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英恋爱手册[综]》 手册第一页 花野弥生在四岁做个性检测时,被告知完完全全继承了自己母亲的个性——类似于低倍望远镜,充其量也就是比别人看得更远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因此母亲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和英雄什么的根本扯不上关系。 作为一个单亲家庭,经济压力让母亲因为工作原因,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面面俱到,这就导致了花野弥生比同龄人要独立早熟一些。 在其他孩子还在父母面前闹腾着要去游乐园玩的时候,她已经能一个人在家很好得照顾自己的生活了。但也因为得到了母亲所有的爱,花野弥生依旧是个被左邻右舍赞不绝口的漂亮开朗的好女孩,偶尔私底下会有点小小的跑偏,但是很快就能被格外注重女儿成长的母亲扭转回来。 后来在一次犯罪中花野弥生的母亲被波及到,抢救无效死亡,抛下唯一的女儿去天国陪伴自己的丈夫。 从此花野弥生就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人了,那时候她才刚上国一。 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好不容易走出阴影后,花野弥生靠着政府的救助金继续生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成绩优异的她会考上雄英普通科,再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进入社会后参加工作再结婚生子,这辈子也就这么简单平安的过去了。 所以花野弥生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的人生轨道能被国三时的一场早恋从东京带着跑偏到银河系外去。 原来人真的可以…… 肆无忌惮。 为所欲为。 因为一切唾手可得。 只要她有更多更强大的个性! 而这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在耳边说——【弥生,你这样不对哦,妈妈会伤心的……】 ※ 校长办公室—— “这是什么?”相泽消太满脸困倦地准备从根津手上接过那叠类似档案的东西。 “插班生的资料哦。”根津用一种非常轻松的语气说。 指尖在碰触到档案的瞬间猛然一顿,又悄咪咪地往回缩一点,相泽消太掀着死鱼眼,目无焦距地看向眼前魔王一般的校长。 “嘛~不要那么紧张嘛,是一个很漂亮很可爱很听话的女孩子哦~”根津眨巴了一下水灵灵的小眼睛。 相泽消太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好半晌才神色怏怏地说:“a班还是满员的,我昨天可没有开除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是吗?”根津看起来很高兴,“看来这一届非常合你口味啊。” 相泽消太不知想到了什么,撇撇嘴,“勉勉强强吧,想要成长起来还差得远了,所以像这种关系户我是没精力照顾了,还是放到b班吧。” 根津笑了笑,笑声正常,至少相泽消太觉得手臂上的汗毛还服服帖帖的。 情况不是很糟。 “说是关系户其实也没有错,她的确是袴田维推荐进来的,不过他们的关系倒是没那么复杂,袴田维也只是在旅行中偶尔认识的,与其说送来雄英,不如说是想送到你手上。这个女孩的资料我也是昨天才看到的,所以才决定……只能由你来带她。”说完,根津又将档案往他面前递了递。 信息量有点大。想到那个潮爆牛王的性格,又想到了自己的个性……与其说是让自己带个学生,不如说……相泽消太终于挑起眉梢,接过资料翻看起来,第一个要注意的肯定是个性了…… …… ??? !!! 相泽消太慢慢睁大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错愕,狠狠眨了两下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将那简简单单的两排个性介绍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可能国文学的不太好? 这模样将根津逗趣了,他悠哉的端起桌上的茶杯细抿一口,“袴田维是两个月前遇到她的,也是凑巧,用他的话来说……‘没想到三年里总共就休息了这么两天还能遇见这种个性也算是命运了‘,这女孩从国三下学期开始就休学四处旅行,因此错过了入学考试……嘛,当然也可能是她自己也不想考试。不过袴田维也说了,这女孩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有点跑偏。” “……有点跑偏?”相泽消太下意识得重复了一遍,这样的个性只要跑偏一点点都很够要人命了。要是完全跑偏的话…… “也不要太紧张了,你就把她当做普通学生就可以了,放平心态。”根津安抚道,“袴田维都调查清楚了,她还没有闯出过什么祸事来。”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他深吸一口气,严肃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拜托你了,明天袴田维就会把他送过来。” 相泽消太犹豫了一下,“请问……潮爆牛王有没有提过……所谓的‘跑偏‘指得是什么?” “那倒是没有细说,“根津回忆了一下,“不过他倒是让我给你带了句忠告。” “忠告?” 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同时又能严谨自律的no.4,疲惫地依靠在沙发上,手中举着根津倒给他的咖啡,微微低下头来,仿佛从深咖的水纹中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如果能够做到的话,请不要相信她。】 明明是平淡冷静地口吻,却仿佛有什么在里面翻滚,迫不及待地想要冲破禁锢,又被强制按压下去。 这算什么忠告? 相泽消太莫名其妙地离开了办公室。 *** 穿衣镜前,身着精致校服的少女系好最后一粒扣子,又好好整理了一些细微末节,这才转过身来,软软地问坐在床边的男人:“这样好看吗?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色妍丽的少女微微倾身,墨如绸缎的黑发偶尔有一缕划过肩头,顺着身体的弧度,温顺的垂在胸前,墨绿色的眼眸被晨曦晕染出炫目的光彩,毫不掩饰的爱意从眼中折射而出,让那双眼睛变得如翡翠般温软迷人。 这样纯粹的爱意……仿佛被注视的人是她的全世界,是她赖以生存的唯一。 你可以独占她,你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她不会反抗,甚至会羞怯又欢喜地接受你给她的一切。 袴田维静静地看着她,好半晌才出声,“嗯,不错。” 少女开心地笑了起来,神情雀跃的走向他,轻巧的脚步声在袴田维的耳膜上重重敲击着,如肆意破坏的野兽在那里踩踏,而他毫无反抗之力。 她跨坐在他的腿上,白皙细腻的肌肤从裙下泄露出来,紧贴着男人的大腿,源源不断的热度渗透了牛仔,几乎要将他腿上的皮肤烫伤。 应该推开她的。 袴田维冷静地想。 然而他却扶着她纤细的腰肢,怕她一不小心摔下去。 这样的触碰带来微微痒意,少女笑嘻嘻地躲闪了一下,然后握着他的手腕往自己的后背移去,灼热的温度从掌心渗入校服,连指尖都能感受到布料下的柔软。 “一定要去雄英吗?”少女有点委屈地咬着下唇,撒娇般地问到,“我不能一直呆在维的身边吗?你明明也很舍不得和我分开吧?” 袴田维的视线扫过娇艳欲滴的红唇,衣领下,喉结微微滑动,机械地重复着以前说了无数遍的说辞,“你还不能好好掌握自己的个性,雄英有最完善的教育系统,能帮你……” “我知道我知道,”少女下意识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又觉得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连忙补救到,“可是我还是想和维在一起嘛,我想更加更加地喜欢你。” 她发动了个性,男人衣领上的纤维瞬间四分五裂,缠绕上她胸前的发丝,她原本想编制成一个小辫子,但因为控制不太熟练,只能将自己的头发扭转成一个怪异的弧度。 失去遮挡的面孔完全暴露出来,露出棱角分明的五官。虽然俊美,但也因为面无表情显得有几分疏远。 袴田维冷漠地看着她苦恼地模样。 她的个性不会说谎,她真的是非常喜欢他。 喉咙微微颤动,冷淡地音节从上下碰触的双唇中溢出来。 他说了什么? “对你来说这些暂时足够了,平时多练习就可以更加熟练地操控我的个性。” 多练习,多使用,这样才能更加巩固对他的那份……自私贪婪的爱意。 袴田维垂下眼眸,将一切疲惫和狼狈掩藏在眼睑下,顺着少女的心思发动自己的个性,细细的将那缕被折腾的有些毛躁的发丝抚顺,然后收回纤维维,高耸的衣领再次将他的脸遮住,仿佛重新铸造起了一层盔甲。 少女有些委屈,犹如被心爱之人伤害,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维……是觉得我很麻烦吗?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善良,乖巧,温顺,懂事。 配上这张漂亮如钻石的面孔,简直像是误入人间的天使。 然而被突如其来的强大个性蒙蔽了双眼,懵懂无知地朝着黑暗飞去。 自私贪婪地想要更多的力量,所以肆无忌惮地放任自己的感情,甚至……不择手段。 她会有求必应,会过滤掉对方的一切缺点,会消磨自己的排斥心理,只为了能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喜欢上对方。 花野弥生。 个性——大爱 对一个人的爱意值越高,便可越能完美的复制对方的个性。 若是降低,所复制的个性完美度也会降低,甚至没有。 她的感情是纯粹的,却不是唯一的。 这是爱吗? 没办法否认,因为人的个性不会说谎。 而被这样一个人倾尽所有地去喜欢,得到了她的付出,得到她的一切,被她所期待,被她捧在手心里。 真的会有人无动于衷吗? 她是骗子,她的感情是为了力量而付出。 她又不是骗子,因为她的感情又是真的。 还好只是放飞了半年,更是走运地没有遇见什么心怀叵测之人,一切还来得及。 袴田维终于无奈地叹口气,抬手掐了一下她脸颊,细腻光滑的触感在指尖流连忘返,“没有,弥生很听话,只是……我希望你能变得更加好,懂我的意思吗?” 不是更加强大,而是更加好。 少女并不懂,但是喜欢的人可以在她面前大开绿灯倒是真的。 你给我力量,我便有求必应。 这是等价交换原则。 于是她爽快的应下。 看来并不懂。 袴田维头疼地叹气,揉揉她的头发,“这间公寓我给你租了一年,走路去雄英也只十分钟的样子,自己一个人生活没问题吗?” “当然是没问题了,这可是我最擅长的了。”少女眼睛亮亮地,无比期待地望着身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维会来看我的吧?常常吗?多久来一次?每天吗?……每周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男人的沉默不语,“如果忙的话……能不能……能不能每月来见我一次呢?” 对喜欢的人有所期待是再正常不过的,而当这份期待落空的时候,自然会感到悲伤难过。 湿漉漉的绿眸如失去依靠的幼鹿,却如尖锐的荆棘将他狠狠缠绕着。 疼痛,窒息。 “等你能更好的使用我的个性时,我就来看你。” 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袴田维无力地垂下眼眸。 ※※※※※※※※※※※※※※※※※※※※ 脑洞大开,来求个预收嘻嘻嘻嘻 还在存稿中。 [综]没有秘密的她 觉醒个性的时候,这个世界对于绫野千夏来说就进入了地狱模式。 因为她的个性是【心音】。 不,并不是可以听到别人的心音。 而是周围所有人都可以听到她的心音。 微笑.jpg 千夏:哇~我真的好爱这个世界呢! 心音:敲里吗???!!! 手册第二页 这个世界的个性千奇百怪。 也由个性来决定人的三六九等。 强大的个性天赋会得到更多的资源,接触到更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东西。 眼盲的人向往着阳光,贫穷的人向往金钱,弱小的人对强大也有着天然的憧憬。 花野弥生在察觉到自己的个性后突然发现——她也能得到更好的,甚至……更多的。 想要将原本就该得到的东西尽快收拢。 想要更深入的碰触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 想要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既然她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付出行动呢? ※※※ 相泽消太来到校门口的时候,只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女孩。 虽然来来往往的学生那么多,但相泽消太一瞬间就觉得是她了。 就像之前电话里潮爆牛王说的那样——【你会一眼就认出她的】。 漂亮精致的女孩在来往的人群中就像黑夜里发光的钻石,清晨的阳光将她轻轻拥抱着,小心翼翼地展现她的轮廓,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墨色的及腰长发挽在耳后,露出的耳尖如玉如珠,瓷白透亮的肌肤泛着柔软的光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随之而来的窃窃私语对她来说毫无影响。 ——花野弥生。 ——大爱。 一个冒着粉色泡泡的个性名称配上这么一副模样……简直可怕。 相泽消太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睫毛微微颤动,展露出翡翠色的眼眸,犹豫的神色一闪而逝,她小心翼翼地询问到:“……相泽老师?” 声音清澈柔软,令人心怡。 这样的样貌简直就是犯规啊。 ……真的是非常可怕了。 “你就是花野弥生?”相泽消太扯着慵懒的声音问到。 少女乖巧地点点头,望向他的目光亮得有些奇怪。 ——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自己。 “跟我来。”没有理会对方什么反应,相泽消太转身就走。 熙攘的人群杂乱无章,但是一种轻巧的脚步声依旧从一片噪音中穿透出来。相泽消太瞥了眼地上的影子——因为少女紧跟在他身后,被他完全遮住,娇小的轮廓完全显现不出,就像是镶嵌在他的身体里。 ——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对吧? 相泽消太瞬间加快了速度。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想要第一天上课就迟到吗?” 花野弥生看着瞬间冲出去几百米的男人,一脸茫然,只能快跑跟上。 直到两人抵达教室门口,相泽消太才再次开口说话,“以后我就是你的班主任,不要以为进了雄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如果我发现你的能力不足,照样可以把你开除,别说潮爆牛王,就是校长都不能改变我的主意。”话音落地,相泽消太还配上了一声冷笑,充分展示了他的严厉和不近人情,甚至还带了些许恶意。 ——维!雄英的老师好凶!!! 花野弥生胆战心惊地点点头,“好……好的!” 她在心里把自己现有的个性捋了一遍,怎么样都觉得还不至于到“能力不足”的地步,又稍稍恢复了点信心,元气满满地说:“我会加油的!请放心吧!相泽老师!” 相泽消太噎了一下。 所以啊……这么一只乖巧地小绵羊,到底哪里跑偏了? 开门声响起,英雄科一年a班的全员看着相泽消太领着一位超级漂亮的少女进来时,无不惊愕地长大嘴巴。 “新同学,特招生,花野弥生。”相泽消太低沉的嗓音无不透露着敷衍了事的意味。 ——您这也太简洁了吧!!! ——来自a班大部分人的心声。 讲台上的少女微微躬身,黑发披散在深灰色的校服上,交织成一副充满诗意的水墨画,妍丽无双的面孔泛起柔软无害的笑意。 “大家好,我是花野弥生,今年十六岁,今后请大家多多指教,我的个性是……” ——砰!!! 剧烈的爆破声将原本美好的画面撕裂。 浓烟散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将课桌炸得粉碎的少年。 猩红色的眼眸中充斥着恨不得将眼见之物全部撕裂的戾气,五官狰狞,粗哑的嗓音被嚼碎后溢出唇间齿隙,“哪里来的东西居然敢空降到雄英英雄科?!明明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吧!!!” 其他人:——这人是魔鬼吗??!!! 脑门上爆起青筋,相泽消太冷声道:“爆豪胜己!滚去操场跑五十圈!” 花野弥生看着冲出去的少年的背影出神,咬了咬唇,无奈地垂下眼眸。 ※※※ “听说了吗?大新闻哦!英雄科一年a班来了一个特招生!” “咦咦咦?特招生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转校生吗?” “不是不是!特招!完完全全地空降哦!!!” “我也知道这个事!!” “真的假的?这里可是雄英英雄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进来。” “所以才说是特招嘛,真好奇啊,不知道是什么个性,肯定超级厉害!” “厉不厉害不知道,但是真的真的超级漂亮呢!我刚才差点迟到,跑过来的时候从门缝那里看到了哦!” 花野弥生坐在教室里,她的座位在靠近窗边的位置,之前在一片鸦雀无声中结束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便直接开始上课了。 讲台上的山田阳射正激情澎湃地上着英语课,她做笔记也做得很认真,毕竟休学了半年,有很多东西需要重新捡起来。 整个教室一片死寂,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各种视线都会有意无意地往她那里扫过。 丽日御茶子和芦户三奈正在偷偷摸摸的传递纸条。 【早上的时候简直太尴尬了,对新同学没有必要这样吧。】 【我也觉得,爆豪君也太过分了!!!】 【花野肯定很难过!要是觉得所有人都不欢迎她的话……啊啊啊!都怪爆豪!】 【要不等会课间结束的时候我们一起叫她去上厕所?不是说女生的友谊就是从上厕所开始的吗?】 【???你认真的???】 【t﹏t】 【要不还是等中午时一起喊她去吃饭吧,香喷喷的友谊开端!】 【哇!完美!】 终于熬到了午休铃声响起,丽日御茶子和芦户三奈互相使了个眼色,站起身来准备呼唤新朋友。 然而有个人比她们更快。 “花……花野同学!我带你去食堂用餐吧!”青涩紧张的少年吭吭哧哧地对新同学发出邀请。 ——??? ——绿谷同学???!!! ——人不可貌相啊!!! 嘴角上扬,勾起一个羞涩的弧度,花野弥生开心得应下,“好呀,那就麻烦你啦。” 等两人旁若无人地走出教室,a班的地板上残留了一堆下巴。 ※※※ 雄英食堂的料理一流,两人端着自己的午餐从人群中挤出来后,在大堂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为了避免更多的视线和窃窃私语。 少女两颊鼓起,如仓鼠一般咀嚼着寿司,墨色的眼眸绽放出炫目的光彩。 和她比起来,绿谷出久就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唔……味道真的超级棒,你也赶快吃呀,出久。” 软绵绵的声音让绿谷出久一阵恍惚,下意识服从了花野弥生的指令,等到一口食物咽下去后才回过神来,他扯扯嘴角,试图露出个微笑,故作轻松地说:“好久不见,弥生。” 花野弥生被他的模样逗趣,笑嘻嘻地说:“出久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笑得这么勉强,见到我不开心吗?刚刚我在教室里看到你的时候,可是非常开心的。” 绿谷出久连忙摇头摆手,“啊啊啊!再次见到你,我……我也很开心。”过大的声量引来的视线让他的耳尖微微泛红,他又压低了声音说,“就是有些惊讶……弥生居然会来雄英读英雄科……” 明明少女的个性是属于辅助类,为什么会进到英雄科来? 这么直接问的话会不会太伤人了? 为什么她那时会突然休学? 为什么她会以这种方式入学? 这半年她去哪里了? …… 心底的疑问太多了,绿谷出久脑子一片混乱,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着手。 刚何况……他如果都问出来,会不会显得很冒犯? 但他最想知道的是…… “惊讶的是我才对吧。”花野弥生含着吸管,杯子里的西瓜汁瞬间少了一半,“出久你明明就是【无个性】,怎么会突然进了英雄科?你的个性是突然觉醒的吗?是什么个性?” 【不是觉醒是继承】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说了,绿谷出久只能含糊地说:“就是在身体里积蓄力量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积蓄力量……花野弥生若有所思,左手指尖轻轻点着桌面,细嫩的手指被台面反光折射出白玉的色泽,“下一步?意思是不止攻击,还有移动速度都会加强吗?” “啊……嗯!”绿谷出久点点头,“就是副作用有点大。” “副作用??”花野弥生好奇地歪歪头。 “嗯,个性太过强大,身体还没有办法很好的适应,再加上没有掌握好技巧,熟练度也不够……”绿谷出久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面露惊讶的少女,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很……很没用吧。” 花野弥生的视线在少年食指上的绷带停留了一下,翠色的眼眸逐渐明亮起来,像是蒙上一层光晕,她低声呢喃,不只是自言自语还是问对面的少年听,“所以……只要掌握地好的话,力量和速度都会提升一大截?甚至……没有上限?” “上限?”绿谷出久回忆起欧尔麦特的事迹,不由自主露出一个傻兮兮的,充满信心的,又有些莫名地自豪感的笑容,“对!没有上限!!!” 欧尔麦特最棒! 欧尔麦特赛高!! 欧尔麦特无敌!!! 然后,绿谷出久看到了…… 有着惊人美貌的少女低声一笑,如深海里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珠宝,让所有发现它的人都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温软的笑声化作蒲公英,在心尖上随意逗弄,又融入血液,只一瞬间就窜进了四肢百骸。 “那出久要好好加油才行哦,你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最顶端的英雄。” 【出久!生日快乐!噔噔噔噔!看!欧尔麦特限量版手办!我可是排了两天队才买到的!!】 【可笑?一点都不可笑!出久想要成为英雄没有错!你一定会成为英雄的!】 【我们居然没有在一个班,好可惜,出久要记得常常来找我玩哦!】 【出久……出久……妈妈不要我了……】 【啊,放心,我能照顾好我自己,没事的。】 【听说了吗?今天早上隔壁班花野弥生办理了休学手续!还把房子都卖了,人都不见踪影了!】 【不可能吧?!昨天还在看她写作业啊!】 【对对对!完全没有一点征兆呢!】 扑通扑通…… 剧烈的心跳疯狂地敲击着胸膛,给人一种想要撕裂身体窜出来的错觉,绿谷出久下意识得捂在胸口的位置,愣愣地想要安抚它,保护自己的生命。 与之相反的,是冷静地大脑。 奇怪……有点奇怪…… 这样的笑容……太肆无忌惮了。 ……弥生,你怎么了? 手册第三页 【大爱】是一个单向作用个性,按道理来说与另一方无关。 可是在刷自己爱意值的同时解锁【对方对自己爱意值已满】,也会触发【大爱】的被动。 至于被动是什么,花野弥生觉得这并不重要。 ※※※ 下午便是万众期待的英雄基础学了。 一群人来到无障碍格斗场。 由于突然空降的关系,花野弥生的战斗服还没有赶制出来,在其他人都穿着各式各样的战斗服时,她还是新手村初始套装——雄英校服。 一脸羡慕的模样格外让人抓心挠肺。 看看!孤独寂寞的少女!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不就是来自暖男的关爱吗?嘻嘻嘻嘻~ 峰田实贼兮兮地想要凑过去,结果没几步就被耳郎响香拦下,吱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拎到了一边。 “这时候你就不要捣乱了。” ——先让人不可貌相的绿谷君帮我们挽回形象吧! 同样穿着校服的绿谷出久站在花野弥生身侧小声安慰到,“没事的,欧尔麦特说我们两个的战斗服快的话要不了多久就可以送过来。” “我就算了,怎么你也没穿?花野弥生兴致缺缺地说。 “我的战斗服昨天上课的时候损毁了。”绿谷出久有些羞赧,毕竟那件衣服穿在他身上连“出生日”都没有过完。 “损毁?!”花野弥生马上紧张起来,一脸担忧地上下打量他,“受伤了吗?严重吗?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绿谷出久感觉自己飘向了云端,傻兮兮地笑道:“已经好了,雄英的护理教师非常厉害。” 花野弥生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出久你的英雄生涯才刚刚开始,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奇怪什么的……果然是错觉吧…… 绿谷出久看着为他忧心不已的少女,情不自禁地松口气,原本压在胸口沉甸甸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哈!瞧瞧这是什么?两个废物在互相取暖吗?” 充满恶意的话语将两人之间的气氛撕裂。 绿谷出久皱起眉头,看向在十步之外冷笑的爆豪胜己。 饭田天哉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决定挽回岌岌可危的班级形象!“爆豪同学!请注意你的言辞!” 心目中的女神被欺负,峰田实自然在一边帮腔,“对啊对啊,爆豪你难道是五十圈罚跑不够吗?” “哈!?难道不是事实吗?”爆豪胜己夸张地咧开嘴角嘲弄到,满满的恶意几乎要从猩红的眸色中翻滚而出,“你们两个应该也是心知肚明吧!在我面前装什么装,明明都是从折寺中学出来的,真以为能骗过所有人?还特招生?别笑死人了,你们两个简直就是污染了雄英的空气!” ——卧槽爆豪胜己你疯了吗?! “——你!” 绿谷出久被激怒了,刚想冲上去理论却被拦了下来。 纤细的手指轻轻扯住他衣角,少女冲他摇摇头,雾霭在翡翠色的宝石弥漫,显出些许泪意,眼眶微红,万般委屈。 ——简直一万点暴击! 八百万百连忙造出手绢凑过去,“别哭别哭~” “爆豪同学脾气是有点差,我们都被吼过呢。”丽日御茶子在一边安慰到。 芦户三奈灵光一闪,想把少女的注意力扯开,“放学后我们去后街玩去吧,那里有很多不错的小吃呢!” 而男生那边,切岛锐儿郎则把爆豪胜己扯到一边,怕他再次无差别攻击,“你今天怎么了?