。
“我认为,他似乎吸收了鸟类的感染体。”白皇后继续陈述照片上可见的事实。
艾萨克博士捂着唇,在最先的震撼过后,他似乎陷入神情莫测的沉思: “保持观察。”
.
“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艾利克斯第二天没有出门,忽然这样对你说。
正在煮汤的你微微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艾利克斯,那双缺乏情绪的冷静的银灰色眼眸正隔着腾起的温热白雾,非常平静的望着你。
毫无波澜,毫无任何末日中应该会有的烦愁和担忧感。
只是那样望着你。
“附近已经找不到食物了吗?”你侧过头来,揣测着问道,盖上了锅盖,在现在的日子里能吃到些热的东西可是很难得的。
当初整理好厨房,修好有些老旧的煤气灶,再让艾利克斯翻遍小镇,找到煤气铁罐,再搬上来就花了不少功夫。
还没用几天,现在就要离开这里,你还稍微有点舍不得。
“啊.......”对于你的疑问,艾利克斯平平的应了一声,收回目光,站起身走到窗前,手指拨开了百叶窗,从缝隙看向外面: “丧尸也越来越多了。”
大概是被这里活人的气息吸引过来,比起先前的荒芜,现在这附近的公寓楼下到处徘徊丧尸,即使艾利克斯对付丧尸就像切瓜砍菜,但现在楼下地面都要无处下脚了。
平常的时候,为了不让丧尸看见人影,你将房间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了起来,也不点灯,因此室内颇为昏暗。
而现在,从百叶窗投进来的外面的阳光,在艾利克斯的脸庞上,在他的眉眼与鼻尖之间,横着划出了一道宽宽的金色光痕,他兜帽下阴暗俊朗的眉眼也因此泛上暖光,清晰起来,显得不像平日里那么阴郁刺人。
你捏着汤勺,侧头凝视着他半晌,忽然情不自禁的有想要微笑的感觉。
不为什么,只是一种类似......的感觉。
你垂了垂眸,轻轻侧头,在那一刻的神情显得颇为温柔。
很难以形容,大概是一种熟悉而安心的模糊心绪,你似乎是依赖型的人格,所以从来不喜欢反抗看护者,甚至非常畏惧惹他们生气和失望,也从来不深究他们爱的到底是谁。
是你,还是“你”,是这副模样的少女,还是身为他们的爱人的这个身份,你很久以前就不去过多考虑这些问题了,也从来不以此为困扰。
正常人也许不会这样吧?
但对你而言,这样的想法,就像陷入梦境时的人,很少思考梦境里而现实中并不存在的爱人或者友人对你的感情是否让你受之有愧一样,即使清醒的醒来,知道那并不是你真实的人生以后,也不会。
不会有,你爱的不是我,是梦境里的“我”,而我只是占据了那个“我”的身份,从而心生愧疚的念头。
那是因为,我们都将梦境中的自己视作未曾存在的人,没有过去和自我意识,我们大多相信,我们进入梦境以后,获得的身份和情况,是凭空捏造的,而非继承了梦境世界里的自己。
那么,我们凭什么这么认为呢?
又凭什么认为,我们的梦境是虚假的,而并非是来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呢?
你曾经以做梦来解释你的经历,却又在后来不得不承认经历的真实,从而否认梦境[大脑的妄想],现在,你却又重新的开始思考梦境的可能。
这里的梦境,指的是人类自身至今未曾意识到的能力,尚未阐明的“意识”力量,如果打个比方,将人类的大脑,那些数以亿计的神经分支,视为木柴的话,那么人类的意识即为在其中燃烧的火,你可以说,火不能离开木柴[人类的意识以物质性的大脑为基础],但不能说,火就是木柴,火是某种难以捉摸的东西,正如现今意识的传递仍然并不为人所知。
正如火焰,能够在其他的木柴上燃烧。人类也许可以在某种巧合的契机下,与万千平行世界中的某个自己,进行意识的重叠,从而窥看到那个世界的自己的生活,也许梦境便是其中的一种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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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能力可能并不稀奇,只是所有其他的人,都有无意识脱离的手段,与醒来后,模糊的记忆作为自我保护,而你,却保持着像是正常生活那样的无比清晰的意识,被漫长的禁锢在此而已。
只能通过某种强烈的创伤和刺激来使自己清醒过来,就像被噩梦惊醒的人,对你而言,最简便的创伤刺激,通常是死亡。
经历和见识过许多事情以后,你的胆子现在有点大,心理素质极强,精神状态也异常的平静稳定,很少有什么东西能从心理层面上深刻的惊吓到你,那些会使正常人难以入眠和反复涌现的创伤回忆,被漫天的丧尸乌鸦围攻,被灾难中倾倒的高楼砸中,被恐怖分子用枪和□□进行死亡胁迫.......
都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事后,你也不需要安抚和心理干预。
心理层面的强烈刺激对你而言,非常困难,而且即使能做到,你也不会去尝试,因为恐怕精神上的伤害,回到现实世界以后,给你带来的后遗症会更严重。
不过以上的这些也都仅仅只是猜测,是没有依据的胡思乱想,你不是意识灵魂和平行时空的研究学家。
想到这里,你抿了一下嘴唇,放下汤勺,用厨房里的毛巾擦了擦手,正准备走过去和艾利克斯说一会话,就看见艾利克斯忽然冲你的方向抬起手,阻止了你要走过去的脚步。
你便停住,站在原地,眼眸特别安静的望着他。
艾利克斯还在透过百叶窗被拨开的缝隙看着外面,远处天空有一道极为模糊的影子,长时间的盘旋停顿着,不太像自然界的鸟类。
在你的角度,你只能看见艾利克斯眯了一下眸子,五官里流露出一种有些异样的危险,像是忽然挣了挣铁链的猛兽,给人带来的感觉一样。
人类军队科技,属于研究所的飞行驾驶机。
艾利克斯整个人像是忽然笼罩上了一层异样而执着的感觉。
“我去看看,你,留在这里。”艾利克斯回眸看你,银灰色的眼眸恢复平淡和冷静。
然而在这样说完后,他便开了窗户,踏上窗沿,一跃而出。
你连忙走过去,只看到艾利克斯在公寓区的高楼的外墙上,以极快的速度对抗着重力,奔跑着踏过的身影。
你慢慢关上了窗户,不知道艾利克斯看见了什么,你看了一眼艾利克斯跑去的方向,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你也并不怎么在意,也许只是新的什么丧尸,也许是别的什么.......
你的视线缓缓下垂,隔着窗户望着下面潮密丑陋的丧尸群,有几只看见了你,挣扎着伸出手,张开横咧枯萎的大嘴,想要你鲜红温热的血肉。
你面无表情的退了几步,虽然知道这些曾经都是人类,但是你还是无法接受,要被丧尸撕扯身躯的死掉。
它们也许会啃咬你的胳膊和大腿,咀嚼你的鼻梁和颊肉,挖出你的眼珠吃的贪婪而疯狂急切。
你不能接受。
要是现在跳下去,因为下面有它们垫着,摔不死,再活生生的被涌上来的丧尸撕咬,每一寸血肉肌理都在你还有清晰意识时,从骨头上被剥离下来,只是想象一下,就觉得那简直可以排上你的最糟糕和疼痛的死亡噩梦排名前几位。
你看了一眼厨房,走回去,把炉上的火关了,其实你对生活条件并没有那么的看重......虽然能吃到热的食物会舒服一些,但没有也无所谓,你让艾利克斯弄到液化气更多的是为了,有创造意外的可能。
你看了看室内封闭空间的大小,再次估计了一下液化气泄露,达到爆炸和致死量的浓度需要多长时间,可惜,艾利克斯可能马上会回来,你们也就要离开这里,你也许没时间进行这次准备许久的计划了。
有些沮丧的吐了一口气,你四处看看,把厨房里挂着的小水果刀拿下来,放进了背包里,又丢了几块压缩饼干和罐头进去。
你开始整理准备离开的行李。
※※※※※※※※※※※※※※※※※※※※
“你爱的不是我。”这种道德感和自怨自艾对女主来讲,不存在。她对于“自身”的存在认知概念比平常人更广阔,正如我们能够接受十年前的我们是我们自己一样[即便我们已经难以重现当时我们的思考方式和性格,甚至难以认同曾经自己的一些想法],女主也能完全接受,平行世界的自己,是自己,只是她选择她的现实而已,正如我们不会总是沉溺于过去,不会总想着怎么扮演过去的自己。
好了,想必大家能理解女主的思想了,尤尼卡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替身什么的.....]被虐的。
从某种程度上,a哥会深刻的欣赏尤尼卡这种超出人类狭隘存在的想法,毕竟对于病毒原型体而言,alex mercer也只是他吸收了的万千意识中的身份之一。
生化危机副本
你们的确应该离开了。
车队的金发姑娘曾经警告过你,如果在一处停留过久的话,丧尸会接连不断的涌来。
原本打算第二日离开,却在傍晚的时候,听到了楼下传来铁门坍塌的声音,年久锈蚀了的扇锁在巨大的推力下从墙上被剥离,随之就是丧尸拥堵着挤入楼道的脚步声。
你刚收拾好背包,正在地图上做着笔记,考虑着下一站要去哪里,听到这样的巨响吃了一惊,艾利克斯已经回来,还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标志,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白色和红色间隔的伞状标志,仿佛撑开的伞顶,你看了一会,觉得很是眼熟,可是一时想不起什么,艾利克斯则像是对这个标志完全不了解的样子。
你没能回答,因为你也是来这个世界不久,你便转而问他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和他刚刚出去的举动有关吗?艾利克斯皱皱眉,还没有说话,楼下就传来了铁门倒塌的巨响。
你跟在他的身后,艾利克斯开了门,门缝马上涌入无数的手,丧尸疯狂呆滞的脸庞在门缝里偶尔闪过,拥有各色各异面容的丧尸,曾经是白领精英或是建筑工人,现在全部只渴望着进食温暖新鲜的血肉。
艾利克斯在那一刻反应极快的用背靠上门板,抵抗住了门外无数丧尸想要一齐涌入的强大推力,然而门要再关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门的扇锁发出不堪重负的绷声,楼道里恐怕已经走不通,艾利克斯让你往卧室里跑,你没有犹豫的跑了过去,在临近卧室门,应该要关门的时候,你回头叫了一声艾利克斯。
于是他在那时放手,往你的方向跑,涌入的丧尸追逐着他,艾利克斯的神色冷静,扑进来时,环住了你的腰,往房间里带,将门瞬间关上落锁。
房间的门恐怕也撑不了多久,嘭嘭的敲撞声简直让人胆战心惊,你从没直面过这么狂躁可怕的丧尸围攻。
艾利克斯开了房间窗户,往下看看,下面已经满是丧尸潮,于是艾利克斯抱起了你,蓄力往天台上跃跑。
只凭借强大的体能,没有任何高科技装备的渐震缓冲,直接踩在垂直的墙壁上奔跑,强烈的失重感让人心跳失率。
幸好仅仅只持续了一两秒,然而刚刚将你放下来,便听见了附近丧尸的喘声,天台上也聚集了不少丧尸,立马向你们扑来。
艾利克斯将两只丧尸的头按往中间,让它们相撞砸碎。脏黄的脑浆溅射到了他黑色的皮衣上。
“过来,跟着我。”
他用手臂将你往后护了一下,再抬腿将又撕咬上来的一只丧尸踹远。趁这个空隙,将你送上天台的最高处,你顺着垂梯爬了上去
而丧尸群马上围了上来,下方的男人,几乎瞬间就要被丧尸潮吞没得看不见身影,艾利克斯吸了一口气,短暂的蓄力后便将拳头砸在了地面上,在肉眼可见的腥红气息的震颤中,水泥地以他为中心龟裂开,丧尸纷纷被震飞,落下血腥腐臭的断肢残骸。
如果在游戏里,这简直是经典的一个大招清场的场景。
而在现实里,你看到公寓的楼顶地面也被砸的稀烂。
整栋公寓都震了一下。
艾利克斯攀上天台的高处,将你抱起来,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便直接向着最接近的楼宇跃去。
你们很快离开了。
.
几日后。
倾盆大雨。
掺杂着溅起的沙尘,在充满浑黄和土腥的视野之中,前方的景物几乎不可见。
天空降下的硕大雨珠陷入沙地,砸出一个个小坑,皮鞋踩在泥泞的沙土上,跃过此处,发出极快的啪嗒声。
有人在雨中一掠而过。
整辆没入黄沙的破败不堪的越野车,凝结了黑色血污的车窗玻璃里倒映了一下他的影子。
那是一个黑色皮夹克后扬,穿着牛仔裤的阴沉男人,脸庞深深的没在兜帽里,只露出高挺的鼻梁。
他在极快的奔跑着,怀里还横抱一个娇细的黑发女孩,但他的步伐却并没有因为带着负重而显得有任何吃力。
女孩的怀里则紧紧护着一个背包,一边忍耐着雨水的寒冷,一边似乎想要避免雨水打湿背包的样子。
.......啊,这个可怜的女孩就是你了。
然而,在瓢泼的雨水中,你依然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了怀里背包正在慢慢的吸水湿润,你抬起视线,望向了正冒雨奔跑,带着你寻找避雨处的艾利克斯。
在随着奔跑而微微颠簸着的视线中,你看见艾利克斯紧绷的下颌,抿紧的薄唇,还有唇部上方那道深刻的凹陷。
正是这些让艾利克斯看起来既有着不寻常的俊朗性感,又带着生人莫近的阴郁冷气。
此时,有一线水珠落到了他注视着前方的浅色眼睛里,艾利克斯瞬间皱眉,在奔跑中用力的甩了一下头,似乎对于自己被弄湿而有点排斥和厌恶。
你们在即将完全离开沙漠区域的时候,在沙漠的边缘遇上了难得一见的大雨。
腾起的沙尘与暴雨交织,这样恶劣的天气,即使是你也很少见到,在人类文明完全消失之后,也许是稀少的植被和大片荒芜而摇摇欲坠的城市大厦,就使得这个世界的气候变得很极端。
在剧烈暴雨和狂风下,你们不得不采取了最快的赶路方式,由艾利克斯抱着你,这样才不会因为要迁就你的速度而导致前行过慢。
在打在皮肤上重得发痛的雨水里,你抬起手,帮艾利克斯擦了擦下巴,效果并不明显,在呼啸的暴雨中,很快就再次被弄湿了。
艾利克斯却稍微的垂眸看了你一眼,像是被你的动作吸引了一下注意力,他环着你腿弯的臂膀忽然紧了紧,然后你们一同跃上了某个高处。
从破损的彩绘玻璃窗中跃入,落入你的视线的是空旷又清冷破败的教堂场景,一排排的长椅,悲悯的垂眸望着世人的耶稣像。
艾利克斯将你放下来,你摘下湿漉漉的兜帽,拧了拧湿透的头发,刚刚环顾了一下四周,下一瞬就听到嘶吼的声音,教堂里一只穿着脏污西装的丧尸向你扑了过来,面容腐朽而狰狞,大张着嘴巴,腥臭的气息几乎要扑到你的脸上。
你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艾利克斯的手臂环过你的腰,将你往他身后的阴影里拉了一下,然后艾利克斯另一边的手肘就冲着丧尸男人的脸庞狠狠砸了上去,丧尸飞仰倒在了地面上,身躯还在挣扎弹动着,艾利克斯的拳头接了下去,随着头骨碎裂的声音,丧尸喉咙里断裂般的嘶吼声终于骤然安静下来。
教堂里仅剩下你们两人的呼吸声,艾利克斯的气息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而略有些喘,一会就平静下来,“还好吗?”他问你,拍了一下你的背。
“.......唔。”你盯着丧尸倒下的地方,像是被吓到一样,过了会才转回眸,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
艾利克斯拆了一只长椅,尝试着搭起篝火。
你去检查了一下教堂的大门,勉强还可以阖上,没有被破坏的很严重,似乎当初丧尸潮来到这里时,里面的人们并没有来得及反应。
你脱掉外套,在火堆旁烤火,感受着温暖从指尖漫至全身,艾利克斯在你疑惑的注视下,也不得不把皮衣脱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艾利克斯似乎显得有些不自在,可能只要换下这身让他惯穿的衣服,艾利克斯就会显得有点不自在,他银灰色的眼眸静静的倒映着火光,并不怎么望向衬衣湿润,透出纤细躯体的你。
在这样平静的气氛中,“是婚礼。”你忽然开口得出了结论,艾利克斯听到声音,疑问的看向你,“这里原本在进行婚礼。”你更详细的解释道。
艾利克斯抬眸转了转,也看出来了教堂墙上和周围的各种布置,地上落着一个满是灰尘的枯萎花束。
“.......他是新郎。”你看向丧尸倒下的角落,低声说。
西装,上衣口袋的花,明显曾经好好梳理过的头发,倒在教堂的宣誓台旁。
艾利克斯略有愣忡,随后就很快平静下来,“嗯。”他低沉的应道,往火堆里加了一根木头。
你看着艾利克斯在火光下的脸庞,阴影和红光交替落在他深邃端正的眉眼里,你想不出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你仰头看向了平静悲悯的耶稣像,在点燃的蜡烛烛火中,你慢慢的走近,未染上脏污的十字架和雕像,放置着圣经的红绸桌布。
宗教是人内心的寄托,你相信这个时候,这个世界上,也有某处的幸存者正在祈祷,也许是在车队的巴士里,也许是在某处的地下室.......
然而在耶稣像的注视下,也曾发生过满怀希冀和幸福的新人,被闯入的行尸走肉的怪物搅乱了婚礼,甚至撕咬着让他们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这样的事情。
“上帝,并不保佑他们。”似乎知道你的出神是因为什么,艾利克斯轻笑了一声,低沉的语气有些平常的讽刺。
他转眸回火堆,搭在曲起膝盖上的那只手臂动了动,手指相互摩挲着弄掉沾上的尘土,对于艾利克斯而言,上帝,神什么的,还不如他面前能给予温暖的火堆来的实在。
你的双手合十,阖眸,在十字架前垂首,微微平静的过了一会,回到了他的身边。
“我希望上帝能保佑你。”你轻声说,虽然艾利克斯真的很强,但那种病毒,毕竟只要沾上一点,似乎就会感染,难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丧尸无差别的攻击艾利克斯,似乎并没有将艾利克斯视为和他们一样的感染体。
你一直以来都希望看护者能好好的,即便是在你离开以后。你也希望这次的艾利克斯,能够在末日过后,成为能够重建人类社会的幸存者之一。
但这末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说到底,如果还存有能破译丧尸病毒的基因的实验室设备和相应的科研人员的话,应该能研制出相应的血清,那到时候,也许丧尸就能被消灭了。
“我?我已经足够''幸运''了。”艾利克斯静默不语,过了半晌,他侧眸挑眉,意有所指的有些讥讽的低笑,打断了你的沉思。
同为病毒感染者,所有其他人都成了没有理智的怪物,而他却能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变得无比强大。
他并不需要什么上帝的保佑。
“你应该为你自己祈祷。”艾利克斯注视着你茫然的神色,声嗓有些喑哑变低。
你闻言垂下眼睫,你不需要祈祷你自己的安全,你只想要向上帝祈祷:
不要让艾利克斯感到孤单。
不要让他感到在这世上孤身一人。
※※※※※※※※※※※※※※※※※※※※
a哥太孤单了,游戏里他为了保护纽约,将核弹丢入海底,自己被炸的粉身碎骨,吸收乌鸦再复活后,沿着河岸走的背影......
生化危机副本
教堂里的黑夜幽深,寒冷的雨水时而穿过彩绘窗户激烈的落在砖面上,暴雨尚未停歇,甚至隐隐的打起了雷。
这样的夜晚,注定充满着使人清醒的寒意。
在熄灭了的火堆旁,如同沉晦的雕塑般垂首坐着的男人,缓缓的睁开了兜帽阴影之下的眼睛。
银灰色的眼睛瞥向身旁的地面,被少女枕着睡觉的背包独自空落落的放在地上,仅残留少女些微的体温和极浅的发香。
艾利克斯微微动颌,抬眸望去,在教堂的角落里看到了少女蹲着的纤细身影,那是先前的新郎丧尸倒下的地方。“你在干什么?”艾利克斯开口问,男人独特的沉沉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响了一下,加上外面的重重雨声。
那抹鲜亮明润的刀刃亦随之停顿片刻,沾着些许从丧尸身上取得的凝固的黑色血迹,被缓缓的收入黑暗。
少女的肩膀似乎因为忽然被他惊扰而瑟缩了一下,艾利克斯细微的抿了抿唇,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少女小幅度的动了动,似乎拍了拍衣摆,然后回头,站起身向他走来。
他不动声色的上下动眸检查了一下她的身躯,并没有什么异状,艾利克斯因为少女的行为而下意识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
“我找到了戒指。”你摸了一下头发,轻声说。
“什么?”
“戒指。”你重复,解释道: “如果是新郎的话,身上可能带着戒指,他好像还没来得及给他的新娘戴上........”你摊开了手掌,亮晶晶的戒指在你的掌心里。
“你喜欢这个?”艾利克斯眼眸沉静的望着你走回来,搭在膝上的手翻动了一下,兜帽阴影下的五官轻微的侧向你,疑问道。
他的气质就像一只隐藏在森林黑影里缓缓迈步而出的狼。
即便并没有胁迫之意,恐怕也没有多少人敢在他面前撒谎和耍心眼。
你慢慢咬唇,有些断续而犹豫的笑了笑,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似的,眼眸瞥开。
坐回艾利克斯身边,你将戒指轻轻放在了你们中间的地面上,银质地的戒环发出轻微的叮声。
“.......我喜欢。”你很直接的轻声说,下巴靠在了手臂上,你用抱膝的姿势坐着,就像欣赏星星一样的凝视着地面上折射着微弱光芒的钻戒。
艾利克斯很细微的蹙蹙眉,像是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也并未责怪你刚才不恰当的行为,他近乎温和宽容的低低应了一声。
你抿了一下唇,那把沾染了病毒的小刀正收在你的怀里,而艾利克斯似乎并未察觉,于是,某种近乎出神,甚至于微微漠然的笑意便在你的眼底微弱的一闪而过,而在艾利克斯的眼中,你这样的神情就仿佛带上了一点温柔而怀念的意味。
“我曾经,送过你.....戒指吗?”他试探的问。
“........你不记得了?”你顿了顿,采取了最温和含糊的回应,这次的看护者失忆,对你而言,算是很好的事情,至少你在看护者提及某些过去时不必屡屡揣摩着回答,也不用太过思量和斟酌着态度。
“我不记得很多事情。”艾利克斯侧头轻叹,视线的焦点虚无的落在一旁的空中,他此刻的神情正如一个空洞无物的躯壳,“.......很多事情。”
“但是你一直以来都很厉害,你擅长很多事情。”你凝视着男人,习惯性的发出温柔的轻声赞叹。
“哈,那是因为......”艾利克斯似乎被你的说法逗笑,他低低的发出了一声笑,却在将要解释时,忽然的止住。
恐怕没有哪个女孩会喜欢,自己那会驾驶越野车,在沙漠中观测方向,擅长各种求生技能的完美男友,是通过杀死并吸收了数个特种士兵得到的知识技能。
你还在等他说下去,眼眸温润平淡。
艾利克斯却不再开口了,他侧一下脖颈,脸上的阴郁似乎突然更深。
艾利克斯意识到,自己和以前一定越来越不一样了,仅仅只是当初吸收过的,那些举枪攻击他的士兵,他们一生的记忆,回荡在他的神经脑海里,就足以使他感到短暂的混乱和茫然。
他是这个士兵?他不是?......
至今,他尚且记得自己是艾利克斯,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面前的少女,还有那隐约残留于他如今的身躯记忆之中的,指向这个少女的,温柔爱恋的感情。
他想亲吻她,也有拥抱她的欲望。
就像任何一个寻常的男人会对自己心爱的女孩产生的欲望一样。
这使他在现在拥有的如此强大变异的身躯之中,依然真实的确信于自己是个人类,有踏在地上的安心感。
“我什么也不记得.......”艾利克斯低哑的开口,他转眸回来望着少女: “我只记得你。”男人磁性的声音在喉咙里震颤。
此刻,少女凝视着他的眸光温润的动了动,她似乎想要笑一下,神情很自然的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柔和。
“是......美好的记忆吗?”你犹豫而呢喃的侧了一下眸,仿佛正在询问着男友对自己的看法一般的有些忐忑。
艾利克斯安静了相当长的时间,忽然低哑的笑了笑,“不,亲爱的。”他第一次这么叫你,有些突兀,男人的低音一如往日的性感,却忽然带上了一股说不出的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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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正要杀死自己。”艾利克斯猛的伸臂将你拉过来,那力度大的很,他将你按在他的膝上,男人厚实的指腹和掌心,摩挲着你的脸颊和唇角。
你立即屏住了呼吸,为艾利克斯倏然的不稳定,轻颤的眼睫强撑着,没有露出怯意,微微不安的神情却从眼眸里流露出来。
艾利克斯的手掌没入了你的外套,接着片刻后,那把沾了丧尸血液的水果刀便被甩到远处的地面上,发出轻响。
你的心也随之空落落的冰凉了一下。
“你可以喜欢戒指。”艾利克斯现在的神情说不出是因为怀疑成真的失望还是什么,他低声的说着,用宽厚的指腹轻揉着你的无名指,“但不要玩刀子。”
他缓声警告: “不要做这种傻事。”艾利克斯的声音有些可怕了。
你低低咽呜了一声,因为他抓着你手腕的力气变得有些大。
男人笼罩在兜帽阴影之中的五官缓缓的靠近你的头顶,仿佛要亲吻一般,那双不因黑暗而失去光彩的银灰眼眸却变得极为危险,比狼,或是这世上的任何生物都要危险。
“你想要离开我?”薄唇动了动,艾利克斯询问,稍加理智思考,似乎又觉得并不是如此,他接着问: “还是,只是想要杀死你自己?”
你没有给他反应。
“啊......”艾利克斯唇缝里发出一声叹息,将你缓缓的搂进怀里,僵持了不久,他放松下来,强压着的怒火似乎平静不少,艾利克斯像是有些无奈似的,不知该如何对你才好。
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许曾经有,也已经失去了。
你一动不动,并不排斥他的拥抱,或者有任何激烈的情绪,你抿着唇装死,压着心底翻腾的极为微弱的委屈和焦躁。
“我不希望你死。”艾利克斯说着。
见你没有回应,艾利克斯也并不勉强,只自顾自的望着一旁,他今天的话已经算是出奇的多了。
“........艾利克斯,我.......”被这样按着难以动弹,你终于打算模糊的狡辩几声,手脚动动,想要再次获得自由和艾利克斯的信任。
“嘘。”却看见艾利克斯用手指抵唇,忽然警惕了起来,他压了压你的肩膀,将你更深的护在怀里。
夜正深,窗外天空的月亮被黑云遮蔽,在倾骤的暴雨中,教堂里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
你顿时有些紧张,不知道艾利克斯察觉到了什么。
他起身,将你放在地上,以按下的手掌示意你不要动,你也在这时从雨声中辨别出,有什么黏腻的踏声从上方的天花板上瞬间掠过,仿佛满是血的湿漉漉肉块黏在天花板上,又迅速的离开。
有什么生物,被你们的体温吸引,而徘徊在教堂里。
你仿佛感觉到了这里出现的第三者的气息,陌生又贪婪腥臭,喉咙里有咕噜咕噜的含糊吼声。
艾利克斯站在你面前,缓缓调整着角度,始终遮挡保护着你,与它对峙着,兜帽下的神情平静而隐在阴影中。
在不知是短暂还是漫长的对峙后,你听到了一声类似金属碰撞的硬声,你并不知道那是艾利克斯侧了一下身,举起的右臂一瞬间化作黑盾,挡住了腥红长舌的进攻。
然而这正是进攻的前兆,另一旁匍匐在天花板上四肢发达的异型丧尸扑了上来,并不只有一只。
你只看到临近的黑影,心脏一瞬间落空,叫喊着艾利克斯的声音还不自觉持续的压低,又因为慌张而几乎变音。
你几乎要以为艾利克斯会被撕咬下一块血肉,却只在下一瞬的暴雨闪电带来的光芒里,看见被掐住了喉咙,气管咯吱咯吱的发出艰难而疯狂的模糊嘶叫,长达近乎两米的长舌怪物,体表腥红,肌肉和大脑裸露在外,因为被艾利克斯提起在半空中而扭曲挣扎着。
你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种毫无理智又凶残的怪物使人不快.......等等,这也是人类感染后变的吗?
暴雨的闪电带来,短暂的明亮后,教堂里迅速再度黑了下来,你也在这时听到一声类似骨骼断裂的咯嘣声,大概是艾利克斯将这种丧尸掐断了脊椎,然而你并没有听到这样庞大的□□落到地上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细密的,类似根须的摩挲声。
你有短暂的疑惑,却又被下一瞬向着艾利克斯下一个扑上来的黑影,吸引了注意力,你用力咬唇,控制住被这样飞速而形状可怖的怪物弄得要溢出喉咙的惊叫。
这个黑影被艾利克斯一拳击中柔软的腹部,打了出去,飞撞到墙壁上。
你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感到有一种冰凉的黏糊糊的液浆落到了你的手背上,你愣了愣,才感觉到那不是水,而是混着唾液的稀薄的红色黏腻液体,还在持续的滴落下来,从你正上方的天花板上。
暴雨的闪电在这时短暂的明亮了教堂,你从地面上的积水,看到了血红色的丑陋狰狞的长型怪物,盘踞着你的上方,鲜红的长舌在甩动着。
如果你对这个世界有更多了解的话,就能知道,这是一只舔食者,丧尸的变异种,与普通的丧尸不同,舔食者的身躯极度灵活,甚至可以在垂直倒挂的墙壁上随意攀行。
拥有柔韧又坚硬的捕食长舌,对它来讲,用长舌扼住你的脖颈将你勾上来,或是扑下去将你撕碎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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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僵直了身躯,以为自己下一瞬就要被这个扑下来的怪物咬掉头。
却在舔食者的影子笼罩下来的瞬间,感觉到黑沉的利刃狠狠擦过你的脸颊,切开了舔食者的身躯,在舔食者疼痛的暴动挣扎起来时,随后跟来的密密触须则缠绕住了你的腰肢,将你往艾利克斯的身后拉去。
暴雨的闪电在空中一现,光亮透过教堂的彩绘窗,这次你清晰的看见了,那些带着红色黏稠血浆的深黑触手。
正如隐隐还燃着的炭火,剥离掉炭层露出火红般,深黑色的粗壮触手,也顺着纹理显露出类似火焰和鲜血的红色。而那些环在你的腰上的触须则纤细如幼植的根须,细细的,黑色与红色相掺。
像是蚕食的快进,舔食者的腥红长躯瞬间被肢解和分离掉了,化作了无数细密的触须,融入那些从艾利克斯身上长出的触手之中。
触须发出相互摩挲和生长的模糊咕噜声,重新没入了他的身躯,就像细细的芽苗重新没入安静的土壤,艾利克斯的身躯看不出有任何痛苦。
那是什么?你有些震惊的望着艾利克斯的背影。
现在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入侵者被艾利克斯结束了生命,但他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你的质疑和震惊。
“你之前,祈祷上帝保佑我。”艾利克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开了口,他背对着你,那些从舔食者身上吸取来的触须蠕动着回到他的手臂肩背上。
“你觉得,上帝会保佑.......像我这样的?”背脊挺直宽厚的男人微微回头望向你,声音低沉。
在雷电的轰鸣中,转瞬即逝的光亮里。
漆黑的皮衣,背后红色的花纹,化为了巨大利刃的右臂。
细密的触须在利刃与肩肉交界处缠绕。
你这才看清了艾利克斯被感染后,真正的模样的冰山一角。
生化危机副本
艾利克斯.......
你看着他落寞而冷酷的背影,慢慢挪步向前了一步。
上帝会不会保佑艾利克斯,没有人能解答。
但一直以来,上帝似乎不保佑你。
你的运气不佳,在淋湿了你大半衣服的暴雨和不算妥当的后续处理——仅仅用篝火的烘烤之后,你身上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隐约而沉钝的痛感在这时在你的小腹缓缓升起,像是宫壁被牵着铁块往下坠,以至于你试图去接近艾利克斯的孤寂背影,去拉住他的皮衣外套衣角时,指尖落空,甚至喘息着微微踉跄了一下脚步。
你感到贫血的眩晕和眼前发黑,你也许跌倒了。
身前有一只男性宽厚的手掌迅速将你的手臂抓住,是艾利克斯,“怎么了?”他低沉的语气里仿佛带上一丝焦急。
你的视线恢复了一点,你仰头看了看他的衬衣领子间的脖颈,因为焦急而微微动着的喉结,艾利克斯身上的触须已经褪去,右臂的尖利刀刃也重新化为了人类的手臂,他将双手按在你的肩膀上,而你在下腹熟悉的痉挛和迅速失血的昏黑视线中,难以辨别他的声音,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来。
女孩子不可言说的痛苦,让你的脸色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变得极为苍白,冷汗和发冷的感觉蔓延到了身上的每一处,你无声的攥着艾利克斯的手臂,极为坚强的想要忍耐下去,然而还是隐隐的将自己蹲下蜷起来。
在你最后模糊的感知里,是艾利克斯弯腰俯首的将你抱起来的有力手臂,他环过你的腿弯和肩膀。
你可以感觉到他的无计可施和紧张,艾利克斯也许闻到了你身上渗出来的血腥味,原本和教堂里丧尸的腐臭混淆在一起,在你之前睡着不久后,那股最先的微弱锈腥难以察觉,而几个小时后的现在就已经变得很是鲜红浓郁。
生理期的血液黏在薄薄的布料上,让你很是难受,但在下腹如同重石刮磨般钝痛之下,这种难受并不算什么。
血腥味,艾利克斯刚开始难以置信的怔了片刻,他确信他一直以来很注意你的安全,没有让你被丧尸扒拉到一下。
你只能在钝痛中低声的虚弱解释,这是女孩子的事情。
你还是第一次,痛经痛得快要失去意识。
也许是因为末日的条件所限,卫生和个人保暖都没有做的很好的缘故,这具身体和你一样的痛经毛病更严重了。
没过一会,你就低声咽呜起来,你的鞋子还湿湿黏黏的,脚趾在里面微微蜷缩,原本湿透的衣服直接用火堆弄干,黏在身上难受至极。
艾利克斯似乎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即使明白了,这也是作为男人的他最无计可施的一种状况,他的动作顿了顿,不太娴熟的擦掉你眼角的眼泪。
即使来到这样恶劣可怕的世界,你也极少在他面前哭泣,或者表现出非常无助的模样,而现在你抬起眸看着艾利克斯,眼睛湿润而空洞失焦,却一句话也没法说出口。
艾利克斯像是难以忍受你这副神情,他偏了一下脸庞,银灰色的眼眸却还停留在你的面容上,手掌从你的头顶抚摸下来,到了你的后颈,艾利克斯结实有力的手掌拢着你肩脖处的线条摩挲了一下,找到正确位置,像是铁钳般猛的捏紧了一瞬。
你便在侵袭而来的黑暗中,顺从而如释重负的失去了意识。
疼痛是生命的一部分,也是警告存活者远离死亡的一种手段。
你不喜欢疼痛,只有无计可施的时候,你才会在剧烈疼痛的侵蚀中逆流而上,去触碰死亡的边界。
等你再睁开眼睛,你的意识微微的滞顿了一两秒,才转了转眸,将周围的布置收入眼底。
......这里是一间诊所的样子,却非常破败。
你的身下是有点硬而腥臭的手术床,你还以为自己要被做手术,惊慌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只是躺在上面休息。
肮脏的手术台绿布盖在你的腹上,大概是起微不可计的保暖作用。
你抽了抽鼻子,觉得这个诊所给你的感觉很不好,对面发亮刺眼的手术灯。手术盘里杂乱无章的手术刀和各种工具。
消毒似乎都没怎么做好,条件很差的样子,可是能在丧尸横行的末日里找到一个活着的医生,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你听到隔着帘子有人在说话,除了你熟悉的艾利克斯以外,似乎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艾利克斯在这时从旁边的拉帘中走出来,见你已经醒来,他便低声问你现在是不是好一些了。
你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的一杯温水和拆开了的镇痛药,下腹绵长的钝痛确实已经不怎么感觉的到了。
而且,下面似乎还垫了柔软厚实的东西,你从手术床上起来,没有看到床上沾染你的血迹,你放松了神经。
不去想是谁给你换好的卫生巾,有点尴尬,你正要起来,又被艾利克斯按住了肩膀,他说道: “再休息一下,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会。”
你顺着他的力道重新躺下,看向另一个从拉帘后面走出来的男人,虽然并不够整洁规范,这个中年男人的确是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衣袖上还沾着陈旧的血迹。
你往拉帘里瞥了瞥,从只拉了一半的拉帘里看见正在嘶吼的丧尸,双臂和双脚被皮带粗暴结实的绑在手术台上,你知道诊所里萦绕不去的腥臭是哪里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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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克斯找到的这个曾经的医生,现在在研究丧尸.......不过也不算意外,正常的医生恐怕没有能力独自活到现在。
但对于艾利克斯来说,拿丧尸做实验,堪称残忍的解剖曾经同为人类的行尸走肉,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这个医生能为你提供保质期内的合格止痛药。
他甚至不介意去抓几只“活”的丧尸来换取。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她怎么样?”将医生的要求都做到了,回来后的艾利克斯蹙眉,沉声问道。
那时,医生则面对着放在手术床上昏迷的少女,收起了听诊器,露出了一个近乎微妙的神情,在末日里见惯了断手断脚的重伤,最开始看见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冷着脸庞,抱着少女闯入诊所时,还以为有多严重。
能因为这种并不损害身体的小毛病,就这么紧张,在看惯了生死的医生看来,有些大惊小怪 ,但他是不太敢将这种轻视表现出来的,因为这个男人拥有轻轻松松的就将丧尸控制住的力量。
要知道活捉一只丧尸可比只用枪支打爆它们的头要困难得多。
因此找到了药品,嘱咐完用量和注意事项以后,他就躲回了诊所另一侧的拉帘里,将更多空间留给了那个男人和他的女孩。
男人后来走进拉帘里,要求让他们多留几天时,他也没有拒绝,只提出要他每天再给他抓几只丧尸,他不介意在研究的过程中,多一个强大的盟友。
男人看起来对他的要求完全没有异议。
.
你们在这个尚算安全的地下诊所里待了几天,直到你的生理期好得差不多了。
艾利克斯偶尔会出去一趟,为医生抓丧尸,也为你带回一些生理期的用品还有食物。
在这期间你和医生有过一些短暂的交流,你甚至担当了几次他解剖过程中的助手,你得知这个曾为医学博士的男人正在试图独自研究出能够“治愈”“抑制”丧尸病毒的血清。
虽然目前的进展情况有些糟糕,你说他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医生只是自嘲的笑笑。
将他不知是第几号的试验品血清注入挣扎的丧尸体内,然后换来丧尸更加剧烈的挣扎和发狂,丧尸的嘴角一直咧到了耳根,在空中胡乱张大撕咬着。
你也受惊的退了几步,很快撇开眼睛,这也是,当初你试图用丧尸病毒感染自己来自杀时,犹豫了一会的原因,变成这副模样有些难以接受不是吗?而且你也不确定如果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是还会存有意识,还是真的死亡了。
“它们没有意识,”医生回答你的问题,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只存有强烈的生物进食本能。”
“这是这种病毒仅仅允许他们存留着的,病毒破坏了他们大脑的神经组织。”
你首次这样直面这个世界的丧尸,看着它挣扎,还有发了狂一样的想要扑向几米外的你和医生的模样,手术台被弄得嘎吱作响。
艾利克斯的身影,以及那些触须和刀刃在你脑海里闪过。
你抿了抿唇,忽然想问一下医生,如果,存在那些被感染了却并未失去自我意识的人,那么病毒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其他的不好的副作用。
但你知道医生可能并不能给你什么答案,你也不想暗示艾利克斯的事情,因此并没有将这说出口。
然而医生却主动的提起了这方面的话题,无论是怎样的病毒和疾病,免疫者都是有可能存在的,而他们血液中的抗体就是关键,是阻止这个末日的关键。
因此他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不断的提取丧尸身上具有活性的病毒,灭活,再注入一些活着的小动物体内,试图研究出足以对抗病毒的血清抗体,然而却尽数失败了,那些小动物都成了狂暴的要咬人的小丧尸,就连性格胆怯的小白兔也不例外。
免疫者,恐怕是小于万分之一的奇迹。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不会放弃寻找。
你听着医生的话,慢慢的垂下眸,直到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你转眸看向回来了的艾利克斯,安静片刻后,你冲他轻轻的抿唇笑了一下。
生化危机副本
傍晚的天空,太阳将落的时分,云层染上了一层红潮,你站在天台上,安静的仰头看了看。
“你在这干什么?”在这时,身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问话。
你将手臂放在栏杆上,将脸庞靠了上去,在晚风里有些轻柔的喃喃低语: “这里没有乌鸦,没事的。”
艾利克斯的脚步停下,像是在考虑你的说法,或是在考虑如何说服你,他的脸庞上闪过略微困扰和不赞同的神情,薄唇启了启: “还是危险.......”
“回来。”他说。
艾利克斯希望你回到仅有你们和医生三人的地下室里。
“但是,我想看一些东西。”你苦恼的蹙蹙眉,稍稍回头看他,你身上那有些宽大的衬衣衣角在风里动着,显得你单薄异常。
艾利克斯似乎记得医生叮嘱过,你不要再受寒,因此他上前了两步,略阴郁的神色沉在眉宇里,他低声问: “看什么?风景?太阳?”
你所在的地方的确能将这座小镇的景观收入眼底,虽然是和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城市一样,是一片被丧尸侵袭过后的破败而混乱不堪的景色。
你沉默了一会,直到艾利克斯走到了你的身边,你才向他的方向侧侧头,视线还落在远处即将沉落的光中,你极为轻微的笑了一声,暂时没有回答他。
艾利克斯似乎察觉到你今天格外的沉默,情绪异样,因此他并未再问,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的看着你。
落日的余晖快要没有了,你掂了掂脚,望着远处,昏黄的光从你的脸庞上褪下,你的神情茫然而轻柔。“艾利克斯........”在昏蓝的夜色渐浓时,你垂睫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可以.....看看吗?”你用手示意般的碰了一下艾利克斯的手臂,黑色皮衣的衣料在夜风里微凉,你像是说着什么秘密似的,温和而小心翼翼的。
艾利克斯银灰的眼眸顿了顿,这才意识到你在指什么,他收回望着远处地平线的视线。
“你想看看?”轻微的不理解出现在他的脸庞上,艾利克斯蹙眉,侧了侧脸庞,兜帽下的大半阴影笼罩了他的神色。
这不是正常人会提出的要求,你也知道,因此你咬了咬唇,显出几分踌躇紧张的轻声说,“我想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艾利克斯很久没有说话,仅余呼吸声,许久,你才听到了他的声音,尤为男性的嗓音沉钝而性感,就像是水中沉石激起的厚重涟漪。
“.......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艾利克斯说着,同时响起的,是一种类似虫类躯壳的相互摩挲与根须的细细碎碎声音。
你抬起眸时,近距离的看见了一阵细密的红须,快速的蠕动掠过艾利克斯的身躯,就连那张俊朗阴冷的脸庞和作为衣物的兜帽皮衣也不例外。
而他的那双浅色的眼眸始终沉静至极的望着你,近乎漠然的展示着自己能令任何一个常人尖叫的可怖怪异之处。
下一刻,那些穿透过皮衣的,如同细细游蛇般的触须,带着鲜红而微黏的质感,有如活物般,攀扯着你近在咫尺的手腕,滑上了你的手掌。
你略略启唇,有些诧异的屏息,却并未惊慌失措的挣扎,反而轻轻将自己的手掌摊开来,数根鲜红的嫩须便趁这时从你的虎口和指隙挤入,给你一种有力而柔韧的感觉。
这些触须也正如它们主人的性格一般,极为自制而带着微微的冷漠,贴着你的掌心纹路,肉眼可见的蠕动延长,就像是植物的根须。
艾利克斯也垂着眸,看着这些从他肩膀处生长出的触须在你的掌心里缓缓蜿蜒,他的神情平淡的让人难以分辨出什么情绪。
你忍不住收紧了掌心,为了不阻碍你的动作,这些触须迅速的褪去了,这恐怕是第一次,黑光病毒的触须覆上鲜活温热的生命体,却并未将其蚕食。
而只是这样近乎亲密温和的接触了一下,并非作为摄食器官和利刃,而是做着探索般的轻触和覆盖,很快就收了回去,没有给你带来一点伤害。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你不知如何形容,也难以让艾利克斯理解你的心情,因此你快速转开眼眸,似乎特别不好意思的轻轻笑着。
你微微的咬着下唇,平复着自己每次接触这种打破认知的新事物时的奇妙感觉,将收拢了的手掌迅速重新抵在栏杆上,小拇指轻微的蜷缩颤抖起来。
你的脸庞因为刚刚的事情,而泛着点怯意和新奇的红色,褐眸闪烁着低垂下来。
艾利克斯的目光停顿在你的脸上。
“靠近一些。”他忽然说。
“嗯?........”你疑问的抬眸,夜色已经罩了下来,现在周围格外安静。
艾利克斯静静的与你对视,像是一只被安抚着平静下来的雪豹,或是其他的什么凶猛的肉食性动物,注视着你的举动,危险又宁静。
“你喜欢这种?”艾利克斯俊朗的脸庞一半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他的手臂也搭上了栏杆,半身的臂膀被黑色尖刺覆上的男人侧着脸庞望你,往日狭长而阴冷的眼眸在他说话的过程中眯了一下。
“........很奇怪?”你侧头,斟酌的低吟了片刻,声音轻轻的,像是有些茫然的好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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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非常奇怪。”从他的喉咙里发出的低沉声音,逐渐没在你们相交的唇齿间,在缓缓加重的鼻音中变得极为模糊,艾利克斯那只生着黑刺的臂膀环过了你的腰。
最终,代替了这段恋人之间亲密的轻语,这个窄窄的天台上响起来的是湿润、低而模糊的亲吻声。
“很奇怪......你爱着......一个应该被称为怪物的.....东西。”艾利克斯从解开的衬衣领口露出的喉结缓缓滑动,在间续而紧密的吻中,低哑沉重的声音随着温热的鼻息时而响起,你们现在的距离极为贴近。
等到亲吻停歇,气氛微微平和一些,你们依然相拥着,艾利克斯的胸膛与你相贴,成年男人炙热的感觉包围了你的全身。
“.......艾利克斯,我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他苍白的薄唇摩挲贴着你的耳根,发出了一声磁性的低语。
在你的掌心下,艾利克斯的心脏在有力而沉重的跳动着,充满着近乎骇人的生命力。
你回想起,艾利克斯将那些对于即使持枪武装的特种士兵而言,都是致命棘手的丧尸异形体轻松的吸收掉的样子。
你并不清楚艾利克斯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感染症状为什么会与其他人相异,艾利克斯的血液能不能加快研究的进度,这些都是并不确定的问题,你也不希望艾利克斯被放到实验室里研究。
但你几乎能确信,艾利克斯,是拥有足以将这个被感染了的世界改变的力量的,他可以是救世主,也可以是毁灭者。
你舔了舔唇,在一种已经许久都未曾涌上来的,天真而莫名的鼓动中,试探的柔声说: “我希望,可以回到从前的样子。”
“艾利克斯,我们以前在公园里........还有.........”
你的眼睫随着模糊的讲述而颤动着,在丧尸遍地的末日中,这似乎只是一个女孩子单纯而低落的,天真无望的希冀。
你不只一次的曾经感受到过,通过那些强大的看护者,你可以对这些世界造成的影响,因此你的言行总会格外的小心,压抑着某种随之而来的恐慌和压力。
如果你做的不好怎么办?
一个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的人,如果因为你的缘故,变得憎恨这个世界了怎么办?
在你最开始意识到的那一刻之后,对于潜在危险系数较高的看护者,即使对方的信念极为扭曲,你也不太敢做出刺激、否定他们的举动,只敢轻微的引导和安抚一下。
而现在,你知道,向上帝的祈祷,恐怕都不如请求一下艾利克斯有效果,你只是还不确定,艾利克斯,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只要你希望。”艾利克斯只顿了顿,便低声的说。
为了我的爱人,我将清理这个世界。
这句话,浪漫又可怖。
你并不知道,第二天,艾利克斯从距离诊所的几百米外的高楼上,跳下楼去时,被风掀起的皮衣下露出贴着后腰的衬衫,露出一截窄腰的背影。
你也未曾知道以他为中心,在被黑光病毒的气场震得龟裂开的地面上,那如同洪水般贯穿了街道小巷的根触,瞬间蚕食吸收了多少丧尸。
但你确切的能感觉到周围丧尸数量的减少,你现在即使跑到天台上面待着,也几乎找不到一只在街道里活动着的丧尸。
医生埋头在解剖中,不多问,能活到现在,他自然知道闭嘴。
但因为丧尸病毒的全球性感染,丧尸的基数是极为惊人的,艾利克斯即便是以超过绞肉机的速度屠杀着丧尸,现在也只能堪堪算是星火之光。
但这样范围的扫荡,就已经太过明显了,艾利克斯蔓延在整座城镇里的触手,如同根须般延伸开的腥红,已经到了千米的高空都能看见的程度。
保护伞公司的空中监视器,忠实的记录下了这一切,将这足以震动高层的视频数据传回了基地。
生化危机副本
艾利克斯最近总是出门,医生还在继续研究那些绑在手术床上的丧尸,你没什么事情干,于是开始整理诊所办公室里,那些堆在桌子上的文件,都是一些几年前的废弃文档,曾经的病人资料杂乱堆叠,还有.......压在最下面的一个厚厚文件夹。
红白相间的伞状标志使你微怔,你翻开了第一页,内容大概是......机密文件、某某博士、t病毒第二阶段、提取、投入使用、实验失败......类似的可怕字眼,你只匆匆的瞥了一眼,就慌忙的重新盖上。
你垂下了睫,深呼吸一遍,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城镇级别诊所的医生,会拥有提取和研究病毒的技术。
你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便平静自若的走到了办公室的饮水机器旁,给自己倒一杯水,背后的医生脚步急切,没有关注你,他似乎拉开资料柜子找了找,抽出文件资料,就重新回了拉帘后,可能有些新的进展,让他急于记下来。
你想起来在哪里看到过那个伞状标志了,是在街道上散落着的被踩踏的报纸上,新闻头条是最大的跨国企业——保护伞公司,在医疗研究和新型电脑方面的突破性进展。
结合你现在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找到的文件夹,如果,当初你关于病毒爆发起源的猜想成立的话,这个umbre公司也许在公众的企业伪装之下,同时还有研究病毒的秘密部门,也许这个组织是真正该为这一切负责的组织。
你靠在办公室的窗户玻璃上,偏头看着外面的一片疮痍死寂。
你没有意愿去质问医生,逼问他以前参与过病毒研究的事情,因为没有意义,但你会将这个消息告诉艾利克斯。
他好像想知道关于这个保护伞公司的所作所为,艾利克斯曾经告诉过你,他如今的样子是病毒感染造成的,他必须要找到研究这些病毒的组织。
你试着去破解了医生的电脑,艾利克斯将周边的丧尸清理干净后,还为你们恢复了供电,这座小镇有尚可运作的发电风车。在屏幕中输入一条条指令,你并不是自学成才的黑客,你只是在曾经去过的世界里被教过这方面的技能,这种电脑的密码解析难不住你。
打开界面后,你果然发现了几个隐藏的文件夹,是一些有关保护伞公司的病毒实验的照片和报告,你猜的没错,这个公司真的和丧尸病毒有关。
而这个诊所的医生,似乎曾经是他们的成员,你看着上面的员工id卡,头像赫然是中年男人的模样。
你不确定,医生是否和这个组织还有联系,他是否会给你们带来危险。
你决定等艾利克斯回来,再将这一切告诉他。
可是,你差点忘记了。
你们当中,最可能引来危险的,应该是艾利克斯。
你拉着艾利克斯想要带他上天台,那里够安静,也可以避开医生的耳目,这个医生很惜命,总是藏在诊所里,是绝对不愿意走到可能会被丧尸看见的地方去的。
而在你要推门出去的瞬间,艾利克斯突然伸手拉住了你的手臂,重重的。
你怔住,回头看见艾利克斯微凝的神情,示意你不要动,他偏了偏脸庞,似乎在凝听什么。
下一瞬,他猛的侧过身,举起黑色病毒凝成的黑盾,单手将你搂进怀里,护住了你。
天台的铁门轰塌,在火红的强光中,剧烈的震感使你的耳朵鸣痛不已,有一颗榴弹在你们的周围炸开了。
艾利克斯将你往屋里推,短暂的交代让你去找医生,而他毫不迟疑的跃出了房屋的庇护,将自己暴露在了轰炸机的范围内。
你亲眼看见艾利克斯用他巨大的黑色触须将一架直升机拉扯了下来,撞毁,但他同时也被一颗榴弹击中,不得不缓冲着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却立即翻滚着站了起来,继续往旁侧的建筑上奔跑跃去。
他在竭力将轰炸机从你们的范围引开。
你飞奔着跑下楼去,极快的反应过来这次的袭击,不是来自丧尸,而是来自人类的组织,直升机机身上的伞状标志醒目刺眼。
你惊异于在这样的时期里,对方还能保有这样规模的武装直升机,以及那些将你们包围起来的私人军队。
对方的目标如果不是曾经的成员——医生的话,那就是冲着艾利克斯来的了。
你只来得及喘息了两声,在被巨大响动惊吓的医生面前,断断续续的将状况描述了一下,医生马上带着你往侧门跑。
在性命面前,他那些尚无结果的解药研究都不重要了。
........在这段时间里,培养出的微弱温和的同伴情也不重要了。
当你们在小巷的出口处撞上一队明显目标是你们的武装特种士兵时,“她和那个男人有关系,我什么也不知道。”医生举起双手,缓缓后退。
呃.......
你顿时用有些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医生一眼,虽然他说的没错,但你没想到他会这么着急的把你推出去,还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穿着黑色装备服的特种士兵将你钳制住,你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马上就感到了疼痛。
特种士兵的队长,肩膀上的通讯器发出刺啦声音:
“真让人惊讶,博士,我们还能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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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似乎是医生曾经的熟人同事?大概是现在病毒部门的负责人,你抬起眸来看着医生。
“艾萨克?”医生看起来有些惊讶。
“我们当然不会伤害你,因为我们还需要让你给那个男人传话,告诉他.......”
你只听到这里,刚刚注入你身体的镇定剂就起效了。
.
“她在哪里?”沉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时,正在整理资料准备逃跑的医生骇然的惊了一下,回过头去,便和男人冷漠沉静的银灰色眼眸对上。
明明才经历了一场军队规模的,针对性的轰炸突击,男人却看起来毫发无伤,甚至皮衣和脸庞都没有染上什么灰尘和血迹,他偏眸看了看屋内,又将冰冷的视线落到医生的身上:“她在哪里?”
艾利克斯缓缓偏了偏脸庞,冷峻的五官笼罩在兜帽的阴影下,渗出一股冰冷的骇人感。
医生有些难以呼吸,仓促的退了一步,抵到了身后的桌子。
“保护伞公司带走了她!”医生不敢隐瞒,急匆匆的说了出来,神情有些紧张彷徨。
“保护伞?”艾利克斯沉声反问,走近了一步。
“现在的这些病毒就是他们研制的,你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我在那里工作过,知道他们的行事风格,如果他们觉得事态无法控制.......”医生意有所指又畏惧的看了一眼艾利克斯: “他们会用战术性核弹把这里夷为平地。”
“保护伞公司不杀她的唯一理由,就在于你.......”
艾利克斯蹙眉下的眼眸变得极深而危险。
“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们都要倒霉.......”医生还在絮絮叨叨。
“闭嘴。”他说: “告诉我在哪里。”
病毒、以及将他身旁的少女绑架带走,他似乎找到了一切仇恨和愤怒的源头。
在人类悲惨的濒死嚎叫中,那些腥红混乱的记忆在他神经中冲击回荡,艾利克斯疼痛得躬了躬身,在这个被他吸收了的可怜特种兵的记忆中翻找着他所需的信息。
在他刚刚甩掉的空中部队中,还有没来得及撤去的直升机。
借助楼宇跃上直升机的机身,将这个飞行员从他的驾驶座上扯出来,触须纠缠上去吸收掉,获得基因和记忆后,艾利克斯维持着飞行员的模样,接通了飞行部队命令返回基地的通讯。
“收到,正在前往。”艾利克斯用着不属于他的声线沉稳的说着。
特种部队的头盔下,茶褐色的眼眸却染着和他原本的银灰眼睛同样的沉光。
生化危机副本
冰蓝色的房间,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渗到皮肤之下的寒冷战栗。
你只穿了一件非常单薄的蓝白病服,你昏迷过程中应该在保护伞公司的研究员手下接受过了身体检查。
“我可以知道这是什么吗?”垂着睫看着装在螺旋状玻璃管里,正缓缓注入你手臂血管的浅蓝色液体,你的声音微哑而虚弱。
你现在一时之间动弹不了,有类似疼痛和麻醉的感觉。
拔出了针管的白大褂中年男人对你微笑:
“一些能维持你生命的东西。”
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歪了歪头,不能理解你的生命什么时候濒危到需要“维持”的地步了。
然而你的肺和喉咙都逐渐蔓延着一种难耐至极的痒意,你抿了抿唇,不怎么说得出话。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的声音极轻,干哑得像是脆叶,却并未染有一丝半点的愤怒和恐慌,而是极其平和茫然的。
就像是哄着孩子睡觉时的温言低声,也像是平平静静的凝望过来的林鹿,或是无底的潭水。
“噢,没有什么的。”你这样不带反抗情绪的平和温顺的态度使艾萨克博士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他安抚般的说着,就像是一个在问诊着病人小女孩的经验丰富的医生。
“我们可以聊聊天.......我想知道.....你的朋友会来找你吗?”艾萨克博士的语气转深,轻轻翻动了一下你带着几个针孔的手臂,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的缓慢。
你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天花板,也没有力气做什么反抗的动作。
艾萨克博士叹息,将针管放到冰凉的手术盘里,褪掉紧绷的手术手套,“我不喜欢伤害别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美丽的小姑娘......”
中年男人的声音温文尔雅却隐藏着威胁。
“不......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什么。”对于他的意有所指,你虚弱的摇了摇头: “我不重要。”
谁能接受,调动了那样大规模的武装士兵围堵和轰炸机调虎离山,结果却只是绑来了一个毫无求生念头的人质呢?
这次的行动,保护伞分部基地损失了五架直升机和五人突击小队,因为察觉到对方的能力过强,那时艾萨克马上变更了命令,将目标从以火力枪弹的压制来直接控制活捉男人,转为了他身边的那个少女。
虽然从几日的监控中,也能看出来男人和少女的关系应当是相当的亲密,但如果对方像少女所说的那样,并不会为了少女而身涉险境的话.......那艾萨克博士恐怕将难以和上层交代。
艾萨克博士眉宇间的褶痕加深,你原先在他眼里的”温顺”、“识大体”已经更表现为是出自对自身安危的满不在乎。
“噢,真的吗?让我们看看你的男友会作何选择吧。”
只要他们的目标——艾利克斯足够在乎你,就有意义,你的意见实际上并不重要。
你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在最开始说完后你就闭上了嘴巴,安安静静的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一句话也没有提艾利克斯,不想给这个所谓的博士任何更多可推断的信息。
博士也许也知道无法从你口中再得到什么,很快转身出去,一边接通了和士兵的通讯: “他来了吗?”
厚厚的铁门旋钮旋转着关上,沉闷的将你所在的房间空气与外界隔开。
你看着关起来了的钢铁门,按照你的经验,还有之前他们要求医生转告艾利克斯的话,你猜,他们也许在一个假地点做了埋伏,只等艾利克斯上门。
你感到有些微微的担心,但又大概的能感觉到,普通的军队和火力根本伤害不了艾利克斯。
但是,有假地址拖时间的话.....即使很快发现受骗,并且抓到了士兵逼供出了保护伞分部基地的真实地址.......艾利克斯应该没有这么快到这里吧?
你这样想着,微微的动了动指尖,积蓄着力气想要趁这段时间爬起来,去够手术盘里的工具。
那个螺旋状的蓝色玻璃管,你想起来了,在医生的电脑里,有类似这个的照片,那时上面的文字说明,似乎是抗体血清的未完成型试验品。
而这个.....大概是已经成熟有效的血清完成品?为什么要给你注射这个?你什么时候,不小心感染了吗?
你垂着眸,淡淡的想着。
还是说,保护伞公司用病毒将你感染,再以能够拯救你的抗体血清为要挟,来控制艾利克斯?
你的身体的确被保护伞公司检测出带有微量的感染,并不是来自于咬伤或者划擦,也许是呼吸道损伤时,吸入了带着t病毒的空气,从而受到的感染。
这样的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没有过案例,在一些孕妇或者体弱的孩子身上。
因此为了维系你尚有价值的生命,艾萨克为你注射了血清。
可是,在后续的深入研究中,艾萨克发觉,你的血液中有着数量还不足以威胁你的生命的畸形黑色细胞,形态与侵略性极强的t病毒有差异,他将你的血,放在显微镜下分析研究了很久。
他这才意识到,你应当是潜在的,像那个男人一样的未知型感染体。
也许是与男人接触的过程中受到的感染,虽然不是像男人那样的成熟体,但或许更易控制,他甚至也许可以从你身上观测到这种变异病毒是如何发展改造人体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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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从他身后接近过来的下属的研究员,神色平静而冰冷,然而就在艾萨克感到莫名的那一刻,男人手臂化作的刀刃贯穿了他的胸口。
在艾萨克博士错愕的视线中,艾利克斯的脸庞掠过一阵蜷曲蠕动的触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依然是戴着兜帽的阴郁俊朗,病毒化作的刀刃从中年男人身体里划着抽出,劈开人类的身躯后,沾染了血迹和微黄的脂肪,静静的垂下在艾利克斯身侧,男人穿着牛仔裤的长腿不带感情和犹豫的跨过了博士瞠着眼睛倒下的断裂尸体。
他的视线在博士的显微镜和笔记上短暂的停留了一下,拿走了艾萨克博士的身份卡。
直接通过记忆吸收获得了真正的基地地址,在里面大肆屠杀了一番的,名为艾利克斯·莫瑟的男人,穿过被他毁坏大半的基地,进入了病毒研究所的过道,冷冷的视线掠过那些倒下的铁架,摔碎在地上的病毒样本,在潜入的过程中,为了获取信息吸收了几位关键的员工,他已经知道保护伞是这场毁灭世界的病毒爆发的罪恶源头。
和他记忆中的世界不同。
是的,艾利克斯记得,病毒的感染爆发明明是从他所在的纽约的曼哈顿开始的,而不是他根本就没有印象的浣熊市......
他想起来,当初,在士兵的枪声响起时,是无路可逃的“他”将装了病毒的试管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便是一片鲜红。
那是他失去记忆前的事情,本就混乱模糊的记忆在这时中断了。
那么,他应当是该对这一切负责的人?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保护伞又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又为何对他而言,如此陌生呢?
艾利克斯紧抿着唇的思绪在他进入基地更深处时被打断了,那些含着呼吸器,如同夏娃般沉睡在水球里,面容完全一模一样的□□女性让他感到不快和毛骨悚然。
克隆实验?艾利克斯对这个所谓的保护伞公司的厌恶已经到达极点。
他快步的接近了囚禁着少女的房间,轻而易举且毫不留情的扑杀了举起枪的门口守卫,刷下博士的身份卡。
在显示器上通过的绿光过后,他看到了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的少女身影。
他嗜杀的呼吸在这时候才因为突然的安定而终于沉静了一瞬。
不远处的桌下,手术盘和各种工具落了一地,原本装了珍贵蓝色血清的试管,一排排空空的碎裂在了地上。
而他跨过地上的混乱,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音: “尤尼卡?”他蹙眉低沉的唤道,对于你的安全与否,带着试探的不确定。
兜帽下的阴暗脸庞侧了侧,有一丝微弱低沉的忐忑和不安。
没有回应。
艾利克斯最后以他一如既往的微微沉寂紧绷的神情,走到你身旁,俯下身,轻松的将手术台上仅穿着宽大的病服上衣的你抱了起来。
你睡着了。
回到庇护所,检查过心跳和体温,医生如此告诉他。
艾利克斯一言不发,只垂眸望着你的脸庞,宽厚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你鬓旁的头发。
下一瞬,你却完全不像是在安稳的睡觉,仿佛是突然被刺激了一般,感到寒冷似的将四肢微微蜷缩起来,腹部快速的轻轻起伏不定。
这是类似发热和高烧的症状。
过量的t病毒抗毒血清激化了你在这段时间里摄入的,原本沉眠体内的黑光病毒的活性,它们开始分裂并无差别的攻击你的身体。
你体内的免疫系统在艾利克斯带来的这样强大的病毒攻击下,是如此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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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很难受。
“她的状况不太好.......不是生病,她也许是感染了.........”
医生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入你的耳朵。
一阵沉闷的死寂。
你听到一声剧烈的响动,似乎是艾利克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将桌子掀砸了。
“救救她!”
你听到艾利克斯的脚步声在来回的踱着,男人从兜帽下微微回头,望向医生,声音冷硬又暴躁急切,像是被困进陷阱里,挣扎不出来的猛兽一般。
医生似乎有点慌乱无措: “如果,保护伞公司的血清也没有效果的话......”
血清?病毒?你真的感染了?
你的脑子里好像装满了尖利的石子,稍微的凝神思考一下都感到很困难。
医生给你注射了聊胜于无的抗生素,你的身躯依然越来越虚弱疼痛。
这可能也是你当初在保护伞公司里,自己过度用药带来的惩罚吧,当时你只是想杀死自己,你知道有些血清是不适宜过量使用的。
t病毒的血清使得你体内的黑光病毒变异的过快,它们很快就超出了艾利克斯的控制。
你醒来的时候,艾利克斯像是被惊动了一样,将手掌从你的胸口收回来。
“...........我试着去控制它们,但.......”他在你的目光下解释,声音有些艰涩。
你发觉艾利克斯的脸庞尤为的苍白,但至少他让你醒过来了,你动了动睫,慢慢的从床上撑起身子,想要凑近一些。
“小心点。”艾利克斯低声说。
他的双手张开,像是想要扶一下你,又或者是想要将手掌落到你肩上,却又都没有。
艾利克斯现在似乎都不太敢触碰你。
“我很抱歉。”艾利克斯深呼吸,艰难的说。
“我认为我可以控制它.....但是........”
你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茫然,然后过了一会,你向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嗯?”你就像大病缠身一般,身躯透着乏力的苍白柔软,黑光病毒的感染尚未体现在你的体表,只是给你的神经带来了痛苦。
“是我不应该.......”艾利克斯的声音低沉至极,像是饱含着痛苦,“.......我感染了你。”
“.....没事的。”你安静半晌,才安慰般的轻轻说: “艾利克斯,”你顿了顿,像是在考虑着要如何更加委婉的说出口,你的眼眸低转侧瞥,望着非常遥远空无的地方,认真的说着: “有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想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的眉眼里露出了一种极为耐心又温柔的神情:“没关系的,并不是你的错.......”
艾利克斯闻言,安静很久,才伸出了手指,轻轻的触到了你的脸。
“我很抱歉。”他重复道。
你没有再说话,只顺着他掌心的力道,蹭了蹭他的手。
你敛着眸,神情依然平静温柔,你听见艾利克斯的呼吸逐渐变得隐忍而困难。
“........我会变成那个样子吗?”你睁开眼睛,故意岔开话题,想到丧尸可怕丑陋,追着人咬的样子,你咬了咬唇,虚弱的低笑了一下: “.......好可怕啊。”
你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因此医生也只能通过你的精神状况和瞳孔能否正常的收缩来判断你的感染情况。
你知道你不能让艾利克斯同意在你完全感染成功,变成丧尸之前将你杀死。
因此你只是安静的等着最后的时刻到来。
你听到好几次医生的小声低语:“把她弄出去.....不然就把她绑起来........”
他每次都很快戛然而止,像是看到了艾利克斯可怕沉寂的神色。
你的生.命之光在艾利克斯胁迫着医生的极力挽救下,还是隐隐的到了泯灭的边缘。
“把她拉开!!上帝啊!!”医生大叫,在你第一次控制不住的扑向医生的时候,制止了你的是艾利克斯的臂膀,他有力的阻止了陷入了短暂的意识不清的你将医生视为食物。
于是你咬在他的手臂上,艾利克斯在齿间错愕的痛吟了一声,却并没有将你推开,而是拖着你进入了房间。
你只撕咬了几口,就被这股温暖又锈腥的血腥味刺激的回过神来,惶然的松口,你迅速的跑到了房间的另一头,蜷缩着将自己窝起来,你忍耐的微微发抖,觉得这种丧尸病毒真的好可怕。
你刚刚根本什么意识也没有,却能不顾一切的使出那么大的力气。
艾利克斯试探着接近你,他的手臂还在流血,但他却并不像是在小心的接近一个危险的生物,他的试探和缓慢接近反而像是出于担心惊吓了你一样。
你迅速的缩了一下肩膀,拼命摇头想要拒绝他的接近,你希望艾利克斯就这样将你关在这里,让你自己死掉就好了。
可是你还是被他抱进了怀里,你想要挣扎,却又担心自己再次暴动的失去意识,因此只能拼命的忍耐着饥饿的感觉。
“艾利克斯,艾利克斯,让我一个人呆着.......”你只能低声而虚弱的拼命请求,到死亡的时刻,还要不成人样的成为这种吃人的怪物的一员,你感觉太难堪了。
“离开我.......或者,现在就把我杀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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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的身体状况,多一分钟活着都是煎熬。
艾利克斯沉默,他将脸庞轻轻埋在你的颈窝里。
“好。”你听到他说。
你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清晰的看到了他的触手的样子。
伴随着皮衣的溶解,从艾利克斯的背部与肩上生长出来,是一种暗晦黑沉的红,一条条的蔓延出来,这种轻而易举的能够杀死无数丧尸和人类的触须,在如今意识模糊的你看来,竟然纤细又温柔。
他吸收了你。
黑光病毒的触须在你身上探索着扎根,进入皮肤时的疼痛很缓慢而沉钝,汲取着你这副人类身躯里的养分,一点点的,格外清晰。
这样程度的疼痛使你的意识清明了些。
死亡清晰的没了过来,你张了张口,想要在最后说些什么,却似乎被艾利克斯理解为了无助和微微的恐慌。
他顿了顿,俯下身将你抱起来,触须变得更加密集,细细麻麻的从他的身体里生长出来,缠绕着你,遮蔽了你身躯的每一处,带着异常的渴望和伤痛般的感情似的。
艾利克斯的掌心抚摸着你的脑后,你清晰的听见这些触须在吸收缠绕的过程中,发出咕噜咕噜的摩挲声音。你也一并咬着唇,发出忍耐疼痛似的吟语,仿佛在交缠似的,他用力揽着你的腰线,收紧了拥抱。
最后,他低下头,微微阖眸的吻了吻你的唇。
很轻,没有深入。
你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虚弱叹息。
你从未想过,你们之间会这样结束。
黑色的密密触须最终淹没上了你的脸庞。
如果,你和艾利克斯,相遇在蓝天和平常的城市之中的话,也许又是不一样的故事了。
而在这个末日的世界里,你只能最后伸出手摸了摸艾利克斯的脸庞,你看见他沉下了呼吸,低下脸庞吻了吻你的掌心。
在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留在你如同变质咖啡般浑浊的眼底的是,艾利克斯在你的手掌之上露出来的,那苍白的近乎平静,却又近乎痛苦似的蹙着的眉宇。
你感觉好难过啊。
你醒了过来,茫然的在房间里趴着睡觉的桌子上停了一会。
你离开了。艾利克斯,还要在那样的世界里活下去。
你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
艾利克斯垂着眸,触须收回来以后,他的怀里是空的,少女的身躯已经融入了他的身躯。
他却只是感到更加空虚,在侵入了他的神经的记忆中,艾利克斯沉默了很久,任由少女一生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窜动。
“尤尼卡.....”
他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却又没有那么做。
艾利克斯在房间里呆了相当长的时间,很久之后,他才拧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大街。
在一些街道角落里,腥红的肉块蠕生,丧尸徘徊,却完全不是艾利克斯所在的诊所周边的场景。
这里是曼哈顿的感染区。
是那个仅有纽约部分区域感染病毒的世界。
他回来了?
艾利克斯觉得脑子极为混乱,他奔跑着攀上了高楼,俯瞰下方。
在封锁的感染区边界,他看见端着枪的黑色士兵,正在无差别的屠杀丧尸和平民。
像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他正在经历的现实和不久前的分别。
艾利克斯放任自己落了下去。
他需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十几天后,结束了一切的艾利克斯站在河岸的上方。
凝望着远处他从核弹下保护的纽约市平静的夜景,半晌,他拿出一直放在外套里的照片看了看。
里面的阳光明媚,那个和他一样外表的男人给他的感觉格外陌生,但旁边那个如今凝注了他所有目光的少女的笑颜却使他久久的顿住目光。
艾利克斯动了动眼眸,偏开。
其实他不在乎这个世界怎么样。
他知道他们是怎么称呼他的,杀人者、怪物、恐怖分子........
艾利克斯。少女却是带着轻柔笑意如此呼唤的。
当少女还在的时候,他还可以算个人。
当她离去时,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他耗尽心血的去追寻真相,黑色守望却并不能完全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保护伞公司又完全没有了踪迹。
他想找回和少女曾经的记忆,想要制造出导致他的变异和少女死亡的黑光病毒的黑色守望组织付出代价。
却到最后发现。
他就是黑光病毒本身。
他并不喜欢这个真相。
[他杀了她。]
[他不应该活着。]
[he shouldn''t be alive. ]
并不是出于一命抵一命的赎罪,他杀了很多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内疚,也并不以此为乐。
在那一刻,他只是察觉到,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
他属于......应该被灭绝的病毒。
但即便他用直升机带着黑色守望组织投向曼哈顿的核弹飞往海洋,核弹也并未能杀死他。
艾利克斯沿着河岸独自缓缓离开,路灯辗转着照亮他沉晦的背影。
魔法副本
“尤尤,以后要做什么样的工作呢?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大学宿舍里的女孩子们在笑闹的讨论中转眸问独自坐在床上的你。
做什么样的工作.......
被这样问着的你一愣,脸上露出了微微茫然局促的神情,转过头来的时候,黑发从肩膀上披落下来,显得你的脸庞分外的白皙安静。
“不要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嘛~还是要学会接纳社会哦。”稍微年长高挑一些的少女作为学生会的副会长,鼓励劝告似的说道。
“尤尤看起来总是好温柔内向啊,很不好接近的样子......”
“在一个宿舍三年,我们好像都不太熟啊哈哈哈。”
“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诶.......”
“可是,以后工作了,不能这样吧?........”
女孩子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软言私语,像是一群美丽而不谙世事的鸟儿。
你的目光温软,抿了抿唇,在她们的注视下,努力的笑了笑,声音轻下来,更加温和:“那我加加油。”
你其实是有些羡慕这样的女孩子的,虽然会有偶尔的苦恼和认真的烦忧,但却是时时刻刻都真实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拥有可以通过一步步而努力换取的未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从中获得。
而且,她们才是可以真正的遵从着自己的内心,温柔的不去伤害任何人的人。
而你现在,待在趁着假期入住的精神疗养院里,看着阳台下僻静的林子,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天空,远处有偶尔熙熙攘攘的人声,遥远又亲切。
这是没有被任何超出想象的灾难侵蚀过的世界,到处都是人类现代社会的痕迹,蔚蓝的天空下是城市的高楼建筑和蜿蜒交织的道路,地铁和公交上,拿着皮包的上班族和戴着耳机的学生,人人做着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扰又不可分离。
你觉得真好啊,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世界以后,你看着这些故乡始终不变的城市景色,内心感到非常平静。
这个世界,一直以来,都是你蜷缩于其中的避难所,你无坚不摧的蜗牛壳。
比起其他世界里的你,你的现实生活很平静,也很无趣,可是你并没有觉得平静有什么不好,也没有觉得无趣有什么不好的。
可能,你就是没有追求刺激和新鲜的非日常生活的个性吧。
你又怔怔的想了一会艾利克斯,然后就回了房间。
你翻了翻书架,一本硬质封面的精装本落到了你的脚边,你弯腰把它捡了起来,砸落的书正好翻到第四章的开头:《女巫摩根勒菲的诡计》
有些泛黄的书页上印着黑体的中文。
这是《亚瑟王与圆桌骑士传说》的中文译本,你一直以来把它当做童话书看的,许多细节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能大概回忆起故事的梗概。
于是,那天晚上,你又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把摩根勒菲——亚瑟王那位狡猾残忍的女巫亲姐的故事章节读了一遍。
你没有想太多。
接着往下看了几章,就感到意识逐渐困倦起来。
亚瑟王时期的英格兰王国,就这样在你的指尖落了下来。
厚重的书外壳敲在地板上,很快被砸合上,那些关于骑士的尘封故事,就一同被压在了书皮之下。
你本来不关心的。
关于骑士什么的。
直到你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朦朦胧胧的睡在一张四角有床柱的中世纪式的大床上,墙面上挂着骑士的盔甲。
你深吸了一口气,四顾着看了一会,就重新倒回床上,柔软舒适的华贵被褥吞没了你。
你镇定的判断着,你现在处在一个城堡或是古旧住宅的单人房间里,这个世界应该处于夜晚,室内异常昏暗,仅有墙上的烛台在燃着微弱的火光。
你把点燃了的烛台攥在手里,推开房门,安静的走了出去。
走廊上是古旧的石壁,固定在骷髅头上的蜡烛,简直像是恐怖电影的布景,地面上铺着很有年代感的红毯子,你踩在上面并未发出什么声音,厚厚的地毯托着你□□的足底。
装饰得仿佛中世纪的城堡一般,你不太确定现在是现代还是古代欧洲。
你穿着的也是质地昂贵却款式简单的丝绸白睡裙,你停在了一个房间前,开启的房缝透出温暖微黄的光。
即将面对住宅里,和这个世界的你有关系,你却并不熟悉的另一个人,你顿了顿,平静的推开了门,安静的走进去。
你看见的是一个背影,修长的身躯盘着腿,背后是黑色的披风,整个人凭空悬浮在壁炉旁的空中,似乎正在看书。
书页时而发出自动翻动的声音,伴随着木柴的噼啪燃声。
魔法师。这是一个魔法师。
你微微的收了收手掌,得出结论。
男人意识到了你的到来,转了转眸,看你一眼。
“噢,嗨,亲爱的。”
出乎意料清朗的男性声音,带着非常游刃有余的慢条斯理,停顿里的韵味明显,红发的男人面庞在壁炉的火光下更显得温文俊朗。
“睡醒了吗?早安?”
“饿了吗?想要早餐?”
和你想象的大多数魔法师阴沉深厚的模样不同,男人立马就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准备照顾你的样子。
仿佛你是一只被他饲养已久的,跳到他膝盖上打扰他工作,也不会被责罚的猫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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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神情自然得就像要伸出手指挠你的下巴一样,神色颇为平淡,这样的询问和关心,似乎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发生过很多次。
他的眼神并没有在你仅着睡裙的身躯上流连,或者露出面对爱人时的温柔目光,你略略犹豫了一会,便试探着说: “现在是什么时候?”
“噢?”男人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的皱眉,看了一眼窗外: “现在不是....早上?”
这次的看护者明显是个昼夜不分的夜猫子。
在你露出这种评价的目光里,男人镇定的清了一下嗓子。
“那么喝过牛奶了吗?甜心。”
非常自然的换了晚上的询问模式,男人像是想要将刚刚的尴尬揭过去一样,毫不在意又微作镇定的轻微的侧眸,眸光回到那凭空悬在他面前的魔法书上。
“没有。”你动了一下目光,平静缓慢的回答,却像是故意为难和质问似的移动着目光盯着他。
作为一个成熟的魔法师的詹森抿平了唇角,打了个响指,一杯温热的牛奶便这样凭空出现,浮到了你的眼前。
他黑色的眼眸里透着相当程度的平淡死寂。
哗啦,书安静的翻了一页。
你发现他在和你说话的时候,竟然还在继续分心看书。
像是打发小孩子,盛着温热牛奶的杯子在你面前摇晃了一下,詹森·布拉德托着下巴,红色的魔法袍动了动,男人整个人透着股英伦的优雅和慵懒自如。
“那么,喝掉牛奶,去睡觉吧。”
你将牛奶接到手里,顿了顿,确信他应该并没有发现你有什么异样,慢慢喝了下去。
“那,晚安?”你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回头试探的轻声。
詹森的视线还停留在封面绘着魔法三角形的魔法书上,几不可见的平淡的勾了勾唇角: “........晚安。”
魔法副本
你在这栋鬼屋般的旧宅里住了有一段时间。
走廊上的花瓶。
盒子里的魔法石。
摆在书架和柜子上的厚厚书籍。
你这次的看护者,詹森·布拉德都允许你随意取用。
他是一个绅士至极的红发魔法师,额前有一络白发,同时又是一副俊朗温正的青年模样。
无论是没日没夜的研究着魔法书籍,还是与你一同进餐时挽紧袖口、摆弄刀叉,詹森的脸庞上浮现的神情通常都倾向于一种温和的矜持,却又浑身透着一股漠然处事的死寂感。
通俗的说,就是好像太过平静以至于有点颓丧。
你不太理解,不过魔法师很多时候有些古怪的个性也很正常。
况且詹森对你很好。
他基本不限制你的行动,也不多过问什么。
这就使得你在这段时间里相当自由,虽然没有出门,但你基本上已经把这栋旧宅的阁楼储物室都翻了一遍。
詹森似乎也只是认为你心血来潮想要整理房间,他嘱咐你不要弄得浑身是灰尘,就继续管自己看书了。
他这样不慌不忙,除了对你的信任以外,你知道有一部分其实也是魔法给予的自信。
众所周知,凡间的小偷是偷不了魔法师的东西的。
因为魔法师的屋子里,摆放的物品都遵从着魔法师的意志。
于是,你同样也无法用屋子里的任何东西违背詹森·布拉德的意愿。
你拿着的那把镶嵌宝石的小刀泛起朦胧的光芒,牢固的停在了仅距你的脖颈微毫之处的地方,像是被无比强烈的磁力排斥着一般。
当你加大手腕的力气,努力的想要压下去时,小刀便顿时从你掌心里脱出,悬浮着飞开,非常抗拒你要将它往脖子上抹的举动。
你看着浮在半空中的小刀,又动了动眼眸,倾听了一下走廊里的声音,今天詹森难得出门了,你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而且你又担心着詹森回来以后,可能会从物品的身上知道你试图自杀的事情。
于是你打算再努力努力。
旧宅的走廊一路到门口都安静至极,连只跑动的老鼠都没有,你便放下心来,詹森应该还要一会才会回来。
那么你就还有时间继续尝试。
笼在淡淡光芒之中的小刀以仿佛对峙着敌人般的态度悬浮在你前方的上空,刀尖悬悬的指着你,却并不是要伤害你,而像是警惕于被你抓住,要随时准备躲闪一般。
被施与了魔法的物品会忠于自己的主人,就更不可能伤害自己主人的亲近之人。
魔法要用魔法才能顺利的解开。
要解开这个魔咒,就只有用能够和它对抗的反魔法。
于是你在迟疑片刻后,尝试着低声的吟诵了一遍,悬浮解除咒。
你的咒语并不熟练流畅,毕竟上个拥有能够运用魔法咒语的天赋的“你”是在七八个世界以前了,你还能记得几句魔咒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而且,你也不确定这个世界的你会不会魔法。
你调整着舌尖和声调,遵循着记忆里艰涩的音调,重复的吟诵着饶舌而复杂的古老咒语。
小刀没有反应。
没有落下来,也没有失去控制。
每个世界的魔法法则可能大不相同,同一句魔咒,在一个世界里可能是悬浮咒,在另一个世界里可能就毫无意义,也有可能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你呼了一口气,要是这个世界的你会使用魔法的话,你直接对着镜子施展死咒就好了。
可是,真是令人失望。
这次的你,依然并不受魔法元素,以及晦涩的咒语规则的垂爱吗?
你正这样想着,下一瞬就感到有一股被驱动着的力量胡乱覆裹住了你的身躯,然后就这样带着你,以不可抵挡的势头撞上了悬挂着玻璃灯具的天花板。
哐的一声,你的后脑勺撞在天花板上。
你的视线一片漆黑。
过了许久你才呻.吟着恢复意识,从厚实的木地板上爬了起来,你没有摔伤得很严重,身上只是泛着骨头磕碰的钝痛,舌尖发麻。
你想起来,当初教你魔法的,那个行走在虚空之中,肃穆的金属身躯泛着空间雷电的魔法师,他曾经在你记不起魔咒就胡乱念时低沉的警告过。
当一个不符合世界魔法逻辑的错误魔咒,被一个魔力充沛的巫师从唇中吐出的时候。
其惨烈程度不亚于装满了不稳定药剂的实验室爆炸。
你现在稍微有所体会了。
这个世界虽然允许魔法能量的流动,但你有所了解的魔咒构成原理却并不符合这个世界的魔法规则,就像在一个宇宙里的1+1=2,到了另外一个宇宙就成了1+1=1.5一样。
所以,在弄明白这个世界的魔法原理之前,你最好不要随意的尝试咒语。
你刚刚念的指向小刀的悬浮解除咒语,效果反而是使你作为对象悬浮起来,你不能冒险,谁知道你的下一个咒语的效果会不会变成范围的火焰和爆炸呢?
你拍了拍手上粘上的灰尘,正想着要怎么收拾这魔咒震荡导致的一地残局,就听到了房门的响动,你扭头看过去,詹森正拧开锁扣推门进来,你顿住动作。
詹森抬头的时候也顿了一下,眼眸环顾室内,再落回你的身上:“真让人惊讶。”他慢慢吐出了一句评价,语气平稳,听不出生气的感觉。
和你对视半晌,红发的魔法师叹了口气,弯着指节松了松脖子上的领结:“过来我身边。”他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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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踩到地上的玻璃。”他在你动一下脚的时候提醒道。
你踌躇了片刻,小心的将手背在身后的走到了他的身前。
“又在试着练习魔法?”他的掌心抚着你的头发,停留在你的后脑勺,在一阵仿佛来自英式城堡般,带着贵族腔调低声流畅的吟诵过后,青绿色的光芒在他手心亮起,你的疼痛减缓了。
“为什么一直这么执着?”这个在业界被称为魔法能手的红发男人低眸凝视着你。
你动了一下眼睫,思虑着他的话语的含义,你小声的呢诺:“.....我很抱歉。”
詹森的神情平静而包容,像是深沉的大海,你在这时候意识到詹森远比他看上去的模样要年长。“没关系。”他说。
他的手指抚摸你的鬓角。
“无论如何,你永远是我的妹妹。”
.......!
在这意味不明的话语中,你抿了抿唇,轻轻点点头。
这次的看护者和你的关系是义兄妹?应该没有血缘,或者非常疏远,你们长得并不像。
你微微松了一口气,感到放松了一些,有时候作为亲人妹妹,看护者对你的限制会更宽松——在正常情况下。
你短暂的想起曾经那个拿着手杖矜持傲慢的可怕的贵族兄长。
你观察詹森的神情,想要确信他并没有那样的癖好。
詹森回望着你的样子温文而平静,透着一股举手投足间的绅士感,他拉开了壁炉旁的椅子让你坐下,自己则坐在了你对面的沙发上。
“你去做什么了?”你有些局促的坐下,轻声茫然的问。你的视线下垂,望着你们之间的刺绣红地毯。
“巫师巷的地下拍卖会。”詹森打了个响指,一个包裹凭空出现,落到了茶几上。
“为了买这个东西吗?”你歪头看着自动展开的布包,里面是一个漆黑木质的盒子,在壁炉火光中显得更加温润神秘。
詹森不可置否的模样。
“这是什么?”你抬了抬眼睛,看着他,不掩好奇。
木盒的抽盖随着你的问话而划开,发出木头摩擦的声音,露出了里面内置绸缎托着的一根类似蜥蜴般粗大带鳞片的断尾。
“恶魔的尾巴。”詹森慢声说着。
“也许能帮上我。”随着他的俯身,男人的眼眶和眉骨落下阴影,显得非常深沉安静。
木盒里的尾巴枯萎而无生命力,像是被从主人身上斩落后,就这样被保存了上百年,就像是巫师禁术的媒介一样,显得很可怕狰狞。
你略微有些茫然,想着什么样的人会需要恶魔的尾巴。
不过,也许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可能,詹森在研究的魔法中就是有需要用到恶魔尾巴的部分。
※※※※※※※※※※※※※※※※※※※※
这次的看护者介绍:詹森·布拉德。dc魔法世界设定里的角色。原为亚瑟王时期的一名骑士,曾经向摩根勒菲出卖自己的同伴,最终在战斗中身负致命伤,梅林为了救他将恶魔伊特莱根封印于他的体内,于是詹森获得了长生,直到现代,但詹森并不喜欢恶魔与他共存一体,于是一直在寻找压制恶魔的方法。
詹森和恶魔伊特莱根的关系可以类似的理解为班纳博士和绿巨人的关系。
以上是原作设定。
这次的看护者不是恋人,尤尼卡和他是兄妹关系,同样曾经生活在亚瑟王时期,黑发的尤尼卡被人认为是女巫,詹森则一直在向民众解释并极力隐瞒和保护她,为此甚至向摩根勒菲求助过,并付出了代价[出卖同伴],[原作是因为被摩根迷住了],当然最后同样还是被无情的坑了。
魔法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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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副本
你用盛在小小的铜盆里的凉水浸湿了毛巾,放到已经昏迷了大半天的詹森的额头上。
正是这时,詹森睁开了眼睛,他看着你近在咫尺的手腕,意识迷蒙的眯了一下眼睛。
“尤尼?”他呢喃般的唤道,像是突然有些脆弱,声音低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
“.........嗯?怎么呢?”你悬在他脸庞上的手腕顿了顿,随后很自然的收回来,侧过眸来问他。
“......你怎么在这里?”詹森皱了皱眉,仿佛还沉浸于自我的思绪中,低声问。 “我让你离开的。”话语的最后融着男人放弃般的低沉叹息。
“......我出去了的。”你微微的愣了一会,思索他话语里的意味。
詹森刚刚醒过来,似乎脑子里的意识都还有些迷茫,问话很模糊。
你为自己缓声辩解: “昨天晚上.......那个魔法阵......”你轻轻的拨弄了一下他被你弄湿的额发,那络白发很醒目,詹森转眸看你。
你昨晚确实在詹森再三激烈的要求下离开了那个快要被烈焰吞噬的房间。
“你很久没有动静,我才再进去看你的。”你轻言细语的解释。你昨晚出去后没有离开,而是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在一声男人痛苦的呻.吟之后,房间里就安静了下来,然后你再推门进去,就看见昏倒在魔法阵里的詹森。
你花了些力气才把他搬到了房间里,因为詹森的体温烫的超出正常成年人的范围,你就用冷水和毛巾照顾了他一晚上。
他口中那时而溢出的模糊低语,并不像是任何你所熟悉的普通语言,那种饶舌的韵调,仿佛来自岩浆沙砾之地的低哑磨砺声音,甚至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更像是被赋予了恶魔之力的低语。
“gone, gone, the form of man........”
当时,意识到詹森似乎在克制自己不愿意说出那样的咒语时,你就用手轻轻地捂住了他的嘴,虽然有些阻碍呼吸,对身体状况不稳定的病人似乎不太好。
但在你盖着的手掌下,詹森在尝试几次都无法开口后,昏迷中狠狠皱着的眉头却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他不再说梦话了,也不再流露出那种像是陷于充斥着腥红火光,满地骑士尸身的厮杀战场般的痛苦不安的神情。
而如今,到了下午,坐在壁炉旁,已经明显恢复了不少的詹森温和的叹了口气,西方男性特有的颧骨深刻的脸庞上忽然多了一丝柔和的神情。
“你在干什么?”