吞了一吨□□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 切岛锐儿郎好奇地问:“你们原来是国中同学啊,不错啊你,居然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爆豪胜己脸色更差了,如果说之前是阴云密布,那现在已经开始打雷了,“认识?啊,谁会不认识啊,这家伙和臭久可是出了名的废物组合。” “喂喂喂,好歹留点情面嘛,”红发少年劝说着,“不求你怜香惜玉,但再讨厌他们也多少收敛些,花野弥生现在已经在雄英出名了,要不了几天就会登上校花宝座,你难道要成为全校男生的公敌吗?” 不知戳到了哪个点,爆豪胜己满脸阴霾,口吐毒汁,“情面?那家伙也配?” “吵什么吵,没听到上课铃声吗?” 不耐烦的呵斥声响起,将喧闹的氛围一举击碎。 等相泽消太和空灵鬼魂走近后,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站好了。 “在讨论什么?说出来让我也参与参与?”相泽消太阴森森地问,视线扫过的每一个人都安静如鸡。 还算识相。 “这位是空灵鬼魂,他的个性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今天这节课由我们两个人来负责。” 相泽消太拿出两个玻璃杯来,与此同时,空灵鬼魂发动个性,制造出了一个分/身,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接过杯子顶在头上,从头到尾哪怕是衣服上的褶皱都完全复制。 “你们的任务就是在十分钟内攻击真身,让杯子从他身上掉下来,同时我会在旁边见机消除你们的能力,所以大家最好还是多发挥自己的体术,少依赖个性。”相泽消太说。 空灵鬼魂在一旁补充到,“这堂课主要是观察和考验你们的体术跟一对二战斗能力,当然,我多少会放点水的。”他举起手来晃晃双腕上的超压缩负重,“我的腿上和手上的负重加起来是等同于我的体重,外加如果在途中分/身被攻击消失,也不会再次出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放点水?明明就是泄洪了吧?”上鸣电气吐槽到。 “就是就是,老师们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濑呂范太在一旁附和。 “是吗?”相泽消太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既然对自己那么有信心的话,失败者就承包一个星期的大食堂卫生吧。” ——!!! 一年a班如临大敌。 并向那两个多嘴的家伙射去死亡视线。 躲在墙角的八木俊典默默地给绿谷出久打气——加油啊!绿谷少年! ※※※ 说实话,来雄英上学这个事情是袴田维定下的,花野弥生多少有些不情愿。 这儿都是青涩的金丝雀,对她来说太局限了,而她的个性让她想遇到更多的人,想遇到更强大的个性。 她想要认识的不仅仅是学生,还有各职业的英雄。而复制完美度到达一定程度后,还需要大量的练习和实战。 这些都是校园教育没有办法带给她的。 所以被小伙伴怂恿了两句话,她就果断地休学了。 爱分很多种:亲情,友情,爱情。 花野弥生的第一个个性就是从她的妈妈那里复制过来的,从她记事起就从没有见过爸爸和别的亲戚,这就导致了亲情的无可取代。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妈妈让她来爱了。 友情?行不通的,不管试多少次都不行,要不然以她那从幼儿园起就极好的人缘,早就复制了无数个性了。总而言之,就是一旦被个性鉴别出这是友情,无论感情多深都会自动失效。 唯有爱情……纯粹的,发自内心的爱情。 最简单,最直接,最有用。 花野弥生从不认为自己的个性是不好的,她喜欢谁她的事情,因此得到的能力也只和她有关。 她只是复制而已,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所得到的果实也是她努力的结果。 【既可以不给别人造成伤害,又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如此两全其美,为什么不让自己的感情变得更有价值?】 【你的能力充其量也只是将“单恋”这种感情发挥最大作用而已,啊……仅仅是“你的单恋”。】 【你的感情是你个人的选择,其他人对你的感情是他们的意愿,你们原本就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你并没有要求他们对你产生感情吧?那他们又能以什么理由来指责你呢?】 【你怎么会有错呢?弥生。】 这种说辞让花野弥生更加肆无忌惮! 所以半年的旅行也确实大有收获。 直到遇见了袴田维。 花野弥生到刚才都无法定性当初接近他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好处当然是英雄排行榜no.4的个性超级强大,虽然她现在更精细的操作还没有办法控制好,但在作战中该有的攻防运用已经熟练掌握了,以目前的完美度来看也足够了。就像一张总共80分的卷子她已经能拿到满分了,想要达到100分还要等到总分提高到100分。 坏处是经过袴田维的几番洗脑,再加上她对他的爱意值高到忍不住事事都顺着他,结果被塞进英雄学院,脱离了以前自由自在的野生生活。 而在看到那竖冰墙拔地而起的时候,花野弥生情不自禁地按上自己心脏的位置,掌心感受到那里传来的更加活力,更加愉悦的跳动力度。 果然……袴田维是最好的! 她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跃在半空中的少年似乎被耀眼的阳光点亮了,整个世界只有他是存在的,如火一般灼热,如冰一般冷冽,交织出令人晕眩的美景。 忍不住会心怡,向往,憧憬……以及占有。 美丽的少女笑颜如花。 手册第四页 几番训练下来,有人选择靠实力硬刚,有人选择动脑子取巧。 虽然两位老师放水如泄洪,但相泽消太偶尔会在关键时刻消除个性,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靠身体反应能力硬刚,这就导致了总会有几个人任务失败。 作为学号排末的花野弥生最后一个上场。 “不用紧张,就算失败了也有我们陪着你。”丽日御茶子努力打起精神来安慰她,想到能容下全校人一起用餐的大食堂,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同样失败的上鸣电气苦恼的抓抓头发,“虽然很想你来帮忙,但……你还是加油吧。” “记得多注意细节,两位老师也没有那么严厉,偶尔会故意露出破绽,一定要集中精神。”这是来自成功者绿谷出久的经验之谈。 花野弥生紧张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上训练场地。 她朝着两位老师的方向恭敬地鞠了个躬,“那么……请多指教——!” 她瞬间发动个性,校服上的纤维四分五裂,向两个空谷灵魂袭去。 出其不意的招式前面已经有人使用了,但空谷鬼魂还是被惊了一下,“——这种个性?!” 柔软的纤维线化作最锋利的武器在半空中分解成两股,对目标紧追不舍。 还没有把花野弥生档案在教师组里公开的相泽消太沉默不语,只是在默默观察着。 空谷灵魂只能转守为攻,向少女袭去,谁知在半途就被一面纤维墙阻挡下来,不管怎么变换位置,都无法近身。 “橡皮头!这是怎么回事!这明明——!”空谷鬼魂的话语再次被打断。 围观的绿谷出久错愕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呢喃到:“这明明就是英雄排行榜no.4潮爆牛王的个性啊……” 怎么回事?弥生的个性不是低倍望远镜吗?难道是复制?不,不对!如果是复制的话在四岁时就会被检测出来!就算检测有误,之后的那么多年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少女已经衣衫褴褛,校服外套和里面的衬衣早就分裂出去,露出软糯瓷白的手臂和腰肢,高密度的攻击让空谷鬼魂的行动变得很是被动。 这么高的复制完美度……再结合少女的个性属性,相泽消太有些微妙的挑起眉梢。 ——看来女孩对袴田维的爱意值很高嘛。 应该是两情相悦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指导她使用自己的个性,瞧瞧这操纵熟练度,那可不是靠自己摸索就能摸索地出来的。 啊啊啊……十六岁啊,可以结婚了嘛,看来要准备礼金了。 那么是时候让她体会到单身狗的恶意了。 这么想着,他毫不犹豫发动自己的个性——消除! 一瞬间所有的纤维都失去控制,软趴趴地散落在地。 能够复制的能力再多,本质上花野弥生的个性只有一个,就像一棵参天大树,哪怕枝叶繁茂,只要从根部砍断,照样只会留下苍白的年轮。 但花野弥生从很久以前就知道,太过依赖自己的个性而不看重体术,很多时候都只能坐以待毙。 个性被消除的这一瞬间,反而是个最好的机会。 以为可以趁机拉开距离松口气的空谷鬼魂突然感觉背脊突然一凉,大脑中的警报嗡嗡作响。 余光中黑影闪现,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好快! 跃在半空中的少女,黑色的头发飞扬交织,将美丽的五官遮住大半,只能看到上扬的唇角。 五指成刀,狠狠挥下。 砰! 分/身消失了!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玻璃杯失去了最后的依靠,跌落在地,发出一声哀鸣,粉身碎骨。 场上一片寂静。 “厉……厉害!”切岛锐儿郎惊呆了! 就是……好像有点可怕,怎么说呢?那种毛毛的感觉…… 角落里的八木俊典震惊地瞪大眼睛。 刚刚这个少女的脚上是……!!! 相泽消太瞬间一脸凝重。 刚才分/身被攻击的地方是……喉间致命处。 她是判断出这个不是真人吗?不可能,她只是在奉行就近攻击原则。 仅仅发现一个细微的破绽就做出这样的致命攻击,怎么可能是袴田维那种道德标榜教的? 身体的线条很是柔软,软绵绵的没什么张力,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大量的训练,不存在什么肌肉记忆。 这明明就是……意识本能! 一招击毙,少女没有恋战,在半空中反转身子,迅速在安全范围落脚,奇怪的是落地瞬间还踉跄了一下,像是原本脚上有什么东西……解除了一样。 花野弥生眼睛发亮地看着自己的双脚。 哇哦!出久的个性可是……相当厉害呢!才发挥百分之五就能做到这个地步,如果完美度能够更高…… 不过反作用力也很大,她现在感觉有些腿软无力,看样子要多锻炼锻炼了,把自身承受力提高,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花野同学你的进攻方式有点凶啊。”空谷鬼魂稳稳站好后低声说。 这么凌厉的杀意……何止是有点凶啊? 相泽消太眨了下眼睛,解除自己的个性后,一边仰头往眼睛里滴眼药水一边提醒花野弥生,“你还有两分钟。” 对于去大食堂扫地这件事,花野弥生是拒绝的。 柔软的纤维再次被操纵起来,却是从两侧对着空谷鬼魂包围攻击,为了截断半空的退路,连原本阻挡在两人之间的防御都撤掉了——没办法,校服总共就那么点大,能够发挥的太少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要拉进距离的目的如此明显,空谷鬼魂却不以为意,反而顺着她的意图冲了过去,还以一种教育的口吻说到,“想要硬刚?这可不是很明智的做法。” 他还想再确认一下刚才的感觉。 身后的纤维穷追不舍,留给他的时间很短。 侧身避过少女的攻击后,他右手握拳用力挥过去。 ——突然! 视野里涌起大片青色的火焰! 灼热的温度给人一种能够焚尽一切的错觉! ……也有可能不是错觉? 自我保护的本能让空谷鬼魂下意识地放弃攻击,身体先于大脑反应,向身后退去。 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负重让身体变得迟钝,见缝插针的纤维瞬间缠上了他的四肢,紧紧地将他束缚着。 头顶已经空无一物,脚边碎裂的杯子宣告着结局。 “老师真的好厉害!如果不是有负重的话,刚才就躲过去了。” 在纤维部下的天罗地网中,美丽的少女右手掌心中跳动着青色的火苗,完全看不出一丝刚才骇人的威力,她随心所欲地摆弄着手指,火焰乖巧地在指尖流转缠绕——这样的控制显得相当熟练。 “喂喂喂!你们看到了吗?刚才那个!” 上鸣电气激动地挥舞着双手,“真的是超级超级厉害!” “不愧是特招生啊!”切岛锐儿郎感叹到。 “绿谷君和她认识吧?真羡慕呢,又漂亮又强大!”芦户三奈说“不过她的个性到底是什么?”。 绿谷出久回神,干笑了一下。 不是的。 他所认识的花野弥生不是这样的…… 柔弱,乖顺,体弱多病,几乎每个月都要请两次病假,体能课上跑个四百米都会面色苍白。 她真实的个性难道是复制吗?那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又或者和他一样是继承?可是……刚才她明明使用了两种个性啊。 和她……休学有什么关系吗? “我才是真的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可怕。所以……你的个性是复制吗?”空谷鬼魂和绿谷出久想到了一块去。 绿谷出久本以为能得到答案,却发现少女露出惊讶的神情。 花野弥生愣住,“您没看我档案吗?” “啊,你提醒了我。”没有直接回答么,那就是另有隐情。 她不由望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相泽消太,支支吾吾地说:“浅显点来解释的话……确实是复制。” 空谷鬼魂又追问:“哦?我记得这一届b班也有个学生个性是复制,只不过要碰触到对方才行,你呢?你的条件是什么?限制是什么?” “我……” “花野弥生通过,下课了。”相泽消太突然打断他们的谈话,在两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后,又指了指空谷鬼魂身上的纤维,“把这些收起来。” 完全忘记这回事的花野弥生连忙补救,不一会校服就恢复原状。“非常抱歉!” “没关系,不用紧张。”空谷鬼魂依次取下身上的负重,随意转动了下手腕,“很强大的个性,反应能力也不错,花野同学你前途无量嘛。” 花野弥生羞赧一下,软绵绵地说:“谢……谢谢老师夸奖。” 空谷鬼魂感觉有点微妙,这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和刚才招招致命的样子完全不同,他决定等会就把她的档案弄到手。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没有过关的人明天中午自觉到后勤部报道。另外……”相泽消太说,“花野弥生,放学后来我办公室。” 在看到青色火焰的那一瞬间,相泽消太的脑海中闪过两个念头—— 一,结婚礼金可以省下来了。 二,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感情都可以操纵,那就不是“有点跑偏”这么简单了。 这是什么鬼个性?! 完全是个烫手山芋嘛。 ※※※※※※※※※※※※※※※※※※※※ 动作苦手,以后尽量减少战斗描写 恋爱那么好吃,为什么要打架?? 手册第五页 雄英学院开办以来,无数英雄从这里毕业。完善的教育系统,强大的师资力量和政治背景,都让学院在社会上举足轻重。 身为教师就有责任有义务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而每年英雄的死伤人数居高不下,只有更精密地掌握个性并熟练高效的运用,存活的几率才会更高。 但这种教学方式对花野弥生来说行不通。 引导她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她就没有办法变得更强,想要变得更强,某些观念一不小心就会跑偏。 对她来说,这两者是相互矛盾的。 更何况以她的个性的单向运用性来看,她喜欢谁完全是自己的事,和旁人无关,在变强的过程中不会对周围人造成任何伤害,完全没有理由干扰和阻止。 难道身为老师要从此以后教导她只能一心一意喜欢一个人吗?专门为她开个小灶陪她一起看偶像剧?别开玩笑了! 这种“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细细追究起来又哪里都没有错”的感觉真是无力吐槽。 他真正担心的是……在变强的过程中,少女会渐渐丧失同理心。 感情是人类最大的变数,坠入爱河的人们会分泌出一种叫爱情荷尔蒙的的东西,不管是喜新厌旧还是花心放浪,都无法避免这种荷尔蒙的出现。 而当一个人为了变强能够自由操控自己的感情和身体本能时,就已经脱离了常规意义上的“爱情”范畴,纯洁的感情变成达到目的的手段,肆意塑造自己的情感,在这个过程中,同理心会慢慢被磨灭。 一旦没有了同理心,就会往反社会人格方面发展。 善良被重新定义,正邪之间的界限也会慢慢变得模糊,道德的束缚也越来越弱。 随心所欲。 肆无忌惮。 以强大的能力做后盾,言行举止完全凭心情决定。 如果早点认识,可以给她灌输正确的观念,如果晚点认识,若是真坏到了一定地步也可以连根拔起。 而现在这个时间……太不对了。 就像看到一株弱小的幼苗,明明知道它以后会生长成参天大树,却不确定它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简直不能更头痛了。 ——叩叩叩。 “进来。” 少女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麋鹿般的双眼里满是忐忑,贝齿轻轻咬在下唇上,纤细的手指背在身后轻轻地搅动着,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安的气息,格外怜人。 “相泽老师……” 声音也软绵绵的。 相泽消太觉得头更痛了! 他揉揉自己的鼻梁,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别紧张,只是有点疑问而已。” 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点桌案上的档案,指尖停留在个性简介栏上,“我这里只有你的基本资料,方便告诉我你现在掌握了几种个性吗?” “掌握?”花野弥生歪歪头,“能够达到掌握程度的话……可能七种吧?八种?”她有些不确定。 ——??? 相泽消太心塞,“那你能够使用的呢?” “那就很多了,”花野弥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那些也只能稍微触发而已,一般情况下,只要有百分之五的感情就能使用一点点个性。” 百分之五?是指朦胧的好感吗?这家伙已经把自己的感情数据化了? “一点点是指威力?” “还有时效。”花野弥生一脸认真的补充,在说到自己个性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洋溢着满满的自豪感,“比如我刚才,维的个性已经发挥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了,复制完美度达到这个程度的话,已经能够无障碍使用了。如果不是维的个性太过讲究精密控制,我能发挥地更好。” 相泽消太试图跟上她的思维——并没有什么用!完全跟不上!复制完美度是什么词啊? “嗯……还是跟个性属性有关,是这样吧?” 花野弥生点点头,“像之前在训练的时候,出久的个性我虽然只能发挥百分之五,而且时间也只维持了两三秒,但是效果却出乎意料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们以前是朋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友情扭转到爱情上来,她也废了很大心思好吗?! 相泽消太下意识认真分析着,“所以如果同样是百分之八十,潮爆牛王的个性会比出久的更难发挥……” ——??? ——等等!!! “出久是……绿谷出久?!” “——你说什么?!” ※※※ ——砰! 办公室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露出错愕的表情。 这样的视线让八木俊典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解释到,“啊……嗯……我有东西忘在了办公室。” 他大步走了进来,站在花野弥生身侧,魁梧的身躯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下。 巨大的压迫感让花野弥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细声说:“欧尔麦特老师,下午好。” 八木俊典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转而去拿桌子上的档案,相泽消太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止。 虽然一目十行,但每字每句细细地咀嚼了一番,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放过,八木俊典深吸一口气,视线锁定柔软如花的少女,湛蓝色的眼睛中迸发出锐利的光芒,似乎可以将人刺伤,“所以,花野少女觉得感情是可以控制的吗?” 看来刚刚他在外面已经从头听到尾了。 相泽消太暗自撇嘴。 类似质问的语气让花野弥生迷茫地眨眨眼,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如果有必要的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你对绿谷少年的那百分之五的感情,也是因为为了能够复制他的个性吗?”八木俊典一脸严肃。 啊……又是这样。 【你真的喜欢我吗?弥生。】 【如果我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是不是……为了复制我的能力才喜欢我的?】 【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你这个骗子。】 几乎每个人都要这么问一遍。 妍丽的少女无奈地笑了笑,就像在安抚一个在暴怒边缘徘徊的野兽——这对她来说轻车熟路,“我的个性不会说谎,我喜欢出久是真的,否则也不会触发个性,欧尔麦特老师总不能因为我得到了实质上的利益,就对我有所不满吧?” “可是你的目的不就是……” “欧尔麦特老师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花野弥生耐心地解释,“我的个性只和我自己的感情有关,并没有说必须出久喜欢我才能够复制他的个性,难道我喜欢他会对他造成伤害吗?” 八木俊典被绕进去了,但并不妨碍他觉得少女的观念无比荒谬,“可是这样下去,你会伤害到你自己啊……” “这是不可能的,”花野弥生羞赧地笑了笑,“只有纯粹的爱意才能让复制完美度变得更高,虽然出发点有些不一样,但在过程中,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们,喜欢上一个人并为之付出,对我来说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八木俊典脑海中一片混乱,就连相泽消太都露出错愕的表情。 “就不能……就不能只喜欢一个人吗?复制了个性再多多熟练,”八木俊典讷讷地说,“这样话花野少女也会变得很强大的。” 在感情问题上被很多人质疑了无数次的花野弥生这会终于流露出小小的不满,“可是,我明明有更宽的道路可以肆意奔跑,为什么要屈就独木桥呢?” 是啊,凭什么呢? 不像all for one ,她变强的道路没有阻碍到任何人。 八木俊典终于哑口无言。 相泽消太却将懒散的态度渐渐收敛,他凝视着少女,突然问到,“那么变强了之后呢?” “什么?” “你有想过以后得路要怎么走吗?”相泽消太冷声问,“变得更加强大之后,你又要做些什么呢?” 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仿佛被造物主格外宠爱的美丽面孔上浮现出强烈的憧憬,花野弥生的眼角弯成月牙,明明是一种风轻云淡的口吻,但表达出来的执念让人心惊,“这个世界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觉醒个性,其中又只有百分之一能够站在顶端,我想和这些人一样,看看望眼所及的风景是什么样的。” 那看到了之后呢? 八木俊典不敢问。 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椎渐渐向上蔓延,带来可怕的窒息感。 她到底会成为下一个欧尔麦特,还是下一个all for one? 等到少女离开办公室后,八木俊典才解除个性,瘦骨嶙峋的面孔上满是垂头丧气,“真是可怕,差点就要被说服了,果然还是哪里不对吧……” 没有得到回应,八木俊典抬眼看去,发现相泽消太正在一脸凝重的沉思,“橡皮头,你怎么了?” “啊,我只是有点奇怪。”相泽消太重新拿起少女的档案,这回的注意力终于不在个性说明上,而是转移到了个人资料,“单亲家庭,就算因为经济条件而忙碌,花野玲给与女儿的关爱也不少,她之前工作的地方对她的评价也是类似于善良亲和这类积极正面的,花野弥生所就读的小学和国中也都是正常的学校,外貌加成,性格随和,又没有受到校园霸凌,除了国三时休学了半年,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所以为什么她对力量有那么强大的执念?” 八木俊典想了一下,猜测到:“母亲的离开让她性情大变?” 相泽消太摇头,“不太可能,花野玲的死亡是被犯罪波及到的,如果真的会产生影响,要么是憎恨犯罪者,要么是憎恨没有及时赶到的英雄。而她却开始向往力量,就像是……” “就像是被人刻意引导了。”八木俊典下意识得呢喃到,“而这个引导者在发现了她的真实个性后,不但没让她去正统的英雄学院接受教育,反而怂恿她让她休学!” 相泽消太点点头,指尖在休学两个字上弹了一下,纸张发出清脆的响声,“因为正统的教育只会让这种个性温和的少女变成一个……正常人,而这并不是那个人想要看到的。” 八木俊典愤愤地锤了下桌子,“花野少女身边居然有这种居心叵测的家伙!太危险了!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喂喂,这怎么找……啊,袴田维不是办理了手续成为她的临时监护人吗?你去向他打听一下。” “还有她国中时期的老师。”八木俊典补充到,又碎碎地自言自语,“还有谁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变化呢……” ——!!! 八木俊典顿住,猛然抬起头来,发现相泽消太也在看着他。 两人面面相觑,看样子是想到同一处去了。 “恋……初恋对象?” 好半晌,八木俊典干巴巴地出声。 ※※※ 花野弥生走出校门准备回家的时候,刚一转角,就发现有个人倚墙而站。 被校服包裹的身躯一如既往地充满安全感,书包懒懒地挂在右肩上,少年奶金色的头发被夕阳渲染成烈火,愤怒的想要焚尽一切,与之相反的是……那双冰冷刺骨的绯色兽瞳。 迸发出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撕碎的杀意。 花野弥生有些恍惚,几乎以为时间在回溯…… 【我……我不是早就说了吗?我会保护你的!所以不要哭了!有什么好哭的!】