看着在现在这样的下午茶的时刻,忽然将手抬起挡在他嘴上,有些阻碍到他看报纸的你,詹森瞥过来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只小猫咪。
你眨了眨眼睛,擦着你的好奇心,认真的抛出了一个问题: “巫师念不出咒语的话,是不是就无能为力了?”
你其实挺想知道詹森在昏迷时并未完整的吐出,给人异常的危险感的咒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你现在的神情就好像现在你已经战胜了他一般,流露出一丝丝的自满。
“啊,我有其他的方式。”詹森偏了偏头,在你顽固的要再次追过去捂住他的嘴时,他抬起的手掌正好握住你的手腕,稍加收握了一下,就让你感到了酸痛。
你小声的叫了一下,明明是闹着玩,却弄得你有点疼了,你感到有些委屈,马上把手放了下来。
詹森在这时低沉的笑了一声。
“噢,这才是我的好女孩。”
詹森的声音总是有股成熟的冷淡感,即使是在说着这样带着挑逗性质的话语,也像是很禁欲似的。
你抽回手脚,把自己全部窝进了沙发里,不想和他玩了,在这段相处的日子里,你已经了解到,詹森的性格成熟而平淡,冷静到了有些阴郁的地步,却也颇有棱角和原则,不太爱开玩笑,你抛出的问题和提议都会被他当真。
但他又不太像艾利克斯那样,艾利克斯的性格里有一种掩盖不了的对生命的冷漠,以及行事果决的冷酷,詹森则不太明显,他的阴郁冷静更多的似乎来自于漫长的生命和骨子里习惯性的自律。
“我今天可以出去玩吗?”过了半晌,你放下茶杯,犹犹豫豫的小声道,在壁炉的火光中,眼睫抬起,在问着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吗?”詹森顿了顿手上的报纸,望向你的目光里流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温和感,唇角自然的有了弧度。
“想出去玩,就去吧,不用老是告诉我。”抿了一口红茶,詹森的目光回到他手里的书上。
你抿了抿唇,眸子里微弱的闪过奇异的光泽,有些开心的点点头。
啊,真是太好了不是吗?
詹森并不限制你的出行,即使你表示要独自出门时,也仅仅只是微弱的皱了皱眉,在你系上披风出门时,他坐在壁炉旁翻动一下报纸,嘱咐你不要太晚回来,就没有多余的话了。
詹森的目光凝注而平淡,像是很平常似的。
你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很自然的出了门。
在巷口里走着的时候,你注意到天上开始下雪,薄薄的落下来,这个世界现在似乎正是冬季。
你走了一会,觉得有些寒冷,便推开了一家道路旁挂着奇异招牌的酒吧,里面的气氛温暖而喧哗,你坐到角落里的吧台上,点了一杯度数很低的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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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犹豫要不要今天动手,或者再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找一个更合适安全的地方?
你放下了薄雪融化在上面以后,有些湿润了的兜帽,黑发就落了出来,垂在你胸前的那枚胸针上,有一道深深划痕的红宝石在酒吧的灯光下显得很古旧好看,红色的羽毛垂动了一下。
似乎有人注意到了,等到几分钟后,有人坐到了你的身边,你顿了顿,望过去,却发现对方并不是酒吧里常见的喜欢搭讪女孩子的那些男人。
而是,一位看起来非常清秀,甚至略带稚气,眼线漆黑的少年,同样摘下兜帽后,露出的是类似西瓜头的那种黑色短发,却多了两个尖尖的角。
那种不寻常的漆黑的眼线,使得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更加瘆人阴暗。
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哥特风格的狂热追捧者,就是个只是看起来年轻稚嫩的巫师。
酒吧本不该给这样岁数的孩子提供酒精饮料,然而在这个孩子的盯视下,柜台后面的酒保却转头去酒柜里挑昂贵的威士忌了。
“你会在晚上和你笼子里的啮齿小动物讨论哲学吗?”你注意到酒保的不对劲,这像是巫师的控制术,于是便侧头向他搭话,你察觉这个少年是来找你的。
“什么?”少年抬了抬下巴,黑色卫衣里露出的脖颈,纤细又带着明显的线条: “我养猫。”
他的声音很有意思,透着一股冰凉绅士的慢条斯理,又有着掩盖不去的少年稚气。
你们的交谈就这样无比自然的开始了,没有人觉得突兀,也没有人觉得谁在搭讪。
少年给你一种安静又妖异哥特的感觉,但你并不打算和他深交,你们甚至没有交换名字。
只是两个与人类世界格格不入的异类短暂的相互试探了一番。
你注意到少年为了取得你的信任,翻动手腕,在袖子下露出细腻皮肤上独特的黑色魔法纹路。
“介意和我玩个游戏吗?”少年轻声问你,微微凑过来。
“嗯?”你示意他说下去。
也许是因为你感觉到少年有些危险,在真正的确认他能否为你带来死亡以前,你并不想离开。
“转盘游戏。”
“用手.枪决定生死的赌局?”
“类似的,不过是猜钟表的时刻。”少年抬眸看了一眼酒吧墙上的钟表。
“.....规则是?”
“猜哪个时刻会有死亡来临。”
“.........谁的。”
“你的。”少年的眼眸透着温黑的色泽,没有杀气和敌意,只是很平常的这么说而已。
他有读心术吗?如果是其他人被这么说,性命被放上赌桌,早就生气了,可是你只觉得有些有趣和奇妙。
“不,我不要玩。”你决定今天不自杀了。
“你输了。”少年微笑,托着下巴。
你发觉少年的神态和气质都透着一股和洛基很相似的感觉,这大概是塔罗牌里的骗子trick的特质。
“不,激将法没有用。”你摇摇头,离开了酒吧。
少年没有拦你,只是回头看着你推开酒吧门离去。
你遇上了怪人呢。
你在回旧宅的路上,想着。
巷子里有一只猫,看见你也不跑开,你蹲下身,本能的逗了一会。
这时,你发觉,有一个叼着烟的金发男性靠在墙边,歪头看着你。
像是混混,又像是不拘小节的流浪汉,穿着有些旧的风衣。
浑身带着一股痞气,在胡子拉碴和缭绕的烟雾中,细细看去,是颇为成熟英俊的五官。
你看见他,觉得有些莫名,很快的收回眸,站起身,顺着巷子另一旁的墙壁走开了。
男人在你无动于衷的经过他身边,快要走出小巷口时直起了身,那不应该属于流浪汉的,沉静死寂,又像是鹰般锐利的目光,凝固在你的背上,又在他垂一下眸时,十分自然的掩到了白色苦涩的劣质烟雾后面。
你们之间,就像是任何,萍水相逢擦肩而过的微不足道的过客一般。
........如果你没有在家门口再次看见他的话。
在你回到詹森的旧宅的几分钟后,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你过去开门,正好看见这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
你愣了愣,屋里的詹森却有些头疼的皱起了眉头。
你在这时才意识到,这个你在街道狭隘的小巷里擦肩而过的男人,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你的兄长詹森的熟人,那么他理应也认识你才对。
你之前的无动于衷的反应有些怪了。
你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唇,坐在客厅里远离他们的书桌旁,手指有些紧张的慢慢攥紧了摊开在桌上看的书。
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和詹森说些什么吧?
你正这么担心着。
面前的书页上就忽然落下了一枚带着别针的硬质的小东西。
你愣了愣,凝神才看清这是那枚红宝石胸针。
你记得它原本别在你的胸口。
你垂了一下眸,发现斗篷的胸口果然空荡荡的。
“不要再弄丢东西了。”
在你抬眸看他时,男人抬了一下手,拿下嘴旁的烟头,声音因为常年吸烟和熬夜酗酒这些不端的生活习惯而有些喑哑。
就连他现在明明是帮了你,这语气还是很欠揍,不论是熟悉他的人,还是不熟悉他的人,都会觉得十分欠揍。
你不动神色的用手掌把胸针盖住,平淡的哦了一声。
你垂下眸,神情就像一个在过分熟悉的人面前,表现得任性又漫不经心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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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打算提一提自己之前那像是看陌生人一样走过去,连招呼也不打的冷漠态度。
康斯坦丁咬着香烟的嘴角露出一点不知有意无意的轻蔑和讥讽似的弧度。
“小丫头。”
你听到他模糊的嘀咕了一声,就转头向詹森走去,继续和他交谈起来。
詹森的态度却似乎颇为冷淡。
不论康斯坦丁极力的想要说服他加入什么,詹森都是一副漠然置之的模样。
“不,我再说一遍,不,我对什么恶魔的宝藏不感兴趣。”
你在离开房间前,听到詹森这么说着。
你确信,詹森和这个男人应该关系还远远没有达到“好朋友”的地步。
房间里,康斯坦丁叹了口气,低下头,用手掌罩着点了一根新的烟,詹森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
他的生活向来相当自律,一直以来都以骑士的标准要求自己,即使后来发生了改变他一生的事情,在这几百年间,他也并未染上什么恶习。
因此詹森对于烟酒和声色场所无所不沾的康斯坦丁总感觉有些不适应,他也想不起当初他和这个驱魔人到底是怎么牵扯上关系的了。
但他对这个英国男人毫不绅士,如同的牛皮糖般达不到目的就不罢休的秉性早就有了深刻的认知。
康斯坦丁这次来找他是为了某个位于灵薄狱的恶魔之城即将举办的赌约盛宴,单凭康斯坦丁一人,虽然能够取得请帖,但以人类之躯进入满是恶魔的领域,并不太安全,所以他需要一个陪伴者,一个恶魔保镖。
于是就指向了他——詹森·布拉德,一个已经活了上百年的骑士,同时也是来自示阿勒的恶魔伊特莱根的附身者。
但,说实话,詹森并不感兴趣。
更何况他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压制这只被梅林封印在他体内的恶魔,就更加不可能去做任何可能会使得恶魔苏醒的危险事情。
他不感兴趣,直到约翰·康斯坦丁说出最有可能永远压制他体内的伊特莱根的梦石很有可能会出现在那里之前。
※※※※※※※※※※※※※※※※※※※※
康斯坦丁: 又渣又帅的男人x
渣康尼尼也很喜欢的!!
就是他不靠谱。不然看护者就是他了,大概吧?
康斯坦丁,被动属性,坑身边所有的亲友。
女主跟他跑一趟,估计就回家了。
酒吧里的少年是克拉瑞恩,在dc漫画里是来自灵薄镇的巫童,沉迷于黑暗魔法,特别哥特风的一个小少年。
魔法副本
这是一个胸针。
是的。
铜质的边缘、有一道深深划痕的暗红宝石、红而纤细的羽毛下垂着。
被一根链子挂起,纠缠在你抻直的手指上,像是一个吊坠般的,在你的手掌下轻轻晃动。
折射着光泽。
你躺在床上,目光安静的看着被你的手提着,悬在你脸庞上的胸针。
你在回忆追溯魔法的咒语。
你也许可以通过追溯魔法来从这个胸针上取得先前持有者的记忆。
可是,异世界的追溯魔法也许并不适用于这个世界的法则,于是你这几天在詹森的书房里找了找关于记忆魔法的书。
可是却一无所获。
詹森和前一天来拜访的风衣男人——那个叫约翰·康斯坦丁的英国男人一起出门了,没有带上你。
也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你现在的时间很自由。
你肯定是要在这段时间里,离开旧宅,去找个僻静又合适的地方,结束生命的。
旧宅的周边,你已经都在外面网吧的网络上搜索了解过,你所在的地点是在美国某偏僻城镇的中心偏东,周围没有海湾和大桥,治安良好,距离最近的大道悬崖,或者廖无人烟之处大概需要一天多的车程。
你从书房的抽屉里找到了你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证,有你的头像,身份证编号大概是伪造,署名是尤尼卡·布拉德。
一对长相并不相似的巫师兄妹,在偏僻的美国小镇里隐居,不是很有趣吗?
你想了一会,不打算用这张身份证来买长途的火车票以及预定酒店,连警察的监管系统都躲不过,也许很容易被詹森找到。
但是你又不太确定,如果只留下信条就不辞而别的话,即使不用身份证,会不会还是会被詹森用魔法快速找到,然后被教训。
你担心惹詹森生气。
你总有种詹森生气起来会很可怕的预感,这种严肃温和,拘束于礼教规矩的男人总会给你这种感觉。
也许还是购买枪支,然后在远离旧宅的深巷里自杀?
这个世界的你,有什么朋友吗?
要是能借助“去找朋友玩”这种理由出门,再在远离魔法旧宅的地方,营造出意外的话,也许能够成功。
你翻遍了房间,找出了这个世界的你的手机,很不常用的样子,而且款式也很旧,早就断电关机了。
也许是因为这次的看护者是魔法操控者,或者因为坚持已久的古板作风而对现代科技有什么不适应,在这个满是英式装饰的旧宅里,你并没有找到现代的插座。
你正苦恼的时候,忽然想到魔法的通讯器,应该也有可以转换魔法能量,接通电源的功能。
但是你的魔法能量很不稳定,不知道能不能启动它,这也是为什么你准备出门要依靠现代科技,而不是魔法的原因了。
“我能帮你吗?”
正当你有些踌躇不决,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少年的声音,你微微一愣,受惊的迅速扭头看过去。
站在房间阴影里的少年。
是那个酒吧里的给你蓝色感觉的少年,黑色哥特的眼线,还有点稚秀的脸庞。
你觉得他此刻就像个幽灵,不像人类的小孩子,比你第一次见他的感觉还要强烈。
他像是魔法能量的集合体,空虚的,纯净的,骨皮里泛着一种透明感。
但这并不能掩盖他是一个深夜闯入他人住所的小偷的事实。
“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微微皱眉,警惕的盯着他。
少年缓缓的笑了起来,低垂着眼眸,将你视若无物般,摸了摸木架上摆着的魔法物品。
“我以为这家屋子的主人离开了。”
的确,这里的主人,那个拥有稳定魔法波动的巫师离开了。
詹森留下的住宅防御魔法也未能阻止来自灵薄镇,这个超出人类可知魔法范畴的巫童——克拉瑞恩的穿墙术。
生来就浸淫于魔法的运用之中,使用魔法犹如人类使用自己的手脚,年纪虽轻(以灵薄人的寿命,上百岁的克拉瑞恩还是小孩子)但克拉瑞恩的魔法造诣已经相当的高超,超出了许多同族的成年人。
你察觉到少年的神情比当初在酒吧里还要阴郁,他的脸庞比同龄的孩子要狭长一些,像是充满着英国绅士气质,优雅苍白的少年吸血鬼。
微笑起来的时候,缓缓露出雪白干净的尖牙。
说着:“美丽的女士,我能帮你吗?”
不像个被主人发现的不请自来的入室贼,反而像是被你邀请过来参观家里的客人一样。
你当然不会有要将手递到他冲你摊开的手掌上的冲动,即使少年的手腕苍白纤细,被点缀着的黑色袖口衬得很好看。
你注意到少年的目光落在你胸口的胸针上,像是十分好奇。
“你偷的它?”你突然反应过来。
“.......不,是我可爱的缇可儿。”克拉瑞恩笑着抬起眸,和你的眼眸相碰。
那只和你在小巷里有过一段温暖美妙的皮毛邂逅的姜黄色的小猫,在这个时候从克拉瑞恩的脚后绕出来,喵叫着,柔软的腰身温顺的绕着克拉瑞恩的脚踝,蹭他的裤脚。
你想起少年在酒吧里跟你说过,他养猫。真让人羡慕。
“为什么?”你还记得你要问什么,没有被转移注意力。
“这是死人的东西。”克拉瑞恩慢慢蹲下身,一边梳理着爱猫的毛发,一边平静的吐出话语。
他在说到死的时候,抬眸盯向了你,阴影落在眼眶下,那苍白非人的皮肤,就像你的世界里的著名日本恐怖电影咒怨里的那个孩子一样。
你觉得这种感觉有点森然恐怖了。
微微吸了一口气,你试着让自己再度平静下来。
“什么意思啊.......这不是我的东西吗?”你轻声的嘀咕,手指却下意识的在胸针上抚摸,你同时想起詹森莫名的神情。
你暗自思索,不会又是什么诅咒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可要考虑一下如何摆脱它了。
“啊,这是你的东西。”克拉瑞恩相当直接的承认,丝毫不打算否认你的想法。
“但我也想要。”他继续说。
他的第二句话,将你原本隐隐担忧的思绪驱散了些。
你犹豫了一会,衡量着胸针的价值,和换取面前的这个小巫师的帮助的值得与否。
“........如果你能帮我的话,这枚胸针也许可以送你。”你表现的非常大方:“这是一个魔法物品不是吗?”
对于你的猜测,克拉瑞恩不可置否,“帮什么?”没有说帮还是不帮,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侧过头来,手肘压着膝头,托腮盯着你。
其实不需要你的许诺,他也能拿到这枚胸针,如果不是那个有些烟酒味的,给他制造了小麻烦的金发男人的插手。
这枚胸针早就躺在他的口袋里了。
但现在,你让他感兴趣,而他在考虑这笔交易了。
“我想要一场远程旅途........我需要一个隐秘之处........”
“......噢,真有趣。”
在窗外夜晚吹起的风中,旧宅的窗帘正在轻轻晃动,你和克拉瑞恩私下的小交易正在进行,少女和陌生阴郁的少年巫师彼此间轻声细语。
在最后,戴上兜帽的少年和从床底下拖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小行李箱,牵上了他的手的少女,在脚底下的蓝色转移魔法阵凝聚起光芒和烈风时。
当少女柔白的手掌和来自灵薄镇的淡蓝色皮肤交叠时。
“你的手可真冷。”
他们中的一人,轻声的嘀咕了一句。
魔法副本
如果克拉瑞恩的传送阵可以更稳定些的话,你会更感激他的。
在迅烈下坠的魔法风暴中,你下意识的抓住了在你身前的克拉瑞恩的蓝色手腕,不然你要是落到空间的夹层里,可是很糟糕的。
在驱使着魔法能量的过程中,克拉瑞恩的皮肤完全褪去了苍白无力的人类伪装,显露出原本阴冷的幽蓝色,呈现在皮肤上的如尼文字纤细的缠绕着他的手臂,他被你拽的往后了一下,回过头,向你露出一个笑容。
小巫师黑色的兜帽从他的头顶被刮下来,黑发在风里扬动,类似恶魔的弯曲尖角在他的头侧,他坏笑道: “魔法....颠簸.....难受?”
你没太听清克拉瑞恩说的什么,但你想让他快点停下来,你快要抓不住你的小行李箱,那只姜黄色小猫停在了你的右肩上,用它尖尖的爪子毫不客气的抓牢了你的衣服,像是一个沉沉的毛线团一样的往后扬飞,锲而不舍的黏在你身上。
它怎么不去抓自己的主人呢?
真是不忠的坏猫,你想着。它会向克拉瑞恩献媚,但是要麻烦人,或者偷东西的时候,就想到无关的你了。
不过,有着姜橘色温暖毛皮的猫儿稍微任性一点也没什么。
等到了目的地,站稳了的你很自然的伸手把还处于惯性的往前扑的猫儿接到了怀里,和它看起来非常冰冷的主人不同,猫儿的身体暖得就像包了一层姜黄柔软毛皮的暖水袋。
这只叫做缇缇的小黄猫却用尖尖的牙齿示威般的啃了啃你的指头,没有出血,但也足够让你感到疼痛,那毛乎乎的身体在你的胸前一扭,就从你怀里跳了下来,跑到了克拉瑞恩的足边。
克拉瑞恩看着你立即变得难以言说的表情,满意的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 “干得好,缇缇。”
他对着自家的猫夸奖道。
好吧,果然是物似主人形,养出这么恶劣的猫儿,这个名叫克拉瑞恩的蓝色少年巫师,同样是个坏家伙。
再加上刚刚那不够稳定愉快的旅程,你忍着一点点的恼怒,拽下胸针扔给他。
面对你的发火,克拉瑞恩却顿时有些措手不及,鼻梁被砸到了一下,姜黄色的猫在这时竖起脊椎,表现的极为护主,冲着你尖锐的叫了一声。
你也被吓了一跳,不是因为缇缇的敌意,而是因为你没想过自己会扔中,又或者说,你没想到克拉瑞恩是一个真正不擅体术的体弱巫师。
连偏头闪一下都反应不过来。
少年倒是没有生气。
也许,因为你们看起来的年纪相近——亚洲人总是年轻些.....当然作为世代久居灵薄镇的清教徒的子嗣,血脉里流淌着蓝色巫血的克拉瑞恩更加毫不逊色的比实际岁数看起来还要年轻得多。
总而言之,少年总是对和自己年纪相近的少女更加宽容些。
克拉瑞恩只是嗷呜的痛叫了一声,再皱着眉摸了摸鼻子,绘着漆黑上勾眼线的眉眼阴郁的瞥着你,却没有发火,他把胸针抓在手里,像是一个对待很稀奇物品的小孩子一样。
也许,这个红色胸针真的挺特别的。
不过,你已经承诺把它送给克拉瑞恩,就没有机会再去研究它了。
而且你也准备马上回家.......
你这么想着,拖着便携式的小型行李箱,走出了克拉瑞恩带你降落的巷口。
迎接你的是城市耸立的高楼切割出的笼罩着晦暗雾气的天空,在排水沟里流淌着污水的阴冷潮湿的街道,一路破败又肮脏的灯光。
你的脚步顿了顿。
这里是........
这座城市天生的充斥着犯罪的污浊血液,纸醉金迷的富人和贫穷潦倒到只能睡在街头的流浪汉,现代和混乱揉杂于一体,这座城市正如赤脚走在污浊水沟中穿着昂贵皮革毛领的贵妇一般,抢劫、□□、欺凌随时随地出现在大街小巷的阴影之中。
犯罪都市。
哥谭。
当你瞥过一家路边的银行挂牌时,确认了上面的城市名字。
怎么会到这里来?
你感到喉咙微微的哽塞,随着你想起那个在钢铁冰冷的城市巨兽里穿梭的漆黑披风的影子时,那些你刻意遗忘、刻意不去在意的难以言喻的感觉涌起到心间,你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紧紧握住行李箱的托把,感到掌心一阵冰凉。
不论怎么样,你也不能再在这里自杀呀!
你的脚步加快,贴着道路的小巷走,将自己没入建筑物的阴影里。
哥谭的警察认识你。
蝙蝠侠........认识你。
.......如果,这是你来过的那个哥谭的话。
你看了看商店里隔着玻璃的电视荧屏上的日期,感到不太确定。
想到可能只是平行世界之间的某些相似之处,你又迅速的平静下来。
你想起当初在克拉克的那个世界时,你也曾在报纸上看到过哥谭公子哥布鲁斯·韦恩的消息,虽然你那时并没有去验证......
但,也足以使你现在重新站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中时能够稍稍平静一些。
事情,可能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你现在所在的是哥谭最为偏僻阴森的街角小巷,无论是多么光辉靓丽的城市都会有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只是哥谭尤其的多。
到处都是小帮派和隐藏在阴影里准备抢劫的匪徒,皮夹克里的枪支和味道糟糕的烟酒气息,警察甚至都放弃巡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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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里,犯罪率没有改善吗?
当你明明已经非常警惕,却还是在下一个拐角,被年轻力壮踩着滑板的小混混夺走行李箱时,你感到担忧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当初你在哥谭生活的时候,因为有布鲁斯的庇护,你并未直面这座城市对外来者如此毫不掩饰的恶意,你想要坐到地上休息一会,旁边却又就是散发着糟糕味道的垃圾铁箱。
你现在觉得和克拉瑞恩合作是个坏主意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洞察人心的少年巫师是不是有意的,但在意识到这里是哥谭时,你就返身回了和他分别的小巷里,想要再让他带你去别的地方,你宁愿再经历十次这样颠簸的魔法旅程,也不愿意降落在哥谭。
然而那个将自己罩于兜帽下的阴郁幽蓝皮肤的小巫师——克拉瑞恩早已不知去向。
“蝙蝠侠?别傻了,那不过是........”
你在巷口听到有两个混混在窃窃私语的谈论,你意识到,在这个时候,在这样混乱的地区城市里,蝙蝠侠的存在,还是产生了相当程度的威慑力。
当这座罪恶之都的警察被视若无物,那么取而代之的执行审判和惩罚的英雄式人物,就是所有违法者的恐惧和阴影。
就像现在这两个混混,在做着偷偷摸摸违法的事情,却又低声咒骂,心怀不安。
担心真的在哪个阴影里藏着尖耳朵,穿着黑色蝙蝠披风的男人。
一个时刻准备向黑暗亮出利齿的,有着狭长锋利的双眸的,凶狠又固执的黑色怪物。
在许多哥谭的犯罪者的想象里,未曾与他们正面接触过的蝙蝠侠也许就是这样的形象。
而在你的记忆里,你曾经和那个脱下盔甲的男人有过亲密的接触,你们的额头曾经相抵,曾经发出过模糊的喃语,在你面前名为布鲁斯的普通男人,有着英俊硬朗的面庞,温热坚硬富有弹性的臂膀和胸肌脊背。
但他又是如此的拘束和沉默,哪怕是在最旖旎的气氛下,他所做的也仅仅只是亲吻你的眼皮和嘴唇,然后他高挺硬朗的鼻梁总是会顶到你,你就忍不住的笑一笑,然后别过脸去。
你靠在肮脏的墙壁上,忍不住出神的回想了一下当初的日子,你和布鲁斯在一起的时光。
那时,虽然因为原身带有的抑郁症的前提设定,再加上你因为前一个世界而心态不佳,你总是表现得很平静的郁郁寡欢,偶尔表现出和年纪相符的少女心性和他闹着玩,让布鲁斯不要那么担心,不要放那么多注意力在你身上,这不算很难,但和演技无关,和布鲁斯在一起,虽然总是会感到沉重——那种像是被牢牢封闭,却还是从布鲁斯身上渗出来的沉重感。但你的确还是有温柔和开心的时候。
也许,正是如此,即便你在这座城市里短短的几十分钟内,就被抢劫了,你也没有感到很慌乱,没有对这座城市心生厌恶。
也许,因为这里正是蝙蝠侠的栖身之地,因为哥谭是其故乡。
当然,现在你知道,这边的阴影里只有你。
蝙蝠侠并没有为你而来,也没有为这些正打算撬开玻璃盗窃珠宝店的小混混而来。
蝙蝠侠可能也没有空闲到能够洞察和注意到这种时刻都在发生的小型犯罪行为,那些阿卡姆精神病院里的罪犯们已经够让人头疼。
而你现在不太确定要不要踢个罐头吓他们一下。
※※※※※※※※※※※※※※※※※※※※
于是,被撞破了犯罪现场的小混混惊慌失措的用小刀捅死了目击者x
魔法副本
你踢了 。
那个瘪了一半的罐头从地上撞到了你面前的墙上,发出哐啷的声响。
在夜晚里显得很清晰。
“谁在哪里?!”小混混声厉内荏的喊道。
“出来!!!”其中一位已经从怀里掏出了闪着寒光的小刀。
你抬头看了看,小巷里一方狭隘的天空没有月亮,你所在的地方非常黑,如果你要往小巷里跑的话,也许是可以逃掉的。
但是你却往前走了几步。
当你从阴影里缓缓走出来,路灯苍白黯淡的灯光落到你的脸庞上时。
“怪物!!!”小混混尖叫着后退。
准备承受凶狠的刀刃和可能致命的威胁的你,却听到这样的声音,你怔了一瞬,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少女的手掌展开,掌心的皮肤白皙,指腹露出的一点点指甲边缘温润,无不透露着这个年纪得天独厚的干净温柔,并不可怕啊。
你上前了一步,让自己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然后就看见这两个原本可以徒手将你轻易制住杀害的小混混却在你的面容完全显现出来的时候,发出了恐惧至极的惨叫,扭曲着面容,连滚带爬的逃走了,甚至没有带走他们散在珠宝店玻璃的地面上的作案工具。
留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萧索的街道上。
.........是你有问题,还是他们有问题?
看着那两个小混混仿佛身后有无比可怕的怪物影子般,仿佛慢跑一步就会被怪物的饕餮大嘴吃掉,充满了崩溃的恐惧的背影,你忍不住想着。
这两个男人不会吸毒了吧?产生了什么幻觉?这是吸毒以后的冲动型犯罪吗?希望他们不要跑到闹市区伤人吧......
总之,真是奇妙的失败,不过也不算是失败,你走到了珠宝店的窗户旁,蹲下身,把那两个小混混留在地上的工具捡了起来,然后走回了小巷里。
随着哐当一声,那些工具被你扔进了垃圾桶里,起码你替珠宝店避免了损失。
你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又忍不住想了想刚刚那两个男人奇怪的样子,这样的情况,你也只在稻草人的恐惧毒素蔓延在街巷里的时候看到过呢。蝙蝠洞里有这样的录像资料。
当时,布鲁斯吸入恐惧毒素又被阿尔弗雷德带来的注射药剂治好的第二天,你有去更加详细的了解过稻草人的毒素资料和化学构成。
应当是......浑浊的绿色,气味微甘刺激........
你仰起头,抽了抽鼻子,却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气味。
环顾四周,你也没有出现怪异恐惧的幻觉。
过了一会,你就只能将这件事暂时抛到脑后去,你开始想之后要怎么办。
在和恶魔博弈的棋牌桌上,此时,面容俊朗冷峻的男人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牌:“i''m out.”
这个红发男人的声音格外的冷淡,他拉了一下外套的领口,再将手掌在脸庞前交叉抵唇,压下自己的心口之前就在泛滥的焦灼感。
詹森将他的眉间皱起,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
玩到一半就弃场的赌徒,同桌的恶魔发出肆意刺耳的嘲笑。
他的另一位同伴康斯坦丁转眸看了他一眼。
“拜托,兄弟......”我们就快赢了。即使风衣男人的桌前已经几乎没有筹码,他依然能给予同伴这样自信的眼神。
“你自己玩吧。”詹森起身离桌,准备去阳台上透气,他想要快点回去了。
家里的妹妹使他感到担心,也许他不该答应这个不靠谱的英国男人,不能确定尤尼卡现在的情况,让他感到很糟糕。
他的妹妹虽然心性安静稳定,却总是很有些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担心你的小公主?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几百岁的成年人。”康斯坦丁讲了个冷笑话。
当初他得知这对巫师兄妹维持这副模样从亚瑟王时期开始至今,就觉得十分诧异新奇,哥哥是因为被梅林封印在体内的恶魔伊特莱根而得到的长生,那么妹妹呢?恐怕没有第二个恶魔吧?
看着往阳台走去的詹森的背影,康斯坦丁的内心隐隐有答案,但还并不确定。
“我们赌个大的。”内心思虑不停,康斯坦丁表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将再次输给对面的恶魔的手牌丢到了赌桌上,平静的开了下一局。
“用我的神秘之屋。”
正在阳台上的詹森转过了眸来,将视线停留在恶魔拿出的对应的赌注,其中一颗并不起眼的红色石头上。
你决定先想办法找到克拉瑞恩,如果你够幸运的话,那个小混蛋巫师还没有离开哥谭的话,你还能救救自己。
不然,你就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并不靠谱的魔法,或者哥谭的海湾了。
不过这个季节,海湾里的水应该很冷,淹死又非常不舒服,而且,要是你被打捞出来,在报纸上刊登的话.......如果这里是你曾经来过的哥谭,那简直是鬼故事。
所以,你还是准备好好的找一找克拉瑞恩的,虽然还没有头绪。
你走在冷风中的哥谭街道上,戴上了兜帽,裹着大衣,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走着夜路的公民或者游客,你通过这样来聊胜于无的回避一下监视器。
然而,你也逐渐感到了异样。
这片街道过分安静了,连一个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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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停下了脚步,然后就在下一瞬,你听到了枪响和尖叫,从很遥远的市区那边传过来。
不安感在你的心间滋生,的确是不对劲。
你发现了一些商店在街道上破碎的窗玻璃,不像是被洗劫,反而像是车祸和混乱的人群导致的,有些像是你曾经去过的丧尸世界的景象,但又还没有那么严重。
你踩在玻璃上面,脚底下是咯吱咯吱的碎声,哥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有些担忧的想着。
明显这里的居民都已经被疏散了。
你在经过一家商店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里面有人影,你踏了进去,有些犹豫的开口。
“请问........”
然后,下一刻,那个挥舞起棒球棒,砸碎了商店柜台的红黑身影,转过头来时,你的血液渐渐凝固住了。
对方明显也微微怔了一下。
“噢,我的患者小甜心~~”
这个脸庞上涂着小丑妆容的疯狂女性一眼就将你认出来了。
“好久~不见!”
哈莉的声音变得愈发异样了,像是哭嗓混合着笑声,红黑相间的小丑服贴合着姣好的身躯,蹦跳到你的身旁。
踮起脚盯着你。
你屏住了呼吸,在哈莉那样确信的呼唤出你时,你的眼瞳失神的轻轻颤动着,然后在下一瞬,你让自己缓缓刻意的放松下来。
“嗨,奎泽尔医生.......”你轻轻的回应道,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噢,叫我哈莉~”哈莉歪了歪头,声音绵长又怪异甜蜜,像是跟闺蜜撒娇似的。
带着那种沾满了蜂蜜的玻璃渣,然后放在勺子里哄骗着你吃下去的那种甜蜜笑容。
她看见你却一点也不惊讶。
也许哈莉并不知道你已经死亡,又或者,哈莉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
“anyway, it''s very good to see you again !”
代表着曾经的世界的哈莉抬起手臂,露出大大的笑容,想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给你一个抱抱,你却感到隐隐的窒息。
不仅仅是因为当初哈莉对你的“暗算”,为了讨好小丑,将你送到他的手中,以此来折磨蝙蝠侠。
你不想再见到小丑,也对哈莉有一点点隔阂,但更多的是,面对那不得不面对的曾经的世界,你后退了一步。
哈莉这些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那曾经作为一个斯文温柔的心理医生时,脸庞在淡妆中显得温白端庄,而如今在小丑服饰和夸张的妆容中同样显得美丽饱满,仿佛熟透苹果般的脸颊上的病态更加盛艳。
她可能过的还好,但绝不是正常的那种好,哈莉更像是小丑毒素中毒已深的那种感觉。
在你后退着表现出拒绝的神情时,哈莉失落的弯下了腰,头顶的小丑帽都垂到了两侧,像是被责备了以后失落异常的兔耳朵。
“噢.......”她控诉的看着你,劣质的黑色眼妆有些晕染,像是马戏团里演砸了把戏,哭过的小丑姑娘。
哈莉曾经是个说话很温柔的心理医生。
如今却是个被小丑带坏了的小疯子。
但...说实话,这样的哈莉......更加真实。
你不断的分神,让自己不去想自己的事情,逃避似的研究琢磨着哈莉的样子。
比起曾经和你隔着一个桌子,一边和你温柔攀谈,一边分神刷刷的记笔记的医生更真实。
哈莉完全没有了曾经那种虚伪压抑的感觉。
你不确信,哈莉是因为对于小丑的迷恋,被小丑带坏了呢,还是她本性如此,只是遇上了心灵伴侣小丑,在他的“帮助”下,把自己血液里的疯狂激发了出来。
不论如何....她开心就好?
“哈莉,这里发生了什么?”你轻声问她。
和你打完招呼,热情的叙旧以后,哈莉正在专心的将柜台里的钻石首饰放到她刚刚从名牌店里拿来的小包包里。
哈莉可不是那些做贼心虚的小混混,不是你踢一下罐头就能惊吓制止的,她甚至看见几年前就该死掉的你,也并不恐慌,也许,是因为她不知道或者忘记了你死掉的事情,又或者是因为小丑的爱的电击和折磨使她记忆错乱,疯疯癫癫。
哈莉已经变成了那种看见动画里冒着粉红泡泡的小马飞奔在现实的街道上,也不会感到惊讶反而会欢呼的小疯子。
哈莉对你的问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现在的注意力完全都在这些亮晶晶的美丽首饰上。
她也不能明白你如今发颤的心情。
“呃.....嗯.......我不知道,突然大家都发疯了,没有人看守,我就跑出来了.......”
哈莉心满意足的看着指尖上的钻石项链。
把它塞到包里以后,她转眸向你: “你怎么样?好久没有再在哥谭见到你~”哈莉露出了不知真假的有些委屈的寂寞,虽然也许只是因为,那时她昏倒后,再醒过来在牢房里,看见对面的小丑满脸伤痕却兴奋不已的嘻嘻笑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但同样感到快乐又心疼。
她的布丁总是这样的疯狂,在玩乐时弄伤自己。
但最近,蝙蝠侠越来越难搞了,小丑也总是无法再找到能像当初那样,使蝙蝠侠感到情绪崩溃的方式,因此他有时越来越焦躁,就会将情绪发泄在手下和哈莉身上。
哈莉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面对行为愈加疯狂的小丑,孤身前来的蝙蝠侠却是一次比一次的冷漠和沉静。
“噢,我还以为你和那个蝙蝠混蛋分手了呢?”想到这里,哈莉转过眸来,对你笑了笑。
听到这个,你微微的愣忪了一下。
“不.....我..........”
你有非常多想说的,但最终还是只能垂下眸,叹了口气的低声说: “........我没有。”
像是最无力的辩解似的。
魔法副本
你想见布鲁斯·韦恩吗?
你一直在想这件事。
这是至今为止的第一次,有能够去见曾经的看护者,这样的选择摆在你的面前。
在离开珠宝店以后的清冷大街上,你和哈莉的影子倾斜着倒映在地面上,你们相伴着走了一段路程,直到下一个拐角。
“你知道,小甜心,我现在必须要走了,理论上,这个时候我应该把你敲晕........”哈莉舔了舔嘴角,棒球棒敲打着手心,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可是,你并未露出任何恐惧或者受到惊吓的神情似乎让哈莉有些兴趣索然。
“噢,甜心,你真的很无聊!!”哈莉大声说。
“那么,下次再见吧!!”她再度嬉笑起来。
在这段路程中,哈莉像是糖果炮弹般喋喋不休而毫无逻辑的话语,让你已经逐渐习惯了哈莉总是这样黏黏腻腻的说话方式。
“mua!!”哈莉转身进了拐角,带着调戏般的笑容,挥舞手臂用力的给了你一个飞吻。
你还有些沉默的出神,下意识的弧度轻微笑笑,摆了摆手,跟她说再见。
然而在哈莉的身影带着她包里重重的亮晶晶美丽的钻石小战利品,要远离你,进入路灯照不到的影子中时。
“哈莉!”你突然开口叫道。
哈莉转回头看你:“怎么了,小甜甜。”
“舍不得哈莉吗?”这个穿着夸张的红黑小丑装的女人咬了咬唇,露出了一种近乎腐烂般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美丽又危险的笑容。
你的眼珠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
接着你也同样笑了起来,你的声音倏然变得非常轻而温柔。
就像是某种沉睡在深海里,雪白而庞大的难以想象的生物,缓缓伸出了一只触须。
你温柔的说:“哈莉,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到我了,好吗?”
“.....噢,所以,这是个秘密?”哈莉像是不明白似的歪了歪头。
你点头,哈莉似乎只是想了一会,就摆摆手,笑容甜蜜:“噢,我保证~”
希望哈莉言而守信。
你望着哈莉接着就转过身去,顽皮的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想着。
不过.....相信一个精神病人吗?
你低垂着眼睫笑了笑,看着地面上你完整的影子,但,其他人也不一定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啊........
哈莉已经是阿卡姆精神病院长期的患者囚犯了。
至少,你觉得,蝙蝠侠不会相信,敌人用来动摇他的心的话语。
你希望,哈莉不要乱说话给你惹麻烦,也不要给她自己惹麻烦。
这是你对曾经的“朋友”唯一抱有的祝福和期待了。
蝙蝠侠不一定能忍受这样牵扯到死去的恋人的挑衅......不,也许他能忍受。
你想着想着,就再次垂下眸。
........他也许能忍受。
对于那个自幼就丧失了双亲,承受了无数身心伤痛,以毅力在足以摧毁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普通人的黑暗中坚持至今,最终化身黑暗的男人,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呢?
因此,你现在能和哈莉这样见面,这样自然的交谈。
但你却拒绝去见一见曾经最亲密的有着恋人关系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哈莉认识你。
想到这个。
你的心便再次沉到了最为冰冷的潭底,在一点点没入那种啃噬着你的心骨,那种引人癫狂的感受里,你感到四肢渐渐麻木。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其实你也该预料到,哪会有三次都到达只是巧合的相似的世界里,也许真的有你不知道的什么规律在作祟。
那么,克拉克,也在这里吗?
你再次感到微微的慌乱和呼吸滞闷。
你突然预感到某种非常可悲可怖的戏剧化的未来,如果你的能力正在逐渐异化,到了重叠这些世界的地步,那么,你下次再来这里。
你要面对的就是,詹森,克拉克,布鲁斯三人了,也许还要加上新的一位.......也许还有曾经的什么人。
那该是什么样的场景啊。
这恐怕会是,你的能力将会给你、给这些世界带来的更为可怖糟糕的变化了......
你在很早之前,就模糊的渐渐察觉,你在这些世界里,被认为是“异物”的规则。
即便你不愿离开。
你遭遇过的某些世界也常常以某种更加残酷而不可拒绝的方式,将你从这些世界剥离。
对于你而言,那永远无法忘怀的,在英国雾都的小巷里,你被开膛手杰克用利具活生生剖开腹部,整个人像是被狂躁而满怀恶意的猫撕扯得腹部空洞的老鼠般蜷倒在肮脏的街道地面上,暴露于薄薄的雨天下方,当每分每秒都难以忍受的疼痛和寒冷侵噬你的身体、当雨水和浸满了地砖的红血慢慢渗湿了你的头发的时候,你终于看见你在这个世界里,奔跑着赶来出现在巷口的看护者,没有兜帽或礼帽,他黑褐色的头发也同样被雨天浸湿,你没有错过这个男人将视线落到你凄惨的状况上时,硬俊的脸庞上一瞬间那种悲痛而怔忡的神情。
你无法呼唤他的名字。
你只觉得,好疼,又很难受很害怕。
你那时,还没有完全死去,但是却觉得自己的灵魂和感知都在被生疼的剥离,被从这个身体,被从你原本的身体里,慢慢的挖揭下来。
你这才开始一点点的哭,瞳孔迅速的因为失血而涣散开,因为喉管已经被切开,发不出声音,你看着雾蒙蒙的天空,觉得憎恶又厌倦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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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
下次............
你要杀了..........
要杀了自己............
当眼泪从你的眼角里划出来的时候,你终于用血肉模糊的喉腔哭出了一声。
那个肩膀宽厚的男人将你的上身小心的搂在怀里,亲吻你的额头,男人的呼吸断续而粗重哽咽。
可是,他的自责和伤痛都无法传达到你的心底了,那些一遍遍低声的道歉都只是落在你的耳畔。
你再也没有看他了。
你只顾着自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你越过他的臂膀看见雾都糟糕污浊的天空。
.......你讨厌英国。
讨厌他们的手杖。讨厌那个给你带来无边恐慌的,戴着白色布面罩,只因为对你的看护者的仇恨,将你掐按在街道上,用尖刺刀具重复的捅刺你的腹部的开膛手杰克。
...........你讨厌下雨天。
你没有想到会看见墓碑。
在哥谭偏僻的公共墓园里,你不知为何的走到了这里。
你原本只是想要远离哥谭市中心。
可是却像是被什么感觉牵引着一般,你走到了这个在夜晚中昏暗无比,难免因作为死者安息之地而显得可怖的地点。
透过爬着斑驳藤蔓的栅栏,你静静的看着墓园里面。
过了半晌。
你低声的念了一句咒语,你的大衣被风扬动了一下,看着指尖出现的一小团光芒。
你抿抿唇,这个咒语很简单,也难以出错,就只是个燃烧魔法能量的照明术而已。
你慢步走进了墓园里。
墓碑。
一片一片耸立着,高低不均的墓碑中。
一个笼罩在及地大衣的纤细身影正在其中慢慢的走着,微抬起的袖口里,笼着像是手电筒发出的一般,却更加朦胧窄小的白光。
你在兜帽下,偶尔回头,看一看刚刚走过去没有仔细看的墓碑。
墓园里有一种新鲜的泥土味道。
你的心情也愈加平静。
你并不担心鬼魂什么的,你并不畏惧这些。
走到尽头,如果没有的话,你就不再继续了。
你在心底想着。
你并不是非常的执著.......你只要再确认一下.........
直到,白光的映照范围里出现了一个样式较小的墓碑。
你蹲下了身,然后在也许是魔法消耗过度带来的微微眩晕里,清晰的看见上面刻着你的名字。
你的手指在接触到墓碑的刻字之前顿了一下。
冰冷的触感非常真实。
安静了一会,你低下了头。
.......这是给你的花吗?
墓碑前的小小阶梯上,放着一束完整的,有些枯萎却还没有腐烂落灰的花束。
似乎在一两天前,还有人来这里看过你。
你犹豫了一下,将花束抱了起来。
你站起身,低头摸了摸怀里的花束,只回头再看了一眼墓碑,就转身离开。
※※※※※※※※※※※※※※※※※※※※
尤妹其实是个....感情特别内敛不外露的女孩子....
但是又有点小皮.......哈哈哈
魔法副本
此时,恶魔之城的赌场里发生了一场混乱,康斯坦丁和恶魔三兄弟两方因为彼此之间相互出千而发生了魔法冲突和械斗。
詹森不幸被卷入进来,原本打算明哲保身的离开,却被糟糕的友人——康斯坦丁用魔法操纵着说出了解封恶魔之语。
“gone gone the form of man, arise the demen etrigen! ”
[人形去,恶魔升。]
在焚身的火焰中,詹森痛苦的蹙紧眉,骨骼咯嘣响动,极其不甘愿的在被康斯坦丁的魔法操纵着,失去抵抗的情况下,完全被恶魔伊特莱根所替代。
在火焰中掩盖,扭曲了那个总是神情自制而拘礼优雅的红发男人的身形,出现的是粗噶的声音,战士的怒吼。
这个有着腥红眼睛的恶魔从火焰中拔出巨剑,发出了久违的低混喃语。
“once more with words of metered rhyme,es etrigan the yer just in time. ”
[一旦这首押韵的诗被吟诵,屠戮者伊特莱根就将被召唤。]
宽大的披风和尖刺腰带,下身的盔甲护膝和上身的皮甲,身躯健硕到骇人压迫的地步,伊特莱根的装束就像是中世纪的在战场上挥舞着巨斧的狂战士。
而接下去,这个被封印在詹森体内上百年的恶魔,就这样借着怒火带给了对面的同族一场噩梦。
康斯坦丁还不忘将恶魔兄弟的赌注宝箱全部收进神秘之屋后,再远离战场。
但他在此之前,需要面临一下同伴的怒火,结束战斗后,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的詹森,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走向康斯坦丁的时候,缓缓握拳,再将拳头挥到这个满不在乎的英国痞子男人的脸上。
虽然先前的伊特莱根表现得像是一只凶狠却有控制力的猛兽,将敌人撕碎,砍下他们的头颅后,就将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并主动的回到了沉眠中,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总是喜欢念着文雅押韵的诗句的伊特莱根十分无害,甚至可以被当做是武器,或是王牌之类的。
詹森环顾赌场里一片狼藉的四周,感到愈加愤怒,对于康斯坦丁如此不顾危险的强迫他召唤伊特莱根这件事情。
伊特莱根是个恶魔,没有人类的道德约束,他的想法也难以被人理解,谁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突然大开杀戒,就像是闯入绵羊群的狼。
人类对他而言,不过是绵羊。
如果恶魔的爪子和火焰要落到任何一个无辜者的身上,没有多少人类能有反抗之力。
这正是詹森最为警惕的地方,因此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不愿让伊特莱根现世,更不敢让伊特莱根和尤尼卡有什么接触。
“我花了五百年的时间去寻找封印,甚至是摆脱伊特莱根的方法,而你强迫我去召唤他?!”
詹森的质问压抑低沉,盈满了燃烧的怒火。
“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康斯坦丁反问,正经又漫不经心,透着一股近乎漠然的自私。
“说实话,我还很好奇,你到底在恐惧什么?”康斯坦丁拍了拍身上的灰,他走入神秘之屋,回头的声音平静: “真的是为了那样伟大的理由?”
为了不让来自地狱的恶魔伤害无辜的人?
你是一个非常自私的男人。詹森·布拉德。
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了自己的愿望不惜向那个狡猾的女巫摩根献媚,哪怕她的条件是出卖同伴。
康斯坦丁的话中之意让詹森瞬间沉下了脸。
但他想起的事情却和背叛,还有愧疚无关,至少,和其他人无关。
那枚红色的胸针在他的眼前闪过,它缀挂在地面上散开的斗篷领口上,沾染了斑斑血迹的模样。
以及那同样散开在地面上的,属于少女的黑色长发。
他的目光不能再往旁边移动了,当初他不能直视这场景,现在同样也不能回忆。
詹森目光沉沉的盯着在他面前和它不负责任的主人一样,堂而皇之的消失的神秘之屋。
在很久以前,那是一个很长又很悲剧的故事。
他一直将这个故事埋在他的心中。
那天他失去了生命,也失去了世上最重要的人,他曾经坠入地狱,却又无比幸运的再次获得了失去的一切。
但地狱的火焰却在他身上留下烙痕,他同时也背负上了诅咒。
上天总会将它们再次拿走。
他像是这么听见,你借来的,骗取来的一切,会再次失去的,詹森·布拉德。
康斯坦丁坐到了他的屋中的沙发上,放松的吐出了一口气,挺累的,但是却不枉此行。
他倒是没有想很多。
自私自利?
利用完别人,又在意见相悖时,毫不客气的捅上一刀后抛弃。康斯坦丁才更值得这样的形容。
但也只有詹森·布拉德这种被拘束于骑士礼教的男人,才会深受这种轻飘飘的词语的打击。
伤害了同伴,康斯坦丁却并没有什么愧疚之感,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不管是真正的卑鄙的他,还是那个明显被困于回忆的伤痛中的男人,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都不值得让康斯坦丁有更多的反思。
康斯坦丁翻了翻他的战利品。
那个晶红又透着一股晦暗感的石头不知为何的吸引了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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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石碎片,其实并不是这个箱子里最耀眼的宝物。
却是那个被困于恶魔和自身的死局中的男人久久寻求的。
将这个散发着晦暗红色死气的石头握在手掌中,对着壁炉的火光打量,康斯坦丁莫名的对它升起了一种模糊的眼熟感。
传说中拥有强大力量的梦幻之石,虽然在魔法界,因为太过久远和不可考究的历史,不算非常出名,他也只是曾经听过关于这个石头的只言片语。
他曾经在哪里见过这种材质吗?
而在哥谭市里,你正站在墓园的中央,抬头望着仿佛越来越模糊的月亮,你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睁开眼睛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被困于迷雾中了。
虽然周边的场景依然是墓园的模样,并没有物理意义上,肉眼可见的那种升腾的遮掩视线的迷雾,但你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你却还没有走出这个墓园。
在你的家乡,这样的情况通常可以通俗的称为鬼打墙,但在这个存在魔法的世界上,你知道,这是有人刻意布下的魔法迷雾。
你早该意识到不对劲,从哥谭的街道上,寥寥的气氛,明显已经疏散人群的街区,见到你时,那两个产生恐惧反应的小混混。
还有哈莉的话语,你明明可以马上推断出哥谭发生了无法理解的混乱,也许正是屏蔽扭曲认知的魔法造成的。
可是,你却没有立即离开哥谭。
而是犹豫了一会,竟然开始浪费时间找寻自己的痕迹。
感情用事,你本不该如此的。
你抿着唇停下脚步,盯着前方两边那看不出和刚刚你经过的地方有什么区别的墓碑,以及中间的小道。
在冷风嗖嗖中,昏暗的气氛,发出簌簌声音的大树,可以说是恐怖片里的场景了。
你却并没有被困于自己脑子里产生的可怖骇人的想象,而是在认真的思考着比较现实的事情。
假设有一个对哥谭市,也许还有周边的其他一些区域,设下了这样大范围魔法的巫师,那么,他有针对你的意思吗?
出于警惕和敏感,你不得不这样想着。
或者,只是,你误闯进来,又久待于此,倒霉的受到了影响而已?
再乐观一点看待,也许只是超自然现象。
你压抑下心中对可能的麻烦,产生的本能不安,在最近的树旁坐下,抱紧了在夜风里有些寒冷的肩膀,准备就在这里坐着等到太阳出来。
说一些和你有关的题外话吧,你对这种事情不感到害怕,这一点对于女孩子,甚至是大部分的普通人而言,其实有些特别?
哈哈,其实,也许并不仅仅是因为,你见识过一些关于灵魂,死亡之类的事情,虽然在曾经的世界里有过接触,但并不是很多。
你不感到恐惧,可能也和你不怕死没有关系。
你微微低眸,望着地面,旁边放着你从你的墓碑前拿来的花束,里面的花瓣洁白而微微萎起。
你也许,只是天生就比较钝感。
尤其是在恐惧的方面。
你的母亲曾经责怪过你,在小时候不懂得保护自己,你割伤手,撞破头,被其他抢走玩具的霸道的小孩子欺负,伤痕累累的时候,也只是不哭不闹的睁大眼睛,看着她。
你第一次听到母亲回忆起这样的往事时,还微微感到茫然,你小时候,是这样冷漠的孩子吗?
你似乎是有你哭泣的记忆的。
而对于恐惧的感受不深这一点,你曾经在一些书上看到,这可是反社会人格的标志之一。
如果是在幼年的时候,就展露出来的话,那就更严重,大多是来自遗传。
你的母亲是个很正常很温柔的女性,因此你有些不情不愿的立即将这个问题加诸于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身上。
你非常排斥仅仅因为基因和血缘,你就不得不展露出那个根本没有照顾过你,却是你生理上的生父的男人的特质。
所谓的反社会人格,因为对恐惧的感受钝感,通常也伴随着对其他感情的感受迟钝,这就导致他们难以感受到常人在生活中可以获得的快乐和其他情绪。
如果说,正常人的生活是,彩色的,丰富的,那么,天生反社会人格的人,他们就是色盲。
他们的世界是灰暗黑白的,无趣至极。
只有血液、爆炸......这些超出常人承受能力的强烈刺激,才能引起他们钝感的神经的反应,短暂的为他们的世界染上色彩。
你突然想起了小丑。
.........你并不,赞同这样的生存方式。
你也不愿意将自己变为哈莉。
因此即使是在一次次无止境的,最引人发狂崩溃的经历中,你也,并没有,变得.......很坏?
你能坚持多久呢?
你曾经这样问过你自己。
没有人能给你答案,你自己也没有答案。
※※※※※※※※※※※※※※※※※※※※
你抑郁?
尤妹: 没有。
你反社会?
尤妹: 胡说。
在无聊的过渡章的时候,放一下情报吧。
[终于舍得放了]
尤尼卡目前已在文中提到的,世界的穿越顺序。
[如果我没有哪里弄混记错的话x]
大致顺序是这样的:
孤儿院? 小汤姆
.
.
.
杰克船长
.
中土世界? 小叶子
.
欧洲中世纪? 控制欲极强的兄长
.
刺客信条? 雅各布
.
英国黑执事? 亚洛伊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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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德·威尔森/龙女希瓦娜/ai...........[若干顺序不影响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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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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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开始
魔法副本
是魔法。
父亲杀死孩子,夫妻反目成仇,好友相互攻击.......守法的公民突然开车撞入人行道,造成数十位人员伤亡.......
世界各地都出现了这些难以解释的伤亡现象,各地的警署不得不疏散人群,封锁街道,并将那些发狂的人控制住。
那些蜷蹲在监牢里瑟瑟发抖,或焦虑万分的施暴者,却纷纷报告自己看见了恶魔。
因为看见这样的恶魔,才会开枪,才会开车撞过去。
如此一致的口供,以及那些发狂的人平静下来以后,那不似作伪的,仿佛自己是受到了莫大惊吓,畏惧发颤的神情。
这几乎已经是科学所不能解释的了。
致幻药物?但能够如此精确而快速的在个体身上起效,却不影响周边旁人的投放方法是什么呢?
蝙蝠洞内,蝙蝠侠裹在黑色的手甲里,有些尖锐冰冷的手指在显示屏上滑动,他在重复的看哥谭的街道监控,对比着多个类似的案件,那些原本情绪平静的施暴者,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突然开始发疯。
他尚未找到他们的共同点。
也看不出,他们摄取任何致幻物的途径。
非常诡异。
如果是以前,这种集体的幻觉和因恐惧而生的激烈情绪,他通常会怀疑到稻草人的身上,但是这次......稻草人始终还待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监牢里,逃出去的几个罪犯,也都是在这些事件频繁发生以后,借着混乱趁机逃离的。
所以,这一切的起源是魔法?
不。
魔法不过是为一切难以解释的事物而生的借口,并不能就这样下结论。
现在是凌晨四点。
蝙蝠侠站在电梯里,通往了上方的韦恩庄园。
这个男人褪掉了冰冷紧身的蝙蝠衣,倒映在浴室镜子里的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露出的是一种超出常人的平静而沉晦,稳重至极的神情,他正处于一个男人最成熟而最有魅力的年纪。
哥谭市人尽皆知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
但在独处时,他却并没有展露出任何笑,或是其他的什么表情。
陈旧的伤痕在他健硕,线条合度的背后,如果有任何媒体记者能拍到这个的话,就会明白,这绝不是任何上流公子在健身房里能够锻炼出来的。
而是在一次次命悬一线的搏杀中。
剃须膏的泡沫覆在男人的下巴上,被刀片划下来。
布鲁斯微微仰头,脖颈的线条流畅硬朗,喉结在轻动着,等冰冷的剃须刀贴合着下颌皮肤划过去,他才又收回了下巴。
浴室里很安静。
布鲁斯垂了一下眸,打开了洗手台里的水龙头,冲洗着剃须刀上的泡沫。
倒映着男人的头顶的镜子,在布鲁斯的身后,此时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
男人顿了一下动作,在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抬眸的时候,他看见了眼前的镜子上借着水雾写出的一行字。
“康斯坦丁。”
布鲁斯没有露出受惊的神情,蝙蝠侠的脸庞上依然是平稳而沉静的,他看着镜子上毫无征兆的出现的这行字,终年锻炼出的敏锐感知能让他确信,自己的身边,刚刚并没有任何“人”闪过。
真是诡异。
鬼魂和仙子之类的东西,他原本在童年过后,就应该和这些睡前故事绝缘的。
这是一些超出理解的东西。
但在经历过一些事情过后,布鲁斯还算是对这些东西比较有接受力了。
他用毛巾擦了擦下颌,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般的,平静的走出了浴室。
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卧室里,墙壁、床单、甚至是相框上的玻璃,都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扭曲的写上了鲜红的字迹。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康斯坦丁。”
这又是关乎魔法之类的诡异事件了。
他的卧室里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没有逃过血字的魔爪。
包括那张,被置于相框的玻璃之后,与红色的血字仅仅玻璃的半厘之隔的相片。
那是一张放在床头柜子上的相框里的照片。
相片里,在背后欢庆混乱的聚会中,黑色长发上落了纷飞彩条的少女正微微的倾斜脑袋,依然对着镜头露出了非常难得的,愉快柔和的笑。
布鲁斯走上前将相框拿起来,垂眸看着。
唯独这个时候,他会想。
有时候,这世界上有一些超出正常人理解的事物........也并不是坏事。
布鲁斯想道。
但红色的血字划过少女的脸庞,又显得非常碍眼而不祥。
布鲁斯蹙眉,将相框放回了原处。
那么......康斯坦丁?有人在提示他去找他。
也许是解决如今古怪事件的关键。
.
你大概是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墓园里穿过树梢投下的阳光落在你的身上。
你的手脚因为整夜的蜷坐而酸麻,清晨的露水也微微湿润了你的斗篷大衣。
你缓了一会,站了起来,茫然的四下看了看,用手掌捂着,小声打了个困倦的哈欠。
你要快点离开这里!
反应过来以后,你抱起地面上放了一晚上的花束,走出了墓园。
这次没有再受到什么阻碍。
虽然在墓园里没有睡袋也没有避寒工具,就这么裹着斗篷过了一晚上,是挺糟糕的经历了。
但对你而言,其实还好。
接下去的事情都很顺利。
你顺利找到了哥谭的汽车起始站,混入人群里,随便上了一辆开往哥谭大桥的公交车,你的口袋里还有些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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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微微枯萎的花束,你安心的坐在座位上,没过一会,又觉得很困了。
阳光落在你的眼皮上,温暖又明亮。
你垂了垂头,耳边的发丝落下一络,落在怀里花束中有些枯萎的花瓣上。
在你原本的现实世界,学校和家的往返中,干净的清晨,整洁的公交车,稀少的乘客,对你而言,这样的场景感觉非常熟悉,在你的能力显现,变得频繁,并且又无法控制之前,你是常常能在这样的场景中感到安心和平静的。
直到有一次,你在车上睡着了,然后在短短的几分钟内,经历了一场无比疼痛深刻的死亡。
你才开始对于在公共场合里,你那毫无预兆的就会发生的能力,感到害怕和恐惧。
这也是你自此,不太愿意出门的原因。
你的突然昏睡可能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你的能力造成的睡眠就像突然休克一样,根本不能控制,要是发生在你走在大街上,或者骑车的时候......
其实,若是,基于这个考虑,你最能放下这种担忧,能够放松的靠在公交车椅背上,安心的任由睡意侵蚀的时候,就是现在了吧。
你的能力,是不会在这些你穿越过来的世界里发动的。
你尚不明白,这是由于只有你原本的身躯有这样的能力,还是因为,某种规则或是存在(总之是造成你现今状况的罪魁祸首),将你放到这些世界里,就感到满足了。
但至少,你在这些非原生世界里,可以没有顾忌的出门,也不必担心断续的生活.....在这些世界里,你可以活得像个正常人。
然而,这些世界即使是几十年过去再结束,你回到原本的世界,也不过是几个小时过去而已。
这并不是什么好处。
这是最可怕的地方。
.
康斯坦丁的神秘之屋迎接了新的访客。
仿佛刚刚从马戏团舞台上跳下来的魔术师——扎坦娜,另外一位则是前杂技高手,如今是个肉眼不可见的存在,同时也是用粗劣的笔画提醒蝙蝠侠去找康斯坦丁的一个鬼魂——波士顿。
以及将自己全身都裹在黑衣和披风中的蝙蝠侠。
主要找他有事的是蝙蝠侠,那位戴着魔术帽子的美人只是负责引路,和他曾经有过一段亲密关系的扎坦娜是尚存活于世界上,少数能够找到康斯坦丁踪迹的人。
而她也还在生约翰的气,对于女性而言,这股因被心爱的,却品行低劣的男人背叛而生的怒火并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至少神秘之屋的魔法之灵,作为神秘之屋的意识和魔法能量集合体,以女性躯体呈现的她,同样赞成这一点。
“她还在生你的气,约翰。”深紫色的魔法之灵平静的阐述自己的发现:
“但是我想我能理解。”
你是一个糟糕至极的男人。
在场的两位女士都同意这一点。
“但她,也还对你怀有感情........”能够通晓人类感情和内心念头的魔法之灵低声道。
康斯坦丁只在这时,褪去吊儿郎当的模样,露出了短暂的失神。
“想要杀了他的那种感情吗?”扎坦娜接下去的话语比较无情,她说完后,却很快低低的瞥了眼地板,再抬眸。
蝙蝠侠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他唯一关心的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神秘之屋的魔法之灵却缓缓向他移步,几乎漂浮到了他的眼前,并不打算放过他的样子。
“你流露出痛苦和懊悔。”魔法之灵直视他的眼睛,女声透露出纯粹的深思。
“你的生活是黑暗的,你的心里几乎没有快乐的容身之处。你是怎么撑下来的?”魔法之灵问道。
蝙蝠侠和这个超出正常范畴的存在对视了一会,过了半晌,他低声回答:“我,有一个管家。”
魔法之灵并未移开目光,反而像是要更深的看入这个男人如深海般平静的蓝色眼眸一般的专注。
她补充了他的回答。
“但是,你还有希望.......你的心里怀有......那是一种很甜蜜的感情........”
魔法之灵近乎露出了微笑:“是那个女孩留给你的,不是吗?”
“喔噢......”似乎听到了什么很了不得的八卦秘闻,康斯坦丁默默发出了一声感慨。
他可不知道,蝙蝠侠有过什么热恋对象。
说实话,他有些想象不出.....将恋爱的感觉加诸于蝙蝠侠身上的样子。
蝙蝠侠神情不变,虽然他的脸庞大多掩盖在蝙蝠面具后面,但抿平的唇角和冰蓝的眼眸,还是可以透露出这个男人似乎依然平静。
即使魔法之灵提到了一些,他非常私人的事情。
蝙蝠侠转眸向室内的其他人。
“我们可以言归正传了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魔法副本
神秘之屋是一个在次元空间里漂浮的建筑,能够随着其主人的意志消失或出现,同时对于陌生人而言,它还是一间有自主意识的活物。
这样的性质实际上非常像是鬼屋。
各地城市里混乱的场面在康斯坦丁的魔法下得到重现,康斯坦丁正在观察其中的异样之处。
蝙蝠侠抬着眸,同样在观察,同时也在等待。
等待这个经验丰富的行内人——魔法顾问能给出一些针对性的建议和解决方案。
蝙蝠侠对这栋屋子里其他的魔法物品和奇妙异常之处并不感兴趣,也不想招惹上这些东西。
然而有什么声音轻轻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蝙蝠侠在面具下露出的下颌顿了顿,然后移眸向了发声之地。
那是一个雕嵌着古旧花纹的盆器,被置于一个台子上。
那个声音像是烟雾般从盆器的中央缓缓的溢出来,如同穿过浑浊的薄雾那样的缥缈,轻忽至极,却有着仿佛捂住耳朵也不能抗拒的魔力。
“布鲁斯.......”
轻轻的温柔低语。
回忆里的熟悉感被唤醒,那是少女的声音。
蝙蝠侠如同淬冰般的蓝色眼眸静静的顿着,望向那边,却并没有动。
她在让他走过去。
蝙蝠侠走到了盆器的跟前,微微垂眸,盆器里面盛满了一种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黏稠的乌黑液体。
然而就在下一瞬,盆器里的黑色浆液一转,由原本倒映着他的模样,转化为了一个黑发纤细的少女。
蝙蝠侠的目光骤然凝住。
“......布鲁斯。”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少女微微蹙眉,终于发出了非常细微的近乎迷惑的低语,那双和记忆里别无所差的黑褐色眼瞳凝望着他:“我为什么在这里?布鲁斯?”少女向他伸出了手臂。
蝙蝠侠并没有上前,也没有后退,他只是目光沉沉的望着她。
在这时,有声音响起,打断了这种僵持和迷惑的氛围。
“那是回忆之器,一种吸取人心的黑魔法物品。”深紫色的女性站在他身后,在蝙蝠侠回头看向她时,魔法之灵轻微的歪了歪头:“很神奇,你没有被诱惑到去触碰它。”
蝙蝠侠垂在身侧,紧握的指节在这时才微微松开。
这个男人的自制力太可怕了。
魔法之灵产生了非常淡漠而好奇的念头,当初康斯坦丁为了解决这个魔法物品带来的影响,可是花了很大一番功夫,就连他自己也险些被吞噬。
“你是怎么......”魔法之灵有些迟疑的问。
这是她第二次这样问一个全无魔法的普通人类了,这也是她首次如此的感到惊异。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那个黑魔法的盆器带来的影响已经完全消失,仿佛被无数细丝牵扯着往那边拉过去的感觉消失无踪。
“.....你不思念她?”魔法之灵换了个询问方式,揣摩着眼前这个人类的想法。
蝙蝠侠终于开口:“我见过她,在梦里,很多次。”
“i can handle that. ”
“我可以处理这个。”蝙蝠侠的声音缓缓,他像是在谈论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以一种充满了成熟男性感觉的声线。
对思念和想要触碰,在无数次的梦里,习以为常。
人类很有趣。
魔法之灵微怔一下。
“嘿,谈得不错?我们要出发了。”康斯坦丁双手插兜的走过来,打断了他们。
蝙蝠侠静静的转过身来,像是刚刚并没有发生什么动摇他的心的事情。
“出发吧。”面具下露出的唇动了动,他平静的说。
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里奇家,那是康斯坦丁的另一位故人了。
不过,一如既往的,康斯坦丁的故人,通常也是他的“仇家”。
最为讽刺的是,他们通常和康斯坦丁是至交好友,但非常可惜,康斯坦丁的好朋友通常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里奇的结局是身患魔法癌症,他甚至以为康斯坦丁是来向他道歉的。
为了他曾经做过的那些对不起他的事情。
然而康斯坦丁甚至不知道里奇的病症,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康斯坦丁甚至是不会想起里奇的,里奇是个魔法道具的收藏家。于是在那感人的一瞬间,康斯坦丁只能煞风景的,尴尬又歉意的表示,他其实是来借里奇的魔法道具,来调查各地人人看见恶魔的魔法恶□□件的。
这足够使已经被病魔折磨的瘦骨嶙峋的里奇愤怒到挥舞起手中的拐杖去打他了。
所幸,最终,里奇还是松口,为了更多无辜者的性命,将匣子里能够探寻一个人的过往的魔法道具借给了他们。
至今为止,都很顺利。
直到,康斯坦丁借助魔法道具,深入了某位被关在医院中,杀死了自己家人的受害者的脑海里,在对方贫瘠而充斥争吵的普通人记忆中,在可怖的杀害家人的事件发生前,这个男人被施咒的一瞬间,康斯坦丁找到了一枚似乎是用于施展这种幻觉魔法的魔法戒指的模样。
接下去,虽然再去打扰里奇是不佳之选,但,作为魔法道具的收藏者,里奇明显会拥有比康斯坦丁更广博的见识,至少,他也许能认出这枚戒指的主人。
然而当他们回到里奇的住宅,却发现在外面专门勾走死人灵魂的徘徊的无常死灵。
所有人冲入了里奇的住所,触目所见的就是里奇倒在地上的模样,地上一片狼藉,似乎经过了什么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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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奇的旁边正蹲着一个红发男人,似乎正在倾身探查着里奇的状况。
詹森·布拉德。
男人在抬首看见他们的时候,瞬间起身往屋内跑去。
康斯坦丁猛的蹙眉,追了过去。
蝙蝠侠则蹲下身,检查里奇的脖颈脉搏,随后蝙蝠侠将促进心脏搏动的应急针管扎入了里奇的身体,成功挽留了这个可怜人的生命。
回到神秘之屋。
安置了依然处于昏迷的里奇,并嘱咐魔法之灵照料他以后。
康斯坦丁回到了客厅里,看着被他的魔法禁锢弄得束手就擒,被抓回来的红发男人。
“兄弟,我现在帮你解开这个,但是如果你敢召唤伊特莱根,我就能在你说出第一个词的时候,把你打到说不出话来,好吗?”
被魔法锁链禁锢了喉腔以及手脚的詹森,沉默的望着康斯坦丁,然后点了点头。
虽然詹森也懂不少的魔法,但这毕竟不是他的老本行,敌不过这个幼年起就开始沉迷魔法的天才又狡猾的英国男人。
或者,他原本就没有要以命相搏的意思,毕竟,詹森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魔法锁链松开,詹森呼了口气,撇开眸,动了动自己被紧紧束缚的手腕,虽然作为败者,但他并不显得很狼狈,而是维持着沉静又稳重的神色,也并没有任何要召唤伊特莱根的样子。
“你们误会了。”詹森的目光落在在场围着他的人的身上,康斯坦丁,蝙蝠侠,扎坦娜,甚至是形态为鬼魂的波士顿。“我到那里的时候,就是那样的状况了,我是想要帮他。”詹森侧了侧眸。
“那么,你去里奇家做什么?”康斯坦丁丝毫不收敛敌意的继续追问。
“里奇收集一些乱七八糟的魔法道具,我想找找有没有能够让我进入神秘之屋的道具。”詹森非常平静坦然地说道。
神秘之屋没有固定的地点,常人是难以进入的。
“为了什么?”没想到詹森的目标竟然是自己的住所,康斯坦丁蹙眉。
詹森露出了像是对待一个明知故问的骗子一样的漠然眼神,他的目光最终落到架子上的那颗晶红色的魔法之石上,这是几日前他和康斯坦丁在恶魔之城的赌局里赢下的,虽然因为后来的争吵,康斯坦丁拿走了全部。
“梦石,被称为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梦幻之石,实际上是恶魔之石。”
詹森的眼底漠然的倒映着这颗像是浸满了无数无辜者鲜血的红色石头,再缓缓的移眸向他们。
康斯坦丁对于他的话语沉默了一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某个女孩子的小玩意曾经在他的掌心里待过,那时,他帮着拿回了小姑娘粗心大意被人偷走的东西,康斯坦丁开口道:
“这就有趣了,你的妹妹,居然别着恶魔之石制成的胸针。”
“........是的,”詹森并不否认,而是直接承认了,他的声音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又似乎十分晦暗。
“并且......她现在失踪了。”
在回到家中的时候,詹森并没有见到少女的身影。
“我的妹妹,失踪了。”詹森又说了一遍,声音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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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副本
事情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变得不顺利起来。
詹森开口: “她不见了。”
“你的妹妹?”康斯坦丁是所有人中最快做出反应的,他也是在场的人中唯一认识那个女孩的,康斯坦丁皱眉: “她可真是个小惹祸精。”
詹森紧紧蹙眉,像是对康斯坦丁对少女的评价而感到不满似的,但他现在却没有心思反驳什么。
“说一说吧?兄弟。”康斯坦丁的声音略显轻佻,但其实他现在挺严肃的。
蝙蝠侠和其他人一样没说话,只将目光集中在詹森身上。
这个额前掺着一络白发的红发男人叹了口气,移开了眼眸,他开始诉说,伴随着壁炉里的火焰噼啪燃声,詹森的声音也愈加低沉。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在很久以前,大概是亚瑟王的那个时期,骑士巫师,剑与魔法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有一位年纪轻轻就掌管、守护一座城池的骑士,因为其英俊的容貌和正直的品行而备受爱戴,但,那个骑士却并不是人们心目中最为完美的人。
原因很简单,因为骑士的家中有一个少女,对外声称是他的妹妹,然而,在少女从马车上下来,头纱被风吹动的时候,人们发现,那是一个黑发的女孩。
于是很快,谣言四起。
黑发在愚昧狭隘的当时,毫无理由的就被判定为是不祥之兆,是肮脏的黑女巫血脉。
人们常常暗地里如此非议。
骑士实际上并不介意人们对他的指责——指责他给予来路不明的少女姓氏和容身之所,指责他作为骑士却对日后会带来灾难的不祥女巫视而不见。
但他并不赞成他们对少女的隐隐排斥和敌意。
少女原本就是个安静的孩子,发觉自己并不受欢迎以后,就更加沉默,整日只待在城堡的窗边,每天都是郁郁寡欢的模样。
只有在转眸看见他时,为了不让兄长为自己担心,少女会轻轻的笑一笑。
她呼唤他的名字,像是一只可爱的百灵鸟,快速而灵活的奔到他身边,向他展示她手上编织的绿枝花环,少女无聊的时候,就扯外面的树木枝条来玩。
骑士看着少女快乐的模样,也同样会感到快乐。
即便外面的流言蜚语并不利于他,也给他造成了一些压力,但骑士从未想过就这样将一个无辜无助的少女赶出家门。
而且毕竟,这些都是流言蜚语。
在那个年代,民众虽然愚昧,但他们的胆子还没有大到直接闯入骑士的城堡,将里面的少女拖出来绑上火刑架的地步。
这样的日子虽然偶尔有微微的动荡,却依然平静的持续了很久。
直到,他在一场宴会上遇上了一位美艳动人的红衣女巫。
摩根·勒菲。
噢,这并不是一个浪漫的故事。
因为当骑士举起酒杯礼貌的向那位女士致意时,女巫却开口预言:
“阁下的妹妹,就要死了。”
那个少女确实是一个女巫,拥有魔法资质,但她却几乎不愿意去使用它。
这种违背天性的压抑,有时候会适得其反,就像用铁器包裹指尖不允许指甲生长,最终会导致手指溃烂,这无异于酷刑,在坚强的承受了这么多年之后,少女终于患上了,某种因为魔法能量无序的增殖过度的症状,相当于魔法师的癌症。
她的身体很快就不能负荷这样的压力。
即使少女躺在病榻上,苍白的脸庞露出宽解的微笑和感谢,也无法缓解骑士内心的痛苦。
骑士只能再去寻求那位女巫的帮助。
红衣女巫露出意料之中的微笑,给予了他一件小首饰,一枚镶嵌着红色如血的宝石的美丽胸针,只要少女戴着它,她的生命就将得以延续。
骑士也欣喜万分的发现少女的气色确实好转。
然而,几周后,游历至此,无所不知的大魔法师梅林却在看见少女胸口的胸针时,严肃的警告骑士,这是一件散发着黑暗气息的魔法之物。
最好赶快丢掉。
然而这件首饰维系着少女的生命。
骑士怎么能做到呢?
即使对方是百年不遇的贤者,也无法劝服他。
梅林只能叹息并且离去。
于是,不久后,灾难确实来临了。
一个无人可挡的黑暗巫师,带着他镶嵌着晶红黑暗石头的法杖,几乎将这座城池夷为平地。
他声称来取回自己法杖上缺损的部分,也就是被女巫摩根偷走,施以魔法制造成了延续生命的胸针,如今别在少女的胸口。
骑士虽然早有准备——他并未忽视梅林的警告,但他皆为凡人的骑士团,即便经过几个月以来从未懈怠的严格训练,他们的力量在魔法面前依然几乎微不足道。
在这争斗的过程中,骑士察觉黑暗魔法师与摩根不过是一丘之貉。
那个女巫以帮助者自诩来遮掩的诡计不过是为了毁灭这座城池,这个黑暗巫师声称骑士将他的魔法石窃走的借口也不过是为了纯粹的屠杀,自称为天命的巫师并未直接向着少女所在的城堡而去,而是借着这个惩戒冒犯者的借口,屠杀平民,以取得他们的恐惧和哀鸣为乐,来增长自己的力量。
街道到处都流淌着平民的血液,装满果子的木筐倒在地上,孩子,老人,农妇都没有被放过。
而同样的,最后少女也毫无疑问的在魔法师的攻击下死去了。
她的黑发散开在城堡红色的地毯上,那枚带来救赎的希望又带来厄运的胸针依然别在她的斗篷领口,被魔法划出了一道裂痕。
在痛苦和懊悔中,骑士即便奋力战斗,也依然被魔法尖刺刺入了心脏,睁着眼睛死去。
最终,梅林拯救了这一切,他召唤出地狱的恶魔伊特莱根,以自由为承诺,伊特莱根英勇凶猛的战斗打败了巫师。
梅林却出尔反尔,他当然不能让一个恶魔在世间获得随意行动的自由,他将伊特莱很封印在倒下的骑士的身体里,同时也挽救了那位骑士的生命。
在恶魔不甘愤怒的嘶吼中,骑士茫然的醒来,然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却不是表达对自己重回世间的喜悦,而是抱着少女的尸体哭泣。
梅林只能叹息,因怜悯于骑士,多施加了一个法术,他将一小块从黑暗巫师的法杖上剥离下来的梦石碎片放到了少女的心脏里。
于是少女得以复生。
她睁开眼睛,然后很快的再次被失而复得的骑士紧紧抱在怀里。
而斗篷上那枚镶嵌了梦石,有一道重重划痕的胸针落到了地上。
这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尾了。
这只是一位愚蠢的兄长,试图挽救他身患绝症的妹妹,却搭上了其他他本该守护的所有无辜者,最终也失去了他无辜的妹妹的可悲故事。
后来,所幸这一切得以挽回,却也仅仅只是他的妹妹和他而已。
其他死去的亡魂都不得回归了。
“.........这是罪恶,也是诅咒,但这一切只和我有关。”
詹森·布拉德最后说。
他将这个故事讲完了。
所有人沉默了一会。
“真是让人悲伤的故事。”扎坦娜开口道,作为女性,有时候她的感情更易被打动。
康斯坦丁接下去开口:“老生常谈不是吗?”想要保护什么,付出了无数无辜者的代价,最终却连自己一开始最想要保护的东西也一起失去,这样的故事模板,康斯坦丁再熟悉不过了。
“所以,我们的女主角,这位来自骑士时代的小公主跑去哪里了呢?”
康斯坦丁继续用戏谑的口吻说道,不知为什么,他非常执着于用“小公主”、“小丫头”这种称呼来指代那个女孩子,似乎有些讥讽,但是也听不出什么反感的意味,似乎只是一个老男人对这种美丽年轻的小姑娘不太正经的调戏而已。
詹森微微蹙眉,从怀里取出了一络头发,交给了康斯坦丁。
追踪魔法并不是他的强项,康斯坦丁却还算精通此道。
在发出亮光的魔法阵里,少女的头发迅速的被燃烧吞噬了,康斯坦丁念诵着难懂的咒语,光芒和阴影一同掠过男人认真时深邃俊朗的眉眼。
“.........很有趣。”通过魔法捕捉到少女踪迹的瞬间,康斯坦丁平静的说。
“小丫头最后的痕迹,是在哥谭?”
康斯坦丁移眸向蝙蝠侠。
“那是你的地盘,小蝙蝠。”
一直旁观着的蝙蝠侠静默了一会,转向詹森:“那个女孩,有任何照片,或是明显特征吗?”
詹森直视他:“不,没有,她不喜欢拍照。”
“特征,黑发黑眼,165cm.......就是个二十几岁,看起来还很小的普通女孩子。”康斯坦丁慢悠悠的补充道。
蝙蝠侠垂了一下眸,似乎在思考。
“她叫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几乎本能的问。
“尤尼卡,尤尼卡·布拉德。有些奇怪的名字,不是吗?”
“不过,这重要吗?”康斯坦丁蹙眉,歪头问。
蝙蝠侠经过了漫长的沉默,在几乎所有人都要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
“...........非常重要。”他喑哑的说。
康斯坦丁突然注意到,蝙蝠侠将自己身侧的手缓缓握成了拳。
诡异的事情一直在发生。
在里奇醒过来之前,他们稍微有一些时间,可以去找找那个失踪的小姑娘。
康斯坦丁其实原本并不太愿意,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警察,但挨不过少女最后留下痕迹的地方,残存着魔法的迹象。
于是,他只能接下这个任务,将神秘之屋的坐标停在最接近目的地,又难以被发现的地点后,和詹森一起往哥谭里搜寻。
蝙蝠侠也与他们同行,康斯坦丁本来想打趣一下,他不会半路跑路,蝙蝠侠却似乎并不能体会他的幽默。
不过,好吧,毕竟哥谭是他的地盘,蝙蝠侠肯定能帮上他们。
不久,他们就到达了墓园。
康斯坦丁的魔法追踪在一棵树下,失去了少女的踪迹,树下有一小块微微凹陷进去的泥土草坪,脚印的模样大概是少女的脚的大小。
而旁边,留着一束微微枯萎的花。
康斯坦丁看着蝙蝠侠上前,蹲了下来,用他的手指碰了碰花束。
他在这个角度,看不清蝙蝠侠的神色。
但他能感觉到蝙蝠侠在那一瞬间的感情外泄,那是一种极为死寂压抑的感觉,这个总是沉默平静,将自己裹在披风和黑衣之下,仿佛刀枪不入的男人的呼吸变得有些重。
小蝙蝠真的非常奇怪。
康斯坦丁皱皱眉想着,但他暂时不管这些。
“看起来,小姑娘在这里待过。”康斯坦丁下结论,“不过,这束花是怎么回事?”
他察觉到蝙蝠侠对这束花的特别注意。
蝙蝠侠在这时站起身:“没什么,不需要关注。”
蝙蝠侠的声音低沉微哑,“......我们只需要知道,她去哪了。”
他的视线不知为何的在詹森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但是还并不显得太过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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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足以让康斯坦丁稍微察觉了。
“可真是有意思,小蝙蝠,你看起来比詹森那个做哥哥的还要紧张。”康斯坦丁低声打探。
蝙蝠侠没有给他回应。
过了一会,他才低声解释说: “我不能,让她.......”
蝙蝠侠突然短暂的顿了一下,很快就并不明显的转而改口道:
“.......让人在我的城市里失踪。”
这算是掩饰吗?
不过其实也说得通。
康斯坦丁耸耸肩,不再多说话。
收起了魔法追踪器,康斯坦丁随意的说: “小丫头肯定被带走了,没什么反抗的痕迹,大概是在昏迷或者其他没有意识的时候。”
詹森正蹲在树下的土地草坪旁,看着少女留下的最后痕迹,“谁做的?”他搭在膝盖上的手腕绷紧,握紧了拳。
“........谁知道。”康斯坦丁沉思着咬了咬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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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二更,因为要顺便说个事情。
这篇文的进程,现在大概是一半,可能会在两百多章的时候完结。
如果是喜欢这篇文,想看真结局和单人结局的读者,最好注意一下评论(如果不想看的话当然就算了)
因为最后的一些分结局和番外,大概不会放出。(我觉得那部分应该是比较好看的)
只会让部分读者看到。
到时候,拿一定数量的评论截图来和我换。
就当是给一路追过来认真支持的小可爱的奖励。
当然,评论走不走心,肯定是我来判断了。不要给我无意义的水评论啦。
好了,还是希望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我的文上。
大家都来找你,尤尼开心吗?
尤妹:.........我不是坐公交车走了吗?(认真)
真是个傻姑娘呢,昏迷着陷入幻觉也不知道ww
魔法副本
他们大概是白跑一趟。
某个躲在暗处的幕后者,使用了相当巧妙的手段,将少女引入了哥谭的公共墓园,然后使她在墓园里销声匿迹。
哥谭的监控录像信号似乎被干扰,在咝咝啦啦的,一顿一顿的雪花屏中只录下了少女极模糊的侧影。
但这也足够使得蝙蝠侠的手指僵硬起来,在一次隐蔽的深呼吸后,沉默的凝视着录像里少女的身影。
........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改变。
“现在非常清楚了,小丫头跑进了墓碑堆里,然后就没有再出来。”康斯坦丁开口说道: “有人用魔法将她带走,或者....她还被藏在哥谭市的某处。”康斯坦丁有些沉思。
同样在看着蝙蝠侠携带的设备上的录像的詹森听到这里,转眸看向了康斯坦丁。
“谁会对她感兴趣?”康斯坦丁和詹森对视,正好开口问道。
詹森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就像我告诉你们的那样,尤尼......”说到这里时,詹森顿了顿: “尤尼的心脏里,有一小块恶魔之石碎片,在维持着她的生命。”
“那个石头,在这个时候出现,而尤尼还不见了。”詹森的目光落到了架子上的晶红石头,它正散发着使他感到十分不快的气息。
他从来不喜欢这个东西。
“这些不会是巧合。”詹森最后说。
“所以,在世界各地制造出混乱,绑架了尤尼卡,想要那个石头......这些事情都是同一个人做的,是吗?”
蝙蝠侠总结的声音沉而冷静,几乎听不出什么个人情绪——如果他没有情不自禁的将“那个女孩”这样的客观代指,换为了“尤尼卡”这个名字的话。
但在现在这样的要紧情况下,谁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这个。
少女的情况也许很危急,如果对方的目标是拥有强大魔力的深红色梦石的话,说不定会直接剜出少女的心脏。
而最糟糕的可能就是,少女也许已经惨遭毒手。
在显而易见有这种可能的情况下,詹森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似乎在极力的压抑着愤怒和焦躁的情绪一样,男人硬俊的脸庞为此笼上了晦暗的神色。
而相比起来,更加难以被人察觉到的是,蝙蝠侠的嘴角也缓缓的紧抿,就像只是因为形势的复杂和严峻而担忧一样。
深紫色的魔法之灵在这个时候,走进了主屋,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你的朋友,醒了。”魔法之灵的声音缓缓幽幽。
康斯坦丁冲向了卧室里,床上的里奇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他看着漂浮在上方的金色戒指投影——康斯坦丁不久前从那个医院里被魔法影响而杀死了家人的施暴者记忆里取得的。
里奇异常虚弱的告诉他们,这是浮士德的东西。
菲利克斯·浮士德。
一个臭名昭著的巫师,他早该想到的,康斯坦丁打开了魔法书,低声的咒骂了几句。
只有这个混蛋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枉顾人命,如果詹森的妹妹落到这个该死的老巫师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
“联盟和浮士德有过几次交手。”蝙蝠侠沉声提供情报。
浮士德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因此所有人都出发去寻找浮士德的藏身之处。
而作为神秘之屋的意识,魔法之灵继续留在神秘之屋内,照看因为魔法绝症而危在旦夕的里奇。
外界的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魔法之灵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平静,许久的看着床上被病痛折磨得蹙眉昏睡,虚弱不堪的瘦削男人。
直到,她听到了脚步声。
从卧室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魔法之灵并没有收到康斯坦丁回来的魔法波动,也不是曾经进入过神秘之屋的任何人,那是一股魔法之灵非常陌生的气息。
如此轻声而频率低缓的脚步,就像是踩在森林深处的厚叶层上,几乎悄无声息,仅仅发出碎叶般的细微至极的响动。
魔法之灵甚至没有感觉到什么人的气息,也没有恶魔的气味,只有一种需要极力分辨才能感觉到的,像是浅水般冰凉的死魂感觉。
但这些已经足够让她判断,这是一个没有经过主人同意,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魔法之灵推开门,走了出去,在主屋厅里她看见了一道纤细的背影。
另一边,花了不少功夫,康斯坦丁一行人总算是找到了浮士德的藏身之所。
在詹森召唤出的伊特莱根挥动着巨剑从那栋古旧的屋子上方劈下去,破开了浮士德的魔法防御结界后,经过了一场激烈危险的较量,浮士德终于被他们打败。
“那个女孩在哪里?”蝙蝠侠拧着浮士德被他压到背后的手腕,声调阴郁低沉的质问。
就像是黑夜中,一大片蝙蝠扑扇翅膀掠过的声音。
给听者带来一种难以忽略的近乎直面杀意的恐惧。
“告诉我。”另外一边,从伊特莱根的恶魔状态化为人型,还带着未熄灭的火焰,詹森的声音和目光都沉晦,向着这边走过来。
“还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康斯坦丁更关注浮士德的阴谋。
“呃.......女孩?我想做什么?”浮士德因为这种威胁而僵硬着脸庞,却露出了一种不似作假的迷惑:“你们在说什么?”
莫名其妙闯入他的屋子,打断了他的日常魔法研究,将他痛打一顿,还不够过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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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在这一刻微微凝住了。
“........不是他。”过了半晌,詹森沉声说。
康斯坦丁皱起了眉头。
“又是白跑一趟?”穿着红色杂技紧身衣,浮在一旁的鬼魂波士顿抱怨道。
“恐怕不是......是你的那个朋友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到浮士德的身上的。”蝙蝠侠转向康斯坦丁说,他的身躯刚刚才因为某种失望而紧绷,但他的大脑还在冷静的给出判断。
而与此同时在神秘之屋内,燃烧着的大型壁炉,屋内的气氛就像冬日时分那样宁静而透着火光。
壁炉的火光将她的影子映出,斜斜的落在一旁的地毯上,那位被人寻找和牵挂的黑发的少女正将双手放在身前,手臂下垂,十指交叉,没有发出一丝气息和声响的站在书架前,黑褐色的眼底氤氲并倒映着眼前的恶魔之石的暗红色。
“你.......”站在她身后的魔法之灵微微警惕,面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少女,谨慎的开口试探: “你是怎么?”
神秘之屋的进入并没有那么容易,普通人即使取得了神秘之屋暂时的落点,也几乎不可能打开神秘之屋的大门。
除非.........