青涩的少年啊,明明紧张苦恼地要命,语气却还是凶巴巴的。 好久不见,改变她命运的少年。 ※※※※※※※※※※※※※※※※※※※※ 终于!舔到了初恋!!! 手册第六页 【弥生,不管在你的世界里,还是我的世界里,你都要记住,弱小即是罪。】 【你有这么好的天赋,不要浪费了,等到你足够强大,便可不再被规则所束缚。】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 漂亮,乖巧,懂事,成绩优异。 从国小开始,花野弥生就是人群的焦点,有人羡慕,有人爱慕,自然也有人嫉妒。 花野弥生之所以没有遭遇过校园霸凌,不是因为她的优点,而是因为她有个脾气暴躁又实力强大的青梅竹马——爆豪胜己。 最初,长辈之间其实没什么交往,最多就是开家长会的时候聊几句。 他们会越来越熟纯粹是因为两人做了六年的同桌同学。 即使再不懂事,但是在面对娇柔弱小的同桌时,他多少会收敛一点,因为总感觉……太凶的话,会吓到这个天使般的洋娃娃,万一碎掉了怎么办?就像那个不小心被他掉到地上的欧尔麦特限量版手办。 声音细细的,皮肤软软的,那双绿宝石般眼睛总是湿漉漉的,个性废柴,蹭了点皮就会哭,怎么看怎么没用。 最讨厌的是她还老是帮着臭久说话!!! ——真是烦死了!!! 但是连爆豪胜己本人都没有察觉,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花野弥生逐渐变成了“爆豪同学的灭火器”一般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六年来班主任坚定不移地把他们两个安排坐在一起。 班主任:为自己点个赞:) 直到两个人读三年级的某一天,爆豪光己被老师告知家里那人嫌狗憎的儿子又在学校打人了,火冒三丈地敢到学校后,却看到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 洋娃娃般的小女孩一边呜呜抽泣,一边小心翼翼地往暴躁男孩脸上贴创可贴。 【喂喂!受伤的是我吧?你有什么好哭的?】爆豪胜己一脸嫌弃地向后躲了躲,【离我远点!别把鼻涕蹭我身上了,恶心死了!】 哦豁? 洋娃娃噎住,瞬间鼓起了脸,扑过去将手中的创可贴狠狠按好。 【——嘶!!你发什么神经!!!】爆豪胜己痛地浑身一颤,拳头还没有挥起来就被本能压制下去,只能凶巴巴地大吼。 【小胜是大笨蛋!小胜最讨厌了!!!】水龙头失控了,花野弥生瞬间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下眼泪鼻涕全出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洋娃娃哭得这么放肆,以前明明都是小声抽抽搭搭,哭得挺漂亮的。 ——这是怎么了?怎样才能不哭啊! 爆豪胜己不安地挠挠头,紧张地手忙脚乱,然后灵机一动憋出句,【你这么哭真的是丑死了!】 花野弥生要被气死了!!! 于是哭得更加伤心欲绝。 天!塌!了! 爆豪胜己开始语无伦次了,想到什么就往外蹦什么。 【是被那几个六年级吓到了吗?】 【放心!这次把他们揍趴了以后再也不敢来欺负你了!】 【来几次我揍几次!!】 【你……你别哭了!】 【我……我会保护你的!啊……但是有个条件!你以后不能再帮臭久!】 【好了好了!没条件没条件!无论怎样我都会保护你的!】 爆豪光己简直要笑疯了! 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为了不让他注孤生,未雨绸谋的妈妈扭头找上了晚一步来学校的花野玲。 从此以后两人迅速地发展起了友情。 长辈熟悉之后,很多时候就可以互相帮助了。 爆豪夫妇要出去旅游的时候,就把儿子赶到花野家吃饭写作业,晚上再一个人滚回狗窝睡觉。 花野玲要去出差的话,也会把花野弥生送到爆豪家来,女孩子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所以这种情况通常留宿在爆豪光己准备的客房里。 至于爆豪胜己? 虽然总是一副【哎呀好麻烦】的样子,但是都被头顶蹦出的小花暴露。 自己简直就是计划通! 爆豪光己默默比了个耶。 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发展。 ※※※ 花野弥生十岁生日那天正好是周末,她邀请了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一起到家里来在十二点时吹生日蜡烛——绿谷出久是唯一一个有爆豪胜己当门神,还敢跟她发展成为真正朋友的人。 平时人缘好并不代表朋友多——这句话在花野弥生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 【马上我就要吹生日蜡烛了,小胜你还要臭着脸吗?】花野弥生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顶精致的公主皇冠,整个人像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公主。 公主垫着脚戳戳爆豪胜己的脸颊。 爆豪胜己忍……忍无可忍!【为什么臭久会在这里!】 【小胜你真的是……一戳就爆呢!】小公主笑嘻嘻地说。 【别扯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绿谷出久在一旁局促不安地扯扯衣摆,【弥生……要不我还是……】 【哈?弥生?这也是你叫的?给我闭嘴!】爆豪胜己感觉自己要炸了!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小指被一只软绵绵的手握住了。 ——又来这招?没用的!绝对没用! 下一秒,他口嫌体直地回望过去,绯红的眼睛里有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期待。 精致可爱的小公主可怜巴巴的眨眨眼,翡翠色的眼眸将撒娇展现得淋漓尽致,用一种从蜜罐里浸过一遍的声音说,【小胜不要生气好不好,我马上就生日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k.o! 爆豪胜己舍不得移开眼,只能干巴巴地说,【下次再找你算账!】 花野弥生欢呼一声,雀跃地跑向生日蛋糕,在爆豪胜己看不见的角度,她对绿谷出久俏皮地吐了下舌尖。 绿谷出久忍俊不禁。 终于等到十二点,花野弥生看着秒针吹灭了蜡烛。 可她来不及许愿。 ——童话里的公主晕倒了。 犹如被猎人击中的金丝雀,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似乎连时间都在为她哭泣,一切变得很慢,可等反应过来后,视线里只残留着飞扬的发丝的影子。 砰地一声。 击穿了爆豪胜己的耳膜。 【……弥生?】 花野玲慌忙地打了急救电话,把花野弥生送往医院。 等候区里,臭久在哭,爆豪胜己也是一片茫然,花野玲强做镇定。 而一群人惊慌失措地等到的检查结果却是……花野弥生只是睡着了,其他没有任何异常。 这不是个坏消息,但也不是个好消息。 如果只是睡着,那为什么会叫不醒来呢? 花野玲让他们两个回家,没有一个人动弹,在给好友打了电话后,这才疲惫地守在病床边上。 似乎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小公主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早上花野玲带着绿谷出久去用餐的时候,花野弥生就醒来了,看到她睁开眼的那一刻,爆豪胜己欣喜若狂,可下一秒,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花野弥生的反应很奇怪。 原本像精灵一样充满活力的翠色眼睛黯淡无光,目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沉默不语。 【……弥生?】爆豪胜己很不安。 睫毛轻颤了一下,花野弥生微微侧头向他望去,好半晌,眼中恢复了细微的光彩。 【……小胜?】 小心翼翼的语气,仿佛声音稍稍大些,就会打碎些什么。 【嗯。】爆豪胜己俯身,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里,企图将体温传递给她,【你……你怎么了?】 泪水瞬间盈满眼眶,从眼角溢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留下泪痕,目光贪婪地在他脸上流连,似乎想要将他镶嵌进自己的双眼中,而她像是对这一切毫无察觉般,微笑着说,【做了个噩梦而已。】 看到女儿醒了的花野玲还来不及高兴,便被瞬间飙升到四十度的体温吓到了。 又是吃药又是打针,兵荒马乱地折腾到晚上才退烧。 如果说之前的花野弥生是个活泼又充满稚气的洋娃娃,那么十岁生日那一天就是个分水岭。 从那之后,她便从有些棱角但是格外耀眼的绿宝石变成被打磨光滑的翡翠。 乖巧,安静,温顺。 除了偶尔的病假外,花野弥生没有任何异常。 可他就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爆豪胜己无比焦虑,又没办法从她口中挖出任何信息——每次提到这件事她都只敷衍着解释自己身体不舒服。 这样的不安在花野玲去世的时候却被掩盖在记忆的城堡中。 抱着他哭得伤心欲绝少女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小胜……我……我以后就是一个人了……】 【不……不会的!】青涩的少年已经比少女高出半个头,宽厚的胸膛完全能够将她容纳,线条凌厉的臂弯绕过纤细的身体紧紧地拥抱着她,十指陷入衣服中,指尖微微泛白。 他用这辈子最最最温柔的声音做出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承诺。【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我会保护你的!!!】 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泪水将胸膛的衣裳浸湿,心脏几乎要被烫伤,疼得爆豪胜己连指尖都在痉挛。 不知什么时候就在心中蠢蠢欲动的种子,这一刻终于破土而出。 ※※※※※※※※※※※※※※※※※※※※ 走一波老套路青梅竹马的剧情。 16岁的咔酱好难攻略,钢铁直男不好舔啊,想想还是走幼驯染吧。 被调/教好的蓝孩纸还是美味些。 谢谢路人贾的地雷 手册第七页 公寓离学校只有十几分钟的路。 花野弥生并不急着回家,反而在中途去了趟便利店,补充了一下生活必备品后又来到了菜品区。 她拿起意大利面想了想,转身问跟在身后的少年:“你吃过这个牌子的吗?味道怎么样?” 爆豪胜己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 花野弥生耸耸肩,把意大利面放在购物篮里面,又随意加了点配菜,就去排队买单了。 娉婷婀娜的少女在人群中闪耀动人,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两个男生在角落里嘻嘻哈哈地互相推搡,眼睛不住地往这边看。 “去嘛!快去!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不好吧?” “这么漂亮的女生错过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见到了!还犹豫个鬼啊你?!” “这……” “不过要个电话号码交个朋友而已,你婆婆妈妈些什么?啊啊啊!她已经在付钱了!她要走了!去不去?你不上我上了!!” “别别别!!!我去我去!” 这儿的响动引起了花野弥生的注意,她抬眼看去,正好与其中一个男生视线相交,那人的脸刷得一下变得通红。 这反应让她忍俊不禁。 微微笑意给了男生勇气,他理了理身上的校服,刚往前走了两步便猛然顿住。 少女身后地男生一脸漠然,可那双猩红的眼睛却死死地锁定住他,如同在黑夜里蛰伏的凶兽,蠢蠢欲动。 ——敢再靠前一步,就撕碎你。 这样的信息直接传递到男生的脑海里,僵硬的四肢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他眼睁睁的看着少女提着两袋东西走出便利店,那个男生紧随身后。 直到两人消失在视线里,他的身体才恢复知觉。 第一反应当然是懊恼。 ——也可能这两个人不认识呢? 否则……怎么会有让女孩子提那么多东西还不帮忙的男朋友?就算是男性朋友也不可能吧? 到达公寓楼下时,花野弥生歪头问:“要不要上去坐坐?” 爆豪胜己仰头看着租金昂贵的高级公寓,没有理会她,可在她转身进门的时候,一步一步地跟在她身后。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滞了。 按下十六楼的按钮后,花野弥生从电梯门的倒影里打量着身后比她高出许多的少年,明明模糊不清,但她明显感觉到他们的视线交汇了。 虽然算不上和平分手,但也不至于闹这么僵……话说,那时候是谁提的分开?她吗?还是他? 嗯……有谁提了吗? 她不记得了,记忆中关于少年的画面自始至终都是美好的。 青梅竹马,别别扭扭的关心,还有一次次陪伴。 花野弥生觉得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可又觉得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 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啊,算了,还是说说吧,毕竟是小胜嘛…… “爆豪阿姨还好吗?我回来后还没有来得及去拜访,等会能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吗?说起来……阿姨的厨艺真的是完美啊,我这半年可是想念了无数次呢……糟糕,有点饿了,等会我们吃……” 少女清澈软糯的声音在闭塞的空间里无限放大,将凝滞的空气搅动起涟漪。 让人心烦气躁。 爆豪胜己勾起骨节分明的食指扯松领带。 “吵死了,闭嘴。” 低沉沙哑的声音仿佛在克制压抑着某些东西。 如同断了的琴弦,声音戛然而止。 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涌了上来,填满整个心脏,察觉到眼角的湿润时,花野弥生深吸一口气,把泪意憋了回去。 ——就算是小胜她也不想说话了! ※※※ 简洁的单身公寓里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崭新的,暖色调的温馨风格体现出布置这里的人格外认真细心。 ——但这不会是少女本人布置的。 因为她喜欢偏蓝的冷色调,比如她以前那个家的卧室。 连这个都不知道,也是白费功夫了。 或者……是知道了,所以试图改变些什么? 忽略花野弥生递过来的居家拖鞋,爆豪胜己大步走到沙发边坐下,期间还顺手将自己的书包甩到了地上。 他懒洋洋地倚靠在沙发靠背上,视线还是片刻不离花野弥生。 花野弥生没忍住,小声嘟囔:“我可是昨天才搬进来的,卫生都全部重新搞了一遍,很累的好不好。” 没指望得到回应,她从厨房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神情自若地说:“你先休息下,做好饭了我再叫你。” 棱角分明的玻璃杯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斑斓的光晕。 ——就像今天训练课上使用的那两个玻璃杯。 她出其不意地使用了几种个性最终获得了胜利。 几种。 个性。 他接过水杯,指尖轻轻相触,温软的触感渗入毛孔中,一闪而逝。 她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让他产生了无止境地破坏欲。 爆豪胜己突然扬起一个恶意满满的,充满讽刺的笑容。五指刻意松开,杯子摔落在地,粉身碎骨,水滴溅在两人的鞋子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眉梢微微挑起,一副“我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让你好过”的模样。 直面他这般直白的敌意,花野弥生愣住,原本就被压抑着的委屈感汹涌而出,眼泪瞬间就落下来了。 课堂,训练场,家里。 一而再再而三的恶意真的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花野弥生泪眼朦胧地盯着一地模糊的碎片,有些反应迟钝的蹲下/身来,讷讷地说:“没……没关系,我会收拾好的,遥控器在你身边,你可以先看看电视……” 猩红的瞳孔猛然收缩,似是被少女的泪水和委屈刺痛,随之而来的痛感蔓延到喉咙,带来可怕的窒息感。 爆豪胜己终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愤怒将所有理智淹没撕咬。 这样的怒火折磨了他整整半年。 每日每夜。 他一把握住她纤细地手腕,粗暴地将半蹲的少女拽了过来。 ——花野弥生被迫扑倒在他的身上。 娇小玲珑的身体瞬间被充满愤怒的强势气息吞噬,宽大的胸膛不仅仅能带来安全感,还能施予令人战栗的压迫感。 一只手用恨不得折断的力道禁锢着她的手腕,肌肉紧绷的臂弯狠狠地环住着少女的腰肢,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空隙,几乎要把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右手被禁锢,左手支在爆豪胜己耳侧的沙发靠背上,这才勉强支撑住自己。 过于亲密的姿势让两人鼻间灼热的气息互相交缠。 花野弥生眨眨眼,让眼眶中的泪水掉落,视线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她回望着此刻与她亲密无间的少年。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刚升上国三时的那一年。 昏暗的房间。 精致白皙的蝴蝶骨,充满张力的臂弯。 汗水和眼泪交织。 还有永不分离的承诺。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爆豪胜己一脸狰狞,咬牙切齿地低吼。 ※※※※※※※※※※※※※※※※※※※※ 15岁之后 看文案的排雷!! 感到不适现在撤退还来到及!!!! 手册第八页 花野弥生是折寺中学名副其实的校花。 亭亭玉立,白璧无暇,身形柔美,每一处都恰到好处,仅仅一个背影都让人为之着迷。 相貌完美,就连性格也超棒! 待人对事也都亲近随和,就算偶尔有些小情绪也是星眸微嗔。 有人爱慕有人嫉妒,但不管因为哪种情绪,敢真的走到花野弥生面前的真是一!个!都!没!有! 因为折寺中学的公主殿下身后有一头嗷嗷喷火的恶龙,每当有人试图靠近就会开启无差别攻击,将所有接近的人击退。 所谓无差别就是——性别无差别,目的无差别,年龄无差别。 简直让人莫名其妙! 这种情况下,绿谷出久就变成了唯一让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存在了,他当然不是骑士,而是恶龙的打工仔,公主的小宠物。 三个人的世界不允许任何人插足,这就导致了花野弥生在学校里面同学很多,认识的人也很多,但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除了他们两人就没有了。 ……啊,可能只有绿谷出久占着唯一一个朋友的位置了。 爆豪胜己那明目张胆的心思如果是以朋友自居,他们把头当球踢! 真是可恶! ……但是打不过。 哪怕花野弥生和爆豪胜己没有分在一个班,也没有人敢越雷池半步,所以即便是情书满天飞,告白的却一个都没有。 直到国三的上学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了。 ——教学楼后小树林,告白圣地。 【花野同学!我……我喜欢你!】羞涩紧张的男生坑坑巴巴地诉说自己的心意。 第一次被告白的花野弥生露出错愕的表情,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万事开头难,但过了这个坎就变得简单起来,男生一鼓作气地说,【只有一年就要毕业了,所以这份心意……无论如何都想传递给花野同学!】 是哦,只有一年时间了,小胜肯定会进雄英英雄科,自己考进普通科也没什么问题,那……出久怎么办? 男生看着有些走神的女神欲哭无泪,【……花野同学?】 花野弥生马上回神,双颊上泛起羞赧的酡红,【啊……不好意思,因为第一次被告白,所以感觉有些……奇怪。】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爆豪在谁敢靠近你啊,就连他这次也是豁出去了。男生在心里默默吐槽。 【我知道这很突然……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不说出来的话总会觉得很不甘心,我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当然,还有一点点侥幸的心理。否则的话,他完全可以等到毕业那天才告白。 万一呢? 花野弥生斟酌了一下,轻声道,【谢谢你的心意,不过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男生还是有些失望,试探地问,【是……是爆豪君吗?】 花野弥生惊讶地歪歪头,【咦?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咦!不是吗?!】男生比她还要惊讶,【难道……难道是绿谷君?!】 花野弥生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睑微阖,翡翠的光泽从浓密的睫毛下溢出些许。 几乎在同一时间—— 【告白失败就赶快滚开,别浪费时间了。】 奶金色头发的少年从一旁的小道处走出来,脸色黑如锅底。 【爆……爆豪同学?!】 【小胜?】 虽然很害怕,但在喜欢的人面前自尊心总是出奇地旺盛,男生强撑着说,【我走不走不关爆豪你的事吧?刚刚你也听到了!花野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你!】 像是被迷你竹刀攻击了一般,虽然不会受伤,但是能清晰地感到疼痛,爆豪胜己开启狂怒模式,【臭小子你说什么?】 【你总是仗着自己的个性不准别人接近花野!那又怎么样?这样的占有欲对花野来说只会造成困扰!她不过是看在你们青梅竹马的情分上容忍你罢了!】 火光在掌心闪烁,霹雳作响,爆豪胜己一脸狰狞的朝他大步走去,【看来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准备好承受后果了!】 ——好可怕! 男生终于坚持不了,扭头跑了。 ※※※ 【胆小鬼。】爆豪胜己讽刺地一哼。 【还不是小胜太凶了。】身侧花野弥生笑盈盈地说。 他这才把视线转移到她身上。 十五岁的少女愈发窈窕迷人,不管怎么遮挡,也还是有更多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 这样美好的少女,怎么可能不引人注目。 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感情也是有限的。 她会不会在有更多的朋友之后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在乎他了? 她会不会和其他人逐渐熟悉起来后便疏远他? 她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只是想想有这些可能都会让胸膛里的器官鲜血淋漓。 不安感让笼子里的困兽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弹出一只爪子。 ——那个人居心不良。 ——这个人心怀叵测。 ——那个人不过是想利用你炫耀自己。 ——这个人私底下人品不好,你还是离她远点吧。 一开始以保护之名赶走她身边除了臭久之外的人时,他没有受到指责,甚至是纵容,仿佛他说的一切她都无条件相信、支持。 铁笼粉碎了,得到自由的困兽肆意妄为,最终演变成—— 【不要让他们接近你。】 少女欣然接受了,那般信任的态度,似乎传递出【你可以为所欲为】的信出。 以保护之名,实质上不过是占有欲作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现在这层虚伪的假象终于被撕破了。 静谧的树林里两人面面相觑。 最终由爆豪胜己打破沉默,他想把这件事揭过去,比如叫她去吃饭,结果脱口而出的却是…… 【你怎么会跟这种居心不良的人来这里!】他不自觉的用上了教训的口吻。 爆豪胜己绝望地想要锤死自己。 【居心不良?】花野弥生迷茫的重复,【他只是在告白而已。】 话说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佐藤?铃木? 【这还不算居心不良?!】爆豪胜己秒炸,【不是跟你说了吗?碰上这种单独叫你出来的人有多远就离多远?!】 花野弥生耐心地解释,【我没有,是高桥把我叫过来,说是给我个惊喜,没想到……】 【高桥又是谁?!】他更加不满了。 【……同桌啦同桌!】花野弥生无奈,【这学期开学那天被你吓哭的那个女孩子。】 爆豪胜己……依旧不记得。 对青梅竹马了如指掌的花野弥生凑上前去扯扯他的袖口,【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你别生气了。】 星眸闪烁,宛如布满繁星的夜空,柔软的嗓音似娇似嗔,仿佛从蜜罐里浸过一般。 爆豪胜己凝视着少女皎若秋月的脸庞,突然冷静了下来。 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有第一个就有后面的无数个,连杂鱼都敢表白,他为什么不呢? 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吧,她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吗?这几年在她身边的人只有他和臭久,怎么样……怎么样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吧。 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还能做回朋友吗? 要不先试探一下? 【喂!那句……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是什么意思?】紧张青涩的少年凶巴巴地质问,仿佛少女之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可恶!如果她喜欢的是臭久的话他就把那家伙锤扁!!! 花野弥生歪歪头,神情自若地说,【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我以为我表现的没那么明显,结果他只是乱猜而已。】 轻飘飘地砸了一记直球。 …… ??? !!! 脑海里似是放了个威力巨大的烟花,炸地他头晕目眩,嗡嗡的耳鸣声遮盖了淅淅沥沥的树叶碰撞声,然后又被雷霆作响的心跳声镇压下来。 两种声音像在比赛一样,谁都想占据上风,让人赖以生存的呼吸只能夹缝求生。 一鼓作气!干脆把话说清楚吧! 少女这么想着,脚尖一下下磨蹭着小道上的雨花石,细嫩白皙的小腿上投射着少年的影子,她细声软语地说,【不是小胜把我身边的人都驱赶了,而是我只需要小胜哦。】 当然还需要出久,不过现在是告白时间,这种唯一性只适用于喜欢的人。。 也许是他呆住的时间太久,整张脸就像被按了暂定键似的毫无动静,没有得到回应的少女失落地垂下眼眸。 这时候如果说开玩笑的话有用吗? ——才不要!好不容易说出口的! ——但是好难受…… 花野弥生转身想要逃离,刚走两步就停下来了。 ——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胳膊,灼热的温度以那里为中心点,开始向两个人的四肢百骸蔓延。 【我喜欢你。】 奶金发色的少年缓缓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比太阳还要温暖耀眼的红色双眸,阳光穿透繁茂的树叶,星星点点地落在五官凌厉的面孔上。 他认真地说出了这世上最美妙动听的告白。 仿佛这句话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宣告。 我喜欢你。 所以……不要看别人,不要在乎其他人,不要有比我更重要的存在。 只看我,只在乎我。 只喜欢我。 ※※※ 掌心的厚茧几乎印刻在柔嫩的手腕上。 胸膛里的愤怒几乎让人失去理智,一字一句在齿间细细咀嚼,磨碎成粉,爆豪胜己宣泄似的又问:“你这家伙凭什么委屈?!” ※※※※※※※※※※※※※※※※※※※※ 哇哦,忍不住舔舔咔酱。 手册第九页 花野弥生的恋爱观是属于无私奉献型的,简直到了病态的地步。 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会无条件地信任他的一切,为他付出所有,他会驾临在她的所有规则和原则之上,哪怕这些东西被肆意践踏都没有关系。 占有,掠夺,背叛……她对这些负面性的感情态度宽容性很高,只要她还喜欢这个人,她就会遵从对方所要求的一切。 仿佛像这样不停的,毫无底线的纵容下去,她就不会失去。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与一个人之间的爱情。 与一个人之间的友情。 与一个人之间的亲情。 花野弥生以前觉得这样的人生已经很完美了。 但是,【唯一性】的弊端太大了,没有丝毫抗风险能力,比如花野玲的离开就让她的亲情永远缺失了,哪怕这时候她的父亲从棺材里爬出来想要弥补她的亲情,也没有丝毫用处。 个性废柴,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是按部就班的成为一个普通人,偶尔在电视上看看关于英雄的新闻,甚至倒霉一些的话,也会像她妈妈一样被犯罪或者其他灾难波及。 而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呢?他们的信念让他们注定会走上另外一条不平凡的,与她截然相反的道路。 从小到大,她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努力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她那么弱小,既然没办法拥有更多,剩下的两个当然要紧紧抓住了。 ——这是在她察觉到自己真实个性之前的想法。 之后? 当一个人每天都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时候突然天降横财,还是几辈子花不完的那种,还会满足于继续停留在仅限于温饱的生活吗? 那是永无止境的贪婪啊……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弥生,你明明可以……为所欲为啊……】 那时,小伙伴是这么说的。 对啊,明明可以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为所欲为的感觉真的……超级棒呢! ※※※ 花野弥生从他猩红色的眼眸中看着自己的倒影,心慌又委屈地抿抿嘴,软软地指责到:“小胜这么凶……我当然会觉得委屈了。” 爆豪胜己像是听到了荒谬的笑话,嘴角咧成一个冰冷的弧度来表达讽刺,“一声不吭就消失不见的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来指责别人,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闻言,花野弥生明显心虚地瑟缩了一下,奈何少年的禁锢牢不可破,这个动作也只能发出衣服之间摩擦的细微声响,“我知道错了……所以小胜你今天那么凶我,我都没有反驳啊。” “光是不反驳就以为可以揭过去了?”爆豪胜己简直要被气笑了。“这就是你认错的方式?!” “那你还想怎么样嘛!”花野弥生噘着嘴委屈的嘟嘟囔囔,“那时候明明你先跟我冷战的,你不随便我去哪里?” “我那是——!”爆豪胜己突然顿住,盛怒的面孔闪过一丝狼狈。 他那时以为……以为他们只是情侣之间的小别扭,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是因为他吗? 是他的错吗? 她去哪里了? 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会不会受到伤害? …… 这些问题折磨得他在无数个夜晚都没有办法入睡。 ……他早就后悔了。 感觉到有机可乘,花野弥生试探性地挪动了一下,果然施加在身上的力气没有那么大了,她连忙变换了姿势,顺着他的力道,倾身跨坐在少年的大腿上,双手环在他的脖颈后。 这个动作让柔软的肌肤紧紧地贴在富有张力的身躯上,仿佛回到了两人亲密无间的时光。 过于亲昵的姿势让少女清澈地气息侵略了所有感官,如蜘蛛网般将爆豪胜己缠紧,他瞬间僵住,全身的肌肉都紧紧绷住,蓄势待发,仿佛接收指令的那一秒就会攻击。 舍不得推开,也舍不得让她滚。 他什么都没做,只能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注视着少女。 花野弥生组织着语言准备甩锅,慢吞吞地说:“说起来……当初冷战也是我休学的原因之一呢,啊……我后来也想清楚了,这个世界虽然有百分之八十的人会觉醒个性,但是每种个性都是具有【唯一性】的,哪怕是从父母那里遗传,也多少会有差异。这种情况下,任谁被复制了个性都会觉得被小偷窃取了一样感到不高兴吧,又或者是不劳而获的作弊者?嗯……应该是更偏向后者?” 不……不是的…… 不是的! 窒息感汹涌而至,像是有一把生锈的铁锯卡在心尖上来回磨动,紧随疼痛而引起指尖失控地痉挛。爆豪胜己无力地张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可当时那些难以启齿的卑劣念头即便是现在也没办法说出一个字来。 他渐渐抿紧双唇,眉尖微耸,露出犹如坠入深渊也无法解脱的难过神情来,“你要是这么想……也随便你吧。” 哇……好像太过分了! “我们都有不对的地方,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再去计较不是很浪费时间吗?”少年难过的神情让花野弥生有些不忍,连忙安抚到,“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新开始好不好?” 花野弥生想得很简单,她现在已经变强了,在得到更多的同时,当然不能让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丢失了……当然了,半年的分离多少还是造成了些缝隙。 所以先试探一下,能一步到位最好,不能也没有关系,慢慢来嘛。 时间是万能的。 ※※※ 瞳孔猛然收缩,爆豪胜己急促地喘息了一下,似是努力压抑着什么所以声音很是沙哑,但还是有些失控,“你……已经复制了两种个性,甚至还可能有更多,重新开始?你……你在想什么啊?!” 她所复制的个性确实还有更多,但…… 花野弥生迷茫的眨眨眼,完全不理解他现在气息不稳的原因,“我的能力就是复制个性啊,可是……这和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喜欢你…… 明明以前听到少女这般直接的告白的时候还会高兴地不知所措,可现在爆豪胜己觉得自己在做梦,要不然为什么会被巨大的荒谬感淹没?“怎么会没有关系?!你这家伙……到底把你自己的感情当做什么啊!!!” 眼看着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的愤怒又涌了上来,花野弥生又着急又莫名其妙,绞尽脑汁想要补救,“小胜是不相信我喜欢你吗?即使这半年我们分开了,但是【爆破】的复制完美度是百分之百哦~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说谎。” 说到最后,少女露出一个炫耀的笑容来,简直就像考试得满分的孩子自豪地在家长面前活蹦乱跳地想要得到奖励。 “百分之百……”爆豪胜己咬牙切齿地重复,嘴里蹦出的仿佛不是话语,而是她的血肉,磅礴的怒意让他眼眶都微微泛红,“你的意思是……即便你……你喜欢的人再多,可我是你最喜欢的那一个,对吗?!” “复制完美度能够到达百分之百的话……那就是爱了哦~”她小声的纠正。“好早很早以前,就是百分之百了。” “这种以复数形式存在的爱算什么啊!!!”爆豪胜己简直要疯了,他失控地发泄着,近乎哀嚎,“是我的错吗?!你也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爆豪胜己是第一个知道她个性真相的人,因为……她的个性是因他而浮出水面的。 他甚至不知道怒气应该往谁身上发泄,喜欢自己的少女吗?还是被少女喜欢的自己? 虽然是恶性循环,但他更偏向后者。 可是…… 自责吗?自责。 后悔呢……怎么可能。 她对他的感情是那么美好…… 伤痕累累的野兽只能躲在笼子里绝望地呜咽。 又来了,【唯一】和【之一】之间的矛盾。 少年近乎崩溃的神情终于唤起了花野弥生的良心,她顿了顿,双手轻轻抚上爆豪胜己的面颊,掌心传来暖暖的,充满活力的温度——他原本就是这样的少年啊。 【弥生,我会保护你的。】 柔软的双唇轻轻落在少年的额头。 “小胜没有错哦,因为那时有人说……对小胜的感情会阻碍到我,所以我才选择休学离开的。” 红唇渐渐下移,轻点少年的鼻尖。 “即使是现在,我也不后悔当时的选择,所以你也没必要后悔,更不用自责,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最终,她终于吻上了少年的双唇。 这个吻一触即离。 “小胜不答应继续在一起也没有关系,因为对小胜的这份心意就足够让我感到幸福了。抱歉,这份心意没有办法割舍,如果小胜觉得很难过的话……就不要喜欢我了。” 花野弥生低头温柔的看着他,居高临下的姿势让及腰的长发散落在两人之间,看上去是将他们紧紧的束缚在一起。她轻捧着少年的脸,灯光下,白净柔嫩的肌肤泛起珍珠的光泽,翡翠般的眼眸似是被迷惑人心的爱意点亮一般,让被注视的人会以为自己是她的全世界。 “我爱你,小胜,很爱很爱你,全世界最爱的那种。”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 僵硬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就像被按下了开关,少年猛然一手揽住少女的腰肢,用一种恨不得把她镶嵌进身体里的力道束缚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将那双星眸中所有的感情都遮挡住,同时也阻拦了她的视线,没办法看到少年狼狈又痛楚的神情。 爆豪胜己狠狠地吻上她那张满是虚伪情话的双唇,不再是一触即离,而是探进舌尖疯狂又贪婪地掠夺着属于她的气息。 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滑落,勾勒出脸颊的弧度,渗入他的嘴角。 【小胜!我有个朋友说……我的个性可能不是之前认定的那样,他还说能帮我变得更加强大。】 【朋友?除了臭久你还有哪个朋友?】 【……你重点在哪里呀小胜?!】 【喂喂!别扯开话题,你居然背着我交朋友?!】 【扯开话题的是你吧!你都不关心我!不想理你了!】 【说清楚再走!你在哪里交的朋友!?什么时候?!你看我这么关心你……你别走!】 一定是他! 他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他要杀了那个人! 他要把那家伙千刀万剐! ※※※※※※※※※※※※※※※※※※※※ 心好方!!!千万不要误会了!!这个文不是甜文!!!!真的不是甜文!!!!不是玻璃渣就是修罗刀!!!!稳住啊!!!! 手册第十页 情绪是会传递的。 这个深刻粗鲁的吻让花野弥生产生一种心都要裂开的错觉,太疼了,疼到令人窒息,不知不觉间就泪流满面了。 明明他们两个人两情相悦,小胜为什么还这么难过? 我喜欢你不就可以了吗? 为什么要在乎我是不是还喜欢别人呢?感情明明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吧,干嘛总是和别人做比较? 【唯一】和【之一】…… 喜欢的人不够多的话,她还怎么站在金字塔的顶端? 所以……所以她那时候才会休学啊! 当两人分开的时候,花野弥生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唇角的刺痛,殷红的双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瓷白的脸颊上浮着桃粉色的红晕,星眸泪意满满。 什么嘛……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喉咙微微滑动,明明知道应该把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去,可爆豪胜己舍不得移开眼睛,只是用一种极度冷静专注的目光凝视着她。 犹如手握画笔的画家,细细地勾勒她的眼,鼻梁,双唇,浓密的睫毛,清澈的泪痕。 察觉到危机有解除的迹象,花野弥生小心翼翼地说:“小胜,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语气充满期盼与希望,近乎讨好,仿佛得到他的原谅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愿望。 爆豪胜己勾起食指,顺着她下颚的弧度将摇摇欲坠的泪水抹去,拇指指腹轻轻擦去脸颊上的泪痕,低声说:“哭什么,丑死了。” 花野弥生破涕而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水波荡漾,“太好了!小胜!那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和好?你想怎么和好?”爆豪胜己讽刺地反问。 花野弥生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表达,下一秒,她充满希冀地说:“保护……就像以前那样,小胜会继续保护我吧?” 她那么爱他,当然不想失去,就算不是情侣也没有关系。 保护? 笨蛋,那才不是保护。 而是独占啊…… 逃避似的垂下眼睑,爆豪胜己目光涣散地望着自己的指尖,湿润的液体已经将指腹的薄茧浸湿。好半响,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充满了自嘲的感觉。 在他抬眼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花野弥生以为自己被食人的野兽捕获了,僵硬地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他将拇指凑到唇边,粉色的舌尖微微探出,舔上指腹,将她的泪水尽数吞下。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墨绿色的翡翠,波澜不兴的红眸里迸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别高兴地太早了,我还没有说要原谅你。”他声音嘶哑地说。 从脊椎处蔓延而上的战栗敢让花野弥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惊慌地抱住自己最信任的人,整个人依偎在他的怀里,试图从他身上的气息中汲取安全感,她闷闷地说:“没……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你原谅我的,就是……就是小胜……你别这样子……我有点害怕。” 爆豪胜己缓缓地回抱着少女娇小地身体,动作迟疑又僵硬,似乎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将她碾碎。 静谧的房间里,两人如互相取暖的小兽般拥抱相倚。 过了许久,他宽大的手掌轻抚上少女犹如缎带般的黑色长发,下颚轻轻点在她的头顶,鼻间流连着清新的香草味,微阖的眼睑中,红眸中骇人的岩浆在不停地翻滚,与之相反,他低沉的声音显得冷静又平淡,“不用刻意讨好我,弥生,你只要像以前那么听话,我总有天会原谅你的……当然,我也会……好好、保、护、你……” 笨蛋,不是早就说了吗? 如果你认为那种方式是保护的话…… 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在死之前,少一天,少一个小时,少一分钟,都不叫做永远。 花野弥生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会原谅自己这条信息上,瞬间开心地忘乎所以,克制不住地轻吻他的嘴脸,脸颊,鼻梁。 “果然!小胜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她兴高采烈地欢呼。 爆豪胜己扶住她的腰肢,让她不至于失去平衡跌到一旁去。凶神恶煞的五官被微弯的眼角点缀着,显出淡淡地温柔来。 “把眼泪擦干净,湿漉漉的脏死了。你刚才没有流鼻涕吧?敢流鼻涕的话你死定了!”他压低嗓音说着,听上去已经平静下来了。 熟悉的话语让花野弥生的神经终于轻松起来,“才没有!美少女怎么会有鼻涕!你的嘴巴怎么还是这么讨厌!” 爆豪胜己撇撇嘴,“啰嗦!快点去做饭啦,肚子快饿死了。” 明明说着赶人的话,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到一边,避开一地的玻璃渣。 “不!要!小胜你去做嘛!你的厨艺被阿姨调/教的那么好!让我也好好享受一下嘛!” “你还是饿死吧臭丫头!” 等她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厨房后,爆豪胜己抿抿嘴,半蹲下来,一点点收拾地上的玻璃杯碎片。 修长的指尖在水洼中投出倒影,同时印射着一双赤色的眼眸。 微微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如黑色的迷雾般,将红宝石晕染上一层黑影。 “以后都要听话啊……弥生。” ……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会保护你的!!!】 我会……吃掉你的…… ※※※※※※※※※※※※※※※※※※※※ 虽……虽然短小!但咔酱终于舔完了!!!!作为我最新的男神!!这次先不把他和别人放一起!,热恋期的女人求成全啊! 另外花生真的是渣,毫无疑问不用质疑!!!!她就是个很直球的渣!!!! 手册第十一页 用完晚饭后,爆豪胜己便回家了。 虽然两个人在做情侣的时候已经全垒打,但是介于两人还没有完全和好,想让他留宿的想法也只是在花野弥生脑子里过了一下。 当然!如果小胜想要留宿的话她也非常愿意! 能带来复制完美度百分之百的感情是很可怕的,予取予求的爱情观会让花野弥生百依百顺。 爆豪胜己非常清楚她对感情的态度,所以走得很果断,仿佛再多呆一秒就会不受控制地发生什么。 深夜,洗漱完毕,但依旧穿着常服的花野弥生从床头柜里取出一本黑色封面的记事本翻开,洁白的纸张上布满娟秀的字迹—— …… x年x月x 日 荼毘答应带我去【乐园】了,明天要让他履行承诺。 …… x年x月x 日 遇见了一个个性很有意思的人,他是英雄排行榜上的no.4,名叫袴田维。 明天下午四点要去多伦多街道偶遇他。 …… x年x月x 日 今天在森林里和维一起练习他的个性操作。 明天要给他答复是否去雄英读书。 …… 简洁怪异的文字,有点像日记和备忘录的合成,每天都有记录,从不间断。 花野弥生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提笔写到—— x年x月x 日 今天第一天上课,雄英英雄科一年a班,和小胜、出久在同一个班。 明天记得去上课,相泽、欧尔麦特、空谷鬼魂是老师,不要认错了。 写完后将黑色笔记本放回原处,花野弥生这才躺进被窝里面。 “希望不要是陌生的世界……”她祈祷似的嘟囔了一句,慢慢阖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月亮悬在半空中,繁星满天,万籁俱寂。 花野弥生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她出现在……纸醉金迷的酒吧里?? 激情澎湃的重金属音乐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以及身边随音乐扭动身体的异国男女,让她瞬间懵了。 这怎么回事?! 有谁在这里吗?? ※※※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花野弥生也不例外。 别人睡着后会做梦,而她睡着后……却会旅行。 在不同的世界。 时间有长有短,有时几个小时,有时几个月,目前来说最长是一年。但不管旅行了多久,等她在自己的世界醒来时,依旧只过去一个晚上而已。 醒来的后遗症也有轻有重,最轻只是精神不足,像是没睡好般打几个哈欠,最严重的是发高烧。 但是时长和后遗症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能够摸索的规律。 同样无法琢磨的是时间的流速。 花野弥生每次“空降”的年龄是她真实的年龄,但对其他世界来说就不一样了。 比如她第一次见小伙伴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是十岁。 可第二次见面时,对花野弥生来说只过了一个星期,但小伙伴的世界已经过了一年。 当两个人以为这就是时间流速比例时,更莫名其妙的情况出现了——第三次见面对小伙伴来说不过是第二天,但花野弥生的世界已经过去四个月了。 虽然无论时间再怎么不同步,也不会超过一年。但如此反复无常,毫无规律可言,也是让人头痛。 值得庆幸的是至少有一点是遵循规律的——她出现的地点始终在那么几个人附近,如果不是陌生的世界的话。 ——所以到底谁在这里呀?!快来救人啊!!! 花野弥生捂着耳朵,试图从人堆中挤出去。还没有走几步便不小心踩到一个男人的鞋子,她连忙道歉,即使知道如此吵杂的环境里根本传递不到对方的耳朵里。 原本不耐的男人在回头的那一刻就惊艳的瞪大眼睛,紧接着叽里呱啦地大喊了些什么,引来更多的视线。 一瞬间就引起了多米诺骨牌效应。 节奏感劲爆的音乐里,刺眼迷醉的灯光随之闪烁,喝得醉醺醺的男女放肆地扭动着身体,这有花野弥生所在地这个角落像是隔离出去的空间一般,格格不入。 其实在她出现的那一瞬间,山本武便发现她了,然后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是当然了,这个少女是他这么多年的美梦,也是噩梦。 美丽青涩的少女慌乱不安的扯着印满蜂鸟图案的蓝色连衣裙,瀑布般的长发包裹着身体,白皙的脖颈被衬地更加柔嫩,宛如在深海中等人采摘的珍珠,仅仅安静地站在原地不动都熠熠生辉,更何况她露出那副泫然欲泣的神情,只会让人更加蠢蠢欲动。 山本武身着黑色的休闲衬衣,微微侧头,俯身依靠在二楼贵宾区旁的隔离栏边,居高临下地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他举起杯子,大口灌了一大半龙舌兰,呛喉的烈酒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引来一阵痉挛,他却只是面不改色地微微侧着头凝视少女,犹如在看一个被野兽们追逐戏耍的羔羊,一脸冷漠,似乎被困的人不是他连做梦都渴望的少女。 只是雾霭沉沉的褐色眼眸中尽是被压抑的风暴。 ……啊,好像快哭了。 她哭起来尤其惹人怜爱,细细的软软的呜嘤声伴随着迷乱的□□,断断续续地说出求饶的话语,又委屈又可怜,让人恨不得为她去死,然后诱哄着她发出更多美妙的声音。 初次见到花野弥生的时候山本武八岁,而她才刚过完十岁生日没多久。个性爽朗大条的小男孩和漂亮可爱的小姐姐自然能发展出一段友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开始变质的时候,他十四岁,她十五岁。 山本武一直没有告白,因为他知道花野弥生喜欢那边的世界里一个叫“小胜”的青梅竹马——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到这个名字,每次都是一种欢心喜悦的口吻。 就在他以为这场无法表露出来的暗恋会无疾而终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她看他的眼神变了…… 变成只有提到“小胜”时才会有的那种…… 羞赧的,期盼的,宠溺纵容的眼神。 洋溢着浓烈的爱意,愿意为自己的心上人付出一切的眼神。 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他甚至把“小胜”的存在抛在了脑后,激动地一遍遍确认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告白之后,他们便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少女很是温软,几乎到了任人摆布的地步,虽然她也有自己的思想,但总是会为了他后退一步、百步、万步,仿佛毫无底线。 他肆无忌惮地享受她的宠溺放纵,然后再加倍地付出,对她更好。 然后……在她十六岁,他十八岁的时候,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选在了他生日的那一天。 这个年龄在日本可以拥有合法婚姻——当时他是这么计划的。纯洁的戒指,盛大的婚礼,他要给她最好的。 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这颗美丽的明珠——觊觎少女的人太多了。 不在一个世界并不是什么阻碍,虽然运气好的时候第二天就可以见面,但是也倒霉地碰上过将近一年的等待。有时几个小时就找不到人了,但有时也可以相处一年。 就当谈了一场奇怪的异地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扭曲失控的呢? 啊……对了,是她能将雨之火焰成功附在刀剑上后,一脸兴奋地向他解释她的“个性”的时候。 【你们世界的能力好奇怪,爱意值必须要有百分之八十才能触发使用……还好没有放弃!】 山本武那时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置人于死地的噩梦。 