少女听见魔法之灵的声音,做出了反应,微微的回过头来,那张黑发挽在耳后的侧脸苍白而漠然,眼眸平淡的瞥着,落到她的身上,里面氤氲着的红色仿佛血气。
这明显是被控制着的状态。
即使是巫师都难以进入神秘之屋。
........除非有人在里面接应。
魔法之灵在那一刻突然反应过来,她迅速的转身望向里奇的卧室方向,却依然没有来得及,反而正好被推开门的里奇用红色的魔法能量击中,里奇的拐杖被扭开一截后,上面嵌着一颗细尖的梦石碎片。
“真是麻烦。”这个男人发出了疲惫的感慨,梦石的力量缓缓充盈他的身躯,里奇的脸色变得好了不少。
“差点假戏真做。”里奇说着,感慨着自己几个小时前的奄奄一息,其实他早就获得了治愈自身的魔法癌症的方法。
唯一不太顺利的就是,这一小片不太够用,他必须找到其他碎裂的梦石。
此时完全转过身来的少女,胸口处盈着一团连衣物也挡不住的,正在一下下呼应闪烁着的,与里奇的拐杖上的红色晶石碎片极相似的,像是同源的红光。
“但很幸运的是,我得到了你......”里奇拄着拐杖走过来。
这加快了他的计划。
他只要想办法进入神秘之屋,然后将所有人引开。
被梦石的力量压制在地上的魔法之灵,努力的抬眸,看着里奇走到了那个少女的身侧,抬手抚摸了一下少女的脸庞。
少女安静得像是雕塑的美人,只垂瞥着眸看着地上的她,对于里奇的抚摸没有一点反应。
“这一切就简单多了......虽然.......”里奇蹙起眉。
“你似乎把其他的梦石碎片弄丢了.....”
里奇有些失望的没有在少女的斗篷上发现那枚梦石制成的红色胸针。
梦石,唯一能够治愈魔法癌症的良药。
这在曾经同为魔法癌症患者的少女身上得到过验证。
其实如果只是延续自己的生命的话,里奇手上的那一小枚也算是够用好几年了,然而,里奇想要的更多,他不仅仅要继续活下去,还难以放弃对魔法的操控自如。
而不是像他所知的这个少女这样,只能依靠心脏里梦石的能量,不死不活的,体内魔法紊乱的活着。
里奇是因为康斯坦丁的原因才患上这种难以治愈的绝症的,凭什么,要让他只获得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就满足呢?
里奇想道,他不仅要活下去,不失去自己数年学习的魔法力量,还要胜过康斯坦丁,要获得比曾经拥有的更多的力量,要比康斯坦丁更强。
“把那个石头拿给我。”里奇望着架子上红色的恶魔之石的方向,对着少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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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
下章,见面即是糖(x)
魔法副本
你站在哥谭湾的大坝上,有些茫然的望着远处,不知为何的,底下就是水面,你却并不是很兴得起跳下去的念头。
为什么呢?
你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这里很荒僻,你从公交车上下来以后,走了很久才到这个地方。
本来应该是个好地点,即使你从这里跳下去,顺着水的流向,你十有八九会被冲到远离哥谭的海里去,而不会被警署或者渔船打捞出来。
可是,你现在还不想跳下去。
.......你在留恋这个世界吗?
是这样的吗?
你微微困惑的蹙眉,抱着那个从墓园里,你的墓碑前取得的花束,慢慢在哥谭的大坝上坐了下来。
你一个人,继续就这样望着哥谭湾。
疑惑又茫然的想着一些事情。
你在想,你还会再到这个世界里来吗?
为什么呢?
以前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你现在坐着的地方可以眺望到远处的哥谭市,尤其是哥谭市中央,那栋镶嵌着巨大金色w的韦恩大厦.........
布鲁斯·韦恩,那栋大厦是他的家族产业。
其实,你可以去见他的。
但......又并不好。
你非常矛盾的想着,再度陷入思维的死胡同里,断了就是断了,你不该再捅他一刀。
况且....也许......还因为你有些害怕吧.......
........可是,布鲁斯想不想见你呢?
你可以替他做决定吗?
你有权利单方面的决定,你们之间再无关联吗?
你垂下了眸,凝望着怀里的花束,里面的花瓣有不少已经萎靡蜷曲,你看着看着,突然微微怔了一下。
.........红色的?
.
康斯坦丁和其他人花了一番功夫才强行闯入被里奇夺取了控制权的神秘之屋。
落入他们视野的就是屋内的三人。
魔法之灵倒在地上,似乎已经失去意识。
站在屋中,完全没有了先前虚弱模样的里奇正嘲讽又轻蔑的望着他们,他的手中握着一颗梦石的碎片。
而那位黑发的少女正抱着从架子上取下的晶红色梦石,轻轻垂着眸,明显并不太受自我控制的走向里奇。
火光映出她的侧脸显得温润白皙。
没有人注意到蝙蝠侠的呼吸切切实实的停滞了片刻。
“停下!”康斯坦丁喊道。
里奇露出仿佛看到了不知趣的碍事者的眼神,下一刻,他将冲入门口的所有人都用魔法控制在了空中。
梦石给予了他短暂的强大力量。
现在里奇无人可敌。
只要他获得更多的梦石.......
在将所有的碍事者都被控制在高空中后,里奇转眸向不远处的少女,再次命令道: “把梦石拿给我。”
詹森望着明显正被控制着的少女,皱起了眉头: “尤尼。”他喊了一声。
蝙蝠侠紧咬着牙关,固执的将少女的身影收入眼底,他缓缓的使出全力抵抗着施加于身上的束缚魔法。
而少女就在这个胶着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却似乎并不是因为呼唤声而清醒过来了,她只是低眸看着怀里的晶红石头,像是被它吸引了似的。
里奇渐渐感到不安,他快步走上前去,想要将梦石从少女的手中夺走,实际上他也做到了,少女并没有将这块晶石抱的很紧。
下一步,他应该将少女心脏里的碎片也一同取出来才对。
可是,在那一瞬间,当里奇和突然抬起眸来的少女对视上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怖。
那并不是因为对方太过强大的力量而感到恐惧,而是,因为直面上了某种极致冰冷的漠然。
如果说,少女在先前受他的控制时,表现得都如同一个完全不知道反抗的,温顺乖巧安静的木偶,那么现在,就像是木偶突然毫无预兆的抬起了眸,露出了饱含血淋淋的冷漠和杀意的眼神。
于是在那一瞬间,里奇本能的凝聚起梦石的力量将少女击离了他的身边。
少女并没有展现出和这样的眼神相配的力量,似乎毫无反抗之力的飞了出去。
但少女却没有砸落到地上,而是被迅速从空中落下的蝙蝠侠护到了怀里,那个男人强行的挣脱开了魔法的束缚,在落下时扬动的黑色披风里,接住了少女。
然后接二连三的,詹森,康斯坦丁,其他的所有人都因为里奇刚刚那一丝的情绪不稳造成的魔法空隙而挣脱了束缚。
计划被打乱了,里奇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慌张,他现在仅仅拥有的部分梦石,并不足以使他的目的达成。
可是,康斯坦丁已经反应迅速的施展开了魔法,少女被护在所有人的身后,难以再取得她心脏里的碎片。
梦石还有一部分没有拼齐,操纵梦石力量的精神力消耗是相当大的,他不能再继续再在这里和他们纠缠浪费时间。
里奇沉下了脸,快速念了一句咒语,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被腥红的魔法能量笼罩,伴随着一阵巨大的爆破,消失在神秘之屋里。
蝙蝠侠反应迅速的拉起了披风,为身下的少女缓解了那股冲来的能量热潮。
少女在这时低低的咳了一声。
像是因为刚刚的冲击而生的不适,或者因为现在才真正的恢复了意识。
“......你还好吗?”蝙蝠侠低沉的问道。
随后他就很明显的感觉到,怀中的少女的身躯在听见他的声音的那一瞬间,一点点的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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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很快没有再说话,而是缓缓抿紧了唇角,他蹙紧了眉头。
.
在你察觉到怀里的花束不对劲的时候......
这不是花,而是一颗沉重的晶石。
当你陷入一瞬间的怔愣。
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夺走了你怀里的东西,还将你猝不及防的推到了大坝下方的海湾里。
冰凉漆黑的海水瞬间将你淹没,你一瞬间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在这里,却在眩晕中的下一刻感到了坚硬可靠的胸膛。
在你的视线里,那翻滚中扬起又平息的仿佛是海湾的水浪,又在下一刻成为了黑色的披风。
“........你还好吗?”他低沉的声音传到你的耳畔。
而当你抬起眸来,印入你的眼底的是,那从面具下方露出来的,使你感到陌生又熟悉的坚毅的下巴。
你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魔法造成的幻觉和现实交织,你的瞳孔微微缩紧,缓了一瞬,才意识到,这里是现实。
你现在,正在被蝙蝠侠护在怀里。
你的血液仿佛都逐渐的凝固了起来。
当一个人越不愿面对什么,什么就越会出现在那个人面前。
而这正是你不知该如何面对、处理的情况。
蝙蝠侠似乎感觉到了你的僵硬和局促,他沉默以对,里奇离开后,在转过身来的众人面前,他将你放开了。
就像当初,想要自杀却被救下来的你在天台上,刚刚从他怀里出来的那一刻。
然而.....此刻,你的心情要比当初,还要来得不安的多。
你茫然的退了两步,踉踉跄跄的,然后你用手捂住了脸庞。
是蝙蝠侠.......是布鲁斯。
詹森走过来,扶住了你的肩膀,低声的问你的情况,问你感觉怎么样。
你还处于混乱的情绪中,对于詹森的关心,你胡乱的摇了摇头,几乎想要马上从这样的状况中逃开。
“她似乎被吓到了。”你听到詹森抬头向着其他人这样说道。
你依然捂着嘴低着头,脸色苍白至极,不敢把眼睛抬起来。
“..........really?”因此,你只听到蝙蝠侠的声音很沉,平静的低低的问道。
似乎有些意味不明的低沉。
你的眼睫颤了颤。
.
你躺在卧室里,詹森喂了你几口温水,抚摸你的头发安抚你。
可是,你的害怕和不安,实际上并不是来自于之前被操纵和陷于长时间的幻觉。
你希望你现在要是能继续昏过去就好了.......
然而,世事并不如人所愿,更加不如你所愿......
没过多久,那位穿着一身蝙蝠黑衣制服和披风的男人推门进来了。
你低着头,手掌攥紧了被子。
察觉到你的异样,詹森回眸看了他一眼。
蝙蝠侠站在门口,似乎刚结束了外面主屋厅里的小谈话,里奇现在不知去向,追踪他,需要康斯坦丁花不少时间。
因此,他们现在也有不少时间。
......可以解决一下,其他的事情。
“......你介意回避一下吗?”蝙蝠侠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对你说的。
詹森和蝙蝠侠对视,微微蹙紧了眉。
“不。”詹森的声调缓缓,带着一丝慢条斯理的沉思腔调,却是几乎不给出任何让步的表达了拒绝。
“你要做什么?”詹森看了一眼少女的神色,再度转向蝙蝠侠,问道。
“你想让他听我们接下去的谈话?”蝙蝠侠这次没有再和他说话,而是对着少女说着。
这个男人很多时候,相当的强势。
你微微窒息了一瞬。
“.....你在威胁我的妹妹吗?”詹森的眉宇缓缓压低,脸庞上笼罩上了阴郁不满的神色。
“没有.......”蝙蝠侠目不转睛的盯着你,缓慢的说:“我只是....想要和她说一会话。”
蝙蝠侠的声音一直以来都非常低沉,而如今他的嗓音,也许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给他带来了许多的改变,他的声音比你上次见他,还要沉而沙哑,就像是从胸腔喉咙的最深处缓缓发出来的一样。
你低撇着眼眸,顿了半晌,听到这里,你非常微弱的点了一下头,拉住了因为这种隐隐的挑衅,正准备质问回去的詹森,詹森回眸注意到了你的神色,愣了一下。
“.......好的。”你的声音轻而弱,似乎只像是自言自语。
你一直没有怎么抬起头,你只是听着声音。
你想了很多,最终还是低声的说: “好的。”
你抬起了眸,看向蝙蝠侠,男人从面具下露出的蓝眼睛,那是一种深邃而透彻坚定的蓝色,他始终望着你。
你分辨不出他的神色,也许是因为,你现在自己都难以平静。
你望着他,慢慢咬住了唇,詹森又低声和你说了几句话,大概是在安抚你,你没怎么仔细听,很快詹森起身出去了。
卧室的房门阖上的那一刻,你因为和蝙蝠侠独处于一室,再度感到了细微的窒息感。
这并不是因为,你对这个男人抱有什么恐惧,或者担心....他伤害你。
你坐在床上,被子盖到你的腰间,你轻轻垂着头。
你也许,是在担心.......你可能会伤害他?
蝙蝠侠向你走近,他站在了你的床边。
你的脑海里混乱的想着一切解释和掩盖的话语,却依然感到惶恐和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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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你并没有逃避的途径了,而且,也是,你选择的面对。
但,不安和愧疚感还是逐渐侵蚀着你。
“尤尼卡?”直到,蝙蝠侠像是不确定似的,低声的叫了你一声。
你抿着唇,安静了好久,才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回来了。”蝙蝠侠发出了沙哑的感慨般的低声,他的影子随着他步伐的接近,遮盖住了你,战栗感在这一刻滑过了你的脊椎。
“我......”你张了张嘴,却又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想说,我很抱歉,布鲁斯。
你想说,这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想说,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最终,代替了你难以开口的话语,先落下来,啪嗒浸到被子里的,是一颗泪水。
你立刻惊慌的捂住了嘴,条件反射的想要努力控制着,压抑下身躯哭泣得发颤起来的感觉。
蝙蝠侠裹着冰冷盔甲的手指缓缓伸出,触碰到了你的脸庞,你的眼泪浸湿在他的手套的表面,你们的皮肤之间隔着一层轻薄的盔甲手套,一种很冰冷的感觉。
蝙蝠侠的盔甲手套,实际上,也不是为了抹去女孩子的眼泪而制造的。
可是,蝙蝠侠却用它来缓缓摩挲着,擦了擦你的眼泪。
“你哭了.......为什么要哭?”蝙蝠侠的声嗓极低,这样性感的声线低沉浑浊,他缓缓的问你,只要仅仅夹杂了些许的温情,这样的声音就动人至极。
让人控制不住的心生无比强烈的依靠之情。
而你正在被情绪摧垮,你几乎难以去接受,或者索求一个拥抱,或者安抚。
蝙蝠侠微微屈下了身,他的手臂向你伸开,黑色的披风一角落在了床上。
你的身躯微微僵硬着。
然后就这样被他抱在了怀里。
蝙蝠侠的盔甲坚硬,披风垂落在你身侧,他的手臂结实健硕,可靠无比。
“i am very happy to see you,again. ”
你听见蝙蝠侠在你的耳边,伴随着叹息般的,非常沉稳低沉的这样说道。
[我非常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蝙蝠侠半掩在面具之下的脸庞微微垂低在你哭得不断发颤的颈侧,阖了阖眸。
※※※※※※※※※※※※※※※※※※※※
其实根本就没有尤妹想的那么可怕......至少这次不可怕
魔法副本
你平静下来了。
当然了,你不可能哭个没完。
你的眼眶虽然还微红,但你已经逐渐在蝙蝠侠的怀里感到了窘迫。
他一直平静稳重的护着你的肩膀,等着你的情绪稳定下来,蝙蝠侠胸口的护甲坚硬而冰冷,但是却给你非常可靠的感觉。
“我.......”你推开他的胸膛,有些局促的擦了一下眼角,转开眼睛,声音低哑,你正拼命想着接下去要怎么解释和面对他。
“这些年怎么样?”蝙蝠侠先开口了。
“.........还好?”你咬咬唇,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对你而言,如果按照你现实世界的时间来算的话,其实距离上次和他分离,也就是两三个月,就算加上你在其他世界里待着的时间,也就略多过了一年。
但是对蝙蝠侠来说,并不是这样。
你能感觉到蝙蝠侠明显成熟了更多,他的臂膀身躯都更加结实健硕,露出的下颌有着更英俊硬朗的线条,然而比外貌更加显著的改变是他的气质,比以往还要不动声色,沉默寡言,一股令人难以揣度的深沉显现在他的蓝眼睛里。
即便是在第一眼确认了你的“死而复生”,蝙蝠侠的表现也没有让多少人察觉不对劲,在那样强烈的情绪波动下,他也只是略微的僵了一瞬。
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使你看不明白了,你更加明白,你恐怕不要再在他眼底撒什么谎,或者耍什么其他的小心机比较好。
但你肯定也并不打算直接交代,你的真话反而只会使事情变得更复杂。
你想他肯定也察觉到了你的年龄和外貌基本没有什么改变,可是蝙蝠侠却没问这个,你感到有些困惑。
“离你上次离开,已经过了三年。”蝙蝠侠继续低沉的说。
“.....诶?”你的眼眸里不禁茫然了一瞬,不仅仅是因为蝙蝠侠表现出的如此平静的模样,超出了你的预料,还因为,你距离上次离开的时间是三年?这和你的认知并不符,你看过了电视里的日期,现在应该明明是十几年以后了。
蝙蝠侠的眼底落入你在那一瞬间无法掩饰的错愕,他缓缓眯了一下眼睛,就像是他的心底有什么猜想正在被证实,接着蝙蝠侠眼底的神色又沉了沉。
你说不清,他那双望着你的蓝眸里闪过的是失望,压抑,受伤,或者其他类似的这种难以描述的情绪。
你只看着蝙蝠侠眸里的神色,那就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正在一点点的缓缓落向什么深处一样,如此的深沉而不可捉摸,让你的心里一咯噔。
........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
蝙蝠侠望着你立刻垂低的,似乎一下子笼罩上极为不安神情的脸庞,他就这样看了很久,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里流露出一种极为隐忍的神色,直到再度缓缓控制着,压抑下去后,他才突然开口:
“这是你第几次见到我?”
像是已经冷静下来,蝙蝠侠的声音却沉了好几个度。
这完全是超出你预料的问题,你愣了一下。
“我们上次分开是在哪里?”蝙蝠侠继续问道。
“.........第.....二次?上次分开是在哥谭......因为小丑.......”你的呼吸断了断,眼眸里染上茫然而无措至极的神色,因为布鲁斯话中隐含的意思,你的声音渐渐小下来。
你放在被子上,交叉的手指渐渐扣紧僵硬。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渐渐攫取了你的心脏。
“.......”蝙蝠侠听到了你的回答,他并没有马上开口,但他那张半掩在尖耳面具下的脸庞却似乎骤然变得深沉压迫起来,蝙蝠侠的下颌缓缓的绷紧了。
你们那一次,也就是你们第一次的分别,你因为神经毒素而死在他的怀里,那次的结局并不温和愉快,当然,并没有哪次的分别是愉快的,都很痛苦。
蝙蝠侠沉寂了半晌,才用像是从恶梦里刚刚醒来般的嗓音,低声而沙哑的问: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没有。”你停顿了相当长的时间,最终咬了咬唇,沮丧的泄气,低声投降,你垂着的眼睫颤个不停。
你的喉间相当干哑了,几乎难以发出声音。
但你却从蝙蝠侠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个让你无比在意的细节,那就像是一颗沉沉的石头被铁钩挂在了你鲜血淋漓的心脏上一样。
又疼又往下坠。
“.....你是什么意思?.......你刚刚的.......”
你微微喘了喘,声音急切又断断续续的,却又因为难以接受而变得极为小声。
现在换过来,反而是你拼命想要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了。
你原本以为布鲁斯会教训你,再见到你,他会震惊,然后在了解你的“欺骗”和“实情”后,会对你生气,你会因此不得不面对你不一定能承受的怒火。
然而,在你正战战兢兢的准备接受未知的结果的时候,你却从他镇定冷静的眼眸里发现了更多。
蝙蝠侠的确对再次见到你表现出了令人心涩的满足和怅然苦涩的感慨,但是,他的神情,更像是........
你极力的在心底形容着,蝙蝠侠的神情中,那因为超出常理的死而复生而产生的震惊更少,他反而像是看着一件只是概率小,而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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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甚至像是,对你的回来,已经有心理准备一样。
就像他已经知道了一样。
于是,你的神色里再也掩盖不住的弥漫出慌乱和难以描述的苍白。
蝙蝠侠始终将你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直到你看起来愈发慌乱,他才打断了你的思绪。
“不要想太多。”他冷静而短暂的对你说着。
“现在,听我说,现在这个时候,正义联盟已经成立,超人活着,达米安在寄宿学校......”
蝙蝠侠的声音沉静,像是认真的嘱咐情报一样的在向你陈列事实。
你不禁再度陷入茫然,布鲁斯说的这些事情你都不太能理解,你的脑子里已经装不下这些东西了。
就像是,第一次,你来到这些世界一样,陌生至极。
.......你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来到,你曾经来过不止一次的时间线里。
看着你的神情,蝙蝠侠慢慢安静了片刻,突然接着问: “你想见达米安吗?”
“谁?......”你下意识的反问,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孩子。”蝙蝠侠的声音低沉短暂,从他的齿间流泻而出,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我们的......”
就像是有些犹豫般的缓缓一字一顿,他观察着你的神色。
“....不.......”蝙蝠侠突然很快止住话语,像是自己也不非常确定似的轻下声音,转开了眸。
他没有再说了。
你感到深深的茫然,抬眸望向他。
你只看到蝙蝠侠扭过去的侧脸,露出的硬朗干净的下颌线条。
你突然渐渐意识到。
蝙蝠侠说这些话,也许是为了试探你。
你不太明白.......
你突然察觉到蝙蝠侠前面说的“超人活着”,如果,他提到的超人,就是克拉克的话,蝙蝠侠已经和克拉克见过面,认识了吗?
你的心绪再度紊乱了一瞬,然后很快压抑控制下来。
你强迫自己冷静的思考。
为什么需要特别强调这一点?克拉克有过危险?险些死掉,或者曾经死掉?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最终低低的问他,你已经确定蝙蝠侠不会伤害你,甚至,他所知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因此,你下意识的就放松了不少,但却还是不太确定,只用闪烁的眼眸若有若无的望着他。
“你需要知道.........”蝙蝠侠的声音低沉,仿佛骤然温和了许多。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有所准备,还有........不要害怕。”蝙蝠侠说。
你在那一瞬间微微怔住。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蝙蝠侠深深的望着你的眼睛。
“不要害怕,我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个男人用你从未从任何人那里听到过的,坚定低沉的声音,如此对你说着。
你感到了细微的战栗。
你以为你需要大量的解释和谎言掩饰。
却没有想过会得到安慰和承诺。
你望着他,想要退缩,却又动弹不得,但是你又难以上前,你就只是这样望着他。
你很快再次低下了头.........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从蝙蝠侠进入这个房间,到现在,你们的谈话持续了半个小时。
但是,你已经从中得到了许多超出你预料的信息。
“........你呢?....你是第几次见我?”你终于试探的小声问,模糊的真相已经在你的脑海里有了一点轮廓。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的笑了笑。
“你想要知道?”他的声音非常的低哑。
你一惊,连忙咬唇摇头,你下意识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膝,蝙蝠侠看着你的举动,沉默下来。
你们就这样相互安静的待了一会。
再度打破了寂静的是他平静了许多的声音。
“你撒谎了。”蝙蝠侠突然开口,依旧还带着一股蝙蝠侠特有的沉沉的喑哑,感慨般的叹息。
“?”你疑惑的回眸,依然显露出一股微微的不安。
“你告诉我,你会回来的........在那架飞机上。”蝙蝠侠的语气平淡的就像在说着和他无关的事情。
“.......什么飞机?”你有些茫然,这大概又是“未来的你”留下的什么麻烦。
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一定会回来的”这样的诺言.........你根本就不可能达到。
你的脸庞渐渐渗出一种近乎漠然的神情,垂下了眸。
魔法副本
其实你们现在的状况并不容乐观。
里奇带走了着蕴含强大力量的梦石,现在还下落不明。
谁也不知道,里奇会用梦石做出什么事,越快找到他越好。
因此不久,康斯坦丁就敲响了安置着你的房间的房门。
“打断一下。”这个穿着风衣的英国男人神色平淡,不太解风情的直接推门进来,看着房间里的你和蝙蝠侠,耸了耸肩膀。
詹森和其他人站在他身后,同样看清了房间里的状况。
所幸你和蝙蝠侠现在没有维持着什么亲密举动,不然一定会很尴尬的,他站在床边,你坐在床上,看起来还挺平常的。
詹森的目光落到了你的身上,红发男人的眼眸平静而意味深长,你和他对视,抿了抿唇,压下心里的不安。
你一会要怎么和詹森解释呢?
自己几百年来一直相依为命的妹妹,在自己一无所觉的情况下,有了其他的“朋友”。
就算这还远远称不上“背叛”,也有些伤人心了。
你立刻反省了一下自己,你很快察觉到,在先前的情况下,你其实,有些忘乎所以了,蝙蝠侠吸引了你太多的注意,因为被紧张和各种复杂的情绪控制着,你把詹森赶出去,这样的处理和选择其实不算特别合适妥当。
詹森可能会起疑心的。
幸好,康斯坦丁的问话阻止了这场可能的荒唐的家庭纠纷的发生。
“你的胸针现在藏在哪里?里奇可能去找它了。”康斯坦丁直切主题,他的魔法在追踪里奇的时候,发生了差错,被里奇的反追踪魔法阻碍了,就像当初他们到了墓园以后,就难以追寻被里奇抓走的少女一样。
作为曾经的老朋友,里奇当然很了解康斯坦丁的魔法手段。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当朋友变成敌人时,格外的让人痛心、麻烦的原因了。
康斯坦丁咬着烟嘴,暗地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脸庞上倒是还显得颇为游刃有余。
虽然局势不乐观,但毕竟他们还有牌可打。
康斯坦丁的目光落到了你的身上。
凭里奇手上持有的梦石,还不足以达成他的目的,他一定会去搜集剩下的其他梦石碎片。
而在这个世界上,他仅差的两枚梦石碎片,一枚在你的身体里,随着你的心脏血液流动而搏动,另一枚,作为胸针中央的宝石,曾经也在你的手里,但现在不在你身上。
不得不说,对于里奇而言,这真是一个大麻烦,若非如此的话,在神秘之屋里,他控制着你的行动,在所有人闯进来之前,他原本就可以取出你的心脏,加上你的胸针,和他自己持有的碎片,将梦石拼好。
然后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魔法癌症也将治愈。
可是,你这该死的小丫头。
竟然把另一枚镶嵌着梦石的胸针,随随便便的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里奇想必在心里这样咒骂过你。
但你的这一步,对于你们这一方而言,可以说是很有利的拖延了时间。
因此,康斯坦丁马上就来找你了,“你的胸针藏在哪里?”
“.........我把它送人了。”被问到这个,你顿时有些愧疚,看向了詹森:“.....那很重要吗?”
还没有人清楚的和你讲一遍来龙去脉。
你不知道梦石,也不知道胸针的故事,以及你现在的这副身躯是已死之身,仅凭魔法和梦石来维持着生命。
你现在还仅仅只是因为被人发现把“珍贵重要”“有回忆”的物品送出手,被看护者发现,而感到有些不安惶恐。
詹森却与众人不同的,似乎下意识般的松了一口气,他的神色反而放松了些,在你愈加担忧愧疚的眼神中,给了你一个微微的抿唇,和柔和的目光。
你丢掉胸针这件事情,詹森其实并不会生气。
时隔这么多年,你们终于将这枚象征着凶兆,带来厄运的胸针丢掉了。
这简直是噩梦的解脱。
虽然,麻烦可能没有终止。
“送给谁?”康斯坦丁皱眉,很快抓住了重点。
从詹森那里没有感受到责怪,你便放松下来,重新获得了底气,你抬眼转眸看向康斯坦丁,露出略微思考回忆着的神色。
“是一个小巫师,黑发,十几岁的样子,有些哥特贵族风,养着一只黄黄的猫。”
“酒吧里那个?”康斯坦丁反应过来,你马上想起克拉瑞恩不久前还教唆那只叫做缇缇的小猫偷过你的胸针,康斯坦丁帮你拿回来,那康斯坦丁应该见过他,于是你点了点头。
“他现在在哪里?”当务之急是知道那个小巫师拿着梦石胸针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我之前都不认识他。”你很诚实的说。
“不要和陌生人讲话。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康斯坦丁叹口气,仿佛完全不能理解你的想法般的,皱起眉埋怨了一句:“还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偷过你东西的人?”
康斯坦丁的话语有些严厉,你没有争辩,只垂下眸,你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全部的真实状况,比如,你和克拉瑞恩交易是为了找个安全隐蔽的地方好自杀什么的。
站在床旁的蝙蝠侠望向你此时的神情,他的眼眸沉了沉,像是在沉思。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在哪里?”康斯坦丁似乎对你也很无奈的样子,只能接下去问。
“.......哥谭。”果然问到了这个问题,虽然心底有所准备,但你还是缩了缩肩膀,有些忸怩不安的小声说,这时你下意识的,小心的瞥了一眼蝙蝠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给他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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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在所有人转过来望向他的目光中沉默了一会。
“蝙蝠洞有哥谭的街道监控。”他说。
这大概是个好消息。
你们可以通过哥谭的监控来寻找那个小巫师的行踪,找到克拉瑞恩后,就可以等着里奇上门。
初步计划就先这样制定。
而你是这个计划中.......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环。
因为你的身体里同样也存在着梦石碎片的一部分,所有人得先保证你不会出什么事。
神秘之屋原本该是个很可靠的据点,但是神秘之屋的意识——那位化身为深紫色女性的魔法之灵处于昏迷,她在精神层面上受伤了,在里奇试图夺走她的掌控权的时候,因此现在神秘之屋实际上并不安全了。
它可能也认里奇为主人,因此如果里奇回来的话,神秘之屋可能起不到阻碍的作用。
而且,康斯坦丁打算乘着能够自由在次元间移动的神秘之屋,去一趟灵薄域,那是非生者的滞留之地,介于天堂和地狱的领域,也是巫童克拉瑞恩的家乡。
他得提防这个心思诡谲的巫童有很大可能已经带着梦石碎片回了家乡的情况,虽然这样,里奇可能就很难找到巫童,也得不到梦石,但是谁也不知道,巫童会拿着梦石做些什么。
康斯坦丁要求波士顿和詹森和他同行,一个鬼魂,一个恶魔附体者,以此来保障安全和行动的顺利。
灵薄镇的居民可并不友好。
于是现在团队分为了两部分,分头行动,康斯坦丁三人去一趟灵薄域,蝙蝠侠和你,还有同样拥有强大魔法的魔术师扎坦娜,到达蝙蝠洞,去负责寻找哥谭里克拉瑞恩的踪迹。
詹森对这样的安排皱眉,他似乎已经对你和蝙蝠侠总是牵扯到一起,内心下意识的感到很厌倦焦躁,但他的烦躁还不足以突破他的忍耐力,让他对这个还算合理的安排提出异议。
骑士的责任感让他也无法就这样带着你,直接远离这场烂摊子,这些事情说到底,和一千多年前的你们有关,更何况里奇想要你心脏里的梦石,詹森一个人可能没法很好的保护你,再加上,詹森并不太信任他最强大的力量来源——伊特莱根。
在这样危机四伏的状况下,他无法将你交托给他自己。
同时康斯坦丁还向他保证,如果里奇来了,扎坦娜会立刻用魔法通知他们,他们可以马上赶回来。
“我会照顾好她的。”蝙蝠侠转眸看了一眼你,再看向詹森。
红发男人按了按眉心,像是有些疲惫和无奈似的,和你对视了片刻后,他最终转开眸,沉声同意了。
你察觉到詹森压了一下眉宇,似乎是不快和担忧,沉思混杂的神色掠过他低沉的脸庞。
你抬眸,看向了蝙蝠侠。
蝙蝠侠沉了沉眸,像是明白你现在想做什么,但他并没有阻止。
你很快收回目光,伸出手去碰了碰詹森的手臂: “我会没事的。”
你温柔的低声说。
你又仰起脸看向蝙蝠侠,像是也这么跟他说一样,蝙蝠侠长久的望着你,沉默的倾了一下脸庞。
在其他人面前,你们之间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但你似乎能明白他的意思了,蝙蝠侠对你这句话的态度,就像是不可置否一样。
这可真是........有点糟糕啊,你没法骗过他了吗?
而且,以前你也骗过他.......
不知道布鲁斯知不知道你上次死亡的真正原因?那时,你并不是被害,你是自己注射的神经毒素........
你突然觉得心虚,又因为这些事情发展的超出控制和预料,而感到隐隐焦虑。
你没有处理现在这种情况的经验......这种再次遇上曾经的看护者......而且还是和“未来的你”见过面,和你有过很多你甚至都不知道的接触的看护者。
你坐在副驾驶座上,望向蝙蝠车的窗外,暗暗的叹了口气。
走一步看一步吧。
魔法副本
你们到达了蝙蝠洞,当然不是直接从韦恩庄园里的入口进来的,蝙蝠洞有许多其他的隐蔽入口。
当你们从蝙蝠车上下来,刚刚踏上冰冷的地面,蝙蝠侠顿了一下动作,然后他按住了蝙蝠面具的一侧。
“this is batman. ”
你听见他沉着的声音,你抬眸看了他一眼,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扎坦娜没问什么,她很识趣的不过问蝙蝠侠的这些私事,扎坦娜走到了你们刚刚进来的那个蝙蝠洞的入口,用反语念诵着,施展了一个防御魔法。
她并不是不信任蝙蝠洞的隐蔽和安全性,只是,以防万一,扎坦娜收起了魔术棒,刚要转身,便看到身后的你,她微愣了一下。
“如果累了的话,可以休息一会。”你察觉到这个高挑纤美的,穿着网纱手套和哥特式蕾丝紧身黑衣的黑发女性魔术师,神色里有着隐约的疲态。
毕竟对于扎坦娜而言,几乎是奔波了一天,而且还参与了一两次的激烈战斗,魔力都要有些不支,她也不像你,有机会能躺在床上休息几个小时。
你从蝙蝠洞的巨大电脑操作台前,拖了一个搭着毯子的滑椅过来,毯子上居然有薯片的碎屑,你拍了拍,看了一眼蝙蝠侠。
蝙蝠侠似乎还在和什么人进行通讯。
你有些难以想象,坐在电脑前吃薯片的会是蝙蝠侠,你只见过他一杯一杯的喝黑咖啡,所以,也许是其他的什么人,你略有些茫然的想着,布鲁斯现在知道要给自己找个助手之类的了?而不是把全部的压力都压在自己身上。
你感到心理上有些宽慰。
你示意扎坦娜可以在宽软的椅子上睡一会,扎坦娜犹豫了一下,直到你表示,如果发生什么情况的话,你会叫醒她的时候,她才坐了下来。
“谢谢你。”扎坦娜对你露出了微笑,就像是一朵美丽动人的黑色玫瑰开放,你忍不住也轻轻的弯了一下眼睛,帮她把毯子盖在她的腿上,又替她调低了椅背。
你回头看了一眼蝙蝠侠,他正沉默的望向你们的方向,你又看了看扎坦娜,这位迷人美丽的女性已经靠在铺散在椅背上的黑发,斜着头,阖上了眼眸。
就算没有睡着,这样也能补一下精神,你起身向着蝙蝠侠走去,然而越走近,你越感觉有哪里不太妙。
蝙蝠侠的神情非常沉默,像是想要对你说什么事情。
你刚犹豫的想着要不要开口问,就听见蝙蝠侠开口道: “达米安回来了。”
你顿时一怔,不是说那个孩子待在学校里吗?
“就在我离开后的第二天,他回来了,并且他没有告诉我。”看着你脸庞上震惊又无措的神色,蝙蝠侠对你解释道。
“阿尔弗雷德刚刚联络告诉我的。”他叹了口气。
你担心的情况总会发生......你咬了咬唇,转眸看向了蝙蝠洞里的电脑。“.......魔法石头的事情,比较要紧吧?”
你来到蝙蝠洞,为了向里奇掩盖你的踪迹,安全隐蔽是一方面,另一个原因就是,需要你从监控里指认那个巫童。
“监控整理导出,筛选特定人群需要一定时间........”蝙蝠侠似乎在严肃的说着事实,但就在下一句,也许他还是夹杂了一些难以控制的私心,“要见一下达米安吗?”他问你。
你的神色躲闪了一下,眼眸撇开。
“那孩子,很想念你。”蝙蝠侠说道。
你为难的抿了抿唇,低声说: “他....知不知道.......?”
蝙蝠侠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他完全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会让他知道。”蝙蝠侠的指尖落在操作台的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蝙蝠侠从面具下露出的脸庞染上屏幕冷蓝的荧光,这样说着的时候,他抿了抿唇。
你心脏里紧绷的线松了松,至少你不必担心,让一个孩子承受这种看见死而复生的母亲,这样的惊悚状况。
如果这个孩子不知道你的死亡......你最担心的部分的确是消失了,但是........
你沉默了片刻,垂下脸庞,用手捂了一下眼睛,“让我想一会......”你低低的说。
“我不知道......他是我的....?为什么.......我现在都不认识他.........”你像是突然有些难以忍受,目光不看蝙蝠侠,眼睫一下下颤着,有些混乱的轻声,自言自语,自我怀疑,不安又困惑至极。
这个名叫达米安的陌生孩子,给了你这样的冲击,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他和你的关系是母子,亲密关系其实并不能给你造成什么动摇,使你动摇的是,你从蝙蝠侠的话语中推断得到的,这个孩子很可能是你孕育的,带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这种可能使你难以接受。
蝙蝠侠握住了你的肩膀,他站在你面前,向着你的方向垂低了脸庞,“不用担心,别想那么多......”布鲁斯按在你肩膀上的力道下意识的增大了一些。
你茫然的抬眸看向他。
“.......他现在在睡觉。”布鲁斯的语气缓和下来,像是在安抚你一样。
“你可以,就那么远远的看一眼。”布鲁斯没有再刻意压低声嗓,在蝙蝠侠面具之下,黑发蓝眸的男人显露出他真正的声线来。
比起蝙蝠侠的声带沙砾低沉和给人的威吓感,布鲁斯的声音就显得清朗亲和了许多,但他依然是严肃的。
他现在,似乎只是以布鲁斯的身份,也许加上作为达米安的父亲,跟你说这些话。
你微微有些动容,也感到安心了一些。
毕竟现在是01:12,任何一个作息正常的小孩子都该在这个时候,睡在床上才对。
“我可能......不能做的很好........”你有些犹豫的说道,还是对和那个孩子见面感到非常踌躇。
“而且.....我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你说的很委婉,但是又很直白,你知道蝙蝠侠大概已经知道了你的一些情况,你的声音依然心虚般的变轻。
你从睫毛下不安的望向蝙蝠侠。
“........没关系。”蝙蝠侠看着你,低声说。
没关系。
你的心轻轻的揪了一下,不太疼,你已经习惯于各种疼痛了,但是这次还是有些难受。
你茫然的垂了垂眼睛。
蝙蝠洞里的电脑还在处理街道监控,你跟在布鲁斯的后面,走进了电梯里。
韦恩宅对你而言,有些陌生了,也许不仅是因为你的记忆模糊了一些,还有它自己在这十几年间产生的变化。
你走在走廊上,在走过一幅镶嵌在相框中的油画时,顿了一下脚步,你微微注意了一下,这种通常是家族式的画像,里面画着布鲁斯和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
他们的面容对你而言都是如此陌生,里面也许就有达米安,你有些紧张。
正这样胡思乱想着,你撞上前方停下脚步的布鲁斯,你抬起的眼神透着因为对周围环境的陌生而生的茫然。
蝙蝠侠略略顿了一下,像是流露出些许疑惑迟疑,你连忙摇了摇头,不去问那些可能更麻烦复杂的事情。
布鲁斯才示意你,达米安的房间到了。
你看着房门,一时没有勇气去拧门把。你并不是一个很喜欢逃避的人,了解更多信息有时候更有利,但是,你需要做一些心理准备。
蝙蝠侠的手臂越过你,替你开了门。
没有开灯,一片漆黑的屋内,划出了一道被门分割出的光线,投在房中间的那张床上,上面正对着你们的方向,躺着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孩子,有些凌乱的短短黑发落在枕头上。
走廊上透进来的光照亮了他在这个年纪显得很稚嫩的面庞,这个小男孩睡着的时候还微微的蹙着眉,不知是因为习惯,因为不佳的梦境,还是因为被光打扰了。
这么大了。你有些恍惚的想着。
在你和蝙蝠侠就这样看了一会这个孩子,你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孩子的眼睫动了动,他睁开了眼睛,推开被子起身,坐在床上,头转向你这个方向。
“母亲?”你听到他蹙紧眉头,发出了在这个年纪显得太过冷淡平静的声嗓,又似乎只是因为刚从梦里醒来,显得有些茫然的声音。
突然直面这个词......你几乎想要夺路而逃。
达米安拿过叠在床旁的外套,披了起来,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个孩子长得很标志好看,稚嫩的眉宇里有一种难以抹去的顽劣的孩子气,头发和眉毛都乌黑黑的,脸庞有点圆,却并不让人觉得很可爱,因为他的眉眼里有着一股像是被压抑着的戾气和凶狠,一种像是对谁都不服气一般的神色。
而现在这个孩子从房间里走到走廊上,在灯下越发清晰的面容,你才更加看清他的脸庞上透着一股和年龄极为不符的漠然和冷静。
尤其是那双绿色的眼眸在光下显得很冷。
这个孩子像是一把磨利了的小刀,当他醒过来,走到光下让人清楚的看见时,那种稚嫩就荡然无存。
他抬起眼睛看你,那种戾气却瞬间消散了不少,“母亲。”他稳稳的喊道。
他尊敬你。
就像一个总是欺负人和打架的,连老师都管不住的孩子王,在母亲面前,变得听话温顺起来。
达米安说话的语气平稳顺从,却连一点撒娇的意味都没有。
他看了一眼蝙蝠侠,又看向你。
“我知道你这个时候会来看我。”达米安的声音很肯定,带着一种几乎不可察觉的得意。
你略略迟疑了一下,发出了茫然的疑声,你迷惑犹豫的笑起来,有些无助的看向了蝙蝠侠。
“你现在应该待在寄宿学校。”蝙蝠侠和你对视一眼,转眸看向达米安沉声教训道。
“不。”达米安皱眉,几乎是瞪向蝙蝠侠,还属于男孩子的脸庞上满是执拗和不满。“学校很无聊。”
“你母亲希望你待在那里。”
“不!她才没有这么说过!”达米安喊道。
两人在这时几乎同时看向了你,在这一大一小的注视中,你的尴尬更重了,你根本不了解到底是怎么样的状况。
但是达米安的性格倒是在你心里略微有了轮廓,并不柔软乖巧的,带刺的小男孩,不是你想象的其他类型,不是小绅士也不是柔软娇气的小女孩。
是这样的一个孩子。
“呃......还是待在学校吧?”你柔下声音,尝试着揣度着,有些小心的劝道。
你觉得,小孩子还是应该听大人的话,更何况,蝙蝠侠应该会是个理性的父亲。
达米安立即蹙起眉,低下了头,像是特别不满的生着闷气,但是他却没有像你担心的那样,大吼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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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你表了态,对他而言就是很重要的决定了。
在这几句话中,你敏感模糊的感觉到达米安似乎更听你的话。就像野心勃勃的小猎豹,他甚至老是想去挑战自己的父亲,在蝙蝠侠每个态度不够强硬的地方,努力展露着自己的见解和决定。
急切的证明自己的成熟,单纯为了反抗而反抗,质疑,顶撞着蝙蝠侠的每个决定,是个小大人呢。
不知道蝙蝠侠会不会对这样一个不服从管教的孩子感到很头疼.......一想到,这个孩子是你带给蝙蝠侠的,你就感到更头疼了.......
“学校的日子怎么样?”你极力寻找话题。
“无聊。”达米安说。“那太简单了。”
你觉得你们现在就真的有些像是家长和孩子的日常问话了。
“我今天打靶的成绩是9.7环。”达米安突然说。
这是□□职业选手的水平了吧?
“......哇哦。”你低声含蓄的赞叹了一声: “........那很好。 ”
达米安盯着你,没有什么反应。
你突然担心,会被这样一个孩子发觉不对劲了,虽然他年纪小,但他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寻常孩子,而且,孩子是对母亲最敏感的(如果“你”真的是他的母亲的话),他可能发现不对劲。
可是达米安并没有说什么,他重新低下了头,有些模糊的“唔”了一声,他似乎不明显的皱了一下眉,但是没有直接说什么。
你重新望向蝙蝠侠,布鲁斯眼神平静温和的看着你们,你犹豫了一下,又低头看向达米安,试探的摸了一下他的头。
达米安对这种亲密行为没有表示出拒绝,也没有表现出开心的模样,可能他愿意让你摸他的头,这已经是这个桀骜暴躁的小刺客对母亲的最大让步和亲密了。
你不知道再该跟他说些什么了。
于是你只能说,“去睡觉吧。好吗?”你和布鲁斯还有正事要办。
“等我明天早上起来,还能看到你吗?”达米安仰头问了一句。
你顿时愣了一瞬。
“好吧。”达米安垂下眸,“每当你不说话,答案就是‘不’。”达米安似乎很习惯似的说,小小的身影往屋里走。
你看着达米安消失在门后的背影.......这孩子是不是在生你的气啊?你突然略有不安的想着。
“.........我不想让那个孩子伤心的.....”你和蝙蝠侠在走廊上走了一段路,你局促不安的低声说道。
“我知道。”蝙蝠侠低眸望向你,他的眼瞳在光下蓝而深邃。“我知道。”他重复了一遍。
你深呼吸了一下,垂下眼睛,抿抿唇。
让你揣摩这些事情,其实有些为难,但是你已经挺习惯的了。
毕竟在那么多世界里,你都是一无所知的突然接管了那些“你”的生活。
“只是....为什么会有这个孩子啊?”你有些犹豫的开口,又立刻发觉自己的措辞可能会引起什么误解。
“我是说....你确定他是我们的.....?”你马上换了说法,但依然十分的难以直接说出口。
这个事实对你而言有些艰难。
“.........我不知道。”蝙蝠侠转眸望向你,沉声说: “你没有告诉过我。”
你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 “谢谢,布鲁斯,麻烦你照顾他了.....还有.......谢谢你没有让他知道.........”
你顿了顿,要让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去承担你的死亡的痛苦,就算是你也会觉得非常愧疚。
蝙蝠侠沉默的望着你。
“他也是我的责任。”他很稳重的沉声说。
你的眼睫顿了一下,轻轻的垂了下来。
“谢谢你.......”
“谢谢你,布鲁斯。”
魔法副本
蝙蝠洞说实话很阴冷,这十几年来没变,不过,增添了不少新型的电脑设施,飞行载具,玻璃柜里明显是根据十几岁小孩子的身型制作的紧身制服什么的。
你觉得蝙蝠洞已经有些陌生,但是你很快收回了目光。
想到蝙蝠侠现在似乎有助手,有......达米安,阿尔弗雷德也还陪在他身边——你刚刚确认了这一点,哇哦,那位管家先生可真是身子骨很硬朗呢。
“你似乎过得不错。”你笑了笑,走到蝙蝠洞的电脑前,拉开椅子坐下时,随口轻声说道。
“噢?你这样认为吗?”蝙蝠侠蹙了蹙眉,熟稔的用低沉的声嗓反问。
你觉得扎坦娜可能就要醒了,你们之后可能就没有再像这样肆无忌惮的说话的机会了,因此,你抬眸认真的望了一会蝙蝠侠。
你坐在椅子上,由下而上的望着他,你的目光一寸寸的往上移去,从蝙蝠侠的下颌,到他性感紧抿的唇型,再往上,就到他被蝙蝠面具无情的遮掩了的部分,毫不留情的阻碍了观者继续欣赏的目光的上半张脸庞,只露出那双坚毅又深邃的冰蓝色眼眸。
你发觉自己一时间哑口无言,于是你又垂下了眸,弯了弯唇角。
其实,见过达米安以后,你就已经平静了许多,因为那些你尚且不知的、超出你预料的事情,而生的惶恐慌乱都已经平复了。
最重要的永远都是眼前的事情,你不纠结于过往,也不时时担忧于未来,同样,你也不想和蝙蝠侠继续深入的谈心,你已经冷静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那只会让你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在经历过这么多世界以来,你的遇事守则之一: [如果解决不了的话,就什么也别管。]
不论他知道多少,你只要不去问,只要对你没有影响,就没有问题。
你将目光放在了蝙蝠洞高科技的巨大电脑屏幕上,电脑已经将这段时间里哥谭监控中近似于你的描述的人群目标都整理出来了。
只需要你再从这些人群目标里面将克拉瑞恩找出来........
你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
“你冷吗?”就听见站在你的身后的蝙蝠侠低沉的问道。
突然这样一问,你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啊?”你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蝙蝠洞的巨大电脑荧屏上,你需要一次同时看多个画面,不然效率就太低了。
因此分不出神,你茫然的疑问了一声。
眼眸里盛着电脑的荧光,你正专心致志的在画面上扫着,试图从那些街道上走过的,明显只是普通的叛逆小学生,画了眼线的哥特族,还有发型比较特殊的潮流人士中,找到那个不久前拿走了你给他的胸针的小巫师。
“.......还好,不会那么冷。”在蝙蝠侠的沉默中,你终于反应过来,笑着回答。
你察觉到布鲁斯还挺守旧的,或者说,他记得很多以前的习惯,事情,关于你的,大概也包括了其他人的。
蝙蝠侠的目光在你身上停顿了一会,他发出低沉轻微的鼻音,像是沉思忖度了一会,随后他的目光也望向了屏幕。
之后就是长久的,没有再互相打扰的静默。
“啊,是他。”你按下了暂停键。
画面停留在一家便利店的门口,那个将双手插在兜里,戴着兜帽低着头走进去的少年相当不引人注意......如果没有他肩膀上趴着的那只黄猫。
蝙蝠侠调出了那段时间那个街道区域的监控,找到了少年的落脚点,在一片很偏僻的几乎无人居住的公寓区。
你原本没有抱什么期待克拉瑞恩会还待在哥谭,没想到这个小巫师竟然真的在这里落脚,对于一个能够随时使用可以离去的空间魔法的巫师,这样的情况,通常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少年的魔力耗尽,短时间无力再使用魔法离开,然而,看看屏幕里克拉瑞恩那自在轻松的样子,这种可能不太现实。
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克拉瑞恩喜欢这个无法无天的地方,这里本来就是他的落脚处和藏匿地点,或者他本来就要来这里。
后一种可能,让你越发觉得,你和他的交易非常的不公平。少年在这场交易中,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还能顺便赚个“搭车费”。
“我们走吧。”扎坦娜走过来开口道,休息后,她的神色看起来好多了,你朝她礼貌的笑笑,又望向蝙蝠侠。
既然你们这一方已经有了结果,扎坦娜用魔法通知了还处于异空间的康斯坦丁,随后你们三人就先行出发了。
这次,你们没有驾驶蝙蝠车,那对三个人来讲有些拥挤,而且引人瞩目,在恢复了精神的扎坦娜的魔法下,你们迅速的移动到了那个可疑的公寓区入口。
“所以.....你活了上百年,”在街道上,扎坦娜突然向你闲聊,闻声,你犹豫了一下,你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扎坦娜在蝙蝠洞里听到了什么,然而这个黑发的魔法师美人并没有刁难你的意思。
“你能够使用魔法吗?”她只问她关心的事。
你正跨过这个荒僻的公寓区街道地面上的一个污水坑,污水里倒映过你们三人的影子。
你们望向了公寓门口,根据监控录像,克拉瑞恩最后的身影进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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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身体里混乱的魔法能量情况,以及你脑海里那些在这个世界可能根本无法使用的魔法公式和咒语。“也许,有些老派落后了吧。”你笑了笑,非常切合实际的自我打趣道。
你又谨慎的望了一眼蝙蝠侠,想要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有哪里异样,蝙蝠侠和你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站在我身后。”扎坦娜了解了你的情况,在她使用反语魔法之前,她短暂的嘱咐道。
蝙蝠侠同样说了句: “离远点。”
你只好抿抿唇,毫无异议,安静顺从的后退一步,表示自己听到了,很乖。
“门开。”扎坦娜在禁闭的公寓铁门前念出了她的反语。
在魔法的作用下,公寓的铁门自动的向你们这些不请自来的闯入者开启了。
你站在扎坦娜和蝙蝠侠的身后,歪了歪脑袋,看向门口开启后,黑洞洞的公寓里面。
你在心底感慨了一声。
比起你曾经在其他世界里,试图学习的,那种需要背诵冗长,复杂饶舌的咒语,并以精确的语调念出,才能驱动的魔法。
你对扎坦娜这种倒着说话,就能使魔力作用于物体,改变现实的魔法天赋非常惊异羡慕。
但也许,同样也要注意,舌头打结这类的问题吧?什么话都要倒过来说也不容易呢。
你想着,听话的跟在走入了公寓的两人的身后,你知道如果和克拉瑞恩的谈话不愉快的话,你们可能会有些小冲突。
你觉得..........十有八九不会顺利的。
在你和他先前的交往中,虽然比较友善顺利,但你隐隐觉得,克拉瑞恩不像个好脾气好说话的小少年,你单独来也许还好,三个人可能就会引起克拉瑞恩的敌意了。
你们的入侵想必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一般的巫师都会有在住处布置魔法结界的习惯。
你们刚走到下一个拐角,就听到了楼梯口的脚步声,不急不缓的,鞋底敲击着台阶。
你们停了下来,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楼梯拐角的墙壁上映着少年和猫咪的影子,少年怀里的猫咪的尾巴在慢慢甩动着。
“缇可儿,我们有客人。”少年矜持而温文的声音慢吞吞的传来,你看到墙壁上少年的影子抬了抬下巴。
猫咪应和般的发出了任何一个黑巫师饲养的猫会有的那种波折绵长的叫声,带着刺耳的敌意,就像猫爪子划拉在玻璃上那样的让人难以忍受,回荡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更给人以寒意和毛骨悚然之感。
你定了定神,从蝙蝠侠和扎坦娜的背后走出来,开始尝试着和他沟通。
“克拉瑞恩,”你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用上了你尽了最大努力能表达的真诚和温和: “我很抱歉.....上次我送你的礼物........”
“........嗯?”少年大概还记得你,他发出了代表疑问的上挑的鼻音,虽然带着一股让你很不安的慢条斯理。
“我们想要回它。”也许是感觉到了你的犹豫和迟疑,蝙蝠侠直接上前一步,沉声接过了你的话。
大概是因为蝙蝠侠的低沉声音和习惯性流露的强势感,冒犯了这个自尊心很高的小巫师,或者在你提到那枚蕴藏着巨大黑暗力量的胸针时,你们的交涉就失败了。
克拉瑞恩轻轻笑了一声,连面也不打算露。
“缇缇,看!”他轻声呼唤他的小猫。
“你今天的晚餐。”少年慢条斯理的给了你们这样的定义。
接着,你们看见墙壁上少年的影子将怀里的猫丢了出来,从楼道阴影里扑出来的是一只在魔法的影响下变得巨大而狰狞的黄猫,尖尖的利爪和牙齿毫不迟疑的挥舞向了你们。
※※※※※※※※※※※※※※※※※※※※
什么东西都是送出来容易,拿回去难啊
魔法副本
小孩子真难应付不是吗?
尤其是像这样自视甚高,不讲理,性格恶劣又傲慢的孩子。
至少蝙蝠侠大概会深有感触。
在巨大化了的猫的眼中你们大概和在它爪下逃窜的老鼠没有区别,黄猫充满进攻性的尖锐凄厉的叫声响彻楼道,张开的血盆大口足以咬下任何一个正常人类的头。
扎坦娜躲开猫挥舞过来的爪子,用魔法将这只几乎占满了过道的巨猫束缚在地上的时候,蝙蝠侠也向着楼道里扔出了一枚蝙蝠镖。
当然不是直冲着那个孩子的脑袋去的,蝙蝠镖险险的插在了克拉瑞恩身侧的墙壁上,在闪烁着红光的滴滴声过后,蝙蝠镖释放出了烟雾和催泪剂。
咒语马上就要出口的克拉瑞恩被打断,他立马弯下了腰咳嗽起来。
对于需要念咒的魔法系巫师而言,打断他们的念咒过程就是最佳的应对手段了。
然而在所有人下意识的要松口气时,地板上的巨猫却快速的缩小了身型,变化为了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半兽型猫女,毛茸茸的黄毛依然遍布于她的身上。
拥有矫健四肢的猫女郎在地上翻了个身,挣脱了扎坦娜的束缚,亮出尖爪,毫不客气的向你扑去。
“小心!”蝙蝠侠替你挡了一下,猫的爪子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三条抓痕,你被他往后推了一下。
“蝙蝠侠?”你顿时皱起眉头担忧的叫了一声。
你还记得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不能叫他布鲁斯。
蝙蝠侠沉默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情,蝙蝠侠和扎坦娜挡在你的面前,严阵以待,蓄势待发。
然而,化为神情狰狞冰冷的猫女郎的黄猫却在一击不中后,迅速的扭身往楼道里跑,随着快速的脚步声,它也一同带走了还在咳嗽的克拉瑞恩。
你们追到楼上,只看见一扇刚刚被撞开的破碎窗户,玻璃碎了一地。
你还以为就要这样跟丢了,转眸却看见蝙蝠侠掏出了一个操作显示屏,上面有一个小红点,正在一点点的移动着远离你们。
在刚刚猫扑上来抓伤他的短暂接触中,蝙蝠侠将追踪器隐蔽的放到了那只猫的身上。
好的,现在你们至少掌握了克拉瑞恩的动向,只要他的猫不和他分开。
事情好办一些了。
然而,在你们离开那栋公寓时,康斯坦丁的魔法通讯却来了。
“小扎,我们找到里奇了。”康斯坦丁语气急促的说道。
你微微一愣,就听见扎坦娜追问道:“他在哪里?”
“........在哥谭市中心。”康斯坦丁的语气有些沉重。
你抬起了眸,正好看见远处城市中心里的火光,隐约的听到了枪声和尖叫。
“里奇释放了恶魔之石里面的负性情绪,干扰了普通人的认知,他想直接从市民的自相残杀中获得更多力量。”康斯坦丁解释道:“他恐怕没有耐心再去收集梦石碎片了。”
梦石的本质就是人类的恐惧和痛苦,仇恨等等的阴暗情绪的结晶。
于是,屡屡导致世界各地的混乱,让人们看见恶魔的怪事的罪魁祸首也最终清楚的水落石出了。
蝙蝠侠望向他正变得混乱不堪的城市,下颌缓缓紧绷起来,你在抬起眸看见他的神色的那一刻,迅速的感到慌乱且抱歉,扎坦娜已经快速的赶去了。
蝙蝠侠却还留在你的身边,没有马上过去。
你正感到茫然,就听见蝙蝠侠低眸望向你,对你说:
“stay here.this time.”他的声音一顿一重,最后的强调,简直像是警告和咬牙切齿。
[这次,好好的留在这里。]
你顿住了神色,有些窘迫和诧异,还有一闪而过的心虚,你刚刚的确下意识的有了想法。
你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见蝙蝠侠按着面具里的通讯装置,似乎接通了谁。
“达米安。”蝙蝠侠低沉的叫道。
你瞠大了眼眸,难以置信,瞠目结舌的听着蝙蝠侠将他大概只有七八岁的亲生孩子从床上喊起来,让他在五分钟内赶到这里,“监视”他的“母亲”。
当然,蝙蝠侠并没有说得这样直白,但在你听来就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好的,父亲。”你没有听见,通讯线路里,达米安竟然也回应的很肯定,毫无异议。
“达米安一会就过来了。”切断了通讯的蝙蝠侠对你说,他的声线很稳定,一点也听不出刚刚他对你说着“this time”的那种近乎咬牙切齿的情绪。
你回过了神,刚刚被布鲁斯似乎生气的样子吓了一下,还微微有点怔愣,你慢慢低下头,又连忙点了点。
“啊,好的。”你几乎是下意识的做出这样千篇一律的保障,看着蝙蝠侠的目光,你又迅速的抿了紧唇,感到有点慌乱。
蝙蝠侠没再说什么,毕竟现在也是很紧急的时候,虽然康斯坦丁他们已经在阻止里奇的魔法,蝙蝠侠还是深深的望了你一眼,射出了手里的钩爪枪,被钢索牵引着飞走了。
你站在原地,整个人还处于微微愣着的状态。
...........虽然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布鲁斯......是不是被你骗得太狠了啊?
你习惯性的一些话语,还有现在的这种顾不上人的状况都会引起他的反应。
你还没整理好你的心情,就听到身后传来落地的声音,你转过头去。
“母亲。”听见男孩稳声喊道。
达米安来得相当快,像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部队队员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没有一点累赘和多余动作的收拾好自己,再抵达这里,没有一分一秒的浪费。
达米安喊你的声音不带什么情绪,稳稳当当的,但是却能让人在他这样稚嫩的声线中就感到可靠。
你在这一刻突然非常清晰的意识到,这是蝙蝠侠的孩子。
你转过身,刚落地不久的达米安正好从地上站了起来,小男孩纤细又健壮的身躯被裹在红绿相间的制服里,内衬是黄色的披风落在他身后。
不像你们第一次见面,达米安穿着黑色的睡衣和软绒的裤子,现在的达米安身姿笔挺的穿着便于战斗的制服。
同时就像每个超级英雄会做的那样,达米安戴着遮掩面容的眼罩,只露出碧绿的眼瞳,但面庞里略带的阴戾顽劣的神色却更加突出。
虽然他掩藏在眉宇里的戾气乖僻从来没有针对过你,但你还是略略的顿了一下,感到有些迟疑,达米安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看着你愣住的神色,达米安却似乎不意外,他耸了耸肩膀,似乎有些无奈,对着自己的制服自嘲起来:“有点女孩气,哈?”
达米安咧了咧嘴,随后他就第一次让你觉得,他像是在对着你撒娇一样的,你担心的相处时的尴尬情况并不存在,一路上肩并肩走着时,达米安就像是满载的小炮弹似的,宣泄起了在父亲那里积累的,难以发泄的不满。
“还是其他人穿过的.......”从他穿着的制服开始说起,就像是受了不少的委屈的样子,虽然达米安的语气里都是生硬的不满,因为失去自己本该理所当然享有的权利,字句间都是暗藏戾气的冲撞感。
“.....还有,他还是不让我插手韦恩集团的事务。”达米安垂下眼睑,一步步稳稳的走在你的身边。
你意识到,也许这个孩子的撒娇方式,就是像这样表达自己的不满,当然,在你的面前,这已经是以更温和的方式表现了,不像在他父亲那里,那几乎是句句顶撞和质疑。
“...还有,我不喜欢.........”在达米安就要开始他的下一波的时候,你转眸看向了他,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看着这个急于表现的,性格自信自傲到了有点张狂的孩子,这样的性格,又是像谁呢?你有些困扰的抿了抿唇。
达米安的性子,实际上这几年在蝙蝠侠的抚养下,已经是被教育得收敛了许多,你并不知道,但你也并不觉得这个孩子这样很讨厌很烦人。
也许是因为,你见过许多事情,见过许多人,达米安这样,对你而言并不算什么难题,唯一让你感到手足无措的是,他是你的....孩子?这一点。
在达米安的身上,从他的眉眼五官里,又或是神色里,你感受到一股陌生的,但是又似乎很熟悉的特质,你不确定这种感觉是来自于蝙蝠侠,还是来自于.......你的身上?
其实超出许多人意料的,人们对长得像自己的个体并不敏感,通常都是被周围的人提醒,才能感觉到,一般而言,个体对自己日常表现出的特质和神色反而非常陌生。
你也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你有些茫然的垂着睫,没有什么神情的凝望着达米安的侧脸。
达米安的五官轮廓并不柔和,也不像你,有点桀骜不驯的意味,穿着现在这身制服的时候,更加明显,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女孩子气”。
“........还挺好看的。”你终于开口,很自然的温和的柔声,扬了扬唇角,你只对他的服饰发表了意见,虽然是奇装异服,但是极佳的做工和材质,穿在这个孩子身上,却一点也不显得松垮奇怪,反而非常英气可爱。
“很好看。”你再次更改了自己的说法,抹平了一下他的衣领,顺便摸了摸他的头,用很肯定的语气。
你想,你已经大概知道要怎么和这个孩子相处了。
“真的?”达米安皱眉,神色里先满是不相信,随后因为这是母亲的评价,而逐渐转化为将信将疑。
“真的?”他再次问道,挑了挑眉。
你柔声的笑了笑,目光回到街道上,你们现在是在离开这片公寓区的路线上。
达米安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开始重新给予这件制服评价,“也许,这个设计是还可以?”突然,他又傲气的得出了结论,“那一定是因为,我穿着它。”
※※※※※※※※※※※※※※※※※※※※
尤妹: ......真的是我的崽?
尼尼: 你们都是母控,一定是的。
尤妹: ........
魔法副本
达米安坐在天台的边缘,以非常随意自如的坐姿,双腿悬在高楼的边缘外,靴子交叉的勾着,微微俯身将双肘压在腿上,从眼罩中泄露出的,像是小鹰般锐利冰冷的目光垂望着十几米的高楼下方的混乱。
这个孩子肯定没有恐高症。你盯着这个孩子似乎是源于亚裔血脉的圆圆的小鼻尖,情不自禁的想着。
你好像,也很少害怕什么东西。
从小到大,你不怕黑暗,不怕鬼魂怪物,不怕虫子不怕蛇,也不怕任何血肉模糊恶心的场景。
“达米安。”你微笑起来,轻柔的呼唤他。
“母亲?”达米安微微侧过眸来,他像是对下方市民互相开枪厮打的凶残场景毫无感觉一般,只用淡漠不关心的绿眸望着你,表达了疑惑: “为什么我们要到这里来?”
“去帮忙疏散一下市民,好吗?”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声说着。
从刚刚你要求达米安将你带上楼顶,达米安环着你的腰,直接用钩爪枪,带着你们两人瞬间上了高楼的时候,你就差不多感觉到,达米安有相当不错的身手。
“但是,父亲让我陪着你。”达米安皱眉,“而且,警察会做这种事的。”他像是有些嫌弃的样子,习惯的总是皱着的眉更深了,瞥着立交桥下方的一片混乱。
“达米安,”你安静了片刻,突然抿了抿唇,笑容抹去,幽幽的开口道,“听我的。”
你的神色很平静,在哥谭市燃烧的火光里映着,有意无意的进入到了一种几乎冷漠的态度,你轻微的低眸,瞥看着身侧比自己矮小一些的孩子。
达米安看着你,没过多久,他的脸庞里渐渐流露出一种像是待命的刺客,对待上级时的冷静的神色。
“是,母亲。”你成功的听见达米安如此说道,达米安转眸向楼底下的人流和车辆,在这离地面十几米的高度,果断而毫无畏惧的蹬住边缘,跃身落下。
........成功了。
达米安居然真的更听你的话。
你本以为他会因为父亲蝙蝠侠的指令而多质疑你一会,或者至少会问你要去做什么。
但他没有。
你感到一阵......不知什么感觉,五味杂陈。
看着那个孩子小小的身影,跃下穿梭在人群里,迅速而冷静,高效率的疏散起人群,甚至跃入破碎的玻璃窗里,用武力制服并用绳索捆绑起那些伤人的发狂者。
.............也许,达米安其实也是想帮助市民的吧?毕竟这里是哥谭市,既然达米安姓韦恩,那这里也是那个孩子的家,达米安肯定和他父亲一样,不喜欢魔法之类的在哥谭市里乱来,你只能这么想着。
看着达米安对付这些只是神志不清的普通市民时,游刃有余的灵活身手,你仅有的担忧和不安,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在不久前,达米安就向你骄傲的吹嘘炫耀过了他好几次和父亲一起出去对抗罪犯的事情,看来这不是一个小孩子的吹牛。
对于达米安而言,他和蝙蝠侠一起对抗罪犯,他用撬棍和有力的小小腿脚将暴徒的牙齿都打落几颗,这样的场景,就像是普通的孩子和父亲一起去钓鱼捕野兔一样的快乐,让他兴奋。
虽然,这样的场景中,总是没有母亲。
这并不是因为,母亲的柔弱总是使她难以加入这样的活动,而是对于达米安,她连远远的就那么看着,或者就让她的孩子知道她在家里,也没有。
所以,达米安鲜少的几次询问母亲的去向,都是在他和蝙蝠侠成功捉捕了罪犯,解决了阴谋和威胁,一切安定了以后,达米安才会在蝙蝠车上,情不自禁似的突然问,我的母亲在哪里?
男孩子总是需要一位母亲来倾听他们,听他们的骄傲成果——不论是抓到了一只野兔,还是打断了暴徒的牙齿。
但是,达米安回头的时候,真的很少能看到母亲。
对于他的询问,蝙蝠侠,也只是握紧了方向盘,蝙蝠侠的目光里看不出有沉静之外的情绪,他定定的凝视着前方的道路。
“再过一段时间,她会来看你。”
达米安已经厌烦这个答案了。
他知道她会来看他,他想知道确切的什么时候,以及她会和他们在一起待多久。
最重要的是,他什么时候可以同时拥有父亲和母亲,同时拥有一个家庭。
“你会和母亲结婚吗?”达米安在最焦躁的时候,曾经这样用冷冷的语气,任性的逼问过,或者说,是去刺伤过他的父亲。
只有那一次,蝙蝠侠低沉的目光,落到这个才到他腰间的孩子的身上,他望着这张在非常细微之处,显露出和她相似的面容,沉默了又沉默。
这个孩子似乎更像他,阿尔弗雷德曾经斟着茶感叹,达米安主人是多么的像布鲁斯主人小时候,虽然布鲁斯在听到时蹙了蹙眉,除了武术体力这方面的天赋,布鲁斯难以回忆和想象自己以前有这样的顽皮任性,品行堪忧,难以管教?
但也许是自我暗示,他总能在达米安的身上,看到一些少女的影子,在一些好的方面,而哪怕是一丝半点的相似,都让他心肠柔软。
虽然,他很少表现出来。蝙蝠侠并不擅长这个,即便是在对着自己的亲生孩子时。
“你会和我的母亲结婚吗?”达米安的眼眸抬着,坚定的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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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他难以回答他。
这个孩子,会对他们失望,布鲁斯有时候坐在沙发椅子中,沉思时,会这样想着。
布鲁斯偶尔因此叹气,他作为孩子时,也为父母之间的爱而感到喜悦,而他现在,却难以给予这个他爱着的孩子,这个流淌着他的血脉的孩子,以真正的幸福和安全感。
达米安的出生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从未怀疑过,也未曾想过拒绝,雨夜里,带来这个孩子的少女请求他保护他,教导他,但她同时也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布鲁斯不知道少女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让她流露出那样的眼神和平寂的神色,即使少女和他坦言过一些,他也调查猜测过许多,他依然对她所经历过的事情所知甚少。
他不知道她是如何独自承受压力,如何独自生下达米安,如何独自抚养他的,虽然达米安似乎并没有被培养出少女那样柔软温柔,善待他人的性格。
其实达米安非常尊敬他的父亲,因为他爱着的母亲曾经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他也在这些年里,确认了这个事实,但也许是因为韦恩家的内敛或是傲娇?或者只是因为这个年纪的孩子的别扭心性,他仅仅只是将这种敬仰之情隐藏在心里。
布鲁斯不知道,他也没问过达米安,自己是否是个合格的父亲,但他知道,这次,少女会离开的。
因为她的眸光依然是茫然柔软,无措而明亮的,尤其是在她眨着眼睛,看着达米安,又无措的求助般的望向他时,流露出的那一点点慌乱,少女如今的眼眸即使在深处沉着忧郁的光泽,但她也并未像那个雨夜一般的,垂下眼睑,露出比以往更令他担忧的,完全的死寂的神色。
而且,这次她是一个女巫。
赶往魔法暴动的现场,正在和康斯坦丁一行人一同对抗逐渐要被梦石的光芒吞噬,却还一无所知的里奇,那种暗红的光芒使人由衷的不快,蝙蝠侠突然若有所察的望向了城市的一方,他并不知道,她这次打算怎样离开。
又会采取怎样的危险措施来对待自己。
他希望能让达米安看着一些,却在几分钟前的通讯中就接到,达米安汇报,母亲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离开了他的身边。
达米安没有骗人,他在疏散完一个街区的市民后,用钩爪翻上高楼天台,却没有再看见她的影子了。
蝙蝠侠还在战斗,与众人一起破坏干扰着里奇的施法,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仅仅沉默了一会,在奔跑和钩爪枪的声音中,短暂的交代达米安,去继续疏散市民。
里奇四周的红光愈加盛亮,在周围无数普通市民的恐惧和痛苦仇恨的情绪中,梦石的力量被无限的放大,已经要逐渐控制不住。
魔法副本
你并不是无所畏惧的。
你害怕人。
你害怕你的看护者们。
...........你害怕你自己。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好可爱的孩子。】
因此当一个声音伴随着感叹,在你的脑海中响起来时,你僵硬了很久。
那个时候,高楼底下的达米安还处于你的视线中,过了一会,才看不见了。
【他像我们吗?】这个声音继续好奇的问。
你僵硬着,因为这就是你的声音,你在录音仪器里听到过自己的声音。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少女柔和的轻声,就像是沉溺于什么之中的喃语一般。
但你从未想过原来你的声音是这样的磨人——并不是指诱惑人的方面,而是那种,温声细语的,难以捉摸的感觉。
似乎什么也不在意,似乎远离所有人,只沉溺于自身。
不,平常的你说话肯定不是这样的。
但暂且不顾,你说话的声音如何,仅就这在你脑海里响起的幻觉般的低语。
你终于疯了吗?这样荒唐的念头只在你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另一种源于理智得出的可能就渐渐的攫住了你的喉咙和心脏。
“.........你好?”过了半晌,你竟然能如此平静的,试探的开了口。
就像敲了敲对门的邻居一样,只是那个邻居开了门,她站在门后,保持着和你一样的姿势,像是镜子一般的完全就是你。
你和“你”首次的会面。
【.........你好。】“你”温声回应道。
你确信“你”的声音是从你的脑海里响起来,从心脏里蔓延出来。
这个世界给你的冲击真是大。
你才刚从“未来的你”带来的冲击里走出来呢。
“你是尤尼卡·布拉德?是原本的尤尼卡?”你不太清楚要怎么形容,但你下意识的逐渐变得急切焦躁起来。
【嗯?........很有趣的说法。】“你”笑了起来。【“原本”?】
【你用这种方式谈及“我”吗?】“你”的语气带上了一点微妙的音调,但是依然有着温和困扰的笑意。
【你是我,我是你,本该如此的。】“你”像是非常温柔亲昵的低语着。
“........为什么.....你能保持意识?”你意识到了和你的猜测略有差错的地方,你蹙了一下眉,话语也迅速的隐晦含糊起来。
【我不该如此吗?】
【你不能像扔垃圾一样将我忘掉。】语气里终于像是带上了真实的困扰,“你”认真的嘱咐,责备着。
【当初你将我从我们的灵魂上分割下来,寄附在詹森送的胸针上。】
“分割灵魂?”
【一种邪恶的黑魔法,我们本来不想的.........还记得魂器吗?】
【我们本来不想那么做,可是别无选择。】这个声音叹了口气。
“魂器......?”你抓住了重点。
【是的,忘记了吗?可能这些不好的记忆都被我带走了吧........那也很好。】
你屏住呼吸,不动声色的听了下去。
【魂器,就像巫师的第二个身体,只要,胸针不毁坏,作为你的一部分的我,意识就不会消亡。】
【我们的生命也不会消亡。】
【在被那个巫师“天命”杀死前,我们只能这样做了。】
【我们不想让哥哥伤心。对不对?】
“所以,你.....咳,我真的是个黑女巫?”你有些不适应,像是跟身体里的第二人格讲话一样,交流中你我难分。
【大概算吧,所以我们也遭了报应。我们偷偷研究的黑魔法弄坏了我们的身体。】
“是这样?.........”这跟你从蝙蝠侠和扎坦娜那里听到的转述不一样。
【.......我真高兴你不记得。】“你”似乎顿了顿,有些温柔呵护的笑了起来。
“詹森他,不知道吗?”你有些迟疑的问。
【........我们当初瞒着他........如果不是魂器,你以为,梅林有机会“复活”我们?梅林那只老狐狸,他才没有那么厉害。】
“你”轻声的哼着,以极其轻忽的语气,似乎带上了一点不满。
【虽然,用上了魂器,我们现在也不算是“活着”了。】
【我们的灵魂已经是彻骨的冰冷,因为我们已经将它撕扯毁坏,将一个完整的灵魂,变成了破碎的两半。】这个声音极其平静的说着可怕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你,居然这么.........
你整理了一下思绪,感觉心情复杂: “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你在我..们的身体里多久了?”
你第一次和“你”说上话,虽然似乎只是这个世界的你的一部分意识。
【嗯?在你触碰到胸针的时候,我就回来了,可是我很虚弱,所以没能和你说话。】
【现在好多了,梦石的力量在增强。】
你的眼睫颤了一下,像是有些迷惑的笑了一下,然而你的脑海里却渐渐紧绷,你考虑到了其他的事情。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自称为灵魂碎片的“你”,应该能分辨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本人才对。
【.........你的意志太强了,除非你愿意让我知道,否则我不知道。】“你”安静了片刻,像是努力的尝试了一下,随后就平静的,没有任何沮丧的得出了结论。
【这重要吗?】
“........我在用这个身体,你不介意?”你渐渐理解了,这个世界原本的你,是个真正使用过黑魔法的女巫,大概是寄魂术之类的,将自己的记忆和一部分的灵魂寄托于物体上面。
【.........嗯?】“你”似乎很疑惑。
你微微沉默了一会。很快意识到,这就像是你在质疑自己,为什么左脚穿着唯一的一只鞋子,右脚没得穿一样。
两个个体产生冲突,那通常是因为他们持有不同的意见,即认为对方是与自己不同的个体。
一个人的左手和右手是不会打架的,即使个体自身也会产生自我的矛盾,但是,通常这种矛盾会用更温和的方式解决,而不会像个体之间那样,仇恨对方,或者潜意识的产生敌意。
而这种温和的自我信赖和宽容,正是这个世界原本的“你”的灵魂碎片,对你的态度。
这通常也是你对待所有其他世界的“你”的态度,你从不会怨恨,那些世界的你给你留下了怎样的烂摊子,或者责备她们先前的一些举措有多么糟糕和不合理。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冲突。】“你”像是理解了你的意思,她温柔的小声笑着。
【我们都对此很厌倦了。】
【我能感觉到这个,就足够了。】
...........你知道她在说什么。
在这一瞬间,由“你”来说出,这种感觉,让你有一点战栗和触动。
“但,我们制造魂器.......是为了....?”虽然这样似乎和你的目标相悖,但你还是开口提醒她,带着一种些微的颤音,因为你十分好奇。
【当初我们不想死。】
【现在已经一千五百年了........我们都受够了,我们知道,我们想要的就到此为止。】“你”轻轻的说着。
你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听着“你”的诉说。听着这个世界的“你”的残余意识表达愿望。
【还有,当初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们在离开前,去和詹森告别好吗?】“你”应该指的是当初巫师“天命”来抢夺梦石碎片时,造成的城池屠杀。
“好。”你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答应了,然而你很快顿了顿,迟疑的问道: “你打算怎么.......”
【我讨厌被人操控,但是感谢那个愚蠢的男人,让我碰到了梦石。】“你”似乎通过你的眼睛,看着哥谭市的混乱。【我们可以结束这个。】
不得不说,你隐隐的松了一口气,似乎在你当初陷入里奇造成的幻觉中时,“你”还清醒着,“你做了什么对吗?”如果是你,你会做一些事情的。
【我放了一个毁咒在上面。】“你”用很平常的语气说着,一点也没有提及要以这样魔法混乱虚弱的身躯不易让人察觉的使用出隐蔽型破坏性咒语是多么困难。
【但,我们要先和詹森告别。】
“......可以。”你看了一眼高楼底下的状况,达米安还没有察觉到你这边的情况。
“我们走吧。”你说。
下一瞬,魔法造成的扭曲在你身周出现,等到你的视线恢复正常,你已经处于哥谭市最繁华喧闹的大街上,虽然现在是最混乱的。
到处都是市民的尖叫和枪声,商店的招牌掉落到地上,玻璃的碎片满大街都是。
在梦石的影响下,任何一个市民的眼里,这周遭都是地狱和恶魔,因此他们掏出枪支,拿起手边任何可用的武器来“自卫”。
当一个男人攥着棒球棒,向你的后脑勺狠狠抡去时,你还在想要怎么找到詹森,他应该正在和康斯坦丁一起阻止疯狂的里奇。
然而下一瞬,强壮健硕的黄色恶魔身躯就出现在了你的身前,他的手臂越过你的肩膀,那遍布鳞片,生着尖爪的手掌瞬间攥住了什么。
接着,你听到了木质的棍棒在恶魔的手掌中被拧碎扭曲的声音。
“ since everyone is in the terrible fear,as a lovely maid, you shouldn''t remain here. ”
[当众人皆被恐惧所蒙蔽,作为一个可爱的女士,你不应该待在这里。]
伊特莱根向你微微俯下身来,那仿佛来自炙热火狱的沉哑嗓音缓缓响起,像是龙,或者蜥蜴的眼眸冰冷而专注。
你和恶魔对视了。
魔法副本
这是一只真正的高等恶魔。
周身散发着硫磺般的火焰味道,炙热灼伤的体温,如正如冷血动物会有的那种岩石般硬质粗糙的皮肤,额上的尖角,以及尖如龙翼般的耳廓。
它傲慢的嗤着火焰,用那双非人的红眸逼视着你。
以正常人会感到窒息的压迫力。
这是一种出于强大生物垂首望着宠物小狗小猫一般的那种傲慢的眼神,但是在那双腥红可怕的眼眸里,你又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嫌恶之意。
更何况,你也听到了,他称呼你为“可爱的女士”,虽然这种语气叫法就真的像对待宠物小乖乖......
但你可不知道哪只恶魔会这样有爱心,你曾经接触过恶魔这一族类,恶魔分为对人类女性不感兴趣的,和感兴趣的。但是这只关乎在你有幸能在他们面前存活的时间,最终这两类恶魔实际上并没有区别,基本上都会认为女性的脊骨鲜嫩可口。
因此,和这只身着披风盔甲的黄色恶魔对视的时候,你本能的微微僵硬了,你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上恶魔。
但你也很快意识到这只恶魔奇妙的对你不怀有什么恶意。
不仅仅因为他替你挡下了从你身后袭来的棒球棒和子弹,就在你们短暂的对视片刻后的下一瞬间,伊特莱根突然倾身向前,捞起你的腰,强健骇人的双腿在地上一蹬,极快的跃离了你们所在原处。
你的肚子抵在他的臂膀上,真是坚硬无比的肌肉,硌得你生疼,而你越过他搭着披风的肩膀,看见一束腥红扭曲的魔法能量正好击中了你们刚刚在的地方。
水泥的地面几乎是瞬间毁于一旦,飞溅起石块,如果你们躲避不及时,再在那里多待哪怕一秒,那同时飞溅起的还会有你们的血肉。
友军。这个正扛着你跃往较为安全的楼宇隐蔽之处的恶魔是友方。你立刻确信了这个刚刚闪过你的脑海的判断。
同时还要感谢在你的脑海里,微微诧异的叫起来的“你”。
【伊特莱根?!梅林将这只恶魔塞到了詹森的身体里??!!!】
“你”似乎很懊恼,很不愿意接受的样子。
你立刻将这一切想通了,詹森曾经在巫师巷买下的恶魔尾巴,地下室的封印魔法阵,昏迷时古怪的咒语,还有这只恶魔对你的熟悉感。
【让詹森出来!】
“你”就像是有些生气似的,要求着。
【这只恶魔怎么可以占据哥哥的身体?!】
这个世界的“你”的灵魂碎片似乎现在才知道这个事情,而你不太确定,待在身体里的“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或者还在詹森的隐瞒下,毕竟,在你和詹森相处的那段时间里,詹森从来不正面的跟你提到过伊特莱根。
因此当伊特莱根将你放下时,你面对着他略微显出了犹豫的神色,你已经不怎么感到警惕了,虽然伊特莱根的脸庞旋即凑近了你。
“you □□ell like flower, burning in the fire. ”
这只黄色皮肤的恶魔像是在调戏你似的,微微眯起了眼睛,低沉粗噶的嗓音缓缓滚动。
[你闻起来就像是花,在火焰里燃烧。]
你亲眼看着恶魔的模样在你眼前放大,伊特莱根就像是在兴致盎然的等着你的反应,你不确定这是不是好话,或者是威胁?但火焰,大概是在暗喻他自己,伊特莱根身上的地狱之火。
你抿了抿唇,不肯说话,只盯着他。
“hum.....”伊特莱根直起身,抱起手臂,仿佛饶有兴致的望着你。
“little thing......”
[小东西.......]恶魔又似轻蔑,又似感慨的咧开嘴,像是审视品味着你一般,喃喃的低语着。
你不禁微微的蹙了蹙眉头,快速的瞥了一眼周遭的状况,伊特莱根刚刚还在和康斯坦丁一起阻止里奇,现在却突然离开了战场,因此里奇又占据上风了。
你并不清楚,你只能感觉到,现在状况似乎更紧迫了,你有些担心其他人。
但这种充满同伴情的担忧似乎不存在于伊特莱根的身上,这只恶魔的神色不慌不忙的,甚至似乎对战场失去了兴致。
你知道“你”有能力阻止如今的状况,只要你最后和詹森告别的愿望达成,因此,你有些急切的开口道: “詹森在哪里?”
“blood and i are just one,it''s hard to believe for thousand years you still not found. ”
[布拉德和我已为一体,难以置信上千年你还尚未察觉。]
恶魔的爪子勾起了你的一络发丝。
你因为他的逼近而略略后缩,然而你的脸庞上并未出现什么恐惧,你直视着伊特莱根。
你注意到了这只恶魔富有平仄起伏的说话方式,他简直像是在念诗。
“maybe i should bring you to the man who dresses like bat, also the one who brings blood envy and drat .”
[也许我该将你带给那个穿得像蝙蝠一样的男人,也是那个带给布拉德嫉妒和愤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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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像是被自己这样的笑话取悦了一般,粗哑兴味的笑起来。又也许是因为感受到自己那位总是性格平稳的同体者在你和蝙蝠侠的事情中心情变得糟糕至极,作为体内旁观者的他毫无同伴爱的感到了满意愉快。
你因为伊特莱根的话中之意而怔神了一瞬,又立刻慌忙的出声阻止了似乎真的要掐着你的腰肢,兴致勃勃的要将你带给蝙蝠侠的伊特莱根。
先不论,伊特莱根似乎是故意要招惹詹森,报复他这么多年来对他的压制,从另外的方面,你也不能让伊特莱根真的将你带给蝙蝠侠。
毕竟,你一会要........
“oh,killjoy.......”你的极力反抗,似乎让伊特莱根很失望的样子。
[噢,扫兴......]
为了避免他继续像是诗句一样的长篇大论,你揪住了他的披风领子,伊特莱根不得不因为你这种对他而言明明微不足道的力气微微向着你的方向俯下身来,这一点他倒是显得很乖,像是只兴致冲冲的大型犬终于被主人勒住了脖子拽过来一样。
你也只是因为一时的着急,因为你刚刚听到了一声巨响,像是康斯坦丁那边的战况更激烈了。
“把詹森换出来!!”你大声喊道,因为周围的声响太大了,你担心伊特莱根听不见。
伊特莱根当然听见了,他的表情甚至扭曲了一下,像是被你这样尖锐的声音刺痛了耳朵,但他随即看着你毫不掩饰恶意的笑了起来: “no. ”
你要生气了。
那边康斯坦丁和蝙蝠侠他们还在战斗,说不定还会受伤,担忧紧张的心情让你的脸色苍白,也让你倍加焦虑愤怒,你几乎要忘记恶魔和你的力量差距,想要一拳敲到伊特莱根的脑门上。
混蛋东西!!!
然而在你真的发火前,你听到了你的脑海里响起“你”的声音,语气严肃极了。
【我们没有时间了。】
你抬眸,刚好看见,哥谭市中心,那股愈加膨胀的血红色光芒,里面有一个极小极模糊的人影,大概是里奇。
如果梦石的力量完全释放出来,大概可以将整个哥谭市瞬间夷为平地。
不需要这个世界的“你”提醒,你也能够察觉到这一点。
于是下一瞬,你迅速的再次揪住了伊特莱根的披风,朝他恶狠狠的吼道: “带我去那里!”
你的手指指向了离里奇的梦石爆炸光芒最近的一处高楼顶层,也许是因为你显得又凶又认真,伊特莱根搂住你的腰,竟然没有多说什么,就向着你所指的方向跃去。
你被用公主抱的方式抱在一只恶魔的怀里,肩背和膝弯下垫着的是来自火焰地狱的恶魔的健壮臂膀,你的手臂环过伊特莱根的脖颈,这只黄色的恶魔还为此不太习惯似的,像是大型的凶猛犬类被挠了挠后颈时,困惑又舒适古怪的动了动脖颈,眯了一下眸子,然而你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思去品味这种浪漫,去关注这只性格恶劣又在某种程度上相当有趣的恶魔的神情变化。
在伊特莱根的帮助下迅疾的冲向“你”指示的目的地时,你始终注视着梦石能量的每一毫膨胀,你满心都是紧张的颤抖。
你曾经说过,你不在乎哥谭的命运如何。
但是,现在,也许不同了。
大概是因为,你不能让蝙蝠侠,让达米安,让康斯坦丁........或者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在这场本可以被你阻止的浩劫中化为灰烬。
你喘息着落到了顶楼上,伊特莱根一将你放下,就抽出一把巨剑,挡住了向这边射过来的魔法能量,这里离里奇的施法中心很接近了,也很危险,伊特莱根盯着里奇的方向,像是这时才重新想起来,詹森召唤他出来的目的,在看见高楼不远处底下依然在战斗的康斯坦丁一行人时,想起自己对抗敌人的职责,又或者,只是被里奇向这边攻击的行为挑衅了而已。
伊特莱根手持巨剑,踩在高楼边缘的栏杆上,使出全力一蹬,就向着里奇那边去了。
他将栏杆踩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你也及时的在身周展开了魔法的防御结界,这是你在曾经的世界学习到的魔法咒语里记得最牢的,淡紫色的光芒掺杂着雷电,化作一个完整的球体,笼罩了你的全身,你的魔法施展的很顺利,不像你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尝试的那样。
果然是你的这副身体的问题,现在在梦石的强大力量下,你体内的魔法流动渐渐恢复了规律。
你舒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有些感慨。
【那我们开始了。】然后下一瞬,你就听见你的脑海里响起“你”轻声的说道。
你抬起眼眸,伴随着体内仿佛蔓延开的融化般的热流,你不受控制的向着梦石能量笼罩的最浓重的方向,也是梦石结晶所在的地方抬起了手。
这是唯一一次,你感到不排斥和厌恶的不受控制感,这种感觉就像是如同一颗种子般,在体内缓缓苏醒的“你”,一丝丝抽离你的身体,又在你的背后给了你一个拥抱,渗入了你的四肢百骸。
在仿佛融为一体的温暖感受中,“你”温柔的引导下,你的唇瓣开合,自动的低声吟诵起咒语来,鲜红的魔法纹路从你的指尖迅速的安定的顺着你的小臂蔓延上来。
你渐渐的放松了身体,任由另一个“你”来主导,哥谭市的火光与恶魔之石的能量光芒一同映入你们的眼瞳里。
“.......不告别了吗?”你问。
【......不了吧。】在如此贴合的同步感中,你甚至能感觉到,“你”似乎垂了垂眸,笑了起来。
【总是来不及的。】
这时那股鲜红纤细的魔法纹路最后的末端刚刚好合拢,你们的身躯露出了一个轻轻的笑容。
接着,在战场最激烈的地方,处于魔法阵最中央,高悬于所有人头顶的那颗梦石结晶,缓缓颤了一下,在它表面缓缓浮现出的鲜红魔法纹路中,所有人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正准备以更猛烈的魔法击破防御结界,阻止魔法阵运行的康斯坦丁愣了一瞬,为了操控梦石而生命力被吸取透支的甚至比病重时还要消瘦可怕的里奇瞪大了眼睛,本应胜券在握却瞬间落入地狱。
在里奇颤抖的眼瞳中,梦石碎裂的粉末像是雨雾般落了下来,他的身躯也迅速的枯萎衰弱下去,康斯坦丁蹙紧眉头,迅速的飞奔过去接住这个曾经的老朋友。在纷飞笼罩的血红晶石碎末中,哥谭市里混乱的人群也渐渐的停止了动作,纷纷露出晃神或是茫然的模样。
正在破旧的落脚处,像是完全没有被外界的疯狂嘉年华影响到,盘着腿在床上数着闪亮亮的钻石的哈莉,瞥到了窗外魔法能量消散时落下的亮晶晶,她毫不犹豫的扔开那些钻石首饰,跑到窗前,大大的展开涂了口红的红唇笑起来。
“噢,多么美丽。”哈莉的指尖在玻璃上挑逗似的划了一下,像是说什么甜蜜的悄悄话。“我应该和我的布丁一起看。”她在窗前像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似的托着腮,翘起一条小腿。
而正处于晶石碎裂中央不远处的蝙蝠侠看着战斗平息,他抬起脸庞,晶体碎末像是雨水般冰凉的落到了他的下颌上,他抿紧了唇角,望向了一个方向。
魔法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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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
几周后。
詹森握着越野车的方向盘,驶过坑洼的路段,到达了他的新住处——美国西部,一个满是枯黄土地和杂草的乡下屋子里,在荒山土坡和烈日的包围下。
[逃避现实,正是你永远在做的事情。]
体内的恶魔发出不屑的大声嘲笑,詹森已经这样一路都不予理睬。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
直到他现在坐在门口,面对着荒原,饮下一瓶撬开瓶盖的酒,才喑哑的开口。
“我受不了再待在她不在的房子里.......”詹森握着伏特加的酒瓶的手指收紧到了苍白。“而你,又感受到什么了呢?”