直到现在都没有醒。 ※※※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语言,异国的面孔。 无数目光在她身上游离。 评估的,贪婪的,渴望的,掠夺的…… 这些都让花野弥生感到恐慌,她连出口在哪里都不知道,只是不停地往一个方向挣扎着移动,然而都是徒劳的,走不了两步就会被暗处不怀好意的人扯回去。 就在她想要使用出久的能力逃脱时,突然被人从身后环过脖颈揽住肩膀,后背撞进一个宽广的胸膛里,几乎在同一时间,熟悉到令人心安的声音穿透酒吧里迷乱的音乐,传递到她耳边。 “哇哦~瞧瞧我发现了什么?误入深林的公主吗?” 四目相对,容色妍丽的少女露出【终于得救了】的神情,嫣红的双唇轻轻相触,清晰地呼唤出他的名字,“——阿武!” “什么啊……原来是彭格列的人啊……” “说不定只是朋友?” “你蠢吗?这种姿色用来做朋友?” “肯定是情人~” 山本武露出一个爽朗干净的笑容来,“啊……抱歉抱歉!喝得有点多了,刚刚还以为看错了人呢!你没事吧?” “快带我离开这里!”花野弥生迫不及待地踮起脚尖,凑到他右耳边说。 柔软的嘴唇在他的耳垂上轻轻一点,温热的气息从耳蜗处涌入,让右半边身体都无法自控的战栗了一瞬。 褐色的瞳孔猛然收缩,嘴边的笑意丝毫没变,骨节分明的手掌沿着少女身体地弧度移到她的腰侧,山本武亲昵地将她搂过来,让她攀附着自己。 “当然了,好不容易见面,才不想被别人打搅。”他愉快地笑道。 搂着少女走到门口的时候,山本武回头望向原本他所在的二楼贵宾区——那里站着一个银色发色的男人,他嘴角含着一支烟,霓虹闪烁的灯光将烟雾晕染地斑斓多色,严严实实地遮住他的面孔。 但山本武知道他能看到。 于是他随意地挥挥手,比了个口型。 ——看在我生日的份上。 ※※※※※※※※※※※※※※※※※※※※ 无法很好的掌握快穿节奏,用融合梗的话同时在线的小可爱又太多,花生不会翻车但是我会。 只有用一波做梦老梗。 再加点设定,嘻嘻嘻嘻嘻方便没灵感的时候随时走人免得卡文!完美!! 20岁的彭格列!!这是条黑泥线!全员欧欧西!!! 敲黑板,划重点,看文案!!!黑泥那两个字真的不是摆着好玩的!!! 接受不了的现在撤退点叉还来的及!!!我们有缘再见!!! 手册第十二页 一脚刚踏出酒吧,清新地空气就让花野弥生松口气,露出解脱的表情。 山本武依旧维持着搂住她的姿势,一刻都不想松手,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有这么夸张?” “本来就不喜欢来这种地方,吵死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花野弥生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没办法清晰地识别出外来的声音,在山本武怀里探出手捂住双耳搓弄着,嘴唇微嘟,小小地表露出不满。 可爱的模样让山本武心都化了,他忍不住倾过身去,用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的力道抱紧她,在她的肩窝狠狠蹭了蹭,微凉的鼻尖在白皙柔软的肌肤上流连忘返,原本只是心血来潮,现在却变了味道,他一点点轻抿着锁骨处的肌肤,含糊地说:“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阿纲给我放了一天假,就过来放松放松……嗯……好香啊……” 呛人的酒精味刺激着花野弥生的神经,她对山本武的爱意值早就已经突破百分之八十,所以即便有些不适她也舍不得推开他,只能双手环过他的脖子,努力地支撑自己的身体——如果这时候不小心跌倒就太糟糕了。 花野弥生软绵绵地说:“生日快乐,阿武。” 清澈的声音瞬间安抚了因为酒精有些亢奋的神经,也让心底蠢蠢欲动的狂兽安静了下来。 山本武停下动作,捕捉到那双因溢满爱意而美得惊心动魄的翡翠……这一刻,他终于露出温柔的神色来,“嗯,谢谢,弥生。” 弥生……弥生啊…… 这个名字代表了世上最令人沉醉的噩梦。 花野弥生开心地笑弯了眼,星眸璀璨,“虽然以后就是大人了,但是酒精这种东西还是少碰哦,要不然可活不到一百岁。” 山本武发出爽朗的笑声,恶作剧地掐掐她的脸颊,“比起啰嗦我这些,你难道没有别的表示吗?我的生日礼物呢?还有你离开这两个月的补偿呢?” 每当两人再次相遇的时候,山本武都会趁机索要补偿,宛如一个被另一半欺负了的小可怜,最开始只是一个拥抱,然后变成一个吻,等到两人全垒打之后……自然变成“不可说”。 果然,花野弥生羞赧的垂下头,犹如引颈就戮的天鹅,“会、会补偿给你的。”声音又小又细,稍不注意就飘走了。 “这只是补偿,不要避轻就重哦~还有生日礼物。”山本武瞬间就兴奋了起来,但还是得寸进尺地问到。 这就有些为难了,每次空降的时候,她都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黑户,连身份都没有,更不要说货币了。 花野弥生苦恼地抿抿嘴,歪头反问,神情认真,“那阿武想要什么呢?” 不是想要什么,而是想要让她做什么。 无数肮脏的,晦暗的,浑浊不堪的,会把她弄哭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来覆去。 山本武当然知道只要他说出来,少女就一定会答应,就算会惊愕,就算会犹豫,就算会害怕,最后的答复依旧是——【如果这是阿武所希望的,那好吧~】 她的感情直白又纯粹,毫不掩饰,让伺机而动的狩猎者冒出更多的掠夺欲……不,她才是狩猎者,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被错觉迷惑的猎物而已,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遍体鳞伤,靠着她的纵容苟延残喘。 毫无底线的纵容,毫无原则的退让……她明明是这世上最聪明的狩猎者啊。 从美梦坠入到噩梦之后,一切都失控了。 他总是提出过分的要求,不断地试探她的底线,可哪怕被弄哭,她只会舔舐好伤口,擦干眼泪,一脸天真地说——【只要阿武开心就好】。 想要看她愤怒,想要看到她露出厌恶的表情,想要让她崩溃地大哭。 想要让她远离…… ——快点……快点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啊!你这个虚伪的家伙!!! 如果她不主动离开,他怎么也舍不得放弃。 毕竟……毕竟……被她爱着被她宠溺放纵的滋味太美好了。 于是到最后,山本武茫然地发现,只有他跌进了绝望的深渊。 ※※※ “那就……”山本武故意停顿了一下,作出思考的模样,等到她有点紧张的抓住裙摆时,才微笑着说下去,“陪我走走吧。” 他站直了身子,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常年握剑的手掌很粗糙,细细摩挲着她柔嫩的手背。 花野弥生终于松口气,她有点害怕山本武提出奇奇怪怪的要求,又露出担忧的神情,“没问题吗?你喝这么多酒会不会觉得头疼?” 山本武开心地笑出声,忍不住抬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放心,再喝十杯都不会有问题,走吧。” 他牵引着少女在人行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没有目的地,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只是“走走”而已。 充满异国风情的街道上行人零落,花野弥生四处张望了一番,问到:“这是哪里?” “西西里岛。”山本武说。 花野弥生惊讶道:“意大利?怎么跑这么远?” 山本武轻松愉快地回答,“有些事情必须要过来这边处理,忙了好些天了,也就今天休息一下。” “咦?就你一个人过来的吗?其他人呢?”花野弥生随口一问。 “狱寺和阿纲也过来了,其他人还在日本。”山本武似是才想起来般,一脸无辜地说,“啊!对了!刚刚狱寺也在!忘记叫他一起出来了!” 花野弥生……才不信。 在她看来,这个还没有完全蜕变成男人的男孩最近这段时间非常奇怪,甚至到了过分的地步。 不过从他的角度来计算是两年的时间跨度,难道是大人的成长变化? 虽然有时会很苦恼,但是花野弥生对于改变他人这点完全不擅长,而且她那么喜欢他,当然是事事依顺啦~ 于是她还是顺着他的意思说:“你等会给他打个电话就好,今天是你的生日,才不要别人打搅我们!” 啊……真狡猾,明明也很想见他吧…… 山本武面不改色地笑道:“没有想到你过来了,真是意外惊喜!” 花野弥生歪头轻笑,“我也很惊喜啊,对我来说虽然只分开了一个星期,但是我很想念阿武的。” 月光下,山本武柔和了神色,“嗯?那可真不公平,我都两个月没有看到你了。” 花野弥生又是无奈又是心疼,“抱歉……” “不说这个了,我们分享一些开心的事情吧……”本来是想活跃气氛的,可山本武回忆了很久才自嘲地笑了笑,“我的生活很枯燥呢,不是练习就是任务,哈哈哈哈,看样子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呢?有没有遇到什么新鲜事?” 这个话题让少女瞬间精神起来,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让五官精致的面容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星空投映射在翡翠般的眼眸中,绚烂迷人。 “我回学校读书了!雄英学院!还是英雄科哦!”花野弥生语气欢欣,软糯的声线因情绪波动显得有些清脆,“今天是第一天上课呢!” 山本武回忆了一下,“啊……你以前提起过这个学校,专门培养英雄的教育机构……是这样吧?” 那时候她在抱怨有个叫袴田维的人总是想让她接受正统的英雄教育。明明不想去,但是山本武知道她最后还是会答应的——因为她对那家伙的个性复制完美度已经很高了。 百分之六十是花野弥生的感情分水岭,就像一个及格分数线一样,在那之前她还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做出偶尔的选择,而过了这个数值她就会把对方放在自己的心尖上。 等到了百分之八十,她必会有求必应,百般纵容。 至于百分之百?那可是让她去死,她都会开心地拥抱死神啊…… 花野弥生点点头,“今天下午的英雄基础科正好是针对体术和反应的对抗训练,大家都很厉害呢!” 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些,看上去和刚才没什么区别,脚步没有一丝停顿,他的视线落在街角昏暗的路灯,仿佛那里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东西。 山本武漫不经心地问:“厉害?能有多厉害呢?可以在我手里存活几分钟?” 花野弥生噗嗤一笑,“怎么可能,阿武你可是被无数战斗锤炼出来的杀手啊,不要太高看他们了,他们啊……如果我认真的话,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就算体术差了些,但那么多能力搭配发挥的方式她都铭记于心,甚至还不包括她没有察觉到的! ……啊啊,这种强大的感觉不管过去多久,都太美妙了! 而她还拥有无限成长的空间! 山本武目光微转,认真地看着她,“那么……下次试试用我的能力击倒他们吧。” 花野弥生愣住,然后有些苦恼地抿抿嘴,“可是阿武你的能力只有配合着强大的剑术才能发挥最大效果……” “你的意识很强大,虽然力量不足,但是我教你的那些剑术你也铭记于心吧。”山本武知道她要说什么,果断地打断她,“不要太小看自己了,弥生,你不属于力量型,多用技巧,多学会组合能力,你会变得很强大的。” 类似鼓励的话语让花野弥生眼睛渐渐发亮,她用力地点点头,“好,答应你。” 从很早以前花野弥生就知道,虽然每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不一样,但是她却能毫无障碍地使用自己所复制的所有能力,不管在哪个世界,就像是被所有世界法则所宠爱似的,只要是她,就可以帮她同化力量体系。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每次“旅行”中都费尽心思地成长。 山本武满意地笑了。 心中肆意妄为的野兽围绕着少女发出贪婪的嘶吼声。 多使用我的能力,让那些了解你“个性”的人知道我的存在。 也只有当你明白我的力量有多强大时,你才会更……喜欢我。 啊……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百分之百呢? 他倾身在少女的嘴唇上轻啄一下,看到她因为突然袭击而红了脸,一边发出爽朗干净的笑声,一边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奔跑。 “——咦!?你干嘛?” “散步散够了!走走走,去我住的地方!那里靠海,风景很漂亮!” “快放我下来啦!我自己走好不好?” “才!不!要!” “阿武!!!” ※※※※※※※※※※※※※※※※※※※※ 哇哦~我对阿武真的是真爱了 手册第十三页 海风席卷着朦胧的阳光袭进房间里,淡蓝色的窗帘飘荡起柔软的弧度,伴随着海鸟的叫声,让这个清晨充满活力。 敲门声响地第一下,花野弥生就被吵醒了,门外的人似乎知道这点动静足够了,也就没有继续扣门。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想起身,就被一只线条凌厉的胳膊拦了下来。 山本武眯开一只眼,睡意朦胧地说:“怎么了?” 花野弥生才不相信他没有听到,推推他的胳膊,指尖正好碰触到一道伤疤,于是顺着狰狞的痕迹轻轻摩挲,软软地嘟囔道,“唔……有人找你,在门外。” 酥麻的感觉从她的指尖如电流般扩散,很快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连发间都在兴奋地晃动。 花野弥生僵了一下,如遇见敌人的小猫般,瞬间警惕地瞪大了眼睛,还往后缩了缩。 余光瞄到她的肩膀,于是仅剩的良心占据上风。 枕在她脖颈下的手按上黑色的头发,让她埋进自己的胸膛,软软的呼吸在心脏处敲击着柔美的节奏,山本武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不要理,继续睡吧。” 不知说的是不要理门外的人还是不要理他。 这是个好主意,花野弥生有些动摇,她真的是太累了,现在只想睡到天荒地老。 可不一会又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沉闷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虽然依旧是彬彬有礼的节奏,但就是觉得如果不开门的话,它就会坚持不懈。 山本武无奈地叹气,“说好的一天假真的是就只有一天啊……” 他翻身将地上的衣服捡起,露出小麦色的背部,上面布满了伤痕,有陈年旧疤,也有粉色的一看就知道刚刚愈合。 他慢条斯理地一件件穿好,瞄都没瞄一眼地上的破布,就从衣柜里面拿出件白色浴袍递给还躺在床上的少女,“我马上就给你出去买衣服。你等会如果想起来的话先穿这个。” 他记得隔壁就有家成衣店。 “放床上吧,”花野弥生往被窝里缩了缩,瀑布般的黑发弯成可怜巴巴的弧度,她眨巴着眼,“你先去忙,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再给我买衣服也不迟。” 她就差把【一定要晚点回来哦!】这句话刻在脸上了。 山本武心都化了,然后说:“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也不知道你这次能呆多久,怎么能浪费时间用来睡觉?带你出去玩一下,好歹这也是旅游圣地。” 花野弥生有些意动,纠结地用食指转了圈发丝,才道,“那好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山本武俯身在她眉间落下一个吻,“乖。” 他这才走到门边,往猫眼里瞄去,连停顿的动作都没有,便将门打开,但开门的弧度很“凑巧”的让现在门外的人没办法看到房间里的风景。 ——这其实很多余,本来套间的设置就将卧室和外间隔开了。 “啊……是狱寺啊。”山本武懒懒地撑着门栏,黑色衬衣的领口有两颗扣子没有系上,露出精致的喉结他笑嘻嘻地说,“大清早地有什么事吗?” 银发的男人穿着西装,黑色的高质感布料将身体的轮廓完美的包裹,挺拔结实。 “今天上午玛顿尔家族有个联合会议,你代表彭格列出席。”狱寺隼人平静地说,目光淡淡地望向山本武,丝毫没有想往房间里窥视的欲望。 “几点出发?”山本武打了个哈欠。 狱寺隼人一板一眼地回答,“开车过去两个小时,你最好现在动身。” 山本武苦恼地皱皱眉,“你去也是一样的吧?” “平时都是你在和他们对接,没有人能够代替你。”狱寺隼人冷淡地陈述事实。 山本武无奈地叹口气,“喂喂喂,你该不会想把我支开吧……” 当然,这只是句玩笑话而已,因为山本武太清楚这个人的公事公办的性格了。 曾经的冲动热血在这两年已经从他身上消失了,就像被活生生扒了层皮,穿上了刻板无趣的盔甲——表面沉稳冷静,其实里面啊……已经鲜血淋漓了。 “rebern在楼下等你。” 这个名字让山本武上扬的嘴角僵住了。 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刹那间冷凝起来。 “他让我转告你,如果十分钟之内不下去……他说到做到。”狱寺隼人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气转述着。 漆黑的瞳孔猛然收缩,甚至连心跳都失重了一瞬,山本武慢慢地收敛了神色,最终冻结在一个冷漠的神情上,声线也随之漠然,“xanxus知道她来了吗?” “我不知道。” 山本武点点头,回到卧室里取备用房卡时,注意到少女已经睡着了,伸手将把鼻子遮地严严实实的被子往下拉了拉,便轻步离开了。 他在顺手关门的同时,将房卡塞到狱寺隼人胸前的口袋,平静地说,“那你留在这里吧,等会记得给她买件衣服。” 脚步没有片刻停留地往电梯走去,将狱寺隼人留在原处,仿佛笃定他一定会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直到电梯门合上,那个包裹着坚硬铠甲的男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弹。 下一秒,冰冷的金属将山本武冷漠的面容映射出来,他看着自己,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山本武找到熟悉的车后径直坐进副驾驶,扭头笑嘻嘻地对着坐在主驾驶后的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约六七岁的男孩打招呼,“哟~久等了,我们出发吧,reborn。”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男孩压低帽檐,将自己的双眼遮住,只能让人探究到他嘴角似笑非笑地弧度,声线软糯,“这次不杀她,就当做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山本武面不改色地歪歪头,“谢啦~” 两个月前。 男孩坐在皮质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抢支,目光在凌乱的房间里游走了一番,呛鼻的酒精浑浊不堪,他冷声对着自己一手扶持成长起来的雨守和岚守说—— 【想要得到,就去抢过来;抢不过来,就放手;实在不甘心……毁了也可以;都做不到的话,就要学会克制自己。】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个考验,所以从没有插手过……你们太让我失望了,和阿纲比起来,你们两个简直就是废物。】 【花野弥生若是再出现在我眼前的话,我会杀了她。】 很早之前花野弥生就说过,“梦境”中受到的伤害虽然会感到疼痛,但不会投射回现实中,而如果是致命伤的话,她就再也不会回到曾经死亡的世界。 就像被世界法则捧在手心里一般,虽然不会过多干预,但会小心翼翼地帮她隔离过分的伤害。 ※※※ 酒店的隔壁其实就有一家成衣店,但狱寺隼人多走了一个街道,拐进一个巷子,那里只有一家无人问津的小门面,甚至连招牌都没有,只在门口敷衍地摆了个写着“你好”的木牌。 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年近七十,脾气古怪却始终保持着绅士形象的老头子,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拢在耳后,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察觉到脚步声,他翻看着手里的书本,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便冰冷地说:“不卖,不做,不为什么,再见。” “……卢卡斯叔叔,是我。”狱寺隼人平静的打招呼。 熟悉的称呼让老人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没有抬头,只讥诮地说,“哟,大忙人。” 狱寺隼人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抱歉。” 卢卡斯终于把视线施舍给他,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心里暗自叹息,“什么事?” “那条裙子……我来取一下。”即使是为了自己的私事,狱寺隼人依旧用上公事公办的口吻。 可对于一个看着他长大的长辈来说,这完全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卢卡斯没好气地说:“那可是半年前的订单,我早就扔了!” 狱寺隼人没说话,只是目无焦距的盯着他手上的书本。 近似抗议的沉默让卢卡斯翻了个白眼,他起身走进内室,不一会就提出来一个墨绿色的纸袋子递给他,“拿着快滚!” “谢谢。我下次再来看您。”他接过袋子转身离开。 就在狱寺隼人准备阖上门时,老人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爱情会使人快乐、悲伤、愤怒、嫉妒,但是绝对不会让一个人变得死气沉沉。” 脚步只停顿了一瞬,便继续前行。 ——不管发生什么,总要接着走下去的。 街道上早就人群熙攘,有原地的住民,有做生意的商人,但是更多的是来旅行的游客,各色的行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纷纷攘攘的交谈声被他冷漠的忽视,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玻璃将他与其他人隔离了。 狱寺隼人目不斜视地回到酒店的房间门口,却没有取出房卡,而是依靠在墙边,从内侧口袋里取出一支烟衔在唇间,打火机的火苗舔舐着烟草,燃起朦胧的烟雾,瞬间将他烟灰色的眼睛同化,指节分明的手指夹住烟的时候也将大半张脸遮住。 完美的盔甲看似坚硬,仿佛这世上最尖利的武器都没有办法将之刺穿。 可只有身体的主人知道,心脏被无形的柔软的手轻轻的握住,只一瞬间就被锋利的指甲划破血管,甚至还威胁似地扬起另外一根手指,让人忍不住害怕它下一次伤害。 直到一支烟燃得只残留些许烟蒂,他才扔脚边踩灭。 取出房卡推门而入,烟灰色的瞳孔毫无波澜。 【啊……狱寺君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啰、啰嗦!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咦?!居然脸红了???】 【!!!闭嘴!】 仅仅两个月而已啊…… ※※※※※※※※※※※※※※※※※※※※ !!!!!下章真的就起床了!!! 狱寺的火焰是什么能力来着???他都是用武器来对敌作战的吧?为了发展这条线,哪怕丧心病狂的魔改岚之火焰也要走下去!!! ****** 脑洞大开,来求个预收嘻嘻嘻嘻 还在存稿中。 [综]没有秘密的她 觉醒个性的时候,这个世界对于绫野千夏来说就进入了地狱模式。 因为她的个性是【心音】。 不,并不是可以听到别人的心音。 而是周围所有人都可以听到她的心音。 微笑.jpg 千夏:哇~我真的好爱这个世界呢! 心音:敲里吗???!!! 手册第十四页 黑发的睡美人蜷缩在被窝里,微微隆起的薄被勾勒出娇小玲珑的身体曲线。 狱寺隼人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膝盖微拢,双手搭在大腿处,笔直的坐姿刻板地像个老学究,而不是一个游离于地下世界的黑手党。 他神情淡漠地凝视着床上的少女,轻微的呼吸声消散在晨风里,暖暖的光线投进灰色的眼眸中,并没有将眼底的雾霭驱散,依旧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睫毛微颤,朦胧的翡翠渐渐展露出来,睡眼惺忪。 花野弥生懵懵懂懂地望向狱寺隼人,半梦半醒的大脑有些迟钝,似乎觉得眼前人不太可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可眨巴了几下眼后发现他还在,这才反应过来不是错觉。 她惊讶地说,“咦?狱寺君?” 沢田君,狱寺君,以及……阿武。 从称呼上就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她在这个世界只有山本武一个正牌男友。 知晓自己的真实个性后,她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山本武,之后所有的精力也都集中在他身上。 ——除非降落地点出现偏差,没有办法出现在山本武的身边。 问题恰恰就在【除非】这两个字上。 对于一个如海绵般吸收所有力量的花野弥生来说,怎么可能浪费时间浪费机会? 在专心地把对山本武的数值刷到百分之八十确定可以复制能力后,她迅速地分析复制效率和利益最大化后,她确定了自己的其他方向。 用数据来比对的话,目前对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虽然只有百分之六十的爱意值还没有触发能力,但花野弥生还在努力中,她可是非常觊觎这两个人的能力的。 至于其他人……哎。 狱寺隼人微微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将脚边的袋子递给她。 沉默不语的态度让花野弥生惊讶地瞪大眼睛,捂着被子坐起身来,没有第一时间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而是露出担忧的神情,“你怎么了?心情不好?是遇到什么不顺利的事情吗?” 她的五指陷入柔软的被子里,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胳膊,漆黑的长发散落在周身,将某些痕迹遮得欲语还休。 意料之中,狱寺隼人感觉左胸里的器官猛然收缩了一下,血液逆流的瞬间勾起一阵刺痛——他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没事。”他说,声音低沉沙哑,喉咙似被磨砂纸狠狠擦过一般。 眉间轻蹙,花野弥生顺手将身侧的浴袍披在身上,双手依次交叉,堪堪将它穿好,便起身下床,蹲在他身前,轻轻地抚上他提着纸袋的手,小心翼翼地说:“可是你现在看上去很不好。” 她微微扬起头,露出脆弱的喉咙,如同自愿献祭的祭品正在仰望侍奉的神明,目光憧憬,溢满爱意。 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狠狠敲击,蜘蛛网般的裂纹瞬间扩散,狱寺隼人感觉有些窒息,只能机械地重复道,“没……事。” 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百分之六十的爱意值让花野弥生对他现在的模样感到有些失措,但更多的是心疼,她苦恼地咬咬下唇,试图引出话题,“是有任务失败了吗?敌人很强大吗?或者……” “你听不懂吗?我说……没、事。”狱寺隼人打断他,一字一顿的说。 冷冰冰的拒绝让花野弥生愣住,以前就算他有什么情绪,也总是迁就她让着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委屈感争先恐后地涌出,朦胧的泪意让视线有些模糊,她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鼻尖的酸意压下去。 ……效果不怎么样。 她决定去洗个澡好好冷静下,虽然到达百分之六十后就不会再降下去,但是她现在很难受! 可起身的动作才稍稍有些苗头便没办法继续下一步动作。 狱寺隼人也迷茫地愣住了。 ——在他的大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肢体已经回应了他的潜意识。 柔若无骨的手被男人宽大粗糙的手掌包裹着,温暖的掌心让花野弥生终于忍不住……也不想忍了! 像只受了伤的小猫般发出软软地□□,花野弥生的声线里尽是哭意,“你那么凶干嘛,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明明两个月前……” 某个词让狱寺隼人瞬间像被一把生满红锈的钝器硬生生从心脏出劈到脚尖,猩红的血液将全身浸透,血肉模糊,狼狈不堪。 猛然甩开她的手,狱寺隼人无法克制地发出一声喘息。 这反应着实吓到了花野弥生,她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又在心里过了一遍,先是迷茫地眨眨眼,然后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那件事啊?” ※※※ 在认识十代目,在认识棒球笨蛋,在认识彭格列的所有人之前,其实狱寺隼人最先认识的,是花野弥生。 只是偶然地偷溜出去想要撒野的时候,在意大利某个犄角旮旯的街道,遇见了一个躲在角落里哭泣的洋娃娃。 【喂,你在哭什么?】 这句话是一切的开端。 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消失,时间不固定,时长不固定,但是这个人却跨越了空间,见证与陪伴了他五年。 所以在十五岁时察觉到自己喜欢她的时候才会有种【果然】的感觉。 直到彭格列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之一】而已。 喜欢她的人不止他一个,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表露出来,相处的时光总是又开心又失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因为花野弥生常常挂在嘴边的是一个叫【小胜】的人,碧绿的翡翠里都是掩饰不住也不想掩饰的爱慕之情,提到这个人的名字都会满脸羞涩和愉悦。 比如…… 【狱寺君你的性格真的是跟小胜差不了多少呢,完完全全就是……一点就炸,哈哈!】 什么嘛,他就是他啊,干嘛总是拿他跟那个人做比较呀笨蛋! 后来在山本武和花野弥生正式成为情侣后的一次聊天中,花野弥生说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遇见的人。 当时狱寺隼人差点想要问——【那为什么是棒球笨蛋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开始喜欢【小胜】,现在喜欢棒球笨蛋而已。 反正就不是他。 一次训练结束之后,棒球笨蛋在递给他水的时候突然问到,【一定要是她吗?】 啊……非她不可。 但他给出的反应却是不耐烦地反问,【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她不她的?】 那家伙皱皱眉,没有像以前那样露出傻兮兮的笑容,一脸认真的模样像在礼堂里宣誓,【抱歉呢狱寺,我会照顾好她的,一辈子。】 所以不要再等了,趁早抽身吧。 好巧,狱寺隼人也是这么想的。 冒着被reborn抽死的危险他申请了近半年的假期,万幸被十代目批准了。 那个早就被锤炼出领袖气质的男人在他走的时候笑眯眯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唔……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不过狱寺君出去放松下也是好的。】 狱寺隼人以为重点在后半句,所以走得毫不犹豫。 等回来的时候,一切天翻地覆。 那两个人冷战了,确切的说,是棒球笨蛋单方面地放置。 当狱寺隼人把醉得一塌糊涂的山本武从酒馆里拖出来又粗鲁地将矿泉水拧开从他头上浇下去,等他清醒后两人才来到海边沙滩上坐着。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狱寺隼人感觉无比荒谬。 花野弥生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变得面目全非。 【我会照顾好她的……一辈子。】 月光下,彭格列的雨守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誓言,眼角弯成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感觉很糟糕,可更糟糕的是……花野弥生开始对她展露爱意。 狱寺隼人这才明白十代目那句话的意思——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毕竟……迟早会得到她的。 那么……十代目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一切都开始失控了。 避之不及的同时又渴望地想要得到,人就是这么矛盾又贪婪的生物啊…… ——这种感情是错觉,是虚假的,她就是个骗子! ——怎么会是假的呢?她的个性注定了这种感情一定是真的! 狱寺隼人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 直到两个月前,所有自相矛盾的想法全部湮灭。 被山本武一个电话叫到他家里的时候一切都还正常,这两年总是会像这样小聚,纯当消遣。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有提到过去,有提到彭格列,有提到任务。 高浓度的烈酒让神经越来越亢奋,但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提到过少女的名字。 就在两个人头重脚轻地互相搀扶着打开门,想要去海边看日出时—— 门外的两个人让他们停止了动作。 彭格列首领和容色妍丽的少女不约而同地望着他们,从两人的姿势可以看出刚刚有一场交谈被他们打断了。 最先出声的是十代目。 【啊……正好,人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这话是对山本武说的,他又转头对少女说,【玩了一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等他离开之后,山本武让少女进了屋,状似平常地问,【什么时候来的?】 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原本欢欣地想要给他一个拥抱的少女顿住,无辜地眨眨眼,软声回答,【早上……正好碰见了沢田君,他带我逛了逛……】 酒精使人迷乱,但狱寺隼人还是察觉到男人身上的气息变了——这是黑手党的本能。 就在他靠着仅存的意识作出判断,想要避嫌离开时,山本武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灿烂爽朗的笑意,就像学生时代那个充满活力,对黑手党无比好奇的青涩少年。 【喂,狱寺,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弥生,我一直想知道……百分之八十是一个什么概念,你能告诉我吗?】 ——这家伙一定是疯了。 但狱寺隼人觉得更疯的一定是自己。 ——他也被她所爱,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更放肆一点? 一直被压抑着的野兽瞬间挣脱了锁链,发出解脱的嘶吼声。 贪婪,凄厉。 ※※※ 花野弥生草草地将腰带系上,这才倾过身去握住他的手,明明刚才还温暖的掌心现在却冰冷刺人,仿佛怎么暖都暖不热。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有那么介怀吗?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就算是百分之八十和百分之六十,她也觉得很为难好吗?走运的是那天晚上正好脱离了。 见她毫无芥蒂地谈起这件事,原本冰冷的面孔泛起波澜,眉间微拢,狱寺隼人沙哑地说,“如果你没有脱离的话……” “没有如果!”花野弥生打断他,神情坚定,“不要浪费时间在假设上面。” “浪费……时间?”狱寺隼人迷茫地喃喃自语。 龟裂的盔甲终于发出一声声响,四分五裂,强行被外力从黏着处撕扯下来,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身体,可怖,狼狈,难看得令人作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自责,愧疚,自我厌恶铺天盖地地将他淹没,令他窒息。 他反手握住那只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恨不得将它折断,声带艰难地震动,传送出沙哑的声音,“你……只是觉得浪费时间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碰巧脱离,你会遇到什么?!这次你也应该在看到他、看到我的时候转头跑得远远的!” 花野弥生强忍着手腕处传来的疼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冷静下来,狱寺君。” 花野弥生是个唯结果论者。 对她来说就算那晚发生了什么都不是最后的结果。 她想要的结果只有一个——复制完美度到达百分之百。 就算为难,就算害怕,她也会坚决地把这些情绪碾碎,因为这世上没有比强大更重要的事了。 阿武清楚,所以才百无禁忌。 沢田君也清楚,所以才任她为所欲为。 只有狱寺君……只有他不知道。 不管在知道她的个性之前还是之后,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变过,虽然偶然会回避,但依旧把她当珍宝般护在怀里,害怕她被外来的恶意刺伤。 他是真的……害怕自己伤害到她啊…… 心尖仿佛被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全身的血管都在与之共鸣。 ——她感觉到对他的爱意值变成了百分之八十。 美丽的少女软下神色,嘴角勾起一个令人心安的弧度,星眸里满是注视着心爱之人才有的爱慕之情。 清澈软糯的声音充满魔力,能将世上最凶猛的野兽安抚好,俯趴在她的膝上细细呜咽。 “狱寺君,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也没有伤害到我,和你相处总是很开心很心安,你是我的保护神啊……所以,不要再难过了。” 如沁人的春风般,将烟灰色眼眸中沉淀了两个月的雾霭吹散,泛起清亮的色泽,等到狱寺隼人反应过来时,才察觉到鼻尖的酸意和……脸颊上湿润的痕迹,他徒劳地张张嘴,喉间的哽咽让他说不出话来。 少女的身体模糊了一瞬,如得不到王子的吻的人鱼公主一般,在晨光里渐渐变得透明。 狱寺隼人泪流满面地望向那双翡翠色的眼眸,泣不成声地道,“对不起……弥生……对不起……对不起……” 在身体消失的瞬间,少女俯身亲吻他眼角的泪痕,轻地像是错觉般,温柔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被风一抚便消散了。 “我原谅你了,狱寺君,那么……下次见。”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才狼狈地捂住脸,指缝中渗出的不只有泪水,还有哽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睁开眼睛的时候,花野弥生就感觉不妙——这头重脚轻地感觉分明就是发烧啊! 有没有搞错?这次才去了那边一晚上而已。 真倒霉! 难道第二天上课就要请假? 摇摆不定许久,她还是缩在被窝里用手机给自己的班主任发个信息,申请半天病假——当然不敢打电话!万一被直接拒绝了怎么办! 悄咪咪地模样仿佛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似的。 点击发送,火速关机! 完美! 新家还没来得及准备退烧药,花野弥生起身冲了个热水澡,又用打湿的毛巾敷在额头上,重新躺进被窝,准备睡一觉之后再去学校……吧? ※※※※※※※※※※※※※※※※※※※※ 宁愿爆字数也要今天起床!!!! 坚决不能再睡了!!!!! 虽然两个男神的过去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补足!后期再说吧!! 暂定这两人,其他人……怕卡文。 今天是个起床的好日子啊兄弟们:) 是时候魔改了! 手册第十五页 对于一个在外面野生生长了半年多才刚回归正轨的人来说,不能要求她一开始就有完美的自制力。 ——更何况她还是个病患! 于是花野弥生虽然中途迷迷糊糊地醒来过一次,但还是理直气壮地睡到了下午,毫无心理负担。 虽然是饿醒的,但是更让人痛苦的是高烧带来的沉重感。她觉得自己正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死命地往地上拽。 糟糕……好像更严重了。 花野弥生浑浑噩噩地将手机开机,铃声连绵不断地响起,吵得她又是一阵头晕眼花,强撑着精神慢慢翻看。 【相泽老师:关机?勇气可嘉,呵呵.jpg】 花野弥生盯着那个笑脸瑟瑟发抖,当作没看到般翻向下一条。 【小胜:你怎么关机了?】 【小胜:又发烧了?在外面野了这么久身体都没有好些?】 【出久:今天没来上课?相泽老师说你请假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小胜:喂,起来回电话给我。】 【小胜:还没有起来吗?啧,下课我就来找你。】 【出久:好好休息,严重的话记得去医院。】 这时候他们应该在上课,也不知道这次的训练课会是什么内容,总觉得错过有点可惜啊……算了算了,这个状态赶过去的话也只是在边上干巴巴地旁观吧。 花野弥生慢吞吞地先给爆豪胜己回了信息。 【花生:起来了,还是很不舒服呢,今天应该不会来学校了,放学过来的话帮我带点东西吃。】 然后又切换到绿谷出久的聊天界面。 【花生:刚刚睡醒,相泽老师有没有说什么呀?我今天应该算是翘课了呢……】 回了这两人信息后,花野弥生感觉最后的力气都用完了,她痛苦地捂着脸,在自己出去买药和自己去医院里纠结了好久,还是决定场外求助。 她翻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名字,拨通。 响了好几声都没有接听,就在花野弥生想要挂断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电话那边的很是吵杂,一个充满病气的声音却清晰地传递了过来,【……弥生?】 花野弥生犹豫了一下,软声问:“嗯,你在忙吗?弔君。” 【没有……】 她听到一声惨叫声将他的话语打断,同时也刺穿了她的耳膜,让晕眩感更加严重,她闷声说,“要不我晚点再打给你吧……” 【……你声音怎么回事?生病了?】 花野弥生闭上双眼,试图缓解难受的感觉,但并没有什么用,生病的人总是脆弱的,这让她的声音带了丝委屈,“嗯……不太舒服,本来想拜托你帮我买一盒退烧药的,你在忙的话就算了,我等会自己去……” 【啊……我知道了,我现在过来。】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咦?可是……” 她突然顿住。 【——这时候还分神打电话,真的合适吗?】 这个声音她认识——是相泽消太。 花野弥生瞬间睁开眼。 【啊……差点呢,小心点啊,如果电话坏掉了,要你用命还哦!】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那边吵闹激烈的打斗声。 过了好一会,那冷淡病气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只需要退烧药吗?还要不要别的?】 即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花野弥生还是迟疑地问到,“你在哪里?” 【……】 “弔君?”她加重了语气。 【在雄英啊。】声音中有些不情愿的意味,像是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子。 花野弥生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后,才软绵绵地说,“我想见你,弔君,就现在,你快来好不好?” 声音不自觉地带上撒娇的语气,甜甜地让人毫无抵抗能力。 【啊……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死柄木弔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几秒,扭头对身后的黑雾说:“送我去药店。” 黑雾:??? 可能他呆滞的时间太长,死柄木弔又催促到,“没听懂吗?送我去最近的药店。” “我当然听懂了!”黑雾不可置信地说。 苍白手掌下的面孔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就像一个赶着去找好朋友出去玩的小孩子,“那就快点。” “你疯了吗?你要去干嘛?药店?有什么比我们现在在做的事还要重要?!”黑雾不可思议地质问。 死柄木弔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弥生生病了。” ……果然又发作了,那种【一扯上花野弥生就会哪怕地球停止自转也要围着她转】的病。 黑雾苦口婆心地劝说:“晚点再去不行吗?这里的情况离不开你。” “不行。”死柄木弔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飘,“弥生撒娇了,她想马上见到我。” ——你特么逗我???!!! “那这里要怎么办!!!” “当然是交给你了。”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交给我?”黑雾炸了,“你以为你现在在做什么?!【脑无】只有你才能指挥!” “你好啰嗦啊……”死柄木弔终于沉下脸来。“搞不定的话就一起走啦,反正欧尔麦特不在,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吧。不要再浪费弥生的时间了。” “……” 在花野弥生的事情上一直在努力从未成功过的黑雾表示认输。 他愤愤地发动个性,黑紫色的浓雾腾空而起。 死柄木弔指挥着那个相貌丑陋的怪物收手跟在自己身后,半边身子已经踏进了浓雾。 “想逃跑吗?!”刚刚踹开一个杂鱼的相泽消太察觉到这边的状况,连忙甩动武器赶过来。 死柄木弔歪头打量了他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说到:“啊……你好像是弥生的班主任吧,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她了。” 想起少女提过做人要有礼貌,又友好地挥挥手,表示再见。 护目镜下的瞳孔猛然收缩,相泽消太甚至忘记了使用个性,他震惊地重复少年口中的名字,“弥……生?” “对啊,记得不要对她太凶了,惹哭她的话……杀了你哦~” 黑雾:“……” 虽然很讨厌少女但是忍不住大发慈悲地为她点蜡。 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里,相泽消太依旧呆立在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呢喃到,“花野……弥生?” ※※※ 还不知道被天降神锅砸中的花野弥生此时正焦虑的在家中等待。 等待那个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少年。 那种对话可不像是去雄英参观游玩才会有的。 她旷课的这一天是不是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有没有人受伤?到底什么情况? 啊啊啊……感觉头更晕了!这个世界已经飘起来了吗? 满腹疑问又病情糟糕的花野弥生呆滞地盯着窗外,以至于门铃声响第二次时才反应过来。 她不想理,装作自己不在家,毕竟直知道她住这里的人都不会现在来找她,可能是推销?管他呢。 等到它响起的频率越来越急躁,花野弥生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床。 从猫眼里一瞄……她惊呆了! 连忙打开门,惊讶地对淡蓝发色少年说,“你怎么走门了?” 被一袭黑衣衬托地很是苍白的死柄木弔走进屋里顺手将门关好,跟着她的脚步坐到沙发上,“不是你说的吗?不能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懒洋洋的声音里带着丝委屈和……不满。 花野弥生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因为他上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时吓得她头皮发麻! ——她敢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花野弥生立刻表扬了他一下,又问,“黑雾先生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死柄木弔老老实实的回来,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给,你要我买的东西。” 她看着这装满的巨大号袋子发愣,接过来翻了翻…… 十几种感冒药加十几种消炎药加十几种止咳药加十几种退热贴加十几种速效退烧…… ??? “你怎么买这么多?”花野弥生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她明明只说要一盒退烧药吧?没错……吧? “店员说这些都可以退烧。”死柄木弔撕开一张退热贴帮她敷在额头上,又倒好水,只用三根手指捏住杯沿给她,歪头问到,“都吃一遍会不会好的快些?” ……这就是为什么她对弔君的复制完美度只有百分之五十,明明认识他比认识维还要早。 因为总感觉他像个小孩子,不自觉的就会代入到长辈的身份,所以有时对他的爱意值会跑偏,忽上忽下的,现在能够维持在这个数值完全就是带了一百层滤镜! 她早就下定决心,一旦到达百分之六十就不再继续! “……不,只会死得更快。”花野弥生一边叹气一边选了种之前常用的速效退烧药,囫囵吞枣地就着水吞下。 然后便疲惫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因为他身材消瘦骨头咯得不舒服,她偶尔会小幅度的调整姿势。 察觉到她这个动作,死柄木弔连问都没问便将她横抱而起。 花野弥生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紧蹙着眉,小声抱怨到,“轻点。” 于是他的脚步更轻了。 不一会,花野弥生便感觉到自己陷入了被窝里,软绵的触感争先恐后的从背部包裹住她,舒服地让全身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下一刻,身侧的位置陷下去—— 死柄木弔躺在她的右边,将两人身上的被子盖好后,左手从她颈下环过,将她拥在怀里,动作轻得像是在照顾一个易碎的洋娃娃。 花野弥生顺着他的姿势将手环在他的腰侧,她这主动接触的动作让死柄木弔惬意地眯眯眼,贪婪的呼吸着。 怀里娇小的身躯散发着不正常的热度,几乎让接触的每一寸肌肤都点燃。 她的床,她的枕头,她的身体,她的发丝……都如罂粟般有一种令人上瘾的气息,甜美致命。 死柄木弔再一次觉得,自己恨不得被她吃掉。 撕咬他的皮肤,咀嚼他的肉,吮吸他的鲜血,嚼碎他的骨头,细嚼慢咽吞进肚子里。 只是想想都兴奋地让他无法自拔,连脚尖都颤抖地蜷缩起来。 啊啊……弥生~ ※※※※※※※※※※※※※※※※※※※※ 吸溜~~~~ 魔改魔改!!三三才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欧尔麦特还能再战五百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赤司夫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手册第十六页 这个世界有种光。 可以撕裂最浓郁的昏暗; 撕裂所有的污浊; 撕裂一切丑陋的阴影。 只是单单看到它就会觉得自己已经被世上最无坚不摧的利刃劈成两半,四肢百骸都疼痛难忍,每一个细胞每一根血管都在疯狂叫嚣。 可即便鲜血淋漓,还是献祭般想要靠近。 对死柄木弔来说,花野弥生就是那道光。 青涩的少女穿着及踝米色长裙,漆黑如墨的长发挽在耳后,露出圆润饱满的耳垂,翠玉般的眼眸镶嵌在那张被造物主格外宠爱的面孔上,如同无价珍宝。 她穿过熙攘的人群中向他迎面走来,擦肩而过的瞬间,那种来自灵魂的战栗让他近乎窒息和茫然。 大脑失去反应,无法思考。 四肢失去知觉,无法动弹。 仅仅一眼,万物失色。 等到他感觉到时间开始重新流逝时,那道光也不见了,而他再次坠入这个肮脏污浊的英雄世界。 仅凭一面之缘当然没办法找到一个人,就算他每天每天每天都在那里等待也没有办法。 三个月后他便被老师关了起来。 但是没有用,感觉没有模糊,记忆没消失。 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清晰。 直到两年后,他在【乐园】看到了她。 啊……终于,找到你了…… ※※※ “……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有些不稳,花野弥生无奈地问。 死柄木弔回过神来,轻飘飘地回答,“没有哦~你好好睡一下,我在这里陪你。” “睡一天了,现在睡不着,”花野弥生眯着眼,“稍微休息一下就好,等药效起作用了我们就出去吃点东西。” “你一天没吃饭?”死柄木弔皱眉。