他感到痛苦,他的身躯里的心脏在痉挛,作为同体者的恶魔就没受一点影响吗?
伊特莱根这才悻悻的嗤了一声,不再说话了,过了半晌,在这个素来给人绅士优雅感觉的男人都要昏昏沉沉的醉死过去时,恶魔才突然的嘟囔了一句。
就像是充满了不理解的心绪似的,像一个大孩子摆弄着玩具时,尖角恶魔低下头望着花朵和蝴蝶时,发出的无意义的低语。
[little flower.......]
.
你回到你的房间里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你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将这次的古怪之处和信息都记录了下来。
包括詹森,蝙蝠侠,达米安,以及蝙蝠侠和你提到的一些你尚不能理解的事情,正义联盟,超人,还有因为魂器而存活的“你”的存在。
你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将你脑海里所有的事情都整理完毕。
也将最重要的事情,提上了桌面,基于一个假设,这次的世界里,蝙蝠侠已经知道了你能够“死而复生”,如果你的确是进入到了未来某个时段的你已经去过的时间线之后的话,那么意味着,未来你还会再见一次,也许是两次三次,你会再见到布鲁斯......
你不知是何心情的抿了抿唇,接着,那在十几分钟前,蝙蝠侠唇上的味道,就这么突然闯入了你的脑海。
蝙蝠侠的唇总是紧紧抿着,从面具下露出的,看起来坚毅又严肃,唇色苍白,轮廓明显的唇缘,因你唇上的力道而轻柔短暂的和你摩挲了一瞬,带着哥谭黑夜的夜风中的冰凉感。
将这些染着过分亲昵和□□色彩的举动施加于蝙蝠侠身上时,总会让你感到相当的不好意思,再加上你原本也不是非常主动,放的开的那类女孩子。
你那样大胆的举动,也许是因为那个世界的“你”的怂恿,再加上某种愧疚和感慨,想要补偿的意味。
...还有,出于某种来自于,你觉得,你做的一些努力是有意义的触动。
但你,其实也不知道,蝙蝠侠会不会因为你主动的亲吻而感到愉快。
.......大概不会,因为你很快就松手,任由自己落下高楼,离他远去。
因为你知道你很快就要死了,你不想再让他抱着你的尸体,抱着你直至你从温暖到冰冷。
你更不想让达米安有机会看到你死去,无论他是不是你的孩子,你都不想让一个孩子直面这样的事情。
你知道布鲁斯在年幼时就失去了他的父母,你知道那会是多么大的伤痛,达米安本来就有点像他了,如果再经历一遍和布鲁斯一样的创伤,难保这个孩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达米安.......
你察觉到那是个绿眼睛的孩子。
实际上,现在好好的冷静下来想,孟德尔的研究大概可以成为你和这个孩子没有血缘关系的依据。
然而你又很快感到困惑,感到不确定起来。
因为你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从没有见过你的父亲,在任何的世界里都没有见过。
你不确定,他是不是黑眼睛。
如果他不是的话,如果你,并不是纯粹的黑眼睛基因,或者你作为达米安的母亲的那个身体不是纯的黑眼睛,那生出绿眼睛孩子又是有可能的了。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需要因还未发生的事情自扰,因此,你不再去想,只在心里留了个心眼,之后再见到蝙蝠侠,你会注意一些的。
......至少不会,和他没有防护措施的上床,弄得自己怀孕吧?
关于这一点,你还是感到困惑啊.......
明明没有谁会比你更厌恶不负责任的父母了。
而詹森......那个绅士的红发男人,你也同样愧疚,他没有伤害你,即便他受着与恶魔同体的折磨,也竭尽全力从未让这一切半点的沾染到你。
“你”一直被保护的好好的,无论是千年前的“你”,还是千年后的你。
就像是置身于烈焰地狱,詹森以他的身躯,灼伤满布的后背为你阻挡火焰。
虽然,你还是在他怀中,被一两点难以阻挡的,侵入的火星所点燃。
他是个很好的哥哥。
你本来想对他这么说的。
.
你提着超市塑料袋从疗养院的内部超市里出来,你刚刚添置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这座疗养院其实并不是什么精神病院,更不是严酷的牢房,坐落于僻静的半山腰,更像是一个清净的修养场所,有休闲锻炼的楼层,有可供散步的花园,有超市,还有医疗设施和专业的医护人员。
每位病员的私人房间也都允许个人随意布置,还有有线网络连接和二十四小时的餐饮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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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开始还略感诧异,母亲竟然能担负得起这样的场所的费用。
但不可否认,这里的确是能让人放松而不被打扰的地方,病员之间也基本不交流,对于你而言,实在是太好了。
你可以每次都在回来的这段间隔里,好好的放松心神休息一段时间。
你就像往常那样,提着塑料袋,匆匆路过病房楼下的前台时,却突然听到有人叫你。
接待台后,似乎正在写些什么,染着粉色短发的女性抬起头来。
“尤小姐,这里有一封给您的信........来自您的朋友。”
“朋友?”第一次被叫住的你诧异的停下脚步,“.......我没有朋友。”困惑的皱了皱眉,你还是接过了前台小姐递给你的信封。
你回到了房间里,这封古怪的信封被你随手丢在桌子上。
过了一会,你把麦片粥倒进碗里,泡上了热水以后,你才坐在桌子前,拆开了那个白色的信封。
信封本身看起来毫无特点,简单又单薄,就是由白纸和胶水构成,似乎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将它随意的拆开,将里面的内容一览无余。
信封内有一张对折两次的白纸,你将折叠的白纸打开后,印入你眼底的是一小行字。
[to my dear the outsider]
英文,普通的小号黑色印刷体。
没有装饰和彩字图画,没有署名也没有其他任何多余信息,连一个多余的标点也没有。
手指紧了紧,你微微迷茫的盯着上面的那一行字。
而和白纸放在一起的,叠在白纸里面,还有一个东西,大概也正是这个寄信人要交给你的东西。
一小袋密封塑封袋,药店规格,咬合型的塑料密封线,密封线的下面是一根细细的红线。
袋子里面是三颗白色的圆圆小药片。
袋子上贴着标签: [pain killer]
你拿着这个小药袋,看了很久。然后,拉开书桌的抽屉,将它扔了进去,关上。
然而你因为下意识精神紧张而收缩的瞳孔,在这些步骤完成之后,才慢慢的松开来。
........这是恶作剧吗?
莫名其妙的话语,来路不明的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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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不会吃来路不明的东西,更何况是药物。
你去仔细询问了前台,粉色短发的女性表示对方并没有登记自己的名字和电话信息,只交给她这封信就很快离开。
虽然是偏远的疗养院,但因为是周末,所以来往的人比较多,她记不太清对方的模样。
只能大概记得对方是一位和你差不多年纪的男性,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所以会认为可能是你的朋友。
“比较显著的特征.......”前台小姐在你如此固执的追问下,努力的回忆着,“是个穿着双排纽扣黑色大衣的高大男性.......不太亲切,进门后不和任何人说话,将信交给我,说了您的名字后就离开了,但是给人一种非常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感觉。”
“啊......还有,他是绿眼睛!”
霍格沃兹副本
这是一间温暖的教室,和霍格沃兹里一些高大阴寒的教室房间不同,这个教室里的木质桌椅板凳让人倍感舒适,从大窗户射入的阳光投在每个学生的桌子上,细小的微尘在金色的光束里漂浮,让人感觉非常温黄暖心。
虽然某位穿着斯莱特林院服的金发的马尔福在进教室坐下来以后,依然引人注目而故作嫌弃的咳嗽了几声,讲台上,穿着黑色巫师袍,正低着头翻着厚厚的教材书的年轻美丽的女性抬起头来,用温柔耐心的目光望向他,那笼罩于阳光中,却如同迷雾般细腻温白的美丽面容,让马尔福突然像是被噎住了一样。
霍格沃兹里的所有学生都知道,这学期新开的选修课程《奇幻种族学》的教授是一位亚洲血统的东方美人,并不是说这里的学生们都没有见过东方人,许多学生他们也是和家人一起去过亚洲旅行的,而且,霍格沃兹里也有华裔学生。
他们只是没有见过像这样美丽温柔的,而且这种美丽并不是那种传统西方女性的五官轮廓分明的艳丽夺目,是那种,仿佛有着细丝状花瓣的沾染了水珠后,微微垂低梗枝的花一样,就像是笼罩在海岸白雾里的难以形容的细致遥远。
如果要在这位教授面前提及她的美丽的话,在望向她那双在纤细黑色眼睫之下,认真的凝视向你,如同苦香的咖啡糖浆般的黑褐色眼珠时,你都会下意识的压低一下声嗓。
尤尼卡·维尔教授是一位在上过她的课的学生心目中最与众不同的教授,当然不是因为她具有什么古怪的脾气举止,或者像斯内普教授那样严苛到学生往坩埚里多滴一滴鼻涕虫脓液都会高声呵斥,让学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与众不同。
这位黑发美人的与众不同就在于,她的年轻温柔和平淡柔和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无法使她生气,无论多糟糕淘气的学生都不能使她动怒,维尔教授是他们从入学至今见过的最年轻的一位魔法学教授,她甚至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霍格沃兹毕业不久的他们的学姐。
还有她那令人印象深刻的柔和声音,《奇幻种族学》其实并不是非常有趣的课程(当然无论多么枯燥的课程,赫敏都是绝对不愿意错过的),尤其是在这学期同时有《保护神奇生物课》这种可以真正和神奇生物接触的实践课的时候,但没有哪个学生会愿意跳过尤尼卡教授的选修课,即使她并不教授魔咒,也几乎不在课堂上使用魔杖,但她却能静静的站在讲台后面,就像诵念睡前故事那般的温柔细语的解释书上看似新奇,多读几句就会变得越来越枯燥无味的繁复定义,却不会让人有任何昏昏欲睡的欲望。
“这位教授的声音太美妙了,她用了什么魔法吗?”哈利第一次下课,听见罗恩依然像是处于恍惚之中般的喃喃道。
“维尔教授,是本世纪已知的最年轻的阿尼马格斯,她的阿尼马格斯形态是一只夜莺。”赫敏对于罗恩的无知似乎非常无奈,她一边收拾着书本一边向着自己的同伴解释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查了魔法部的阿尼马格斯登记簿......你在做麦格教授布置的作业的时候没有查吗?”赫敏小声的抱怨。
他们三人就这样跟着学生的人潮要离开教室时,赫敏却突然扯了扯哈利的衣袍角,她抱着书本,回头看着教室里面。“看!”她压低了声嗓,像是怕惊动什么一样。
哈利回头,然后就看见,站在讲台后面的尤尼卡教授并不像他们一样往着教室门口走,而是向着大开的窗户那边走了过去,由裹在巫师袍之中纤细美丽的身子变化为了灵巧娇小的鸟类,扑扇几下翅膀,落在了窗沿边。
这过程并不怪异吓人,反而非常美丽惊异,就像是宁静的山谷里划过的风一般自然。
罗恩压下了喉咙里的惊叫声,“是真的!”他的语气活像斑斑说话了一般的惊异。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们也许会真的以为这是一只普通的小鸟吧?其实他们在一年级就见过能够化身为花斑猫的麦格教授,但,你知道,女巫变成猫这样的故事即使在麻瓜中都广为流传,深入人心了,给他们的震撼远不如一位年轻柔美的女巫教授突然化为一只只有大约手掌那么大的夜莺。
这是他们第一次上奇幻种族学,哈利很担心他们这样近乎偷窥的行为会给这位教授留下不好的印象,因此他急切的低声催促自己的两位同伴离开。
尤尼卡·维尔教授可是少有的,没有什么古怪脾气,认真授课,不乱扣分,也从不刁难学生,不故意给学生出什么难题的好教授。
赫敏却皱了皱眉头,像是有什么不明白似的嘀咕了一声,哈利没听清。
直到他们三人离开奇幻种族学的教室门口,往霍格沃兹学校那错落有致的移动楼梯下走时,赫敏才开始解释,“我不知道维尔教授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赫敏提到老师的时候,一般语气都比较恭敬严肃,这是哈利第一次听赫敏主动的在私下议论起老师,因此他很好奇,“为什么?”哈利问。
赫敏就像对男生们的迟钝又有了深刻体会一般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她在讲到第13页,第三小节时,声音停顿了超过2秒。”
罗恩认为赫敏大惊小怪,说不定只是这位教授发了会呆(就像他上课时老是这样),或者突然对课本不熟悉了而已,赫敏很不赞同,“维尔教授,是一位很认真负责的教授,她对许多我们不了解的种族都有深入的认知,不可能出备课不够认真这样的教学事故。”
“你怎么知道的?”罗恩反问。
“我听过她的一场讲座,在一年级的时候。”赫敏很轻松的说: “她真的是个好教授,回答了我很多问题。”
这让哈利不禁再次陷入对赫敏的用功的感慨中。
而奇幻种族学的教室里,负责这堂课的教授在课堂结束后,还未飞离窗沿,那只灰夜莺正静静的望着窗外,望着霍格沃兹这座魔法学校。
这只夜莺正是你,你花了一些时间才熟悉这个世界的“你”,这个世界同样也是有魔法存在的,而且与上个世界那种驳杂的魔法流派不同,这个世界的魔法是相当系统一致的,甚至有专门为未成年巫师教授魔法的学校存在,而你,正是在这座名为霍格沃兹的魔法学校就职的一位巫师教授。
你在霍格沃兹为每个魔法教授准备的单人办公室里醒来,还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刚朦朦胧胧的动了动指尖,就惊扰了你桌面上那只神经质的猫头鹰闹钟,这只木制的猫头鹰看了一眼自己肚子上钟表指向了午休结束的指针,就从它的架子上跳飞起来,刺耳的尖叫着。
你被吓得迅速清醒了过来,环顾办公室内部的四周,以及这个明明是个木制的玩具模样,却像是活的一样的到处飞的尖叫猫头鹰。
你很快意识到自己再次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站起身翻了书架上的书,还有摊在你的桌面上的教案,你才慢慢弄清楚了状况,并且不得不认知到,这个世界的你,居然是一位魔法老师这一点。
更可怕的是,按照在你的办公室墙上的课表,下午就是你的课程,你只有几个小时来熟悉你的教案讲稿了,你的木制猫头鹰在叨着你的头发催促你。
而且还不论你要快速熟悉这个世界的你的身份,和一些简单的魔咒的使用,你的魔杖就在你的书桌的抽屉里,一个小时后,你就认识到这个世界的你是一位“德鲁伊”,或者说“变形者”,这个世界的人称之为“阿尼马格斯”,即会变形的巫师。
所幸你的记忆力还算可以,胡乱的填塞进这些上课要讲的知识,在课堂里,面对着下面的一群小巫师,竟然还能慢慢的都说得出来。
没有当堂遭到学生质疑,表面冷静温和的讲着课,实际上心里发虚的你已经庆幸万分,霍格沃兹的校铃响起,解脱般的松了口气,温声让学生们离开课堂后,现在你站在窗沿上,维持着一只小夜莺的模样,正认真的想着之后要怎么办。
你在办公室里练习了几次变形,发现相当的容易,大概是因为这已经像说话和走路一样融入这个世界的身体成为本能,你很快的熟悉了将自己变形为一只小鸟的魔法。
并且甚至感到更加自在,毕竟成为一只小夜莺,你不需要时刻维持自己表情的平静,不需要担心那么容易被别人看出来有哪里和平常不同,显得怪异。
而且下午的阳光照在你小小一团的身子上,感觉好暖和,正在高处观察着这座魔法学校的你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做出了像站在电线杆上的小麻雀一样的举动。
你成为了一只小型鸟,突然开始理解鸟,这种团在电线上晒太阳的行为,简直舒服,就像是在秋千上安安静静的坐着的那种舒服。
可是你不知道,这个学校里,有猫。
当你感觉到身后有一团扑来的毛躁躁又骨瘦如柴的凶狠灰猫时,你惊慌的扑腾着翅膀想要飞开,被猫咪尖锐的爪子和牙齿送去死亡可不是你希望的,更何况,谁都知道,猫咪喜欢折磨它们的猎物。
然而比你更快的是,一只大手笼住了你,有人飞速的从门口赶来,将你抓到了手心里,在你惊慌的挣扎起来之前,你感觉到那温暖的掌心小心的贴着你作为夜莺小巧的身躯,他将你放在他有些陈旧的巫师袍的胸口,然后用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魔杖指向了地面上正因为猎物被抢走,而发出不满的嘶叫声的洛丽丝夫人。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等你缓过神来,你感受到这个正轻轻的圈抓着你,甚至不忘用手指托着你的细细的鸟爪的男人,他的胸口起伏了一下,你接着听到了男性温和的声音: “不要靠近,猫夫人。”
这个有着浅棕发的男人对着猫轻声的警告着,那有些懒洋洋的语气状似随意——就像是警告着猫不要将爪子伸到他的蜜糖罐里,但他却毫不松懈的将魔杖顶端对着这只管理员费尔奇养的恶猫,像是面临一个试图杀害什么人的食死徒一般。
“你不会想要袭击学校里的老师的,对吗?”
将你护在胸口的卢平教授,垂下眸看着这只毛色灰败的猫,温和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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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是很早很早以前看的了....我会凭着记忆再翻翻原著,可能还是会哪里和原著不太符合或者出错,都是私设二设,宽容一点qwq
然后,这篇是专注卢平的,不会有其他角色抢戏份。
霍格沃兹副本
这是一场梦,一场酸涩、痛苦的,又充满了柔软雾气的梦。
或者说是....回忆,是他年幼时期,以及在霍格沃兹就读的时期的回忆。
这场梦,总是从一道长长弯曲的陈旧木制楼梯开始,这是他童年时期的家,然后会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像是一跳一跳的轻轻踩在上面,往黑黑的楼上走。
然后,阁楼里的衣柜门被打开了,躲在灰尘和黑暗里的小男孩抱着膝盖,埋着脸,他依然处于受惊后的不安和怯缩之中,那道在他睡在床上时袭击来的狼人的黑影,即便在他身上的咬痕已经痊愈后依然如影随形,而无法痊愈的除了内心的阴影,还有混入了他的血液里的狼人毒素,连他的父母也无能为力。
这个有着柔软棕发的小男孩在一次月圆后,那仿佛剥皮抽骨的变形疼痛中,已经隐隐约约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被怪物咬过的孩子也将变成怪物,意识到这个后,男孩猛的加重了往臂弯里埋脸的动作,更加瑟缩的躲着。
然而那个开了衣柜的人,却并不离去,男孩听到小皮鞋的声音,小女孩柔软的手掌握上了他圈起脸庞的手臂,像是摆弄着布娃娃的蝴蝶结似的,耐心的用不弄疼他的力道轻轻拉扯着,“莱姆斯。”比他更小一些的女孩用稚嫩柔和的声嗓叫着他的名字。
那时她的声音就已经美妙得就像是一只小小鸟,穿着粉裙子的小女孩蹲在许久不见的玩伴跟前,看着他好不容易抬起的苍白脸庞,迷惑而轻声的问他为什么不再陪她玩推秋千了。
卢平记得,这是他染上灰色的童年中,最后一抹尚未褪去颜色的女孩裙角。
然后,在他成为一个比同龄人都要更纤细瘦弱的少年之后,隐藏着他的秘密,进入巫师的学校——霍格沃兹,那也是他仅有的一些快乐记忆,虽然同时也混杂着苦涩和难以与人言说的痛苦。
他不得不在月圆之夜,被带到一间封闭的屋子里,渡过狼人的变身期,以防他伤害同学。
变身是很痛苦的,更不要说,他需要一个人在孤独中面对,他的脊骨像是四肢着地的狼那样扭曲凸起,他的骨骼每一寸都发出煎熬的脆响声,他的皮肤灼热万分,他的血液在沸腾,他不得不用爪子和利齿来伤害自己,才能缓解那种痛苦的痒意。
卢平自己都知道,他这幅模样,更像是狼那样的野兽,不像是人,他早已远离人群,即便他在霍格沃兹能体会感受到那些有趣的魔法,他也能感觉到自己与任何一位巫师同学都不一样,这种不同是深入骨髓的,每次月圆之夜,他对此的认知都会更深刻一些。
孤独和自卑像是毒素,渗入他原本就已贫瘠的心脏,让这块土地寸草不生,然而,也许是上天的怜悯,或者是源于一个卢平几乎不去希冀的奇迹,某颗深埋的种子,某一天,在他的土地上颤颤的伸出了枝芽。
在那已经屡屡有了闹鬼传闻的尖叫棚屋里,月圆之夜,那只被折磨的削瘦古怪,佝偻着脊背,浑身都是毛扎毛发的狼人正在重重的喘息,它的四肢比寻常的狼要更加削长,狂躁而狰狞的撞着墙壁,甚至时不时挠自己,鲜血淋漓的咬着自己。
发出周围人们听见的,所谓的扰民的闹鬼噪音。
这样的狂躁长时间的持续着持续着,直到窗外的柳叶枝条上出现一道小小的黑影,有轻轻的鸟鸣声响了起来,不久后,从窗台那为了防止他跑出去的被木板狠狠钉起来的,狭隘的木板间缝隙里,钻进来一只夜莺。
这样的缝隙是任何人,或是狼人都出不去的,但对于身形娇小的夜莺而言,非常足够了。
它轻声而婉转的鸣叫着,在月夜里的曲调宁静如水,这只纤细玲珑的灰羽毛鸟儿扇了扇翅膀,灵活的跳到因为鸟鸣声而停下狂躁自虐的撞墙的狼人的跟前,明明该是胆怯的小生物,却毫无畏惧似的落在狼人扭身即可掠取的危险之处,夜莺歪了歪小脑袋,像是望着狼人的可怕模样,接着它的嗓调一转,毫无芥蒂的,继续如此温柔的低唱着,仿佛在无比温柔的安抚这个面前这个凶残疯狂的怪物。
直到狼人消瘦单薄的胸膛渐渐平复下来,他还在喘息的余韵里,却似乎不再那么痛苦,狼人的狼眸比普通的狼更可怕,那是一种毫无理智的狰狞嗜血,而如今,也渐渐的平静下来,狼眸里渗出在这具怪物的身体里,总是脸庞苍白,神情温和避让的少年拥有的,像是湿润般的疲累和理性。
在婉转低吟的美妙夜曲中,过了不知多久,这样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狼人终于伸出手,用那毛茸茸的狰狞尖爪的大手,向着那只小夜莺,摊在地上。
停下鸣叫的夜莺歪头看着他,却没有跳上去。
狼人的鼻尖在月光下显出湿漉漉的光泽,他神态安静的蜷缩着,望着它,就像是一头怪异却无害的狼,狼人会伤害人类,但是对动物的接近却没有什么进攻性。
这里的动物,也包括了,能够变化为动物形态的阿尼马格斯。
小夜莺在地上蹦跳了两下,没有跳上狼人的掌心,她最后啾啾鸣叫了两声,然后钻入窗户木板的缝隙,乘着晨光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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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差不多,也就天亮了。
梦也醒了。
卢平在住处里又硬又冷的床板上醒来,翻了个身,感到周围的空气冰冷,如此清苦贫困的环境已经让他很习惯,但他还是迅速的清醒过来,在心脏里一如既往的泛起的那沉浸于过往的酸涩感之中,他本能的抬起手背盖住了眼睛,他想起了邓布利多对他的邀请。
霍格沃兹需要一位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这是一份体面的,一份作为在巫师界无论哪里都屡受偏见歧视的狼人求之不得的工作。
更重要的是......想到这里,卢平回响在深夜的贫寒破旧的空屋里的呼吸更重了几分,更重要的是,她在霍格沃兹担任教授。
卢平几乎是迅速的起身,将一切的顾虑和退缩都抛之脑后,他将他仅有的几件衣服和其他东西放进破旧的行李箱里。
他几乎......多少年没有这样冲动了?他原本就温和的心性在这些年的求职和生活时四处遭遇的不公和歧视的待遇中已经被磨得几乎没有了。
但他,还是,偶尔,会想起美好的东西,他曾经幸福的童年时光,他的父母,他的好友.......那首夜莺的鸣叫声。
那个站在霍格沃兹礼堂大厅的窗前,向他回眸,曾经让正和好友站在一起的他手足无措的,宁静美丽的黑发少女。
当他以这么多年来积累起来的思念和勇敢,等到学生都散去后,推开她的教室的门。
卢平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们曾经是朋友,即使学生时期,并不处于同一个学院的他们擦肩而过时彼此间缄默不语,他们依然互相保守着月圆时期的秘密,凭借着默契谁也不往外多说一句。
这已经是,某种程度上的亲密了。
而且,在新学年的礼堂欢迎仪式里,他记得坐在教师餐桌不远处的她也侧过头来,眉眼温柔的望向他,鼓着掌。
卢平在坐下时,感到掌心有些汗湿,他在桌下握了握拳,苍白的脸庞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包括对那些其他不善的目光,无论是学生教师们因为他的衣衫陈旧的轻蔑,还是斯内普教授那近乎要抽搐着都要压抑不住的敌意目光。
他闭了闭眼,眼前浮现的还是那美丽温柔,几乎不曾改变的少女面容,卢平压了压自己的心绪,才又抬起头来。
他微笑的看着下方因为介绍着海格成为新教师而欢呼的学生们,那掌声比起介绍他时稀稀拉拉的掌声,可响亮了无数倍,尤其是格兰芬多那一桌的。卢平却丝毫没有任何妒忌不满的神色,他依然是以温和苍白的面庞淡淡的笑着。
他很少生气,即便是他在学生时期的至交好友,也不曾看到过他板起脸来生气的样子,卢平似乎从来都是宽容大度的,就像他的凶狠和可怕的杀伤力都被推到他作为狼人的阴暗的那一面去了。
就像他们给他起的外号“月亮脸”,又何尝没有,一半阴一半明的意思呢?月亮可是有一半是永不示人的。
几乎是所有与他有过交情的人都知道,无论狼人的那一面有多可怕,在白天,在阳光下,在作为卢平时,他是极度温和的。
然而,现在,在奇幻种族学的教室里,他的身影落在打开的窗户投入的阳光中,他的面庞也没有任何狼人的征兆,他却用魔杖,毫不留情的指着一只只是本能的去抓鸟类的普通的猫,就像随时可能会给它一个索命咒般的认真和严肃。
就像是在生气一样。
卢平一贯温和的脸庞上,即使没有什么失态的怒火,只要出现这种稍稍凝固的神色,就很吓人了。
费尔奇的猫警惕又凶狠的弓着背,一点点后退,作为霍格沃兹学校里的猫,它也理解魔杖的威力,退到门口,就飞一般的逃窜了。
卢平也像是这时,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将你放在了桌子上,收起了魔杖。
你从他倾斜的温暖掌心里跳出来,看着这个救了你的,面容颇为温俊干净的男人,迟疑了只到一秒,就缓缓的解除了身上的变形。
在教室的地面上阳光照射的地方,男人的影子前方的书桌上,慢慢延伸出一个女性的身影,当女性的腿随着变化从桌面上伸下来时,男人微微后退了一步。
望着你在阳光下向他抬起的,多年未见的秀美面容,和那神情中因为男性的靠近而本能的展露出的轻微拘束不安,那轻颤着垂低的在阳光下泛着微棕的眼睫,卢平的脸庞上的神色只顿了顿,便浮现出了温和礼貌而关切的微笑。
那些复杂的,翻腾的,酸涩的感情全都隐藏在他的眼眸后面。
他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给你留出了更多空间,就好像刚刚推开门看见正要被猫袭击的夜莺而心跳顿停,在理智之前,本能的冲上去,将你抓在掌心里,护在胸口的人不是他一样。
霍格沃兹副本
这是一个单薄削瘦的成年男人,他的巫师长袍并不是非常得体崭新,并不像你在教室窗口和走廊上看到的寥寥几位巫师教授那样的一丝不苟,洗得有些发白也打着补丁,但依然非常的整洁干净,这样可以说是破旧寒碜的衣服并没有使得这个男人露出任何尴尬局促的模样。
他那张像是很少见阳光,似乎有些营养不良的苍白的脸庞上的神情是一种如同温和的白水般的礼貌,他望着你,淡淡的笑着,那双仿佛善于平静的观察和注视的棕褐色的眼眸里却不可避免的泄露出主人的心思,透着一股微弱而愉快的光泽。
他看着你由一只手掌大的灰夜莺变成了人类模样的女巫,却没有半点诧异之色,只是轻轻的弯着嘴角,就像是和你之间怀有某种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因此你也微微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你只能像是微笑又像是局促般的撇开了眸,像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一般的望向窗外,你的教室位于城堡的一侧,因为处于高处,所以可以看见底下的风景,那边的山坡上有一棵似乎有些年岁的粗壮古树,它的根枝虬结,茂盛而葱绿的柳条一直垂落到了地面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你的“夜莺”形态的影响——你在背完了教案讲稿后,还剩半个小时,你就在你的办公室书架上翻了翻这个世界关于阿尼马格斯的知识,上面说,巫师的阿尼马格斯形态会对巫师本人也产生一定影响。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你的夜莺形态的影响,你觉得那棵好像可以让你在上面躲藏落脚的柳树很亲切熟悉,你感到有些喜欢它。
在刚刚那种你差点被猫抓住咬伤的危险状况之后,你现在这种因为不了解而微微显露的缄默和局促使得你和卢平之间的气氛很安静,就像是长年未见的好友,或者只是同学的那种气氛,带着一股彼此不知该从何开口的迟疑,卢平顺着你的目光落向窗外,看到了打人柳,他的神色顿了顿,露出一种无可奈何般又释然的古怪笑容。
“他们,还种着它?......不会袭击学生吗?”他叹了口气,像是带着一种自嘲似的语气,像是找到了话题一样,跟你非常熟稔的攀谈起来。
你微微顿了顿,因为对方终于先开口而暗自松了口气,你眨了眨眼睫,在心里思忖猜测着模糊的回答,只停顿了一小会,你像是在消化着他话语里的意思,有些困扰的轻声回答: “它是棵不错的树......我喜欢它,树木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它们是那么安静,除非你主动去冒犯它们。”
这些话像是闯入你的脑海似的,从你的唇里滑出来,就像是你很习惯如此了一样,你的声音里突然这样充满了一种温柔又偏袒的喋喋不休,卢平静了一会,然后像是有些怀念的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反驳你。
你说完后就闭紧嘴巴,这个世界的你,似乎很喜欢树木植物,你作为奇幻种族学的老师,你的书架上却有一半是各种树木花草的图鉴,以及大量树人的论文,你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你数次想要谋求草药学的正式教职,但是因为不适应温室的闷热,在暴烈阳光下孱弱的体力(毕竟你是在夜晚鸣叫的夜莺啊),以及不擅长和泥土打交道而几次失败。
但你知道你刚刚难以控制的言论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你短暂的向卢平望了一眼,将自己刚刚那种让人诧异的贴合感和不由自主,以及他对这棵树的态度记到心里,你模糊的感觉到他可能是你在这个世界的重要之人——你的看护者。那个不会无动于衷的看着你死去的人,会为之悲伤难过的人。
虽然,你们之间有一种像是许久未见的微妙的隔阂陌生感,你注意到对方脸庞上的那种消瘦和仿佛经过奔波而尚未消散的疲惫感,你抿了抿唇,又不开口。
“你应该小心一点,鸟应该小心猫的,我以为这些年,你应该在霍格沃兹里很注意了才对。”卢平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温和关怀的神色,他看着你,认真的淡淡说道: “你可能会受伤。”
他记得你当年明明是被分进了蓝色的拉文克劳学院,但为什么有时候你简直像是一个格兰芬多那样的莽撞大胆,无论是偷偷在宵禁后飞出宿舍,穿过打人柳的枝条,找到关他的地方,还是像现在这样,似乎完全没有自我安全意识的,在他刚来霍格沃兹就注意到的,费尔奇养的这只名叫洛丽丝夫人的猫(他实在难以不注意到,因为从学生时期起他的心底就一直关心着一只鸟儿),在它的出没之处变成夜莺,卢平在心底叹息。
你以为他不会提这个事情呢,谁知道他只是将这个话题延后了几分钟,就像一个温和的教导主任,用那种平静的语调跟你轻声细语的说话。
“还是说,你和那只猫在玩什么游戏吗?”卢平没有任何讽刺的语气,仿佛是很认真的询问着,给你解释的空间,但却让人有点无地自容,就像是不注意自身的安全,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情一样。
“我只是.....有点出神........”你只能咬咬唇,这样搪塞掩饰道,原本世界的你也许会注意这个城堡里时时刻刻不知会从哪里钻出来的洛丽丝夫人,会注意不在容易被抓到的地方化成夜莺,甚至在身上喷上一些自制的驱猫剂(就放在你的办公室桌面上),但你可不知道,而且其他世界的你,都可欢迎猫了。
卢平没有再责怪你了,他只是看不出是不是真的在笑的,温和的提了一下唇角。
然后,你和卢平就这样正常而平淡的交谈了一会,然后很自然的走到了走廊上,你的性格一向很内敛安静,不幸的是,你这次的看护者似乎也是温和的倾听型的人,这就导致你们一路没说什么话。
但两位教授并肩在霍格沃兹的城堡中走着,还是吸引了许多学生的目光,穿着不同学院服的学生们看向你们,或者窃窃私语,或者马上低头走开,或者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看他们的书。
也有一些孩子在和你们擦肩而过时,低着头,小声的叫你“维尔教授”,还挺新奇的,你温柔的抿抿唇,每次都应一声。
你注意到这里似乎有四种颜色的制服,刚开始你以为是划分年级的,后来你从一间刚刚散堂的教室里走出的各种颜色的制服混杂的学生潮里察觉到,似乎并不是如此。
卢平一直走在你身侧,他的神色平静自若,他在霍格沃兹是一个新来的陌生教授,和你打过招呼的学生有些记不住他的名字,就只能向他犹豫的点点头,或者甚至对他置之不理,你也同样注意到这一点,卢平好像是个新教授,但每个有礼貌的向他打招呼的学生他都颔首微笑,而那些因为他的破旧衣服而站的远远的暗藏鄙夷的目光(并没有歧视和区别对待的意思,但那些目光大多来自绿院服的斯莱特林,其他学院的即使有对他不抱好感的学生,他们也因为性格特点不同而并不直接表现出来),卢平也并不在意。
他应该是个性格很好的人,你在心里已经渐渐的描绘出了这个世界的看护者的形象,你辨别看护者其实很简单,首先就是你一般会在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后,就和他相见,其次,他爱你,就是这么简单。
而你,在这么多世界后,你很擅长分辨爱。
爱是一种难以隐藏的东西,就像感冒喷嚏,你控制不了,瘙痒着你的心脏和喉带,想要出来,忍耐着就会浑身发颤,忍得狠了就会痛苦。
你有些心惊的在卢平的眼底发现了那种秘而不宣的痛苦,沉在他深棕色的普通眼睛里,非常微弱,像是月夜里划过黑漆漆水面的一道鳞光,几乎让你觉得,那是你的错觉一样。
但你又并不是真的感到害怕,毕竟你见过更疯狂偏激的,毫不掩饰的,你只是担忧于这样的感情给你造成的阻碍,以及对他自己造成的痛苦而已。
你到达了你的办公室,你的办公室就在你的教室的那一层,让人感激不尽,不然要让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你通过霍格沃兹楼层间像迷宫一样变动的楼梯,还有那些乱七八糟喧闹的画像,那可真是太困难了。
你已经隐隐的对这座城堡产生了一种敬畏之心,这让你犹豫要怎么在里面进行自杀,它里面好像什么东西都是活的,盔甲会突然动一下,画像里面戴着长羽毛帽子的绅士向你摘下帽子鞠躬,似乎还有想要吻你的手的意思。
卢平倒是十分轻松惬意的样子,在这些喧闹中,他的神色里甚至流露出一种怀念般的温暖,你依稀感觉,他大概曾经是这里的学生。
你们站在了你的办公室门口,最后打个招呼准备分开时,你忍不住开口了。
“卢平.....你的身体还好吗?....你的脸色不太好。”应该说像是久病一般的苍白了。你刚刚知道了他的名字,通过一个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的矮矮的礼貌学生,那孩子穿着土褐色的巫师袍,规规矩矩的抱着一叠书。
卢平皱了一下眉,似乎诧异于你这样生疏的叫法,但他很快平息下这种情绪,你意识到他的神色变化,感觉到自己的错误,立即抿紧了唇,
“还是叫,莱姆斯吧。”卢平察觉到你的局促,温声淡淡的说,“没必要这样。”他的指责并不咄咄逼人,但是使你感到难言的羞愧。
卢平在这些年和你并没有什么联系,不然你可以通过抽屉里来往的信件更快的了解揣摩你们的关系,说出更合适的话,而不会出这样的岔子,你这次导致出错的莽撞开口 (在其他世界很少出这种错误),其实除了因为卢平本身不是多话的人,还因为,你感觉到他在强烈的希望你说些什么,于是,你情不自禁的就说了。
然而,却似乎,让卢平有些失落。
你很抱歉......你垂下眸,抱紧了你从课堂中带出来的放在胸口的厚厚资料书,又抿紧了唇。
“我怎么知道呢?.......我们那么久没有.....联系了。”你轻声的补救,却像是非常细微的难过怅然一般。
这句话大概是符合你的性格,又符合这个世界的你和卢平的状况的。
这次,你成功的让卢平露出了像是被什么涩然的东西哽住了喉咙的神情,他的眉心微微的皱着,苍白到乃至有些病恹恹的脸庞上出现了一种苦恼隐忍的神色。
“.....我都不知道你.......”你继续试探的小声说着,自顾自的垂着眸,像是控制不住的沉浸于什么情绪一般,你很快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及时停住了自己的话,你柔声说道: “没关系,莱姆斯。”
你的手攥紧了你的办公室的门把。你不想只因为要消减他的怀疑而继续刺激他了,但你最后叫着他名字的声音还是有点发颤,你轻柔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对这样呼唤他感到有些陌生。
就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了一样。
这样的声音让卢平一瞬间有些失控,几乎可以称作是爱的浓烈情绪,歉意和思念,还有各种各样的感受将他一瞬间淹没了,卢平几乎无法呼吸,他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你的手臂,挽留马上就要进办公室的你。
然而,走廊的深处却传来了一声咳嗽,像是带着很深的恶意似的,就像是一条对多年前的伤害始终记恨于心的毒蛇,慢慢的从草丛中游出来,发出一种它的腹鳞摩挲着身下压平了的草叶的声音。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那矜持的,刻意拖长了的声线滑了出来,一个有些油腻黑发,和卢平一样有着苍白蜡黄的面庞,却因为脸上的神色而显得颇为刻薄的男人,披着他那几乎拖地的长袍,从黑暗中大步走出来。
看着在他这个角度看来站的极近极为亲密的你们两人,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隐秘的充斥着一种嫌恶和报复般的快乐,近乎恶毒尖刻的光芒。
卢平的神色在他听到斯内普的声音的那一刻就冷静了下来,他用他平常的温和脸庞望回去,下意识的用身体遮挡了一下你,像是不希望斯内普那种迁怒的刻薄目光同样落到你的身上一样。
他温和的冲着这个在学生时期的“旧识”,这位和他曾经所在的好友的小团体结过怨的同学笑起来。
“好久不见,斯内普教授。”卢平的声音不卑不亢的,没有趾高气扬,也没有冷淡仇视,似乎只是和一位旧识再正常不过的打了个招呼。
斯内普冷冷的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像是对这种叙旧般的语气不那么领情,他的目光就像刀片一样尖锐,快速划过那个穿着巫师长袍的清美的黑发女性,这个女人他也有印象,这个印象并不是他们同样作为教授时留下的,而是在学生时期,他听见过那个该死的小团体,詹姆斯和西里斯的高谈论阔,他们在打趣卢平时高声提到的拉文克劳的女孩子。
斯内普望向你的目光带着一种尖利刻薄的审视,就像是想要从你身上剜下一片肉来,这样的目光被卢平完完全全挡住了。
卢平始终平静的和他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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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曾经被怂恿着去告白,不过这个事情没成,这个世界的尤尼也不知道卢平喜欢她
霍格沃兹副本
斯内普其实不是来找麻烦的,诚然,他厌恶并且不信任曾经误打误撞差点在狼人状态下杀死他的卢平,也深深的质疑和反对邓布利多邀请一只狼人来做教授,但他还没有无聊到要费心思来特意处处针对,如果卢平有把柄刚好送到他鼻子底下,让他抓到,斯内普当然会很乐意的将他告发,让所有学生和家长都知道新来的教授是只危险而卑劣的狼人,但特意来挑衅?这种像是马尔福会对哈利做出的事,斯内普才没有心思。
斯内普垂在袍袖下的手抬起来,伴随着一声不屑而刻薄的冷哼,将一瓶药剂扔了过去,卢平反应很快的抬手接住。
狼毒药剂。能让这些疯狂的狼人畜生在月圆之夜保持平静温顺的魔药。
邓布利多拜托他给卢平熬制的,这是这个月的份,自己居然要给曾经的仇敌之一熬制药剂,这个现实让斯内普的脸庞露出一种隐隐的压抑着的扭曲的嫌恶。
“尝尝合不合口味吧。”斯内普讥讽似的说道,他几乎不想和卢平有更多的接触,递交了药剂以后就想甩袖离去,他的目光最后有意无意的滑过卢平隐约意图遮挡保护的后方。
那个纤细年轻的女巫教授的方向。
斯内普的目光里流露出一种轻视的怜悯,他毫无笑意的扯了扯嘴角。
和狼人混迹在一起的女巫,他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只是不知道这个女巫是知道卢平的狼人身份,还是不知道,但不论是知情后依然自甘和狼人厮混,还是愚蠢的被隐瞒着,斯内普都对她生不起好感。他倒是知道卢平很喜欢她,那个该死的小团体在开学前往霍格沃兹的火车上时一谈到女生,除了詹姆的莉莉,就是卢平的尤尼,莉莉的名字一被提起,斯内普就很难不注意到这些谈话。
那时,卢平总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书,不像好友詹姆谈到莉莉时的眉飞色舞和眸中热烈的感情,卢平一般都是被提起少女的名字,他从不主动说什么,被好友们闹得狠了,他才会微微蹙眉,依然看着书,像是被什么困扰着一般,过了一会,他才松开眉头,对着好友露出一种既是无奈又很温和的笑。
他知道他的好友们都没有恶意,他们只是拥有这个年纪的热情和活力,这也是他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的原因。
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詹姆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声说他多么幸运,喜欢的人正好是青梅竹马,还没有缠人恶心的情敌,他应该加把劲把握,坐在卢平对面,懒懒的后仰坐着,显得分外英俊的西里斯也冲他挑挑眉,最没有存在感的彼特只是低着头,怯懦小声的嘀咕,玩着手指。
在那个时候,和他们一个年纪,却成熟许多的卢平咽咽喉咙,没说什么。
他和他的好友们并不一样,那张温和清秀的少年脸庞下已经是经历过他的好友想象不到的多少痛苦和煎熬,是一颗年长的憔悴的,又胆怯的心。他不像詹姆和西里斯那样勇敢热情,敢于冒险,不像詹姆斯那样敢于表白追求喜爱的女孩,他甚至并不具有,毫无顾忌的去追求喜欢的女孩的权利,他没有,因为他是个危险的狼人。
每当想到这个,一团阴冷的触感就慢慢的弥漫上他的心脏。
斯内普并不知道卢平的想法,他也没有那样悲悯同情的性格去关心,他只是想到,不知道这个女巫在看见卢平的狼人状态的那一刻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想到这里,斯内普就嘲讽般的冷冷哼了一声,像是对待瘟疫般避之不及的快速转身,大步离开了你们。
你看着卢平的脊背,似乎僵硬了一会,你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 “莱姆斯,没事吧?”
那位教授似乎对卢平怀有很大的敌意。
卢平向你转过身来,他顿了会,然后露出一种似乎只是本能的安慰周围的人的笑容。
“我没事。”他叹息般的说,声音温和。
你隐约觉得,斯内普教授和卢平肯定彼此间有过什么过节,而且还是比较严重的那种,常年的难以释怀。
你的目光落到卢平的手上,那个男人刚刚给了卢平一个玻璃瓶,不知道是什么,你有些好奇,还在犹豫要不要问。
卢平就已经在你的目光落下来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将狼毒药剂收到了袍子里。
虽然,他知道你很早就已经知道他是个狼人,但大概是出于自欺欺人,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他总是不太想让你看到他和狼人身份相关的东西,他不想让你知道他必须每月喝药才能不伤人,不想让你回忆起他在尖叫棚屋里的可怕模样。
即使,他明知你知道一切。
他依然心底怀着微渺的希望,希望你将这些事情忘掉,将他看做一个普通的男人。
虽然他知道他没资格,但他希望自己在你的心底不是一个怪物。这是出自一颗敏感的心灵,卢平其实不介意其他人的恐惧(这么多年来,他也习惯了),但他甚至无法忍受你看到这些,然后想起他是狼人,即使他明知道你丝毫不会有介意和厌恶恐惧。
........也许,这是他在自欺,这样他就能认为,你在不想起他是狼人时,是将他视作一个名为莱姆斯·卢平的普通男人,那么他自己也可以算作是你的追求者,以普通男人的身份,以普通人的身份,即使他从未有勇气开口表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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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通了这一点的卢平,脸庞上倏然显露出一种狼狈的神色,他快速的掩饰了一下,但依然落到了你的眼底,你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想好要说什么。
卢平就给了你一个镇定而苍白的笑容,随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像斯内普那样,毫不留恋的迅速离开了,就像自己再在你面前多待一秒就会做出什么不好的,冲动的事情来一样。
他以一种好像多待一秒就会将病毒传染给你的样子,快速的转身离开。
简直像逃离一样,如同战场上怯懦狼狈的逃兵。
你看着卢平的背影,抿抿唇,你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然后怀着心思开门进了你的办公室。
将门关上,你松了口气,霍格沃兹给教授的办公室都是一人一间,因此你不需要再去注意他人的目光,不需要再去掩饰什么,或者注意自己的举动,你将你的魔杖和书都放在桌子上,然后颇为放松的在桌后坐了下来。
你抽空想了想,霍格沃兹会不会有类似“监控”的魔法,你翻开一本看起来比较基础的魔法书,一边默念的记下那些寻常的魔咒(为了在必须使用魔咒时避免被发现异样),你还一边注意有没有那种致命的伤害性的恶咒。
魔法世界的自杀,可以说是简单又困难的,简单就在于如果你是一个巫师的话,你可以用各种魔法咒语和魔药杀死自己,但困难也在于,这样的世界同样有千万种方法来阻止你死亡,比如给你身上施加一个保护神咒,或者在城堡里布下监视的魔法,甚至于,即使你成功了,还有各种复活石和禁术可以阻止你的灵魂离开,甚至复活你。
你思索了片刻,这个世界的看护者卢平,他对你的态度......不算很亲密,也完全不是不管你,他更像是一个尚未和你确立关系的人。
你不确定你们之间的感情是到了怎样的地步。你有没有机会让他能够放弃你,或者不再管你,当然,通常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是看护者的话。
不过首要的任务,还是你需要基本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你”,你拿起了你的魔杖,观察了一会,大概小臂长的魔杖,没有什么多余的点缀——像是你去过的一些世界的魔杖上常有的宝石结晶什么的,非常传统质朴的样子,材质似乎是白桦木,手柄处有一点雕刻的花纹。
你看了一眼那本《常用魔咒与生活魔咒小技巧》,站起来,随意又小心的念了一句咒语,你将魔杖轻轻挥了一下,书架上一本厚厚的书滑出来,就像一颗被用力挥打的棒球,方向笨拙顽强的向你极速飞来,你偏头闪了一下,看着这本书一下子砸在了墙壁上又落下来,没有再像上个世界那样,将你整个人都往天花板上甩,你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这个世界的魔法掌控还需要一些练习,但似乎并不困难。
比起以前的某个深奥的魔法世界,这里的魔咒简直简化浅显到了小学生的水平,你并不是在轻视这个世界的魔法水平,反而是对这个世界能将魔法的形式规则规范统一感到欣赏,因为甲骨文再繁复深奥,也不如简体中文那样便于理解和传播。
当然,夺命的黑魔法和恶咒肯定不会普遍记载,就像□□和刀会被管制一样,你打算再熟悉一下这个城堡的布局和路线以后,去图书馆里找一找,你是教授,应该能够翻阅一些□□。
你看了一下自己的课表,这个世界的你是有工作的,你的魔法课程需要备课,半路插手的你只能拼命的找资料,为下次的课程做准备,不过时间算是宽松,大概一周后才有你的第二节课。
而且你的魔法教科书上有这个世界的你留下的很多的批注和要点标记,你只要熟悉这些就好了,教书这个任务倒不是很困难。
虽然,你并不太喜欢被许多人看着讲话的感觉。不过还好,你教的不是施展魔法之类的,而是这种理论课,不然你早就露馅了,这种理论课程只要求好记性就行,就连普通人——这个世界的人称之为麻瓜,都能蒙混过关。
你再次见到卢平,就在第二天,他站在楼梯口,用魔法搬运一个柜子,柜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用力的撞着,敲击里面的木板。
你正准备去图书馆,一时犹豫住,不知道该不该和他打招呼,卢平的柜子挡住了楼梯口,他似乎想要把它搬到更上面一层,那里是一个很大的教工休息室。
搬运这么大这么重的柜子,卢平却并不显得狼狈,如果按照普通人的眼光来看,卢平消瘦又单薄,属于那种搬个家具上楼都很困难的男人,但是在这里,卢平是巫师,他不需要找什么有强壮肌肉的高大帮手,他只需拔出魔杖,平静自如的念一句漂浮咒,就能轻而易举的让衣柜跟着他的步调走。
卢平的脸庞上总是很少见到狼狈和失态,他似乎是那种无论发生什么都镇定自若,以温和的态度对待每个人的人。
可是当他从楼梯上走上来,抬起头来,看到走廊拐角里的你时,他的神色就顿了一下,几乎让人难以察觉的微微蹙了蹙眉,然后他很快就若无其事的对你露出了那种像是对待普通同事一样的温和平淡的笑,这样的笑容仿佛只是出于礼貌,让人几乎看不出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的超出同事的关系。
你察觉到卢平似乎想要疏远你,你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深棕色眼睛,直到卢平被你看得笑容微微敛起来,你才又看向那个衣柜——它挡住了道。
“是一只博格特。”卢平似乎误会了你的意思,他再度恢复了轻轻的笑,用魔杖敲了敲衣柜,里面又发出一声像是球的用力撞击,卢平向你解释道,“我准备拿它来给我的三年级学生上课。”
霍格沃兹副本
“你要把它放在这里吗?”
你站在门口,看着卢平将衣柜用漂浮咒安置到了教工休息室里面靠墙的一侧,你忍不住语气微微担忧的问: “不会跑出来吧?”
你昨天晚上已经将你的教科书大概的浏览了一遍,你对博格特这种魔法生物稍微有些印象,它们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似乎会变成观察者内心恐惧的样子。
卢平看了眼,你微微皱着眉头,不愿意靠过来的模样,他站在旧衣柜前,微微侧头,用眼眸静静的瞥着你片刻,然后,他那张一贯给人极为温和感觉的脸庞上浮现了一种善意的淡淡嘲笑。
并非出于刻薄和轻视,而是那种能使得人的心因为悸动和羞赧的下意识的跳一下的,不带恶意的,轻轻的嘲弄笑意,就像是坐在墙头上的少年托着下巴,看着底下胆怯的不敢上来的玩伴。
都是教学生的巫师教授了,你还怕这个三年级的要学习的恶作剧魔法小生物?怎么还像你以前读书的时候一样,没什么长进?
你几乎要从卢平的眼中看出这样的意味,那自然流露的促狭而亲昵的感情隐晦内敛的藏在那双深棕色的眼眸里面,只微微显露出一点点,让你在被他这样看着时感到害羞和不自在。
你咬了咬唇,不自在的偏了偏眸。
卢平带着嘴角的弧度转回柜门,他举起魔杖,对着柜门念了一句咒语,柜门锁扣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锁紧了。
你听着这个声音,暗暗松了口气,你可不希望你在教工休息室休息时,被突然从衣柜里跑出来的小怪物袭击,虽然你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说不定它真的有本事把你吓到,而且,关键是你还不知道对付它的方法,卢平似乎没怎么把这只魔法生物当回事,这就代表它的危害性不大,那么你作为一个学校里的魔法教授,要是在休息室里,被这只没什么危害的普通魔法生物弄得没有办法,撵来撵去,那真是太可笑了。
“我不怕......”你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就像是反驳一样,你不能让卢平真的察觉到你过分的不对劲,连一只魔法生物都对付不了。“我什么都不怕。”你又有意无意的像个小孩子傲气任性似的补充了一句,然而这句话就让你的上一句全无可信度了。
卢平已经从教工休息室里出来,走到了你的身边,他没有笑出声,反而发出了仿佛在认真听着的耐心绵长的吟声,从鼻腔里发出认同的声音,就像在课堂上听着学生发表意见的教师,卢平温和的点了点头,像是在敷衍安抚你似的: “噢,是吗?”
这让你更羞耻了。你不说话了。
卢平终于微微的笑起来,比起你以前的许多看护者,他的脸庞削瘦赢弱,卢平的五官长相要普通许多,但这种特点就使得他更加像是温白稳定的月光一般,让人可以长时间的看着,愈发觉得顺眼温和。
特别是他这样淡淡的笑起来,更是有一种出自温和心性的耐心气质,让被他看着的人就像浑身浸入温水里一般。
“你刚才是要去干什么?”卢平开口问道。
“........去商店。”你本来是要去图书馆,但转念一想,马上改了口,你抿抿唇,一直看着卢平。
卢平在你的目光下,像是稍加沉思踌躇了片刻,“你想....我陪你一起去吗?”他缓缓的说。
你就等着这个,于是很自然的点点头,你像是很高兴似的,感激的笑了笑。
因为你本来就不知道巫师的商店街道在哪里,你甚至还不知道出霍格沃兹的路呢,这座城堡非常古怪灵活,到处都是会动的画像和穿墙的鬼魂,很多地方没有口令寸步难行,对于一个并不熟悉它的人而言,霍格沃兹简直像是一个迷宫,而且你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探索,如果被那个叫做费尔奇的管理员察觉你好几次走到了死路口(你已经被他一脸疑窦的问过一次了,他的猫总是注意你,所以你也很容易被他注意),你要是在时常变动的活动楼梯上屡次碰到那些只是画在墙上,实际上打不开的门,犯这些只有霍格沃兹的新生才会犯的迷路小错误。
那个看起来细瘦年老又丑陋,满心多疑的驼背管理员,肯定会添油加醋的上报,某位女教授行踪古怪,如果不是怀了什么坏心思,说不定就是被夺魂咒什么的,到时候被叫去谈话还是小事,真的被发觉不对劲的话,魔法部可能就派几个巫师来调查你了。
曾经吃过的苦头,加上你天生的谨慎让你能想到这些结果,因此你一直以来,都尽力让人难以察觉的保持着每个世界的“你”的生活模式,然后才想着要怎么结束。
你不知道出城堡的路,如果卢平能带你出去的话,真是太好了不是吗?
你对他笑了笑。
卢平看着你,他的脸庞上的笑容在你这样要求下,一瞬间露出一种温和的迟疑,他很快调整了一下,才没有再显出一点异样。
“好啊。”你听见他愉快的声音,但这种愉快干脆,就像是只是因为出于礼貌和乐于帮助而愿意绅士的陪同任何一位女士出去的语气,卢平垂眸看着自己的魔杖,他的唇角带着一点点笑容,仿佛只是随意的移眸看看,并不是因为胆怯而有任何踌躇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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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音温和平静,“当然可以,我们出去吧。”卢平很轻松的这样说,但他却像是出神似的只顾看着轻轻敲击着他的掌心的魔杖,没有看你。
你沉默了片刻,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你一时间思考了一下,有些想要弄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你垂下眸,看着卢平的手掌因为你半天不动而攥紧了魔杖,他终于抬起眸,看向你,这种深棕色的眼睛总是给人感觉温润平和的。
卢平的眼睛尤其如此,比起那些漂亮深邃的蓝眼睛绿眼珠,这种更近似于亚裔的棕色眼睛,让你觉得有些温柔亲切,生不起警惕不安的感觉。
你的母亲就是这样的眼睛。
你一时间出神了一瞬,而在卢平会感到疑惑迟疑的前一刻,你就轻轻笑了一下,掩饰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你和卢平教授在霍格沃兹的广场上碰面,他看起来换了一身袍子,虽然依然是陈旧的,但是似乎比之前的那件补丁少一些。
但无论,他穿哪件巫师袍,陈旧或是新一些的,卢平总是整洁端正的,即使在他的经济情况很尴尬的时候,卢平的衣服也是注意清洁的,这就是穷困的文人和真正的一事无成的流浪者的区别。
虽然卢平不是文人,但是你能感觉到他的教养很好,性格温柔具有包容力,他的气质是很少有的,如果童年没有一个好的家庭环境,是很难培养出这样的性格的。
因此,你略略疑惑了一下为什么卢平的经济状况看起来很糟糕,卢平作为一个能够自如使用魔法的巫师,应该不难找到工作,除非因为他得罪过什么人而难以求职,又或许经济拮据的原因,可能是他久病难医,或者有需要什么重大支出。
你比较倾向于卢平可能有什么疾病,因为他的声音比寻常男性的低沉而中气十足的嗓音要显得轻淡温和许多,脸色也常常显出营养不良般的苍白。
你在名叫对角巷的熙熙攘攘的巫师商店街道上走着时,特意关怀的抬眸注意了一下卢平现在的脸庞,比之前你看见的要好的多了,也许是在霍格沃兹休息的好,吃的也好。
卢平温和的慢条斯理的问你,“要进去买东西吗?”他在一家商店停住了脚步,大概是你的目光让他误会了。
你没有解释,跟着他走了进去,巫师的商店你有点印象,不过比起你记忆里,那些陈旧黑晦的道具,干枯的手指,罐子里的蝙蝠翅膀和眼珠子,满是蛛丝的架子上放着的一排排的毒药,这个世界的巫师商店看起来热闹活泼多了。
至少你现在进的这一家,挺活泼明亮的,狭窄的架子间隙,像是礼品店一样,堆满了各种小玩意,雪景球里的雪状女人随着音乐曼妙的缓缓动着身子,几只小小的木头鸟儿环着木雕上的秋千女孩飞来飞去,玻璃瓶里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你挺新奇的看着,在慢慢侧着身子走过货架时,应接不暇,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小小的笑容,很多时候虽然不打算买,但是看看这些小东西,都会使很多女孩子流连忘返,大概是有点源于天性里的囤积癖和新奇感。
卢平是个成年男人,进这样的店其实有点突兀,他弓了弓腰,小心的避开从天花板上挂下来,在他头上打架的雕刻成猫咪形状的风铃,它们互相撞击发出砰砰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有一只雕成猫头鹰模样的闹钟叨住了他的衣袍角,卢平终于露出有点无奈的笑,他没想到你会一溜烟的跑进去那么深,就像被糖果吸引着的小老鼠一样,几乎是本能的没有抗拒的往货架间隙里面走。
等他小心翼翼的穿过这些各色各样吸引女人和小孩子的魔法小玩具,他抬眸看过去,终于看见了你的衣角,你站在一个货架的拐角,那个木架子上像是香水一样的堆着各色液体的小瓶子,还标着[欢迎试用]。
等到卢平走到你的身边,你正好喷了一点在你的手背上,你抬眸看见他,下意识的举起手背问,“香不香?”
卢平微微怔了一下,你的手背正好凑到了他的鼻下,属于女性巫师垂在巫师长袍里的,只懂得挥弄魔杖的雪白单薄的手,细腻的手背皮肤上蒙上了一层香水喷瓶喷上的淡淡的水雾,笼罩着一点劣质魔药加入过度芳香草料的刺鼻味道。
卢平的唇角抿了抿,在你这样问他,他还没有想这样的举动合不合适时,他已经下意识的俯下身在上面轻轻嗅了一下,男人温热轻缓的鼻息落在你的手背上,很快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和水珠蒸发后的冰凉。
你们的距离很近,因为货架间狭窄得几乎只能容纳一人,卢平不得不抬起一只手臂,按在你头顶上方的货架上,各种小玩意在你们四周叮叮当当的响,玻璃瓶和水晶折射着亮晶晶的光落在木架底上,而卢平微微的偏过头,弯下脖颈,去闻你手背上的香水气味。
你几乎是瞬间察觉到了这种举动的暧昧,你的脊背缓缓僵了起来,你下意识的想要马上将手抽回来,卢平像是也感觉到了这种凑近闻你的手背的举动的不恰当,他僵硬住了。
你的手指慢慢蜷紧,你咬咬唇,忍不住责怪自己,又瞥了眼你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香水瓶。
“芳香无比,无可抗拒!”
其实你只是因为它这样夸张的广告词而好奇罢了。
霍格沃兹副本
你没有勾引他。
对,你不是要勾引卢平。
让一个异性,尤其还是一个你明知道他对你有好感的异性,让他来闻你手背上的香水味道,这.....太不合适了。
你匆匆意识到这一点,将眼眸里尚未浮现的慌乱压了下去,因为不同的世界,你和看护者的关系也会有细微的不同,有时候分寸的把握就会很困难。
有些看护者和你极为亲密,甚至到了你从山坡上跳下来,如果不跳到他的怀里,他都会感到不快,有些要求你在生活中方方面面都和他相关,要你全心的依赖和无比的亲昵,有些则像卢平这样......爱,而又并未捅开你们之间的窗户纸。
当你看着卢平睨着你的深棕色眼眸里泛起一丝丝奇异的沉视,一种极为内敛的,却又让人心慌意乱的神情时,你察觉到那是一种仿佛素来温文尔雅的男人看着怀里凑上来撩拨的恋人的眼神,沉静又温柔,一言不发的压抑着□□和爱意。
在这样无限接近暧昧气氛的感觉中,你快速的将手抽了回来,撇开眸看着一旁的货架,像是被上面的商品吸引了似的,其实你的心神大多还在卢平的身上。
过了会,你才如释重负的听见卢平清了一下嗓子,你用眼睛的余光看见他直起了身子,他似乎也从刚才的尴尬和黏稠的暧昧里缓了过来。
你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香水瓶往架台上放,一边若无其事的开始往其他的地方走,你的目光落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上,然而你们之间却产生了难以忽略的沉默。
“我们出去吧。”你小声说。
卢平同意的应了一声,你们离开了这个狭小拥挤的巫师魔法商品店,外面的空气好了很多,没有商店里那种刺鼻甜腻的香水和糖果气味,刚刚你和卢平之间的暧昧气氛也随着你们走到宽敞喧嚷的街道上而消散了,你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巫师的街道上,一路走过来,贩卖的商品都相当夺人眼球,让人心生奇幻新奇感,猫头鹰商店里摆满了笼子,里面是各种种类的猫头鹰,它们有些梳理着羽毛,有些眯缝着眼睛假寐,有几只猫头鹰突然转过头来,好奇的盯着你,低沉轻柔的咕咕了几声。
飞天扫帚店里摆着型号不一的扫帚,你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但大概在巫师行内人的眼里,它们大相庭径。魔药材料店里出售蝙蝠翅膀,虫子,捆扎的药草干料.......这类怪兮兮的材料,这对你来讲倒是挺熟悉的。
路过魔药店时,你又看到了亮晶晶的药水瓶子,你想起了之前你在那家商店里试过的香水。
是什么味道呢?你忍不住好奇的想着,你还没有试过巫师的香水呢。因为屡屡挂念着这个,你甚至感觉自己手背有点发痒,你想借着用手背碰一下鼻子的小动作偷偷的闻一下,然而,卢平却突然伸手过来将你的手腕抓住,制止了你的动作。
你吃惊地望向他,你感觉到卢平从那家店出来以后,就一直很沉默,卢平皱着眉头看着你,因为接近冬季,天气有些寒冷,他穿着斗篷,身形秀长削瘦,卢平的皮肤有点苍白,落在阳光里显得有些病态的感觉。
卢平的长相也是相当不错的,虽然不像他曾经的好友小天狼星那样英俊,有着惹眼,风流阳光的气质,也不像你遇见过的许多男人那样出色,但你能感觉到卢平身上那种温和与文质彬彬应该也让他在女性中颇有魅力。
其实,如果卢平没有身为狼人的顾虑,在这个世界里,即使他无法追求到“你”,无法让暗恋对象成为他的妻子,他现在这个年纪,也会有一个家庭了,卢平并不是没有女人缘。
然而,他不会去接受女性的追求,他就连自己那样恋慕深爱的女性也不敢去追求,因为他很冷静清晰的认识到,他不应该害了任何一个无辜的女人。
狼人在月圆之夜一次次变身的痛苦,忍耐杀意和疯狂的本能是多么难熬,除了狼人自己,没有人能想象,还有巫师界向来对狼人的歧视,各处都不愿给狼人提供工作,更是雪上加霜。
狼人的血脉还会遗传给后代,卢平没有那样的不知廉耻和疯狂,能在明知这些阻碍和歧视的情况下,还去拖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下水,更不要说,是那个一直以来,即使知道了他的情况,依然凭借童年的感情,毫无芥蒂和歧视,温柔的对待着他的女性。
但是,爱的忍耐是很痛苦的,需要日以继夜的坚持和毫不懈怠,需要他在看着她的脸庞时,将自己忍不住加速的心脏压抑住,将那些想要出口的冲动爱语扼杀在喉咙里。
这些感情,就连一点也不能泄露出来,他可以像普通同事那样,和她有着点到即止的交往接触,这已经是他对他自己的最大宽容,他不应多跨越界限一步,即便他知道她这些年并没有和其他的男人确立过关系。
卢平有时候会想象,他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和另外的男人恋爱,结婚,也许甚至会邀请他去他们的婚礼......他的想象就立刻到此为止,因为苦涩和痛苦已经开始撕咬他的心脏,让他不能忍耐。
毫不逊于月圆之夜变身的焦躁和痛苦深深的埋在他的心里,你就像是他的月亮,他看见你,就需要用上所有的自制力开始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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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你疑惑的轻轻叫了他一声,卢平的想法你不知道,你只是对他突然这样攥着你的手腕,感到有点不安和困惑。
卢平的脸庞有点僵硬紧绷,他像是对待什么猎物一般的垂眸盯着你,危险而寂静,那双明明那么普通而温暖的深棕色眼睛,却在一种恍惚的神情中,让你不敢动弹,但却又在凝视着你的片刻后依然慢慢温和起来,这样让人紧张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他看着你的眼眸,淡淡的笑了一下,像是控制住了自己,在许久的沉默里他终于开口: “那个香水,好像掺了一点迷情剂。”
他的声音有点低哑,带出一种之前和你说话都没有的亲昵似的温和。
你微微茫然了一下,卢平说完这句话,就垂下了头,轻轻的靠在你的颈窝里,像是突然非常疲惫似的,你们现在刚好走到了这条巫师街巷的暗角,在砖块墙面延伸出的阴影里,这个地方很适合隐蔽的拥抱和亲吻。
可是卢平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用手臂环着你的身躯,将你搂在怀里,他浅棕色的发梢触碰着你的脖颈,痒痒的,卢平落在你的颈窝里的呼吸温和平静,只有他的声音稍微显出了一点异样,他哑声的重复了一遍说: “那瓶香水里,有一点迷情剂。”
就像是跟你解释他的情不自禁和失礼一样,你愣了愣,立刻想通了这个名字的魔法药水大概是什么作用,你茫然又有点无措的拍了拍他的背,卢平比你高一些,但他的身躯却很削瘦,你感到手底下的单薄,他几乎没有什么男性应有的健康的肌肉。
“对不起.......需不需要解药?”你有点慌乱的轻声问,毕竟是你的鲁莽,才让卢平吸了一些进去。你看了看周围,想找到哪里有巫师医院之类的,但却一无所获,“你有没有哪里难受?我们现在快点回去?”
“........没有什么差别。”卢平动了一下放在你颈窝里的头,像是梦呓般的低声说,他的声音非常的低,你根本没有听清。
“我真的很抱歉,莱姆斯......”你扶着他的肩膀,卢平在你的帮助下渐渐的直起了身子,离开了你,他的眼睫下垂着,像是尚处于失神似的,没有看着你。
你握着他的一只手臂,在他身前仰着头,你迟疑的想了想,轻声的给他提建议,“我们回霍格沃兹,然后去校医务室......”
“.......没关系。”卢平顿了一会,才轻声说,他的声音比他一贯的温和轻缓要多了一种温热的感情。卢平抬起眼,那双温棕的眼眸在看着你时,瞳孔因为看着爱人而微微放大了一点。
你皱了皱眉,也许是你对魔药催生的爱意的抵触,你觉得这种感觉其实不太正常,被魔药催化的爱都有股做作的怪异。卢平喜欢你,但是,这种喜欢不应该完全蒙蔽他的理性判断,也不应该让他满脑子都是你,只盯着你。
其实,像那家店里贩卖的香水,在熬制过程中并没有放入使用者头发和指甲的迷情剂的效果非常低微,持续时间也不会很长,只对本就怀有强烈爱意的人有效果,就像酒精,稍微加剧了冲动而已。
在你有点质疑的目光里,卢平的呼吸紧了一下,他克制的说,“不会影响你的,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他突然非常固执的坚持。
你迷惑的盯着卢平的脸庞,感觉到他似乎确实还保持着理智,也没有对你做什么逾越的举动,你疑窦的收回了目光,卢平是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大概他自己心里有数。
你就也不再纠结了,你正要问他接下去是要继续逛商店还是回去,卢平突然再度按住了你的肩膀,将你压向了墙壁,你诧异的睁大了眼睛,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和你想象不一样的是,卢平迅速的念了一句咒语,然后转头望向巷口,你们的身形消失隐匿在小巷的黑暗中。
你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然后下一瞬,你感觉到有什么快速的掠过了你的脚踝,那像是一阵风穿过小巷,一道黑影快速的穿过了你们的脚边。
你低头看了一眼,那似乎是一只很大的狗,它一点也没有看见用魔法隐蔽了身形的你们,似乎只是抄近路,或者为了躲避他人视线,而往这边跑,大概是条野狗,在一些城市里挺常见的,你原本因为还以为是什么人或是敌意生物而生的紧张放松下来,你抬眸刚想问卢平怎么了。
就看见,卢平盯着那道影子离开的方向,神情平静而又古怪莫名,就像看着一个完全没有意料到会出现的东西一样。
他像是想要追过去,却又完全不想离开你,迷情剂的作用在这时起效,卢平只是盯着那个方向,并不因只是和十几年前,而如今已越狱的好友有那么一点模糊相似的影子而神经质的冲过去看个究竟。
西里斯的阿尼马格斯形态的确是一只黑狗,但他也没必要见到黑狗就去怀疑那是他,也许,还有,卢平不太愿意去面对的原因。
“那是......一只狗?”你有点迟疑的开口问。
卢平的眼眸落到你的身上,他的神情骤然温和起来,他低声的说,“眼熟吗?”
这个世界的你是认识小天狼星的,也见过他的阿尼马格斯形态。
“.....嗯?”然而,并没有这个世界的记忆的你只能微微的愣一下,完全没有将那只黑色的大狗和任何巫师联系起来,你的这种茫然的反应似乎反而正好安慰到了卢平,他露出了轻微放松的笑容,像是难过和怀念的弧度瞬间掠过他的唇角,顷刻间又完全不像是笑了。
他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西里斯,那个如今在他眼里背叛了好友,导致詹姆和莉莉死亡,使得掠夺者小团体分崩离析的人,卢平垂下眼睛,像是格外的安静起来。
“莱姆斯?”你感觉到他的难过,低声的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你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在这些陌生的世界里,很多时候你都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但有时候,你其实也不需要说什么。
卢平温和的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过了一会,你抱住了他。这次,莱姆斯将你的身躯抱紧了,他就像是发泄和难以控制情绪一般的慢慢加重力道,直到让你感到不舒服的力道之前,他就这样抱着你不动了。
过了一段时间,你动了一下,想和他说我们回去吧,你刚仰起头还没说话,卢平就垂下脸庞。
他吻了你。
温热的呼吸和轻轻颤抖的感觉,他的唇和你相贴着,像是悲伤又像是因为迷情剂的作用,你听到他似乎呢喃了一句什么,可能只是无意义的音节。
你在他吻下来的那一瞬间,因为诧异而顿住不动,然后过了一会,你轻轻的,安抚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样的动作只是火上浇油。
莱姆斯的身躯像是痉挛般的轻微抽动了一下,然后他按着你的肩膀,像是突然抛却了什么顾忌一般的,用力的加深了这个吻,他那向来稳定而温和的呼吸变得紊乱粗暴起来。
※※※※※※※※※※※※※※※※※※※※
卢平只是突然察觉到,尤尼好像永远都在安慰他,不管是小时候被狼人咬了因为害怕而躲起来,在学生时期因为满月变身的痛苦,还有现在,他因为想起背叛的好友导致另一个的好友的死亡而痛苦的时候.....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感情就汹涌而来了。
其实卢平也是个软弱和喜欢逃避的人,当初掠夺者小团体为了陪他都学会了阿尼马格斯,然后他们变成动物一起跑出去玩,后来,小天狼星越狱后,卢平也没有和邓布利多讲,小天狼星会变成动物潜入学校,因为他害怕学生时期他辜负邓布利多的信任的事情被知道(在月圆之夜,没有好好待在尖叫棚屋里,而是和朋友跑出去)
所以他欺骗自己,西里斯可能是用其他的黑魔法越狱,进入学校的,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这篇文里的话,尤尼是见过西里斯的阿尼马格斯的,她陪着卢平直到他的朋友们学会了阿尼马格斯,她看见他们在圆月之夜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再来了,也帮他们保守秘密。
所以,卢平在尤尼这里确认了,这条狗不是西里斯,他就舒服了很多,但是想起以前的悲剧他还是怀有很强的悲伤。卢平一直是个温和软弱,但又有许多温柔的美好品质的人。
霍格沃兹副本
卢平的脸庞没有什么血色,他的唇也细薄而冰凉,是那种因为身体本就消瘦又不太健康,还暴露在风里的冰凉。
你微微仰着头,和他唇瓣相触,在他施加的啃吮和摩挲中,拽着他的袍襟,然后在一段时间过后,你将他推开。
卢平垂着头,微微喘息了一声,你看到他的眼眶是红的,有些苍白的棕色头发也变得凌乱,他看起来很狼狈,不像是和心爱的人接过吻,反而像是被拒绝了的可怜人,或者因为失去了什么而在酒馆里酗酒一宿没睡,跌跌撞撞的出来的颓唐模样。
“莱姆斯?你真的.....没事吗?”你不清楚他是因为想起了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而难过,还是因为迷情剂的作用而变成这样。
“我没有问题!”卢平的声音有一瞬间显得很生硬,接连说道,“你觉得我这样不正常吗?”
他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样,有点激动起来,“你觉得,我不该这样?”
卢平冷冷的质问你,也许是迷情剂使他变得多愁善感而感情激烈了,或者,只是让他说出了一些平时压抑着的想法。
“或者,你一直只是在怜悯一个可怜的......”
“莱姆斯!”在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之前,你快速的厉声打断了他,卢平瞬间噤声,他盯着你,那张温和的脸庞上带着急促的喘动。
你平缓了一下呼吸,轻声说: “你现在被魔药控制了,不要说傻话。”
你的声音柔软而温和,说完后,你就不容抗拒的牵过他的手,平静的往最近的一家商店里走,你侧眸和里面的店员打了个招呼,借用他们的壁炉。
飞路粉对于新手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用量,对于其实根本就是第二次用的你,更是困难,你抓了几次,手都在抖,一直安静的站在你身旁的卢平看着你似乎因为情绪不稳而频频颤抖的样子,才伸出手,他准确的抓了一把,放到你的手心里。
你咬住唇,将手里干燥刺鼻的飞路粉慢慢攥紧,你只看着手里的飞路粉,并不抬眸看他。
“.........我很抱歉。”卢平低声的说。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声音再度温和起来,“我.....”
“你不是故意的。”你立刻替他说道,声音有点哑,你眨了眨眼睛,从刚才那种惊慌害怕的情绪里慢慢恢复过来。
你依然没有抬眸,只顾着自己温声说着,“你中了迷情剂,不是你的错。”你将先前的粗暴和失控都替他找好了理由,卢平是个温和自制的人,你希望他继续这样维持下去。
“.........也许如此吧。”如果你现在抬眸的话,就会发现你的话语也许起了反效果,卢平的脸庞慢慢僵硬起来,他的脸色极差,就像是被揍了一拳,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一样。他哑声说: “可能就是这样。”
他几乎要笑笑。
谁也不知道他此时的苦涩和艰难,被心上人如此轻松而若无其事的将他的失控和爱慕都视为爱情魔药的作用,是什么样的滋味。
你点了点头,默不作声了一会,才又开口,“斯内普教授应该擅长解药,我们去找他。”
为了不露馅,你急匆匆的大概了解过教授的教职,看过了他们各自负责的学科,得益于你的好记性,你记得斯内普是魔药课的教授,虽然他似乎和卢平有点隔阂的样子,但你顾不上这个,你满心都是冷冷的,慌张的心绪不宁。
因为每次,你最害怕和恐惧的部分,就是看护者突然失控的时候。
因为各种你知道的,或是根本不知道的理由,你的看护者会失控,如果你不能控制住,就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像是那位贵族兄长将你关在底下牢房里,刺客男人担心失去你而长时间的跟踪你.......
你不能让卢平也变成那样。
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不要让卢平说出什么让他自己后悔的话,那对你和他都没有好处。
这次和看护者的关系有些少见,但很幸运的属于那种你可以控制的程度,因此,你希望和他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然后让你的死亡和离去仅仅成为一段悲伤而朦胧的记忆。
回到霍格沃兹,你带着卢平去找了斯内普,敲了他的办公室门以后,那位黑发的魔药教授用一脸对谁都不欢迎的神色,近乎怒气冲冲的快速开了门,他的眉头几乎是在看见你们的瞬间就蹙了一下。
你解释了情况,深呼吸后,恳切而温声的请求他的帮助,斯内普怀疑的目光在卢平的脸庞上一晃,让你们进去了,你能理解,这一路上,卢平的表现其实已经很平常,几乎让人看不出他有哪里不对劲,中了魔药什么的。
但是你还是要警惕注意一点,因为说不定那种劣质魔药香水有什么糟糕的,会对卢平身体有害的副作用也说不定,因此你觉得,还是需要来找一下行内人。
“很有趣......黑魔法防御课的新教授,居然会中这种不入流的魔药........”即使这位行内人,一边熟练的在坩埚里熬着魔药,一边用让人难受的冷淡声音,慢条斯理的讥讽着。
卢平没有反驳,他像是对斯内普的讽刺一点感觉也没有一样,丝毫没有露出被挑衅和激怒的神色,他只靠在斯内普办公室里仅有的给学生准备的椅子上,平静而疲惫般的微微阖眸。
你看不出他是真的在休息,还是只是在垂着眼睛出神,他的视线正好落在离你坐的椅子不远的地方,你下意识的移动了一下腿,调整了一下坐姿,换了个方向。
卢平的呼吸温和平静,你看了他一会,又抬起眸来看着这位魔药教授的办公室内部,有一大排的木架子,上面满是塞满了像是内脏、眼珠和虫子,各种常人看来古怪恶心的魔药材料,大小不一的玻璃瓶。
这里可真符合你记忆里的巫师住所,黑暗又邪恶,尤其是那些看起来非常怪异,让人作呕的魔药材料。
你轻轻咳嗽了一下,纯粹是因为斯内普在熬着的魔药传来的刺鼻味道,只是这样闻着,你几乎都要尝到苦味了。
斯内普端来解药,卢平道谢一声,伸手接过,眼也不抬的将这杯解药喝了下去,他没有看你,你看着他。
“.......感觉好一点了吗?”你问他。
卢平放下杯子,神情平和冷静,他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才说: “感觉好多了。”
他言不由衷的笑起来,声音像是有点漫不经心的,卢平和你说着话,却明显走着神,就像他不能再好好认真的和你说话了一样,至少现在不行。
你看了他一眼,正要向斯内普道谢,然后带着卢平离开。
却看见斯内普又端来一杯腾着热气的魔药,你微微愣了一下 ,看着你微怔的神色,斯内普紧抿着的薄薄嘴唇刻薄的扭曲出一抹讥讽的笑,“正好,他可以把这杯也喝了。”
卢平抬起眼睛,一言不发的接过了斯内普递来的狼毒药剂,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你皱起眉头的注视下,他的手指有些发抖,杯子里泛着苦味的滚烫药水撒了一点出来。
你看着卢平皱着眉开始喝,他的手还在抖,浓浓的药水顺着他将杯子倾斜,艰涩的流到他的唇里,卢平的脸色苍白,压抑着什么般的,却又固执的,喝下闻着就极为难喝的苦药,他的身体都抖了一下,你突然觉得心里很难受,那是一种源于感情上的感同身受。
你觉得,你似乎之前对他太过严厉凶狠了一点,你叹了口气,撇了撇眸,又转回来看向他。
你不该因为自己曾经的阴影,因为一时的心情和行动便利,就肆意利用对方,给对方强加你希望他抱有的想法,而且还是对这样一个脾气温和的,又爱你的男人,这太残酷了。
斯内普只冷冷的盯着你们。
你想知道卢平是不是有什么病,他看起来脸色一直都很苍白,你记得上次斯内普也是带了一剂魔药来给卢平,虽然用比较恶劣的态度。
“......如果你还有不舒服的话,记得告诉我好吗?”你在和卢平分开的时候,温声叮嘱道。你顿了顿,继续补充: “毕竟,是我害得你闻到那个......”
你想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来,希望卢平不要觉得麻烦你。
“什么?”卢平在走廊上走着,对于你一如既往的关心,发出温和的反问。他轻轻笑着,摇了摇头,“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他的脚步快了一点,像是想要马上从你的身边离开,你会真的觉得,他一点也没有责怪你,一点也没有对你有什么不满。
你看着男人消瘦的背影,抿了抿唇。
“那再见,莱姆斯。”你在念到他的名字时,声音又变得不确定起来,像是不知道可不可以继续这么亲密,还是说,该改叫他卢平教授。
说完后,你就匆匆点头,然后离开了。
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的卢平的身影僵硬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挽留你,告诉你他不是这个意思。
你回到了霍格沃兹为老师们准备的教工宿舍里,你的房门需要一个小小的谜题来打开,让你感到奇妙和温暖的是,那些都是你熟悉的,很喜欢的谜题,来自童年的童话书或是母亲的问题。
即使在不同的世界里,“你”在一些细微的地方也总是有共同之处。
“我是太阳,亦是沙子,也是鸟。”门上挂着的油画里,蓝色长裙的女人娓娓的说着。
“时间。”你轻声回答。
女人对你致以微笑,打开了房门。
上一个问题也很美,你记得是,“我渺小,我伟大,我也许已经消亡,然而依然为你所见,我是天空和虚无中的光。”
是“星星”。
※※※※※※※※※※※※※※※※※※※※
时间那个谜题是来自魔女之家,太阳——日晷,沙子——沙漏,鸟——布谷鸟钟
尤尼卡其实一直都有能力操控自己的看护者,但她不想这么做
霍格沃兹副本
这个世界的你,曾经也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属于拉文克劳学院,是的,你终于弄明白了这个魔法学校的分院制度。
很奇妙,无关魔法天赋,无关分级学习,每个学院的学生学习的课程也都是一样的,这个魔法学校的分院制度似乎就只是将有着相似性格和理想的学生聚在一起。
这有意义吗?你忍不住困惑的想着,但是肯定很有趣,你抿唇笑了一下,有着相同特点的学生们在一起,同仇敌忾的对抗其他学院之类的。
格兰芬多,勇敢无畏的狮。斯莱特林,野心城府的蛇。赫夫帕夫,质朴勤恳的獾。
拉文克劳,智慧聪颖的鹰。
这个世界的你,倒是不辜负这个学院的特质,你的教工宿舍里,架子和书桌上的书堆得高高满满的,羊皮纸和墨水,羽毛笔还在自动的刷刷写着什么,夸张的像是那种童话里的场景一样,你觉得,如果不用飞来魔咒,是不可能从几乎快要碰到天花板的书堆的最上面拿到书的。
不过,这个世界的你的这种藏书癖,其实也算是一个让你省心了许多的优点,各种日程表和教案都放在桌子上,还有那么多的可参考查阅的书籍,你就可以不那么急着去图书馆。
你找了一本进阶魔药熬制指南,想在里面找找看有没有那种有毒的魔药,或者,高等标准魔咒指导书里会不会提到死咒之类的破坏性咒语。
当然,这些你都要偷偷进行,如果顺利的话,你预计要在下个礼拜的休息日,离开霍格沃兹,然后用幻影移形,找个偏僻的地方,自我了断。
幻影移形这个咒语你还在练习,霍格沃兹里不允许使用这个咒语,因此这个你也要跑到其他地方偷偷练习,再加上你需要找致命的魔药或是死咒,你不太确定你能不能在一个星期里搞定,而且,你还要准备上课。
.......还有,莱姆斯的事情。
你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又用魔杖点了点蜡烛,让蜡烛更明亮一点,没来几天,这个世界的魔法你就用的越来越顺手了。
你轻声施展了一个飞来咒,教案和必要的书籍就纷纷飞来,盖在了你翻了几个小时依然一无所获的魔药书上,你觉得,你还是要先应付好这个世界的你的本职工作。
你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也尽量的在使用魔法,为了让自己能熟悉起来。
你把魔杖放到了一旁,翻着这个世界的奇幻种族图鉴,开始继续熬夜。其实,对于熬夜补课和背诵教科书上的定义,你算是相当得心应手。
因为以前你在上学的时候,就因为时不时的老是会穿越到其他的世界里,虽然还远远没有现在这样频繁,但差不多一两个月就有一次,在其他人都以为你只是趴在桌子上小憩几分钟的时候,你实际上是离开了学校,在其他世界里度过了几周,甚至是几个月到大半年的时间,像这样时不时的中断学习,对于学业可是相当不利的,等你回来时,你对“刚刚”学的东西就忘得差不多了。
因此,每次你都要自己一个人在半夜里恶补。
你所教授的学科,和保护神奇动物课有些类似,但,你专注的魔法生物更多是比较近似于人类的,能够交流的,有着高等智慧的种族,比如人马、媚娃、小妖精、巨人之类的。
你需要介绍他们的特点,文化,交往方式,并非是像上科学动物课那样去介绍一种动物,而是首先要让学生们知道,他们是与人类平等的某种族类,甚至于许多族类,像是人马,他们拥有着久远的文化,远超人类的自尊,将自己视为人类之上,不允许任何冒犯的高傲的心性。
就像是.......精灵,这个世界没有精灵,没有那种纤细修长的,擅长弓箭,长着尖尖耳朵的优美生物.......穿过树林,越过小溪,拨开了回忆的迷雾,那个俊秀纤细的精灵王子,莱戈拉斯偏过眸,那像月光般柔和皎洁的脸庞,轻轻朝你笑了一下。
你感到你的心脏轻微的痉挛了一下,在突如其来的回忆和幻觉中,你出了一会神,然后用魔杖熄灭了蜡烛,爬上床,你裹上被子侧躺着。
你在翻了个身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手背,你突然反应过来,你好像也闻到了一点,在揉眼睛打哈欠的时候,你可能吸进了一点残留在你手背上的迷情剂。
你感到心脏不舒服,酸涩,几乎想要吐出来的喉咙哽咽感,疼痛感和许多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你流出了眼泪,你平静的擦了擦眼角,想着你需不需要也去找斯内普教授帮帮忙。
.....不,不用。
你很正常。这有什么不正常呢?
你安静的流着眼泪想道。任由这些想法充斥了你的脑海,你突然意识到你有了和卢平一样的想法,你才明白过来,卢平是什么意思。
这本来就是你心里怀有的念头和悲伤,只是一直压抑着,你知道并不是迷情剂使你产生的。
几分钟后,你站在卢平的宿舍房间门口,敲了敲他的门。
过了一会,才有回应,卢平开了门,披着外套,脸庞上带着被吵醒的疲倦和困意,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是给人很平和近人的感觉,“有什么事?”他开着门时,就在口中温和的问道,声音因为初醒而微微有点低哑。
而当他抬起眸,看见你时,诧异的神色便在他棕色的眼睛里闪过,卢平顿时静下来,看着你。
你直勾勾的盯着他,脸色因为糟糕的情绪而苍白,你揉了一下眼角,在走廊墙壁的蜡烛台发出的温和光芒里,你抿着唇,看起来有点单薄纤细,虽然你和卢平差不多是同一届的学生,但和毕业后,因为狼人身份难以找到工作,时常处于奔波贫苦的凄惨生活中的卢平相比,你依然看起来相当的年轻美丽,那份本该只属于十几岁的少女的珍贵美貌凝固在你的身上,在单薄的睡衣袍之中,就像宁静的永不枯萎的百合,简直就像是时间在你的身上停止了一样。
而这样的你,这样的一个女巫就这样站在一个男巫的门口,一脸的苍白和固执,在半夜,敲着他的门。这场景真是引人遐思,然而卢平并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他拘礼而温和,一点也没有往那种方面想的意思。
但他也有一段时间没说话,就这样过了半晌。
“为什么不去睡觉?”他才低声问,完全不像是之前开门,问着不知道是谁,有什么事情的时候那种疏远温和的感觉。卢平看见你,似乎就下意识的觉得,你没有事情似的。
你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不乖的小孩子被抓到,被大人和颜悦色的问着,卢平看着你明显是熬夜了的脸色,叹了口气,催促道,“快去睡觉。”他像是终于渗出对你的无奈来,声音温柔了一些。
他依然显得很平静而关怀,就像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平静,他一点也没有显出自己几个小时前,因为迷情剂而献出真心的模样,即使是被你“拒绝”了,他现在似乎也没有怎么显得尴尬,又或者是他掩藏的很好。
你盯着他半天,才慢吞吞的说了一句,“我来看看你好不好.......”