“我现在给你去买吧,想吃什么?” “没胃口,晚点再说吧。”花野弥生在他怀里拱了拱,撒娇道,“你先陪我说会话吧。” 死柄木弔一直被她的糖衣炮弹哄地相当服帖,什么事情只要是从花野弥生嘴里说出来的,他从来都是——“好好好”和“对对对”。 尤其他这下被她拱得相当舒畅,惬意地眯眯眼,“唔……好。” “黑雾先生呢?我开始以为你会被他传送过来。” 虽然那家伙很讨厌她,但是从不会违逆弔君的命令,不过这次她坏了事,他又会回去告状吧…… “我让他带着【脑无】先走了,反正也没什么事。” 【脑无】?是什么? “弔君今天见到相泽老师了吧,怎么样?相处愉快吗?”花野弥生笑眯眯地突然袭击。 “……”死柄木弔僵住。 “说起来……弔君是因为什么会去雄英学院呢?”她好奇地问。 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死柄木弔懒懒地将她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节上。 他慢吞吞地回答:“本来想杀了欧尔麦特的,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在。” 两人间的气氛终于起了变化。 “是吗?那可真不巧……”花野弥生抿抿嘴,用一种诱哄的口吻问到,“为什么要杀他呢?”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是敌联盟,他是正义的代表,本来就势不两立吧。”死柄木弔理所当然地说。 他可能是收到了某个来自雄英学院内部的人的消息,今天下午欧尔麦特会指教英雄科一年a班的训练课,但中途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目标不在,反而和相泽老师对上了……还有她的同学。 花野弥生不一会就理清了思路。 她疲惫地揉揉眉心,有气无力地说:“有没有人受伤?” 死柄木弔满不在乎地说:“唔……不知道,接到你电话我就过来了,不过没有了【脑无】,他们撑不了多久。现在那些杂鱼应该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吧。” “……我问的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 哦……对呀,当然不可能是他们。 她现在可是在雄英就读了。 死柄木弔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手指,乌黑的头发和苍白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语气漫不经心,“老师里倒是有个人不省人事……13号?好像是这个名字。如果你问的是英雄科的那些幼苗,那我就更不知道了,走之前把他们都打散了,或许死了几个,谁知道呢。怎么?这个班有你看中的个性?” “——弔!”花野弥生的语气中带着丝严厉,往常总是带着丝笑意的嘴角沉了下来。 但死柄木弔更不悦,“你关心这个做什么?你们才相处了一天而已!” 花野弥生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正好生病,今天我也会去照常上课……你会怎么处理我呢?弔君。” 死柄木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么你呢……弥生,如果你在那时候看到我,你会怎么办呢?” ※※※ 花野弥生被问住了,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选他,还是选择雄英。 她确实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在她的观念里只有变得更强大这一个念头,什么敌联盟什么正义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在如野草般肆意生长的过往里,她一直都是为了自己,从未碰上过这种选择。 如果…… ——等等! 一个猜测一闪而逝,而她抓住了尾巴,顺着它细细摸索。 她慢慢地撑起身来,瓷白地面孔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翡翠色的眼眸中尽是错愕,“你是……故意的?” 以往软绵绵地声线微微上扬,虽然是疑问的句式,但也透露出无比笃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跟你提过我现在在雄英学院英雄科一年a班,你知道我今天的课程,你……故意在今天行动?” 死柄木弔没有否认,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反正你当初也不是自愿去雄英的吧,跟我离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可以再回到【乐园】,那里有更多有趣又强大的个性。” “你想让我当众反叛……然后变成为通缉犯?”花野弥生声音干涩地问,“为什么?” “从你告诉我要去雄英读书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你身边尽是那些立志想成为英雄的家伙,而你会成为其中一个,我就非常,非常不高兴啊……弥生。” 死柄木弔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混沌污浊的气息环绕在他身上,岩浆般的赤色瞳孔疯狂收缩,让清秀的五官变得狰狞可怕。 “既然没有办法改变你的决定,那就让那群伪善的家伙帮你做决定就好了啊。” 这是花野弥生第一次接触到他这一面。 以往两个人相处的时候都由她占主导地位,这个清秀内敛的少年总是跟随着她的脚步,她的思想。 甚至会为了她违逆自己的老师!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闹不愉快……而且恐怕不仅仅是不愉快这么简单。 这是本质上的分歧。 冷静……冷静…… 自从能够掌控自己的感情后花野弥生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她清晰地感受到原本百分之五十的复制完美度不受控制地跌到百分之四十五,那种力量流逝的感觉太可怕了! 冷静!快点冷静下来!!! 【崩坏】很强大,失去的话会很可惜…… 百分之四十…… 不行不行不行!! 花野弥生闭上眼,羽翼般的睫毛失措地颤动着,在眼下投出一片摇曳不安的阴影。 她疯狂又粗暴的在脑子里挖掘记忆。 最终,一个画面被翻了出来。 淡蓝发色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捏着她的手指,露出心满意足地神情来。 就在她想要反手握住他的手时,他如惊弓之鸟般猛然缩了回去,仿佛晚一步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不……不行,我的个性会伤害到你……我不想伤害你。】 原本就病气的声线更显得软弱无力,让人想到故事里那个想要拥抱恋人的仙人掌。 ——停下来了! 花野弥生做了几个深呼吸,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冷静地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会当场跟你翻脸吗?” 死柄木弔扭曲地笑出声来,“不可能哦~对你来说百分之五十可比那些刚认识一天的人重要多了,你是绝对不会为了那些人而舍弃我的。” 时间久了可能说不定,但现在他一定是更重要的!所以他才这么迫不及待。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有个百分之百。 花野弥生把这话咽下去。 整理好情绪之后,她准备安抚他。 虽她的个性是单向运用,但如果对方太讨厌或者在她心里留了很严重的阴影的话,爱意值也涨不上来的——现在的弔君属于后者。 想要刷到百分之六十,就要先把他变回之前的样子。 花野弥生软绵绵地说,“我不是早就说过吗?就算来雄英学院我也不会成为英雄的。” 死柄木弔凝视着他,专注的目光让花野弥生有种被穿透的错觉。 他慢慢收敛了神色,变回最初那个病气内敛的少年,将还缠绕着发丝的手指凑到嘴边,干燥的嘴唇轻轻吻上了那缕黑色缎带。 “那可不一定啊……弥生。” 这句话又轻又软,可怜兮兮的,淡蓝色的头发颓丧地垂过额头将眼睛遮住,没办法探究他的神色。 声音里有着无尽的失落以及……看到未来的不安。 她要么会成为欧尔麦特后,又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英雄。 要么……就是和老师一般的存在。 两个极端。 所以他才想尽快把她带到自己的世界里来啊…… ※※※※※※※※※※※※※※※※※※※※ 好卡,构思的时候明明很有感觉啊??? 好想让他们绝交!!!让我卡文的都要变成单身狗!!! 手册第十七页 花野弥生是个憧憬力量的人,她从不否认这一点。 对花野弥生来说她一直还处在一个追求力量的过程中,就像一个游戏里的账号,在到达指定等级之前都是在疯狂练级,并没有达到可以选择阵营的阶段。 可就算在某些方面已经偏到拉不回了,也并不代表她就会偏到敌联盟去。 她生长的环境,母亲的教养,朋友的陪伴以及学生时代的成长等等,都和敌联盟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会不会成为英雄她不确定,因为【乐园】的第一条规矩就是禁止英雄进入,那是个超级有趣的地方,花野弥生近十年内还不想放弃。 可要是成为了敌联盟里的一员,那就只能去【乐园】窝十年了,变成见不得人的老鼠,从此不能自由自在地在阳光下行走。 那会错失很多很多的个性。 敌联盟里或许也会有很多强大的个性,可比起正常活动的人来说基数太小,排除选择一番之后还能剩下多少呢?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她存在的世界!而不是在那些可以随她肆意妄为的旅行里,真变成反派那可是要被通缉到死的! 花野弥生对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是很有敬畏之心的。 怎么想都不划算! 所以即使现在死柄木弔像只丧心病狂把家里弄得天翻地覆的宠物狗般可怜兮兮得认错,花野弥生也没有办法忘记他刚才所表露出来的狰狞和意图把她拖下水的目的。 ……要不还是算了吧? 虽然【崩坏】很强大,但是死柄木弔这个人实在太麻烦了。 百分之四十的复制完美度虽然不算低,但也不至于到无法放弃的地步,如果达到百分之八十搞不好会色令智昏真的掉进坑里…… 啊,又降了百分之五。 不过花野弥生这次很淡定,一旦开始考虑放弃的时候她就会把复制完美度抛在一边。 她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及时止损,凝视着少年的目光也充满了评估的意味。 死柄木弔当然察觉到了,他面无表情地回视着她,岩浆般的眼眸中渐渐泛起危险的光泽,犹如准备攻击的野兽,“弥生……在想什么呢?” 啊……这会真的是麻烦了。 当初那个连跟她说话都坑坑巴巴的少年哪里去了啊…… 花野弥生在内心叹了口气,却让温柔软糯覆盖整个声带,娇软地说,“弔君,你刚才吓到我了。” 死柄木弔歪歪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描绘着少女妍丽的五官,似乎想从每一寸神经的牵动中寻找蛛丝马迹。好一会,羽翼般的睫毛覆盖了眼瞳,再睁眼时,他又变回那个半年前在【乐园】遇见她后便摇尾乞怜的野狗,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嘛……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不要生气了……” 只是请求原谅,并没有承诺下一次不会再犯。 花野弥生面不改色地歪歪头,“我并没有生弔君的气哦~只是觉得很惊讶,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一面。” 明明平静的软声细语却让死柄木弔焦躁起来。 他突然想起以前他们在乐园的时候听荼毘提过,花野弥生曾看中过一个能力,结果在复制完美度到达百分之五十的时候发现个性的主人性格有些麻烦,不值得她为此冒险,总之就是性比价太低,于是果断地放弃了。 就像扔掉一个没用的垃圾一样,把那百分之五十的感情给消除了。 他应该引以为鉴的,但被她宠溺爱恋的感觉……会让人忘乎所以。 果然还是太心急了……看来只有等到百分之六十才能再动手了。 死柄木弔抿抿嘴,一边帮她把发丝挽到耳后,一边低声乖乖地说,“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就像为了小伙伴忍痛放弃心爱的游戏,以此来向人家表达—— 看,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只有你是最重要的! 所以…… “所以……能不能先不要急着放弃我,我的个性……真的很强大很有用的。” 病气的声音充满着小心翼翼,害怕,希望。 让人心疼到不忍拒绝,甚至会觉得,简简单单一个“不”,都能化作巨石压垮他,随之而来的罪恶感也扎地人心烦意乱,祈求的目光更是直戳软肋。 哇哦~这波操作简直太…… 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可即使略有些怀疑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自带百层滤镜的花野弥生也清晰地感觉到复制完美度在慢慢上升,眼见快到达百分之六十,她连忙努力压下去,最终停留在百分之五十。 嗯……不太妙啊。 得想想办法。 “你在乱想些什么呀?”花野弥生明显软下了神色,纵容与宠爱让碧绿的双瞳熠熠生辉,温柔缱绻的语气中还有一丝责怪,“我怎么会放弃你呢?” 被她这样的目光注视地死柄木弔从脚尖开始战栗,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根血管都发出满足的欢呼声,他环住她的腰身,瘦弱的身体依偎在她怀里,像只因得到主人疼爱而撒娇的宠物。 而在花野弥生看不见地角度,疯狂的痴念让猩红的瞳孔轻轻颤动着,充满渴望的贪婪无法控制地蔓延上嘴角,撕裂成一个扭曲的弧度。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如果到达百分之六十呢? 如果达到百分之八十呢? 如果……是百分之百呢? ※※※ 花野弥生有些疲惫,高烧才有点褪下去的趋势又被这起起伏伏的爱意值弄地头晕眼花,只能闭上眼睛慢慢养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柄木弔陪她躺了一会便被一阵铃声打扰,黑雾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跳动,他不耐烦地挂断,可是对面依旧不屈不挠地打过来。 在挂断第五个来电时,花野弥生终于忍不住了,“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你先接一下吧?” 死柄木弔撇撇嘴,“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听他唠叨。” 花野弥生了然,“是因为我今天突然把你叫过来,黑雾先生不高兴了?” “谁管他啊。”他懒洋洋地说。 “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反正已经好些了。”花野弥生顿了顿,“安抚一下他吧,毕竟他是你的同伴。” “同伴?”死柄木弔语气怪异地咀嚼这个词,想到那个跑出去通风报信的英雄科学生,嘲讽道,“谁会有这么菜的同伴啊,如果不是老师……” 他突然停住,慵懒的眉宇渐渐垄起沟壑。 ——老师真的是非常非常不喜欢弥生啊。 还是随时都有可能突破临界点的那种不喜欢。 说是厌恶也不为过。 黑雾那家伙不会回去告状了吧?应该不会吧……以前不是警告过他吗? 死柄木弔焦躁地挠挠脖颈,苍白地皮肤立即泛起红痕。 花野弥生见状连忙按住他的手,“不是说了这个习惯要改掉吗?”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说起你的老师……”花野弥生一边回忆一边说,“我记得以前黑雾先生替他给我转达过,如果再不离你远点就杀了我,真的有这么凶吗?” 当时这句威胁的话是在当着死柄木弔和她的面表达的。 花野弥生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比如那个世界的xanxus就说过,并且很认真地实行了,可惜没有成功还被她反将一军在彭格列医疗部呆了大半个月。 看吧,这就是有力量的好处,即便她还没有站在金字塔顶端,也不会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让花野弥生真正在意的是死柄木弔地反应——茫然无措,就像一个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的孩子即将为自己的错误失去最重要的珍宝。 连告别都没有,他就直接从她身边消失了。 半个月之后才恢复了信息电话的联系,花野弥生猜测他们之间应该有一方妥协了,又或者达成了什么约定?反正两人在今天之前还没有见过面。 她对他的老师越来越好奇了!什么个性?应该很强大吧?是属于金字塔的顶端吗?又会是顶端的哪个等级呢? 柔软的触感从手背传来,死柄木弔反手握住他——当然只用了三根手指,指尖的力道似乎承载了他的承诺,在白皙的肌肤上按下白色痕迹,“不用怕哦,老师对弥生只是有点点小误会……他答应过我不会杀了你的。” 哇哦……找、到、了~ 解决麻烦的方法! 花野弥生简直要开心地笑出声来,只能拥抱着他,将下颚轻轻点在他的肩膀上,以此来掩饰嘴角情不自禁的弧度,碧绿的眼睛望向窗外。 一只白鸽挥动着翅膀落在树枝上,歪着脑袋,黑溜溜的小眼睛懵懵懂懂地往她的方向看来,似乎在与她对视。 花野弥生愉悦地弯了弯眼角,独属于翡翠的柔软色泽从月牙中倾泻而出,她用一种充满畏惧同时混杂着无法忽视的希冀的口吻软软地说:“真的吗?那太好了!弔君,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吗?” “嗯……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老师也不行。 死柄木弔侧过头来在她额角落下了一下吻,冰凉的双唇一触即离,轻地像雨滴般。 以此来慎重地烙下自己的誓言。 ※※※※※※※※※※※※※※※※※※※※ 看到这里的都是有缘人啊,冒个泡泡我们来say个哈喽嘛!建议意见都可以!全靠你们的评论当动力啊!之前有小伙伴点了白兰和少主!!还有没有!!!反正没大纲大家一起飞啊!!!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名字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even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手册第十八页 死柄木弔是在确认了药效发挥作用后才离开的,走之前给他从附近带了碗粥回来放在保温饭盒里。 又体贴又细心又听话又乖巧,还不会计较【唯一】和【之一】,作为复制对象来说简直就是完美啊……要是不那么麻烦就好了,如果跟某个家伙一样,那还是尽早摆脱得好。 当然,如果那个想法能实现的话就最好了!简直两全其美! ——对她来说。 花野弥生直到傍晚才退了烧,一边喝了美味的海鲜粥一边用手机看实时新闻。 果然,雄英学院被敌联盟袭击的事情已经被媒体铺天盖地地宣扬开来。震惊,恐慌,新奇的言论都以此为中心布满每一个角落,line和ins都已经被屠版了。 即使警方通告说没有人受伤,几乎所有入侵者都被抓获,但争议点还是集中在逃跑的三个主犯身上。 三个人……死柄木弔,黑雾先生,还有一个就是…… “脑无……吗?怎么都觉得不像是正常人的名字呢。” 刷完新闻后她先是打电话给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意料之中两人都没有接电话,这时候应该还在做笔录,于是分别给他们发了信息表达关心。 想了想,又准备给袴田维留言,这个时候都没有联系自己应该是在任务中,谁知刚按下发送便有个电话打了进来,于是惯性地点上接通键。 【花、野、弥、生!】 那声音用阴恻恻的口吻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让背脊一阵发凉。 “……相泽老师?” 【马上,立刻,现在,哪怕是腿断了也给我爬到办公室里来!】 ……真是尽责啊,学校都被袭击了还来计较旷课的事情。 花野弥生对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地方吐了吐舌尖,仿佛那里站着一个严厉的黑发男人,软软地应道,“好的,老师。” ※※※ 因为突发事件学生们已经都早早回家了,只有这次受袭的英雄科一年a班还在会议室里配合警方做相关笔录。 相泽消太站立在窗户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姗姗来迟的少女从空无一人的大门走进来,水蓝色的长裙在脚踝处荡漾着柔软的弧度,悠哉的步伐踏在绚灿的夕阳中,每一步都被橙色的光晕包裹着。 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相泽消太都维持着原本姿势没有动弹。 不一会,轻巧的脚步声便在走廊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礼貌的叩门,就像少女表面上那般乖巧。 ——表、面、上。 想到那个敌联盟最后说的话,相泽消太就是一阵咬牙切齿。 袴田维到底塞了个什么家伙进来,不是说没有犯过事吗?他确定不是犯过事只是没被抓住过?! 他决定明天就去找根津好好沟通下! “进来。” 平稳的声音听不出异样,花野弥生却从中察觉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推门而入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小心翼翼地挪到相泽消太面前,两人间的距离能站下三个欧尔麦特。 相泽消太看着她一副害怕被吃掉的模样冷笑一声,“给你一个机会……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少女低眉顺眼的盯着自己散落在胸前的一缕黑发,似乎对它的数量极为感兴趣,将来之前已经准备好的腹稿态度诚恳的念出来,“对不起,相泽老师,上学第二天就旷课是我不对,我那一下也是烧晕头了,只想在家里睡觉……”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意料之中,相泽消太垂眸看着容色妍丽的少女,冷漠地开口,“你和敌联盟是什么关系?” “我保证没有下一……” …… ………… ???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清澈柔软的声音戛然而止,花野弥生动作迟钝的抬起头来,终于看向眼前的男人。 高大的身体被夕阳点燃般令人窒息,漆黑散乱的头发慵懒地垂在肩上,鼻尖以下都被白色绷带遮挡住,眼白上布满疲惫地血丝,漆黑的瞳孔里却是利刃般的审视,将她如犯人般锁定,无所遁形。 脊椎处传来的战栗让花野弥生下意识地否认,“敌联盟……是什么?” 相泽消太垂眸俯视着她,黑瞳中似乎凝结了冰川,让人感受到一望无际的寒冷。 他往她的方向前进一步,脚步声微不可察,却让唯一一个聆听者颤抖了一下。 这个动作终于打破了原本就脆弱不堪的伪装,让花野弥生像只受惊之鸟般猛然后退了两步,只一瞬间血色便从皎白的面孔上褪尽,微红的眼眶衬得绿眸晶莹剔透。 仿佛面前的是什么洪水猛兽,而不是一位英雄或者老师。 相泽消太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紧接着又对自己的半途而止感到困惑和不满,眉间垄起的丘壑愈发不善。 好半响,他才冷漠地说,“那么我换个问题,你和死柄木是什么关系?” 空气仿佛凝滞了,过高的粘稠度让花野弥生感到窒息,她僵硬地扯扯嘴角,强撑着说:“我不认识……” “——花野弥生!” 冰冷严厉的呵斥声让少女瑟缩了一下。 “我没有把你带到会议室交给警方,而是把所有人支开让你到这里来,是什么理由需要我告诉你吗?!” ——滴答。 最后的防线终于被击破,温热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顺着脸颊的弧度滑落到下颚,低落到冰冷的地面上。 害怕,慌乱,失措,恐惧……再也压制不住,汹涌地吞噬全身的神经,引来一阵阵颤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反应不在相泽消太的预料之中,更让他感到惊奇不解的是,他的注意力无法控制地集中在泪痕上。 花野弥生无助地环住自己,试图控制身体反应,泪流满面地哽咽道,“我……我认识弔君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敌联盟……我、我不是敌联盟……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相泽消太从她的泪水中回过神来,冷硬地问到,“你确定你不是提前知道他的行动才‘请假’的吗?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谁会信?你觉得警方会相信你吗?” “我没有!”花野弥生惊慌失措地否认,情不自禁地朝他走了两步,希望得到老师的信任。 让她错愕地是—— 相泽消太反射性地后退,就像潜意识在帮助他避开某种无形的危机。 等到两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一大截。 麻烦大了…… 相泽消太有不好的预感。 掩盖在绷带下的薄唇恼怒地抿成一条直线,眉宇见更是冰冷凶狠,他死死盯着少女,一脸戒备,仿佛她再往前走一步便会冲上去攻击她,撕碎她。 这在少女的眼中俨然是认定她为敌人了。 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让花野弥生受到巨大的打击,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无尽的委屈和害怕伴随着语无伦次地哭喊声倾泻而出,“我今天真的发烧了!我打电话给弔君是想让他帮我送药过来……黑、黑雾先生的个性是传送门!他们两个平时都是在一起的!我在电话里听到了老师的声音……我怕大家受伤……是我帮你们支开了他!我不是……我不是敌联盟!老师你相信我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少女泣不成声的哭诉让相泽消太心中的恼怒更加凶猛,他下意识地低吼道:“闭嘴!你想把其他人引过来吗?!” 花野弥生连忙捂住嘴巴,收声太过急促,她还打了个泪嗝,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心惊胆战地等着他的回应。希望和哀求让这双满含泪意的绿宝石成为了世上最惹人怜爱的珍宝。 