看见卢平似乎没有因为迷情剂而有什么后遗症,你温和的松了口气,显得疲倦又压抑,“那我回去了。”
泛滥的同情心,泛滥的温柔,对他人过度的关怀,对他过度的关怀.......你不知道卢平深棕色的眼睛凝视着你,正在平静的想着这些。
你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因为悲伤而淡薄的感情汹涌,你不受意志控制的流了许多眼泪,让你的头有点疼,你觉得迷情剂这种东西,大概是像发烧一样,可以通过眼泪和汗水排泄掉的吧。你现在感觉好很多了,只是有种脱力的,像是宿醉刚醒的困倦。
你抿了抿苍白的唇,又盯了莱姆斯一会,转身就要走。
你在这时听见卢平像是压抑又无奈至极的说道,“你想要进来喝点什么吗?”他像是对自己投降了。
你回头,看见卢平让开了挡着的门口,从他开了的门板缝隙里,你看到他的室内整洁的布置,透出来温暖的光,你茫然的看着,不太理解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你现在的脑海里都是混乱空虚的,但的确,你现在有点渴望温暖,人类的温度。
你迟疑的迈了几步,进了他的宿舍房间,你不知道该坐哪里,你手足无措的站着,像是一只闯进了别人的地盘的小动物,卢平的房间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相当的温和有条理,桌案上放着一叠羊皮纸和书,有台灯,衣柜闭合,旁边的衣帽架上只挂着一件很旧的斗篷外套。
“你喝酒了?”卢平问你。
你迟钝恍惚的反应和苍白的脸色似乎不太寻常,你在他的示意下坐在沙发上,茫然的摇了摇头,然后,你又咬了一下唇,开始点头。
卢平倒了一杯热茶,推到你的面前,用关怀而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你。
你低头抿了一口茶,温暖的茶水从你的喉咙里滑下去,却没有让你感到它落到胃里,反而像是倒进了什么冰冷的一点反应也没有的地方,你感觉你就是个冰冷的,深不见底的东西,你又喝了一口,压抑一下喉咙里的哽涩感,你觉得你可能过一会真的会吐在卢平房间里的地毯上,所以还是用醉酒来掩饰一下吧。
你不太清楚,这是哭了以后的身体反应,还是因为你才是那个对品质低劣的迷情剂的副作用太敏感的人,但是你不打算告诉卢平,你好像也吸了一点迷情剂,你现在闻什么都是森林温绿清冷的味道,还有像是埋在白鹿温暖柔软的腹部细绒里的气味,最后是浓重得让人想吐的铁腥味。
这些感觉让你想起莱戈拉斯。这些感觉让你空洞又冰凉,因为你清晰的意识到,这些都没有了,都是迷情剂给你的幻觉。
你看着你圈起的手掌里的茶杯,看着里面的茶水温黄寡淡的水面,你低声呢喏了一句,坐在你对面的卢平轻轻倾身,凑过来听,他听见你说:“对不起。”
然后你又哭了。
卢平顿了很久,他看着你几秒钟,你的眼泪掉到他的手心里,卢平像是被烫了一下,快速的缩了回来,他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抬起了手,想要去触碰你。
这让他像是被什么狠狠的蛰了一下一样,他和你拉开了距离,复杂涩然的情绪滑过他深棕色的眼眸,他看着你哭泣的样子,低声的开口,“........我很抱歉。”
他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他的,能顺利说出口的就只有道歉,狼人的身份带来的自卑和明知自己与温暖稳定的生活截然无关的未来,自己在感情中一时忘形的想要更多的自私贪婪导致的内疚感,这些沉重而冰冷的东西紧紧压迫着他,让他说不出话,他艰涩的动着唇,恳切的说:“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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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我并不是...........”卢平舔了舔干涩的唇,艰难的说了下去,“你可以,完全把它忘掉......我不希望给你造成什么困扰.......”
“都是迷情剂的原因。”卢平微微吸了一口气,镇定的说道,他像是恢复了正常,实际上他知道自己是软弱的躲了起来。
“.......不,不是的!”你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你攥紧了茶杯,固执的说道,茶水因为你情绪的激动,都洒了一些在你的衣袍上,你像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一样,你显出像是被卢平的话语冒犯了一样的愤怒神色,你固执又激烈的轻轻发抖。
“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你像是对待叛徒一样逼问他,你的眼睛因软弱的泪水湿润却明亮激烈,像是有一团白色的火焰在你的眼睛里燃烧,那是一种激烈偏执的情绪和几乎不分对象的爱。
那是一种他从未在你的眼睛里看到过的情绪,卢平曾经认为他大概将自己的感情掩饰的很好,但如今他才发觉他对你的感情同样一无所知。
“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当你如此言之凿凿的反驳的时候。
卢平的眼瞳缩紧,他被你逼得往后退缩,直到不得不靠在沙发的背上,你咄咄逼人的眼神像是一团火焰,要将他燃烧殆尽。卢平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生平从未有过的痛苦和彷徨无措,以及那不该有的久违的温暖的欢乐,那种禁忌的,他不该去触碰的快乐,就像是他在学生时期,月圆之夜和伙伴们违背邓布利多的禁令跑出去的时候,这些复杂的感情将他一瞬间淹没。
接着,他的袍襟被你揪紧,你带着泪水的冰凉苍白的唇落到了他的唇上。
卢平的手臂僵硬了半晌,然后环过了你的腰,他将你搂紧,他能感觉到你的亲吻完全是出于质问和冲动,你还不断从鼻腔里发出那种愤怒又委屈的,像是被丢到地上的孱弱幼鸟的声音,他迟疑的抚摸着你的头发,在你固执的慢慢加重的亲吻中,他哀叹了一声,将你抱到他的身上来。
他还残留着理智,想要抗拒,却又没有任何将你推开的力气,也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将你更抱近一点的欲望,莱姆斯在和你亲吻的间隙,努力抽回理智低声急促的说着话,“不要这样........”但他的声音温和的发着颤,一点也没有他平日里自如冷静的样子。
你听出来他几乎是在乞求,他控制不了,只盼望你能冷静下来。
可是你置若未闻。
他原本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抽离,如今却被你一下子拉下你早就深陷其中的噬人的爱的沼泽里。
※※※※※※※※※※※※※※※※※※※※
爱是个可怕的怪物,在它面前,爱人者和被爱者,都是奴隶。
尤妹:都给我死!!(x)
霍格沃兹副本
卢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他感觉到你正轻轻依偎在他的身旁,微微蜷起身子的睡着,你的呼吸温弱而平缓,晨早的阳光穿过你的发丝,你掩在头发里的耳露出一点点,柔软温润的轮廓因为透过的阳光而显得更透明白皙,你的手指很防备似的,蜷蜷的攥着自己的衣襟,你的睫毛在落下的阳光里一根根纤细至极,你就像是一只脆弱而宁静美丽的幼鸟,栖在自己的巢里,却又无意识的贴近着那个最为信赖的人。
等卢平反应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看了太久。
他下意识的想要立刻远离,却又在看见你似乎被他的动作惊扰,蹙起眉翻个身时,本能的立即伸出手臂去,护住了你差点往床下滚去的身体,卢平轻轻松了口气。
你小声的发出模糊的吟语,又顺着他手上的力道翻回来睡。
卢平帮你掩好了被子,叹了口气,动作很轻的下了床。
他的心情有点沉重,但是又矛盾的充斥着让他的心脏像是重新活过来跳动的,温柔的,可耻的喜悦,卢平又一次的痛恨着自己作为狼人的身份,每当他意识到她的美好,他对自己的自厌和痛苦就会更深一分。
她阻止他说那些自厌自弃的话,又在夜晚敲响他的门,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轻而易举的将他焚烧殆尽。
这是一份多么希冀而不得的爱情,多么美好而难以企及的姑娘,他没有勇气去触碰她。
如果他是个品行端正,敢做敢当的男人,他就应该给她热烈的,敢于给予承诺的追求,对她负起责任,或者在这一切尚未发生前,就明确果断的拒绝任何和她亲近的机会。
可是,他是个懦夫,是个软弱的不顾后果的人。
他既贪恋她的温暖和美好,又没有勇气去面对可能将她一起牵扯进来的糟糕未来。狼人的家属?一想到这样的称呼会被置于她的身上,卢平就痛苦的低喘了一声,苦涩浓烈的感受像是瞬间从他的喉咙里涌上来。他没有勇气去面对等她尝到那些他将会带给她的伤害和受人歧视的对待,可能会露出的受伤和悲伤的眼神,不管她最终的眼神将会是无法承受到放弃,还是默默的承担着这些本该和她无关的艰难,和他一样成为一个被排斥的人。
她最终将会知道和他在一起的生活是怎样的糟糕,贫苦,颠沛流离,处处都是他人异样的目光,他已经习惯,但他却不能接受让她也受这样的目光,过这样的日子,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无论她的反应会是坚韧的日日忍受,还是最终放弃并离开他,这两种可能,都让他几乎丧失理智,感到痛苦,无法面对。
他不该让她和他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他应该,就像当初在学生时代一样,和她保持距离,忍耐着不去邀请她参加舞会,情人节和圣诞节也都没有祝福和礼物,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和他这样的狼人有什么关系。
这本该是最好的选择。但他却发现,他现在再也做不到了。
等到卢平做好心理建设,他端着从霍格沃兹的厨房里拿来的,家养小精灵们准备的早餐,再度推开门的时候,你正好从床上起来,霍格沃兹学校给教授们准备的床铺柔软而宽大,你坐在床上,迷茫又安静的观察了一下这和你的宿舍截然不同的,看起来空荡又整洁温和的室内。
但是也能看出昨天晚上的混乱,地上依然残留着茶水渍和打翻的茶杯,还有卷起一角的地毯,稍微移动了一点的沙发。
你伸腿去够落到床下远处的拖鞋,卢平在这个时候开门进来,你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个在早晨的阳光中,有着浅棕发的清秀温和的男人一如既往的给人心情平静的感觉,他向你示意的抬了抬手上盘子里散发着香气的面包和咖啡。
“早餐?”他轻声。
卢平将装着食物和银叉的盘子放在了桌上,然后转过身,他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拿出魔杖,念了一句咒语,昨天被踢到沙发下面的另一只拖鞋就飘出来,落到你的脚前。
“.......噢...谢谢。”你的眼神顿了一下,随后就笑了笑道谢,声音低低的,有点犹豫。你低下头撇开眸,连忙将另一只□□的脚穿进毛绒绒的拖鞋里,然后你站起身,有点不自在的舔了舔唇。
你记得昨天晚上.......你被迷情剂弄昏了头,你想起了...莱戈拉斯,然后,在痛苦的多愁善感中,你带着满脑子的不清醒和担忧....还有愧疚,没头没脑的跑来打扰莱姆斯,好像.....还冲他发了脾气,接着....你对后面的事情就完全没有多少意识了,你好像亲了他?
所幸你们似乎没有发展到最尴尬最不可收拾的地步,莱姆斯尽了最大努力去安抚你,你也尚存一丝理智,就像醉酒后的交缠,只做了些接吻撕扯的鲁莽举动,等你把他和你自己都闹得精疲力尽以后,你就自顾自终于愿意睡去。
你觉得,如果你喝醉酒,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呜.....对不起莱姆斯,对不起.....我昨天.........”你将思绪整理完毕,立刻难堪的捂了一下脸,满怀愧疚的开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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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正对着地面上的茶水和茶杯碎片使用了一个“清理一新”的魔咒,就听到你道歉的声音,他的动作顿了顿,慢条斯理的用咒语将地毯也移回原处以后,他转过身来看向你。
莱姆斯那头浅棕色的头发比起他平时的样子,有点凌乱,还没有整理,似乎是被你昨天弄乱的。
你紧张的用汤匙搅拌着茶杯里的咖啡,再度感到惭愧的羞赧和歉意。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在以前的世界里,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有了不少这方面的经历,也许是富有经验的原因,你在调情.....比如接吻上面,相当的会迎合,挑逗人。
因此,经过昨天晚上,和这几天的观察,你也清楚的感觉到,卢平似乎是个在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的男人,对于你的放肆,他做出的反应相当无措而僵硬。
这在他这样的年纪,可以说相当的少见了,更何况,你觉得,卢平也不是那种完全没有女人会对他感兴趣的男人,他堪称清秀又成熟的温和长相,谦恭平静的气质都是很吸引人的。
正是如此,而在昨晚的亲密接触里,你确实的感觉到,这个男人贫瘠的经验,干净的私生活。
这让你有一种像是弄糟了一个很好的人的愧疚感,让你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所谓的坏女孩的感觉。即使卢平大概喜欢“你”,你也不能这样对待他,而且还是因为那被迷情剂催动的荒诞冲动,和莫名其妙的想法。
啊,你是个dirty girl........你忍不住这样想着,有点懊悔的想要捂住脸。你想到以后你还会离开,这对卢平完全是伤害了。
卢平从你的表情上大概可以猜到你在想什么,他侧眸专注的看了你一眼,轻轻沉吟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他冷静又温和的说。
卢平心平气和的语气并没有使你感到难过,也没有使你感到释然,你用手指随便梳理了几下头发,打算先专注于早餐,再去想这些让你心烦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睡了一觉以后愈加松软繁密的黑发从你的指间滑过,被你胡乱的、不在意的捋到额头耳朵后面,这时你注意到卢平的目光在你身上凝固了一瞬,而等你看过去时,他又正好平淡的转开了眼眸。
“嗯?”你迷惑的轻轻疑了一声,问他怎么了。卢平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将目光稳稳的转回你的脸上,伸出手,将你落下的几缕黑发挽到你的耳后,做完这样温柔而寻常的动作,他的脸上浮现了似乎丝毫不带暧昧的,清寡自如的淡淡的笑容。
“我要去上课了,你可以在这里多留一会。”卢平起身,拿起了架子上的斗篷外套,披上,在迈步离开房间前,扭头轻声对你嘱咐道。
你微微愣了一下,刚想开口提醒他的黑魔法防御课是在下午,又立刻反应过来,默认的接受了这种借口。
你意识到卢平有一种非常体贴的性格,他首先考虑的都是你的声名和自不自在,就像他现在让你在他的宿舍里多待一会,避开其他教授和学生的目光,毕竟一大早,一个单身的女巫衣衫不整的从另一个单身的男教授房间里出来,怎么想都不会让人觉得是正常状况。而他自己离开自己的宿舍,让你一个人独处,也是用最委婉温和的方式,减少你的尴尬和不自在。
不得不说,你的确是松了口气,你喝了一口咖啡,低低的应了一声,出神似的,慢慢的轻轻点了点头。
卢平落在你身上的目光收回来,转身要开门出去,却突然又听见背后快速跑来的哒哒的脚步声,他诧异的转过头去,想问还有什么事,看到停在他身前的你微微仰起头,卢平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接着就感觉到你的手指抚上他的袍领,你轻轻的将它提到合适的位置,然后认真的抚了抚,压一压。
卢平怔了一下,然后很快想起来,昨晚他的脖子上好像被你咬了一口,卢平苍白削瘦的脸庞上出现了一种像是被一整块蜂蜜糖果噎住喉咙的神色,浮起了一层让他的脸庞显得不再那么病恹恹的血色,他撇过脑袋,轻轻的局促的咳了一声。
又感觉到你的手指没入他的头发,用颇为轻柔仔细的力道,你微微踮起脚,替他整理了一下有点乱的头发。
“好了,没问题了。”你冷静的说。
霍格沃兹副本
你的教室处于非常绝佳的位置,每当到了你的上课时间,阳光总会正好暖洋洋的照进教室里,这在冬天的季节里非常珍贵舒适。
但是这次的课程,你将窗帘都拉了下来,随着魔杖的荧光,你低唱起了如同穿梭在幽暗森林里的曲调,魔咒顶端萦绕而出的白灰光点,先是营造出了一片冷冽的尖尖森林,天空中庞大皎洁的圆月高悬,接着,就是那站在悬崖上,仰头对着月亮嚎叫的似人似狼的影子。
看着下面的学生们完全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就连一丝气息都不自觉的屏住,像是被恐惧所摄,惧于惊动如此真实的影像一般,还在隐隐担忧这个咒语可能会出错的你,暗暗的轻呼了一口气,你的目光不自觉的投向后门,站在那里看着的黑袍男人,斯内普教授给了你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就转身离去了。
你并不太理解,斯内普是在针对什么,但你也不迟钝,当你在图书馆借阅书籍时,走过你身侧的斯内普用他的魔杖慢条斯理的抵住了你原本只是为了遮掩底下的几本《尖端黑魔法》和《偏门魔药》而放在顶端的《神奇动物深入解析》,他怀着恶意般的轻声说:“我建议,你应该提前教学生们,狼人那一章节。”
“为可能的危险,作好预防准备。”你察觉到斯内普简直是已经丝毫不算是暗示,而是在□□裸的讥讽了,他的话语对于就像一根明晃晃的刺,扎在彼此心知肚明的人的心上。
但对于,原本还以为被发现了在借这些危险的魔咒和魔药制作的书籍,即将紧绷起神经,准备接受质疑的你,听到这样的话,你只是微微的顿了一下,便抬眸看他。
“我会考虑的。”你轻松而礼貌的笑了一下。
斯内普的眼睛黑黢黢的,看着似乎对他的话毫无反应的你,他缓缓的抿紧了唇角,那张蜡黄削瘦的脸庞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他最终冷哼一声离去了。
莱姆斯和狼人有什么关系吗?
你看着斯内普离去的背影,很自然的想道,这是唯一的理由了,斯内普和你大概没有私仇,但他讨厌卢平,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来。
收回思绪,看着教室里的学生们,你微微一笑,轻声开口道,“这节课,我们来学习狼人。”
讲台底下传来哗啦哗啦的翻书声,你平静的等了一会,等到大家都翻到那一章节的时候,你才继续说道,“我知道,黑魔法防御课和保护神奇动物课同样也有狼人的课程,你们也即将会学到.......”你在讲台上轻轻的来回踱步,看着下面的学生们,一点点斟酌着话语。
“那么,奇幻种族学,再来重复的教授狼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对教室里那个突然举起手的,像是立刻想要回答你的,有着蓬松棕发的女孩致以轻柔的微笑,你记得这个叫赫敏的学生,上一节课她就频频举手,但是你现在并不打算提问,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朋友们,我并不是只要讲述狼人的历史,教授你们如何去辨别异类,如何用魔咒去打败一只狼人。”你轻轻挥一下魔杖,将月亮和狼人的幻象消散,你的声音温和的流淌在教室里。
赫敏失望的把手放了下来,继续专注的听你讲课。
“我想要教你们的,就像我第一节课说的那样,是如何平等和尊重的去看待他们。”
“知晓他们的习性,了解他们的痛苦,避免彼此间的伤害。”你的魔杖轻动,窗帘一下都拉开,将教室里的阴暗气氛完全驱散,有几位学生不适的低吟了一声,在这突如其来的刺目温暖的阳光中,学生们纷纷眯起眼睛,皱起眉头。
“狼人,在阳光下,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你看着他们,轻声说。
“比起狼人,我认为我们更可以称呼他们为‘换皮人’[skin changer]中的一类,对于狼人,人见到月亮而变成狼,并不是一种本质的改变,不像是虫变成蝴蝶,或是寄生于虫中破壳而出的细蜂,前者不可挽回,后者已经完全是另外的东西,狼人即使变化为狼,在那张狼皮和如野兽般凶残暴戾的脾气下,依然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
“另外,狼人,同样可以看作是一种疾病,被狼人咬过的普通人,有很大概率会变为狼人,这是非常悲剧而且痛苦的,变化为狼人后,作为受害者,他们剩下的一生却需要在其他人的异样的目光中躲藏........”在这个世界里,狼人在巫师界里的处境很像是你的世界里艾滋病人的状况,为了不将这种诅咒传给下一代,狼人通常不会组成家庭........而且想要安定生活的狼人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不得不躲藏起来,被发现就会丢掉工作,使得他们的生活很艰辛。
“现如今,狼人没有可完全治愈的手段,能够帮助狼人的,只有每月在月圆前一周,每天喝下狼毒药剂,最终能够在月圆之夜变成狼人后,保持理智.......”
你轻声的说着说着,突然有些出神,你想到了什么,又立刻回神,霍格沃兹的校铃响了。
你对着底下安静的学生们,微微笑了笑,“那么,我们今天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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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生们纷纷攘攘的离开教室的声音中,你开始收拾起讲台上的讲义,你呼了一口气,感到喉咙有点干涩,其实你并不算口舌如簧的那类人,也不是很习惯这样当众的讲课,你自认没有什么演讲表演的天赋,也不好为人师,你只是在遵循着这个世界的你的生活轨迹。
但是,如果你的讲述能给在座的任何一位学生带来任何一点点有意义的改变,那就是很美好的事情。
消减歧视偏见,尊重理解与自己不同的存在,你觉得这是人类最珍贵的品质之一。
你想起了希瓦娜,那个有着半龙之血的,艳红威严的女武神,你的朋友,某个世界的你的所爱之人,她化为人类形态时,在龙族艳红的铠甲下,她的身上有着像是陶器在烧制的过程中划裂般,深刻而不可修复的陈旧伤痕。
那些都是因为偏见和恐惧,她在年幼时,在她的血肉成长到如同钢铁般坚硬不摧之前,被村民们反复折磨的痕迹。
即便她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强大而深红,那双如同鎏金般竖瞳的眼眸冷淡而高傲,燃尽一切的火焰如同岩浆般流淌在她的喉间和鳞片覆盖下的腹部,希瓦娜化为艳丽宏伟的红龙投入战场时,即使是装备着最精锐的武器和铠甲的敌人在她面前也只如同细小的蚂蚁,如雨般倾覆而来的箭矢打在她身上就像是雨点,随意的被她抖落。
对于希瓦娜所在的联盟军而言,那带给侵略者死亡与恐惧的澎湃的火焰,有着震慑人心的力量的低沉龙嚎声就是胜利的预兆。
所到之处,无人可挡。
但那些伤痕却永远的留了下来。
大概只有你听到过,希瓦娜在睡着的时候,痛苦的低喘梦呓轻微的反复响起,她在做噩梦,回到了那个狭隘的小村庄,回到了她还是个无助幼小的,失去母亲的农村的小女孩,在村民踢踏的腿脚下。
那时,你就觉得,要是能减少人们对异类的敌意就好了。
不仅仅是希瓦娜,还有瑞雯,汉克,许多的变种人,甚至包括你,你知道在万千世界里,这些与众人不同的“异类”到处都存在,数也数不清,他们大多在不公和异样的眼神中长大。
你知道他们渴望什么,真正的理解和不建立于伤害自尊心的同情之上的温柔的对待,正如你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所渴望的,因此,你现在怀着这样的心思,做着这些事情。
但,你的状况也许更为复杂,比起不带偏见的对待和理解,你也许更渴望教导,渴望同类的经验或者帮助(如果你这样古怪的状况并不是孤独的话)........你希望有人能告诉你应该怎么办,教你如何终止这疯狂的旅行,或者如何去控制它,甚至只是给你些该如何看待自身和世界的意见。
那么.........the outsider是什么意思?你的思绪冷静的落到了这个点上。
界外人?旁观者?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意图?给你留的信里,印刷的语法很古怪,他是自称界外者,还是称呼你为界外者?你在收到那封信以后,还没来得及多调查,就来到了现在的世界里。
你将教科书和讲义收拾好,抱在胸前,正抬起头,想要离开教室的时候,你看见教室后门站着的卢平,你的动作不明显的顿了一下,“嗨......”你轻轻眨着眼睛,迟疑的露出一点温软的笑容,轻声的打着招呼。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轻轻问道,将手上的讲义又在讲台桌上颠了颠,将它下面有些不对齐的地方整平一下。
“我经过这里。”卢平穿着那身你见过的有些旧的巫师黑袍,用一种温和极了的语气对你说道。
“哦,是吗?那下次我也在你上课的时候,经过一下。”你抱起书,用一种故作不在意的语气,微笑着镇定的说道。
卢平低下头,笑了一下。
你有些调皮玩闹的语气起了作用,你注意到他脸上那种使你在意的,从他在你的教室门口出现,就一直隐隐存在的突兀的神色,就像是含着一颗糟糕的苦糖,微微蹙眉,又舒展着唇角,卢平脸上那种苦涩而温暖的神情终于褪去了。
“我讲的不太好......”你叹了口气,像是发自内心般认真的感慨,实际上,这也是你对他迟疑的试探。
“不,没有人,能讲的比你更好了。”卢平肯定的轻声说。
霍格沃兹副本
你和卢平走在霍格沃兹城堡的走廊里,在一幅幅画像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中,你心平气和的和他说着话,一点也没有要掩饰和害羞的样子。
你早就察觉到,不仅是斯内普,卢平在一些画像和鬼魂中似乎也并不具有好人缘(那个最吵最闹的皮皮鬼甚至朝他吐口水),这挺耐人寻味的,卢平在上过他的课的学生们中可是非常受欢迎的,卢平本身不是一个惹人讨厌的人,他应该说是相当的温和有魅力,唯一的解释,大概是这些画像和鬼魂知道什么秘密,你觉得它们肯定知道很多秘密,毕竟都在城堡里挂了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
你并不在意这些只是被施了魔法的油画的私下议论,议论两位教授的关系暧昧不清什么的(它们很快就会有其他的新的八卦的)。
可是等你们再接近一些,传入你们耳朵的细细碎语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太可怕了。”
“竟然闯到这里来了。”
“.......小天狼星。”
画像间彼此窃窃私语,画框里面的一个个小世界截然不同,却熙熙攘攘的相互打探交流着,在河边浣洗衣服的妇女告诉邻边坐在红绒沙发上的贵族女人,贵族女人用扇子遮掩着面容,告诉在草地的树下打盹的牧羊少年。
而卢平,一听见小天狼星的名字,就停住了脚步,你也诧异的停了下来。
“莱姆斯?”你担心的看着他一瞬间苍白的脸色。
卢平快速看了你一眼,他蹙起眉,眼眸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种极为凝重的神色,卢平看向走廊的画像消息传来的方向,“我们去看看。”他冷静严峻的说道。
你很顺从的点了点头。
在一路上,你们从路过的画像和学生堆里讨论的细碎的话语里,知道了似乎是格兰芬多的塔楼出的事情,他们的看门画像——胖夫人,被一个暴躁鲁莽的闯入者撕毁了,因为胖夫人拒绝让那个一看就是危险人员的,胡须头发纠缠得遮住脸庞的褴褛男人进入学生宿舍。
那个男人就是你在巫师报纸上看到的,越狱的小天狼星。
你记得这个新闻,因为它出现在头条上,被讨论了好几天,许多人痛斥他为叛徒,疯子,食死徒,而这样的一个疯子逃出了巫师最残酷可怕的监狱——阿兹卡班。
你和卢平赶到了礼堂,邓布利多正在安抚躁动慌乱的学生,给每个教授安排搜查和巡夜工作,这样一个有着用魔法爆炸杀死一条街的人的前科的杀人狂进入校园,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你也感觉得到事态的严峻。
这样超出你预料的突发状况,你皱了皱眉,你作为成年的巫师,霍格沃兹的教授,同样要担负起保护学生,守卫校园的责任,因为小天狼星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邓布利多要求教授们在搜查过程中也要两人一组的行动,在去往天文塔搜查的路上,你小心的伸出手,勾了勾走在你身侧,一直缄默不语的卢平的手。
“莱姆斯。”你轻声叫他。
卢平的手在被你碰到的时候,紧绷了一下,他握紧了魔杖,低声问: “怎么了?”
他似乎是以为你在四周发现了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你很难过吗?”你小声说。
卢平的呼吸僵了一下,你们正走上了天文高塔台的窄窄石头楼梯,卢平走在你的前面,眼睛紧紧盯着螺旋型的拐角,就像阴影里随时可能会扑出来一只怪物一样。
走在楼梯上,你们都处于警惕的沉默中,直到到达了天文台的最高处,旁边就是庞大的天文望远镜,天文台上也没有任何不明的身影,卢平才低声给了你答案,“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四人组,却因为其中一个人的背叛,害死了一个,又杀死了另一个。
你听到这样的回答,微微沉默了一会,在冷冷的夜风里,你抬头,上方就是辽阔无垠的夜空,因为阴天多云,星星很稀疏,一轮只差细细一弯的就将圆满的皎白圆月从云层后面缓缓的移出头来。
你一时有些出神的看着月亮,又突然看向卢平,在如此接近圆月之夜的月光中,他低低的垂着头,浅棕细软的额发凌乱的散落下来,遮掩住了他大半的表情,不知是因为提到了伤心事,还是因为月光,卢平身上透出的那股压抑的阴郁,看起来甚至比你在报纸上看到的,会活动的,用手拼命拉扯着监狱栅栏的疯狂的小天狼星还要可怕。
你不知为何的上前了一步,你一手捧住卢平的脸庞,一手轻轻的撩起了卢平的额发,你注意到卢平的眼瞳,在穿过云层,逐渐明亮起来的月光中,缓缓的放大,瞳仁深处泛出一点颤动怪异的漆黑。
这正是狼人在变身前的征兆。
你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但你却没有尖叫,也没有惊慌失措的逃开,你缓缓的将手臂在他颈后圈好,卢平的身体在轻轻的哆嗦,你慢慢的将卢平的头压下来,你和他带着薄汗的额头相碰,轻柔的低语。
“已经没事了......”
你下意识的,并不熟练的,轻轻慢慢的哼了一段曲调,那是你的办公室里,音乐盒反复播放的一段月下安眠曲。
很有效果,卢平颤抖的身体就像是本能的习惯性的随着你哼的曲调,慢慢平静了下来,过了半晌,像是从那种恍惚中回过神来,他低哑虚弱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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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抿了抿唇,神情柔和下来,“这不怪你。”你模棱两可的柔声说着。
不知道卢平是理解为了,当初他的好友们的破裂死亡不怪他,还是作为一个狼人这件事不怪他。
卢平只是垂眸久久的看着你,之后,他坚定的握住了你的胳膊,然后垂下脸庞,缓慢的吻在你的唇上,你在这个吻中感受到其中充满了一股深切的眷恋和颤意。
你的手掌按着卢平后脑勺细柔的头发,轻轻蜷了一下指尖,将他的头发弄乱了,卢平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他放在你的腰间的手臂收紧,在唇瓣转瞬即逝的分离后,他侧过脸庞,继续吻你。
你们就这样在月色下的天文台上相拥接吻。
虽然,你依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越过卢平的脸庞,看着天上只差微毫就能圆满的月亮。
.....不,不能这样。
你轻轻阖了阖眼睫,另一只环着卢平的手,在他的背后,松松的揪紧了他背上的黑色衣袍。
你和卢平没有浪费太多时间,确认天文台及四周都没有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踪迹后,你们就回到礼堂和邓布利多汇报了。
在走回礼堂的路上,夜色里的风,凉凉的,掠过你微烫的唇,你轻轻抿了抿,目光很平常的看着前方,或是仔细的四顾着,卢平也没有说话。
你觉得邓布利多有考虑到卢平作为一名狼人,在将近的月圆之夜里,如果失控会引起更大的恐慌,因此,你们两人一回来,邓布利多就嘱咐你们去休息了,也没有给你安排夜巡的工作,大概有暗示你好好照顾他的意思。
你和卢平回到了教师宿舍里,卢平的房间明显被搜查过了,但里面也没有躲藏着小天狼星,大部分的人倾向于相信小天狼星肯定是不敢在霍格沃兹里逗留的。
“莱姆斯。晚安。”你和卢平在他的房间门口分开,卢平淡淡笑了一下,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疲倦又糟糕。
你抿抿唇,又抱了抱他。“好好休息。”你轻声说。
卢平的手臂放在你的背上,将你短暂的按在怀里了一段时间,卢平克制的呼吸了一下,很快就松开了。
你看着他最后进了房间,关上门。
你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怀着淡淡的心绪,开了自己的房间的门,你的房门有油画里的长裙女性的谜题看守,她应该也不会放不认识的人进去,搜查队只需要询问她就行,因此你的房间里似乎并没有被搜查。
你暗暗的松了口气,因为你的房间里有一些你想用于自杀的,仔细记载了不可饶恕咒的笔记和草稿,如果被看见,有点难解释。
然而在你进入房门的下一瞬,从房间的阴影里就扑出了一道影子,一只大手捂上了你的嘴,另一条强而有力的明显属于男性的健硕手臂拉着你的身子,将你狠狠的钳制在了怀里,使你完全没有空间挣扎呼救,或是抽出魔杖。
他的臂膀极其强硬的箍着你的腰腹,那种不要命似的可怕力道勒得你生疼。你闻到对方身上带着一股不太好闻的,流浪汉般酸臭污浊的气味。
这完全符合了你的世界里,流浪汉抢劫□□杀人的可怕场景,你立刻将这个人和那个越狱后的小天狼星联系了起来,你的心脏紧了紧。
“stay calm......”你听到男人极度的压低了嗓音,在你耳边沙哑的说道。
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沉促喘息。
他是怎么进来你的房间的?
你的脑子里空白了一下。
误打误撞的猜对了答案?还是,他知道你的谜题的答案?
你正惊疑不定的想着。
“......i won’t hurt you. ”
你接着就听见男人像是意识到你没有挣扎求助的迹象,大概是自认在你面前表明了身份,西里斯缓缓的松一口气,真诚而喑哑虚弱的说道。
他那只肮脏的手慢慢的松下力气,从你的嘴上挪开。
※※※※※※※※※※※※※※※※※※※※
西里斯: 现在整个霍格沃兹,大概只有你会相信我。
尤尼: ......你谁?
霍格沃兹副本
对于西里斯而言,贯穿了他的一生的,最冰冷深沉的记忆,并非是看着好友死去的那种绝望的伤痛,悲痛就像是烟火的爆炸,在血管里膨胀,强烈而转瞬即逝。在他的记忆里,属于他自己的,真正绵长而挥之不去的感受,是逃亡,从他那个所谓的纯血至上的巫师贵族布莱克家,从他因詹姆和莉莉的死亡而被诬陷逮捕的阿兹卡班。
西里斯记得,冰冷的空气进入他的气管,刺痛而嘶嘶作响的喘息,呼啸而过的风,以及他所不知道的,在他逃跑的过程中,盛在他那双深深的黑眸里的强烈固执,乃至执念。
他也许天生就是一个叛逆者。
当年,他从他的家族——那个他完全无法赞同他们的愚昧傲慢理念的布莱克家逃出来时,那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逃亡,那时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也许快要接近成年,但是还远远不够成熟,但他的少年心性中的傲气和因他的家族的腐朽理念而生的狂怒和蔑视,使他在被禁足的一个月后,终于逃离了那个家,他那时候,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不知自己该往哪里走,也许破釜酒吧是个可以让他歇歇脚的地方。
他抬腿绕过地面上湿漉漉的地方,商店的橱窗里倒映着他空落落的影子,已经开始下雨了,细细的冰冷的雨丝落下来,西里斯突然开始渴望破釜酒吧里喧闹的,暖洋洋的气氛,他走过了一个狭隘小巷的拐角,想要快点到酒吧里去,但却突然听到某处传来了轻盈和缓的钢琴声。
滴滴答答,叮叮咚咚,麻瓜的乐器,却使得这些烦人的雨水似乎不再那么讨人厌了起来。
那时,西里斯感到有些好奇,他想知道住在巫师街道里的谁居然在家里放了一架麻瓜的乐器,那一定是一个奇怪的巫师,如果他是坐在钢琴前用手指弹奏,而非用魔杖的话,那就更奇怪了。
噢,她确实是在用手指弹奏,西里斯在走过巷口以后,看见了一间房子,坐在窗前弹琴的少女,雨丝打在玻璃窗上,偶尔模糊她的面容,她却一直宁静悠闲地在弹着琴。
弹着这和巫师魔法完全无关的,麻瓜谱写的曲调,这平静舒缓的音乐,不是魔法音乐盒里流泻而出的,也不是用咒语使琴键自己动起来的自动演奏。
未成年巫师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她和他一样。
他那时,不知为何的,站在窗外看了一会。
他认识她,尤尼卡·维尔,他有一段时间记错过她的名字,他以为是尤尼·卡维尔,即使被好友莱姆斯耐心的纠正了,西里斯也漫不经心的,他觉得后者还更顺口好听呢,在这几年的学生时期里,他对她的印象,就仅限于,她是他的同校同学,拉文克劳的,最重要的是,她是莱姆斯喜欢的姑娘。
他不知道她对他有没有印象(其实他不是很在乎),他只是在今天发现,她长得挺好看的。
并不像麻瓜海报里那些给人阳光般感觉的,身材凹凸有致,五官明丽的热情的西方姑娘,她让人感到有些寒冷和单薄细腻,并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而像是柔软又洁白的冰,应该说是牛奶布丁,不是很甜,但是又很柔软,在打在玻璃上的雨水中,西里斯偶尔能看清她的面容,海藻般的黑头发使得她专注弹奏的脸庞看起来温和又白皙。
一首曲目很快接近终了,西里斯正准备离去,在这个时候,少女抬起了黑褐色的眼珠,似乎注意到了他。
这场小雨这个时候也停了,西里斯听见少女叫他,她的声音穿过雨后的空气,静谧而茫然,她说:“嗨?”
西里斯转过身来,想装作只不过是随意经过这里,他也的确是经过,他原本不知道少女的家在这里,卢平从来没有提过。
少女却似乎没有察觉到,他几分钟前就站在这里,她从钢琴前起身,抬手开了窗户,又坐下来,抬头轻声对他说:“最近好吗?”
于是西里斯懒懒的走过去,西里斯不常和女生说话,除非是圣诞节舞会需要邀请舞伴的时候,而即使是那时,他也是用像现在这样随意的语调,他勾起嘴角说:“莱姆斯很好。”
他觉得,少女大概就关心这个。他在假期里,有收到几封好友的信,虽然在他被禁足后,很多都被他的父母截获扣押了,但他至少知道,好友们的这个假期似乎过得都还不错,至少都比他好多了,西里斯一想到那只能让他感到冰冷和排斥感的家族旧宅子,就烦躁厌倦不已,但至少他现在已经逃离了那里。
对于这种“调侃”“打趣”,少女并未恼羞成怒或者表现出不自在,她反而为他“善解人意”的带来了莱姆斯的消息,而露出一种轻轻的笑容,“谢谢。”她向他点头致意,然后将钢琴谱翻了一页。
“那么你呢?”少女开口轻声问道,她的视线已经放到了钢琴谱上,她的手指在琴键上继续起调,有些漫不经心的弹起另一首钢琴曲。西里斯英俊的面庞似乎并没有使少女对他特殊以待,她的语气就像是在问他今天天气好不好,也许只是出乎礼貌关心。
西里斯不记得当时为什么,他感到一阵强烈的不愉快,大概是因为少女提起了她不该提的事情,这让西里斯有点失去耐性和礼貌,他像是被冒犯了一样的哑声粗鲁的回答:“我很好。”
他现在觉得她的琴声让人烦躁了。
少女停下了手指,她用一种耐心而温柔的目光看着他,西里斯听说女生总比男生成熟得早,以前他总是不以为意,但是现在他似乎要承认了。
过了几秒钟后,她像是唱歌似的轻声说:“我是蓝色的(忧郁的),我在冰冷的水中,我歌唱但无人倾听,我孤单但无人关心。”
[ i am in the blue,i am in the water. ]
[ i sing but no one hears,i am alone but no one cares. ]
他反应过来,少女居然在这个时候给他出谜题。
该说真有拉文克劳的特质吗?可是西里斯现在心情不好,没有兴致应付这个。
“什么?布莱克家的格兰芬多吗?”西里斯冷冷的讥嘲道。却真的把自己的烦心事说了出来,他逃离了布莱克家,这个,他的好友们都还不知道的事情。
少女温和的看着他发完了脾气,她一点也没有生气,“是维尔 [ whale ]。”少女慢慢的说了答案。
“什么?”西里斯一时间完全不能理解,这和少女的姓氏有什么关系,她难道很孤单?
“[ whale ] 鲸鱼。”少女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在海里,有一只鲸鱼,它从出生开始,就被它的家庭排斥,因为它的家人不能理解它的声音频率,它们无法交流,于是这只鲸鱼最终离开了它的族群,终生都在海里呼唤寻找着能听到它的声音的同伴。”
西里斯这才反应过来维尔和鲸鱼之间的谐音,少女接下去的话又使他对于这种和他现今处境的相似而忍不住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神色。
“我的父亲告诉我的故事。”少女轻声说。
“你的父亲是巫师吗?”西里斯忍不住问。
“大概是吧,我的母亲是普通人。”少女很自然的回应道。看起来温柔又安静,一点也没有在西里斯·布莱克这种大家族出身的纯血面前露出任何局促,一点也没有像为自己的混血血脉有任何困扰的样子。
正好,西里斯也是对纯血论不屑一顾的人。
“而且.....你比鲸鱼[ 维尔 ]幸运多了,你有朋友。”少女温柔的笑起来,淡淡的出神似的,按了几下琴键。
那时候,西里斯轻轻笑了一下,因为想起学校里的好友而感到了隐约的温暖,他原本不想麻烦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但他现在改变了主意,他想见他们。
他原本以为,她像其他的拉文克劳一样,清高又书呆子。
可是,她比他想象的有趣多了。
西里斯见过许多姑娘,虽然他未曾和她们有多少深入的交往,但他确信,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姑娘。
他知道莱姆斯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了。
这是西里斯所能回忆起来的,少有的,和少女单独谈话的记忆了,她身上平静而温柔的气息,就像深海,给人非常宁静的感觉。
在那之后,西里斯有时候会想,如果有一天莱姆斯不喜欢她了........
这个念头完全是潜意识的,并不是他有意的,他不会做任何背叛朋友的事,但在这样时不时的念头下,西里斯逐渐对莱姆斯产生了一种隐隐的疏离和愧疚感,他们依然是好朋友,但自此之后,西里斯跟詹姆斯就更加亲密起来,彼得和莱姆斯并没有怀疑什么,他们都知道,在那个假期后,西里斯住到了波特家里,而且詹姆和他的性格也向来更合拍。
西里斯记得,直到学生时期结束,莱姆斯大概也一直喜欢着她,那场他和少女偶然的谈话后,唯一的改变就是,西里斯不再主动随性的用少女来打趣莱姆斯了。
西里斯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种日益增长的隐晦的嫉妒心,使他忽略了卢平的感受,甚至于,使得他为了针对斯内普,而造成了一次差点过火的糟糕的恶作剧,他诱使斯内普在月圆之夜穿过打人柳的地道,进到了莱姆斯正在里面变身为狼人的尖叫棚屋里。
如果,詹姆没有及时反悔,去阻止了斯内普的话,他会被月圆之夜处于暴躁状态的狼人——被莱姆斯撕成碎片。
斯内普会不会真的死,西里斯实际上是冷漠的毫不在乎,甚至乐见其成,但在此后,清醒过来的莱姆斯可能会面临怎样的痛苦和杀死同学的处境。即便,他们可以在事成之后掩盖这一切,伪装成斯内普是半夜触碰打人柳身亡的,但依然存在的败露的风险,况且让好友卢平亲手杀了人这一点可以抹消吗?
西里斯不够聪明,没有想到这样的后果吗?
也许他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刻意的,阴暗的没有去想而已。
※※※※※※※※※※※※※※※※※※※※
个人觉得,原作里,尖叫棚屋事件真的是分分钟能让小天狼星和卢平友尽,虽然卢平真的很——温和宽容,小天狼星也是一点不在乎的样子,只将这件事说成是年轻时候的不成熟,不过,这事要是真的成了,就是一桩命案啊......先不说很惨的斯内普,对本来就对自己的狼人身份在意自卑的不行的卢平来讲,在狼人状态下亲手杀了人,那是多么大的阴影啊,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好了,这里把西里斯和尤尼的关系也大概说清楚了。西里斯是不会去追尤尼的,学生时期不可能,现在这个刚越狱满脑子都是要向虫尾巴报复的更不可能。
霍格沃兹副本
等你从昏迷里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你的脑袋还因为那个昏迷魔咒而隐隐作痛,你皱着眉头,紧咬着嘴唇,低吟了一声。
你的眼眸平静的环顾室内,你还待在这个世界。
这个认知使得你迅速的感到了转瞬即逝的不快。
你努力去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
“听我说,哈利现在很危险,你必须要帮我!”那个男人松开你后就开始急切焦躁的辩解,他的双手用很大的力道紧握着你的肩膀。“那个,该死的,叛徒,彼得,他还藏在哈利身边,那只老鼠........”
你意识到这个男人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你当时还跌坐在地上,镇静的看着他,即使他的话语你并不怎么理解,你的手在斗篷的遮掩下,摸到了魔杖的把手。
“谁?”你轻声问。
“小矮星·彼得!”小天狼星嘶吼道,露出一嘴黄牙,那张从脏乱的黑发和胡须的间隙中露出来的脸庞,透着一股因为牢狱而多年不见天日的苍白,像是恨不得立刻将他口中提到的人活生生的咬断脖子。
你慢慢的后退了一点,在这个似乎是“你”的故人面前,你维持着和缓而平静的神色,只缓缓的低声问,“我怎么相信你?”
你动作微弱的,将魔杖缓缓的抽出来,藏在小天狼星不可见的背后,用拇指迟疑的摩挲着。
“你会知道的,去找那个叫罗恩·韦斯莱的学生,彼得偷偷摸摸的在那那家人家里当了十二年宠物,呵,当一只老鼠。”小天狼星脸庞上的肌肉因为仇恨而抽动着,凹陷的黑眼窝里浮现出混杂着轻视和仇恨的神色,在说到那个曾经的好友为了躲藏而甘愿当十几年的老鼠时,他轻蔑的哼了一声。
“他是一个阿尼马格斯,和你我一样,你看见他,就会认出来的!”
“嗯,我知道了。”你轻轻的说,然后毫无征兆的挥过去了一个可以限制行动的魔咒。
你念咒的声音又轻又快,却故意没有施放的很准。
魔杖放出的光芒擦着小天狼星的耳朵过去了。
于是下一刻,男人狂怒的扑了上来,他似乎因为自己极力的辩解没有被取信而焦躁郁怒,他恶狠狠的压制着你,你的魔杖被从你手掌里夺走,接着你就感到男人颤抖的手,将魔杖抵上了你的太阳穴。
“如果,你不杀了我的话,我会告诉邓布利多你在这里,马上。”在小天狼星开口前,你用一种镇定的声音,直视着那双像是野人和疯子般的黑漆漆眼睛,毫无回旋余地的,温柔的缓缓说道。
你大概已经理清了现在的状况,你在巫师日报里看到过小天狼星的罪名,谋杀罪,十几年前,他将自己的好友詹姆出卖给伏地魔,使得对方家破人亡,又用魔法引发的爆炸杀死了另一位好友彼得和一条街的人,而按照他现在的话语,这一切似乎另有隐情,但是你....并不在乎,他不是你的什么人,唯一的联系,大概就是,他是你的看护者的好友,是卢平的好友,曾经的,在那场谋杀后,他们的友谊似乎就破裂了。
因此,你顺理成章的推测出,这个世界的“你”也完全可以有因为他伤害了卢平的感情,而对他漠然以待的不信任反应。
“也许,你知道的,莱姆斯也会这么做。”你继续说。
虽然你不知道小天狼星和你是什么关系,但在这种“背叛”后回归的时刻,去面对曾经因他的“背叛”而伤透心的至交好友,要远比面对只是有片面之交,而又和这一切无关的人困难得多。
你觉得,在小天狼星的眼里,你大概就是这种人,有些可靠而值得信任——你是卢平喜欢的人,同时和伏地魔的黑暗势力没有一点关系;又没有牵扯的太深,以至于不会情绪过分激动,可以理智的听完小天狼星的话——你和詹姆斯莉莉都不熟悉。
但你应该是会站在莱姆斯的角度苛责他的。
“.......你是因为太愧疚而不敢去找他吗?”于是你故意说出了刺激人的话,“如果你是被诬陷的,十二年前为什么不辩解?莱姆斯是怎样度过这些年的你知道吗?”你慢条斯理的温声轻轻说着,露出就像是因为在意的人被他伤害,冷漠而温和的眼神,丝毫不打算提供帮助的样子。
你看见小天狼星的嘴角像是痉挛似的抽动了一下,似乎被你刺痛,又似乎是知道你比他想象的更难搞定。
“记住我说的。”你只听见他嘶哑的这样说着。
接着,你看见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你却没有再听到他发出任何为自己辩解的声音,那压着你的太阳穴的魔杖的顶端射出一道光芒。
.........但他没有杀了你.......如今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你,看着自己的手掌,有点郁郁的想着,这可不像是一个传言中会杀死一切阻碍他和那位大人的道路的杀人犯啊。
虽然,有可能小天狼星只是不想杀死一位教授,使霍格沃兹城堡进入更严备的状态。
但,经过那样的作死和试探,你大致已经开始相信,小天狼星应该是因为冤案入狱的了。
你看了看房间,确信小天狼星已经离开,他能溜进霍格沃兹,那应该也有本事再绕开霍格沃兹的搜查队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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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不知道小天狼星是怎么进你的房间的,有可能只是碰巧猜中了你的谜题,然后为了避开搜查队的搜查躲进了房间里,他也不一定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如果小天狼星没有说谎的话,如果他真的是无辜的,他在躲藏的过程中特意出现在你的面前,他原本可以躲在你的床下,然后等你入睡后就可以离开,但他却特意解释这些事情,很可能是想传递一个友好的信号。
向你,向卢平,甚至向邓布利多。
你不喜欢将事情变得复杂,很多时候,你尽量不去掺和这些世界里对你不是很有影响的事情。
.......但也许,卢平会想要知道这些事情吧。
你平静的想着,你摸了摸自己的斗篷,里面没有魔杖。
很好,看来小天狼星还把你的魔杖拿走了。
这样的话,你想视而不见也不行了。
如果他拿着你的魔杖去伤人的话,就太糟糕了,虽然你已经在昨晚的试探中感觉到,他可能是无害的,但他那种疯疯癫癫的精神状态,还是使人不放心,昨天他就把胖夫人撕了,谁知道他会不会用你的魔杖去攻击试图阻碍他的师生。
你叹了叹气,走出了房间门,你走到卢平的房间门口,自从上次那样尴尬的事情以后,你还没有再去敲过他的房门,你敲了敲,“莱姆斯。”你叫了几次,没有回应。
你略略思考的顿了顿,接着去了一趟晚上用作餐厅的礼堂,在无数的烛火闪烁里,你没有在教员的餐桌上看见卢平,你坐了下来,旁边的麦格教授和你打了个招呼,问你早上和中午为什么没有来用餐。
“我去外面办了一点事。”你平静的说,一点也让人看不出来你其实是在房间里昏迷了一整天的心虚和慌张。
“噢,下次出学校,要记得登记,最近事态有些严峻。”这位戴着尖尖巫师帽,年长些的女巫严肃的强调道,但是你还是听出来她对你的关心。
你在你的办公室里有找到几封麦格教授写给你的信,还有你的毕业照,似乎当年你的变形课也是由她教授的,再加上你在学生时代就展现出有能力将自己变成一只夜莺,同为阿尼马格斯的麦格教授会给你额外授课,关于如何控制自己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她也理所当然的会在你身上倾注更多关注和心力。
即使你现在已经是个和她为同事的教授了,麦格教授依然会担心你。
“我很抱歉,麦格教授。”你垂下眼帘,露出一种对于长辈的敬重的顺服,低声说。
你的余光注意到斯内普一边喝着高脚杯里的东西,一边用冰冷的眼神打量着你,听到你的谎话,他似乎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
你觉得他完全没有相信,但你也不担心斯内普是知道小天狼星跑到你的房间里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斯内普早就告诉邓布利多了,但是现在霍格沃兹还平平静静的,似乎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他们应该没有抓到小天狼星。
那么斯内普现在这种矜持又刺人的,没事找事的隐晦的讥讽态度,应该又是在讽刺你和卢平了。
你先不打算揣摩这个总是意味不明的魔药教授的心思。
你低下头,若无其事的用着晚餐,你将烤肉在盘子里细细的切开,你还在想小天狼星的事情,准确的说,是估量卢平对小天狼星的感情。
你不久之前就察觉到每次卢平提到小天狼星时,都会隐约的避开话题,显出一种沉寂而消沉的态度,小天狼星大概是卢平的一块心病。
虽然你不太交朋友,但你理解好友的重要性。
也理解被好友背叛的伤痛。
你突然想到,如果,你能够使莱姆斯的好友西里斯洗清冤屈,回到他的身边,那是一件好事啊,在好友的支持下,至少,说不定能减少一些未来你不可避免的离去时的悲伤。
你突然对小天狼星产生了一些好感。
噢,你会插手这件事的。
你心满意足的想着,在离开餐桌前,轻轻的瞥了一眼,格兰芬多的桌子。
你模模糊糊的记得点名册上,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都是格兰芬多学院的。
不过,你现在当然不会走下去,在那么多教师和学生面前,走到格兰芬多的桌子旁,大张旗鼓的喊他们名字,问可不可以看一看他们的老鼠。
你现在要先去找卢平,和他大概的说一下这个事情。
你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他的门,里面一片沉寂。
没有平时坐在办公桌后面,彬彬有礼而温和的棕发男人,朗声对门外的人说“请进”的声音,也没有他起身来开门,黑袍摩挲的声音。
你微微的顿了一下动作,又尝试去开门,果然是锁上的,你想起斯内普在餐桌上投过来的那种怀疑而冷淡的讥嘲目光。
你立刻想起来了,今天是月圆日,而现在,正好已经是月亮出来的时候,你立刻停住了敲门的动作。
左右看了看,走廊上没有来往的教师学生,也没有猫,你走到走廊的一个拐角,看了看从这里到达卢平的办公室的窗户的路径,你的手掌便推开了走廊的窗户,你身上的巫师袍随着你的变化而一同迅速的缩小,变成翅膀和褐色的羽毛,你变成夜莺的模样,在窗台上轻盈的跳动了几下,适应了这个身体后,你展开翅膀,向着霍格沃兹城堡的外面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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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寒冷的夜风吹动着你的羽毛,你微微的收紧了一下爪子,压低了些方向,你在霍格沃兹的城堡外微微的绕了半圈,就向着某个大概位置的窗户飞了过去。
你轻轻松松的停在窗台上,隔着玻璃看到里面,窗帘没有拉上,月光倾泻到了里面,里面就是卢平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你费劲的用鸟喙啄开窗户的横栏锁,然后用鸟喙啄啄玻璃,窗户就被你推开了一小道缝,你挤了进去,落到房间的正中央。
和你在外面看到的空无一人不同,在你落地的那一刻,你也迅速的转变为人身,你在这时听到了一声猛然加重的,如同狼一般的喘声。
就像是被你打扰了,引起警觉一样,某只蜷缩在黑暗里的浑身被毛的怪物盯着你的背影,缓缓的龇牙,他的尖爪在木地板上焦躁的慢慢划出痕迹。
这间办公室里,的确是有什么的。
你转过身去,看见了他,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狼,即使是丝毫没有接触过魔法和异常生物的普通人都能看出来差别,他长着狼的脑袋和尖耳,四肢却像是人类那样可以直立的细长。
不像你在资料书上看到的狼人那样强健和毛色茂盛,尖爪弯曲,狼眸凶狠嗜血。
也许是变身者本人特质的缘故,这只狼人看起来瘦弱许多,他的身躯更加细长而有些瘦骨嶙峋,但你不怀疑,如果没有狼毒药剂的效用的话,如此削瘦可怖的狼人也能够轻易的撞断树木,在狼人血腥的暴戾下,甚至比任何健壮的狼都要凶狠的撕开人类的腹部,让血液和肠子流满地面。
但如今,在狼毒药剂的作用下,他只是饥肠辘辘的,虚弱安静的蜷着,就像一只病了的犬,或是打了镇定剂的野狼。
他将自己完全是个成年男人的身型,长长瘦瘦的狼人身子全部缩在办公室的桌子下面,在非常狭隘的地方,只有那双在黑暗中亮亮的,属于野兽的眼睛,看着你。
你蹲下身,伸出手。
“莱姆斯,”你平静的说,“你呆在下面干什么,出来吧。”
那双狼的眼睛在黑暗里看着你,一种哧哧的沙哑犬类喘息声音渐渐加重了。
你的手掌静静的摊着。
狼类的长吻型的嘴慢慢张开,露出了里面尖长粗壮的牙齿,还在持续的发出像是喉咙颤动时产生的一种威胁的喘息声。
你没有被吓得后缩,也没有更近一步,定量定期的服用过狼毒药剂以后,狼人还是会在月圆夜里转化,但他的攻击性和对人类的残暴都会被降到最低。
但即使是如此,狼人也不是可以放松警惕,随意冒犯虐待的生物,至少他会比一只家养犬要危险。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慢慢的从桌下根本不足以容纳他的空间里挪出来了一些,狼人呲着的牙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渐渐消弱,他迟疑的嗅着,一点点的接近你的手掌。
你静静的看着他。
杂乱灰色的毛发贴着他粗突的肩胛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脖颈,更显得他的身躯削瘦怪异,细长的上肢,比人类要巨大尖锐许多的爪子,那颗完全属于狼的脑袋垂低着接近了你的手掌。
这只像是随时都可能发狂和嚎叫起来,用尖牙利爪轻松将人类撕扯开来,令人胆战心惊的怪物。
他舔了舔你的掌心。
霍格沃兹副本
他舔了舔你的掌心。
狼人的舌头宽软而湿润,和你印象里温和有礼的卢平截然不同,他的另一面,他的狼人状态有着一种危险粗野的狼腥气,但他的舌头从你的掌心上划过去,又带来一种湿热和柔软的感觉。
你怔了一阵子,慢慢的将手掌蜷紧了。
然后你又试探着轻轻的翻过手掌,小心缓慢的试图放在狼人毛躁躁而瘦削的脑袋上。
狼人发出低低的警告的咽呜声,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你,仿佛是对你隐约有着野兽的不信任,而又被内心里属于卢平的,那人性的一部分所扼制催促着,狼人的身躯在轻微的发着抖,也许是因为魔药的作用,或者是因为他的挣扎和模糊的理智,最终你的手掌成功的轻轻落到了狼人的脑袋上,没有被咬一口,也没有被利爪抓伤。
在他的额头和你的掌心相触的那一瞬间,狼人躲闪般的瑟缩了一下,发出了一声低颤的咽呜声。
你的感觉就像是,将手掌放到了一只极度不信任人类的,浑身伤痕疮疤,瘦极了的流浪犬或是野狼的头上一样,他的毛发并不顺滑温暖,毛扎扎的,你温柔的看着狼人流露着人类般的不安和困惑的脸庞,尝试着慢慢的,轻柔细微的用手指梳理了几下,就像只是无意义的移动手指的爱抚。
在这一瞬间,你从这只狼人的皮囊下,看见了那个清秀温和的,总是有些局促拘礼的棕发棕眸的教授的神情,你记得他那张脸庞温和自如的笑起来的样子。
你的呼吸渐渐平缓,将这种安全而信赖的感觉通过动作传递过去,在你的爱抚下,狼人慢慢的将自己的鼻尖放在了交叠的爪上,他从喉咙里模糊的咕噜了一声,然后阖上了眼睛,他似乎认为你是无害的了,于是狼人微微蜷起尾巴,继续倦怠的入睡。
你轻轻拂过他的毛发,安静的就这样注视了他一会,然后解下身上的斗篷,盖在了以狼人的模样蜷在办公室地板上的莱姆斯身上。
他就像只顺服又危险的野狼,似狼又似人的高瘦怪异身躯在你的斗篷下显出蜷缩的轮廓。
你松了一口气,其实你知道你刚刚的行为有些危险,虽然莱姆斯喝过了魔药,但是如果不慎触怒狼人,你和卢平都会面临麻烦,你可能会被处于狼人状态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的卢平攻击而受重伤,而清醒过来的卢平将面临更残酷的状况。
暴露狼人身份后,他不仅可能会被霍格沃兹以伤害教师的罪名辞退,更重要的是,他伤害了你,这一点就足以使他痛不欲生。
你知道卢平对自己狼人身份的自卑在意和对你的看重,这也是你迅速放弃——找机会在他的魔药里做手脚,让他在月圆之夜攻击你而死亡的这个不靠谱又残忍的想法的原因。
就算只是个普通人,都不能承受自己亲手杀死爱人的打击。
将因为你的闯入而陷入不安和警惕的狼人安抚好后,你已经知道,今天晚上你是来不及将小天狼星的消息告诉卢平的了。
于是,你就随意的抬眸在卢平的办公室里看了看,你起身,在他的衣橱和办公桌前转了转。
狼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声音。
你的脚步更轻了一些。
莱姆斯大概不会介意你动他的东西,你看了一下他桌子上叠得整齐的教案和教科书,还有一叠批好了的学生作业,你将他的衣柜打开,里面几乎是空荡荡的,只有寥寥几件旧袍子,
你想起,卢平似乎很穷,虽然他从来没有跟你提过这些事情,也没有向你寻求过经济上的帮助——也许大部分的男人的自尊心都不会让他们向自己喜欢的姑娘要钱。
但也许,你能想办法做些什么,让卢平的生活不那么拮据。
这个世界的“你”在古灵阁(巫师的银行)有一份私人的,可观的积蓄,你在想,有没有办法,能让你的财产在你去世后,合理的转到卢平名下。
你是不是应该提前立一份遗嘱呢?不知道巫师界有没有保险.......
你突然笑了笑,因为某些近乎愉快的奇妙心绪,这还是你第一次,想着怎么安排,在你死后,给看护者留下的利益呢。
你发现,你其实很喜欢送东西给看护者,当然,前提是可以送的,用得上的东西,属于你的东西。
也许是...出于愧疚,或者回报。
虽然,使你失望的是,大部分的看护者都不需要,因为在大部分的世界里,他们的能力,通常都会比“你”强。
总之,你已经将留财产给卢平这部分放入了你的死亡准备计划之中——你要和卢平说小天狼星的事情,和他商量以后,试着去验证小天狼星的话,揪出那只背叛了朋友的叫做彼得的老鼠,证明小天狼星的清白,让卢平重新获得他的朋友,然后,你要立将财产都留给卢平的遗嘱,再想办法离开霍格沃兹........
你突然想起,你在霍格沃兹任教也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虽然可能会有些难熬,但你已经明白,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应该是等这个学期结束后,你想办法去校长那里辞职,然后再找个隐蔽的地方自杀——只要你和你有交往的朋友都说你要找个地方暂时修养身心的隐居起来,这样既不会引起学生教师的恐慌,也不会引发魔法部的关注,甚至,在发现你像是失踪了一样的了无音讯太久之前,卢平都能被瞒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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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计划太妙了,而且有这么多的准备时间,你完全可以找个魔咒,或者其他的什么办法,让自己在死后,连尸体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弊处在于,滞留的时间稍微有些长,而且,你还要想办法解决小天狼星·布莱克带来的这个麻烦,但是,一想,如果小天狼星没有说谎的话,你做的就是相当有价值的一件事了。
卢平说不定也会感到很高兴。
你的看护者因为你做的一件事感到高兴,而不是因为你而感到悲伤。
只要这样想,你的心就会感到柔软。
你从窗户那里,飞离了卢平的办公室,莱姆斯独自在办公室里应该是挺安全的,没有人会像你一样,闯入一位教授的办公室,他这副狼人的样子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你回到了你的教师宿舍门前,正打算开门进去休息一晚上的时候。
门上的油画动了起来,那位坐在溪边石头上的蓝裙女人(你已经对她感到了微微的不满,因为先不提及小天狼星是不是无辜清白的,她居然让一个一看就是来路不明的危险男人进到你的房间里,负责格兰芬多塔楼的胖夫人都知道在布莱克说出正确口令的时候,拒绝让他进入学生宿舍呢。还是说,代表智慧的拉文克劳就是只注重正确答案的吗?只崇尚真理?),不论你心里在不满的想着什么,向着画框走来的长裙女性已经开始对你轻柔的低语。
她问: “i am in the blue,i am in the water. i sing but no one hears,i am alone but no one cares. ”
就像遥远的雾气和海岸上的灯塔光芒,女人的声音温柔而忧愁缥缈。
你却渐渐顿住了,“什么?”你茫然的轻声问,“请再重复一遍?”
女人耐心至极的看着你,她的目光就像你温柔的母亲,笑容也像,她就像是老旧怀表里,母亲的相片。
“我在忧郁,我在水中,我歌唱而无人倾听,我孤独而无人关心。”
“我是什么?”
那个蓝裙女人用一种让人心碎的声音低低的问。
你渐渐的僵住了,其实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一直以来,你就想要换掉你房门前的画框,毕竟这种只要猜中谜底,就能进入你的房间的设置让你感到很不安,甚至一个施加了低级保护魔咒的锁都更有安全保障,而且,也许总有一天,画像会问出一个,你根本不知道答案的谜题。
但也许,是因为那些温暖的童年记忆,那些从绘本和母亲的口中得知的谜题,一次次的都让你感到温暖和怀念,你便有些不舍得拆掉这副画了。
于是,现在,你隐约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画像问出了一个,这个世界的“你”知道,你却不知道的谜题。
“.......我不知道。”你对画像轻声说,“我能换个谜题吗?”
油画里的女人用一种非常温柔的目光看着你: “给我一个答案吧。”
你抿紧了嘴唇,露出有点紧张的深思熟虑的神色。
你其实不太会猜谜,你只是记性很好,使你从小到大,见过的谜题都能记住而已。
蓝裙女人轻轻的给你提示,“孤独的,无人能理解的,独自前行的......生而与众不同的[ unique ]........”
你突然被提醒,在一种战栗的感受中,你用一种怪异而忧伤的目光看着画像里的女人,你哑声的,轻轻的说,“尤尼卡?[ unique ]”
你只是情不自禁的这样说,你不觉得,这个世界的“你”,会将你自己设定为答案。
油画里的女人目光沉静的看着你,就像一捧湖水,她蓝色的裙摆在画里的风中犹如轻柔的波浪,在一片寂静中,她慢慢的摘下头上用绿叶编就的桂冠,你听到她叹了一口气。
你说不出这是一种欣慰幸福的叹息,还是充斥了哀伤和痛苦的叹息。
因为下一瞬间。
她落到地上,碎裂了。
整幅画框,毫无征兆的骤然落到了地上,几乎让你感觉,像是有人在角落里用了让画框脱离的魔咒一样。
走廊里一瞬间充斥着巨大的声响,和四处碎裂的玻璃。
你完全的怔在那里,过了片刻,才立刻蹲下身,去看画框的状况。
你连忙将画框翻过来,砸在地上碎掉了大半的油画里,只有空荡荡的小溪和石头,穿着蓝色丝绸裙的女人早就不在里面了。
在你听到远处费尔奇的大叫,“发生了什么事情?!”,伴随着远处那位年长的管理员吃力却又快速的跑来的脚步声时。
你怔怔的抬起头,看见你的房门,那个画框本来挂着的地方,那里,黏着一张折叠的小纸条。
你一下将它拿了下来,在短促的呼吸中,你快速瞥了一眼那张折叠起来的白纸最上面的字。
上面写着——
[ to unika ... ]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费尔奇哆哆嗦嗦又神经质的大喊,你立即将那张纸藏在身后,看向那个向你蹒跚的跑来的管理员,他的身后跟着他的猫。
你调整呼吸,在费尔奇充满了怀疑和迷惑的目光里,你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调说: “没什么,这幅画太旧了,不小心掉下来了。”
你将藏在身后的掌心里的白纸,情不自禁的攥紧了一些。
费尔奇的目光从你温和自若的脸庞,落到你门口这一片狼藉的地面上,一边转身去楼梯间取扫帚和其他清洁工具,一边带着一点常年的怨恨,唠唠叨叨的说: “一定是那只该死的皮皮鬼!”
“那么,麻烦你了,管理员先生。”你向洛丽丝夫人和费尔奇的背影致谢,看着费尔奇的注意力似乎不再放在你的身上,你推开那扇失去油画后,不再被魔法守护的房门,带着攥在掌心里的那张纸条,你镇定自若的走进了房间里。
霍格沃兹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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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综英美]平行的死亡 起舞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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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兹副本
你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将羽毛笔插进了墨水瓶里,羊皮纸上那如同细细植须般缠绕绽放着,优雅圆润的花体英文还未干,带着淡淡的墨水光泽,古朴而优美的欧洲贵族式的花体英文看起来正式又赏心悦目,你能写这样一手好字也要感谢以前世界的经历。
你在不碰到上面的墨迹,不弄脏羊皮纸面的前提下,小心的将这封只要在古灵阁的桌案上签字后,就具有法律效益,能够代表你若是“长期失踪”或是“死亡”后的财产转移意愿凭证放到一旁,是的,你决定将它存到古灵阁里,交给那些对金钱来往得心应手的小妖精们,你将那些聪明极了的小妖精们视作巫师界的律师和银行工作者,你已经了解到,有很多巫师的遗产继承手续和相关负责事项都是经由古灵阁里的小妖精之手处理的。
最近的日子,你都在专心致志的做着这些计划里的事情,你在空闲的时候,去过几趟古灵阁,在那些精明的妖精的帮助下,你了解了这个世界的你基本上的全部资产。
你在古灵阁的金库里拥有数目可观的一堆金加隆,还有一些古旧的纯金的首饰餐具之类的东西——似乎来自于你曾经的巫师家庭,有对巫师夫妇受人所托收养了你,直到你成年。
“将这些,全部转让给莱姆斯·约翰·卢平吗?”坐在高高柜台后面,戴着眼镜的妖精仔细的看完了你的羊皮纸,抬起眼睛深思熟虑的看着你,用一种沙哑的腔调问。
“是的,在我死后。”你点点头。
“嗯.......”妖精盯着你一会,就像知道你在想什么似的,又或许,他只是在检查你有没有中了什么夺魂咒,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帮你盖上了章,将羊皮纸递回来给你,“交给那边的妖精。”这位在高鼻梁上夹着小小眼镜的年长妖精,向一个方向摆了摆头。
“谢谢。”你从古灵阁办完了手续,回到霍格沃兹,看了看自己手里那能够开启古灵阁里你的似人金库的金钥匙——这是你在你的房间里上锁的抽屉里找到的。
你将这枚金钥匙放在了一封信封里,连同你的遗嘱一起。
你知道,像你这样的年纪的人突然立遗嘱是很奇怪的,为了不让这个举动显得很怪异,于是,你也早就给你自己找好了名正言顺的缘由,这同样也是你之后要在霍格沃兹辞职用的借口——你要去国外,热带雨林和南美地带,去研究当地的打人柳及其他魔法树木的分布生长状况。
这样的研究探险是有一定的危险的,那么,作为一个多思谨慎的拉文克劳,筹备检查自己的财产,并立下相关的遗嘱就不奇怪了。你不那么担心卢平不允许你去,他太纵容自己喜欢的人了,你只要注意不要让他有和你一起去的念头就好,不过,卢平的黑魔法防御课可是很重要的课程,他应该也没有办法抽出身来,和你不同,霍格沃兹的教授工作对他而言很重要,你也不希望他就这样放弃。
研究危险又美丽的魔法树木,这多符合这个世界的你的实际啊,几乎所有和你相熟的巫师,包括邓布利多都知道,你对草药树木的痴迷,你的房间里有好多相关的图鉴和书目,你也不止一次的向邓布利多请求过草药学的教职。
那么,为了以前的长久的兴趣,完全投身于拉文克劳最擅长的研究工作,也许你放弃这个和许多课程都有重复内容的奇幻种族学的教授职位,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你暂时没有发现你设下的这样的“骗局”,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漏洞,到时候,等你离开了英国,到达那些人迹寥寥的热带森林里,喝下一杯致命的毒药,或是用魔杖给自己一个死咒,在深深的满是蛇虫和藤蔓的森林里,甚至你的尸体都很难被找到。
无论是巫师还是普通人探险家,你知道,在热带雨林里每年失踪的人数不胜数,你也不会引起很大的注意的。
想到这里,你开始担忧你的魔杖了,它还在小天狼星的手里。不打算还给你了吗?你咬着唇想着,你深入那些森林的时候,肯定是要用到魔杖的啊。
你知道小天狼星不抓到彼得是不会罢休的,你也推测出小天狼星十有八九是潜伏在城堡附近的禁林里伺机以待,禁林里面既有野兽又有迷雾,又没有巫师会随便进去,是个很好的藏匿地点。
他应该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面前,尤其是你上次见面就对他表现得不那么友善,甚至略带了敌意,禁林也有些危险,所以你暂时不打算去找他。
你打算先按照小天狼星给你的线索,去把小矮星彼得揪出来,据他所说,彼得变成老鼠藏在一个叫做罗恩的学生身边。
而罗恩是哈利·波特的朋友,哈利·波特,你注意到那是个似乎所有人都很在意,至少是另眼相待的孩子。
你对他有点印象,原本只是在你的课堂上,后来,你在教室的走廊上也单独遇到过他,那时哈利手里拿着一把飞天扫帚,似乎正要去进行魁地奇训练。
你和他擦肩而过,哈利向你点头,像任何一个乖巧普通的学生那样,和你打招呼。
“嗨,维尔教授。”哈利的声音轻轻的,也许是因为在教师面前有些紧张,他流露出一种有点拘束的腼腆。
那是一个像小月亮一样的,皮肤有着英国人独特的温润偏白,又有些削瘦单薄的少年,戴着眼镜使他并不非常俊秀的容貌变得更加普通,感觉有些书呆子,但是你听说,他似乎是霍格沃兹年纪最小的找球手。
“你好,哈利.....”你停下脚步,抱着一册书,看着面前这个十四五岁,已经和你差不多高的少年。
“去训练吗?”你转眸看了一眼他大概要去的方向,那边似乎是魁地奇的运动场。
“是的,教授。”哈利握了握飞天扫帚的把手,回答道。
“嗯,加油。”你笑着说。
哈利也礼貌的抿唇笑了一下,你突然注意到他略微低下头来的时候,额发散落到一旁,露出的伤疤,那像是个闪电。
不知为何,你突然感到有些在意,你是听说过哈利的故事的,那在巫师界几乎无人不知,而你会去了解,主要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卢平的朋友,那么哈利就是卢平的旧友的孩子了。
因此,你微微的皱着眉,有些在意的盯着哈利额头上的伤疤,你在以前的一些魔法世界里,有了解过关于魔咒留下的伤痕的知识,大部分的伤痕会存有后遗症,因为伤口里残留的魔法并未完全消失,有些伤痕会在遇见施咒者的时候变得疼痛,有些会造成魔力感染,使施咒者和带着伤痕的本人有了一定联系,而最糟的是,甚至有些伤痕将会是致命的,不是立刻,而是在数年后的缓慢折磨。
你张了张口,不确定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个孩子,你不希望吓到他,而且你注意到几乎整个巫师界都将这道伤疤看作荣耀,在了解哈利的过程中,你不止一次的翻到以前的旧报纸,把他额头上的那道伤疤大肆渲染,写的像是和伏地魔大战后留下的一样。
可是,天哪,他那时明明还是个身为受害者的小婴儿。
你能理解当时巫师界因为伏地魔垮台而生的激烈快乐的集体情绪,也明白他们需要宣泄口,但你,并不太赞同,将这样的“救世主”般的重担和美誉全部压在一个孩子身上,甚至于,在当年,这还是个失去了双亲的婴儿。
当年,在击败了伏地魔以后的欢庆气氛中,有多少人注意到那些哭泣哀伤的少部分人呢?还是个婴儿的哈利失去了他的家庭,卢平失去了他的朋友。
你微微出了一会神,哈利抬起了眼睛看向你,在镜片后,那是一双翠绿色的眼眸。
看起来澄澈又腼腆,是一双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的眼睛,一双绿眼睛。
绿眼睛。
“你的眼睛很漂亮。”你温和的微笑起来。
穿着黑色巫师袍的少年微微怔了一下,他看着你的面容一会,“谢谢,教授。”哈利突然像是紧张似的,按了一下额角的伤疤。
“有什么问题吗?”你立即微微的蹙眉侧头,关怀的问他,你看着哈利头上的那道伤疤。
“不——就是....老毛病。”哈利连忙对你笑了一下,带着一点似乎加重了的拘谨不安。
“我要去训练了,再见,教授。”少年转移话题,露出了挽救般的紧张苍白的笑容,最后匆忙的看了你一眼,快步扭头离去了。
你看着那个少年离开的背影,发觉,他还在时不时的按一下他额头上的伤疤,同时好像还在低声的嘀咕着什么,似乎自己也不理解自己的状况。
你抿了抿唇,看了一会哈利的背影。
在魁地奇运动场的草坪上,哈利跨上了他的飞天扫帚,回想着刚刚的感觉,刚刚他在走廊上,看着抱着书的维尔教授的脸庞时,突然感到了一阵转瞬即逝,却尖锐的疼痛。
伤疤的刺痛对哈利而言,不是那么陌生,但他明明没有做什么噩梦,也没有遇上什么让他想起他父母死去的那一天的事情。
他只是看着维尔教授那张温和白皙的脸庞,和讲课的时候不同,平时的教授看起来要更为安静沉沉,这让他有一种陌生的紧张感,在他上着她的课的时候,远远的看着教授,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但在维尔教授对他像这样单独对话时,她夸奖他,还微笑起来的时候,在那一瞬间,他的伤疤突然产生了酸胀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如同毒蛇般蜿蜒而过,一顿一顿的提醒着他。
就好像有什么不属于他的东西,在他的脑海里突然苏醒,还嘶吼了一声,满怀嫉妒,控诉着背叛,对超出控制的某个人的恨意。
那种感觉强烈却转瞬即逝,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一点踪迹,就像是幻觉一样。
哈利心里是不太愿意相信预感这类的东西的,他知道这就像是占卜课上神经兮兮的老师和碗底的茶渣一样不可靠,但当他在上完奇幻种族学,准备离开,却突然被教授叫住的时候,他还是微微愣了一下。
准确的说,是罗恩被教授叫住了,哈利暗自松了口气。
不是他不关心朋友,而是罗恩被老师叫住就正常多了,可能是作业什么的。
罗恩看起来很紧张,他一下拉住了哈利的手,不愿意哈利抛下他一个人,哈利无奈的叹口气,他也并不打算留罗恩一个人面对老师。
赫敏和罗恩还在因为克鲁克山要抓老鼠斑斑的事情闹别扭,她看了他们一眼,就一个人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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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哈利。”维尔教授看着他们两个人,温和的叫了他们的名字,一点也不像要训斥他们,或者要说作业的事情的样子,她的目光落到罗恩的身上,轻声细语的问: “你是不是养了一只老鼠。我可以看看吗?”
“斑斑?它..它不见了。”罗恩结结巴巴的回答,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一位老师叫住自己,不是因为作业学习的事情,也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错,要关他禁闭罚他打扫,而是借他的老鼠看一看。
“哦?是吗?”哈利看见她秀气的皱了皱眉,像是突然有什么不太理解,又突然的思考了一会似的。
维尔教授找罗恩的宠物斑斑有什么事吗?哈利感到很奇妙的想着,斑斑,那只是一只普通的黄黄的老鼠,虽然寿命很长,教授难道是想要研究长寿老鼠吗?
哈利正这样想着,突然发觉维尔教授的目光转向了他,他连忙低下头,因为之前那种像是预警又不像的古怪的感觉,让哈利都不太敢看维尔教授了。
她应该没有要借他的宠物海德薇看看的意思,哈利努力自娱自乐的胡思乱想,维尔是个好教授,他不觉得她会是什么坏人,伤疤的预警肯定只是错觉,和她无关.......哈利忽然察觉到维尔教授的目光克制的在他的额头上停了一下,非常细微,如果不是哈利也在想着伤疤的事情,他是不会注意到的。
“哈利,如果有哪里难受,一定要去医务室看看好吗?”哈利听见维尔教授用她温柔的声音心平气和的说。
哈利抿起了唇,眨眨眼睛,“好的,教授。”
在走廊上,哈利因为心事而沉思,罗恩在一旁喋喋不休,大概是还没有从那种突然被温柔安静的老师留堂的心悸中恢复过来,虽然这也根本不算留堂,她只是和他们说了一会话。
“你说,她为什么会知道我养了老鼠啊?”罗恩难以置信的喃喃道,哈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又听见罗恩继续问,“她又为什么要对你说那些话啊?”
对啊,为什么呢?哈利自己心里也在想。
“也许她是在关心你....”罗恩自说自话,“有些长辈一看你不舒服,就经常让你去看看医生.......”
哈利这才反应过来,维尔教授是他们的长辈了,和斯内普,卢平教授差不多,几乎是他爸爸的那一辈,可是她看起来那么年轻,一点也看不出来.......
哈利想起她夸了他的眼睛。
“也许,是因为,她认识我的妈妈。”哈利抿了抿唇,温和的说道。
霍格沃兹副本
你走在霍格沃兹的城堡里,走廊挂起了苍绿的厚厚的饰带和各种闪亮亮的小玩意,在槲寄生和冬青编成的饰带中,闪着银色和金色的粉末或是星星状的光芒。
礼堂里放着十几棵圣诞树,每棵都装饰着满满的糖果和小饰品,香甜而温暖的味道充盈了鼻腔,圣诞节前夕的气氛已经在霍格沃兹的城堡里弥漫开来,你见到的学生都在并肩走着的时候互相交谈和笑着。
你停在了一颗圣诞树前,用手拨弄了几下硬硬的树杈,你深呼了一口气,仰着头看着圣诞树尖尖的顶端,你慢慢的转化了身躯,变成一只夜莺,落到圣诞树的顶端,你轻盈的在树杈上跃跳,从高处观察着礼堂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和教师们。
你歪了歪脑袋,夜莺黑色的眼睛在圣诞节的烛光中,闪着宁静的光芒,就像黑黑小小的宝石,你灰褐色的小小身躯没在圣诞树的树杈间,常青树的枝叶随着你每次的跳动而轻轻颤着。
树下的洛丽丝夫人慢慢的躬起了脊背,眼睛一瞬不瞬的仰头盯着,然后,在你再次跃下一根树杈时,它扑跃了上去,伸着尖尖的爪子。
然而,洛丽丝夫人却并未达成所愿,它的爪子没有收抓住夜莺小小的身躯,反而扑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它的爪子勾住了对方的衣襟。
“你好呀,小猫咪。”在猫扑上来的那一瞬就变化回人形的你,抱住了这只惊慌的灰猫,你狡黠的眯着眼睛,忍着笑意,略带嘲弄意味的弯了弯唇角,使劲□□着这只自投罗网的小家伙。
洛丽丝夫人——这只属于费尔奇的,毛发灰暗,骨瘦如柴的猫也许从来没被人这样撸过,因为它长得一点也不讨人喜欢,个性也讨人厌,对于这只老是跟管理员打小报告的小眼线,学生们大多都只想着怎么在它背后偷偷踹它屁股一脚,但是你却毫不介意的从它凸起的脊骨,揉到它的尾巴,洛丽丝夫人整只猫都被你揉得背毛都竖立起来,只能慌里慌张,毫无章法的挣扎。
“有没有在城堡里见到老鼠啊?小猫咪。”你笑眯眯的抱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洛丽丝夫人,歪着头冲它轻轻的嘀咕询问,“...........嗯,真乖。”你笑着说,看着它终于在你的怀里放弃了徒劳无用的反抗。
巫师的猫咪通常都非常通人性,你想它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洛丽丝夫人蔫蔫的叫了一声,显得有些无助可怜。
在这时,你听见有人叫了你的名字,用很温和的声音,你转头过去,看到了卢平。
“见到老鼠的话,要跑来告诉我哦......”于是你弯下腰,轻声说,洛丽丝夫人从你的怀里跳出来,一溜烟的没入圣诞树下,不见了。
你觉得即使是夜莺状态,它也再没有胆子扑你了。
你转身过去面对走过来的卢平,“莱姆斯。”你轻轻笑着叫道,“快要圣诞节了。”你指了指圣诞树,对他说着显而易见的事。
卢平带着淡淡的责怪眼神,无奈的凝视了你一会,看着你丝毫不知自己刚刚故意变成夜莺暴露在猫咪的视线里的行为危险似的,毫无改过之意的笑着,似乎还因为圣诞气氛的活跃而跃跃欲试的踮起脚,去碰圣诞树上装饰的星星的脸庞。
“是的。”他只能点点头,耐心的说。
“圣诞快乐。”你有些出神的喃喃自语,神色看起来挺开心的样子。
卢平抿着唇看着你,你的侧脸在圣诞树的光芒里显得温暖又柔和。
“我想家了,我要回家了,莱姆斯。”你的眼睛里沉沉亮亮的倒映着光,你抬了抬唇角,侧过头温柔的对卢平轻声道。
卢平沉吟着点了点头,似乎是认为你不打算留在霍格沃兹过圣诞,他善解人意的说,“圣诞节和家人在一起,这很好。”
你转过头,目光柔和的看了一会卢平,知道他实际上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不,这个圣诞节要和你在一起。”你笑道,就像刚刚和他开了个小玩笑似的,你伸手去抓住了卢平放在身侧的手。
卢平一瞬间有些失措,然后就迅速隐忍平定了目光的看着你,他的棕眸里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柔和神色泛了上来。
爱意,可以让大多数人都变得非常美好。
你平静的想着,握住了莱姆斯的手。
你在圣诞树旁轻轻拥抱了他,就像同事之间的拥抱,在学校的礼堂里,虽然许多学生都离校回家过圣诞了,所以礼堂的人不多,但作为教授,你们不太适合在学校礼堂里做亲密的事情。
你靠着他的肩膀,呢喃的对他说,“圣诞快乐。”
你为卢平准备了礼物,一件崭新的巫师袍,不是很贵重,看起来也没有很特别,但你知道卢平需要这个,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送他一百件。
但那就显得很怪异突兀了,你只敢在卢平能够接受的范围里,不太显著的给予经济上的援助,给予这些对你而言很快就不重要的,而对他有帮助的东西。
你考虑了片刻,将你的金库钥匙从信封里取出来,缝到你送给他的那件巫师袍的内衬口袋里。
圣诞夜前夕,你将温褐色的巫师袍叠好,用礼物盒包装起来,你想,这个颜色卢平穿上应该会显得非常温文尔雅。
你同时将这几天写好的辞职信放到了桌子上,过几天,你就要将这封信交给邓布利多,他是个宽容而理解人的校长,你觉得他会同意你的辞职申请的。
你想要在这个圣诞节过后,再告诉卢平你要离开学校的消息。
平安夜,是个下雪的日子,雪花铺满了外面的树木和地面,月光撒在上面,就像镀上了一层银一样。
你坐在卢平的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雪景和一轮圆月,轻轻的用手指触碰着伏在你的膝上的狼人,“圣诞快乐。”你低声说。
今年的平安夜正好是圆月日,有些不是时候,你没法和清醒的卢平一起度过,你腿上的狼人微微的发出了像小狗似的低呜声,你有些犹豫的慢慢俯下身,又轻叹了一口气,你很快垂下眸,轻轻吻在了狼人的嘴角。
你将给他的圣诞礼物放到了他的衣柜里,然后回来轻轻环抱着狼人,就这样陪着他。
等到第二天的阳光落入这个房间,卢平发现你和他一起睡在地板上,你还睡着,神情安静,睫毛纤长,你们的手指相互扣着。
他轻轻撑起身,看了你很久,然后,他慢慢的躺了回去,刚从狼人状态变回来,使他浑身疲惫不堪。
但使他更加使不上一丝力气的,是你,他几乎是倒回你的身旁,卢平的视线从你的脸庞,转到你和他交叠相扣的手指上。
那是一种使他喉间哽塞,心脏发酸发软的柔软温暖的感觉。
卢平短促的喘息了一声,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曾经一次次或明或暗的告诉你,不要接近如此危险的他,但你却一次次的来到他的身边,沉默无言的扣住他的手指。
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挣脱了。
他没有力气,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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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很快转逝而过。
卢平在这段时间对你更.......你说不出那种感觉,他并未有任何露骨的眼神和挑逗的意思,但他看你的每一眼都充满了温和耐心,关怀又温柔,他简直是对你无所不从了。
这段时间,你还没有完全放弃寻找小矮星彼得,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大肆寻找,因此没什么进度,直到,你在卢平的办公室桌上看到了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
那个材质陈旧泛黄,就像是地图,你有些好奇的去翻开来,里面是一片空白。
“你在看什么?”卢平温和的询问从你的背后传来。
“这是什么?”你好奇的问他。
卢平看见你在翻动那张老旧的羊皮纸,这张不久前他才从哈利的手里收来的地图,他的神色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你感兴趣吗?”他用有些轻快的声音问道。
“这是活点地图,很多年前,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制造的。”卢平的声音微微低沉了些。
他的手指顺着羊皮纸划过去,“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卢平微微挑着眉,这样说着学生时代的他们因为少年的桀骜顽劣而定下的口令,你在他的脸庞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怀念而调皮的神色。
随着低声的咒语,墨水便如同活物般从羊皮纸纸面下浮现出来,在羊皮纸上汇聚又散开,构成了一副霍格沃兹城堡的地图,具备所有的细节,并标出暗道。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上面那些移动的带着人名的小墨水点,这几乎就像是游戏里的地图了。
卢平微笑着看着你略微表现出新奇的样子。
你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扫视着上面的所有人名,甚至包括洛丽丝夫人都在里面,这些小墨水点明显就是显示着这些人的方位。
“哇哦。”你含蓄的赞叹了一声,“你们在还是学生的时候就这么厉害了.....”
“这些,主要,也不是我的主意。”卢平轻声的谦虚道,“我只负责画了地图和魔咒......”
“大脚板,尖头叉子......这些是什么意思?”你问道,地图刚出现时,这些名字先出现了,“你和你的朋友的外号?”
卢平点点头。
“那么你是......月亮脸吗?”你猜测,“好像很适合你,莱姆斯。”你笑道,抛去狼人和月亮的特殊联系不谈,卢平确实是如同月亮般温润的男人。
“......不要这样嘲笑我。”卢平低头看着你,哑声说,有些涩意,你突然间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谦卑的讨好。
“我不喜欢这个外号。”卢平平静的轻声说,当初好友们替他定下这个外号时,他只是笑笑,就默认而不在意的接受了而已,他几乎从来不争辩。
但他却唯独对你的话语特别在意。
“....莱姆斯......我并不是说.......”你抿了抿唇,你突然想到卢平可能并不喜欢自己和任何有关狼人的因素牵扯起来。
“没关系...”他看着你,在你解释清楚前,卢平就直接低声说。
“我知道。”卢平咽了咽喉咙,低声而温柔的说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他自己想象而已。
他知道,任何人都可能挖苦嘲笑他,除你以外。
他知道,你是在这个世界上,唯独不可能这么做的人。
他只是因为自己的脆弱和敏感而请求你,不要给他自我想象和嫌恶的机会,你的每句话都会让他特别在意,你的话语轻而易举就能对他造成伤害,让他陷入自我厌弃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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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愈发爱你后,这种状况就愈发加剧了。
这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问题。
你关怀的看着卢平的脸庞,难以让人察觉的,轻轻的将余光从那张地图上收回来。
你没有看见彼得的名字。
你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彼得根本就不在城堡里,你去问了那个叫罗恩的孩子,第二次和你说话,韦斯莱看起来自在多了,他义愤填膺的说,很可能是赫敏·格兰杰同学的宠物猫把它吃了。
你不知该作何感想,地图上没有彼得的名字,要么就是他真的被猫吃了,要么就是根本没有什么彼得,是小天狼星在骗你。
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彼得躲在地图的范围之外。
在夜晚,你独自在禁林外围徘徊了一阵子,因为你想找到小天狼星,和他说一下你可能没法帮他了的事情,你不想再拖下去了,彼得的踪迹线索似乎又完全断了。
禁林是个寒冷又满是雾气的地方,你不敢太过深入,你每走几步,就敲敲树干,想要引起什么注意,希望能引得小天狼星出来见你。
你确实是引起了注意。
当你感觉到一股从头到脚,像是冰霜般结下来的寒冷时,你微微的窒息住了,在满是雾气的禁林中,你慢慢的转过头去。
接着你就看到了,如同鬼魂,如同水中的脏藻般在你身后漂浮着的人影,它斗篷的衣角破烂不堪,整个人没在松松的斗篷下面,你看不见它笼罩在兜帽下面的脸,你也无法思考。
在你看到这个身影的一瞬间,你的思绪就像陷入了冰冷的沼泽之中,缓缓的被吞噬了,如同带着黏意的触须般触碰到了你的脑海的,是一种极度悲凉寒冷的感觉。
就像你那裹在温暖柔韧的表皮之下的心脏,被一把寒冷的刀慢慢划开,□□枯腐烂的手指抚过,接着,你内心的空洞,那些冰冷可怖的情绪就像血液般弥漫了出来。
你看到,那个人影,慢慢的举起了它的手伸向你,在空荡的袖管中,你看见那是一只就像浸泡在水里,严重腐烂了的手。
你凭借本能的理智努力产生了一丝模糊的念头,这是摄魂怪,这是摄魂怪,你要快点离开这里。
然而你却无法动弹,就像被慑住了心神的猎物。
※※※※※※※※※※※※※※※※※※※※
正好也写到圣诞节了,真是奇妙。话说,之前我也有想过,女主和各个看护者一起过圣诞节的场景~
霍格沃兹副本
你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软弱,你的心脏就像是冷库里的鱼一样的僵硬冰冷。
你在耳畔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各种混杂的声音,各个世界,各种各样的人,灯光和黑暗都在你的眼里一闪而过,就像呼啸的火车,尖叫声,爆炸声,魔咒声,哭泣声,玻璃酒瓶碎掉的声音........痛苦,咒骂.......记忆里那些深藏的最压抑最可怕的各种声音一瞬间将你淹没。
摄魂怪像是漂浮着一般的慢慢向你接近,从你身上抽取而出的如同灵魂般的淡雾,犹如实质般的向它飘去,它在吸取你的快乐和除了痛苦寒冷以外的一切感情。
摄魂怪不会杀人,但它的可怕之处也正在于此,它不夺取人类的性命,它只会让一个人变成除了性命什么也不剩下,空有躯壳的活着,除了痛苦以外什么也感觉不到的行尸走肉。
它会把你变成瑟缩的,懵懂无神又恐惧一切,全无神志的人,让你在这个世界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下去,活几十年,活一辈子。
绝对不行,你绝对要反抗这样的未来,快离开!你的神志在向你做最后的警告,思维宫殿里所有的文件杂乱飞舞,你的手指颤动着,呼出的气瞬间凝成白雾。
而在你要做最后的挣扎的时候,从禁林黑暗的草丛里,突然飞速窜出来一道黑影,它向你的脖子扑来,一股热乎乎的有些野兽腥臭的大狗气味扑鼻而来。
但却是活的,温暖的,你下意识的抓住了它的毛发,大狗发出激烈的喘息声,身子在发颤。
它并不是要咬你的脖子,而是一瞬间咬住了你脖子附近的袍领,让你迅速的摔向地面,疼痛使你骤然清醒了不少,接着你就感觉到这只像熊似的大狗就这样疯了一样的咬着你的斗篷,将你一下子往禁林深处拖。
摄魂怪迅速追了过来,就像在水面上滑行一般的快速。
你反应迅速的爬起了身,和大狗一起拼命的奔跑,禁林地面上的小树枝和树叶在你脚下碎裂折断,那只黑狗贴着你的身侧,四肢矫健的奔跃在林子里,一点也没有离开你。
摄魂怪一路紧追不舍,想必它不想放弃这样的美味,你身上那种比常人稀薄却依然温暖的人类情绪对于饥饿已久的摄魂怪而言是如此的诱人。
禁林寒冷的空气使你清醒,你一边奔跑一边飞速的思考着,最后,在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你在奔跑中脱下你的斗篷,在那一瞬间,你也同时化为夜莺,使用了一个漂浮咒,所幸成功了,你在这段时间对无杖魔咒的钻研没有白费,带着你的气味和温度的斗篷迅速的向着岔道飞去,就像逃窜的身影,摄魂怪紧追而去。
而你和那只颇通人性的大狗则默契的拐了个弯,同时藏进了一棵禁林里最常见的,高大空洞的大树的树洞里,大狗嗬嗤嗬嗤的喘着,黑黢黢的眼睛盯向树洞角落里的你,一只小小的缩成一团的夜莺。
你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这只狗并没有攻击变成小鸟的你,它也没有攻击作为人类的你,它认识你........他救了你。
“小天狼星?”你变回人身,低低的喘息着,你担心摄魂怪还没有走远,因此只能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声问道。
黑漆漆的树洞里,看不清东西,但你可以感觉到,属于犬类野兽的喘息慢慢变成了人类男性的喘声,黑狗蜷曲杂乱的毛发变成黑色的蜷发,那双黑眼睛始终亮得惊人,却一点点的变高,黑暗里浮现了一个如同流浪汉般的男人的脸庞。
树洞里因为要容纳两个成年人,一下变得拥挤了许多。
“是你。”你喘平了气息,发出低声的感慨,像是情不自禁的染上了安心的情绪,你联系上了前因后果——比如卢平为什么会对见到的大型黑狗有那样的反应,比如小天狼星是怎么避开摄魂怪的看守进入霍格沃兹的.........
因为小天狼星是个不为人知的阿尼马格斯,摄魂怪对动物的感情很不敏感,所以你们刚刚才能逃脱摄魂怪的追捕。
现在已经安全了不少,树洞外面没有摄魂怪如同灌入空洞的寒风般低呜的声响,也没有了那种逼近人心,使空气都冻结的寒冷感。
“........谢谢你。”你向小天狼星道谢,你的身体还残余着被摄魂怪袭击后的冰冷僵死感,你却能够勉强着自己起身,这样的意志力和精神在专门对抗黑魔法的傲罗中都很少见,小天狼星的目光落在你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庞上,他刚刚还以为自己来晚了。
在阿兹卡班那么多年的牢狱中,他知道被摄魂怪吸取感情时是多么的痛苦寒冷,无法抵御,也知道自己刚刚如此的接近摄魂怪时,是多么的恐惧,他的身躯几乎痉挛颤抖。
但他必须要救她。
西里斯看着你有些局促的伸手按住了树洞里腐烂的树壁,因为树洞的狭隘,你几乎是在他的怀里,这是你们第一次如此的接近,比多年前隔着一扇窗户说话的那次还要接近,小天狼星几乎要嗅到你颈窝里的香气,而你似乎对此感到不自在了,你想出去,他松开了手。
而对小天狼星的心绪全然无觉的你就这样立刻出了树洞,但当你的脚踩在地面上的那一刻,小天狼星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惊慌声,他连忙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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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只猫。”看清状况后的小天狼星哑声说,“你怕什么?”他的语气有点粗哑的不耐烦,却又丝毫没有恶意,反而有些像是粗暴的安慰似的。
你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温圆的月亮在云层中短暂的显身,穿过密林上方的树杈落下的月光,使你看清了地面上那只坐着的影子,那是只毛发黄茸茸的肥猫,有些像是有加菲血统,它有一张扁扁的脸。
你想要蹲下身抚摸一下它,来平复下自己因为摄魂怪而生的惊慌紧张,草木皆兵的心情,那只猫却突然起身,它冲着你身后的小天狼星叫了几声。
你扭头看去,看见小天狼星原本因为看见克鲁克山而轻松许多的神情不见了,那张在纠结的须发中的脸庞渐渐凝重起来。
“你听得懂它说话?”你迷惑的问。
“......这只猫很聪明........”小天狼星缓过神来,他急切短暂的解释道,仿佛真的明白这只猫的意思似的,向四周看了看,这只姜黄色的猫起身,向着一个方向快速奔去,小天狼星迅速跟在它后面。
“是彼得。”
犬牙瞬间长出又咯嘣闭合,像是要咬断仇人的喉咙,渐渐失去人声而混杂成犬吠的嗓音低哑异常,在他变化为大狗的一瞬,你听到他这样说。
你一瞬间怔住,然后连忙也跟了过去。
“彼得?他不在城堡里......”你将你最近努力寻找得到的情报都说了出来,你作为人类形态在密林里穿行有些困难,藤蔓绊着你的脚,带刺的树杈钩扯你的袍子,尤其你还要努力跟上前面两个一大一小四肢着地飞奔的影子。
小天狼星不知有没有听见,他在作为大狗的形态时,也没法说话,你的巫师袍又被勾住了,你咬了咬牙,瞬间将自己变为夜莺的模样,扇动翅膀赶了上去。
夜莺在黑夜的禁林里就自在多了,你不费什么力气就赶上了猫和小天狼星,等他们停下来时,你也轻轻松松的落在树杈上,向着前方看去。
你们躲藏在禁林边缘,正好可以看到一个木头和茅草搭成的木屋。
你突然想起来,不在地图的范围里的,还有猎场看守者,同时也是神奇动物保护课的老师海格的小屋。
彼得躲在里面吗?
你正想这样问,但夜莺的模样只能让你发出轻轻的啾鸣声。
此时,你看见在你所停栖的树下,躲藏在草丛里的大狗状态的小天狼星背骨紧绷,他突然俯下了身,就像看见目标出现了一样。
你抬头向海格的小屋,看见那只黄猫向着一个方向压低身子慢慢走去,就像那处的空地上有什么一样,你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你看见克鲁克山突然扑上前去,似乎在追逐着一只耗子,于此同时,一声大叫“斑斑!——别跑!”
那里凭空出现了一个男孩,你认识他,那是一个学生——罗恩·韦斯莱,他就像是突然掀去了隐形的一层隔膜似的钻了出来,追向他的老鼠和那只黄猫。
啊,是隐形魔法道具,你迅速明白过来,接着那处空地又凭空出现了两个学生,赫敏和哈利,同伴的鲁莽让他们不得不脱掉隐形衣,急切的去追逐罗恩了。
“放开!你这只臭猫!!”沉不住气的少年大声维护自己的宠物,想要将克鲁克山踢开,克鲁克山灵活的拐了个弯,冲着老鼠低低嘶叫着。
小天狼星早就冲了上去,咬住了那个男孩的腿,将他像一只脆弱的布偶似的毫不费力的在地上拖动,那行径比十几分钟前,小天狼星在摄魂怪面前咬扯着你的斗篷救下你时,还要粗暴数倍,罗恩发出尖叫,你来不及制止,只能扇动起翅膀跟过去。
在这混乱中,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你,夜莺的身材娇小,羽毛颜色也褐暗不显眼,在黑夜里几乎看不见,你轻松的在打人柳疾风骤雨般愤怒的柳条里穿行躲闪,跟着小天狼星进了打人柳树根下的地道。
泥土挖出的地道多年未用,狭隘又阴暗,却被拖出了一道挣扎的痕迹,像是前面那个被小天狼星咬着腿拖走的孩子奋力抵抗了,你忍不住叹了口气的想着,韦斯莱同学肯定吓坏了。
你一出地道就变成人身,毫不犹豫的赶忙走进前方这间老旧的房子,跟着他们在满是灰尘的破烂楼梯上留下的凌乱脚印往上走,你觉得,小天狼星办事的方式可以温和些的,结果,你刚到楼上,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男人嘶哑的一声“除你武器”,罗恩发出了哀鸣声。
你一进房间,就看见罗恩瑟缩在床上,小天狼星在床前,情绪激烈的喘息着,手里拿着两根魔杖,你认出其中一根是你的。
你很快就推测出刚刚发生的事情,大概是那个孩子鼓起勇气,抽出魔杖对抗成年巫师犯人,结果立刻被对方同样抽出魔杖制服了,
听到门口的声音,罗恩抬起头战战兢兢的看过去,难道还有其他的食死徒?就看见你皱起眉头,走向了那个疯狂的小天狼星。
“把我的魔杖还给我。”你摊开手,对小天狼星说道。
温柔的声音像是水一样,依然就像他第一次听见的时候,那样的温声轻语,却头一次让罗恩感到一股透心的寒冷。
“维尔教授?”罗恩颤巍巍的喊。
“.....是的,韦斯莱同学。”你转头看向床上抱着腿的少年,叹气点头。
罗恩脸上出现了绝望的神色。
似乎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是和杀人狂一伙的。
你摩挲着掌心里的魔杖,歪头苦思着要怎么解释。
“那只老鼠!”小天狼星比他还激动,就像看见了几辈子的仇人,他颤抖的手指指向罗恩紧紧捂着的口袋。
“好的,西里斯,先冷静一下,你吓到他了......”你不得不深呼吸,温声的安抚,制止小天狼星这一副让罗恩分不清到底是针对老鼠还是他,要把对方剥皮抽骨的可怕神情。
不知是不是你的这句温柔的“西里斯”起了什么作用,小天狼星勉强平复了情绪,但他眼中对于向彼得复仇的饥渴,却更加狂热。
就像是一个好几天都滴水未进的旅人,在你的制止下,勉强忍耐下了而已。
“我们得先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你深思熟虑的轻言细语,一点点接近罗恩,盯着他的口袋。
罗恩一直瑟缩着后退。
即使你给他鼓励的温柔笑容也无济于事。
可能现在在他看来,你比小天狼星还可怕,能这样温柔平静的在霍格沃兹里潜伏多年,更像是个恐怖的变态杀手,一个城府深沉的食死徒了。
“邓布利多不会允许你们....在霍格沃兹杀人的........”罗恩颤抖着小声说道,似乎是试图威胁警告,但他那副快哭了的神色一点也没有威慑力。
你抿抿唇,露出轻微的笑容,想要开口解释。
门口就又传来了两个凌乱的脚步声,你立刻察觉到,大概是哈利和赫敏来搭救他们的朋友了,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嘶哑的“除你武器”响起,魔杖纷纷飞向空中,你一扭头看去,小天狼星又将这两个学生制服在地上。
其中的一位抬起头来,看见了床上瑟瑟发抖的罗恩,还有坐在床边的你,于是,诧异的声音响彻房间。
“维尔教授?!!”哈利不敢相信的瞪着你。
你沉寂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起身去把门关上了。“...........你好,哈利.....还有赫敏。”你转过身来,温柔的说。
你的语气就像每次和他们在霍格沃兹的走廊上遇见时那样,如果你现在不是在破旧可怕的屋子里,和癫狂脏乱的小天狼星站在一起,就更好了。
那个有着蓬蓬松松棕发的小女巫抬着头看着你,眼睛里有了泪水,“我的天哪...我的天哪........”你听见她这样小声细微的说着,像是很难以置信一样。
你想,他们肯定有很多误会,你思考着要怎样解释,一个霍格沃兹的巫师教授,却那么心平气和的和一个闯入霍格沃兹,试图伤害里面的学生的越狱的杀人犯食死徒站在一起。
霍格沃兹副本
你和小天狼星是两个成年巫师。
对上三个没毕业的孩子,有一个还躺在床上断了腿。
这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优势,因此,你的情绪颇为放松,也能理解这些孩子在这种状况下颤抖害怕的心情。
你所担忧的只是,要如何取信于他们。
因为某些原因——你知道小天狼星易冲动,精神状态又不是很好,因此你需要负责说明和解释一些事情。
你就这样顶着三个学生难以置信又愤怒的眼神,走到了罗恩的床旁,他立马浑身警惕起来。
你轻轻的笑了一下。
“疼不疼?”你用魔杖轻轻敲了敲罗恩的那只伤腿,柔声问他。
罗恩白着一张脸,倔强的不愿意说话。
你突然想到格兰芬多是一个如同骑士一般,以勇敢为特质的学院,而在场的这三个学生,恰好都是格兰芬多的。
你叹了口气,轻轻的用手指摸了摸罗恩衣袍下的腿,“断了。”你平静的下结论。
罗恩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不知是因为断腿的疼痛,还是因为你冰凉的手指触碰他带来的恐惧。
你用魔杖碰着罗恩的腿,低声的念了一句咒语,以此来减缓他的疼痛,这个世界似乎不存在可以瞬间治愈一切伤痛的魔咒,骨头断了只能寄托于生骨水这类魔药。
因此你只能先为这个孩子做些紧急医疗工作,之后你得带他去霍格沃兹的校医务室了。
罗恩像是很迷惑你的举动,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对你完全放下警惕心,倒是小天狼星不耐烦了,他冲你嘶吼道: “先干正事!”
他的这句话使得房间里的气氛再度变得无比紧张,你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了身,你看着罗恩,抽出了魔杖。
你原本想伸出手去抓他口袋里的老鼠,但却不确定这只由巫师变成的老鼠会不会咬你,而且要是他反抗的很厉害,从你的手里逃了就太糟糕了,因此你打算用漂浮咒去控制住它。
你的魔杖顶端轻轻的对准了罗恩。
这个动作使得罗恩一瞬间无比紧张,他哑着喉咙问,“你要干什么,你要杀了我吗?我不怕!”
你身后蹲着的赫敏和哈利两人瞬间躁动起来,你听到了细细的咽呜声和激烈的粗喘。
你轻声笑了笑,“谁也不会死的。”
“不!”背后的小天狼星嘶吼的反驳你,就像突然得不到满足而疯狂起来,“他一定要死!!”
赫敏和罗恩被他这样的声音立刻吓得缩成一团。
哈利倒是像是再也忍不住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转眸看去,注意到赫敏扯了扯他的衣袍角,哈利冲着小天狼星用颤抖愤怒的声嗓说: “你杀了我的父母还不够吗?你还要杀我的朋友?!!”
你微微怔了一下,为这个孩子所拥有的这样的勇气。
“不是的,哈利,小天狼星并不是.......”你正皱眉,轻轻开口,就看着这个戴着眼镜,皮肤白皙身材瘦小孱弱的巫师少年,满怀愤怒的就这样向着小天狼星扑了过去,一大一小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扭打成一团。
“呃......”你只好将魔杖转向他们,犹豫的想了一秒要用什么魔咒可以让他们停下来,又不会伤害到人。
就在这时,蹲在你脚旁,你丝毫没有怎么警惕的赫敏突然站起身,抱住了你的腰,她一下子使你往后撞去,你指着地面上的哈利和小天狼星的魔杖瞬间偏开,你的腰猛的撞上房间里破破烂烂的桌子。
你感到一阵生疼,于此同时,你刚被摄魂怪袭击,残留的无力和寒冷感涌上心头,你捂着嘴,一脸苍白的开始咳嗽起来。
在眩晕的视线里,你看见小天狼星几乎是虚脱的被哈利撂倒在了地上,毕竟,小天狼星无论如何都不会真正的伤害哈利,哈利却像是疯了一样,以对待杀死父母的凶手的愤怒的进攻着,被压制住了的小天狼星无力又癫狂的摆头笑着,哈利用从他手中夺来的魔杖,指着他的胸口,像是要立刻给他一个致命的咒语。
“不要这样。”你吃力的轻声说了一句。
“哈利,不要伤害他.....他是.......”
你的请求和解释的话语落在满是灰尘的房间里,几乎激不起一丝尘埃。
小天狼星却在这时停止了笑声,他向你的方向侧过头,黑色的蜷发贴在地板上,那张凹陷的脸庞终于显出曾经深邃的轮廓,他的目光慢慢穿过满是灰尘的地板,向上看到你一如多年前,那平静又温柔的脸庞。
这个男人低笑了一声。
你似乎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这个男人在学生时期英俊又懒洋洋的模样。
一瞬间,你感觉室内寂静了片刻。
接着,你听到一声撞门,卢平温和又凌厉的声音响了起来,“除你武器!”
熟悉的声音使得你微微失神的眼眸立即回神。你看向门口,哈利的魔杖被瞬间夺走,到了卢平的手里。
“莱姆斯.....”你苍白着脸庞低声喊道。
你不确信,莱姆斯是不是相信你的,你现在的状况该怎么和他解释,你和小天狼星待在一起.......
卢平抬起眼睛和你对视,他的棕眸如此稳定平静,又带着深沉的感情。
接着,你看到他拉起了地上的小天狼星。
他们像是兄弟一样的紧紧拥抱了一下。
在三个孩子不敢置信又恐慌的惊叫中,只有你释然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卢平似乎知道了。
你并不知道他在霍格沃兹的办公室里,是经历了怎样的感情波动,卢平看着活点地图,他先是困惑的发现你走入了禁林,因为活点地图里并没有禁林的范围,所以你的名字短暂的消失在地图外一段时间。
接着,等你再度出现在地图的范围里的时候,你的身边多了一个名字。
小天狼星·布莱克。
代表了你们的墨水点就这么平静的一起移动着。
那一刻,卢平几乎窒息了。
就好像吞下了一连串被火烧红的刀子,划扯灼烧着他的喉咙到他的腹部。
卢平切实的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愤怒和痛苦难堪,那是一种混乱的情绪,不知是因谁而起,不知是因你的背叛,还是因对小天狼星的恨意。
他甚至立刻就要相信,是布莱克对你使用了什么夺魂咒。
猜忌,嫉妒,难以置信,痛苦,恨上加恨,各种混乱的揉杂起来的情绪冲击着他。
在那一瞬间,卢平几乎要撕碎那张地图。
........幸好他控制住了自己。
因为下一瞬间,他就看到了在你们的名字不远处,那三个学生的名字,哈利,赫敏,罗恩......
还有那个多出来的名字,那个本该在十二年前就死去的名字。
小矮星·彼得。
理智一瞬间回到了卢平的身上,仅余震惊冲击着他,但这股震惊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卢平瞬间夺门而出,连摆在桌上的地图都忘了收起来。
而现在,卢平正站在房间里,平静的说着这些事情。
他捋开额前因为汗而微微发湿的头发,看向了房间里的每个人,最后,他的眼神短暂的落在你的身上。
你和他的目光相对,露出微微怔了一下的神色。
卢平温柔的叹息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对于赫敏刚刚脱口而出的,对于他是个狼人的崩溃的指责,他并没有争辩什么,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我的确.....是个狼人。”
你看见卢平在说这话的时候,脸庞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你知道这是他极度自厌的表现。
“莱姆斯.....”你呢喏的想要上前一步,却被温和的制止,卢平示意你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还包庇他,你给我们上那样的课!因为你在包庇他!!”赫敏一扭头向你,哭泣着喊道。
你为什么要包庇这样的怪物?!
你喏喏迟疑的停住了脚步,在赫敏这样的指责下,你突然感到一阵酸楚 ,与此同时,你的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一些喊叫。
孤儿院里,那些围绕着的孩子们。
“怪胎怪胎怪胎!”接着石头砸在那个一脸戾气的男孩身上,他却一动不动的,过了很久,才慢慢抬眸,眼眸乌黑,漠然的看向了站在远处的你。
卢平看着你面对学生的指责,脸上转瞬即逝的茫然无措,他渐渐的加重了呼吸,那张向来温润淡漠的脸庞上划过一丝痛苦和凝重,他转眸看向一脸崩溃的赫敏。
“和她没有关系........”他沉声解释,“维尔教授她.....一直以来,只是在关心我........”卢平生硬的换上了敬称,语气里一瞬间充满了自厌和压抑的感情,他攥紧的拳头开始轻轻发颤,小天狼星在这时不知为何的嘲讽的呲了呲牙。
你看着卢平的脸庞,只感到一种茫然,但是并不是因为现在卢平和你划分界限,为了保护你而将你推开,你感到茫然只是因为你有些无措,你不知该怎么说。
这种感觉缠绕着你,以至于你都只是静漠的看着房间里事态的发展。
小天狼星的激动恨意,卢平的平静冷漠,哈利和赫敏的质问,罗恩的喊叫........还有突然闯入的斯内普........
十二年前的冤案,十二年的误解和痛苦,这一切都随着那个矮矮胖胖的阿尼玛格斯的出现而真正的水落石出。
当你正要皱着眉头去阻止小天狼星和卢平杀死彼得时,因为你觉得,如果要洗脱小天狼星的冤屈,那么彼得肯定是不能死的,你是基于这样的考虑,而当你正要开口阻止时,你听到了哈利的声音。
那个头上带着伤疤的孩子说,他的父亲一定不会希望他的好朋友背上杀人的罪行的,还是因为彼得这种人。
你在那时,忍不住轻轻的微笑了一下。
你走到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彼得,神色有些阴郁的卢平身旁,握住了他拿魔杖的那只手,卢平的手腕冰凉,拳头紧握,在你手指的轻轻触碰下,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与你手指相扣。
他终于放松下来。
你们就这样牵着手,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其他人都走在前面,罗恩的断腿已经被你处理过,你用木板帮他固定了一下,布莱克和哈利看着彼得,赫敏扶着罗恩。
你们走在地道里,当前面的人都一个个的出了打人柳的洞口,你不知为何的突然犹豫了一下,但上方的小天狼星已经伸出手掌,于是你只能握住他的手,踩着泥土,上到了打人柳树下的空地上。
然后你看了一眼天空,在那一刻你想通你刚刚犹豫的原因了,你在禁林看见的圆月正慢慢的从云层后面移出头来。
“莱姆斯........”你一瞬间瞳孔紧缩,转向卢平: “回去,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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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切的把他往地道里推。
但是来不及了,满月的月光已经照在他苍白的脸庞上。
你亲眼看着卢平踉踉跄跄的爬出了地道,然后他的身躯开始痉挛,莱姆斯在尖叫棚屋之外,离霍格沃兹城堡不远的空地上变化了。
坐在石头上的罗恩发出一声惊叫。
“莱姆斯......你只有今天没喝药对不对.........”你的脸色也愈加苍白,极力安慰着,“你能撑过去的.........”
在你的声音下,卢平的脊背依然慢慢弓起,手掌弯曲变得尖锐,骨骼病态的抽长起来。
“维尔教授.......”你听见背后传来赫敏怯怯的声音。
你转过头,震惊的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他们,“你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快走!”你厉声道,用手臂用力挥赶。
然后你连忙回头看向莱姆斯的方向。
正好看见他那单薄的胸膛,将那件温褐色的衣袍完全撕裂,你缝在里面的古灵阁金钥匙落到了草地上。
比起原本要高大了许多,瘦削的,皮毛灰暗的狼人弓着身子,沐浴在月光下,不断瑟缩咽呜着,他并没有马上暴走失控,狼人漆黑的瞳仁是细小的一个点,轻轻转动着,像是处于紧张瑟缩又茫然的状态,狼人盯着地上那不久前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亮晶晶的钥匙,像是突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好的,好的........就这样.......”你注意到这一点,你的视线快速的瞥了一眼钥匙,就继续回到狼人的脸庞上,你轻声诱哄着,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哑。
“你记得我吗?......莱姆斯?”你一点点接近他,轻声安抚,用着就像要哄人睡觉一样的温柔声音,你得想办法让卢平远离霍格沃兹城堡,不能让他接近学校。
在你身后,学生们快速离去的脚步声,使你短暂的安心了一瞬,但是接着你就听到稳稳的踩在草地上,快速走来的脚步。
你微微回眸,瞬间脸色苍白了一些。
是斯内普,因为不久之前,你们在尖叫棚屋里揪出小矮星彼得时,为了不让他碍事,他被哈利击倒向墙壁,因此他的头发染上了灰尘,有些狼狈,而现在他正从打人柳的洞口里出来,脸庞上满是戒备,直直的盯着你面前正在变化的莱姆斯。
“.....我就知道。”你听见斯内普咬牙切齿的说道,从他的衣袍下快速抽出了魔杖,他浑身紧绷起来,像是随时准备应对扑过来的狼人似的。
“不!不要......”你立刻转身挡在狼人身前,用一种淡淡的哀求的眼神看着斯内普。
“让开!蠢女人!”斯内普用魔杖指着你的胸口,哑声喊道。
你只好无可奈何的立即伸手去摸自己的魔杖,却在瞬间被击飞到一旁,石头撞击着你的肚子,你一瞬间痛得不能动弹。
狼人在这时伸着脖子向着月亮发出了狼啸声。
你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狼人像是被立刻激怒了一般的向着斯内普袭击而去,你的心脏瞬间紧缩起来,但下一刻,一只巨大的黑影窜了过来,咬住了狼人的手臂,摇晃脑袋,左右撕扯着,奋力将狼人拖离了学生和斯内普教授。
那是小天狼星,你在昏过去之前,看着狼人和大狗争斗着,滚入了禁林的山坡下方。
霍格沃兹副本
你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只是有些隐隐作痛的疲倦,你隐约记得,斯内普用魔咒攻击了你,大概是非伤害性的缴械咒,你没来得及防御,就被强大的魔咒弥散出的魔力冲击推撞到了一旁的石头上,然后失去了意识。
你想起,你在昏迷前最后看见的景象,是卢平化作的狼人和小天狼星在厮打,你连忙想要从床上起身,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这时,你听到霍格沃兹的校医院里的角落,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咳嗽,你转眸看过去,在离你的病床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他见你醒来,微微低了低头,从眼镜片后投来的目光炯炯而慈爱。
“邓布利多校长.......”你微怔的打了个招呼。
邓布利多发出了笑声,一杯盛着热巧克力的杯子飘到了你的面前,你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过来。
“我们的校医庞弗雷女士嘱咐说,你可能被摄魂怪袭击了,我想,你喝了这个也许会好一些。”邓布利多沉稳的说。
你沉默的低头喝了一口,苍白的脸色似乎温润了不少。你抬起头来,看向邓布利多,用试探的语气轻轻问道,“请问,卢平教授和布莱克.......还有学生们.....他们好吗?”
你不知道卢平的狼人模样有没有被太多人看见,有没有伤人,不知道彼得有没有被魔法部的人抓住,不知道现在小天狼星是不是已经洗清了冤屈,不知道这个过程中有没有人受伤,更重要的是,你不知道现在魔法部和霍格沃兹校长是如何看待整件事情的。
在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不敢多提些什么,只能这样模模糊糊的问,你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扣紧了手中温暖的杯子带着雕刻纹路的把手。
邓布利多的脸庞浮起了微笑,带着温柔宽和般的长辈感觉,冲你调皮而暗示的眨了眨眼睛。
“噢,他们会没事的。”
邓布利多这样的态度使你一瞬间有些摸不透,你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还有些昏暗,但已经隐隐的透出了晨光。
“......那么,校长先生,有什么事情吗?”你想去找卢平,但邓布利多却依然坐在你的床边,细细的打量着你,这使你忽然有些不安。
“波比说你需要休息,但我还是坚持打扰.......”邓布利多擦了擦眼镜。
你隐隐约约的觉得,在狼人和小天狼星的事情中,斯内普肯定会叫来魔法部的人,小天狼星大概已经被捕,至于能不能洗脱冤屈就不知道了。
“.....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事情吗?”因此你很合理的想到邓布利多大概是来和你说这件事的,你开始咬着唇,努力想着,要怎样为他作证才更有说服力。
但实际上并不是,虽然你作为一个成年巫师,可以做出有参考价值的证词,但你却在校医的检查的过程中,被发现受过摄魂怪的攻击,要知道即使是成年的巫师,在被摄魂怪袭击后,都会处于一种很恍惚的状态中,更何况你还昏迷了,魔法部的人完全可以凭借这个理由,质疑你的记忆是不是被小天狼星使用了混淆咒,从而不采纳你的证词。
因此邓布利多打断了你,他戴上眼镜,像是突然有些郑重和叹息,却又亲切的像是只是和你喝着下午茶的长辈一般。
他叹息着说: “我们现在要说的,仅关乎你,尤尼卡·维尔小姐。”
你下意识的稍稍坐直了身体。
“我收到了一封你的父亲的来信。”邓布利多说道。
“.......什么?”你陷入了茫然,这样的神情浮现在你温柔白皙的脸庞上,显得你更有着一种不符合年纪的年轻。
邓布利多用一种探究般的眼神从镜片下看着你,用像是缅怀往事般的语气,慢慢的说,“你我都知道,你在霍格沃兹几乎做了十年的教授.......”
你微微顿了一会,似乎感觉到怪异之处了,你抿紧了唇,压抑着声音说道: “我的父亲.....给您寄了什么样的信?”
你像是刻意逃避关于你的年龄和你的外表的问题似的。
于是,邓布利多收回前倾的身体,神态又变成那种富有年长感的温和稳重,“他说,他希望你能离开霍格沃兹,去继承他的一份遗产。”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直接给校长写信的原因,通常这样的状况,都是在长辈去世后,希望自己的孩子放弃原本的职业,去打理家族的生意或是地产之类的。
“遗产?......他去世了?”你听到要离开霍格沃兹,又听到要继承什么,一时有些茫然。
“关于这一点,我不知道。”邓布利多微微摇了摇头,他从怀里取出一份信封似的羊皮纸,放在了你的被子上。
你低头看着,没有马上去动,现在的事态完全是很突然的,你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状况。
“也许,也可能是一份礼物。”邓布利多安慰道。“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是在圣诞节,和太多礼物堆在一起了,我都没注意到。”
“礼物”这样的词语使你微微顿了一下,你想起你不久前收到的那张纸条,你对邓布利多轻轻点了点头,却依然仿佛无动于衷,只看着放在你的身前的被子上的这封信。
“也许,你会觉得我这个老头子管得太多......”邓布利多慢慢起身,用一种沉浸了岁月的淡淡幽默感,说着玩笑般的自嘲。
“但,多年前,许多年前,也有这样一个巫师。”
你抬起眸看他,那双和人类别无所差的眼眸褐黑而温润,又透着一股普通人类不会有的深深的平淡,以及依然可算青涩澄静的年轻。
“我不知道你们这样的...人,是如何看待我们的。”邓布利多站着,用一种有些莫名的非常温和慈爱的态度低头看着你。
你脸上的笑容在邓布利多的话语下全都消失无踪了,被称为“你们这样的.......人”的你面无表情的,却又近乎茫然的看着他。
“您知道些什么吗?”你用一种非常温和平静,而又谦卑的态度问这个如同贤者的老巫师。
“我知道的,并不比如今任何一个巫师知道的更多......”邓布利多说,他像是一点也不觉得你现在这样的神色很可怕。
“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个巫师,他的母亲是没有魔法天赋的麻瓜,但他的父亲是梦魔,他不是巫师和麻瓜的混血,甚至不是纯血的人类 。
那位巫师他不会衰老,自幼就精通各种魔法。
他最终成为最古老,最伟大的巫师。身怀预言与魔法之力,辅佐亚瑟王。
他就是梅林。 ”
邓布利多说完了关于这个在巫师界,无人不知的伟大巫师的故事,他的目光投向了你。
“没有人知道,你真正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霍格沃兹在招收学生时,通常会用魔法稍微调查一下学生的家庭,是纯血混血,还是来自麻瓜家庭,关于父母的双亲是不是巫师。
当年,你的生父是没有记载的。
你平静的侧着眸看着邓布利多,毫无波澜的脸庞显得温润而年轻。
实际上,自从你从霍格沃兹毕业,你的脸庞就几乎未曾有过任何改变,更不要说出现任何衰老的痕迹。
其实,整个霍格沃兹,知道你并非人类的教授并不多,更不要说学生了。
教授们似乎只是认为你也许有什么东方神秘的血统,或者魔法,毕竟在魔法界,三十几岁的女巫,依然有着少女般的容貌,这种情况,虽然罕见却并不是没有。
奇幻种族学的温柔的女教授,本身也是非人类的混血儿,这一点很少有人知道。
你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后,就发现,你的年纪应该是三十几岁,这使你感到迷惑了一段时间,因为除了某些特殊情况(像是和詹森在一起的那个世界,你是由于死而复生,即使过了几百年,你的身躯依然一直处于那个年纪),你所到达的身躯,通常都是和你的年纪相近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的这副身躯的年龄,依然处于和你原本世界里相同的二十岁出头的程度。
即使你活了三十几年,你的身躯依然是二十岁的模样。
这个世界的你衰老得很缓慢,或者说,你也许就像梅林那样,在人类看来,几乎不会衰老。
这并不是在任何魔法的帮助下,也不是由于复活石之类的魔法道具,据邓布利多所知,你的情况也和任何已知的魔法生物血统不符。
你的父亲,并不是巫师。
而是非人类。
你是邓布利多第一次真正的接触到的,大概也是这辈子唯一有机会接触到的,和传说中的梅林巫师一样的,某种传说中的未知生物的混血儿。
光是有着长寿的生命这一点,就很罕见。
你的父亲究竟是不是梦魔,实际上并无定论。
在当年,邓布利多一直以来并不确信,这个似乎只是天生有着阿尼马格斯魔法天赋,在其他的魔法方面都并未展示出奇特之处的学生,会有可能流淌着梦魔之血。
直到,几年前,他真正的接触到了她的父亲。
邓布利多未曾见过他,但在那个男人说了他在十几年前和他见过面以后,他就真的在十几年前和他见过面了,这并不是因为记忆混淆咒,而是那个男人在那一瞬间回到了过去,修改了现在,邓布利多不知道除了“梦魔”,还能用什么来形容这样的力量。
也许,就连他现在的,几年前见过那个男人的事实,都是刚刚产生的。
不然,他为什么会直到现在才来找她。
邓布利多不知道,这样的力量,有没有遗传给他的女儿。
但邓布利多想起,在伏地魔刚刚垮台的那一年,这位名为尤尼卡的女巫曾经突然毫无预兆的跑来告诉他,伏地魔并未完全死亡,还有.....魂器的事情。
现在看来,她说的一字一句,简直就是预言。
她甚至看着哈利,那时还是个小婴儿的哈利,她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疤,轻声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杀死他。
哈利的脑袋里也有一片伏地魔的灵魂,他相当于伏地魔的一个魂器,如果要消灭伏地魔的话,哈利也是要死的。
那时,邓布利多看着这个抱着好友的好友的遗子,还在温柔的轻轻摇晃,却直接说出这种残酷的话,几乎是毫无怜悯之心,神情依旧平静温柔的女巫。
邓布利多平静的回应她,现在还不能确信她所说的状况,伏地魔制造了魂器是真是假。
那时,她一点也没有因为被怀疑而生的愤怒和急于去阻止的焦躁,她只轻声说,那么就等我们确定了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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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邓布利多知道,她大概一点也没有说错,他也想明白了,尤尼卡·维尔,这个或许有着和梅林相同血脉的,“梦魔”之女,她的本性并不坏,但她恐怕也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邓布利多知道她和卢平的事情,毕竟是在他的学校里,他偶然发现了,少年少女之间那种隐秘的来往和其中的感情。
但他也悲哀的感觉到,一直以来,这个少女对另一个苍白又可怜的少年的温柔和爱护,虽然并非虚假,但她也并非能够真实的切身体会,她的温柔是不牵涉自身感情的,或者说,她是没有自身感情的,她温柔的对待卢平,并不是因为喜爱,而是因为无事可做,而是因为在观察。
就像蹲下身,去喂养街角的流浪犬一样。
但她对卢平的所为,甚至不是出于同情和怜悯,不是出于对弱小可爱者的内心喜爱,也不是虚假,不是为了利益,从狼人身上能得到什么利益呢?
人类,会因为感情或是利益的驱使,而去关注喜爱,温柔对待某个人,某件事。
但在尤尼卡的心中,她只是.....毫无意义的在做这件事,温柔的关怀,温柔的对待卢平。
那么为什么是卢平呢?她在这些年,也并未转移目标,并未向其他人倾注更多,多余的温柔。
也许....只是年幼的恋旧吧。
邓布利多了解到,当年从你的父亲手里,收养了你的巫师家庭,恰好和卢平是邻居。
他不知道,对于这样性格的你,有多大的可能,会愿意去做正确的事。
邓布利多沉思的看着你,你没有打断他,你在静静的摩挲着那封据说是来自你的生父,让你继承什么遗产的信。
但这个时候,你听到楼上突然传来怒吼和各种乱糟糟的声音,你仰起头看向天花板,你听见有人喊小天狼星逃跑了。
“噢,看来那些孩子做的不错。”邓布利多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笑容。
你侧眸看着他,像是不太明白。
“你的意下如何呢?”邓布利多转回话题来问你,你知道他大概是在说,你要不要像信中所说的那样,离开霍格沃兹。
你一时间静默不语,你在想,你的辞职信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
“看来,霍格沃兹要少一个好教授了。”邓布利多叹道,像是有些不舍。
“那么,我要对你拜托一件事,一件我刚刚才拜托学生做的类似的事..........”邓布利多从怀里拿出一个本子,放在你的被子上。
“他们成功了.......那么.......”哈利和赫敏成功的用时间转换器,将因为彼得逃跑后,没有了证据,就要再次被抓回阿兹卡班的小天狼星放走了。
“如果你能更早的阻止这一切的话。”邓布利多用一种叹息的声音说道,虽然他知道这只是渺茫的希望。
你低头看去。
那是一本破旧的,中间被捅了一个大洞,几乎烧成焦炭的日记本。
你露出微微的不能理解的神情。
“正如你当初说的,这是我们找到的伏地魔的魂器之一。”邓布利多说,“我并不是强求你去对抗他,只是,如果有一天........”
“他对你而言,是能够轻易阻止的人的时候。”
※※※※※※※※※※※※※※※※※※※※
大概有些不明白吧。
在邓布利多视角,我们再来梳理一遍,就会很清晰了。
刚开始,这个世界的尤尼对于邓校而言,就是一个普通的新招进来的学生,唯一的特别就是她很早就展现出了阿尼马格斯形态(阿尼玛格斯魔法是挺困难的一种魔法,当初□□也是到了五年级才学会,所以在那之前,都是尤尼陪着卢平度过月圆之夜),和卢平似乎有朋友关系。
再后来,尤尼卡第一次展现出奇异之处,是在伏地魔倒台后,尤尼跑来告诉邓校,还没完,伏地魔制造了魂器(对于汤姆来说,这几乎是把他直接卖了,所以汤姆对尤尼那么生气)(尤尼虽然知道有魂器,但不知道有多少个,也不知道藏在哪里,所以没法直接证明自己),邓校将信将疑,不过他本来也就会提防伏地魔东山再起,所以就只是更留了个心眼。而,尤尼直接看着哈利,哈利还是卢平的好友的孩子呢,她就平静的说,他是魂器之一,要打倒伏地魔,哈利得死,直接说出这样的话,就显得太冷酷了。
后面的几年,尤尼就在霍格沃兹任教,直到现在,这段时间,大家也都渐渐或多或少会发现,尤尼一点也不会老。但三十几岁的女巫,一直是十九、二十岁的样子,还处于有点奇怪,但还没到特别神奇的地步。不过,邓校有点注意,因为尤尼以前对他说过预言一样的话,再加上尤尼的生父不明,所以邓校就会想,尤尼是不是有什么非人类的血脉,毕竟巫师虽然长寿,但大多是通过魔法,没有多少可以直接通过血脉遗传给孩子的长寿。
最后,邓校见到了尤尼的父亲,他就知道对方大概不是巫师,也不是人类,因为现今根本没有魔法做到能够轻轻松松去十几年前,虽然魔法部也在研究时间转换器,但完全做不到这样大的跨度。
梦魔只是一个概称,并不是说,尤尼就是和梅林一样的梦魔之子,而是说,他们的父亲,都是一种超出常人想象的存在。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所以称为梦魔。
而邓校和尤尼的父亲是什么时候接触的呢?也许是几年前,也许是几分钟前,对于一个玩时间线像玩毛线团一样的人,和他说时间是没有意义的。
而尤尼父亲和邓校接触,就是为了让他帮忙给尤尼送个礼物(遗产)这么简单。
父亲: “there is a gift. ”
喜欢玩双关的男人。
而邓校对尤尼的请求,就只是渺茫的希望而已,如果尤尼能做到像她父亲那样,随意的在时间线里穿行的话,那她也能轻易阻止伏地魔了,在他的少年时.......
下一章,和卢平告别,这个世界就差不多结束了.....
霍格沃兹副本
你依稀感觉,距离上次圣诞节过去才没多久。
从霍格沃兹的走廊石阶上走下来,你往外面走去,伸手碰了碰旁边花坛里的叶子,因为一早就开始下雪,植物上有了薄薄的积雪。
你将双手合十捂着嘴,轻轻呵出一口热气,薄白的雾气从你的手指间隙漏出,你感到在末冬里僵硬的手指温暖了一些。
你一大早去打听了小天狼星的案件,魔法部的人员向你稍微透露了一些,小天狼星并没有脱罪,因为他所声称的真正叛徒彼得却没有踪迹——彼得似乎趁着昨晚卢平的失控而逃跑了,因此小天狼星无法证明自己。
而你似乎没有被误会为同伙,因为在斯内普的通知下,魔法部的人赶到的时候,你恰好因为魔咒而晕倒在城堡的打人柳附近,在邓布利多的暗地施压和影响下,魔法部明面上似乎是认为你只是在夜晚散步的时候,不幸的遇上了布莱克一行人。
整件事的结果不算很好,也不算太糟。
在再次被判决要被抓入阿兹卡班的时候,布莱克在昨夜逃跑了。你没有被魔法部怀疑,并没有被当做同伙牵扯到这个案件里。
而卢平.......
你突然若有所觉的回头看去。
你看到了卢平。
他正好站在走廊里,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似乎刚刚从楼梯上走下来,那个棕色的头发,温棕色眼眸的温和男人,因为昨夜的狼人变形,他的脸庞有些微微的苍白憔悴,但他周身的气质却依然非常的儒雅温和。
他正用一种很沉静的眼神看着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等在楼梯口的你。
你拉了一下围巾,向他走了过去。
有些雪花落在你的头发和肩膀上,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你感觉到卢平伸出手,很自然的帮你拂去了斗篷上的细雪。
你对他轻轻微笑了一下,视线短暂的在他身侧提着的破旧行李箱上停留了片刻,就和他一起像这样沉默的并肩走着。
“莱姆斯......”你轻声的开口,微微侧过眸,你平静的说: “你辞职了。”
卢平稍稍沉默了一会,“因为我太危险了,”卢平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自然的事情,而不是在谈及自己是个多么危险的随时可能祸及身旁的人的狼人,“霍格沃兹的家长们,不会允许一个狼人在这里教他们的孩子们.......”
“嗯。”你轻轻发出了鼻音,你一时间想了很多事情,比如说,你是不是应该对卢平隐瞒你也辞去了霍格沃兹的工作,以及,你曾经是如何努力的告诉学生们异类并不都是可怕的,但可能徒劳无功,还有,你有些内疚的在想....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害得卢平被牵扯进小天狼星的事情,使得他在月圆的时候在城堡的场地上变身.........
最终你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歪了歪头,低声说了句: “真遗憾。”你的神色颇为平静,但也许是你的声嗓里有了一点点怪异的音调,听起来就像你对卢平所遭受的待遇而感到不公和悲伤,甚至在卢平听来,这就像是你对于他就要这样离开霍格沃兹,而流露出的稍许的委屈和不舍。
实际上,你大概的确是感到不公和无力吧,因为,你一次次的发现,你几乎,无法改变其他人的看法,你曾经不自量力的在村民面前努力解释,想要保护希瓦娜,最后的结果是你们一起被逐出了村庄,向你丢过来的一颗石头,还是被希瓦娜挡下的,砸在她的背上。
你有时候会觉得,你是个很无用的人。
这种认知并没有伴随强烈的自哀自怜和痛苦,你只是很平静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因此你垂下眸,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你也已经在不久前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这个世界的你除了一大堆书,也没有多少私人物品了,把书都捐给学校后,你把剩下不太重要的东西都用了缩小咒,托给了猫头鹰邮寄处。魔杖和信,还有邓布利多交给你的日记本都放在你的斗篷里。
接下去,你不知道是该和卢平搭同一班火车一起离开,还是瞒着他你也辞职了的事情,等他先走,你再离开。
片刻的思考后,你打算若无其事的先送走卢平。
“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你也辞去了教职。”卢平的声音却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响了起来,他温和的问你: “为什么要这样?”
你压了一下在细雪寒风里的头发,片刻不语,你没有想到卢平已经知道了,那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我觉得我做的事情没有意义。”不论这句话真心与否,你依然是非常真诚认真的,如此轻轻的说出了口。
你的课程里的许多部分都是和神奇动物保护课,黑魔法防御课重复的,像是狼人,巨人......也许巫师们只需要学习如何去辨别它们,然后知道如何攻击对付它们就好了,有多少成年巫师会认为,真的有必要和它们交流,有必要去理解异类呢?而且,也不像卢平,你并不喜欢也不擅长当老师.......你本来就不擅长改变他人的想法,更不要说去担负起塑造学生,孩子们的思想的责任了。
也许你曾经坚持过,但只要被责难,被你的学生,像是赫敏,或者被其他的任何人,那样质问一句,你就不知所措了,你是个软弱的,无法接受他人的勒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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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用一种沉静的目光长时间的看着你,过了很久才低声说,“不是的。”
他看着你的侧脸,轻轻的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对我都很重要。”卢平似乎是经过了一番相当艰难的努力,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对卢平而言,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极为温柔的人,甚至到了太过美好的地步,从幼年的玩伴,到学生时代尖叫棚屋里的月圆之夜的夜莺歌声,再到如今,你们在霍格沃兹共职的时光,你几乎是他的第一个好友,第一个恋慕的姑娘,你最友善最温柔最接纳,你是他在这世上最沉默不语,最为恐慌又最为渴望的爱。
但这一切感情都被他压抑下来,在昨夜的那场变身后,卢平突然清醒了,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在这场感情里放纵的沉溺了多久,和你在一起,他有时甚至会自欺欺人的忽略掉自己身为狼人的身份,但在昨夜过后,卢平躺在禁林的地上醒来,四周是许多被折断的树木,他才冰冷的意识到,月亮脸本质里的阴暗可怕的那一面从未离开,狼人将会伴随他一生,只要没有药剂的压制,他就有可能会去咬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你。
这个可能,让他想要离开你——在他控制不住的去伤害你之前。
你们踩到了雪地里,松软细薄的雪在鞋跟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你并不知道卢平的想法,你只是对卢平说出的那句关于你所做的一切都很重要的话,做出了简单的反应,你笑了一下,神色里给人感觉却平平淡淡的。
“谢谢你,莱姆斯.......”你的睫毛轻轻的动着,“你在这个世界上,对我也很重要。”你斟酌着词句,诚恳而发自内心的说着。
卢平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他低声的嗯了一声,然后转过头看向前方,通往霍格沃兹校门的道路长而宽,你们在上面慢慢走着。
你想,莱姆斯并不知道,这可能是你们一起走的最后一段路了,你和卢平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因此,你想多说些话,也想多引他说些话来听。
毕竟,你是一个喜欢有始有终的人,你不打算让卢平知道你打算自杀离世的事情,因此,你就打算现在和他多说些话,当做分别。
你拉住了卢平的胳膊,他温和的看了你一眼,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但他的棕眸依然微敛,身体稍稍有些僵硬,你小声问他,“布莱克回来了,你开心吗?”
“......不要说,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卢平哑声说。
“..........”你的眉眼柔和了一些。
卢平的手臂轻轻的发颤了一瞬,他平缓了呼吸,低声的开口,像是竭力请求你似的,“不要这样.......我不值得.........”
卢平既怕被放弃,怕失去你的温暖,却又太过害怕你对他太过认真,他会因无以为报而惭愧不堪。就像现在,他的狼人身份一旦被发现,就不得不离开霍格沃兹,哪里都容不下他的,在这样的自知下,卢平对于你的感情,一直以来都非常压抑而矛盾。
他在害怕。他害怕的不是你爱他,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隐忍的求爱者,他害怕你不爱他,但,卢平却更害怕什么也给不了你的他自己,甚至到了会为之恐慌的程度。
你微笑了起来,“那么,莱姆斯,如果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觉得好吗?”你的眼睛平静的看着他。
卢平一下子顿下脚步,他似乎完全没有意料到你要离开的,远远不只是霍格沃兹。
原本,即使是对自己那样严苛的卢平,他也是依然对自己的要求有所放宽的,即便不能日日和你相处,至少偶尔,他可以去拜访你,也许是一周一次,也许是一个月一次,作为.....朋友,这并不过分......卢平暗自对自己说着。
可是你如今的话语,却将这个可能完全打破了。
“我收到了一封关于遗产的信。”你说,“我可能,不会再留在英国了。”你撒了谎。
卢平一时间哑口无言,就像是喉间有一股涩意和腥气涌上来,从心脏到喉咙,几乎让他感到疼痛,卢平用那种苍白而勉强维持着平静的脸庞,微微皱着眉看着你。
过了一会,他干哑柔和的微笑了一下,“是吗?”
“我们到车站再分开吧。”你平静的说。
你和卢平在霍格沃兹的大门口坐上了等在那里的,由夜骐拉动的马车,你们平静的面对面坐着,你的视线落在前方那像是马儿一样的魔法生物——夜骐骨瘦又柔软的背上。
“你看得见。”卢平看着你脸庞上专注的神色,温和的说,却完全没有再提你要离开的事情。
“谁去世了?”他低声问,作为前任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卢平自然清楚许多魔法生物的特性,他知道夜骐是一种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的魔法生物。
你微微怔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眸。
卢平察觉到你对这个问题不愿意开口,就没有再问了。
曾经亲身经历过死亡,是不是也算是见过死亡,算是对死亡有深刻的理解呢?你垂着眸想着。
死亡对你来讲是件挺平常的事了。
你再次看向卢平,现在他没有看你,只是看着前方,马车里投入的光照亮了卢平的脸庞和头发,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而浅,在没有察觉到被你看着的时候,卢平没有微笑,他的脸庞便显得更为疲倦,因为思虑过重或是常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他的脸庞上有些细微的皱纹,这使得卢平看起来比他原本的年纪还要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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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被岁月生活的潮水抹平了棱角一般,卢平给人的感觉非常温润儒雅,就像透彻低温的月光,在不为人所见的时候,又带着微微的疲倦。
你想起了你的口袋里放着古灵阁的钥匙,你去和魔法部的人员交谈时,对方交给你的,似乎是当时在离你昏迷的地方不远的草地里被发现的。
当时卢平变身成狼人,撕扯坏了袍子,你的指尖摩挲着钥匙,想着要怎么将钥匙再放到他身上,或者,到时候交托给猫头鹰送过去?
你的犹豫不定,一直持续到了你和卢平在火车站分别的时候,你想要去拥抱他——借助拥抱来将钥匙放进他的口袋里。卢平却握住了你的手腕,阻止了这个拥抱,你微微怔了一下,抬眸看他,卢平慢慢的礼貌的将你的手腕放了开来,你的手臂落回你的身侧。
卢平微微撇着脸庞,没有看你,他轻轻的微笑了一下,“路上小心,再见了。”
他极为温和的说。
你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另一只手腕,右手拳头里藏着的,没来得及再送出去的钥匙坚硬而温热,你低着睫,轻轻的柔和的应了一声,惆怅感不加掩饰。
你坐在火车车厢里,靠着窗户,卢平没有坐在等候椅上等他的火车,而是还站在原处,你所坐的火车开始开动了,轻微的铁轨碰击声响起来,卢平只看见你进了火车,不知有没有看见你坐到哪个窗户边......
你不知道的是,他也不敢去看了,不敢追随你的身影。
你开了窗户,在火车缓慢的行驶起来的时候,你的窗户正好慢慢的掠过他的身旁,你叫道: “莱姆斯。”
卢平的身躯微微僵了一下,你从窗户里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没有用多大力气,卢平却像是被你扯着似的,不由自主的随着火车走了两步,你的手从他的小臂滑到他的手腕,你笑了笑,在你的手滑到他的手心时,你将你手里的钥匙,塞到了他的掌心里。
你看见莱姆斯那双被你几乎强迫着去凝视你的,带着感伤和隐忍的温棕色的眼眸,闪过微微错愕的神色。
接着,火车的行驶就将你们之间的距离无可挽回的拉长。
你看见卢平站在原地,似乎垂下眸,看着掌心里的钥匙,你看不清他脸庞上的神色。
你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就收下吧。你没有能力为他找一份工作,只能给予非常浅显直白的帮助,你这样想着,卢平不是愚笨的人,他想必会明白你的意思,你将你的私人财产转移给他,并不是出于任何同情,仅仅只是关心而已。
卢平两袖清风,却不可能不吃饭不穿衣服。
狼人要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是几乎不可能的,卢平那样温文又品德高尚的人,也不可能和那些社会边缘化的狼人待在一起的,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狼人通常是组成帮派,像罪犯和流浪汉一般的,抢劫咬人的去活着的。
你不希望卢平沦落到那样的地步。
这些原因说出口有些为难,要一个成年人,尤其是卢平这样性格的人去接受你给予的一大笔财产也有些突兀,因此,你一直无法直接开口和他说。
不过现在好了,你坐在火车上,也没有告诉卢平你要去哪里,他怎么样也没法把钥匙还给你了,就算猫头鹰送过来钥匙,你也不会收的。
你觉得,不管小天狼星的事情算不算成功,你至少把这件事做好了。接下来,你只要去那封关于“遗产”的信上的地址那里看看,就差不多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你轻松温和的心绪并没能持续多久,当你看着火车的走道上忽然出现一道飞速扭曲旋转的影子时,你怔住了。
幻影移形。这是你至今还无法熟练运用的魔咒。因为非常困难,需要使用者熟练高超的技巧,以及脑海里对落地目标的精确把握。
谁会幻影移形到火车上啊!就算是幻影移形到一块稳稳不动的空地上都是很困难的!!更不要说飞速前进的火车了,这简直是疯子的行为。谁知道一个没把握好,会变成什么样子。呼啸而过的车厢里面的障碍物可能会瞬间撞碎施咒者的身子。
你隐约看到温棕色的衣袍和头发,你感到了微微的窒息。
卢平的身影在火车走道里出现,你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向你的车厢转过头来,他的脸色苍白,头发有些被风弄乱,卢平似乎在火车站里单独站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终于无法忍受。
他快速敲了敲你的车厢门,似乎是理智残存的最后的礼貌,接着就像是再也无法控制似的,猛的拉开了门。
你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的脸庞上,看到了凌乱疯狂的狼的模样。他的眼睛是微微猩红的,温润的神情像是被撕碎了一样。
“莱姆斯?”你怔怔的站了起来。
你的声音刚刚出口,卢平就突然用力的拉过你的手臂,将你紧紧抱在了怀里,就像不想让你的眼底再印着他可惧的神情一样,他将头用力埋在了你的发侧。
你感受到这个男人焦躁的温热湿润的呼吸。
这个内敛,温和至极的男人,简直就像是狼一样。
这可能,是卢平第一次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他低声说,“我不要这个。”你听到钥匙被丢到桌子上的声音,“你也不要离开。”卢平的声音喑哑而低颤,就像强行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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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静了一段时间,意识到卢平这是来挽留你,你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他了,是因为钥匙?或者只是,卢平对于你的离去突然不能控制自己了而已。
你板正他的身躯,抬眸看着他,露出一种轻微的,就像面对一个很困扰的问题,努力想着去如何解决一样的神色,你看着卢平的脸庞轻声说,“可是.......”
你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抿了一下唇。
“西里斯在啊。”你才垂下眸淡淡的说,“你们以前最要好了。”
“他又不一样。”卢平烦躁的说,他的眉宇里染上了古怪的神色。
你静静看着他,“莱姆斯,即使没有我,你也会遇上其他对你很好的人的。”
你的声音几乎是淡漠的平静。
就像月圆之夜的陪伴,没有夜莺,也会有尖头叉子、大脚板和虫尾巴的,不如说,他们取代了夜莺,不是更快乐了吗?
就像当年,在月圆之夜,卢平有了其他的伙伴时,毫不留恋的离开,在如今,卢平的好朋友回到他的身旁的时候,依然是可以毫不留恋的离开。
不论是这个世界的“你”,还是如今的你,你们都或多或少的,也许明白,却依然近乎凉薄的抱有这样的想法。
卢平突然意识到,他又要失去你了。
在当年,狼人和他的伙伴们在禁林里奔跑探险时,他可曾怀念过夜莺的歌声?
他喜爱他的朋友们,但他因此失去他的姑娘.....这是截然不同的,卢平的确是感到失落。
他一直以来不敢去揣测她的想法,卢平知道她给予的温柔与关怀都是真实的,但在离开时,她却似乎也从来没有什么不舍。
她给予的一切,都是基于他的渴求之上的。
他突然像是得到了什么答案。
卢平放在你肩膀上的手,轻轻的放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过了许久,卢平低低的开口,头一次用这样卑微无比的语气,乞求般的轻轻问道。
为什么要玩弄他呢?
卢平的身躯在一点点颤抖起来,你微微的怔住,接着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他推开。
你踉跄了一小步,抬起头最后看见的,是卢平退后一步,在魔咒的爆鸣声中,瞬间消失在幻影移形扭曲的影子之中的斗篷一角。
你转头看向火车厢里的桌子,被卢平丢下的古灵阁的金钥匙在桌子上折射着金属的光泽。
你非常空茫的意识到,这次,你依然失败了。
你的离开还是伤害了你的看护者,从另一个方面。
你依然使他的心鲜血淋漓。
※※※※※※※※※※※※※※※※※※※※
卢平大概是正篇里,第一个意识到女主不爱他的看护者吧....
最近忙学校里的事,应该不怎么会更新。
霍格沃兹副本
卢平离开后,你靠在火车座位后面的软垫上发了一会呆,就从斗篷里找出那封被你弄得有点皱了的信。
你抽出里面的羊皮纸,你不知道邓布利多在看这封信的时候,看见的是什么内容,大概就是校长口中所说的,关于遗产继承,为你请辞之类的借口吧。
你之所以会这样猜测,是因为,这张羊皮纸在到了你的手里,被你从信封里取出来以后,就像你曾在卢平的活点地图上看到的那样,上面的墨迹就自动的开始变化了。
羊皮纸上写着的,从长篇的羽毛笔书写成的英文信,就像有生命一般的变成了两行字迹。
一行是一连串长长的街道名字,一个你从来没听说过的街道地址,你甚至无法念出来。
一行是留言人的署名——the outsider.
你将这个街道地址交给了骑士公共汽车上的售票员,那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在你都快要感到不安的时候,他向你一撇嘴,让你上车。
你有些惴惴不安的坐上了这辆据说是给陷入困境的巫师专门准备的汽车,三层的长途车里面叮叮当当的混乱不堪,有一两个一看就穷困潦倒的巫师睡在床上,你想着,反正也不会更糟糕了。
而且,你其实没打算继承什么遗产,你本来就打算快快的离开这个世界了。你怀着一种很古怪的心情在思考,这是你的父亲留下的遗产.......是这个世界的父亲,还是你的其他世界的父亲呢?你只是想要弄明白这件事。因为他们留纸条的方式和署名实在太相似了,你几乎感觉到,那两张纸条是连续的,接连送到你的手里的......是因为....你拒绝吃什么止痛药,所以才会有另一份“礼物”的。
那个人的心思不怎么好猜,尤其在你根本就没有正面的和他接触过,根本不知道他的性格和目的的时候,因此,你只能模模糊糊的揣摩。
你坐在骑士公共汽车上,忍耐着公共汽车忽快忽慢的速度带来的胃里的翻腾感,在你脸色苍白的抓着扶手,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的时候,你听到了那个名叫斯坦的售票员愉快的招呼声音。
“你的目的地到了,小姐。”
你有些精神恍惚的下了车,骑士公共汽车在你身后呼的一声扬长而去,你站在一条空荡荡的街道上,信上写的那个古怪的名字标在路口的招牌上。
居然真的有这样一条街啊。
你看了看周围,这是一条弥漫着薄雾的街道,犹如鬼魂死寂之地,你似乎站在街道中央,向左右看去,越远雾就越浓,你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街道深处都是一团浓雾,两旁的屋子都紧闭着门,感觉有种阴森森的凉意。
没有一个人。连一只野猫。一只鸟都没有。
天空雾蒙蒙的,你在街道上走着,你的脚步声是整条街唯一的声响,没有一点人气,甚至让人感觉,这整条街都是虚假的,只为了引你到那个屋子。你一边看着信上的门牌号,339#,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旁边房子的门牌。
335#.......337#.........
你的脚步停下来,看着那个339#的门牌号。
你抬头,看向挂着这个门牌号的房子,和它两旁有着阴郁色调的砖瓦的现代化公寓的邻居比起来,这个房子看起来相当的....破旧不堪,它呈现出一种木质的古旧 ,你踩上房门口的小阶梯,脚下的木板就发出了一阵让人心生不安的脆弱的咯吱声。
你看了一下门口的布置,有细细的木栅栏稍微圈起了门口的小阶梯,没有花盆和绿植,一旁的窗户紧紧的关着,拉着窗帘,一点也没法看到室内。
你没有找到门铃在哪里,便抬手敲了敲。
在这一刻,你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紧张和不安。你皱起了眉头想着,那个人......如果真是你的父亲的话,他会在里面吗?
你又敲了敲。
没有任何回应。
你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信,想要确认一下地址。
结果,你手上那张在你走在街道上就一直拿着的,从未离开过你的手的羊皮纸,上面的字迹早就改变了。
是一张房产转移合同。
你细细的读了起来,“飞来屋”归属权自愿转移......这些细细麻麻的法律....或是魔法文字下面有两行横线,一方是转移方,一方是接收方。
左边的横线上已经签好了名字。你第一次看见了你的父亲的签名,那是一种潦草的花体,一看就是男性的手笔,你依稀辨认出他写了“whale”。
可以只写姓吗?你有点不痛快的想着,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前方的房子,你上前推了推门,门自然是开不了的,这个世界的开锁咒语——“阿拉霍洞开”也没有任何效果。
你其实不想要他的什么“遗产”,即使在法律上,你是有资格继承的。因此,在发觉并没有人来见你,你也没法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踪迹后,你就打算离开了。
你随手将羊皮纸卷了卷,塞进斗篷里,然后就离开了这间大概名叫“飞来屋”的木房子的门前,你走到了街道上,向着东边走。
就像将那袋来历不明的“止疼药”若无其事的丢进抽屉里,你这次也若无其事的一直向着街道的一边走去,即使前方是浓浓的白雾,刚开始你能看清五米外的树,后面你的视野就越来越狭隘,这不像是你行走在雾霾之中的感觉,在寻常的雾霾里,你始终是能看清周围一定范围里的东西的,可是这条街上的雾气就像是慢慢的将你裹进了浓稠的雾团里一样,你越走,雾就离你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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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你几乎连脚底的地面砖块都看不见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迷失方向。
因此你只能停下来,回头看去,奇妙的是,那些雾气唯独在你的身后,并不凝聚在一起,它们分开成一条小道,小道的末端,是那间木质的破破烂烂的公寓。
比起远离时像是逆流的艰难,你没花多少力气就走了回去,那些雾气简直是轻轻推着你走,你的斗篷里,那张羊皮纸在微微发热。
你无奈的站在了这间旧房子的门前,你想也知道,这整条街大概是某种魔法,或是其他的什么力量造成的幻象,在达到施咒人的意愿之前,你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你抽出了魔杖,有些懒洋洋的靠在门口的墙壁上,你将羊皮纸解开,看着最后的那行明显是给你的名字留着的,横线上的空白。
你在签下名字之前,突然想到,如果你在幻境里死去,在现在这条街上自杀的话,是不是不会有人发现呢?
在这个想法产生的时候,你的魔杖就从点在羊皮纸末尾的签名栏,转移到了你的心口。
你轻声的说了一句: “avada kedavra”
阿瓦达索命咒。你在学校里没有什么机会练习这个咒语,但也许是因为,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吧。当这次开口的时候,你就知道你成功了,魔力的流动相当流畅,从你的指尖到你的魔杖上,然后魔杖顶端凝聚出一道绿光。
射向你的心口。
空气里发出了一阵闷响,就像膨胀的空气突然从闭塞的空间里涌出来的激荡,周围的雾气在那一瞬间都被冲击的淡了许多。
你眼睫轻颤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处,还是熟悉的景象。
刚刚那种死咒的绿光的凉意确实是涌遍了你的全身,你确实是被击中了。但你却还活着,你先是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在你签名前,也不让你死是吗?你愤愤的想着,用力的甩了一下魔杖,再挥向羊皮纸。
在你的魔咒下,随着如同火焰灼烧般的痕迹,你的名字快速出现在羊皮纸的签名栏上。
等到你名字最后的笔画被火灼的痕迹圆满,羊皮纸就瞬间脱离了你的掌控,它浮在你的面前,你看见你的名字在上面如同岩浆般的炙热明亮,接着,就像被什么魔法操纵着一般,或者也可能是契约起效的证明,这张羊皮纸就在你面前非常干脆的焚烧殆尽。
.........你不喜欢你不能理解的事物,不喜欢琢磨不透的,脱离掌控的东西。
如果不是无法离开这些白雾,也不能用魔咒造成死亡的话,你是不会冒险把名字签上去的。
你转头看向你身后的房子,轻轻推了一下门,毫不意外的,成为了这个房子的主人以后,你轻而易举的就推开了房门。
真是栋破烂不堪的屋子,你推门而入的时候,感觉到有积灰落到了你的头上,房门在你身后自动关上,你四顾室内,陈旧的装修,有些虫蛀的木地板,高达天花板挤满了书脊的书架,房间里似乎是久未住人而带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有几个铜色的大箱子堆在房间的角落,你走过去打开。
里面是........古董。
对,堆满了即使是行外人都能看得出的古旧珍宝,西方的骑士短剑,东方的青铜玉器,这些并不是多么亮闪闪的财宝,而是古董,它们的价值无言的藏在每道经由岁月磨砺的痕迹之中。
你的眼眸动了动。
给你的信里并没有提到这些东西,你提着箱把手的手骤然放开,箱盖落下,一片灰尘被激起,盖掩住了这些古董,你想了想,在遗产里提及的,似乎只有这栋房子。那么,这些古董,大概只是,被主人随手丢下,忘记带走,或者根本不在意的东西而已。
你并不是爱椟不识珠的人,但,有一种感觉告诉你,这间被称为“飞来屋”的房子,才是那个人要赠与你的宝珠。
魔法的屋宅,你并不是没有概念的,就像霍格沃兹的城堡,或是上个世界才见过的,康斯坦丁先生的神秘之屋。这些魔法之屋通常会具有一些奇妙的性质,就像霍格沃兹城堡里,那些数之不尽的,仿佛具有生命般的油画和盔甲,各种暗道和奇妙的房间,神秘之屋能够随心所欲的去任何一个地方。
你尚且不了解这栋来自“父亲的遗产”的屋子有什么特别的,被称为“飞来屋”.......你便很自然的想到,那么,它能够像神秘之屋那样,带着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吗?........可以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吗?如果可以的话.......你压抑下那一瞬间澎湃的心潮。
然而,无论是你怎么去想,或者翻遍了屋子里满是尘土的箱子,都没有找到能够使得这栋屋子移动或消失的机关或咒语。
你放弃了。
既然不可以的话,那就制造一场火灾,让这栋屋子成为你离开这个世界的凭依吧,来自父亲的遗产,破旧的老屋子的失火,葬送了家族独女的生命,这样戏剧化的结局,在旁人口中,想必也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感觉也是挺不错的。也许那些知道你是巫师的亲友们,会误解为是什么邪术或者黑魔法吧?
你对着脚底下的地板直接来了个“烈火熊熊”,焰红的烈火围绕着你,在地上燃烧了一圈,却在片刻后,迅速的湮灭了。
你的手指在魔杖上敲打了几下,这间看起来相当易燃的木屋,却一点也不会受破坏。你脱下了斗篷外套,置于衣帽架上,就像钻研与试探一般的来回挥了几下魔杖,你做了几次尝试,都发现无法破坏屋内的家具后,你用了几个清理一新的咒语,这次你的咒语起作用了,灰尘和垃圾都被扫除干净。屋内整洁了许多,你看着墙上挂着的一面有着古旧花纹的镜子,上面的灰尘已经全被魔咒清理干净,清晰的映出你的面容。
你在心里平平的感慨了一声,魔法真好用,这些你在原本世界里,需要用手和抹布才能弄好的脏污,几个小时都不一定能整理干净的旧房子,在这里几个魔咒就弄干净了。
你伸手抚摸了一下镜面,你的面庞白净的倒映在里面,触手冰凉,你用魔杖指向镜面里那个美丽的女孩子。
“avada kedavra”
裹挟着致命的死咒能量的绿光撞在镜面上,理所当然的没有对镜面造成任何伤害,带着凶猛之势反弹了回来,射在你的额头上。
........你安然无事。
死咒打在你身上,就像散去的绿色薄雾,一瞬间变得柔和而无害。
这可不好。
是这栋房子在保护你,还是........你的这副身躯对索命咒有抗性?
被焦虑所萦绕着,你快速的走到窗口,想开窗透透气。
在你的手按在窗扇上,推开的那一瞬间,就像有什么隔膜被打破一样,新鲜的空气流入室内,你也一同听见了背后如同活物一般蠕动起来的,家具和木地板在相互摩挲挤压震动一般的细小咯吱声。
你转头回去,微微怔了一下,因为你背后,已经是水泥的毛坯屋,就像你刚刚所处的房间是幻觉一般,但....你知道并不是什么幻觉,因为你挂在房间衣帽架上的斗篷也一起不见了。
是那个房子消失了。如果打个易于理解的比方,你刚刚所在的房子,就像是活的藤蔓(魔力)组成的绿屋,而在你做出某个行为的时候,它就缩起了藤蔓,躲到了不知哪里,只剩下它原本用于攀附,当做基底的木桩——这间毛坯屋。
你的思绪滞留在此刻,你没法思考更多了。
因为你的余光注意到了某个光芒,你转眸过去,看见一道带着死气的绿光,穿过了窗户,精准快速的击中了你的身躯。
这次,你几乎是瞬间就感到了冰冷,你的皮肤快速的转为失去生命的森白,在纷飞的黑发中,你后仰倒在水泥地面上。
在这次生命的最后一刻,你的脑海里印着的是你在情急的一瞥中瞥见的,那个站在屋后的修长身影,斗篷上沾着湿露,仿佛知道你会在这时开窗,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待了许久似的。
兜帽下微垂的面容不可见。
但你看见了,发出索命咒时,对方使用的是无杖魔法,向你施咒时,对方从斗篷下露出的手。
那是一只熟悉的,属于女性的,雪白单薄的手。
.
卢平在昏黄的灯下喝酒。
小天狼星进门了以后,卢平轻轻转眸看了他一眼。
小天狼星甩了甩自己为了不引人注目不得不用阿尼马格斯形态穿过鲜有人迹的小径时,沾到头发上的湿露,就像他还是只大黑狗一样。
终于能和老友相聚,即使是这样私底下的,不可告人的相聚,看着对方这样引人怀念的神态,卢平还是短暂的微笑了一瞬。
但接下去,小天狼星的话语却使卢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随意的问,“她没和你在一起?”
卢平低头喝了一口酒,眉梢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样的态度有些冷淡,小天狼星明显的感觉到了。
“..........你们分开了?”小天狼星拉开椅子坐下,像是迟疑了很久才开口,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点怪异的感觉。
“没有。”卢平转眸看向自己的老朋友,在片刻的停顿后,他温和的低声解释说,“我们从未在一起过。”
小天狼星在这时不甚明显的偏了一下眸。
他伸手,随意的拍了一下自己这位低落的老朋友的背。小天狼星可以感觉到,卢平一如既往的并不愿多谈自己的感情生活,不愿多谈那个姑娘。
很久以前,在还是学生的时候,在少女和他的单独谈话的事情以后,小天狼星就曾经期待在卢平的口中能更多的听到一些关于维尔的只言片语,可是却没有,卢平几乎从不谈她。
这也许是出乎狼人身份的自卑,不想让人知道少女和他这样的人有牵扯,或者只是不愿让其他人——即使是自己的好友知道少女的事情。
这么多年的好友,小天狼星几乎没有见过卢平伤心的模样,卢平一直是个从不太过喜形于色,也不展露悲伤,情绪非常稳定温和的人,也很成熟。在他和詹姆太过兴奋时,卢平永远是能稍微拉他们一下的那一位,当然,听不听就看他和詹姆的心情了。
但小天狼星知道,这世上能轻易使卢平的心情变得糟糕的,除了他想象不到的大事,大多也只有那个姑娘了。
“这个世界上,好姑娘很多。”小天狼星接过卢平递给他的酒,一边喝着,一边心不在焉的劝。
卢平垂着眸,像是一声不响的听着,又像是只是在漫不经心的走神。
他的表情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淡。
看着他这副表情,小天狼星想起来,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他和卢平的关系,虽然也是推心置腹的好友,但并没有到像他和詹姆那样的亲近程度。其中的原因,除了他和詹姆的确是性格非常契合。
还因为,他们三个人都能感觉到,莱姆斯·卢平,他似乎天生就透着股和他们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那样的感觉,小天狼星曾经在那个叫尤尼卡的,眼神温和又淡漠的黑发姑娘身上看到过。
“真奇怪。”小天狼星嘶哑的说,就像在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至极,“她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他们应该是相像的啊..........想到这里时,就像他曾经还是与卢平同为同学的时候一样,小天狼星压抑下自己心里微弱而转瞬即逝的,类似不甘般的不舒服。
大概是听到了小天狼星的话语,卢平的眼眸轻轻的动了一下,他似乎要做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却又许久的沉寂着。
“我并不了解她.......西里斯。”小天狼星最后听到莱姆斯这样的低语。
“我真的,不了解她.........”他温和的,发自内心的说着。
这样的嗓音几乎让人有些揪心。
罗夏副本
这是一家活在底层的人们才会进出的餐厅。
这是一个破旧不堪的,肮脏的地方。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坐在点餐柜台后面的,那个黑发女孩正擦着手里的杯子,沃特知道,她只是没事情干。
就像这种易于滋生老鼠的环境里,静静生长着的,忧郁而垂落着阳光的细雏菊,这个女孩是整个餐厅里,唯一让人感觉格格不入的,异样的人。
她太过平和了,也太过不争了,这样的性格能在法制完善的美好社会里生活,却没法在满是妓女和劫匪,枪支和毒品泛滥的肮脏糟糕的地方活下去。
让他想起了童年.....对,那些残留在他的神经里,尚未完全消失的残酷记忆,他记得,小巷肮脏的角落堆积的腐土中,盛开了一朵小小的花。
他被人踩在地上打的时候,看到了那朵花。
不知为何的,他就记住了。而如今,当他看到那个女孩,他想起来了。
.......就是这么简单。
她看到了他,然后推来了一杯廉价的咖啡。
“晚上好......”她轻轻的,心不在焉的说着,目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落在他的手臂上。
隔着衣服,沃特那被一个混匪用钢管敲中,满是淤痕的臂膀一瞬间僵硬了一下。
女孩在这时弯下腰,似乎在柜台里找什么,过了几分钟,她把红药水推了过来。
沃特还没说来得及什么,就看见女孩看着他,点了点自己的眼角,沃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角好像也有淤肿。
“你不要再惹他们啦。”少女轻声的说。
她以为他是因为顶撞街头的混混才老是受伤,沃特想着。
少女这才又低下头,当她的黑发落到她的脸庞侧,一种沉默寡言的感觉就立刻笼罩下来,她像是有些郁郁不乐似的擦着吧台的桌面。
沃特听到自己开口了,在这几周的迟疑过后,因为不擅长这样的事情,他的声音喑哑,他问,她下班后有没有空,能不能让他请她吃点东西。
他只是在报答少女几天前,在他掏不出一分钱,身体又极度糟糕的时候,请他吃的一顿饭而已。
少女抬起眼珠,安静的看了他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就这样,他认识了这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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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弄错了一些事情。
你在一家餐厅里就职。
你那时,还认不清你的看护者。
他叫沃特·寇瓦克斯。
你觉得,他是一个有些孤僻的,削瘦的白人男性,抱着弧度结实的臂膀靠在吧台上,有时候会有沉沉的看过来的目光。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副阴郁沉闷的神情,一头晦涩暗淡的金发,高颧骨的削瘦脸庞,单手将酒瓶底抬起向上喝酒的样子。
你朝他笑了一下。
他就撇开眸。
那时,你还不是很有经验,你什么也不明白,你只觉得,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这并不是带有讽刺轻视意味的,而是,使你松了一口气的一个事实。
于是,你愚蠢冒失的举动,使你深深的陷入了一个糟糕的状况。
相当的,糟糕。
你依稀记得,被皮质手套用力捏着手腕的感觉,你的背和后脑勺都抵在墙壁上,因为你并不熟练,因为你被发现了。
在头顶摇晃的灯泡下。
你看见黑棕色的圆帽,被白色麻布笼罩着的脸庞。
上面的墨渍在变换。
这个制止了你的自杀行为的人,穿着绅士般的黑棕色风衣,紧实的腰,领口露出的衬领,皮质的手套。
你对他有印象,他曾经这样双手插兜,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
解决了围向你的数个匪徒,这是你第一次接触到“蒙面英雄”“义务警察”这样的概念,和见义勇为不同的是,他的手段相当的残暴,你清晰的听到匪徒的手骨被折断扭曲的声音,向他开枪的匪徒则被反手拧住手腕,被迫在自己下颌上开了火,在小巷的地面上积成了一滩黏腻的鲜血。
在这样的场景下,再加上对方那仿佛开膛手杰克般的打扮,你苍白着脸庞,没有道谢。
对方站在原处,匪徒几乎没有了生息的倒在他的脚边,笼罩了脸庞的,那张带着变化的墨迹的白麻布静静的望着你。
那时,你想起来了,你在报纸上看到过他的身影,这个铲奸除恶的神秘客,被称为罗夏。
那时,将你从持枪匪徒的手下救下的他默默离开了。
但是现在,他却将你用手铐困在铁杆上。
你哭泣,又挣扎着。
“你病了。”罗夏发出了你所听过的最低哑的声音。
“不,我没有,没有没有!”你拼命摇头,崩溃的喊着,因为恐惧而泪流满面。
在你扭动的脚腕的不远处,一瓶被你敲碎,刚刚染上点点鲜血的碎玻璃酒瓶在头顶摇晃着的灯泡中闪着光。
你的手腕才被割开了一点点。
几分钟前,罗夏看到你正试图用这个自杀。
“你病得很重。”罗夏一边不允许你反抗的,用纱布缠着你的手腕,一边自顾自的说。
他的声线就像是来自污浊黑暗的深处,颤动又沉哑,一字一句都不可抗拒。
于是,你被囚禁了。
“现在,吃东西。 ”皮质手套捏住了你的下巴,命令式的语气,冷漠又强势的感觉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
在你绝食时,强行将食物往你的嘴里放。
你看着罗夏脸庞上,那白麻布上汇聚又散开,晕染活动的墨迹,觉得这一切简直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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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灯光,如同身处手术台上般的冰冷感。
上方倾下的白麻布面罩,就像是连环杀手一样的感觉。
即使,他实际上,并没有做任何实际的伤害你的事情。
如果不包括,囚禁你,剥夺你的个人自由。
但在你的心里,这样的行为就足够使人发寒了。
你那时,是个多么笨拙,难以想通的女孩啊,你怎么也不明白,你跟这个城市的蒙面义警有什么关系,即使对方有难以排解的正义感,为什么非要为难一个只是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小姑娘呢?
他又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看护者.....
你那么多天没去上班.....为什么沃特没有来找你呢?
那是你首次,终于将蒙面英雄这样的概念,和你身边的人,和你的看护者联系起来。
“你是个疯子!沃特!!”有一天,你对着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喊道。
他微微顿了一下,侧过脸,帽檐投下的阴影落在他的面罩上,除了那一瞬间难以捉摸的墨迹快速变化,你完全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罗夏像是侧头倾听了一会你的怒火,随后就离开房间,关上门。
在你面前,一直以来他几乎不暴露一丝皮肤,但你还是模糊的察觉到了。
你明白了,这个戴着面罩的穿着风衣的男人——罗夏为什么要管你。
他是沃特。
那些新伤旧痕,那阴沉寡言的神色,坐在餐厅里垂首望着餐盘,或是和你走在大街上时,这座城市倒映在他瞳孔里,平淡的灯红酒绿。
自此,你才能在以后敏感的发觉,你的“看护者”,有可能有秘密身份 。
罗夏是你的第一个“超级英雄”看护者。
而你已经将一切搞砸了。
你刺激了他好几次,你明明知道罗夏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但你依然对他口出恶言。
也许是出于年轻和不理解吧,你那时的脑海里,还没有世界太糟糕到一定程度,就只能以暴制暴的概念,你知道这世上有可怕的事情,你见过开膛手杰克,你也死在他的手下,因此堕落的城市使你心灰意冷,但其实你见过的也仅仅只是罪恶的一角,你还从未真正的面对过丑恶,你不知道将女童强暴后分尸喂狗的人渣,你不知道将孩子的内脏掏空运输毒品的毒枭..........你只知道,罗夏将人用搅拌机里旋转的刀片割掉了一只耳朵,用撬棍将罪犯的脑袋打出了脑浆,这样的行为依然很可怕。
你的话语毫无顾忌的抛了出来,不仅是出自你的想法,你也希望罗夏能因此而厌恶你,将你放走。
的确,在你说了许多可以说是刻薄的否定的话语之后,他开始喘息,深呼吸,来回的呼吸声,不稳定的喘息。
你知道他很快要发怒了。
但罗夏却没有。他没有发怒。
他的手落到了你的脸上,抬住了你的下颌,拇指按在你的唇上,手套皮料的材质在你的唇上摩挲着。
就像抚摸着爱物,就像孤儿抚摸着自己怀里的玩偶那样的珍惜。
“你不理解。”罗夏低声的嘶吼了一句,他很快就又平静下来了。
他的指腹隔着手套从你的唇上慢慢移开。
即使,你这张嘴不久前才叫过他“自以为是的疯子”。
那是,你第一次如此接近的感觉到,罗夏要吻你。
他从面罩下泄露出的呼吸扑到你的脸庞上,你的脊骨窜起一阵战栗,罗夏的手掌压紧了你的肩膀。
在一瞬间冲动的靠近过后,罗夏似乎有些僵硬的侧了一下脸庞,他尚未触碰到你的唇,但他似乎犹豫了。
他不擅长与女人亲近,他从未吻过任何人,罗夏甚至对和人的亲密都很...不擅长,并且不喜欢。
但这样的罗夏,他却极力的想要亲近你。
就像一个恐惧黑暗的人,非要将自己关进黑暗的房间,只是为了......因为这样,也许....这样.......
他能更亲近你。
即使和你接吻,是一件如此使他恐惧和排斥,但又使他如此渴望的事情。
你看着他脸庞上的白麻布,想要从那些变动的墨迹中看出些什么。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
罗夏将你的肩膀放开了。
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
过了几分钟后,你在黑暗中将自己的双膝慢慢抱紧。
他没有伤害你,他在伤害他自己。
那段时间。
你渐渐理解了一个偏执型的人格是什么样子的,尤其,在对方还是个超级英雄的时候。
罗夏只相信自己的世界,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你开口伤害他,只会使他在自己的想法里越陷越深,即使你学着,一点点的将自己变得柔软,对他也没有什么效果了,罗夏也不一定会受你骗。
但实际上,罗夏只是........
他不明白。
为什么,这世界上,美好的存在,要杀死自己。
而那些,肮脏的,低贱的,该死的东西,却消除不掉。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太无可救药了。
罗夏日记
[1977年12月10日
火,全是火,烧光了■■■■■■■]
那天你去世了。
因为一场住处的火灾,罗夏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在你身边,是不是你引起的已经无人知晓了。
日记本里,那一页夹上了一朵细细的雏菊花。
※※※※※※※※※※※※※※※※※※※※
罗夏,dc黑暗系超级英雄,没有超能力,性格偏执孤僻,和老爷很像。
和老爷不同的是,罗夏会杀人。罗夏的一句名言就是:“人进监狱,狗只配死。”
回忆番外掉落
中土副本
在那致命绿光的笼罩之下,你回到了你的房间。
余惊未定。
你微微的喘息了几声,才从床上撑起身子来,你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发现外面的天空正是漆黑一片。
你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现在是凌晨三点。
因为有些冷,你将窗户关上了。
你乏味又平静的打开笔记本电脑,抱着电脑坐到床上,在电脑荧屏的光芒里,你的眼眸呈现出一种褐黑色,你抿着唇,轻轻敲打着这次的记录。
莱姆斯·卢平、狼人、阿尼马格斯.......
你一如既往,日复一日的整理着这些世界的信息。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也许是为了不让这一切毫无意义,也许是证明那些经历.......又或许是,很早之前你就隐隐的怀疑,你会有和他们相见的可能........总之,这个习惯你已经坚持很久了。
你的手指微微的顿了一下,因为你脑海里的思绪整理到了“飞来屋”,在你想着要不要记录下关于这个的事情时,你感受到了轻微的晃动。
并不是错觉。
你有些诧异怔愣的抓紧了膝上的笔记本,感受到你的床发出了微微的颤动,就像有什么在地板上移动,生长而出一样。
你拿着笔记本从床上站了起来。随后,就在下一瞬间,你眨了一下眼睛的时候,你发现你周围的家具和装潢都改变了。
你正身处于那个古旧的“飞来屋”中,你原本的房间里,现代化乳白的床柜和桌子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微微腐朽的木头气味的桌子和书架,雪白的墙壁也被整齐并列的木板所取代,你的脚底踩着年代久远的木地板,在不远处的衣帽架上,你的斗篷正静静的挂在上面。
而你正站在这栋继承而来的房子的中央,抱着你的笔记本电脑。
你把呼吸放缓放长,重复了几次来平定自己的心跳,以及震惊的心情,你把现代化的银白色笔记本电脑放在像是有几十年历史的古旧桌子上。
走到衣帽架的旁边,你有些犹豫的,用手指摸了一下那件斗篷,你从里面拿出了那本烧焦般的破了个大洞的日记本。
这是上个世界,邓布利多校长交给你的。
你现在是在哪里?你一时间分不清真实和虚假,房子里常年窒闷,不通风的腐木气味使你更难思考,你走到了窗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犹豫了片刻,将窗户推开了。
你看见的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天空,还有你的房间正好可以看见的疗养院的后山,你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你果然还处于这个世界。
你再次听见了木板摩挲的声音,如同活物、触手般的蠕动,等这声音消失后,你慢慢的转过身,看向背后,与木房子截然不同的室内,这是你熟悉的疗养院明亮温润的现代房间。
你放在木房间里的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已经不见了,你摩挲了一下你的房间里冰冷光滑的桌面,你又看向你的左手,那本来自上个世界的日记本在你的手里。
这是你,第一次,把其他世界的东西,带到你的世界里呢.......
你慢慢的合上了窗户,你的房间再一次变成了封闭的状态,你在脑海里念了一声“飞来屋”。
你听见了木板和不明物的摩挲声。
你弄明白了,这个“飞来屋”。
它是在,向你飞来。
无论,你在哪里。
你将笔记本电脑从飞来屋里带了出来,也将日记本放了回去,你有了能够真正证明你的经历并非妄想的证据,可是你却已经不再是那个渴望被相信和理解的小女孩了。
浮现在你的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将这些证据交给其他人看,而是你绝对要小心的隐藏,也不能将一些太过危险的东西带到你的世界里来......
你从斗篷里摸出了几个你之前准备当做路费的金加隆,你在你的房间里安静的坐着,白炽灯明亮的光芒落在魔法世界里的货币上,纹路和数字编号清晰可见,折射着深沉金属的色泽,手心里的重感和冰凉,使你有些怔愣的想着。
这是黄金啊。
.......虽然大概不是纯金,但如果融掉,似乎也可以卖掉。
你拥有了能够在世界间转移一切宝物的房子。你也明白了,你的父亲,为什么是一个古董商人。
你再度意识到,那个男人不是在帮你,即使是这种慷慨的给予,也不是出于善意,相反,他是在使你离正常人,离正常的生活,越来越远。
你在现实世界里,实际上有一份关于网页设计和文案写作的微薄工作,毕竟,你快要从大学毕业,又不能真的一辈子依靠母亲。
但是现在,你只要随手从那些其他世界里带回来一些黄金和小首饰变卖,就足以使自己过上非常富裕的生活了。
这样好吗?......这样很危险。
如果这样做,用这些来路不明的财物来谋生,也许总有一天,你会真正被心怀不轨之人,或是警局政府发现的,然后,你将会在你的世界,毫无立足之地。
你当然可以再带来异世界的武器自保,那些激光或是磁力枪械,甚至是充满了诅咒魔力的物品.......就可以了吗?不,一旦你踏上这条路,这一切只将会更糟。
那个男人,为你打开了恶魔之门,不是出于善意,而是源于恶念,或者....对你会如何反应的好奇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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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给你指出的另一条路吗?
你看向那个放了“止疼药”的抽屉,装着白色的小药丸的塑封袋还静静的躺在里面,这是你上次拒绝了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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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有些热。
你感受到了火焰.....那股充满了火焰灼热温度的空气从哪里喷薄而出,就像待在火山岩浆口一样,因为有些接近灼热的源头,你的呼吸都像是被空气里的火星燎过,有些微微的疼痛。
你醒过来,感受到你的背似乎正贴着什么很滚烫坚硬的,缓缓起伏的鳞片腹部上,你听到了耳畔上方传来的沉重呼吸声。
这呼吸声回响在整个巨大空洞的大厅里,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野兽,更详细一些的话,就像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猫,发出的低沉的咕噜咕噜声,那样的频率。
......在睡觉。
你的视线聚焦,就看到一堆折射着光辉的坚硬宝石,你的脸庞枕着冰凉的金币,金灿灿的金杯子和挂在杯沿的项链就在你目光的咫尺之间,你手边倾倒的金杯里满是厚实的金币和有着美丽光芒的未经雕琢的宝石块。
你轻轻撑起了身,乌黑的头发从你的袍领里滑出来一绺,你在这身黑色的兜帽斗篷下环顾四周,发现你之前看到的根本不算什么,在你抬起目光以后,你看见那些金币银币宝石和项链就像最不值钱的石头和沙子那样,杂乱无章又铺天盖地的堆满了整个大厅,如同金色的沙漠般绵延不绝。
就像一个神话中才会有的巨大财宝库,圆圆的金币堆成山丘,甚至没过了大厅两人才能环抱的石柱,就算是你,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数量的财宝,随意的触目之处,不是银灿灿的盔甲长剑,就是装满了银亮金耀的宝石、项链、耳环的箱匣,都是耀眼至极。
你身后的呼吸在这时加重了,就像沉重的巨大风箱鼓出的炙热强大的风,似乎是被你细微的动作所打扰,你听到无数宝石金币如同水花般哗啦啦的从高处落下和翻动的声音,似乎只是你身后的那只巨大的生物动了动身躯。
你慢慢的转过身去,站在金币铺就而成的山上,你作为一个人类,如同只有一抹黑色的小小的纤细剪影那样渺小。
你站在那个生物翅膀与尾巴圈起的一个小小金币堆凹陷中,不久前,你就正亲密无间的贴着它硕大无朋的颀长腹部睡觉,这也是你感到灼热的原因,而如今你必须非常努力的扬起脑袋,才能看到对方的头颅。
那巨大的头正埋在金币之中,在它缓缓苏醒过来,眨动一下那种蜥蜴类满是鳞片硬质的眼睑,金币才如同退去的水潮般被扫开,落了下去。
而你......你与那只巨大无比的,毫无感情的竖瞳对视上了。
龙。
这是一条龙。
※※※※※※※※※※※※※※※※※※※※
不管是电影里,还是原著里,史矛革给我的感觉都贼萌(x)
小叶子,去巨龙的财宝堆里抢女朋友吧。
中土副本
史矛革睁开了它的眼睛,恶龙从睡梦中醒来了。
那只警惕冰冷的金色竖瞳第一眼就将那个站在金沙般的财宝堆上的身影收入眼底。
那是一个笼罩在斗篷披风之下的女性,似乎是为了抬头看它,她将兜帽摘下来放在背后了(这让史矛革感到有些愉悦),那活像是乌鸦黑柔羽毛的长发就这样披落在她的背后,史矛革在她身上嗅到一种和矮人的臭气完全不同的,像是晨间的冷冷雾霭的淡淡味道。
她正站在满满当当的金币堆上看它,那双一点利爪也没有的,无害而□□的脚踩在它价值千金的财宝上。
如果是矮人毛茸茸的脏手,或是其他任何人碰它的财宝,哪怕一枚金币。
史矛革确信自己都会勃然大怒。
但是面前这个女人就这样耀武扬威,毫不在意的用她冰凉雪白的脚如同踩着地毯一般的踩在它亮晶晶的宝藏上。
它却只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柔软而热气腾腾的蒸汽从它的鼻孔悠悠的溢出一点,史矛革的腹中燃烧的火焰明亮了一点,又恢复晦暗深沉的颜色。
“鸦语者.......”史矛革用缓厚慵懒的龙嗓说出这片大陆的通用语,活像一个猎人在深情的低声唤他的宝贝猎鹰,“.......我黑色的小家伙。”
恶龙的头颅从财宝堆上抬起,又如同大楼倾覆一般的向着你的方向垂低,成千上万的金币从它的脖子和身躯上滑落。
它用生着巨翼的前爪去轻轻拨弄你,却只是划过你的斗篷边缘,并没有弄伤你的皮肤和骨骼,恶龙大概是知道你有多脆弱的,因为心绪放松,那仿佛从百年的沉睡中醒来一般的嗓音在矮人曾经辉煌宽阔的大厅里低哑的震动。
“这次,你为我带来了什么预言?”恶龙生着硬质尖锐的刺的下颌和飞扬的鬓角动着,它的嘴如同人类说话般的开阖,浑厚沉颤的声嗓缓缓流泻而出。
那股恶龙天生的庞大压迫感和史矛革仅对你的温和之意混杂着,一齐向你扑面而来。
你微微屏了一下呼吸,依然平静的仰着头,以纤细的身躯,凝望着上方那巨大而强大无比的金红色恶龙。
“......想说什么?”恶龙缓缓的诱导,它的利齿和鼻孔间,喷薄而出的热气就像是有质感般的拂过你的脸庞。
这个黑发的女人,每次醒来,就是因为喉间饱含着想要倾诉的预言。
鸦语者,是一种生来就能够倾吐预言和从乌鸦口中听取消息的巫师,虽然,他们的预言通常是不祥的,因此鸦语者在人类的族群里并不受欢迎,如同嗅着尸臭就会盘旋而来的乌鸦,他们总是预言,谁人的死亡,谁人的灾难.......但对于恶龙而言,这没什么好怕的,恶龙难道有畏惧之物吗?也许有,但那绝不是畏惧,而是厌恶,恶龙最厌恶那些偷偷摸摸的小贼,或是那些自恃其高,竟然妄图挑战龙的战士,恶龙倨傲的轻蔑着这世上大部分的物种。
但面前这个黑发的女人例外。
她曾为它指引财宝的所在之处,也在它的脑袋旁轻声细语的告诉它矮人的秘密。
真出乎意料,这么小的生物,骨头纤细身体脆弱,比普通的人类看起来还要弱小,但却不那么讨厌,换一种说法,在史矛革看来,她可真是一个贴心又可爱的小家伙。
想想吧,哪条恶龙会拒绝一个能够口吐谜语(恶龙天性就喜欢花时间猜谜题),温和谦逊(她知道不去抢恶龙的风头),又指引它到财宝的所在地,还会帮它警戒盗贼的小东西?
于是,这次同样,史矛革耐心的准备倾听。
鸦语者?预言?陪伴在龙的身旁.......这如同对待宠臣一般的态度........你在恶龙开口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暗自思索。
龙与乌鸦.........你想起在书中看到,乌鸦是一种同样喜欢亮晶晶的生物,聪颖而狡猾.....那么,你和恶龙之间的关系,也许正如同牙签鸟与鳄鱼。
你几乎是瞬间就模糊的揣摩到了一些事情,没有必要恐惧,你张开口,在恶龙殷勤兴味的注视下,你没法若无其事的说根本就没什么,便只能如同吟语般的轻声捏造起谎言,“我的龙啊........”你略略顿了一下,观察着这条恶龙对你这样的称呼的反应。
史矛革只是深沉的吟了一声,似乎并没有觉得你如此称呼它有哪里不礼貌,或是哪里怪异。
你便放心的说了下去:“有一伙小贼即将拜访您的穴窟,然而,这绝不是接受了邀请而来,他们是不速之客.......”
能够使恶龙放在心上的,唯有它的财宝,那么能使恶龙动容的,也仅有偷贼了。你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便如此开口。
如果恶龙感受到你的冒犯,分辨出你的谎言,那么更好,恶龙最无法忍受欺骗,你会在恶龙愤怒的火焰中化为灰烬,这就将会是你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记录了。
但如果,它是你的看护者,这一切就不会那么简单,你也同样知道,你曾经有过一个龙族的看护者,但那半龙半人的女性虽然勇武冰冷,却实际上很柔软。
你并未真正的和丝毫没有人性的恶龙相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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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你的话音未落,史矛革就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但却并不是因为察觉到你说谎,恰恰相反,恶龙正因为你那随口一说的实际不存在的觊觎,而恼怒不已,它用力的一踏财宝堆,金币和宝石就飞溅而起,就像水花一般。
你在那一瞬间看到一团朦胧的白雾,不,是一颗晶亮而迷蒙的宝石,闪烁着交融的颜色和美丽至极的光芒,你的视线下意识的追随而去,看着它在金币堆上跳了一下,又落回金币山下方黑暗的角落里。
“一定是那些矮人!他们竟然还敢!!”下一瞬,恶龙的怒吼就使你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回到它的身上。
龙是非常高傲的生物,盘踞于金灿灿的财宝堆之上,如同敏感而多疑的暴君,只需要轻微的冒犯(哪怕是虚假的预言),就能引起它们的勃然大怒。
“虫子!苍蝇!闻到金子的味道就萦绕不去!”史矛革轻蔑而恼怒的低咒着,长长的尾巴烦躁的来回轻扫,把金币弄得四散,它似乎完全相信了你的话语。
你感受到这条恶龙是对你非常信任的,只要对它说一些话,就能使它迷惑,从而为你制造和它分离的机会,不然的话,你可不觉得,在恶龙的眼皮底下自杀,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们是来.......”你一开口,就注意到史矛革转眸继续全神贯注的倾听着你的话语。
“来取回......”你突然想到刚刚那颗美丽的宝石,你又将视线落到角落的石柱旁,那里有一个孤单单的王冠就像那些金杯金盘一样随意的被丢着,石壁上也同样有着矮人的壁画和纹饰,这里在成为恶龙的巢穴之前,似乎曾经是矮人的城堡。“.......被夺取之物...”你试探的轻轻的说。
你的这句话也许说的不对了,如果你说矮人是来鬼鬼祟祟的企图偷东西,史矛革还会相信并且勃然大怒,但如果你郑重其事的担忧,矮人是来取走本该属于他们的“被夺取之物”的话,也就是说,是来“复仇”的话,史矛革的神色就不再凝沉,反而轻蔑而且激愤的嗤笑出声,“那是不可能的,我是巨龙史矛革,山下国王已死,而他的子子孙孙不过是我的盘中餐,把他们赶走还是杀死,随我心意,他们无力,不堪一击,只能在我的爪下和火焰中逃窜不已。”
你知道,恶龙通常是非常傲慢的,也格外喜欢吹嘘自己的强大和战无不胜,史矛革也不例外,不如说,在你的面前,它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炫耀的欲望。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史矛革当年袭击了矮人的王国并且霸占了他们的财宝后,矮人就在这百年间一直处于流离失所的状态,只能在中土大陆的各地苟且偷生。恶龙的力量轻易的就能摧毁一个古老种族的王国。
史矛革似乎在等你发出惊叹和崇拜赞同的应和,但却看见你一副像是还在担心着,考虑要怎么说,犹豫了片刻的模样。
“你担心的太多了!”这让史矛革有些暴躁,或许也有它真的十分厌恶矮人的缘故,一听到矮人要来了它就烦躁不已。史矛革表现的就像一个在未婚妻面前炫耀着自己的骑马比赛成绩的有钱人,却被对方隐隐忽视了,反而提起他潜藏着隐患的家产状况的时候,立刻暴躁的随手砸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来发泄不满的样子,恶龙的尾巴卷起了一个巨大精致的金杯,发脾气似的甩到了墙上。
“别这样!”你被吓了一跳。
史矛革满是狐疑和不满的看着你,恶龙是非常偏执多疑的,你今天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史矛革不太确定,但它能确信,你绝对和上次它醒着时不太一样。
是哪里改变了呢?
史矛革的巨爪踩在金币堆上,缓缓的靠近了你,就像一只突然发觉自己的领地里有哪里不对劲的猛兽。
恶龙盯着你那张在它巨大狰狞的脑袋凑过来时,忍耐着并不退却的秀白脸庞,翕动鼻翼深深的嗅了嗅。
“啊.......我知道了。”史矛革眯起了眼睛,慢悠悠的低声道。
磁性而低沉的龙嗓,发出了就像蛊惑般的低语,却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你想要离开这里。”恶龙一语中的。
你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喉咙。
在史矛革的龙眸里因为你印证了他的猜测的反应,而逐渐堆加起的阴郁和浓烈愤怒的情绪中,你已经察觉到,虽然大概不是人类的□□之爱,但这次的看护者,这条名叫史矛革的巨龙,它对你有着如同对待它的财宝般的控制和占有欲。
原因不太明确,也许就是因为,像鳄鱼需要牙签鸟那样,或者,大概是担心你离去后会跟城镇里的人类散播消息,也有可能,不需要什么理由,恶龙霸占着你,只是因为它想要这么做,就像对待它那些堆积如山的财宝,它真的需要它们吗?实际上,就算过了上百年,史矛革也一个子都用不上的,但这并不影响,史矛革依然占据着它们,就连一枚金币也不许落入他人之手。
总之,即便你可能对它无用,史矛革也似乎不愿意让你好好的离开。
“不,我不会放你走的。”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史矛革低哑的发笑,带着一种微妙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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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龙的身躯在大厅里踱步盘旋,它的长尾轻甩就轻易的缠上那粗大的石柱,你被困在它的颀长巨大的身躯中央,就像个被审判的小犯人。
一只有着如长矛般的漆黑尖锐爪子的前爪踏在了石台上,也许是因为愤怒的力道,石台坍塌了一角,每块都能轻易砸死你的碎石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但却因为离你很远,并没有砸到你的身上。
史矛革一个扭头,猛的看向你,它就像一只因为哪里不合心意而被激怒了的猛兽。
“你想要去哪?”盘踞在金山上的史矛革发出了低沉的讥讽,不等你回答,它就继续接连不断的紧迫的说了下去。“你能去哪?如果你逃到人类的城镇里,我就会将那里化为火海,你藏到森林山谷里,我就把那里踏平。”
“你,必须,要留在这里,留在我的身边。”恶龙用一种不容反抗的古老而抑扬顿挫的腔调说道。
“但这里......”你看了一下身旁漫无边际的金币,在史矛革金红色的鳞片和火焰下,它们闪闪发光得刺眼,却又显得那么冰冷,虽然堆积的财宝有种震撼人心的美丽,但是,这个仅有金币和宝石堆砌的财宝库,肯定不是适宜的久住之地,你都有些疑惑,如果这个世界的看护者一点也不愿意你离开的话,原本的你到底是怎么正常的生活下去的。
“我待的太久了.......有些.......”你为难而试探的说道。
“噢,不会无聊的。”恶龙环顾四周的一片金灿辉煌,用那非人类的低音,吟咏般的说道,“如此.....美丽。”
恶龙血脉里对于财宝的迷恋,足以使它日以继夜的欣赏自己的财宝,但它并没有看很久,那双硕大冰冷的龙类竖瞳就重新将目光放回了它爪前的人类身上。
这个仰着头望着它的人类,有着少女般清丽温白的面容,她的眸光如同月光下的雨珠,头发如同黑鸦的羽毛。
此时,她似乎犹豫的伸出了手,就像想安抚它,想认真的好好说服它一样,悄悄地放在了它的前爪上,在恶龙漆黑而尖长的爪子上,少女的手指根根雪白而轻盈,依然就像史矛革记忆里百年前的那般,如同从未枯萎的白色花瓣,在这一点上,这个女人和她的同类不同,史矛革知道,那十有八九是因为,她食指上戴着的那枚金色质朴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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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戴的不是魔戒,而是九枚人戒中的一戒。
这个世界的女主是鸦语者,能和乌鸦说话,会做出不祥的预言,是矮人的仇敌,当初是她把史矛革引到矮人的王国的。
中土副本
要说服一只恶龙并不是一件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
更不要说,你甚至都不怎么了解它,还要隐藏着不能让恶龙发觉端倪。
这简直是难上加难。
你坐在金沙状的财宝堆上发愁,双手搭在腿上,托着下巴,史矛革又睡觉了,恶龙埋在金子里就如同埋在沙子里冬眠的大蜥蜴,也许这就是恶龙的习性,它们就是这样无聊又慵懒的度过和宝藏相守的千百年的,史矛革那长着尖刺的长尾巴在你的周围环绕了一个圈,如果你踏出去走远,它就会感觉到。
你还没想出什么好主意,便感觉到脸庞上细微的冰冷金属感,你放下了你的一只手,伸直在面前看着,你在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就发现,在这个世界的你的食指上,戴着一个质朴温润的金戒指。
这大概是整个恶龙窟穴里,唯一不属于史矛革,而是属于你的黄金吧?你隐约感觉,这似乎也不是史矛革送给你的,不仅是因为恶龙吝啬贪婪的本性使它们很少会送出任何财宝,还因为你注意到它在看向你的戒指时,总是略微多看一会。
恶龙的眼睑会略微眯压一下,就像在看着一个不太熟悉,又有些忌惮的东西一样。
你尝试过想要把这枚戒指摘下来,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它难以松动,费尽力气去拉,就只会卡在你的骨节上。更何况它戴着也不难受,实际上,这枚金戒就像是为你定做的一样,和你的指围和肤色都契合极了。
而那并没有多加雕琢的戒身,质朴简单又散发着淡淡温润的纯金色泽,使它看起来很完美。
你看着这枚戒指,呆呆的想着。
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绪已经完全被这枚金戒占据了,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本该在思考要怎么离开龙的巢穴。
在史矛革恶龙低沉的呼噜声中,你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手指上不沾有半点灰尘的戒指,你模糊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却又不知为何的不愿意去多思考。
史矛革在这时睁开了它的一只龙眸,看着坐在它尾巴尖附近的少女,她正低着头,摆弄欣赏她手指上的金戒。
如同一只乌鸦叼着它闪亮亮的金属环,时不时放下啄一啄,又叼起来的模样。
这熟悉的神色,史矛革眨了一下恶龙那如同蜥蜴类一样的眼睑薄膜,强大而漠然的竖瞳被薄膜扫过,微微惬意般的放松了一些尖利的瞳孔。
它居然还真的担心,这个女人会突发奇想,想要离开它的财宝窟呢,龙知道人类是很善变的,不像它们,有着长久不变的忠实喜好。
事实证明,它多虑了而已,她还是明白与财宝共处同眠的幸福的。
虽然,少女始终只在乎着她手指上的金戒,并不多看它的财宝一眼,这让史矛革感到有些微微的不舒服,恶龙将此解释为,是因为龙的倨傲本性使得它对少女忽视它的美丽财宝而生了不满而已。虽然恶龙憎恶他人对它的财宝的觊觎,但它也同样不喜欢竟然有人敢看不上它的财宝。
史矛革咕哝了几声,如果龙的表情可以以人类的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它现在一定是皱起了眉头,史矛革长着尖刺和鳞甲的尾巴在金币堆里轻扫,发出清脆的金币碰撞声,就像睡梦里无意识的动弹一样,少女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转眸看向了响动发出的地方,史矛革不动了,它从仿佛依旧沉睡着的垂着的眼睑下隐蔽的观察着,它看着少女不再盯着手上的戒指,而是看向它的尾巴的侧脸,史矛革怀着一种心满意足的心情,阖上眼睑放心的睡去。
你老老实实的跟史矛革待了很长时间,龙窟里非常昏暗,你有些失去时间的概念,你暗自想,也许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四天,因为在你确认史矛革睡得很沉以后,你就在你所能及的范围里走了走,这里的确是矮人的城堡宫殿,或者说是.......遗址。
你拾阶而上,在走廊隧道里随处可见矮人的骷髅骨架,你在石门半敞的破旧房间里找到了一些侥幸没有被龙焰烧毁的笔记本,上面记载了一些文字,勉强能够读一读,这里曾经是在孤山里的矮人王国,以出产矿物宝石,和矮人工艺闻名,繁荣而昌盛,曾经可以说是最大的矮人王国。
直到史矛革攻陷了这里。
如今,那些数之不尽的财宝,都压在了恶龙硕大的腹部下,作为它安睡的床铺。
矮人殿堂里的有几间毁坏的不太严重的房间明显被打扫过,你在最干净的厨房里找到了食物和水,明显是这个世界的你,在史矛革的默许下储藏的,毕竟,你又不能不吃不喝。
但是,你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老是待在这些房间里,史矛革要是偶尔醒来没看到你,说不定就会变得不满而烦躁,因此每次简单的填完肚子,你就会顺着石阶快速的跑回大厅里史矛革的身躯旁,你的脚步声会使史矛革发出的鼾声有细微的改变,你跑回来,走过去,它的心里都有数,你觉得,这条恶龙大概都是知道你去干什么的。
你偶尔会走到史矛革的身躯旁,去试着抚摸一下它侧躺着袒露出的颀长腹部,排列整齐的龙鳞覆盖着恶龙柔软的腹肉,你注意到史矛革动了一下,一些金币从它的腹部上落下来,似乎是被你的触摸惊扰了一点,但它加重的深呼吸般的嗅一下又没有闻到什么陌生或是值得警惕的气味,于是又睡去。
你觉得你还是不要打扰史矛革的比较好,要是把它吵醒,你又要想着怎么应付它。
史矛革对你的脾气不算很糟,但也不是太好,虽然比起其他人在史矛革面前会面对的恐怖状况,史矛革对待你要温和许多了,但这种温和也不过是以恶龙的水准来衡量的,对于你而言,它依然是比普通人要难相处的多的。
所以,还是让它就这样睡着吧......你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几步,要是能让史矛革睡得更深一点就好了,深到你离开了,它都不能察觉的地步,可惜,你暂时还没有想出办法。
哦,对了,你有考虑过飞来屋的事情,但是你已经在你的世界里确认和试验过了,那栋屋子并不能带着你迁移,而且,召唤出飞来屋的一个要求是,你必须处于一个相对封闭房间里(你终于弄明白了你每次开窗开门,飞来屋就会消失的原因),而矮人的宫殿里的房间因为恶龙的攻击,如今大多破损不堪,有些完好的房间石门又很重,你根本推不动。
再加上,你担忧这种可以被列入魔法异常物品的屋子的出现可能会被史矛革察觉,以及你不想过多的依赖“那个人”给予你的东西,因此,你并没有在这个世界一有机会,就立即试着去召唤飞来屋。
毕竟,以前的那些世界,即使你没有什么飞来屋,你也这样过来了。
在闲来无事的时候,你一般都坐在满厅堆积的财宝山或者石阶上发呆思索,或者在财宝堆里跋涉,把玩欣赏财宝来排解无聊,这样的消遣活动听起来很奢靡,但是其实也是有意义的,就像你到其他的世界里,通常就会找报纸广播,或者电视来看一样,这是大致的了解这些世界的一种手段。
而恶龙的财宝堆里,那些以银线为琴弦的金色竖琴,有着古朴雕琢花纹的匕首宝剑,盔甲上的烙印纹路,无不记载着历史和故事,你可以从这些财宝上,琢磨出一些东西。
你将一把弯曲的长匕首放下,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是因为这匕首银色的材质,美丽的剑鞘,还是纤细精致的手柄?这.......很像是精灵的武器。
你的思虑和不安在你随手打开旁边的一盒木匣时,得到了解释,你的呼吸停滞了,因为那木匣里装满了细碎的如雪如星般的洁白宝石,轻易就夺去了注视者的呼吸,使人心生宁静,又或是心生贪婪。
在这些细碎的宝石之上,一条冰凉轻盈的项链静静的放置着,就在这百年过后,终于又有人能够目睹它,矮人的工艺使得这件属于精灵的宝石更加璀璨,宝石中最美丽的部分被小心的切割,秘银缀连起繁星,那堪比白钻石般的宝石材质,却更加耀眼繁复,如果说是像钻石,又更纯洁无暇,简直像是拥有数不清的折面,在昏暗的矮人宫殿厅里都自发的闪烁着迷人的白色光芒。
你的呼吸微窒,却并不单纯是因为被这美丽的宝石项链所惊眩,是因为......如果你没有感觉错的话,要是你的记忆没出问题........你见过这颗宝石,莱戈拉斯带着你看过,虽然随后不久就遭到了精灵王瑟兰迪尔的怒责,因为这是他们辛达精灵族的至宝....也是莱戈拉斯母亲的遗物。
当时,正是因为你们在谈论家人,谈论母亲,你询问了莱戈拉斯关于他的母亲,他告诉你他的母亲很早以前就去世了,然后带你去看盒子里的星光白宝石,他说,“对于精灵而言,逝者已逝,但一切记忆都会成为星光。”
你那时,看着他的脸庞轻轻缓缓的说,“如果我的母亲.....成为星光的话,我会非常伤心的。”
莱戈拉斯用他平静的双眸看着你,温柔的用手掌摸了摸你的头发。
他的额头靠过来,低声说:“不要伤心。”
明明是你在安慰他,但这纯净完美的精灵,却能将这话语变成对你的抚慰,以及对你的情绪的温和感知。
“一切逝去的美好,都将成为,无法忘怀的,纯白的星星。”莱戈拉斯抚摸着你的脸庞,低声的安慰着你。
“.............我也许,很快也会变成星星。”你说。
“不会很快。”他说。
“对精灵来讲很快。”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星光之中了。”
莱戈拉斯保持着一种稳定平和的声线,微微叹息着,他和你的额头相抵,如此低语。
漫长的生命只是眨眼一瞬,但和你的每时每刻,都是珍贵而美好的时候,就如在星光之下。
你那时,并不是很能理解莱戈拉斯的意思,你只是因那必然的分离,被忧愁和微微的伤感缠绕着,又转眸看向了匣盒里的宝石。
在你的记忆里,这些宝石确实就像是星星。
而如今,它被按照精灵的审美设计而成的样式雕琢,纤细而空灵。
它就这样再度出现在你的面前,旧日时光的记忆也涌上来,你有一瞬间感到惊慌失措,又迅速的恢复了理智,再度来到这个世界.......如果并不是你的推测和直觉错误的话,你阖上木匣,然后在上面看到了精灵语,这是莱戈拉斯曾经教过你的精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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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某个猜测已经尘埃落定,你感到就像是有什么缓缓的落在了你的心脏上一样。
你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一下。
随后就听到身后的恶龙发出了低沉的咕噜声,它就像短暂的被你的动作吵醒,你刚刚不小心碰倒了一个金杯,恶龙的眼眸凝视着你的后背,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史矛革伸出前爪,撑起庞大健硕的长长龙躯,向着你的方向跨出一步。
“你在看什么?”恶龙低沉的喃语。
史矛革通常不会介意你去摸摸它的财宝,也许是它不讨厌你的气味的缘故,你的味道留在这些黄金酒杯和宝石上面,史矛革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你突然像是对它的某件宝物产生兴趣,使它感到有些好奇。
史矛革压低了身躯,将脑袋从你的身侧缓缓探过来。
它看清了你手上的东西,“啊......白宝石项链,上面有精灵的味道。”史矛革说。
史矛革的话只是坐实了你的猜测,你并不担忧这条项链是史矛革从精灵领地抢来的(如果真的如此的话,莱戈拉斯所在的精灵族群应该也已经遭遇不测)(这个可能很小,但依旧使你有些紧张),恶龙并不会仅仅因为一条项链,一颗宝石就大张旗鼓的前去抢劫,如果史矛革已经洗劫杀害了木精灵之国,那么,龙窟里精灵的宝物应该更多才对,而不是像你看到的这样,只有寥寥几件。
更何况,这条项链上面,矮人的手艺痕迹很明显,因此,你更倾向于认为,是因为矮人受了精灵委托,打造这条项链,但不知为何还未将项链归还给精灵,也许是因为史矛革来临,侵占了矮人国度,于是这辛达精灵族的至宝就这么落到恶龙的收藏里了。
“这个可不可以送给我?”你转眸看向史矛革,轻柔的问。
你抬起手放到史矛革的眼下,犹如星光的白宝石项链挂在你的掌心和手指上,那些璀璨的细小光芒,就这样衬着你雪白皮肤,温暖和冰冷,有温度的雪白与冰冷的宝石星光之色,美不胜收。
向恶龙讨要财宝,可要非常小心。
你平静柔和的黑褐眼眸望向史矛革蕴含沉沉威压的金色竖瞳,你静静的等着史矛革的反应。
恶龙的目光从你那使它目不转睛的小手移到了你的脸庞上,你的请求落入了它的考虑,恶龙眯了一下眼睛,它展现了短暂的兴味,“.......戴上吧,戴上它。”
恶龙宽宏大量的说道。
你温顺的垂下头,双手各执项链的一端,轻柔的绕过你的脖颈,晶莹美丽的宝石项链就这样慢慢的贴近了你的胸口,它最终静静的落在你的胸前的斗篷上,贴合着你身躯的微微弧度,以一如当年的宁静美丽,被一个多年前曾经和它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类少女,就这样戴着。
你缓缓抬起眸来,看向就在你面前的史矛革。
你没有想过,就在几年后,这白宝石做成的项链会戴在你的脖子上。但对于这白宝石,亦或是,莱戈拉斯,距离上次相见,都是已经几百年了。
恶龙沉沉的呼吸着,在这沉寂而漫长胶着的时间里,邪恶的金色竖瞳缓缓的放大,时而落在你胸口那璀璨迷人的宝石上,时而望向你在温弱的宝石光芒下显得格外清美的脸庞,被秘银环绕着的白嫩的脖颈,史矛革改变的眸光快速而微弱,就像是短暂的陷入了使它沉迷的美丽景象一般。
你却几乎要感到不妥踌躇,说实话,跟恶龙讨要东西,这太冒险了,虽然,它也许是你的看护者,但你一直以来都清楚,即使是身为你的看护者,大部分的时候也是不会为了你去改变本性,违背原则的,因此,其实你并不是很有自信,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史矛革的神色和目光使你难以分辨它的意思,它那源于本性的动作停滞也并不使你感到安心,那是恶意,还是痴迷?正当你要不安的开口,就听到浑厚的龙嗓响起。
[impressive.]
“.........令人赞叹。”恶龙的下颌缓缓地动着,就如那种深沉莫测的成熟男人,意味不明的丢下这一句,它就骤然回过头,向着它的睡榻爬去,不再理会你了。
中土副本
“来——”
“来——来我的身边。”
一个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的虚幻低沉的声音,一只如同燃烧的火焰的巨大眼眸不断逼近,黑色的瞳仁周而复始,又逐渐变得如形状诡异单薄的黑色人形。
一种可惧和深深的压迫感弥漫上你的心脏。
你被噩梦惊醒,出了一身冷汗,你本能的瑟缩动作,引起了沉睡中的恶龙的注意,又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邪恶的魔法气息,恶龙的眼睑滑动,爬行类冰冷而威严的金色竖瞳从薄膜下显露出。
这次,你睡在史矛革的头颅旁边,刚睁开眼睛就正好直面了史矛革的竖瞳,那一线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和你梦中的景象一瞬间重叠。
但比起噩梦中,那种充斥着邪恶莫测的威压,蛊惑诡异,压迫感强烈,又对你有着难以抵抗的吸引力的火焰眼眸,恶龙这种本性邪恶贪婪的生物的竖瞳,竟然显得更为温和安全,让你感觉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你伸出手摸了摸史矛革头颅上的鳞片,金戒在你的食指上闪着微弱的光泽,你躺在因为恶龙的体温而变得温热的金币堆上,侧了侧头低哑的轻声说,“对不起,吵醒你了.......”
恶龙缓缓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呼吸声,用普通人都会觉得毛骨悚然,但你知道那是其实是颇为温和的眼神沉稳地注视审度着你,见你没什么异样,没过多久史矛革就再度阖上了眼膜。
你将目光投向昏暗的殿厅天花板,将身躯在金币上放松,平静地平复着自己心脏因为方才的令人惊骇的噩梦而生的心悸疼痛。
第二天一早,你之所以知道是一早,是因为不久前你发现这个巨大的殿厅上方有一个小小的洞,微微的凉意和清晨的白光透入一丝,也让你感觉到自己其实是身处于一座大山之中。
你没多久前就和史矛革说过了你的储备食物不足,你并没有撒谎,这座城堡的厨房里的食物确实储藏的不多,你也察觉到,虽然史矛革的话中对于不允许你离开,表现得特别霸道而不容置喙,但其实按照这个世界的你们之间的约定,史矛革默许你一周一次离开孤山,它是允许你到山下远处的小镇里购买食物,再住进旅店里好好清理自己一番的。
你毕竟是活的生命,又不能像它那样,可以如同冬眠的大蜥蜴一般的睡在金币堆上,一两百年都不动弹。
这可是你的机会,前几天你察觉到食物和水越来越少的时候,你就有所准备了,在史矛革面前这样说着斟酌过的话语时,你平和的并不表现出任何异样的神色。
但斤斤计较而满怀偏执疑虑的恶龙却并不打算那么简单的放过你,要知道即使是最愚蠢的人类都能明白,如果你还心怀想要逃跑的想法的话,很可能就这样一去不复返。
“well........”史矛革慢慢的眯了一下眼睛。
“那么,你就去吧。”恶龙装作一无所知的说道。
但实际上,它心里早就想得很明白,如果你要逃跑,它只要张开翅膀,用不了几分钟,就能在唯一能离开长湖镇的那条河流上拦截你的小船,再狠狠的一口咬断那些敢帮着你逃跑的人类,如果有必要的话,它会用火焰将河流蒸发大半,让河面上到处弥漫着无法行船的浓雾。
史矛革不破坏那个坐落在恶龙沉睡的山下的穷困贫瘠的城镇,除了有些麻烦,不值得它大张旗鼓的亲自去烧毁以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你向它提出过你需要人类的食物,面包和牛奶,以及热水,衣服,这些都是不能从山林中轻松取得的。
但如果你这次要做出忤逆它意愿的举动的话,史矛革不介意动动筋骨,去把那座小镇移平,作为对你的惩罚。
在残暴而冷酷的想法中,史矛革情不自禁的滑动了一下它的长尾,面上却表现的若无其事。
“其实,这次我想离开的时间稍微长一点。”你犹豫片刻,就这么毫不避讳的开了口,你很清楚,对于恶龙而言,谎言才是不可原谅的,如果你偷偷摸摸的离开,被发现反而会更糟,恶龙的怒火很轻易的就会牵连无辜。
史矛革似乎没有料到你会这样直接的说出口,它没有马上回绝你,恶龙的眼眸里流露出微微思虑的神情,史矛革审视的看着你。
“我想在附近散散心,因为我实在是非常担心,想要在路上打听那些胆敢觊觎您的财宝的小贼。”你用尽量诚挚的语气说着,要向一条恶龙进言的话,真诚和献媚都是不可或缺的。
史矛革的脑袋慢慢逼近,即便你站在石阶台上,在庞大的恶龙面前也显得格外渺小,它大概是分辨了一会你有没有撒谎,就开口说道。
“.......非常好。”恶龙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你的耳畔,有些莫测,带着不知真假的愉悦。
“你有半个月的时间,不要让我久等。”
恶龙宽宏的做出了承诺,带着不明的诡谲心思。
你并没有因此感到紧张和心虚,你知道作为恶龙的史矛革本就不那么好哄骗,它对你的话语这样半信半疑的态度已经是你很成功的标志了。
在你离开满是金币财宝的殿厅,即将没入石阶上那通往矮人城堡内侧隧道的大门的阴影时,你再度听到了恶龙沉沉的声嗓,“如果你没有按时回来........”史矛革在你背后用一种幽深的语气说,“我将会去附近的精灵领地........”
恶龙的话语里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你的心颤了颤,松开了紧握着藏裹在斗篷里的白宝石项链的手,你怎么会抱有恶龙对你潜藏的想法一无所知,没有通过这条项链意识到什么的妄想呢?
恶龙有着非常残暴贪婪的天性,但它们同时也拥有人类贤者般的智慧和蛊惑看透人心的本事,这让它们更可怕。
史矛革也许对你的一部分小心思清楚的很,至少,它察觉到你似乎突然对这条项链有了什么特殊的情感,通过这一点,它甚至猜到你那所谓“散散心”的行程很有可能会途径幽暗密林,史矛革也许已经揣测出你想要将这条项链送还给精灵,在史矛革看来,也许是为了达成什么交易,它不直接揭穿,只是因为不那么和你计较。
史矛革可能并不会因为你将项链归还精灵而大怒(虽然这会使它不满,毕竟曾属于自己的财宝落到他人的手里,这冒犯了恶龙的自尊心和占有欲),而如果你违背你们之间的约定,没有回来,它肯定会发怒。
于是,怀着这样一清二楚,彼此间心知肚明的心思,你从矮人殿厅的底部,跟随着风声通过隧道,再从洞口堆叠的石块狭隘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在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后,你站在山脉侧壁上狭小的石头阶梯上,终于第一次从沉闷炽热的暗红龙窟里出来,见到了这个世界的阳光和清新的山间风景,你遥遥向下看去,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浓雾。
你在那时想了一会,就小心翼翼的摸着峭壁,慢慢的顺着石阶走下去,石阶有些地方是断裂的,你只能险险的跳过去,如果有一小块碎石子扎一下你的脚,你可能就会摔下去了。
那可是粉身碎骨。
你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觉得还是小心些吧,你摸了摸怀里冰凉坚硬的白宝石项链,感觉自己心跳的有些快。
.......并不会发生很糟糕的事的。
你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安慰,就去见一见,也不会怎么样,就像不久之前在其他世界里见到从前的看护者的经历,并没有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啊,只要你到时候再偷偷跑掉就是了,而且你还是为了送回他们辛达精灵族的至宝。
这是有意义的,你在心里对自己说,即使你和莱戈拉斯见面是无意义的,你送回项链也是有意义的。
你在愈发陡峭空旷的山丘岩石里跋涉,竟然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累,等你来到了长湖镇,摘下兜帽,入目的是一座看起来贫寒而忙碌的小镇,寥寥无几的水果蔬菜摆在街摊上贩卖,鱼和藻菜类的腥气倒是充斥着鼻腔。
坐在摊后的农妇和一些孩子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你,又在你看过去时快速的转开眸,你微微察觉到异样,似乎在这些镇民的眼里,你是相当神秘而危险的,虽然你看起来非常柔弱纤细,但是守卫和不少镇民都看见,你是从传闻中沉睡着恶龙的孤山那个方向来的,而且这么多年以来,你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镇上......
但也许是因为这些镇民在贫寒的生活里,习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有可能他们认为你只是隐居在这山脉附近,毕竟恶龙都已经成为一个传说,没有多少人会真的去追问你什么。
你在这座小镇里用史矛革的财宝堆里找到的最单薄不起眼的金币置办了一些行李,换洗的衣物和干粮被你放到布包里,又打听了一下哪里可以租一艘船(被你搭话的那个农妇露出诧异的神色,她似乎没想到你会主动和人讲话,看来这个世界的你平常并不怎么和这些镇民交流),等你到了码头,你看见有一艘货船正停在岸边,工人在往上搬木桶,有一个穿着褐色渔民衣服的男人站在一旁,正在和交付货物的人交流。
你礼貌的等着他们的谈话完毕,才走上前去,你在旁边观望着的时候就猜到这个男人大概是这艘船的主人,长湖镇是个被河流包围的城镇,如果你要离开长湖镇前往精灵所在的幽暗密林的话,必须要通过船只才能到达。
令人吃惊的是,这一切是那些一路停在木枝和栏杆上的乌鸦告诉你的,这个世界的你不负鸦语者之名,你真的听得懂那些粗噶的鸦声,虽然,每当你听下脚步,去抬头倾听时,附近那些农妇都会露出一副紧张的神色。
大概是不祥的巫师和诅咒之类的传闻的影响,倾听乌鸦之语的女人,感觉总是非常可怕的。
男人向你转过头来,你发觉那是个长得颇为英俊的男人,虽然他看见你的瞬间就蹙紧了眉头,“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想要去南边。”在他的目光下,你略略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个人似乎认识你,这是很自然的,毕竟原本世界的你也是每过一段时间就来一趟长湖镇,那么在这个镇子里长大的青年基本上都是认识你的,虽然你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顺着长湖的河流南下,这是接近木精灵领地的最快途径了,你从乌鸦的口中得知。
但这个名叫巴德的男人却流露出诧异的神色,“你想要离开?”他一边绑着船上的船帆绳索,一边问你。
“.....是的。”
对,你要离开这里,你不能再呆在那条龙的身边无所事事,你必须要........
必须要做什么呢?你突然一时感到有些茫然。
你摸到斗篷里的宝石项链,又缓缓的回过神来,要去幽暗密林,去找莱戈拉斯。
“你不载人吗?我可以付双倍的钱。”你在已经码头附近打听过了,只有巴德的船是在这个时候出发的,你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巴德的神色让你觉得有些难懂,也许是因为一个那么多年都留在这附近的神秘女人竟然终于要离开,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他最终抿了抿唇,“三倍船费。”他毫不客气的宰你,然后让你上船了。
你觉得,他跟你,似乎是有点熟的吧.....
算了,不重要。
你不知为何冷淡的想着,坐在船上注视着水面里的倒影。
孤山遥远的耸立在远处,恶龙在里面沉眠,船载着你在河面上前行,离那处山脉越来越远。
中土副本
沿着弥漫着淡淡雾霭的河流行驶了一段路程,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巴德将你放在了河流岔口的河岸边,他最多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他要继续顺流而下,去下游的人类城镇交接货物。
你微微颔首和他道别。
巴德的船划开的水声渐渐模糊,你站在河岸上极目望去,只见一片碎石平原和几棵萧条寥寥的树,这里离幽暗密林大概还有不少的距离,附近没有乌鸦,天色也逐渐昏暗,你有些难以辨别方向。
因此你只能先找到一块背风的大岩石,找到了些木枝升起火堆,蜷缩的靠在岩石边上,看着火苗在河岸夜晚寒冷的风中,忽明忽暗,就这样过了一夜。
也许是这里人迹罕至,就连野兽也没有多少,你一晚上并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等到翌日天刚亮的时候,你蹲在河岸边往水囊里装了些水,做完出发的准备,靠着地平线上太阳出来的地方,稍微辨认了一下方向。
接着,你便向着不久前乌鸦指示的方向走去,在廖无人烟,凹凸不平的岩地上前进,如果有马大概会好许多,但是以河流贸易为主要的长湖镇并不出售马匹。
以腿脚前进,你的速度并不算很快,但幸运的是,在如此长时间的跋涉中,你也并没有觉得非常疲惫,这个世界的你有着不错的体力,因此,你担忧的更多是史矛革给你的时限,以及在行进中迷失方向。
很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就打乱了你的步调,纤细的树木在狂风中被弯出可怜的弧度,你在躲避风雨的过程中失足摔进了附近的洞穴里,这个洞穴大概是风蚀加上一些地质移动造成的,有一大半被沙子碎石掩盖着,只露出一块尖岩石,你当时因为暴雨的雨丝而模糊视线,想要找一块巨石躲避,刚踩到它附近的碎石沙地上,就顿时陷了进去,还好洞穴的高度并不是很险,你顺着坡度滑向了洞穴的深处。
你的布包里的东西都湿透了,点不起火来,你在黑暗中感到有些不安,尤其是当你嗅到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野外的洞穴通常都是有主人的,也许是熊狼之类的野兽,也许是.......半兽人或食人妖。
你几乎是在察觉到的那一瞬,就反应迅速的捂住了嘴巴,想要压抑住自己的喘息声,但你知道自己的刚刚从上方摔下来的响动,大概已经足够大。
在你捂住自己急促的呼吸,耳畔骤然安静下来以后,你就从黑暗中听到一个很沉很深的空气流动的声音,你一时分不清那是一个可怕的粗野笨重的身体发出的呼噜声,还是洞窟深处传来的无害的风声。
等到你的呼吸渐渐平缓,你才确认了那是风声,你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触碰石壁,触碰到粗糙的石壁,便在黑暗中慢慢的摸索着向前走,原路返回已经不太可能,没有工具你根本就攀不上出口,因此,你只能小心探索着往深处走,同时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在这个洞穴中的野兽和怪物,你得想办法离开这个洞穴。
如果有风声的话,哪里应该会有缝隙出口。
你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也在行走中发现,隧道非但没有变窄,甚至愈发宽阔起来,原本你可以伸手就触碰到另一边墙壁的通道,随着你的前进渐渐变得空旷的像是洞窟一般。
天然形成的地下空洞吗?
你想原路返回了,这些四通八达的洞窟隧道,要是迷失在里面,可能就再也没办法离开。
你刚有这样的念头,就感到脚下一滑。你踩在了一个陡峭的斜坡上,细小的碎石在你的鞋底下滚动了一下,使你失去了平衡,因为前方漆黑一片,你并不知道你刚好到达了这条隧道的尽头,在尽头等着你的,不是无路可走的岩石墙,而是下方深不见底的湖水。
你从隧道崖岸上摔下来,落到地下湖里,溅起巨大的水花,原本就被雨淋湿了的斗篷衣服这下完全浸湿在湖水里,你瞬间感到浑身的肌肤传来一阵冻僵感。
你下意识的扑腾了两下,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在拖着你的身躯,使你无法抵抗一般,戒指在你的手上闪着温润的光泽。
地下水流本不该那么湍急,冰冷漆黑的湖水卷着你快速的流向下游,往更深处更莫测的黑暗中,你在失去意识之前,仿佛再度看到了那个燃烧的邪恶瞳孔,它在低语,“去寻找,寻找我的魔戒。”
你的身躯在火焰的焚烧中,忽然变得很重又忽然变得很轻,在极度的火焰灼热过后,你再度感受到的,又是地下暗河刺骨的冰冷。
你清醒过来了,上身伏在石岸上,浑身都湿透了,但你却只觉得更轻松,比起面对那可怕的震慑心神的眼瞳,你宁愿浸泡在仅仅只是使你的身躯变得冰冷僵硬的地下河流里。
地下河的支流四通八达,你不知漂流到了哪里,你的行李也不知去向。
你费力的从河流里爬出来,用湿哒哒的衣袖擦了擦似乎粘上了一些泥土的脸,在布料摩擦过脸庞的时候,你感到脸上有一种温热的疼痛,淡淡的血腥气,你小心的用手指摸了一下,似乎有几道细小的划痕,大概是碎石划出来的。
确认伤口不严重以后,你就不再管它,而是开始四顾一番,观察现在的状况,你不知道你现在身处哪里,也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到达地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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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看不见天空和太阳的话,就很难辨别方向和时间。
这种野外跋涉果然非常艰辛,不过你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知道肯定会遇上很多麻烦,会很疲惫会受伤,就算是在路途中送命,也很正常,所以你也没有很崩溃失落,你的心情依然是平静的。
你把手按在腹部上,凭借腹中的疼痛空虚的饥饿感,估计了一下时间,你大概昏迷了快一天了吧,你用手掌捞起地下河冰凉的水,喝了几口,然后开始寻找出口,摸索着走到岔路口的时候,你就将手指含在口中一会,再举到空中借助上面的凉意,判断风向,也许是倒霉到头了,这次你运气很好,被地下河流冲上岸的地方正好离洞窟出口不远,这样粗陋的野外寻路技术,都带着你找到了出口。
看见了光亮,你舔了舔干涩的唇,立刻跑了过去,从阴暗的洞穴出来后,映入你眼帘的是,美丽的原野草地,稀疏的树林,明朗的阳光照在你的身上,让你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你用手攥着斗篷的领口,彷徨而微带茫然的努力走了一会,头痛慢慢的占据你的脑海,黑暗压了下来。
你皱着眉头,在行走中终于一点点的被疲惫和疼痛拖垮,你倒在了松软的草地上,黑暗侵蚀了你的意识,清新微酸的青草的味道充斥了你的鼻腔。
这个气味.....你倒在草地上之前想着,这个地方,你好像来过的。
很久以前,你见过这样的场景,在与莱戈拉斯共骑的马上,在精灵修长的手臂中,你四顾周边,秋日的原野和树木,小溪,还有熟悉的山坡.......
在温暖美好的回忆中,你模模糊糊的听到了鸟类扑扇起翅膀,嘎嘎的叫声响彻山林,厚实的掌爪踩踏在草地山的声音,粗重的野兽喘息,你恍惚中看见一只庞大的黑色皮毛的大熊从树林里显出身影。
超过一天没有吃东西,再加上浑身湿透又疲惫,你没有半点力气反抗了。
.........差一点啊.....你有些失落的想着。
幽暗密林明明应该就在附近了。
粗糙温暖的被子,质朴舒适的木头与稻草的香气,你从床上醒过来,看着四周的布置,感到有些茫然。
这是一间木屋,火炉在你躺着的床边熊熊燃烧,有人救了你,你的衣服还好好穿在你的身上,已经被火就这样直接烘干,做出这样粗鲁又善良的举动,对方应该不是恶人。
是附近的猎人吗?
你还是有些头昏脑胀的。
桌子上放着乳酪和牛奶,你犹豫了一下,因为实在是非常难受,便拿起一小块吃了几口。
这时,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听到响声,你连忙转头过去,想要表示感谢,以及不问自取的抱歉。
对方是个十分高大的男性,只围着兽皮粗布,□□着肌肉明显的手臂,胡须虬结浓密,面容冷硬,似乎不善多言,有种孤僻至极的感觉。
他没有多看你一眼,而是直直的走向了木屋的一角,将肩上的木柴堆在了角落,你有些不安的站在一旁,想要再次开口搭话时,便看见这个如同野人般的隐居者直起身。
“你很幸运。”大汉转眸和你说。
“我发现你的时候,刚好快从黑熊变回来...”他的声音沙哑。
“我听见乌鸦在叫。”他说的话状似没头没脑,但你大概能理解,这是一位稀少的“换皮人”,你在他的山林里引起的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抿了抿唇,向他认真的颔首,“非常感谢您。”
你的声音有些虚弱,脸色也很苍白。
男人皱紧了眉头,有种不耐烦和疑窦般的神色,在他如同熊般粗犷的脸庞上闪过,但又近似关心般的情绪,大概就像一只雄狮救了一只兔子,或是其他什么轻易就会被他撕扯致死的弱小动物,看着对方伤痕累累,还不顾自己的虚弱身体,不自量力的想要马上表达感谢的那种感觉。
“....吃东西吧。”这个高大的熊人马上就察觉到你现在真正需要的东西。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的食物,似乎没什么耐心回答你问题,或者应付你。
“等到明天,我会离开。”你不想给对方添麻烦。
正在给火炉添火的大汉微微转过脸庞来,皱着眉头看你,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大概只是在怀疑你明天有没有力气出发罢了。
中土副本
次日,你的确没有办法像承诺的那样离开,你的腿肚酸痛,又有些发烧。
“现在不是进入幽暗密林的好时节。”除此之外,换皮人比翁在知道你的目的地以后,也如此冷冷的告诫你,他看了一眼天空,似乎通过这样的方式遥遥的看向了幽暗密林一般,“那些黑暗生物最近非常猖獗........”
这个高大的男人须发茂盛的侧脸看起来肃冷又疏远可怕,声音低沉而呆滞,如同一只不识人性的野兽,在说话时,紧盯着你脸庞的浅棕色眼眸死寂呆滞,又透着股深沉的敏锐威慑,就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太久的熊,即使重新回归山林,依然已经对他的心智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害,你不易察觉的看了一眼他手腕上断了锁链的铁拷。
比翁并不好客,但也不邪恶。你知道他其实并不可怕,不然不会将你从林子里救起来,也不会对你出言告诫,虽然是以非常不客气的斥责语气,他告诉你除非你是想在刚踏入黑暗的森林就被蜘蛛缠成茧,成为它们的盘中餐,那么在精灵定期清理掉那些蜘蛛之前,都不要考虑进入森林,即便你是一个能和乌鸦说话的半巫师,比翁如此冷漠的对你说。
他就像一个老道而心肠不算坏的隐居猎人。
比翁的住所充满了一种农家般的气息,紧紧挨着的几栋屋子由石头和稻草堆积而成,屋后种植着大片的花田,肥硕的蜜蜂在窗外嗡嗡叫,屋前堆着南瓜蔬果,牛棚里传来哞声和草料粪便混合的味道。门前踩出一条小道,两旁都是绿草和一丛丛的苜蓿花,一只有着黑色斑点的小羊在草地上低头寻草吃。
你坐在木屋前的石头台阶上,伸出手掌,让那只小羊舔你的掌心。
你在休息的这段时间里,为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报答,你帮比翁照料羊群和马,同时等着受了你的请求,飞往幽暗密林的乌鸦为你传回来消息。
这就是你和比尔博、甘道夫以及那群矮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模样。
在那天晚上,一群不速之客闯入了比翁的住所,他们被比翁化作的黑熊追赶着,小羊和栅栏里的牛发出了焦躁的叫声,你从台阶上站起来,夜风穿过你的头发,你站在屋前,有些茫然的看着那群从山坡上跑下来的人。
因为这些日子你留在木屋里,为了不误伤到你和这些牛羊,比翁变身都会跑到后山的树林里,或者更远的地方,这些人被比翁追赶着到了这里,就代表他们正是从那边的远方来的。
为了不让他们被黑熊撕成碎片,你打开了院子的大门,将这群不知来意和好坏的访客迎入了屋内。
你看着他们蜂拥而入,拼命抵着木门,将凶狠的嘶吼着要咬过来的黑熊挡在门外。
等到大门终于合上,一双双手拉下门后的门闸,将门完全关上,你站在屋子里,看着他们喘着气纷纷转过身来。
这群人里有一位衣衫褴褛却看起来十分睿智的年老的巫师,一个有着毛茸茸的脚和卷卷金发的男性霍比特人,剩下的都是咋咋呼呼,长着胡须的暴躁矮人,体型神态各异,有些比较年轻,有些看起来较为年长。
你打量着他们,他们也在打量着你。
你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个个慢慢滑过,直到落到那个比矮人还要更加矮小的年轻霍比特人身上,你突然有些目不转睛,就像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十分吸引你一样,在你思考着是什么的时候,你的手指像是突然被火焰灼烧了一下,你下意识的蜷起了手指,将那只戴着金戒的手藏在了宽大的斗篷下。
比尔博在你的注视下,有些局促起来,他收起两只手背到身后,似乎竭力要做出严肃正经的神色,微微的咳了一声,他的脖子和耳根慢慢的红了。
霍比特人虽然好客热情,但他们对大人族(人类)总是会有些害怕,毕竟大部分的霍比特人都只有人类一半的身高,这使得他们在这些大家伙面前总会显得有些胆怯。但如果是像你这样一位身材高挑(对霍比特人而言)样貌美丽的小姐,沉静的垂眸注视,带给他们的就不是畏惧,而是另外一种使他们手足无措,十分不好意思的情绪了。
在比尔博局促着要准备开口解释他们的冒犯,并感谢你的搭救,让他们这一伙人免于被黑熊的爪牙撕碎的时候(他也许将你看做了这个住所的主人,毕竟在小小的霍比特人的观念里,黑熊是建造这些木屋,饲养牲畜的主人,是更不可思议的)
“请容我表达真挚的感谢,好心的小姐。”但在比尔博开口之前,甘道夫就说道。
不知为何,比尔博突然有一种失落的情绪。
在夏尔,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性,霍比特人的姑娘大多粗手粗脚,健壮又喜欢开朗的大笑,说实话,这些姑娘也让人很快乐,但是,她们并不使人产生这样心跳不已,不敢大声说话,局促难安的感觉,在他们慌张狼狈的奔向木屋时,她就站在那个木屋前,将一缕黑发挽向耳后,遥遥的看着他们,那一抹柔和修长的身影让人印象深刻,但却又没有精灵那样的曲高和寡的清高,没什么见识的霍比特人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只知道自己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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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个巫师,这里的人都起码比你矮了一个头,这种感觉有些奇妙,你可以看到他们的头顶,你扫了一眼那些簇拥成一团的矮人,他们就像防备着什么一般,全部站在木门的那一边,有些警惕的看着你。
矮人原本就是一种固执多疑,不容易相信陌生人的种族,因此,你也没有太在意。
那个高高的灰袍巫师站在他们面前向你行了一个礼,你便依据礼节也向他点了一下头。
这时,在矮人堆里有人拨开其他矮人,走了出来,“.........是你。”你听见一个阴沉沙哑的声音,这声音绝不友好。
你循着声音偏过眸看去,那是一个有着一副阴沉坚毅的容貌的矮人男性,穿着皮毛厚重的大衣,臂膀上覆着薄甲,这个矮人留着整齐浓密的黑色胡子,面容端正眼眸桀骜冷肃,从骨子里透出蛮横又倔强的傲气。
他似乎是这些矮人的首领,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矮人开口打断他。
只有那个巫师从他灰暗色的尖巫师帽的帽檐下抬起眼睛,严肃的往后扫了一眼,仿佛在遏止警告着什么。
但索林·橡木盾却一点也没有被甘道夫警告的眼神阻止,一股磅礴的怒火正充斥着他的心胸,他阴郁着眼眸,在屋内点起的烛火中,盯着你的脸庞。
对于曾经的矮人埃瑞博王国的王储,要他忘记你的容貌是不可能的,索林记得很清楚,当年,在龙焰的映照中,当恶龙在他的王国里肆虐,扑杀他的同胞,掠夺他们的财宝时。
就是这个女人。
她就坐在史矛革的背上,以那如同碎钻般引人赞叹的美丽脸庞,没有表情而又仿佛带着一种悲伤般的垂眸看着矮人王国的倾覆。
那时,有那么一瞬间闪过索林的脑海的竟然是,恶龙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宝物,为什么还要来抢夺他们矮人的财宝?但对于恶龙这种贪婪的大虫,试图与它讲道理是十分愚蠢的行为,它想要世上一切闪耀的美好的东西,而和恶龙为伍的女人更不可能是什么无辜者,即使她有如宝石般美丽纤弱的外表。
在火光和矮人的吼叫痛呼声中,一只乌鸦轻轻的落在她的肩膀上。
索林想起来,当初他在窗边看到了一只乌鸦,那只乌鸦仿佛有着人的智慧一般,在树枝上倾听着矮人们在宴会中夸耀谈论黄金的源源不绝,然后没过多久,史矛革的火焰就烧毁了河谷镇,恶龙的咆哮声震慑了湖面,如同北方袭来的龙卷风,向着孤山而来。
仿佛从乌鸦那里听到了什么,那个女人微微的侧了侧脸庞,看了他一眼。
那是居高临下的,却显得格外平静的一眼,如果她提醒一下身下的恶龙,这个以生命和荣耀护送王储安全离开的小队,将会瞬间湮灭于龙焰之中,也许是感受到生命将亡,在那一刻,索林在她的注视下感到心脏沉重又冷静,他不再竭力的想要抽出手,想要赶回父王那边抵御恶龙的战场,他只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女人。
引来恶龙,毁灭了他的王国的女人。
她一点也没有欢笑,一点也没有流露出得意和贪婪。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以那在恶龙火焰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美丽的脸庞。
在这紧张而短暂的对视中,她若无其事的转过眸去了,仿佛没有在意在矮人仅存的精英战士们保护下,被推搡催促着,不得不远离战斗,从旁边的走廊逃跑的他。
在那个美丽女人的手下留情下才得以存活,索林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
她引来恶龙,却又放过他。
难道她是觉得,他索林作为山下之王的子嗣,渺小的一点威胁也没有吗?!屈辱和怒火扭曲了他的心神,将他人生至今的自傲踩到了地上。
如果恶龙是太过强大而不可反抗的,那这个女人算是什么?!
只因为有着恶龙这样强大的同盟,就可以对他施以怜悯吗?!
于是,从那天起,索林就格外厌恶乌鸦。
那是一种象征灭亡,带来灾难的不祥的鸟......引人不快..........但又十分狡猾。
索林盯着就站在不远处,在这百年后,若无其事的以柔弱沉静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女人,满眼阴霾的想道。
多么触手可及,如果要报复,再没有这更好的时候了,这里都是追随他的同伴,他们没有道理会压制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你注意到了这个矮人的敌意,他的神色里杂揉着十分复杂的情绪,有一种微妙的厌恶,但又十分热烈,而这份令人难以察觉的热烈.......并不是出于真正的憎恶。
而是某种征服欲,他要你屈从于他。
以此来洗脱那份暧昧的屈辱和这百年来的念念不忘。
在这紧绷沉寂的古怪氛围里,你慢慢的后退了一步,快速瞥了一眼全都关的好好的窗门,又感到心脏冷静了下来,只要你召唤出飞来屋,谁也无法在这个屋子里伤害你。
感受到古怪的对峙,比尔博有些局促尴尬,这个不喜争斗的霍比特人快速的转动眼眸,一会看向你,一会看向索林和矮人们,又求助般的对甘道夫施以眼神。
甘道夫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求助和示意,他摘下帽子,叹了口气,严厉的说,“不要在别人的家里弄得这么难看,外面还有一大堆麻烦等着呢。”老人浑浊而睿智的眼眸看向窗外昏暗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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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实在是叨扰了,这位小姐。”转回眸来,甘道夫便露出诚挚的笑,再次向你释放了善意,语气里却带上了一种针对身后的矮人的生硬。
“索林.....”有个长着白胡须的矮人压低声音,做和事佬一般的,扯了一下索林的衣角。
在外面有半兽人的军队在追逐他们,又有一只凶残可怕的黑熊,在这晦暗的夜色中,如今,如果再被这位小姐赶出屋子的话.......
虽然索林有着所有矮人都会有的缺点,固执死倔,又有些傲慢不听意见,但他作为矮人王国的王储,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在同伴的劝告下,索林终于松下身躯,瞥过头不再看她。
比尔博暗自松了口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林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美人,表现出那么激烈的恨意。
这样想着,他便又不禁看向站在桌前,拿着一个水壶,为他们倒水的黑发女性,却发现对方竟然也正抬起眼睛看他。
比尔博顿时僵住,半晌,他扯了扯嘴角,就像一个突然被吓到的甲虫,压抑着自己颤抖害羞的缩起来的冲动,紧张又僵硬的笑了笑。
她轻轻地侧了侧脸庞。
仿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紧张一样,又或者只是在想什么其他的事情。
当比尔博又情不自禁的去揣摩她的想法时,他听到索林冷哼了一声。并不是比尔博的耳朵有多敏锐,而是索林的哼声很大,就好像要让屋里的每个人都听见一样,霍比特人有些尴尬,他咽了一下唾沫,不知滋味的转开了眸。
※※※※※※※※※※※※※※※※※※※※
其实中土世界里的尤尼真的很苏的....
新封面超好看,是微博上的小天使画的ww
(不!不是小天使是大触!)
超符合想象了,尤尼卡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啊....话说这个动作好色气我喜欢,自动代入男主,以及不由自己的命运(没错挑逗尤尼卡的是命运之手)(.......)
中土副本
在你和这些旅者待在同一个屋子里的这段时间里,索林的脸始终铁青僵硬着,他的眼眸时而逡巡于室内,时而落到你的脸庞上,带着一种冰冷桀骜的野性霸气。
即使你再想要忽略,他眼中对你的排斥和怪异的情感,也差不多该使你联想到这个明显身份尊贵的矮人和如今被史矛革当龙窟的矮人殿堂的关系了。
.......灭国之仇?
你暗中叫苦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当初你在史矛革面前撒的谎,说什么前来复仇的矮人,真是乌鸦嘴,如今你难道差不多真的落到和恶龙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矮人手里了?
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年长而被敬重的巫师似乎非常的袒护你,好几次将你从被矮人漠视和排斥的尴尬状况里解救出来,毕竟甘道夫的深思熟虑,和这些目光短浅行事莽撞的矮人不同,巫师知道,你并不是这栋屋子的主人,屋子主人另有其人。
甘道夫正是知道这一点。
名为比翁的熊皮人原本就不喜矮人,如果等他第二天一早,发现他们这群不速之客,不但闯入他的住所,还伤害他的客人,别说求得他的帮助,他们怕是立刻会被暴怒的熊皮人撕裂,最好的状况也是被驱逐出去。
这样一想,甘道夫又给了索林一个警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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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石头砌成的矮矮台阶前,感受着凉凉夜风侵袭而来,出乎责任心和担忧,你得在这里稍微守一会,毕竟,是你将这些人放进屋子的,如果对方是窃贼强盗,半夜将屋里的家畜财物都席卷而逃的话,那就很对不起比翁了。
不一会,你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矮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里面的旅人们像是睡的十分熟了,你渐渐安心,正要起身离去,却突然看见屋边的大树后,慢慢移出来一个人影。
你微微一惊,停住了脚步,定睛看去。
是那个看起来非常稳重阴沉,身躯健硕英勇的矮人男性,穿过树叶缝隙落下的月光映衬在他眉心,使得他脸庞中的阴郁更加浓重,索林冷冷的盯着你,就像一只沉寂的猛兽。
“你在这里干什么。”
“妄图打探什么?”
索林的声音就像是沉在雾气里那样的阴冷。
“想得到什么消息,好去和你的史矛革主人邀功?”
索林的声音波澜不惊,但却带着很明显的敌意。
“........你弄错了。”你顿了片刻,只能这样辩解道。
“你似乎很有本事.....”居然能够知晓目标为孤山的他们,绝对不能让你就这样离开,要是你去和恶龙报信的话(假设现在恶龙还活在孤山里),那他们的征途恐怕立刻就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了。
你看着索林一步步的向你逼近,直到抓住了你的手腕,他完全误解了,他大概认为你躲在屋子门外,是来探看他们的情报的,是他们的敌人。
“那么我为什么要救你们。”你用力一摆手臂,将手腕从索林粗糙的手掌下摆脱出来,这次的你应该真的和这个矮人有什么仇恨渊源,你想起了史矛革龙窟里的那些矮人制作打造的黄金和武器。
“........谁知道呢....”你的辩解似乎完全没有得到索林的认同,他的神色甚至更加阴晴不定,就像极力忍耐着积攒了多少年的怒火一般。
的确,他怎么知道,你这样狡猾的乌鸦,为什么要救他呢。
他坚信你不怀好意。
这是一种基于矮人天性的固执敌意和一份微弱至极不敢面对的情愫。
只要你是坏的,他就可以继续恨你。
........而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不该有的什么感情。
“.......你们是要去孤山?”你开口确认,还是难抑有点吃惊的心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样的勇气去妄图讨伐恶龙,而这次的恶龙还是你的“看护者”呢,你感觉有些心情复杂。
你没有想到当初你只是随口一说的“预言”,居然能这么碰巧的成真,甚至让你遇上了这以夺回财宝收复故国为目标的矮人部队。
你言语里的惊奇和诧异并非作假,但却不被相信。
索林的嘴角冷冷的撇了一下,似乎懒的和你绕弯子,玩这种装模作样的戏码。
“这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吧?”索林用那种阴沉的语调慢慢说道。
“还是说,你打算去给那只大虫通风报信?”你注意到索林将手隐晦的按在了腰上挂着的剑上,你不动声色的说,“......精灵的剑?”你的声音柔和,并不像受到任何威胁,你的声音平静的就像夜风一样,甚至有点在自顾自的想着什么一般。
索林缓缓的眯了一下眼睛。对于这把他从食人妖的洞穴中找到的精灵宝剑,受到你这样的瞩目和评估,他感到了一阵不快,因为你的神色里就像透露出,他不应该拥有这把剑一样,或者说,觉得,不太正常。
这使得索林感到强烈的不快,虽然他本人不喜欢精灵,但是,他不认为自己没有资格使用他们的武器,虽然精灵的武器确实脆弱又精巧,比起结实有蛮力的矮人,更适合身形纤长又富有技巧的精灵或者人类使用。
索林垂下眼,突然注意到那剑在镂空的银色剑鞘里发出淡淡的蓝光,他抬起眼看向你,在这安宁又柔和却无疑在闪烁的蓝光下,你也微微的感到茫然和惆怅了一瞬,索林正要开口,眼神又骤然变冷,“谁在哪里?”索林放下手,向着黑暗处冷斥。
作为一个常年流浪在外的矮人,索林明显比你敏锐多了。
你闻声转过眸去,看向了屋后,那里有人似乎因为慌乱而不小心踩到了树木枝叶,是那个名叫比尔博的小霍比特人,此刻,他尴尬的从屋后走了出来,出来嘘嘘却撞上你们之间的谈话,偷听了一小会,就被发现......
“我是出来......解决个人问题.....”这个朴实的小霍比特人咳了一声,想要解释,又似乎立刻意识到了这个解释极其糟糕,这样尴尬的事情,他瞥了你一眼,低下了头,不自在的用脚在地上划拉了一下。
“啊.......”你也挺尴尬的,将目光投在比尔博身上,实在不明白这个小家伙(虽然他是一副青年的模样,但是对于你来说他确实小小的)到底哪里吸引你了,他将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就像是紧张似的,微微动着,仿佛在摩挲什么。
你注意了一瞬,就收回了目光,既然之前尴尬紧张的对峙都消失了,你便向比尔博和索林微微点头,也准备回隔壁屋子休息了。
这时,你看到索林竟然将他的手掩盖在了剑上,挡住了剑的幽幽蓝光,在不知偷听的来者的时候,索林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掩盖这代表警告的光芒,这样的举动甚至可以说是出乎善意和不明的感情,这柄剑,你并没有见过,但是你很久以前听到过这种精灵的宝剑的传说,它们纤细却锋利无比,优雅的银色剑身上布满了符文,一些特别优质的精灵之剑,甚至会对邪恶生物做出反应。
没错,会对半兽人那种,由黑暗巫术造就的邪恶生物做出反应.......
察觉到你在看他下意识的捂住剑鞘的手,索林抬起眼,和你对视,又转开,他放下了手,让他的外套衣袍落下来,掩盖住了腰间,这才转过头去和比尔博说话。
既然他不再打算为难了你,你便也怀着心思,转身离开。
回到屋中,在窗外静谧的夜色里,你静静的坐了一会,在烛火下,你抬起了手,看着手上的那枚金色戒指,在这个时候,你想起了另外一个传说,莱戈拉斯当初和你说了许多故事,在这片名为中土的大陆上,发生过许多久远的故事,作为更擅长弓箭的木精灵,莱戈拉斯其实并不算是对各种历史传说张口就来的知识广博者,但是如果只是应付你,为了讲故事打发时间逗你开心的话,对有着上百年岁数的他而言,就像唱歌一样,还是相当容易的。
你曾经在莱戈拉斯宛如歌声般的叙述中,听说过创世的壮阔的诗歌和精灵的战争,也曾听说过.......关于魔君索伦的阴谋,他打造的那些具有可怕魔力的戒指的故事。
次日,矮人们和甘道夫终于正式和变回人形的比翁接触了,你平静的看着他们交谈,矮人们要到达孤山,必须途经幽暗密林,他们向比翁求借他的小马和食物。
幽暗密林,正好也是你的目的地,因此你开口了,虽然和对你有敌意的人同行看似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也没有更好的方式了,其实有同伴一同进入幽暗密林的话,会更安全一些,而你也向他们表示,你可以叫来几只乌鸦,在密林中为你们指引方向。
甘道夫在考虑过后就同意了,矮人们窸窸窣窣的小声交谈了一会,超出你的预料,最后拍板同意的竟然是索林,他看着你,用阴沉而沉稳的声音,对周边的同伴说,“让她加入。”
你想,索林大概是想盯着你吧,毕竟,如果你赶在他们之前回到孤山,警告了恶龙,那么情况就很不妙了。
而幽暗密林是一条捷径,虽然其中危险万分,因为某种原因(他们明显避着你,不愿意透露),矮人们要在矮人的节日都林之日之前赶到孤山,而你有恶龙的时限约定,要赶在这之前见到精灵,最笨拙也最有效的方式,大概就是直接进入他们的领地了吧。
精灵的巡逻队会将可疑人员带到他们的王的面前。
如果,有幸,那位王认识你,那么.......就意味着这里是你曾经来过的世界,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本该在半兽人的刀下死去的你,竟然戴着具有魔力的金戒,又和恶龙史矛革待在一起。
你一手轻抚身下的小马的鬃毛,抬起另一只手臂,让一只乌鸦落到你的手臂上,这只乌鸦脾气很好,是这些天你留在比翁的家里时,在窗台上发现的,你给它吃了一些浆果后,它就和你亲密起来了,嘎嘎的叫声传到你的耳中就变成小孩子般的声音。
你一边有些出神,一边等着那些矮人纷纷骑上马,做好他们的准备,在昨天突然想到某种可能以后,你就控制着自己,不再那么注意比尔博了,至少,在你确认一些事情之前,比如,你是不是正在受你手上的戒指的控制,比尔博又和魔君索伦的魔戒有什么关系。
这时 ,你感觉到有人在看你,你转过眸去,很自然的和那个魁梧英勇的男性矮人对视了,索林拉了一下马缰绳,和你短短的对视后,就将视线收回,调整身下小马的方向,看向前方。
你们向着幽暗密林的方向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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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学期应该要忙着毕业的事情,没时间,随缘更新吧
中土副本
幽暗密林名不虚传。
深入森林后,触目所见都是扭曲参天的树木,幽深空洞的黑暗之中仿佛有什么在窥探。一路走来,森林的凉气薄薄,阳光难以从上方繁密的层层黑绿厚叶里透下,光线极为幽暗纤细,幽暗密林比起你记忆里的模样,已经有许多不一样了。
被你先抬臂放进去的乌鸦已经飞往更深处,只偶尔从遥远的上空传来叫声,提醒你们不要在密林的魔法中迷失。
马儿不太适合进入森林,因此在密林入口就被你们解开缰绳放回去了。
你们谨记甘道夫离去前的嘱咐,徒步行走在精灵建成的石道上,走成一列,出于一些矮人固执的警惕心的原因,你走在整条队伍的中间(大概是防备你要是走在前面可能将他们导往陷阱,走在最后面更可能偷偷溜走,不过即使不出于防备心,出于其中几个矮人,包括比尔博,对唯一的女性的善意和保护,明显没什么战斗素质的你,也更适合走在中间),没有什么人主动和你说话,这一路上,前后除了几个矮人之间小声的交谈唠叨,只有踩碎落叶树枝的脆响。
你走在那个满头卷软金发的小个子比尔博的身后,这个霍比特人就像是一只胆小且机敏的小动物,走路很小声,时而前后张望,似乎因为这座密林带给他的陌生阴沉感而深感不安,他转头看到你对他这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而露出的浅浅探究和好奇眼神,就立刻尴尬而礼貌的笑一笑,轻咳一声,然后腰背稍微挺直了一些,就像想要做出自己经常来这种地方,十分擅长而熟悉这种野外跋涉和探险的模样似的。
你收回了探究的目光,微微回头看向走在你身后的索林,他的眼眸和你对上,就逐渐弥漫出一种阴鸷而不友好的感觉,索林皱紧眉,“怎么了?”他问。刚刚乌鸦叫了一声,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种无法控制和理解的感觉尤其会使矮人感到不快和烦躁,矮人的忍耐力比人类还要糟糕。
索林对你抱有强烈的不信任感,你知道现在肯定不是打听和好奇的时候,其实你只是好奇,因为就连你也可以很容易的看出来,明显有一大部分的矮人(比尔博为最)完全不是什么战士,甚至都不太熟悉野外迁徙,这样外行的远征军,真的有信心去和恶龙对抗?
虽然矮人一般都比较傲慢,但是也没有以卵击石而不自知那样的愚蠢,也许他们是怀有一种侥幸心理,希望恶龙在这百年间睡得十分的沉,沉到可以任由他们用刀剑刺入它的心脏。
当然,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以你的立场来看,如果他们真的抱有这样的想法,你很乐意给他们一些忠告,比如说,劝他们不要以身涉险。
但是矮人并不是能轻易接受意见的种族,更不要说是来自仇敌的意见。
但也许是你的意图被察觉,即使你没有直接的去问,没过多久,你也听到了问话。
“那条龙,还待在孤山吗?”索林沉沉的开口,阴郁的声音在你背后响起来,你转头过去,正好看见他拿着剑,砍掉了挡路的树枝藤蔓。
你略微犹豫了一会,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不管索林有没有看见,你微弱的点了头后,没有再去看索林的表情,就转过头,继续往前走了,你感到些微的不安和愧疚。
因为,你记得当初在史矛革身旁时,你在那个被用作龙窟的矮人宫殿里,看到了非常多的矮人的尸骨,他们有些堆在一起,有些还保持着抵抗的姿势,却似乎瞬间就被龙焰化为了灰烬和黑骨。
而索林在如此的问着时的神情,那是一种沉寂又孤独的模样,他沉沉的问你,但即便知道答案,知道他那曾被恶龙火焰和爪牙毁灭的故土,依然被始作俑者盘踞着,这位沧桑沉着的矮人王储也只是略微的顿了一会,似乎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样子,即便前方的道路凶险万分,九死一生。
没有流露恐惧,也没有流露后悔,只是目光里的沉着和阴郁的复仇之火更厚重了。
你不愿和他有更多的交谈,并不是因为你对他有什么意见,只是你觉得这些事情十分复杂,而且索林想必也不喜欢你。
接下去的路程,你依然处于一片安静之中。
你们已经进入到了幽暗密林的深处,你逐渐感到眩晕,你隐隐的感觉到似乎是这片森林引人迷失的魔力导致的,你还牢记着要顺着精灵建造的道路走,但脚下的道路也一晃一晃的有了重影。
你周围的矮人的情况似乎也很糟糕,他们纷纷发出低吟般的抱怨,有些意志力不坚定的矮人已经如同醉酒般的浑浑噩噩,将情况变得更糟的是,走在前面的矮人突然发出惊呼,前方的桥断了。
矮人们就绕道而行和直接跨越过河流有了一番争执,因为甘道夫之前也警告过你们,不要触碰到任何水流,幽暗密林里的河水只会使你们的神智愈加迷失浑噩。
趁他们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你走到了道路旁的树下,坐着休息了一会,你的手按在地上厚脆的枯黄落叶上,似乎弄坏了落叶下搭建的白丝小巢,你在转瞬间看见有一只小小的蜘蛛爬了过去。
最终矮人们还是决定渡河,离开精灵大道去绕过河流更浪费时间,你站在后面,看着他们一个个笨拙的挥舞四肢,或灵敏的跳跃上石头,你有些迟疑不决,你不确定是不是要继续和他们一起走,毕竟你的目的不是穿越密林,而是找到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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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手上攀着藤蔓的索林转过头来,“跟上来。”他冷冷的说,扔给你一根垂下的藤蔓。
你抿了抿唇,借助着藤蔓,小心的踏着河流上凸出的石头,特别注意不碰到这些水流,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水花声传来,那个最笨重的矮人掉到河里了,那庞大的水花,还溅到了你的脸上。
你侧前方的索林抬手挡了一下,但是想必也遭了噩运,你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因为原本所有人都特别认真,战战兢兢的不敢碰到一丝水的,但是已经有大半矮人被溅了一身了,一片沮丧的诅咒抱怨声顿时响起来。
你看着两个矮人直接下水把这个昏睡过去的同伴辛苦的捞了起来,然后一路上抬着,胖胖矮人衣服上的水珠都流到了抬着他的矮人的脖子里,就这样沾了水但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立刻发生。
矮人们一边抱怨着,一边丝毫没有抛下同伴的意思,你突然觉得有些好玩,也许是因为你笑了一下,索林皱眉回头看了你一眼,这次他走在你的前面。
你不和他对视,只是转开眸,然而下一刻,你的笑容就完全消弭,因为你听到了乌鸦的尖叫。
“蜘蛛!蜘蛛!大虫子!”乌鸦的叫声凄厉起来,伴随着它的拍翅声,乌鸦飞过密林的上层树叶,似乎选择了逃跑,销声匿迹。
你连忙出声提醒,即便索林立刻拔出了剑,但是前面似乎已经有矮人踩到了蛛丝,没过几秒钟,你们周边的树上就纷纷落下了尾部牵着蛛丝的巨大漆黑蜘蛛。
它们摆动着身体周围长长的多根步足,就像围剿猎物的嗜血鬣狗般的向你们爬来,矮人们各自拔出武器,就连比尔博都慌里慌张的挥舞他的小剑,对抗蜘蛛的毒牙和蛛网,矮人们自顾不暇,你也面对着一只发出低低嘶嘶声,一步步向你逼近的大蜘蛛。
你身上并没有什么武器,只能后退,直到你的背抵上了一棵大树,似乎看出来你这个猎物没有什么反抗能力,这只蜘蛛没有马上扑杀你,而是缓缓的逼近着,它前头的螯肢蠕动分开,露出致命的黑色毒牙。
它要咬上来了。
正在蜘蛛扑上来的瞬间,你的耳侧滑过一阵锋利迅捷的凉意,似乎是从树上射来了什么,你面前的蜘蛛发出凄厉刺耳的声音,它的脑袋扎上了一根木箭,蜘蛛受了伤,疼的微微后退,一个人影顺着植藤快速的落到它的身上,锋利的匕首彻底刺入了蜘蛛的脆弱之处。
生死一线,刚刚从死神的身边被拉回的你,在看清这个人向你抬起头的瞬间,你的呼吸窒了窒,你下意识的立刻将自己藏在了树木的阴影中,低下头让斗篷兜帽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惊鸿一瞥,这个有着无数次出现在你的回忆里,如同盈润月光般的面容的熟悉精灵,他抬起头来看向你时,那如泉溪的目光只是略微停滞了一下,便快速转过身去,反手抽出背上的箭,疾速拉弓向着远处另外一只蜘蛛射出一箭。
矫健修长的身姿,轻盈果决的拉弓,就像你的记忆里一模一样。
仿佛一个信号,在这短短的转瞬之间,那些顺着树木藤蔓,飞速矫捷的攀跃而下的精灵们射杀了成片的蜘蛛,也拉紧了弓弦对准了矮人。
这些修长而美丽的身姿如同飞奔而来的鹿,是守护幽暗密林的精灵们。
领首的男性精灵,是你熟识的那个,有着白月般皎洁的脸庞,林鹿般的睫毛下是宁静沉着的目光,以及在搭弓凝视威慑着矮人时,如霜般冰冷的神色。
矮人们心不甘情不愿的投降。
莱戈拉斯在你面前站直身体,轻微歪了一下头,就像一只残忍又优美的猫科动物,带着淡淡的漠然,快速而毫不留情的拔出了那支他射出的刺在蜘蛛脑袋上的箭,带出了浆液。
他并没有看你,而像是短暂的被这些日常事务吸引了注意力,回收弓箭,审问矮人。
精灵们聚集起矮人,开始在他们身上搜身,扣押他们的武器,你低着头,也要被带到矮人的中央,但在一个精灵押着你,经过莱戈拉斯身旁时,莱戈拉斯突然转过眸来,你偏了一下脸庞,你的黑发很好的掩盖了你的面容。
莱戈拉斯快速的眯了一下眼睛,像是迷惑。
“让我看看你的脸。”
他平静的说,上前一步,伸出了手。
“你不是矮人。你是谁?”莱戈拉斯问。
你的心脏像是要被融化了,温热又滴滴答答,你眨了一下眼睛,抬手拿下了你的兜帽。
一时之间,森林里分外的安静,也分外的吵闹,矮人精灵们的呼吸声,那些被杀死的蜘蛛的足肢蜷缩声,森林里各种细微的声响都清晰起来。
你纤长的眼睫在空气中静止着,在这无言而格外漫长的伤感和期待之中。
“人类女人。”莱戈拉斯淡淡的下了结论,然后他抬手示意精灵带你过去。
这仿佛对待陌生人一般的态度。
你的心脏微微的结了一层冰。
你一时间感到一种陌生的木然,和片刻后缓缓蔓延上来的仿佛解脱般的惆怅,你的心脏紧缩着,一点点的流出了快要干涸的血。
你随着身后那个精灵的步伐,向着那些其实你很陌生的矮人走去,你被认为是和他们一伙的。
“等一下。”莱戈拉斯突然又转过头来。
他用的是精灵语,你艰涩的听懂了。
“不要搜她的身。”他对着那个押着你的精灵说。那个精灵青年听到这种要求,似乎是感觉古怪的愣了一下。
你也微怔的转眸看向莱戈拉斯,他和你对视片刻,便平静的敛了一下眼睫,脸庞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中土副本
木精灵是十分危险的种族,不同于他们那些更为温和睿智的表亲,木精灵擅弓好战,耳目机敏,对陌生人怀有强烈的警惕和排斥心。
你直到今天才有切实的体会。
莱戈拉斯对待敌人的模样,是如此的陌生,锐利又冷漠警惕,和你印象中,他总是带着淡淡温柔和微笑的模样太不相同了。
.....也许只是,对待亲疏与否的差别罢了。
你心平气和的想出了结论,你的目光在莱戈拉斯背后停顿了许久,终于妥协了下来,你的眼眸变得柔软而伤感。
不必去期待上天会如此垂怜啊.......你难道就一定会遇上,那个和你有过一段时光的莱戈拉斯吗?
世事无常,不得圆满。
就在你垂下眸的时候,走在这支押送可疑闯入者的精灵队伍前头的莱戈拉斯,似乎若有所察的转眸,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看了你一眼。
他快速而敏锐的皱了一下眉头,在精灵傍山的宫殿的巨大石门面前停了下来,注视着队伍走了进去,才在最后进入。
当石门阖上时,莱戈拉斯微微的顿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静谧黑暗的森林,确认没有什么动静。
这位感官敏锐的高贵辛达精灵,当然不知道是某个持有魔戒的霍比特人,用了魔戒带来的隐身力量悄悄穿过他的身侧。
莱戈拉斯只觉得,他今天感到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当他瞥到那个纤细的斗篷背影,被蜘蛛逐渐逼近时,那种突然袭来的心脏的紧迫感是如此的陌生,竟然使得他射出一箭后,还就这样跃了下去,虽然密林的巡逻队本就是来绞杀这些毛茸茸的黑暗生物的,但精灵本能的机敏告诉他,他本该放任这些蜘蛛,让它们多消耗一些矮人的体力,方便他们再在消灭蜘蛛后围堵矮人。
想到那些矮人在被他们俘虏后,还偷偷摸摸的做出的诸如用手肘撞击精灵士兵的腹部之类的暗地反抗,莱戈拉斯就产生轻微的嫌恶。
但是......那个黑色头发的人类女人。
黑发.......
那双褐色的眼睛,如同森林里非常平和无害的动物,也如星空和落叶那样的沉静,又富有一种温柔的感情。
在那样的目光中,莱戈拉斯不知为何的就感到平静了下来。有着俊美年轻的容貌的精灵阖了阖眼,他思索了一会,并没有想明白。
........他竟然在反复回忆一个人类看他的目光。
走到了监牢的门前,莱戈拉斯突然皱了皱眉,然后就像碰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一样,迅速的转身离开。
关押犯人,交给护卫队长陶瑞尔就可以了。
他没有必要管。
他不想再看见那个人类女人,那种感觉太奇怪了,莱戈拉斯用手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不知道那种喜悦从何而来,那陌生的抽痛感又是什么,精灵几乎不会受伤,在他千百年的生命中,莱戈拉斯也不知疼痛的滋味。
你被带到了精灵宫殿的监牢里,队伍里唯一的女精灵搜了搜你的斗篷,她的手掌短暂的在你身上拍过,在你看着她时,陶瑞尔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和眼神,“不能真的不搜你吧?”
她的神色有些莫名,莱戈拉斯提出这样的要求非常奇怪,但她作为护卫队长,不能放任被关入地牢的犯人可能还持有一些可以用来逃跑的工具。
这个容貌颇为英气的女精灵关上你的牢门,只又回眸看了已经安安静静的坐在了牢里石台上的你一眼,陶瑞尔就转身向那些剩下的不甘愿被关入牢里,还在挣扎的矮人走去。
不像对待你,这样纤细的柔弱人类女性时的温和态度,在面对厌烦的矮人种族,又是一群粗鲁的臭男人,女精灵的态度就显得有些冷漠傲慢。
你将头靠在牢里的石壁上,陶瑞尔搜你的身时,你并没有感觉到紧张,你的身上没有带什么东西,最初从长湖镇出发,你就因为担忧会在艰险的旅途里弄丢精灵的至宝,白宝石项链,在旅馆里整顿时,你将这条项链放在了飞来屋的抽屉里。
不然,现在它可能早就沉到地下河深处,或是被矮人发现了。
在隔壁的矮人的咒骂和撞击牢门声中,你只是平静的侧眸看着牢门铁栏印入的影子,微带疲倦的阖了阖眸,你不打算立刻去见幽暗密林的王,因为你现在有点怅然若失,也很倦累。
这里的莱戈拉斯似乎不认识你,连带着许多事情都不确信了起来,如果是平行世界的话.....
在将事情弄清楚以前,你想靠着墙先小憩片刻,将你吵醒的是隔壁牢门被关上的重重声音,索林被押回来了,作为这些矮人的头领,索林理所当然的被带到了王的面前,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一场不愉快的沟通。
看来,在索林能够给出令那位王满意的答复之前,他们可能要被关在这里,能关多久就关多久了。
但这群只是作为短暂的旅伴的矮人,他们的厄运和你大致无关,即使不被精灵熟识,你也拥有只要一交出,就会立刻获得感激,能够使得精灵马上对你以最高礼仪相待的珍贵洁白宝物。
而现在唯一的困难,就是如何使得这些精灵允许你单独处于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这样你才能从飞来屋里取出白宝石。
正当你思索着,铁门敲响,有精灵送来了食物和水,精灵是一种仁慈宽宏的种族,危险的木精灵也不例外,即使是对待身为死敌的俘虏,也不会刻意折磨他们。
白皙的手指将摆放着食物的盘子推了进来,你微微从阴影里起身,低声说了句谢谢。
然后,你的声音就使得那个送来食物的精灵顿住了动作,他突然抬起头,褐金色的长发下,那精灵男性特有的,白皙清俊的出色容貌在地牢墙壁的灯下,映入了你的眼眸。
你正走到了牢门前,相隔着铁栏,你有些犹豫的看了他很久,这个精灵青年一直没有移开看着你的视线,也没有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就像是被魔法定住了身形和表情一般,你这才小心的低声出声,“.......加理安?”
你迟疑的伸手摸向了牢门的铁栏,有些不敢确认的,看着这个多年未见的故人,这是当初你在密林里的时候,除了莱戈拉斯之外,少有的有交往的精灵朋友了。
“.......噢,维拉在上,尤尼卡?”加理安温润的声音确认了你的迟疑,这个穿着如同红叶石榴颜色的衣袍,身材修长的精灵从俯身放置食物,变成了在你的牢门前半跪了下来,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触摸着冰冷的铁栏。
就像从梦里被惊醒,然后发觉梦中之物正在自己的面前一般,加理安的双眸里有着轻颤的难以置信和无法描述的喜悦。
精灵的情绪并不常有很大的波动,但是在这个名为加理安的俊□□灵的面容上,却显而易见的流露了喜悦。
你握在铁栏上的手指被他触碰到了。
你的指尖瑟缩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躲闪。
加理安似乎毫无所察的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只顾轻声问你,目光在你的面庞上来回逡巡,“为什么你在这里?你还活着?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
作为宫殿里的仆役长,虽然加理安比起其他的精灵,要能言善道许多,但要一如像现在,对着一个人急切的问这么多问题,还是非常罕见的。
这种情绪激动的表现,就足以展现你的这位朋友一直以来对你的忠诚和不忘了,你在心里感慨精灵的长情。
想到这里,你的心又忽然的一空。
既然这里是你来过的世界。
那么,莱戈拉斯为什么会认不出你呢?
你没有回答加理安的问题,而是开口问了这个。
就像突然被你泼了冷水,加理安微微的怔了一下,他的眼眸偏开一瞬,精灵俊白的脸庞上流露出一点迟疑。
加理安咽了一下喉咙,仿佛在担忧伤了友人的心一般的,小心温和的说,“莱戈拉斯殿下......他.....就只是........”
“.......将你忘了而已。”
加理安注视着你的脸庞,低语劝慰道,“他是密林之子,对他而言,有许多更重要的东西。”
对日后将会成为带领密林里的木精灵的王的莱戈拉斯而言,与人类少女的短暂恋情,也许只是漫长生命里转瞬即逝的一部分罢了。
悲伤,然后忘却。是最好的了。
不同于人类,悲伤会带给精灵的害处更大,有时候甚至是致命的。
“我半夜再来找你。”加理安不适合多待,前来送食的精灵在地牢里待太长时间,护卫会起疑心的。
你轻轻的点了点头,“......谢谢你,加理安。”你的声音似乎能让人听出一丝落寞,但又十分平静。
正转身离开的加理安,似乎微微僵了一下,才仿佛无事般的走开了。
木精灵的宫殿里正在准备宴会,如果不是因为各处在忙,人手实在不足,他作为在酒窖里刚刚安排完工作的仆役长,也不可能只能自己匆匆的下来给这些新来的囚犯送食物,但如果不是如此,他可能,也无法收到这样的惊喜了吧?
想到这里,加理安又露出淡淡的笑容。
虽然,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但对他而言,这并不要紧。
晚宴开始前,一些精灵发现他们的仆役长心情似乎很好,对于宴会桌上的一些平时会被呵斥的美酒摆放错误也宽容了起来。
加理安的笑容,直到看到金发的莱戈拉斯,才微微的敛了起来,木精灵的王之子,静静的坐在他的位置上,在精灵歌颂纯洁星光的歌声中,他只是在欣赏这歌声而已。
他的手边空着位置,莱戈拉斯一直不喜欢有人坐它,但他恐怕忘记为什么了吧。
想到这里,加理安的目光难以控制的投向了落座于最尊贵的座位上的那位密林之王,肤如白霜,头戴木枝织就的王冠的瑟兰迪尔。
王的目光遥远缓厚,就像密林里凝霜的时节,肃冷而敏锐,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缓缓的移向了座下的他,加理安连忙微微低下头去。
这时,宴会正步入热潮,精灵们举起酒杯,赞美星光,赞美他们的王。
“有什么事?加理安。”王啜饮杯中的酒,慢条斯理而确切无比的问。
“只是在想,这次的美酒,可合您的心意?”加理安只是这样回道,他内心的波澜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中土副本
精灵的宫殿建筑于石山深穴中,还有湍急雪白的河流穿过,地下的监牢就更加清冷,在石壁和铁栏这些冷冰冰的围绕中,你闭着眼睛休息。
直到半夜,你的牢门传来轻微的响动,你才睁开眼,移步到了牢栏前。
修长的精灵男性站在你的牢门后,散着褐金色的长发,垂下头,用一种温缓的语调唤你。
“尤尼卡。”他低声唤道,在这地牢和昏暗的笼光中,故人相会,却莫名的带上了一种仿佛和情人密会般的暧昧氛围。
“.....加理安?”你有些迟疑,看着加理安透着些许醺意的脸庞,又很快垂移视线,“你喝酒了吗?”
白俊的精灵顿了一下神色,接着回道,“一些而已......我们在举办宴会。”
“我要来见你,不会喝很多的......只喝了一些人类的红酒。”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你觉得加理安似乎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透着一股暧昧不清的感觉,在你有些模糊的记忆里,这位故友的确是十分喜好美酒的,你还曾经打趣过他不要喝酒误事。
但此刻,你没有兴趣再在上面多做纠缠,只是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而已,即使这样有些略显冷淡。
加理安被你打断,一时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垂眸,看着你在他面前,隔着牢栏,微垂的白净脸庞,对于从未忘却过你的加理安,你的这副模样并不难辨认。
已经过了远远不止百年,密林里的橡树都生长又衰败的更换了几代,明明作为寿命短浅的人类,你相比于他的记忆里,却只是略微年长了一些而已,甚至岁月在你身上留下的,并不是人类身上常有的衰老凋零的可悲变化。
而是让你这个当初十几岁的青栀涩嫩的少女慢慢有了温婉纤修的轮廓,就如同被剥下青色表皮后露出的湿润梨白,开始透出一股可待采撷的女人的味道。
正如那曾经在长着小花的草地上轻轻踏步的稚嫩的幼年少女鹿,成为了在明月的溪泉旁转向来者的皮毛温白无瑕的年轻宁静母鹿一般。
这样的改变使得加理安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动了一下,但他的视线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露骨失礼的意味,而是依据着精灵含蓄的礼仪,在这盈润动人的洁白容貌前微微移了一下目光。
这微妙的情感波动并没有使你察觉到。
你只感觉精灵有些出神。“你有些变了。”他缓缓的低语道,你听出一些温柔感慨的意味。
“.....噢,当然......”你略微怔了怔,然后垂下眸看着自己的双手,缓慢迟疑的说,“.....我在长大。”
虽然你的时间流速和这里不一样,但在你的世界里,你依然算是个正常的人类,五六年过去,虽然你自己很难察觉,但你肯定有所变化。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等你休息完毕,调整好情绪后,你就迅速的意识到,你不应该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史矛革可不是什么善解人意、宽宏大量的龙,不遵守恶龙的诺言的代价是很惨烈的。
你必须要快点归还白宝石项链,然后回孤山了。
于是,在这石壁和昏黄灯光笼罩的精灵地牢之中,穿过牢栏间隙,你向着站在牢门另一端的身着红袍的男性精灵,伸出手去。
“带我出去吧。”你低声说。
你的手指和掌心在地牢的光下显出温润白皙的色泽,宁静的就像一朵等待被采撷的花,金戒在你的指头上闪着低调的光泽。
这是来自故友的请求,也是在违背王令,加理安的眼睫轻微的动了动,他看着你的手掌,呼吸暂停了一瞬,吞咽了一下喉咙,那张在精灵身上常见的清冷俊美的脸庞短暂的流露一瞬本能的迟疑。
此刻,即便说,你不是乌鸦的魔女的话,也不会有人相信。黑鸦的鸟喙里,有着轻易能够蛊惑精灵和恶龙的舌。
“......带我去见王吧,加理安。”你叹息了一声,接着轻声说,你的声音轻轻柔柔,仿佛月下的湖面般光洁平静。
作为囚犯,你并不是想要逃跑,你觉得你的第二句话应该足够打消他的怀疑,表达你的诚意了。
但其实,加理安并不是由于担忧你会借他的探望,试图逃出地牢而迟疑。他短暂的从胸腔里叹息了一声,就像放弃了一般,很快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串地牢钥匙,这正是他早就从守卫队长那里取得的,他早就拿到了钥匙。
也许,只是需要你的一个恳求和注视的眼神,在那之前,他就准备好要将你带走了。
加理安打开了精灵铸造的坚固牢门,将你带了出来。
你们的影子随着你们的走动穿过牢房,这个时候,矮人大多在呼呼大睡,只有一位抱臂倚于墙壁的男性矮人,突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冷的不屑,嘲弄般的声音。
你转眸过去,和索林那阴鸷冷意的眼眸对视上了,他早就注意到这个精灵悄悄的来和你私会,又准备带你离开。
索林并不知晓你和精灵的渊源,也不怎么理解如今的状况,但他很明显的能感觉到,你这副要和精灵离开地牢的模样,是准备将他们弃之于不顾。
而且,从另外的方面,更诡计一些来想的话,他也足够可以怀疑,他们如此倒霉的撞上一队精灵巡逻队,是由于你将他们的行踪透露给精灵呢,在这中土大陆上,会说鸦语的又不止只有你,一部分的高贵精灵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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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引路为名,用乌鸦传递消息,借精灵之手,拖延他们的时间,将试图去孤山的矮人困在精灵的地牢里,这手段再高明不过了。
如今再看你和某个高级别的精灵私会,将你放出地牢,这怀疑就更有确凿的证据了。
索林眯了一下眼睛,仿佛压抑的被激怒的雄狮般踱步,缓缓的来到了牢门前,这个眉宇阴鸷的男人用力的用双掌拍了一下牢栏,“叛徒。”他咬牙切齿的说。
加理安转眸察觉到,他立刻用肩膀将你挡了一下,阻碍索林的目光,加理安的脸庞上显出精灵面对矮人时会有的隐隐敌意和含蓄的厌烦,他带着你快速绕开,就像看着一只会乱吠的疯狗。
你在监牢门口,短暂的回头看了牢里的索林一眼,就这样跟着加理安出了地牢。
在矮人这种极为重视诺言和忠诚品质的种族看来,你与他们同行,大概就算作是他们的同伴,那么,你现在的行为,也许就完全可以称作是背叛。
你有些微微的心绪游离,跟着加理安在精灵的宫殿里走了一会,精灵的建筑风格空灵纤细,山林的风穿过纤细的石柱,你一时顿了顿脚步,正想让加理安给你找个房间,让你休憩整理一下仪容(实际上是为了取出飞来屋里的白宝石)。
在你身前一步走着的加理安便突然停住了脚步,走廊的前方传来轻薄的金属盔甲碰撞的声音,“是巡逻的士兵。”他说,将你极快的藏入了拐角的房间里。
那是一个狭隘的小房间,大概是作为短暂的酒窖储藏间,堆满了宴会用过后,散发着酒味的空木桶。
你到加理安关上木门后,就快速离开的脚步声,他去搪塞走来的士兵了,你安静了一会,看了看周围,然后低语道: “飞来屋。”
在这密闭的房间里,空间一瞬间变得宽敞,那些堆叠在一起的圆滚滚酒桶全部消失,你站在铺了柔软地毯,燃着壁炉的温暖房间里,不久之前,你就为这个屋子稍微做过了一些整理。
你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木桌前,抽出抽屉,然后将里面的白宝石项链取出来,如钻石如星光般璀璨的项链落入了你的掌心。
你却下意识的忽然察觉到什么,你快速转过头去,就看到了站在你的背后的人,你立即收拢了掌心。
比尔博·巴金斯,经历了一场冒险,自从他和那群闯入他的家的矮人一起出发,他的内心就隐隐感觉到这将会是一场不同寻常的经历。期间不限于,和三个食人妖战斗,被地底的半兽人追赶,在地下洞窟的湖边和咕噜猜谜,获得有魔力的奇妙戒指等等。
但他现在面临的状况大概是第一次。
如果从他的角度来叙述的话,事情要从矮人在密林里被精灵抓走的时候开始讲,当时比尔博没有被抓起来,但不像矮人和你猜测的那样他可能是逃跑了,恰恰相反,这个霍比特人相当勇敢,或者说,如果他不来跟着你们的话,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总之,比尔博并没有独自逃走,而是用了魔戒神奇的隐身能力,跟着精灵的队伍进入了宫殿,这段时间他在宫殿里四处游荡,想着有什么办法能救出牢里的伙伴。
但魔戒的隐身能力也并不是全能的,在火把下有时会暴露他的行踪,比尔博怕和巡逻的精灵碰上,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躲进了一个似乎是用作酒窖的小房间里。
结果他似乎有些倒霉,没过多久,那两个脚步声反而将他躲藏的房间门打开,然后进来了一个,也许是来搬酒桶的精灵,比尔博想着。
他藏在酒桶的后面,努力安静的不发出一点声响,从叠在一起的酒桶的间隙里,看到对方的背影一角,在隐身时虚幻失真的视野里,他只能模糊的辨认出那似乎是个纤细的身影,穿着黑色的斗篷。
正当他感觉到有些熟悉的时候,比尔博发觉他脚底的地板有些不对劲了,就像是活物蠕动起来,他面前的酒桶也通通消失。
随后,就像被一股陌生而庞大的力量从水里突然拎出来了一样,比尔博狼狈的呼吸到了屋子里的空气,而不再是在魔戒的力量下,处于虚幻隐身的夹缝中。
他慌忙的去摸手指上的戒指,还好好的戴着,但他却不再隐身了,比尔博一时不知道该是立刻把它摘下来藏起来还是继续戴着,他只好将手背在身后,然后慌张的抬起头观察四周。
此刻,这个突然出现的屋子,带给他心中的惊异丝毫不亚于当初他孩童时期第一次看见甘道夫那烟火把戏,但他也很快的找回了自己的镇定,毕竟在这冒险中,他已经见识过甘道夫的魔法,见识过熊变人,甚至他自己还找到了一枚有魔力的戒指呢,因此,比尔博将这归结于魔法和咒术。
但当他慌乱的准备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屋子的柜子或者书架后面的时候,对方已经转过身来。
霍比特人咽了一下唾沫,他的魔戒不知为何的不能起效,他只好被迫与这个黑发的女巫对峙。
当看见对方那张熟悉清丽的脸庞时,比尔博不知该放松还是紧张。
对方明显也很诧异,并且也下意识的将什么往身后藏。比尔博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似乎撞破了她的什么秘密。
就像上次他不小心撞到她和索林的谈话一样。
这熟悉的场景使得比尔博顿时有了底气,再加上对方也算是半个同伴,他觉得,应该可以谈判,于是张开干涩的嘴,深呼吸一下,然后摆出一副严肃的办正事的模样,正要开口。
对方反而先出声了,“比尔博·巴金斯?......你怎么?”她的声音并无敌意,只带着股浅浅的惊异和迟疑。
比尔博知道她想问什么,大概是想知道他是如何溜进精灵的宫殿里没有被发现,又是怎么藏在这个房间里的。
这都关乎他找到的那枚魔法戒指,如今正被背在身后,被他偷偷的摘下,藏进手心里。
比尔博不想回答,他还想知道她是怎么变出一个屋子的呢。
正在这时,外面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你连忙解除了飞来屋对这个房间的覆盖,有着卷卷金发的霍比特人又吓了一跳,在这个恢复了的酒窖房间里,四处张望起来。
加理安在外面敲了敲门,你示意比尔博赶快重新躲起来,你不能让他被发现,等到霍比特人躲到木桶后面,你才镇静的开门出去。
加理安见你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认为你在为担忧被巡视的精灵发现而紧张,低声的安慰了你几句。
你只是握紧了胸口里藏着的作为精灵至宝的项链,摇了摇头。
你们快速的穿过了精灵宫殿里的走廊和交错的木脉古树,在这山壁和愈加偏僻的深崖高桥中,你渐渐的意识到,这条路不对。
“加理安........”你低下头,淡淡的问,“你骗了我吗?”
这里并不是去往王的寝宫,或是王座的道路。
“........你不能去见王。”加理安皱起眉,低声劝哄你道。
“因为瑟兰迪尔讨厌我?”你直呼那个高贵精灵的名字,有些迟疑艰难的回忆着,对方那和莱戈拉斯有五六分相似的五官,却永远是一副让人难以企及的冷傲清冷的模样。
你曾认为莱戈拉斯是天上的明月,但直到你见到这位王,才真正感受到霜月的寒冷。
瑟兰迪尔作为幽暗密林的王,总是坐在上方落下纤细薄光的高高在上的木脉王座中,如同一座呼吸都没有的沉静圣美的雕塑,只有从眼角瞥来一丝余光那样的看你,还叫你“小女孩”,用一种不甚在意的,轻忽缥缈的语气,缓缓的吐词方式。
你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莱戈拉斯还曾经碰碰你的手心,低声让你不要害怕。
虽然当时你们之间这种私下的小动作,反而使得瑟兰迪尔微微蹙起了眉尖。
他不赞同你和莱戈拉斯之间的事情。
但你记得,瑟兰迪尔并不是一个残酷的王,当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他甚至同意让你这样一个人类留在密林中。
即使他当初对你和莱戈拉斯多加阻拦,你也无法讨厌他。瑟兰迪尔是个宽宏的王,理智的父亲。
他对莱戈拉斯的保护,只是出乎爱而已。
任何一位理智的父母,都不会放纵自己的孩子沉陷进一段稍纵即逝的爱。
即使是他使得莱戈拉斯忘却了你.......你也不会怨恨他的。
你只是想要将你怀里这件对他而言,重要的洁白宝物——莱戈拉斯母亲的遗物,送还给他而已。
“我回来,是不是会造成很大的麻烦?”你轻声的问道。
加理安低了低眸,这个红衣袍的俊□□灵屈下身,小心的握住了你的手,你坐在粗褐的树脉上,加理安这样半跪在你的身旁,你一时感到有些不安和错愕。
“.......不要想着去找莱戈拉斯殿下了。”精灵低涩的恳求。
你的神色里闪过一丝疑惑和震惊,微微加重了力气想要抽回手,又被精灵修长的手掌握住。
加理安像是耐心耗尽,精灵清冷俊俏的脸庞上罕见的显露出一丝烦躁,“王上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更何况,莱戈拉斯殿下已经将你忘了。”
“不论你和王说什么,他都绝对不可能再让你见到殿下的......”加理安的话止于此,但是你隐约听出了一种有关死亡的冰冷暗示。
“.........所以,你这是要偷偷放我离开吗?加理安?”你低声问,声音里带上了喜怒难辨,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加理安低叹了一口气,将额头埋进你的掌心里,对于精灵而言,这已经是相当露骨的亲昵了,你迟疑了片刻,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梳理了一下他这头从前你从未注意过的,如同夏季的小溪底的沙子般,金褐色的柔顺头发。
你的目光曾经只落在莱戈拉斯那薄淡的金发和白皙的尖耳上,曾经你也只看得见莱戈拉斯,从未注意过另一位精灵对你的瞩目。
“谢谢你,加理安........谢谢你为我担心。”你抚摸着加理安的头发,有些涩然的说。
这个精灵青年就像曾经他无数次喝醉了酒,趴在桌上睡着,被你推着肩膀呼唤时那样,低低的发出了应声。
中土副本
你没有想到会见到瑟兰迪尔。
当那如同一抹月光般削长的银白长袍身影出现在密林的边界,并缓缓转过身来时,清晨的微光顺衬着精灵俊美刀削般的五官映过来,沉静如冷月也如白霜,你感到呼吸滞了滞。
你微微转眸看向加理安,对方的神色明显也是有一瞬的惊愕,然后在精灵王的面前迅速恭敬的低下头去。
在短暂的僵持过后,你走上前去,垂下脖颈,牵起斗篷衣角,行了个礼,“日安,陛下。”
就像曾经,在你借居于幽暗密林的时候,每次撞上瑟兰迪尔时,就是如此短暂又疏离的打招呼。
那时,坐在王座上,或大角鹿上的瑟兰迪尔通常会垂一下眸,抬起手,或是点点头,用一种不咸不淡的神色,表示听到了。
而几百年后的现在,再次听到这个人类少女的声音,瑟兰迪尔的目光垂下,慢慢落到了你的面容上。
这是他不言不语的凝视你最长的一次时间。
那双幽蓝灰淡的眼眸不甚明显的缓缓眯了一些,但这个幽暗密林之王的脸庞上并没有表现出非常意外诧异的神色,也许是因为漫长生命沉淀造就的深邃和喜怒不形于色。
“我发现,那些矮人中,有一个人类.......”瑟兰迪尔迈开步伐走来,用他独特的腔调,不急不慢的说着,似乎是在解释,他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精灵王的长袍在满是落叶的地面上拖曳。
在押送矮人的队伍在进入精灵宫殿的大门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女性就被瑟兰迪尔察觉了,但他那时,也仅仅只是知道,那是一个人类。
他并不知道是你。
“真是个惊喜。”瑟兰迪尔停在你的面前,用毫无喜悦之意的声音平平淡淡的说。
他有些严厉的淡淡瞥过伫立在一旁的加理安,这位负责宫殿事务的仆役长,竟然存着私心开始放走囚犯了。
但对自己的子民侍从的警告,仅仅只是滑过般的一瞥,瑟兰迪尔的目光就快速的回到了你的脸庞上,带着不可忽略的压力。
“......这和加理安没有关系。”你试图辩解了一下,但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话十分无力,你闭上了嘴巴。
“也许.......”瑟兰迪尔开口,“某个人类小女孩大概觉得她自己很有魅力......”瑟兰迪尔说话的方式从来不是□□裸的指责,但总是往被问话者心里最隐秘软弱的地方戳去,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羞耻感。
你垂着眼睫,没有一丝反应,瑟兰迪尔的话落到你的身上,就像叶子落进深井一样。
倒是加理安,他皱紧了眉头,急切的想要上前说些什么,但在开口前就被瑟兰迪尔以冷冷的眼神斥退。
“我只是要离开,陛下。”你轻轻的说。
瑟兰迪尔的目光落回你的身上,似乎在斟酌你有没有说谎,你略微安静了一会,然后说,“.......不经允许,进入您的领土,冒犯了您,我表示诚挚的歉意。”
“我.......”你的眼睫垂着,因为某种不安和迟疑而轻轻的颤动。你的手攥在胸前,与那条属于面前之人的白宝石项链仅隔一层布料。
你在献上宝石前,因为思考要如何解释宝石的取得而犹豫了一瞬,瑟兰迪尔的目光就冰冷的落在你在胸口紧攥的手——那根食指上,一环温润黯淡的金戒。
“我并不想了解,你是如何,从死神可怖的爪掌下挣脱........”瑟兰迪尔慢慢的说,他的眼眸停留在你的戒指上,带着些微的讥讽。
“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在这里并不受欢迎。”瑟兰迪尔猛的抬眸,盯着你的面容,声音冷冽,精灵的眼眸似乎察觉了一切。
“现在,让她离开。”精灵王向加理安吩咐道,接着便毫不留恋的快步往宫殿的方向走去。
“........感谢您的仁慈,陛下。”你看着瑟兰迪尔走远的背影,垂下眸说。
瑟兰迪尔的反应其实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言语举动要善良,不能说是友好,但已经是顾及旧情,十分仁慈的处理了,面对着一个充满着魔戒的黑暗魔力的,死而复生的,可能会重新牵扯上他的孩子的女人,他没有伤害你,只是驱逐你离开而已,甚至都没有制止加理安为你准备上好的马驹和食粮。
明明,你在他看来,已经是一只披着曾经那个小女孩的残余尸身皮囊的游荡生灵了,残存意识的灵魂在这具用黑暗魔力维持着的身躯中,如同腐朽灯笼里的萤火虫般游荡闪烁。
这股光芒使你暂时不被那股邪恶可怖的力量完全吞噬,成为奴隶供它驱使。
但在瑟兰迪尔看来,你大概坚持不了多久。
你的心脏沉沉浮浮,瑟兰迪尔的反应证实了你的一些想法,天赋异禀,不受魔法蒙蔽的高贵精灵一点也没有意外的就辨认出了你,这就意味着,你正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还有瑟兰迪尔眼底那凝重的神色........
你想过,这具身体,也许就是你当初被半兽人杀死的那具,然后在你......死去的这段时间,她被复活了,接着,在你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这具身体是在向她的“主人”服务,这种恐怖的可能,使你感到不寒而栗。
你摘下了兜帽,清晨的密林看起来温柔许多,也有可能是加理安特意为你找了更安全的精灵道路的岔道入口。
“加理安,谢谢你。”你转眸看向牵着马的精灵青年。“瑟兰迪尔会怪罪你吗?”
加理安摇一下头,似乎想说自己不在意。
“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礼物吧。”他听见你接着说。
你坐在马驹背上,垂头看着走在马侧的加理安。
“什么?”红袍的精灵青年,将缰绳递到你的手里,抬头看你。
他的脸庞十分干净俊朗,从下往上看你的模样,有种让人很容易心动的感觉。
“你要闭上眼睛。”你平静的说。
加理安微微怔了一下,然后这个面容俊秀的西尔凡精灵慢慢阖上了眸,他的眼睫有些颤,透露出对你的行为一无所知的,些微紧张,以至于希冀。
然而无论是脸颊,还是额头,他都没有感觉到少女柔软的唇落下来,也没有什么拥抱或是拍肩的身躯的接触。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微微一沉,有了冰凉沉重的感触。
等加理安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只看到少女已经驱着马,毫不留恋的向密林里疾驰而去的背影。
“再见,我的朋友!”在颠簸的马背上,少女头也不回,用精灵语高声喊道。
加理安下意识的摸向了沉坠在他胸口的物件,触手冰凉坚硬,精灵低头看去,浑身僵硬,密林的王后的遗物,价值无法估量的白宝石正在折射着美丽璀璨的光芒。
加理安恍惚又急切的回到宫殿时,正撞上一个急匆匆的精灵士兵,“关上水闸门!”精灵们在疾声高呼,“囚犯逃走了!那些矮人!”
怎么会?加理安记得自己在用完地牢的钥匙后,为了不被发现,很快就将钥匙放回醉倒在酒窖里的看守队长的身上了,那些矮人不可能拿的到,尤尼卡也不可能回去给他们开锁。
精灵怎么也想不到,拿走钥匙的,是一个躲藏在精灵宫殿里的霍比特人。
如今,矮人们正顺着酒窖下方的水道,开始他们的逃跑之旅,一个个被装在酒桶里,圆滚滚的木桶在湍急的水流里互相撞来撞去的奔流而下。
在他们刚漂下一个坡流的时候,一只半兽人的箭羽扎在了木桶上,河流的岸边,一群令人作呕的肮脏生物进犯了精灵的领地,对他们追赶不休,矮人们咋咋呼呼的大叫着躲避,后方又有精灵追逐而来。
越过一座山坡,一个身后有着飘逸金色长发的矫健的精灵跃踩到了木桶里的矮人头上,莱戈拉斯毫不迟疑的拉弓射箭,毫不客气的以矮人为踏板,将岸边的半兽人干净利落的一只只射杀。
不知为何,他对这种丑陋肮脏的生物,有一种从心底翻腾到喉咙的,极为厌恶的感觉。
就像仇恨,莱戈拉斯跃上河岸的石头,将腰上的剑匕拔出,深深的捅入一只半兽人的胸口,他的手腕使上了仿佛要将对方的骨头也一同捅穿的力气,某种控制不了的,缓缓升腾而起的深刻恨意,慢慢若有若无的浮现在密林王子俊秀的脸庞上,以至于他忽略了一瞬背后的敌人,所幸有个矮人投出了剑,莱戈拉斯回眸看一眼身后被击中头颅的半兽人,再将面前的半兽人踹下河流。
他站在河岸上,看着那些在雪白激流里漂下的木桶,已经不可再追,木桶里一个个脑袋歪七扭八,矮人、矮人、矮人......
莱戈拉斯在上面逡巡一番,突然被一丝莫名紧促的不安抓紧了胸膛,他高声问:
“喂,那个人类女孩在哪里?!”
有个矮人回头,大声的嗤笑了一声,让莱戈拉斯感到一阵犹如被羞辱般的极度不快,他皱了皱眉头,迅速的反身押送半兽人的俘虏回宫殿了,他们抓了一只活的,送到王的面前审问。
他们的审问被恰到好处的打断了,正当瑟兰迪尔斩下那个满口肮脏口水和胡言乱语的诅咒,无礼的畜生的头颅的时候,有个精灵在外面急切的求见。
是宫殿的仆役长,加理安。
怎么了?装酒的木桶不够了吗?
莱戈拉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的注意力放在倒在地上的半兽人尸体上,想着是不是要由他亲手拖出去。
瑟兰迪尔已经在慢悠悠的擦拭着沾染了半兽人脏血的剑身,“怎么?放心不下吗?”他向着走进来的红衣精灵青年,意味不明的说着。
刚将少女送走,就听说半兽人的军队入侵了幽暗密林,这算不算是送羊入豺狼虎口。
“那女孩的运气,一直不太好。”瑟兰迪尔微微阖眸,感慨般的淡淡的说道。
莱戈拉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只还厌恶的盯着地面上半兽人如同沼泽般褐脏黏腻的皮肤,但不知为何,这些话灌入他的耳朵,使他逐渐感到一阵眩晕。
莱戈拉斯略带迷茫的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和精灵仆役长,陶瑞尔将半兽人的尸体拖走了。
莱戈拉斯的反应没有很激烈。
也许是有些沉浸在知晓对方可能再次在自己的密林里被入侵者杀死这种复杂的心绪中,瑟兰迪尔并没有注意着避让开他,在他的精灵父王一贯的缓慢自如的低声话语中,莱戈拉斯突然听到了有个猛然僵硬的停顿。
在仆役长从怀里取出什么东西来的时候,莱戈拉斯看见他的父亲瑟兰迪尔的眼底,罕见的浮现了强烈到对他而言可以说近乎失态的程度的惊疑和错愕。
就像打破了什么完美洁白的东西一样,犹如一抹露珠突然从叶片上滑下。
莱戈拉斯慢慢踱步绕过仆役长,低眸看见了他手里的宝物,那是一串令人失神的,凝结着亮光的璀璨白宝石项链。
这是他母亲的遗物。
莱戈拉斯从心底缓缓的赞叹了一声,怀念之情温柔的涌了上来,带着一丝微不可感的淡淡疼痛。
对于精灵而言,洁白的宝石,美丽的星光,有怀念逝去之人的意义在其中。
项链上那如同星光般莹莹温柔的亮光,令人心生如此的怀念和惆怅,虽然不知道母亲的遗物是怎么回来的,但这是应该高兴的事情,莱戈拉斯却在看着这如同星光般的白宝石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的内心,有种十分空洞的感觉。
他慢慢的抬起睫,和他的父亲瑟兰迪尔对视上了。
这么多年,莱戈拉斯有些恍惚,他有多久没有看到他高贵的父亲,脸庞上流露出这种深深的隐忍,仿佛有难以捕捉的,转瞬即逝的悔意和愧疚般的神色了呢?
中土副本
你骑在马背上拉着马的缰绳,一言不发的穿梭在林里,精灵饲养的马匹异常聪慧机敏,不会被密林里的魔法迷雾蒙蔽双眸。
马儿驮着你,在你轻策催促之声慢慢消散后,马儿似乎对你的情绪有所觉察,便从一开始的放蹄而奔,转为了慢慢的踱步。
一时,林间仅有马蹄踩踏碎叶的声响。
快要看到密林的边缘的时候,你下了马,朦胧金黄的阳光穿过前方的疏林,显出了出口,你回头望望,只见那掩藏着精灵宫殿的密林深处,已经又是你最初进入时,如有雾气缭绕般幽深莫测的模样了。
你蹲下身,在草地上摘了几朵疏花,随后略略想了想,咬着唇,有些生涩的用手指将这些花草缠绕起来,细嫩的绿枝互相编缠着,成了一个并不非常漂亮的花冠。
你微微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笨拙,其实已经不太记得编花冠的手法了,你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抚摸着马的鬃毛,慢慢顺着河岸而下。
最后,你甩手将花冠轻轻扔进了清澈的河流里,绿叶和花瓣交织着的松散花冠浸入水中,青翠干净,不同你记忆里的那般,它没有沾染一点血迹,就这么颤巍巍的漂浮在水面上,在一个断崖处迅速的漂了下去。
而你在那一瞬间,也倏忽感到了一阵如释重负的解脱。
你的初恋有了结局,莱戈拉斯的面庞从此以后,终于能够从你的眼前消散了。
对方不执着,你便能安心。
你的日子还很长。
你默默无言的在河岸旁站了一会,直到马儿来蹭你的脸庞,“我们走吧。”你用精灵语呢喃的说道,马儿打了个响鼻,因为你说着它能听懂的精灵语而对你很是亲近。
你攀上马背,调转方向,向着返程的石子荒原而去,在这一路上,静默无言,你只感觉了却多年来的一桩心事,心情温柔惆怅却又隐隐轻松。
回顾往日的事情,只觉得恍然如梦。
那个当年站在林中,容颜温润如笼罩月光,向你凝凝望来的精灵王子,你终于不再为了无法走到他面前,而感到心绪伤感纠葛了。
.
莱戈拉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停留在地牢的铁栏前。
他伸出手触碰了铁门,莱戈拉斯知道这个牢狱不久之前,囚禁锁困着的正是那个人类女孩,不知为何,他仿佛可以想象那个女孩坐在牢房深处的安静模样,但是现在,这个牢房是被打开的空空如也,正如旁边的那些关矮人的牢房一样。
莱戈拉斯不可否认,自己在那一刻,感到一阵无法自控的失落,也许是,在来到地牢之前,他其实心怀微弱的期待,希望对方并没有被矮人放走。
莱戈拉斯面上却不显出什么,他将牢门关阖上,便转过头去,面不改色的同身后的精灵士兵讲话。
冷静的将地牢的状况严查完毕,莱戈拉斯转头就要去向父亲禀告,但在进到大殿之前,他感到了些微的异样。
“有什么事情吗?”莱戈拉斯转过身去,沉声问。
其实,在这许多年来,莱戈拉斯早就频频注意到,宫殿里的精灵仆役加理安,时常会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即便对方掩藏的很好。
最开始,莱戈拉斯还以为自己的哪里衣着不恰当,但后来,他就知道并不是如此。
加理安望着他的眼神是十分复杂的,带着哀伤,恨意,嫉恨,怜悯.......
这种仿佛被隐瞒着什么的微妙感,让莱戈拉斯产生了极为不愉快的感受,也使得他和加理安的关系,比起其他的精灵,就有些僵硬恶化,没到彼此排斥的地步,但也就这样一直不温不火。
既然对方并不开口,莱戈拉斯也不想为此去刻意询问。
而如今,这个精灵青年似乎终于不再掩饰,他的神色里甚至带了些许的疲倦和悔意彷徨,看到莱戈拉斯要推门进去,加理安笑了笑,精灵寡淡的脸庞上出现的笑纹总是很淡,这使得他们的笑在其他种族看来往往有些显得高高在上。
莱戈拉斯皱着眉头看过去,在那一刻,他看清加理安凝望着他的脸庞甚至像是有些挑剔起来。
“噢,莱戈拉斯殿下。”加理安说道,“您是要去面见王吗?”
莱戈拉斯没有回答,就听见加理安叹息般的接着说,“王下了命令,封锁宫殿。”
那个半兽人死前的诅咒使人不安,“战火将燃烧整片大陆,人类和精灵的末日将到来。”作为一名理智的君主,以保护子民为首要,瑟兰迪尔立即下令封锁密林的举动无可厚非,但若他能再派出士兵去密林里寻一寻少女的踪迹就更好了。
但加理安知道,少女的生命在瑟兰迪尔看起来并非如此重要,即便她带回了精灵族的至宝,而如今,加理安也只能看着少女再次离去消失在遥远的地方,连她安全与否都不能知晓。
“您并不能保护她.......”想到这里,陈年积累的,加上新生的嫉恨痛苦便密密的覆上心头,使得加理安再也忍不住的对莱戈拉斯恳切的,慢慢说出了他所不能理解的话,“一次又一次.......”
就像如今他们只能任由少女被抛弃在危险的外界,加理安怎么也无法忘记,当年的那个下午,莱戈拉斯和少女骑着马出去了,然后,少女就没有再回来,据说似乎就是在莱戈拉斯将她放在河流草岸上的短暂时间里,入侵的半兽人的屠刀就落到了那个女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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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莱戈拉斯失神苍白的,怔忡痛苦的神色所有人都看见了,整个林地宫殿都为此震动,精灵的士兵队伍扫荡屠杀了周边的半兽人,加理安也在其中,但他无法原谅的除了那些丑陋的半兽人之外,还有莱戈拉斯,但他也没有立场去责备,他只是看着。
看着莱戈拉斯一日日愈加苍白沉默的神色,看着他拒绝与人交流,也拒绝进食,看着瑟兰迪尔终于像是不能忍受,推门进入了莱戈拉斯的私室,然后,次日,莱戈拉斯就变得像是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恢复了平静和茫然。
甚至似乎有些奇怪,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样虚弱。
他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加理安不知道。
但他忘记了那个女孩。
这多残忍,多令人难言啊,明明是他的错误和不慎导致的少女的死亡,但在此后,他却将对方抛到了脑后,那些恋情和痛苦,就像是沙地上的痕迹一般的被潮水抹去了。
加理安觉得这很不公平,少女的死亡可以轻如鸿毛,装作什么也未发生过吗?
那些逝去的,应当牢记心中,这是精灵的习俗,也是爱的体现,加理安将少女的一些遗物埋在树下,然后低低的说了许多精灵语。
以人类的习俗埋葬,也许她会好受些。
精灵巡逻队没有找到少女的尸身,也许是被那些恶心的半兽人........只有草地上那些多到骇人的人类鲜血血迹和踏碎的花草,可以证实少女肯定是已经死去了,加理安只能用她的遗物来替代。
在加理安陷于自己短暂的回忆的时候,听到他说的这样不明所以的话,莱戈拉斯只是微微怔了怔,他的面庞上浮现了些许的困惑空茫。
这个精灵同胞,似乎很痛苦。
在加理安要转身离开时,莱戈拉斯下意识的就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最终没有出口。
因为在那一刻,他突然也感到了痛苦。
莱戈拉斯皱着眉,压了一下胸口。
精灵清俊的脸庞上出现了像是迷失到猎人陷阱里的鹿般的彷徨,惊慌的神色,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痉挛了一下。
莱戈拉斯摇摇头,就像人类试图从宿醉那样不堪的状况中清醒过来一样,他想要去王座前,却又不知为何,有些却步踌躇。
莱戈拉斯想到瑟兰迪尔下了命令关闭宫殿大门,于是他前往了殿门,左右的侍卫告诉他,陶瑞尔到森林里去了,莱戈拉斯微微蹙眉,又忽然想起来,陶瑞尔似乎对那些矮人里面的一个,有些好感,而那个被他们抓住的半兽人也说了那个矮人中了他们的毒,如今性命岌岌可危。
陶瑞尔大概是挂心于此,去追逐那些矮人了。
这是在违背ada的命令,回来以后陶瑞尔要受罚,莱戈拉斯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想的,但在他依然要喝令将殿门关上的时候,莱戈拉斯突然又抿抿唇,他有些牵挂的想起来,那些意味不明的话语,那个同样去了密林之中的人类女孩。
是的,他现在已经知道,是加理安将那个少女放走了,加理安的举动,以及父亲的默许似乎很难理解,但莱戈拉斯已经慢慢回味过来,如果她是客人的话,应该以宴会招待,如果和她同行的矮人一样是敌人的话,应该被关在地牢里。
无论是哪个,都不该像这样偷偷的放走。
对方甚至带来了母亲的遗物,父亲却并不招待她,莱戈拉斯不可理解,甚至感到有些许的不快。
这样,对方可能会认为林地精灵非常的野蛮粗鲁,不知感激,虽然莱戈拉斯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希望女孩这么想,以及自己对这个女孩......那古怪的好感到底来自何处。
但他在殿门口踌躇片刻,终究是皱着眉,带上自己的弓箭和刀,踏往了密林深处,“我去找陶瑞尔。”莱戈拉斯走过门口的侍卫时,沉声说,但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怀着这样的想法的。
莱戈拉斯一路凭借精灵的本能,在密林的疾速穿梭前进,阳光时而照到他的眼睫上,莱戈拉斯追寻着密林里的蛛丝马迹。
他看到了马蹄的痕迹,还没有被枯叶覆盖,印痕非常新,莱戈拉斯略一思索便循着踪迹追了过去。
陶瑞尔没有骑马,莱戈拉斯知道,他一路追着马迹在荒地上前进的时候,担忧的也不是陶瑞尔,她是个狡黠善战的精灵女战士,即使遇上了半兽人,莱戈拉斯也知道她能独自应付。
那个披着斗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女孩....莱戈拉斯就十分不确定了。
所幸,这一路的马迹十分平稳的样子。
临近傍晚,天色逐渐昏暗下来,莱戈拉斯终于看到了那个骑在马上的身影,他站在岩崖上侧目看了一会,对方似乎因渡河而有些困难。
终于,那个斗篷里的少女放开了缰绳,从马背上下来,马儿被留在身后,她似乎打算独自从河流中凸出的尖石上踩过去。
莱戈拉斯在这个时候,从山崖斜坡上踩着碎石一路快速滑下来。
“你不能就这样把它丢在这里。”在夜色中,如月色般清澈的精灵青年声音倏然朗声响起,说着中土大陆上的通用语。
莱戈拉斯从坡上滑下来后站稳了身子,便踩着荒地上的石子,向那个少女走去,他看见那个少女立刻惊愕的转过头来。
她的脸庞在有些昏暗的河岸夜色下,显得白皙而脆弱彷徨,错愕的望向他的眼睫颤抖着,就像一只突然被跳出来的捕猎者惊吓到的白兔。
“.......这条河,也有些危险。”莱戈拉斯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指了指那条湍急的河流,以及河里看起来根本就难以落足的尖锐的石头熟稔的说道。
中土副本
“我要过河。”夜色中,少女开口道。
“过河去哪里?”莱戈拉斯问。
“去孤山。”
“去找那些矮人吗?”莱戈拉斯往前走了几步,皱着眉劝道,“埃瑞博,现在正被恶龙盘踞。”
少女像是思索了一会似的,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许诺了你什么?黄金?”莱戈拉斯问道。
否则莱戈拉斯无法想通,是什么能让一个人类女人明知有恶龙在前方,依然冒着生命危险参与到矮人远征队中。
听到他的问话,这个脸庞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的苍白女孩只是摇了摇头,她的黑发有几络落在脸旁,也一同晃了晃。
荒原的远处传来了渡鸦嘶哑干嘎的叫声,她侧了侧头。
“我和你同行。”莱戈拉斯说。
“......为什么?”他终于听到了她的回复,就像柔柔轻轻的露珠。
“我的族人也去追逐那些矮人了。”莱戈拉斯平淡的说。
“.......陶瑞尔?”她静默片刻,像是有些试探的说了一个名字。
“是的。”莱戈拉斯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不知道她是怎样知道的。
他只看见少女微微的蹙着眉,这个浑身笼在神秘的斗篷薄雾之下的缄默少女,伫立在夜风温凉的河岸边,裹着她纤细身躯的,黑绒丝的长斗篷衣角随风而动。
她侧过头,用一种说不出的眼神静静看了他一眼。
这样的眼神,并不冷淡,甚至有些像是在问,哦?你很在乎那个女精灵吗?
被这样的看了一眼,莱戈拉斯应该感到意外和被冒犯的莫名,但却在内心的隐秘之处,非常细微的产生了一种异样的高兴。
莱戈拉斯不知为何的笑了一下。
在那一刻,仿佛被温软莫名的情感连接上了,他们顿时似乎没有那么疏远了起来。
你看见,精灵清朗疏净的眉宇舒展了一些,使得他的脸庞上透出了些许快活的少年气。比起几天前,那拉着弓直指入侵者,严峻而疏远的精灵王子,他更像你记忆里那个温润的莱戈拉斯了,笑起来亲热温柔,一点精灵王子的架子也没有。
“为什么知道是陶瑞尔?”莱戈拉斯就像是和你亲近了些,柔声问。
“.....我看见,她在地牢里,和一个矮人说话。”你顿了片刻,才微微吐息,有些迟疑的慢慢说,你不知道这算不算泄露那个女精灵的隐私。
那时,你就在隔壁,被他们的低语吵醒了。你敏感的察觉到,那个女精灵和矮人之间的谈话,近似温柔的调情了,那很像是爱的开始。
莱戈拉斯听到这些,却像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他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你看着莱戈拉斯此时专注的看你的眼神,慢慢皱眉,然后淡淡的撇过头去。
你短暂的缄默着,马儿又来蹭你的脑袋,莱戈拉斯拉过了那匹马的缰绳,“嘘。”他的手掌抚上马的前额,用精灵语低声的安抚。
“它好像很喜欢你。”莱戈拉斯有些稀奇的说,精灵养的马很少会这样亲人。
你看了莱戈拉斯一眼,伸手去摸了摸马儿的鬃毛,你低声的喃喃了几句精灵语,马儿甩了几下尾巴安静了。
莱戈拉斯用一种诧异的神色看着你,过了会,他露出笑容,神情友好的问:
“我的朋友,你能告诉我,谁教的你精灵语吗?”
莱戈拉斯注意到了你和精灵的渊源,却尚且没有往自己身上想,你也只是摇了摇头,搪塞般的冷冷低声说,“我不记得了。”
莱戈拉斯的脸庞上出现遗憾和莫名微妙的神色。
与莱戈拉斯同行,你的行程就安全便利许多了,莱戈拉斯很熟悉这周围的地形,总能带你绕开那些险峻难行的地方。
你们在路上歇了一夜,莱戈拉斯拨弄着火堆,你坐在石壁旁,莱戈拉斯的脸庞在火光中影影绰绰,夜风吹过火焰,柴木燃烧时飞弹的小火星和精灵柔和的面容在你的视野里融在一起。
你将眼睫迷蒙着静静的看了一会,便偏转开脸庞,垂下眼帘,要睡觉了。明天一早,你们就要继续前往长湖镇。
“你是不是欺骗了我?”莱戈拉斯忽的问道。
你抬眼看过去,莱戈拉斯在火光后抬起脸庞,他的眸光清澈。
你想了想,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想不太起,以前莱戈拉斯是用什么眼神看你,用什么语气和你说话的了。
“是什么给了您这样的感觉呢?殿下。”你很客气的问。
“我不知道,”莱戈拉斯皱了皱眉,“每当我认为我们之间......你就会疏远于我。”
你沉默,在这路途中,莱戈拉斯在话语里其实已经隐隐示好许多次,对精灵这种心高气傲的种族而言,这相当难得,你甚至都有些诧异于他会这样热切了。
“只是您的错觉罢了.....我本就不是什么....个性热情的人。”
“我想我了解这一点,”莱戈拉斯看着你,“但你回避我的许多问题。”莱戈拉斯仿若无辜般的笑道,“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并不是很熟,精灵王子殿下。”你一下站起身。
莱戈拉斯掀了一下眼皮,“噢,不要生气......”他低下头擦着自己膝盖上的弓箭。
“我只是起来,”你微微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崖石后面,“去那边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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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自己没入了崖石后面黑暗的阴影里,坐了下来,黑暗使你感到冰凉和安全,刚刚在火堆旁,仿佛要被莱戈拉斯剖开看到心底的感觉散去了。
“我很抱歉。”几分钟后,莱戈拉斯靴底踩着石子的声音响起,他走到你的身旁,按着石头顶,弯腰说道。“我的态度...有些奇怪,如果有所冒犯,请你原谅。”如果你抬头,就可以看见莱戈拉斯现在的神色,他就像是自己也想不太明白似的,微微蹙着眉,他清俊的眉宇里带上了笑容和些许的忧郁。
但你没有抬头,而是撇着脸庞,保持着抱着膝盖的姿势,那是个封闭的,防备的姿态。
“不,是我冒犯您了,殿下。”你沉沉的说。
莱戈拉斯没有再说话。他轻轻的低了一下睫,就像一只倦怠的飞鸟,最终面庞上恢复如水般清淡的平静。
你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
其实,如果不是要略微迁就你的话,以精灵的脚程,莱戈拉斯应该可以更快一些,但是有你倾听鸦语,你们得以更有效率的避让半兽人的军队。
你和莱戈拉斯靠着岩石,在高处借助石头做掩体,你们看着底下的一小队半兽人。
“他们在搜寻追捕矮人。”莱戈拉斯轻声说。
他低头看向胸前的你,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正因为这个姿势有些不自在,当时半兽人突然从那头冒出来,你们情急之下,也没有什么好选择,莱戈拉斯反应迅速的将你压了下来,如今却不能乱动,但对这样的亲密,莱戈拉斯却似乎没有太在意的样子。
“不知道,”你撇过脸,有些生硬的冷冷的说,“我和那些矮人不是一伙的。”
“噢,是这样吗?”莱戈拉斯声嗓放低的道,他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好了,你的语气这么不好,还说这些前后矛盾,不知真假的话,他似乎也没有生气。
“不要乱动,会被发现的。”莱戈拉斯说。
你的手臂抵在他的胸前,忍耐下了想要挣扎着推开他的冲动。
风吹过你们的头发,在岩石交叠的岩崖上,精灵和人类的身体压叠掩藏在岩石后面,少女的黑发吹到精灵宽瘦的肩膀上,精灵金色的发丝也垂落触碰到少女的脸庞。
过了一会,莱戈拉斯像是有些茫然似的,他凝望着远处的眼眸收回,垂了垂睫,他的手掌从顺如流的压在你的手臂上,往他胸口按了按,你惊的想要收回手,抬睫就和莱戈拉斯的眼眸对视上了。
莱戈拉斯那张清冷俊美的精灵脸庞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个笑容使你感到一瞬间恍惚的熟悉,你想起来了,这是莱戈拉斯在爱着你的时候,对你笑起来的模样,你感觉到你的手臂触碰到的胸膛,他胸膛里的心脏跳动的快了一些。
半兽人的军队已经过去了。你推开莱戈拉斯的身体,站起身,为了掩饰慌乱的整理起衣服。
在进入陡峭的山脉荒地时,马不适合在这样的地面上行走,你们就将马放掉了,精灵养的马很聪明,会自己回到密林。
如今,只有你和莱戈拉斯站在崖上独处。
这使得某种压在你心头的紧迫感更强了,你不想再和莱戈拉斯有什么纠葛,但现在的这种发展,甚至让你有些开始怀疑,莱戈拉斯是真的不记得你了,还是什么。
你的面色冷冷的,抿紧了唇,脸庞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一种隐隐的抗拒。
“......我没有想到你这样的介意。”莱戈拉斯说。
“你非常讨厌我吗?”莱戈拉斯就像遇上了一个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有些苦恼的问题,无忧无虑拥有漫长生命的精灵王子,似乎是第一次因为与人交往碰上的问题烦恼,而微微的蹙起眉。
“莱戈拉斯殿下,您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不喜欢你的。”你说道,你知道莱戈拉斯这一生大多时间都呆在幽暗密林里,他对异族和人世间的人情冷暖都很陌生。
“我知道。”莱戈拉斯很轻松的说,像是根本不在乎这个问题。精灵俊美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很明亮温润,他那如金子般的发间露出尖尖的耳廓。
“我只想知道你......”莱戈拉斯还没有说完,你就转身往崖下走了。
莱戈拉斯在你身后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喜欢装模作样吗?”莱戈拉斯突然高声,毫不客气的说。
你的脚步顿了顿,恼火的回头。
莱戈拉斯侧侧头露出了一个笑容,要怎么形容这个笑容呢?你不知道,你只是固执的,就像移开目光就是认输了一般的和他对视着。
直到莱戈拉斯走下来,走到你的身旁,轻轻的按了一下你的脑袋。
在这丝毫不再掩饰的亲昵举动中,看着他的眼睛,你终于意识到了,莱戈拉斯似乎认为,他对你一见钟情了。
更要命的是,他看出了你也喜欢他。
中土副本
莱戈拉斯看出了你也喜欢他。
这个念头一浮现在你的脑海里,你就感到狼狈不堪。
在莱戈拉斯面前,你似乎变回了当年那个感情青涩,懵懂稚嫩的十七岁女孩。
你的眉眼,在偏转彷徨的神色中,晕染上了涩稚,慌张,以及一点点想要哭泣般的表情。
你连连后退了几步。
莱戈拉斯怔愣了一下,他的笑容淡去,脸庞上自如而富有把握的神色消退了,他似乎不知道是什么使你如此惊吓。
是由于他的举动和话语吗?
“你还好吗?”莱戈拉斯轻声问道,他探出了一只手来,摊开伸向你面前。
如此温润友善的举动,却使你如临大敌,你慌张的想要躲开,脚底却一滑,你就要往崖下跌去。
莱戈拉斯脸上的神色立刻肃穆,他几乎可以算是紧张的上前两步,毫不迟疑的将他伸出的手掌探往了你的身后,精灵擅长拉弓射箭的温热掌心按住了你的腰窝,他将你按向了他的怀抱。
在你的脚跟后,有几颗石子滚落到了坡崖下。
莱戈拉斯的怀抱不算温暖,也不算宽厚,穿裹着修身弓箭手皮革护甲的莱戈拉斯甚至有种十分纤细的感觉,但他的胸膛却很可靠结实。
你的手在慌乱中抵上那褐色细腻的皮革感,下面是少年般修长的胸膛肌肉,也让你感到很怀念。
“什么让你这么紧张?”莱戈拉斯垂低着眼眸,在这样亲密的距离里,看着身前的你,从容不迫的温声问道。
你没有给他回答,静了半晌,在这暧昧的温情之中,你用力的推开了他。
莱戈拉斯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他的眉尖蹙紧,如清月般白皙清俊的脸庞上闪过一瞬无奈不解的神色。
被你这样毫不客气,甚至是流露出避之不及的恐慌的,拒绝了他来不及表露的隐晦心意。
回味过来以后,从未在感情路上有过如此挫折的精灵王子,有一瞬他竟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很...抱歉。”最终这位心高气傲的密林之子开口了。
莱戈拉斯低了低头,深呼吸,他的眼睫撇侧,不再看你,像是有些恼羞成怒的自嘲,又像是暗自忍耐怒气。
平静了半晌,你看见莱戈拉斯仿若毫不在意的从唇角勾起一抹笑,从地上将自己的弓踢起来,灵活的接住,“我们继续前进吧。”说完这句话,他便冷冷的转眸,下颌高傲的抬了抬,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了。
就像刚刚的尴尬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你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如果说,这些年,你有什么长进的话,大概就是察言观色的本事了。
冷冷走在你的前方的莱戈拉斯,他那随呼吸起伏的肩背,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行走时不稳的步伐,都很明显透露出了主人的情绪,他现在很焦躁,甚至也许在生闷气。
但他绝不会承认的,你还记得莱戈拉斯的个性,如果他在失去记忆后,性格没有怎么转变的话,他依然是那个自视甚高的,不服输的高傲精灵。
如果你现在跑上前去,你相信你只会看到莱戈拉斯将脸庞撇到一边,他一点也不会让你看到他脸上任何不稳重的,丢人的神色。
尤其是现在,你甚至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很亲近,可信任的人的时候。
而且,你觉得,还是让他就这样生气吧,然后,如果能因此不喜欢你了,这就最好了。
你慢慢的抿紧了唇。
不知多久后,莱戈拉斯停下了,你也急忙止住脚步,但因为莱戈拉斯停得很急,你差点撞上他的肩膀,莱戈拉斯的眼眸回瞥了你一下。
你正想问怎么了,莱戈拉斯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拉住你的手臂,将自己和你都一同躲入了道路侧旁的岩石树木后面。
接着,你们听到了踩踏草地的声音,野兽浑浊厚重的嗅探声。
从影子上,你看出那是一头座狼,上面骑坐着一个高大狰狞的半兽人,他的尖尖盔甲在地上印出清晰的影子。
你的呼吸不禁在那一瞬发紧,你的脑后发怵,感到了一阵眩晕苍白,因为这个影子太熟悉了,你清晰的记得,就是这样一个半兽人,突然落下他手中的巨刃的。
你听到的声音如同湿脆枝干被砍断,滚烫的剧痛迟钝又缓慢,却又突如其来的蔓延到了大脑,那回忆使得你的身躯不自觉的有些发颤。
因为拖着你躲藏于树后,莱戈拉斯放在你的腰上的手臂轻轻紧了紧,他察觉到了你的异状。
这像是一个询问,怎么了?也像是一个警告,不要动。
你意识到自己在这一刻,和莱戈拉斯在一起。
为了躲避半兽人敌人,莱戈拉斯背靠着树干,而你正结结实实的靠在他的胸前,莱戈拉斯在你身后的呼吸放的很轻,又悠长。
你们听到半兽人浑浊模糊的低语,似乎是首领下了几个命令,接着他们便纷纷快速驰骋向远处了。
紧绷的气氛终于松懈下来,这次你们依然成功的避过了半兽人坐骑敏锐的鼻子。
“我们快走。”莱戈拉斯拉住你的手腕,就要将你带离这里。你们离孤山越来越近了,一路也与半兽人的队伍屡次不慎相撞。
这代表,这些半兽人确实是在追踪矮人,他们的路径和你们一样,都是向着孤山去的。
如果不想半兽人捷足先登,杀光那些矮人的话,你们最好加快脚步,快点到达孤山下的长湖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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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莱戈拉斯伸手拉你,你却低着头一动不动,莱戈拉斯顿了一瞬,他重新走上前来,掰过你的肩膀,低头看了看你的脸庞。
他的指腹迟疑的触抹了一下你的眼睫尖。
很淡的湿润,仿佛错觉一样。
“........你怎么了?”莱戈拉斯低声质问,他摩挲了一下指尖。
你没有回应,也没有动。
“........我们得快点了,你不希望你的那些....呃,朋友,被半兽人打个措手不及吧?”莱戈拉斯劝道,你发现,在这短短的相处时间里,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十分在意你的感受,甚至开始将可能是你的同伴的那些矮人,用非常客气的说法代指了。
虽然此刻,他根本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了。
静默半晌后,莱戈拉斯叹气,“还是说,你难道就真的这么在意吗?”他指的是你们在躲藏时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
“嗯......”你这才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点头,你的唇抿紧,看起来薄而惨白。
莱戈拉斯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强作理解,又有些无可奈何的笑容。
他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就向远处就能看见的长湖镇走去了,像是完全不能理解你。
而你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的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食指上戒指冰凉的触感,一瞬间缓解了回忆里被钝重大刀砍断脖子的灼热疼痛。
你失神了一下,才跟上了莱戈拉斯的脚步。
走在前面的莱戈拉斯,这才收回注意着身后的余光,望向前方那位于湖心的灰暗嘈杂的人类小镇,就像是放松似的呼吸了一下。
趁着夜色到来前,你们成功赶至了长湖镇的码头。
“就在这里分别吧。”莱戈拉斯低着眸对你说。在不久前,你向他表明了你并不会去找矮人,你真的和他们不是一伙的,而莱戈拉斯是要去找陶瑞尔的。
你轻轻垂低着脸庞,还没说话,就听见旁边传来一个盛气凌人不耐烦的男人声音,“喂!外乡人!不要挡在这里!船没法进来了!”
在这分别时刻,被这样的声音打扰,再加上一路的坏心情实在是磨尽了莱戈拉斯的耐心,被一个人类男人如此呵斥,莱戈拉斯顿时抬起眸,冷冷的瞪了对方一眼。
这样凌厉的眼神,使得只是个见风使舵的普通人的副镇长立刻低下了头,这个穿着人模狗样的,形容有些猥琐的男人,微微佝偻着背,仿佛水沟里的老鼠般低声絮絮抱怨诅咒了几句,小白脸,可恶的精灵什么的,就立刻转而阴狠的盯着旁边那些不敢反抗他的贫民。
你只是抿了抿唇,轻声说了一句“再见”。
莱戈拉斯的目光回到了你的身上,对于你的告别语,他点了点头。
在你们分离的脚步渐远时,莱戈拉斯一言不发的往前走,似乎在某一刻,犹豫着要不要回眸的时候,他那一瞬间下意识向后偏侧的脸庞顿了顿,就转回了前方,继续往前走去。
“可能不会吧。”你轻声说。可能不会再见了。
伤感只持续了不久,你在一家小破旅馆定下了一间房间,夜晚长湖的湖面会起雾,前往孤山的船只晚上不开,而你刚躺在床上,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寒鸦的嘶哑鸣叫。
你停下无意识的掰弄手指上的戒指的动作,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探出头往下看去。
在夜色中,你分辨出来,是半兽人的军队,这些样貌丑陋畸形皮肤灰败的生物拿着武器静悄悄穿梭在这个渔村小镇四通八达的小巷里。
你注意到半兽人悄悄的包围起了一间屋子。矮人们藏在那里吗?莱戈拉斯又在哪里?
你扶住窗台,犹豫了片刻。
你浅浅的呼吸了一下,握着怀里的一把匕首,下了楼,夜里,这种在湖上搭建的旅馆屋子,劣质木制的扶手都透着股水汽的湿润。
你行走在阴影里,在接近那个半兽人突袭的屋子时,就听见兵器碰撞的打斗声音,响起在寒酸房屋和木柱间隔的暗巷里。
你屏息等待了片刻,在刀剑的铿锵中,听到了几声□□倒地声,轻盈的精灵步法和沉重脚步离去的交错声音。
你从暗处慢慢走出来,绕过了木板上一个沉重的半兽人尸体,你抬眸看去,将那个身影映入眼底。
莱戈拉斯此刻正靠在木柱子上,在月光和阴影的交叠里冷冷低喘着。
他的足边七零八落的堆叠了半兽人的尸身,应该是刚经过一场恶战。你本想向他询问那些矮人的情况,此时也止息了这个念头。
莱戈拉斯瞥眸向你看来,在阴暗光线里,这眼眸里有些意味不明,就像一只经过一场恶战精力耗竭的狼,低低喘息着,敌意贲张眼神不善。
你默不作声的慢慢走到他跟前,掏出怀里的湿帕,拭了拭莱戈拉斯光洁鼻尖下的一点淡血。
“你受伤了。”你轻声道,将手帕上的一点颜色示意给他看。
莱戈拉斯的目光从定定直视你的脸庞往下转移到你的指尖,他像是还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看见帕上的血迹,微愣了一下,仿佛更是有些难以置信,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过伤。
莱戈拉斯低喘着蹙眉,在精灵极其强烈的自尊心下,略显不自在的撇过头去,不让你有机会继续擦拭他脸上的血和污痕。
他以手掌按着身后的木柱起身,精灵的恢复力和对身体的掌控力都是顶尖的,他仿佛还想扭身再追那个逃走的高大的半兽人首领。
你一下拉住了他的手臂,在模糊的夜色里,你看出莱戈拉斯的脚步还有些踉跄。
“别去了.....”你低声说。
半兽人在夜晚里的行动力和潜藏能力是精灵、人类这些在阳光下生存的族类所不能及的,而且,你觉得,那些半兽人的目的既然是索林率领的这些矮人,那必然,他们会再回来。
为什么要追杀矮人,矮人有什么好图谋的呢?
你若有所思的望向了隔着雾霭的远处的孤山,和巨龙的财宝也有关吗?和矮人征伐孤山有关?
你在这些日子里,东走西撞遇上的许多事件,似乎在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下彼此串联起来了。从一开始,你苏醒在恶龙的巢穴里,到你遇上那些矮人,再到和莱戈拉斯同行,与这些目的不明的半兽人战斗。
而你的下一个目标,是要回到恶龙的身边,确保它不会去屠戮精灵,或是其他无辜的人类。
而前来夺回财宝的矮人,你又该如何面对处理?如何和莱戈拉斯解释,你要进入孤山,去往恶龙身边?如何解释你和史矛革的关系?这些你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你又再度慢慢松开了莱戈拉斯的手臂。
莱戈拉斯却将你的手握住了,或者说,只是握留了一下,他很快松开了。
你有些怔住,抬眼看向他。
莱戈拉斯的面容在掩藏于重叠云层之后的昏暗月色中,显得模糊而不明,他的眼底却是一片清澈深暗。
他的心思并没有此刻你的这样复杂,但似乎也因另外的缘由而心潮纠缠澎湃着,在呼吸间,迟疑了许久,他抬手拨弄了一下你的发丝,然后低声问,“为什么?”
你茫然了一下,分出心神思考,才意识到,他这是在问你,为什么不让他去追那个半兽人。
“因为,很危险......”你有些迟疑的说。
“为什么你在乎?”莱戈拉斯冷静的问。
为什么明知危险还要从旅店里出来,为什么你在乎我的安危?
“........因为....”被如此质问,你有短暂的失语,心事被看穿的浅浅恐慌,但你很快就平静下来。
“因为.....我将你看作是......朋友。”
...........你是个谎话连篇的女孩。
中土副本
萧索的湖镇。
这一夜,天上没有半点星光,唯有幽白的月光在黑夜的云中晕出一片。
你和莱戈拉斯穿过湖镇狭长阴冷的小道,刚走到那间应该藏匿了矮人和陶瑞尔的屋子前——不久之前,在半兽人来袭时,你注意到那间屋子的阳台上有一个修长的精灵女箭手的身影。
莱戈拉斯突然动作一顿,若有所察的抬头向空中望去,在那仿佛遥不可及的笼罩于云雾的孤山轮廓中,天空出现了一道火光。
你轻轻的疑了一声,却看见了莱戈拉斯浑身戒备的神色,他转过头看你,然后迅速的拉起你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你也是第一次知道,能够轻易的拉开坚韧弓弦的精灵,腕力理所当然的原来十分的强健。
莱戈拉斯以一种很快的速度推开了巴德家的门,屋子里的人类孩子,矮人以及陶瑞尔,纷纷或诧异,或戒备,或微微失措的看着他。
莱戈拉斯深呼一口气,用一种很平稳的声音说,“恶龙来了。”
这声音迅速的使得屋子里的气氛冻结。
莱戈拉斯没有多余的心神去向那些不信任他的矮人,或是那些惊慌茫然的人类孩子解释,时间紧迫。
“带着她一起走。”莱戈拉斯短暂的给了陶瑞尔一个眼神,将你扯推至这个英挺的女精灵面前。
简短的嘱咐完,莱戈拉斯便扭头出门,他去警告这座镇上的人们了。
常年的战斗素质使得陶瑞尔迅速的冷静下来,对于莱戈拉斯的信任占了上风,女精灵飞速的奔向阳台,瞥了一眼天空,低头看见倚停在屋下的小船,便立即扭头回屋。
“你们带上奇力,”她果断的向着那两个围在病床前的矮人说道,而那个病床上英俊苍白的年轻矮人抱着腿,神色紧张又无措,陶瑞尔以坚定安抚的目光简短的和他对视,又立即对身旁的你说,“你跟着我。”
你有些怔怔的,被陶瑞尔拉着手腕,飞奔下了楼梯,到了这间屋下接近湖面的地方,在长湖镇上居住的人们用木头在湖上搭建的这些屋子,潮湿阴冷的木板在你的脚底作响,你们身后,两个矮人夹着受伤的奇力,孩子们紧紧跟随。
一艘小船孤单单的停在那里。
在如此危急的时刻,这是唯一能够快速逃离恶龙的侵害,救命的依靠了。
矮人拥上了小船,他们搬着受伤行动不便的奇力,接着那几个人类孩子也上了去,就在陶瑞尔推着你的背,要将你也安置到船上时,你终于听到镇子警告的号角声响起,几乎是同一时间,史矛革的咆哮也随着夜晚湿冷的风传到你的耳畔。
你打了个哆嗦。
就在孤山的方向,有一道庞大修长的龙躯呼啸而来,双翼舒展遮蔽天空。
怀揣着一股暴怒的龙从高空中直直的俯冲而下。
伴随着双翼划破气流,熔岩般的火焰在胸中酝酿,从长喉中涌喷而出。
几乎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火焰如同致命的倾盆之雨呼啸而下,在这木头搭就的脆弱衰颓的湖心镇留下一片焦黑的火海。
在夜色中远比天空明亮,如同一带盛开的火焰之花,将无数无辜人类的身躯吞噬,炙热的火焰肆无忌惮的舔舐着人类的城镇。
恶龙一击之后还不离去,依然在城镇上空盘旋,宛如黑色的死神,第二次,火柱毫不留情的从龙的口中喷注而下。
人们在尖叫奔逃。
这百年来的安宁在这一刻被瞬间击碎,这个暴躁疯狂的邻居突然醒来,然后开始肆无忌惮的发泄从那些从长湖镇出发的矮人盗贼身上感受到的愤怒和屈辱,给山下的人们带来噩梦。
如同一只史无前例的怪兽,压迫的黑色恶魔,从人们的头顶时不时呼啸而过。
“不!史矛革!”你很早就尖叫起来。
但也许是你的声音在这混乱中始终太过渺小,它的身躯即便从你的头顶掠过,你甚至可以看清它那盛着滚红火焰的腹腔,它也完全枉顾你的请求。
你想起曾经某个发动战争屠杀平民的暴君。
你记忆里的哀求就如此刻一样无力。
这座小镇终究化为了一片火海,那些木质建筑的框架纷纷燃烧得脆弱不堪,火焰的气息扑面而来,灼烧得让人难以呼吸。
有幸夺得小船的人们纷纷捂着口鼻,蜷缩在冰凉却略微安全的船舱中,在长湖镇中央的小河流道顺流而下,如果他们幸运的话,也许可以避免恶龙的侵袭,保得一命。
但更多的是,那些悲惨的无法逃生的人们,他们尖叫着跌入湖中,或在恶龙暴怒的火焰下早就化为了模糊不清的黑骨。
你在小船拐过一个狭小夹角时,跳上了长湖镇的木岸,你将一个无助的农妇女人推到你原本的位置上。
但是救一个人还不够,你向长湖镇的深处跑去。
将陶瑞尔在你身后诧异而焦急的呼唤声甩到身后去。
你得找个高点的地方,让史矛革注意到你。
然而长湖镇的高塔早就在龙的尾巴和尖爪下,轻易的倒塌了。
终于,在施行了纵火和虐杀以后,史矛革降落在了岌岌可危的长湖镇上,这只庞大可怖的黑红色巨龙,在长湖镇火焰和灰烬的废墟中爬行。
瓦砖铺就的屋顶在它的爪下被轻而易举的按碎。
你就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屋顶上,瓦片的屋顶攀登起来很不容易,你险险的站着都要担心自己会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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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多耽误一会,史矛革造成的伤害就会越多。
因此,你丝毫不顾及被瓦片划伤的手,被火焰烘燃得微微蜷起的发梢,你抬起头来大喊它的名字。
然而就在你喊了第二声,就有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你的手臂,将你往后拉着,你转头看去。
是莱戈拉斯,他的呼吸微微的喘着,神色警告而凝重,莱戈拉斯试图阻止你吸引这条龙的注意力的行为。
而当史矛革转头看过来时,他搭上了弓箭,威慑性的对准了那条可怕的恶龙。
但即使精灵有着最为精湛的弓箭技巧,但木箭也绝无可能是屠龙的武器。
在史矛革紧密坚硬的龙鳞下,木箭不可能伤到它分毫,只会被龙鳞轻易弹开,或是在龙焰中化为灰烬。
可是明知如此,莱戈拉斯并未从你身前离去,他依然不放弃要保护你的意思。
史矛革的双眸如同融化的深金红色的岩浆,骇人而威严邪恶,它的眸光沉沉的打量着你和莱戈拉斯。
大肆破坏的恶龙终于稍加停歇。
它大概认出你了,但它不认识那个陌生的精灵。
你的心脏缓缓的缩紧,不知为何,你突然有了一种极为不祥的感觉,那感觉攥紧你的心脏,又慢慢攀上了你的喉咙,就像预言的嘶哑鸦声要从你的喉咙里溢出一般。
最高的木塔里的警钟正在缓缓的一下下敲响。
越过史矛革的身躯,你突然看见,那上面有一个人,他搭起了弓,一只渡鸦飞至他的肩膀。
发出干哑的鸦叫声。
它说: “弱点在胸口的缺损。”
那个有着河谷镇血脉的男人听懂了。
史矛革刀枪不入的鳞甲的确有个破损,你最清楚不过了,当它在财宝堆上翻过身时,你偶尔会看见那一小块鳞片的缺损,露出脆弱的嫩肉。
而如今,史矛革扭着长脖子,看向屋顶的你们,正好将它庞大龙躯的那一处若有若无的暴露在钟塔的范围里。
史矛革还在缓缓的移动身子,向你们转身而来,它的鳞片舒张,并列整齐的龙鳞在火光下宛如波浪,而其中一个脆弱的空隙展露出来。
一支巨大的黑箭破空而来。
你的瞳孔缩紧,正要警告出声,史矛革已经飞速的转过头去。
恶龙的双翼腾起,张开它的大嘴,狰狞的锐齿,火焰即将从炙热的喉咙里翻腾而出。
但这太晚了。
一支本该被龙鳞轻易弹开的黑箭,顺着史矛革那个回首时袒露出的弱点,射入了它胸口的鳞片缺陷处,痛苦的龙吼响彻云霄。
恶龙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只虚委下坠的鸟。
但它在空中微微一滞,突然调转了双翼,俯冲着向你所在的屋顶飞来。
莱戈拉斯的眼眸瞠大,他亲眼看着恶龙如同一阵暴烈的风,爪子将你的腰肢握住。
在那一瞬,莱戈拉斯伸手去拉你。
精灵温润的手掌和你的交握了一下,就被恶龙扇起翅膀向高处飞去的巨大力道分开了。
你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滑了出去。
史矛革将你抓在爪中,飞速的掠过了长湖镇的屋顶,展平双翼向着远处飞去。
那生着鳞片的尖爪勒握得你的腰肢,你的内脏仿佛都错位了,一股强烈的生疼感蔓延上来,高空中的寒冷和烈风还在撕扯你的肺部。
最终,与其说降落不如说从空中摔跌下来。
史矛革压平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树木折断的声音很响,木渣木刺飞溅起来,你不得不抬手去挡,它的爪子松开,你也跌落在松软的草地上。
恶龙的喘息仿佛鼓满了灼热火焰的高温风箱,嘶哑而破损的嗬嗤嗬嗤的响着。
你从史矛革的双翼下爬出来。
在这折断的林中,恶龙的头颅疲倦的垂卧在森林的草地上。
如此强大的奇幻生物,刚刚还肆虐的屠杀了许多人,如今却奄奄一息的处于濒死状态。
你有些无措,又有些茫然的伸手摸了摸它。
就像你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样。
史矛革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做的不好......”这只恶龙低声开口了,它脑袋上那些如飞鬓般的鳞角在你面前极其人性化的动起来,龙嗓说着人类通用语时,发出的是一种极为深沉缓慢而磁性的声音。
仿佛带着一种魔力。
“你失职了....我的小乌鸦......”
鳞片黑红的恶龙抬起头颅,将巨大的长吻缓缓凑近了你,灼热的龙息喷洒下来。
史矛革明显在责怪你,责怪你使得它的宝藏黄金再度落到那些矮人毛茸茸的脏手里。
你明明向他承诺要赶走那些盗贼的。
多疑的恶龙,此刻竟然丝毫没有怀疑是你将那些矮人引至龙穴的,即使,它明明在那个自称“骑桶者”的霍比特小矮人身上闻到了你的气味。
或者是缓缓积攒起了怒气,只是没有显出愤怒。
“对不起......”你的呼吸极不均,一下下低喘,有些破碎。
是不是,如果你阻止了其他那些矮人进入孤山,不让他们惊醒史矛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了呢?
你咬住唇,突然觉得十分悲伤自责。
史矛革缓缓的张开了嘴,一股浓浓的硫磺火焰气味,龙的利齿悬在你的头顶,仿佛随时都会狠狠咬下。
你以为它要惩罚你。
可是没有。
过了仅一会,史矛革便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的,将头颅慢慢的垂下,砸到了你身旁的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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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生命力即将耗尽了。
也许,它只是没有力气惩罚你这个失职的臣仆。
它慢慢阖上了那双金红的锋利竖眸。
一轮明月从云后移出,月光撒在龙的鳞片上,显得格外冰冷,透出一股毫无声息的将死之气。
至少你遵守了半月之约。
你不知道史矛革在最后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你只能慢慢坐下,倚靠在这个颀长滚烫的龙腹旁,就像想要给予它抚慰一般。
黑箭插在那里,末端一起一伏,弧度越发微小。
当你触碰到它时,史矛革发出一声不知是不满,还是疼痛的长哼,接着声息就愈发微弱。
直到森林上方的天空,从黑夜转为白昼。
直到它终于失去了所有气息。
你的呼吸仿佛也越来越冰冷干涩。
你掌心下的龙躯已经冰冷。
就像一只生着凸起鳞片的苍白的巨大树躯。
史矛革的长爪一动也不动,在它的爪间,还留着因为糟糕的降落而如同被狠狠铲过卷了起来的草皮泥土。
你将黑箭从史矛革的胸口拔了出来。
你花了很大的力气。
黑箭如同钢铁般材质不明的尖刺和伤口旁边的龙鳞交错碰撞着拔出的声音。
如同冰冷的利器交战。
让你有些战栗,黑箭上沾着龙的血液,尚未干涸。
史矛革对于你将黑箭从它的胸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它确实已经死了。
你深深的呼吸,将这支长箭调转箭头,你的双手握紧了箭身,尖端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就在你即将如同使用匕首般将长箭没入自己的心脏时,你的食指上的戒指的金色光泽一闪。
同时,就在此刻,远处一点寒光射来,避开你的手,灵巧迅捷而准确的正好射在这支黑箭的末端。
握在手掌里的黑钢箭身一瞬间猛颤了一下。
从你的手里猛烈的偏了出去。
黑箭飞落在草地上。
你缓缓回神。
转眸向着射来箭矢的方向看过去。
莱戈拉斯正握着弓箭,看着你。
那错愕的神色,以及刚好赶上的隐隐后怕尚未从精灵的眼眸里褪去。
花了一晚上的时间,从长湖镇赶到这里,找到你,应该并不容易吧?
他飞速的上前两步,就像要将你从这恍惚的神态中唤醒一般,莱戈拉斯将你从那条龙的尸躯旁用力拉到了他的身边。
莱戈拉斯的呼吸很重,他一会看看你,一会看看地上那条龙。
“它死了。”你干涩的说。
莱戈拉斯的脸庞上出现了十分理所当然的,显而易见的如释重负。
可是你却觉得心头的难过加重了。
莱戈拉斯察觉到了你的情绪。
“你.....”他蹙起眉头,略微有些迟疑,像是想要问些什么。
你把脸扭了过去,用手在自己的脸庞上擦了一下,你咽了一下喉咙里苦涩的感觉。
过了许久,莱戈拉斯慢慢伸出手臂,将你搂到了怀里,他的声音温柔了许多,即使存有一些迟疑不定。
他说: “....没事的。”
就像认为你受了惊吓,他摸了摸你的头发。
你把脸转过来,埋到莱戈拉斯胸口皮革质地的劲装中,你咬住牙,忍住心里的那股酸涩。
为什么史矛革死了?
你的这个看护者死了........
它还送了你精灵的项链呢........
它说你戴着非常好看........
莱戈拉斯缓缓摸着你的头发,你的脑袋在微微的颤抖,他默默等着你的情绪平复下来。
精灵是一种感情很内敛的种族。
一旦成年,就算是对待父母也很少会以拥抱表达。
只以不接触的手势作为相互拥抱和关怀的代替之意。
更不要说好友之间了。
可是他为你所做的一切,早就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
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把中土写完了!
最后苏一把就走!
中土副本
史矛革死了。
这个消息将如鸟儿一般,飞速的传往中土大陆各处。
也许酒馆里的游吟诗人,将会为这个伟业谱写一首动人的诗篇,在雇佣兵合应节奏的敲桌声和孩子们的欢笑里,一同歌唱关于矮人的宝藏,关于河谷镇之王,屠龙者巴德的故事。
但不论将来的诗歌会将这一切讲述的如何浪漫,如何勇敢,如何鼓舞人心,恶龙袭击后的第二天清晨,天空是寒冷而苍白的,幸存的人们在湖边聚集,他们的屋子和财产大多都一同随着被摧毁的城镇沉入了湖心。
伤患需要救治,蹒跚的老人和孩子也需要安置,自发组织起来的人们分发着稀薄的肉汤,你裹着斗篷,在清晨的薄雾中,在碎石荒地上走过,湖畔那带着水雾的寒冷不断试图渗入你的身躯。
你感到手脚冰凉发麻,最后终于僵硬的在石头上坐下来,你微微吐气,低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一碗看起来十分稀淡的汤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你抬眸看去,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孩子,之前收留了矮人的那一家。
见你半天不动,你身后的莱戈拉斯帮你接了过来,他温声向那个男孩道谢。
男孩点了点头,很快离开,去给其他的救助工作搭把手了。在这样的灾难过后,幸存下来的人们要接受更多的考验,不只是流离失所,重建家园,还有饥荒和疫病。
你略有些犹豫的看着这碗汤,在这种时候,食物是弥足珍贵的,只会越来越短缺。
莱戈拉斯将这碗汤置于你的面前,你顿了半晌,只能接过,慢慢的喝了起来,味道很淡,肉的腥味几乎没有,但是足够温暖,能够缓解你腹胃中的紧张空虚感。
你突然略微迟疑了一下,将唇从碗沿上收回,你抬起眼睛,看向坐在你旁边,收整起弓箭的莱戈拉斯。
“你要喝吗?”你的声音很苍白。
你十分犹豫的微微示意手上的碗,莱戈拉斯闻言,转眸过来,他似乎微微怔了一下,看了一眼你手上的汤,然后将眼眸看向你。
将这饥荒之时煮出的简陋食汤端在这个俊朗如清月的精灵青年面前,虽然是出于关心的平淡询问,你还是慢慢感到一种逐渐加重的细微难堪和紧张,正准备收回手。
莱戈拉斯伸出手掌,他并没有接过去,而是攥紧了你端着碗的手,你的手被迫随着碗的移动而放到了他的唇边,莱戈拉斯低眸喝了一口。
在如此近的距离里,你可以看清他温润无瑕的皮肤,英挺的五官,还有那垂下时的睫毛,你慢慢平稳自己的呼吸。
莱戈拉斯喝了一口以后,放缓了神色,他的唇微微抿紧,露出一个淡淡的,像是温润的笑弧。他并没有说什么话,喝完就将你的手放开了,仿佛这只是一个没有经过太多思考的略微逾越罢了。
你感到有些轻微的不自在和怔忡。
你收回手,看着碗里已经过你们二人的口舌的汤,不知为何,觉得不太好若无其事的继续喝了,你将碗放到一旁的石头上。
其实,你刚刚的意思是,如果莱戈拉斯需要的话,你可以去帮他到那边煮汤的锅旁,要一碗新的。
但是在如今的状况下,避嫌和羞涩是毫无必要的,莱戈拉斯想必也这样想,他不介意,难道你要介意吗?
对于你将汤放到一旁的举动,他也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就似乎毫无所动的继续将目光放回手里的弓箭上。
“我一会再喝。”他给了你台阶下。
你点了一下头,带着一种微微感激般的放松之意,然后起身,想要离开这里,走到其他地方去。
你的心情依然不能算是很轻松,这个世界的看护者,史矛革的死亡,还积压在你的心头,而你还要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在灾民临时搭建的营地里走了一圈,看到了许多受伤的渔民,大多是烧伤,他们被安置在一起,伤势较轻的随便包扎一下就去帮忙了,伤势很重的都仅仅只能躺在草席上□□。
这些都是史矛革造成的。
你默不作声的也加入了救治伤患的工作中,烧开热水,帮他们清理擦拭伤口周围,等到你抬起头,你发现莱戈拉斯也在帮那些男人们搭建营地。
周围充斥了你的耳朵的,大多是痛呼,祈祷,偶尔可以听到对矮人的诅咒,或是对矮人生还与否的猜测。
可是,这些你都不在意了。
史矛革死了,孤山里那些堆积如山的财宝金币,你并不关心谁将拥有它们。
等到黄昏,你在浅滩边走着,你看见莱戈拉斯从远处走过来,你停下脚步。
“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莱戈拉斯出声关心。
“......我很好啊。”你语意茫然的说。
莱戈拉斯微微蹙眉,但是并没有反驳你,“他们准备派出一部分人,去孤山那边看看情况,恶龙已死,这些可怜的人们重建城镇需要黄金。”他向你说了说他在灾民中听闻的打算,难民们如今由屠龙者巴德领导。
你不明白莱戈拉斯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可能只是没什么其他的话可说,“这很合理。”你实事求是的温和肯定。
史矛革的财宝,大部分从矮人手中得到,但也有很多是从当初山下富裕的河谷镇劫掠而来,更何况,恶龙曾经使他们长期处于荒凉贫困的处境之中,如今又害得他们家破人亡,长湖镇的幸存者们,完全有理由去使用那些恶龙死亡后遗留下的黄金财宝,以作重建家园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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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木精灵的先遣斥候到来了,鸟儿带去的消息传到了幽暗密林,密林之王瑟兰迪尔将为这些处于危难的人类邻居送来食物和各种他们需要的补给。
你站在远处,看着莱戈拉斯和从快马上下来,携带了王的口旨的精灵交谈,你要转身离开,却听到呼唤。
“见到您安然无事,真是太好了。”
“王要向您,表示感谢。”这名精灵,微微颔首,以精灵的最高礼仪,极为恭敬的说道。
你一瞬间有些无措,然后很快回应的点了一下头,你下意识的转眸看向莱戈拉斯,想看看他的反应,又潜意识的希望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莱戈拉斯正看着你的面容,见你转眸向他,他微微的侧了一下脸庞,精灵王子皎洁清俊的脸庞对你露出宽慰般的神色,他似乎没觉得,你被自己的族人如此慎重恭敬,甚至堪称小心翼翼的对待,有什么不对的。
你收回了目光,默默垂下眼睛。
你有些出神的摆弄着手里的一截箭矢,这是在河滩便找到的,河流将长湖镇的很多废墟残片带到了滩边,难民们从中捡拾所有能用的东西,拿来生火,或是切割布料,建造营地。
莱戈拉斯走到了你的身旁,你看到影子,抬起了眼睛,刚才你听到了争吵,莱戈拉斯和那个传达口信的精灵有了争执,似乎是关于什么流放的,你看了一眼远处那位有些失魂落魄的女精灵。
因为私自忤逆王的命令,离开密林,陶瑞尔被木精灵王瑟兰迪尔宣告放逐了。
“他不该这样做。”莱戈拉斯压低了声音,就像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样,对于瑟兰迪尔向陶瑞尔下达的放逐,他刚刚对那个传话的精灵严厉的表达了坚定的反对。
而你不知是否该议论精灵的族内私事,如果说,放逐是永不允许再踏入幽暗密林一步,那么,不久前,你才被瑟兰迪尔“放逐”过呢。
不过,对于自诞生之日,就生长在幽暗密林之中的精灵,这遭受放逐的打击必然是要比你的大的多,你所感受到的只是一处曾经有你的记忆的地方对你的冷漠拒绝,而陶瑞尔所要承受的,则是与唯一的故土,对精灵而言唯一的心灵接纳之所永不相见。
而如今,根据精灵的口信,幽暗密林决心将再度对你以礼相待,虽然不知其中的尺度底线,但想必,瑟兰迪尔不会希望你再像曾经那样,肆无忌惮的接触莱戈拉斯了。
早知如此,你应该将精灵的白宝石留给陶瑞尔,让她献给瑟兰迪尔,以将功补过才对。
那么,陶瑞尔和瑟兰迪尔,都不会再为之苦恼。
陶瑞尔能够以此获得精灵王的宽恕,瑟兰迪尔也将不会苦恼于该如何对待一个理应感谢,却又身缠麻烦的,无法接纳的人类女孩,他难道能接受你和莱戈拉斯重蹈覆辙吗?
瑟兰迪尔不能接受,你也不能。
你淡淡的分神想着,最终下了结论,你折了几支木枝,扔到火堆里。
“陶瑞尔只是......”在和你说着话的时候,莱戈拉斯静静望向了和那个叫做奇力的矮人在一起的陶瑞尔,颇显得英俊苍白的矮人和高挑纤细的女精灵在互相告别,奇力将某颗对他而言具有珍贵意义的石子放到她的手里,看着这隐晦的,难以说出口的爱,“.......难道这有错吗?”莱戈拉斯自言自语道。
“我不知道......”你低低的说,“至少,这应该是让人遗憾的吧。”
你的神色很平静。
不同种族间的爱情,最终只会让人遗憾。
并不是你对此有什么偏见,只是,你知道这太难了,幸运万里挑一,更加不可能发生在你的身上。
你在心里祝福陶瑞尔和奇力,但却在面对莱戈拉斯方时候,想要躲避开来。
莱戈拉斯沉默了片刻,你的抗拒无时无刻不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
瑟兰迪尔对陶瑞尔的判决确实不公,莱戈拉斯对你说这些事,的确是有意倾诉,但同样也有,想要知道你对这样的事情是如何看待的想法。
莱戈拉斯从你这里得到的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莱戈拉斯暗暗问你,如何看待为爱违背命令,如何看待不同种族的两人走到一起,你说“这让人遗憾”。
莱戈拉斯不是赶之不走的野狗,精灵高傲的自尊心不会容许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和拒绝,他慢慢收敛起脸庞上的所有神色,将深沉的情绪藏进眼睛里。
“我想我知道了。”莱戈拉斯沉沉的,冷静的说。
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用木枝来回拨弄着火堆,你不再做出反应。
这样对我们都好,莱戈拉斯。
你在心底不断的重复着。
这样对我们都好。
你低着头,只看到莱戈拉斯腿上的布料起了褶皱,他从你的身旁毫不留恋的起身走掉了。
你深深的呼吸,想要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放空。
曾经的精灵,站在柔和朦胧的金色阳光里,安静的望着你,又或者是圈着你的肩膀,教你如何用弓箭正确的瞄准,他温和的嗓音伴随着呼吸.......
你们曾经非常亲密......在某个时间段,你们曾经是恋人.......
但是,也该到此为止。
夜晚,你从简陋冰凉的营帐里出来,顺着长湖的河流,一路走下去,远离身后黯淡的营火,虽然,你很希望,更多的去补偿这些人,弥补看护者留下的过错,但是,你所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还不及史矛革留下的那些财宝的千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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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日久生变,你还是不要过久停留了。
湖水缓缓没过你的裙摆,将你的鞋子完全打湿,在月光之下,湖面泛着暗光,如同沉重冰冷的沼泽,欲将你慢慢吞下。
你沉静的往里走着。
手指上的戒指同样冰冷,你的剪影仅仅只是湖面上的一小抹黑色。
这冰冷没过你的腰肢,你的前行产生的细微的凌凌之声,如同月下的轻声伴奏。
直到其中混入了一曲激烈的水声,一道修长的影子同样印在湖面上,你的手臂被狠狠的拽住,你被拖得踉跄,受惊的往后看去。
精灵俊朗的脸庞上,这是你从未见过的表情,莱戈拉斯用一种非常陌生的眼神打量着你,郁怒的,冰冷的瞪着你。
在这凄冷的,死亡的月色下。
温润的森林之子同样为野兽,你从前没有见过莱戈拉斯发怒。
你就要见到了。
你被拽过身子和他对视。
“你在做什么?!你有什么毛病?!!”莱戈拉斯压低了声调,就像竭力克制一样,清俊的脸庞上带出一种隐忍阴郁的神色。
这是第二次,他见你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那些人......”他指着远处的营地。“他们的家被恶龙摧毁,亲人死去,可是即便如此,我依然看到他们在坚定的寻求活下去的途径。”
“你半点都不如他们吗?”莱戈拉斯严厉的指责道。
看着你丝毫没有动容的脸庞,莱戈拉斯终于渐渐冷静下来,“告诉我你这样做的原因。”
莱戈拉斯见你再三求死,知道也许你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缘故。
“也许,我能帮你.....”他放缓了声音,显得颇为温柔。
的确有缘故,但是你并不能够倾诉。
你侧着头,静静的看着莱戈拉斯半晌。
“为了爱。”你用精灵语,饶舌的,温柔的说道。
就像陶瑞尔违抗王的命令,去救寻她的矮人心上人,你结束你的生命,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
今夜的天空没有星光。
莱戈拉斯晃了晃神,月亮在湖面上留下的磷磷的光,倒映在他的眼底,也倒映在你的眼底,你们彼此对视,温柔而惆怅。
如此的陌生,也是如此的亲近。
莱戈拉斯的眼底浮现茫然,他不能理解你。
即使是有几百岁的时光的精灵,也不能理解你这莫名其妙的回答。
你终于轻轻的挣脱莱戈拉斯的手,使自己向后倒去,就像疲累的,想要倒入柔软的羽绒床那样。
噗通一声,临近冬季的冰冷湖水,毫不客气的浸入了你的头发,没过你的脖颈,你的脸庞,水流疯狂的涌入你的鼻腔。
在这模糊视野的激烈水花,以及水流涌入的刺激感受中,你模模糊糊的看见,莱戈拉斯几乎是在你挣脱他的瞬间,就向你抓来。
在你没入湖面的瞬间,他就立刻慌乱的,探下身去捞你。
这次,这样做是死不掉的,莱戈拉斯不可能放任你沉下去,你明明知道。
你被他托在臂膀里,莱戈拉斯抱着你,一步步的上岸,水流的波纹从他的腰处往后划开,你在他的怀里痛苦的咳嗽,水珠不断从你的眼睫上落下来。
.......可是你就是要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