这回麻烦真的是大了…… 相泽消太深吸一口气,冰冷地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把眼泪擦了。” 少女马上毫无形象地用衣袖在脸上来回抹了两下。 闹人的眼泪没了,可泛红的眼角却取而代之。 相泽消太:“……”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可之前冷凝的气氛却没有了。 花野弥生战战兢兢地打破沉默,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我会被抓起来吗?相泽老师……我会被关在新闻里说的那种……可怕的地方吗?” 相泽消太回过神来,“……你是在害怕这个?” 少女点点头,惶恐的情绪表露毫无遮掩。 “那么我们现在来好好聊一下吧,不能有任何隐瞒欺骗,明白吗?”相泽消太随意地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的时候把手机摆在桌上,“否则我就打电话给会议室里的塚内警官,让他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聊一聊。” 威胁的意味毫不掩饰。 少女果然被吓到了,语无伦次地应下:“我、我一定一定不会说谎或隐瞒的!!” 相泽消太明白了。 花野弥生在性格上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畏惧于社会规则的普通人。 不过结合她的资料,这也不是一件突兀的事情。 就像在威胁一个发愤图强的优等生不老实的话就送进去坐牢一样。 从某些方面来说……也还蛮容易搞定的。 相泽消太觉得他找到了管教少女的正确方法。 ——毫无难度! 意识到这点,他甚至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真是够了! ※※※※※※※※※※※※※※※※※※※※ 来!起立!为相泽三三鼓掌!!掌声不要停!!! 昨天的评论吓到我了!提议afo的你们是魔鬼吗??我居然真的考虑了一下时间回溯梗的可能性……好像行得通?你们真的是魔鬼!人设图没有出这个土豆爱不动啊!(尔康手 文豪野犬没看过实在没办法,之前看完我英动画版就马上开坑了现在还在抽时间补漫,太宰的人设只有一点点了解……可能?我尽力。 近期都在克制自己不追文不追漫不追剧,怕一个不小心就断更,目前还是想保持日更的。 上周末出去玩了两天没有存稿了简直瑟瑟发抖。 天喰霍小鸟心操让我想想剧情啊……我尽力! 然后!!!!荼毘到底是不是轰灯矢啊?救命啊我的天我怕被打脸啊!!!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500953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手册第十九页 清冷的办公室里,两人一问一答,不像是老师和学生,反而像警察和罪犯。 “你刚才是和死柄木弔在一起吗?”相泽消太懒懒地问。 花野弥生点点头,又摇摇头,察觉到男人皱起眉尖,连忙解释,“他给我送了药之后没多久就走了。” 相泽消太估算了一下时间,“他到底是什么人?身份背景这些相关信息你了解吗?” “这些我都不清楚,我们认识到现在也只是互相交换了名字。”花野弥生老老实实回答,“我看到新闻了,当时离开的人除了他和黑雾先生,还有一个叫‘脑无’的……人?他既然特意带走了它,足以说明它很重要了。” 类似杀手锏之类的存在吗? 如果不是这个女孩发烧,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相泽消太暗暗松了口气,“还有吗?比如他周围的人,你有认识的吗?” “嗯……平时和他形影不离的只有黑雾先生”花野弥生迟疑了一下,又补上一句,“还有……他的老师。” 虽、虽然有点愧疚把弔君的信息抖落的这么彻底,但是她现在的麻烦也是他带来的! 扯平了……明明扯平不了吧!她真的是超——生气的! 相泽消太愣住,“老师?” 花野弥生在记忆中挖掘那个神秘人的信息,“是个讨厌的家伙……但是弔君对他很尊敬。” 被欧尔麦特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居然真的有引导者的存在。 这是个很有用的信息,相泽消太严肃起来,“你见过?长相特征呢?” “没有,他只是通过黑雾先生威胁要杀了我,没有听到过声音,也没有见过面。”还没有等男人表露疑惑,花野弥生就自觉地也交代了,“可能是因为我和弔君的关系很好阻碍到他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阻碍了什么。” 看到少女露出茫然的神情,相泽消太无语,他觉得他可能猜到了一点那位“老师”的想法,可是再严厉的家长也不会因为孩子有自己的人际圈而大开杀戒吧……怎么听都不像正常人。 “你应该从那时候就知道他们是一群危险人物……你胆子可真够大,你难道考虑过加入他们?”说到这里,相泽消太发出一声冷笑。 “怎么可能?!”花野弥生急忙否认,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怕引来别人,又压低嗓音软软地解释,“弔君的个性很强大……我喜欢他。” 这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哦,对这个女孩来说是有的。 “所以你就以身犯险?”相泽消太无法理解,“为了力量你都不在乎对方是什么人吗?” 难道……就不怕被伤害吗? 明明这张脸就很能引来危险吧! 对自己个性的自信?还是对人心保持着天真的想法? 花野弥生挠挠脸,“当然在乎的,所以我现在把他的复制完美度压在百分之五十。” 再次听到这怪异的形容词,相泽消太有些好奇,“如果超过百分之五十呢?” “到达百分之六十以后,便不会再降低了,这个数值是一个分水岭。”花野弥生解释自己的个性,这是在档案上没有的信息,“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忍不住对他言听计从,从这个数值开始我会渐渐失去‘主动权’,只升不降,如果达到百分之八十……我怕被弔君……他今天和我说了,想让我反叛加入敌联盟。” 相泽消太听懂了。 百分之六十开始言听计从,百分之八十开始任人摆布,百分之百……哇哦~ 他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少女,“你休学半年在外面自己熟练个性,难道你从来没有碰上什么心怀叵测的人吗?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另说,如果是穷凶极恶之徒呢?你就不怕被杀?” 被他的视线扫视地有些不自在,花野弥生局促地在身后搅动着手指,小声嘀咕到,“我很强的,才不会那么容易被杀……而且我以前也处理过类似的事情,要么在百分之六十之前清空,要么在到达之后不再接触就可以了。” 相泽消太面无表情地给她鼓掌,啪啪的声响充满讽刺,“这半年你没有犯事真的是走大运啊……你觉得我是该夸你勇气可嘉还是该夸你聪明伶俐,如果这次死柄木弔地数值达到百分之八十甚至更高,你肯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反叛了吧。” 花野弥生温软地笑起来,露出洁白的贝齿,没有一点心虚的意味,反而自豪的扬起下颚,碧绿的眼眸被橙红色的夕阳点亮,如烟花般迷人耀眼。 “放心吧,老师,就算弔君的数值到达百分之八十,我也不会反叛雄英的,因为小胜在这里啊。” 小胜? ……爆豪胜己? 相泽消太的脑子卡了一下,但很快又快速运转起来。 折寺中学……休学……初恋…… 啊,原来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 怪不得那小子当初反应那么大,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不,等等…… 她刚刚地用词……难道只限于不反叛雄英吗?如果毕业了呢?如果爆豪胜己不在她的身边呢? 相泽消太揉揉眉心,试图跟上她的思维,分析道:“你的意思是不同等级的复制完美度之间也会有……指令优先顺序……是这个意思吧?” 花野弥生想了想,“如果他们之间有冲突的话大多时候是这样,不过我的主观意识也能起到一点点作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伸出手来,用食指和拇指笔画了一下……一厘米都没有。 “大概这么一点点。” 相泽消太又是一阵头疼,“所以你干嘛要弄得这么麻烦啊,老老实实专精一种个性不好吗?” “我是只有一种个性啊。”花野弥生迅速抓住这句话的漏洞。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还敢在我面前抖机灵?”相泽消太斜睨着她。 “可是上次我们明明已经说了这个话题了,当时欧尔麦特也在,老师你明明知道我的答案吧?”花野弥生不服气地说。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力量有这么强大的执念,变强之后呢?你是想当英雄?还是加入敌联盟?” 花野弥生看上去比他还要疑惑,她眨眨眼,“你在说什么呀老师,英雄什么的再说,为什么要提到敌联盟?好好学习再去赚钱和好好学习再去抢钱完全就是两回事吧?” 这比喻……还真是分毫不差啊。 相泽消太被她噎得一顿。 好半响才严厉地说:“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就算对自己的能力再自信你也不过十六岁而已,不求你飞黄腾达但至少也别变成智障,这要求很高吗?这世上有那么多个性,凭什么站在最顶端的就一定要是你呢?” 这顿打击让花野弥生不开心,很不开心。 就像她所付出的努力都被人全盘否定! 十六岁?十六岁又怎么了?她的十六岁可比别人的长多了! “为什么不能是我?”她忍不可忍地反驳道,“老师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说我很强,那是事实,我能做到的比你们任何人所预估的都要多!” 不管是在“乐园”还是在“旅行”中,她付出的努力、眼泪、汗水甚至是鲜血都比旁人要多的多!日日夜夜在生死边缘挣扎,甚至因为死亡无法再踏足一些世界,她这么坚持不懈地磨练自己,可不是为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 ——她只是没办法在这个被规则束缚的真实世界肆意使用个性而已! ——这并不代表她很弱! 话题已经完全跑偏了,但两人都没注意到这点,反而还为此剑拔弩张。 相泽消太忘了去计较她冒犯的态度,而是与她争论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时的激动,大声怒斥,“误解?你如果还不收敛,像死柄木弔这种人要多少有多少,你觉得你又能活多久?难不成你以为半年的休学旅行可以让你碾压所有对你不怀好意的人吗?你觉得你是九命猫吗?我是在让你看清事实!” “——我可以!”一向温和柔顺的少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原本因为泪意而泛红的眼角晕染上愤怒的色泽,她不由自主地提高声量,“——我可以碾压他们!不管是谁!不管有多少人!我都可以让他们滚蛋!” 相泽消太瞬间被激怒了,他豁然站起身来,想消除她的个性再用束缚带把她吊起来,以此给她一个教训…… ——!!! 漆黑的瞳孔猛然收缩。 漆黑如墨的发丝漂浮起来,如海里的水妖般荡起缠绵的弧度。 碧绿色的宝石被暗红色的光晕包裹着,让被造物主格外偏爱的面孔染上妖异的色彩,与她一直偏向温软柔和的气息交织缠绵,美得心惊。 心跳似乎停顿了一下。 相泽消太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束缚带上,仿佛那东西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大脑传来缺氧的感觉,仿佛那里之前就埋了一颗种子,只这一瞬间就变成参天大树,将脑海里所有的空间都填满。 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的热油中挣扎,他几乎产生了错觉——耳边回荡着它们凄厉的哀嚎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让他头晕目眩。 他的个性……被复制了。 “【消除】真的是个很好的个性,谢谢啦,相泽老师~” 少女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软糯的声音犹如海妖在歌唱,引人迷醉。 ※※※※※※※※※※※※※※※※※※※※ 喜闻乐见!为三三打call! 花生的金手指真的超级666的!以后更会碾压一切宝宝!既然这文的主线是玻璃渣和修罗场就不要去走升级流了!开局满级没问题! 这文木有大纲但是有剧情备忘录!每个名字下面都有些剧情片段!你们知道有多少个名字了吗?!好可怕?!?! 另外这个文只有早上九点更新!其他时间是修改错字!九点没更新就……就等第二天吧……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tkbom 5瓶、seven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tkbom 5瓶、seven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手册第二十页 仅仅三秒而已,少女的个性不知因为复制完美度太低无法持续太久还是她自己解除了。 相泽消太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愣的看着少女,仿佛被什么不可置信的场景冲击了一般。 美丽的少女下意识地抿抿嘴,就像一个想要得到大人承认却始终无法如愿地小孩子,又是愤怒又是委屈,声音却是软软地,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棉花糖。 “我知道老师想做什么,我并没有攻击老师的意图,只是想向你证明而已。” 【弥生,你也发现了吧,在我的世界里就算能短时间内锻炼好自己的体质也没有用,下次来的时候依旧是你原本的状态。】 【我也很苦恼啊……明明有那么多能力但是因为现实里身体素质跟不上,碰上力量型或者速度型太过突出的人一定会吃亏的。】 “我说我很强并不是因为我的个性,而是我的预判能力和反应能力,人在行动的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眼神变化、肌肉变化、甚至是根据我的应对而产生的下一步的战斗意识,这些我都能捕捉到。” 【……也不至于那么夸张,你所说的吃亏不过是怕疼而已吧。】 【而已?!明明超可怕的好吗!!我跟你们这些耐痛度变态的人可不一样!】 “退一万步说,老师你对我的个性又了解多少呢?有多少是辅助类,有多少是攻击类,哪些只能造成束缚或者是伤害,哪些是可以直接致命,这些个性之间又有什么配合……这些你都清楚吗?” 【变态?啊……那就从现在开始你在这里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训练下你的耐痛吧,再顺带解决下你的意识反应和预判能力。】 【……我要是在这个世界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是不是早就想我滚蛋了?】 “老师你不能因为我在速度和力量上有所短缺而小看我啊,更何况这种缺陷是相对而言的……不过我已经找到了能够弥补这些不足的个性了,一个月之内……我绝对能够变得更强大。” 【不会说话就闭嘴,我只是在帮你变强啊……在那边的世界里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你的个性可是会给你带来危险的。】 【……那、那好吧,不过不要太凶哦……】 【一定要好好活着啊……弥生。】 夕阳的余晖穿透窗户,在斩破一切黑暗之后缠绵地拥抱着少女娇小玲珑的身体。 自信笃定的目光璀璨夺目,熠熠生辉,连眉梢都扬起张扬的弧度——那是对自己能力的绝对肯定,以及对世间法则的轻视。 相泽消太恍惚间意识到—— 少女之所以没有违反规则,不是因为她遵纪守法,而是因为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在还没有绝对立于顶端的时候,还付不起践踏规则的代价。 等到她拥有驾临于规则之上的力量…… 只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啊…… 脊椎处传来的冷意淹没了内心深处某种奇怪的情绪,相泽消太回过神来,只一瞬间就抓住了不对劲的地方。 原本迟钝的大脑开始迅速地转动分析,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怪异地望向少女,声音平稳低哑,“昨天训练课上我就感到奇怪了……你在半年前还是个体弱多病的优等生,先不提你现在的身体素质,那样处处致命的对战意识简直就像本能一样,绝对不是这点时间就可以自己成长起来的。” ※※※ 花野弥生渐渐收敛了神色,但也没有多认真,准备将早就打好的腹稿念出来,“休学时期我……” “你说你没有加入敌联盟?”相泽消太打断她,不准备浪费时间听些谎言,眼神渐渐凌厉逼人,“那么你告诉我,这半年来是谁在引导你,是谁在训练你,袴田维对此又知道多少。” 嘴角抿成倔强的弧度,花野弥生眉间紧促,“老师为什么要提到维?” “他给我的资料显示你休学期间只是在四处旅游,没有任何作奸犯科。”相泽消太冷笑,“你不觉得好笑吗?” 喜欢的人被人用这种口气提到,花野弥生不由自主地维护到,“老师是怀疑维在我的资料上作假?那是不可能的事,他那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吧,我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他会第一个把我抓起来!” 相泽消太居然还从中听到了一点自豪?他敢肯定不是错觉! “那也只能代表他被你所蒙蔽!所以你是想我惊动警方再把你所有的信息全部调出来查一遍吗?在这个时间?在敌联盟袭击校园之后?” 弔君这个讨厌鬼!瞧瞧他给她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老师也是个讨厌鬼! “相泽老师!你为什么总是抓着我不放?”花野弥生愤愤地说,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指责,“我有伤害到你吗?我有伤害到雄英吗?我有给任何人带来麻烦或者危险吗?我甚至已经把弔君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因为我怕你莫名其妙地死在外面!” 花野弥生愣住了,有些呆呆地望着他,碧绿色的大眼睛错愕地瞪着。 奇怪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也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自己说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来。 从两人开始用争吵的方式来处理问题时便已经偏离了轨道。 而现在,终于有一个人意识到了不对。 不对,太不对劲了…… 好半响,相泽消太的喉结微微滑动,试图将喉咙里面堵塞的东西咽下去,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你是我的学生,你才十六岁……很多事情跟你强大与否并没有关系,总会有失控的地方,你……明白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被人担忧关心的滋味格外美妙,花野弥生总是拒绝不了他人的善意。 因为“为你好”而被拘束言行这样的事情对别人来说可能是自由的对立面,可在花野弥生这里却是亮堂堂的绿灯,就如同她当初答应袴田维来雄英学院就读一样,不仅仅因为高数值的复制完美度,也因为他担心她没有接受正统的个性教育而走上歪路。 他人的善意是很珍贵的东西。 花野弥生柔和了神色,将难得冒出来的棱角又收了起来,再次变回原来软绵绵的模样。 她开始考虑对关心自己的老师吐露真相。 可是“旅行”的事不能说呀……说了也没有人信,搞不好还会被认为敷衍欺骗,那么……要怎么解释呢? 看来是可以沟通了…… 不过比起这个……现在更麻烦的是自己吧,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啊……他甚至觉得这是个可怕的无妄之灾。 少女的犹豫给了相泽消太缓冲的时间,他松了口气,闭上眼颓丧地捏捏鼻梁,慢慢调整自己的气息,想用困顿懒散将一切情绪压下去…… “……乐园。” 细细的,软软的,轻飘飘地犹如随风飘荡的蒲公英,一不注意便消失在风里。 骨节分明的手指还停留在眼角,相泽消太睁开眼,眼白的地方布满血丝,不知是因为干眼症还是因为…… 他死死得盯着少女,面无表情地说:“你再说一遍。” 毫无波澜的声音让花野弥生瑟缩了一下,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像一只把家里弄得天翻地覆的宠物狗,天真地以为笑一笑就可以揭过去,但本能还是让她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才干巴巴地说:“休学后……我一直在乐园锻炼自己……维、维不知道。” 将一切情绪压下去…… 压下去…… 下去…… ——压、不、下、去!!! ※※※※※※※※※※※※※※※※※※※※ 花生: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三三:……王炸! 缇娜!没有大纲的文就会像这样一不小心就会歪到天边去!三三的线不应该这么快的!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eve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手册第二十一页 乐园。 如果不是曾经有个英雄在追踪罪犯时碰巧发现它的存在,根本不会有任何存在于世的痕迹。 警方和英雄察觉到后想要调查时才发现寸步难行,并不是每个坏蛋都去过乐园,去过的又因为某种制约不能说出关键点,总不可能每遇到一个罪犯都去跟踪吧? 调查凝滞不前的结果是虽然所有人都放在心上但却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瞎转,有时候运气好也会碰上那么一两次,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收集了点信息。 于是他们才慢慢摸索出这地方是什么情况。 有时是在陆地的某处民房里,有时是在船上的某只游艇中,明明看上去占地不大,可打开门后的世界庞大无比,曾经有英雄在进入后发现它的四周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就像一座孤岛,也有英雄想要走出乐园的活动范围摸索出地理位置,可一旦踏出某个边界就会自动回到门边,似乎那扇门起到了一个绝对的传送作用,进入和离开只能通过它。 乐园出现的时间不固定,地点也不确定,门的数量也不是定数。 不知道里面有哪些人,因为每个人都带了面具,也不知道是谁组织的,因为除了最开始通知一下时间地点再不会有任何联系,就像一群因为兴趣爱好集合在一起的聚会。 警方和英雄当然想要组织行动将之铲除,可这般大规模的动作必须要经过层层审批,然后消息就一定会走漏。 更糟糕的是乐园在明知正义方有行动的情况下依旧挑衅般在当天更改了门的位置继续举行。 那是一个流动的无规则世界,无法制地域。 世间极恶皆存于此。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暗世界的狂欢圣地。 非法角斗场,非法赌场,非法拍卖会,非法交易所……它包含一切和“非法”两个字扯上关系的任何东西任何事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地方没有领导者,似乎创造它的人只想让它形成一个度假村。 相泽消太觉得自己快要被暴怒淹没了,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声音低哑地不可思议,像是在努力压制什么,“十六岁?乐园?喂喂,这两者怎么都不像是有关联的样子吧?” 干嘛老是提年龄,花野弥生的思维跑偏了一瞬,脱口而出,“十六岁可以结婚了!” 说完便下意识地捂住嘴。 恃宠而骄说的就是花野弥生这种人,对人总是礼貌懂事,但只要知道对方是在乎她关心她的,她就能顺着杆子爬到天上去,曾经因为这个毛病没少被花野玲训斥,刚刚稍微收敛了些很快又被爆豪胜己惯回来了,之后碰到的人也总是事事顺她的意,所以更不会去改正了。 相泽消太被气笑了,咬牙切齿地说:“我看你是觉得十六岁就活够了!你当时甚至才十五岁吧!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踏足那种地方!?” 花野·欺软怕硬·弥生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甩锅,“荼毘说那里有很多个性……可以在角斗场锻炼自己,也、也很好玩……就带我去了……啊!我就是在那里认识弔君的!” 啊啊……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在明知道死柄木弔不是什么好人的情况下还继续接触了,明明就是习以为常嘛…… 还有那个荼毘…… “锻炼?你觉得是锻炼?!”相泽消太哈了一声,以此来发泄一下心口的怒火,“你确定那个人把你丢到那里面不是想杀了你吗?!” ——然而每当他以为自己的怒气值已经到临界点的时候,少女的总会再刷新一下。 “咦?老师怎么知道?!”花野弥生惊讶地眨眨眼,“因为他总是在赌局上买我死,被我知道后我真的超级伤心呢!那时候可是有百分之七十的复制完美度了!” 相泽消太有点眼晕,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半响才从自己混乱的大脑中拎出几个音节,“然后呢?” “他后来向我认错,所以我们两个又和好了!”花野弥生像是被家长过问恋情的小孩子,有些羞涩地扯扯裙摆,“数值已经那么高了,当然只能选择原谅他嘛……不过也多亏了他,我掌握了一些个性,虽然复制完美度都不高但也很用的。” 相泽消太看着毫无危机感的少女有种荒谬的感觉,“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那种可怕的地方……连英雄都不敢随意踏足的地方……你居然乐在其中?” ※※※ “可怕?”容色妍丽的少女歪歪头,一脸天真的说,“乐园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很有秩序了,每一个区域都有管理者,还不至于到达可怕的标准。” 花野弥生看着眼前这双黑色的眼眸,似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呢喃到, “真正的可怕啊……是漫无边际的垃圾,不管往哪里走都是残缺恶心的尸体,日日夜夜被饥饿困顿折磨还不敢睡觉,就怕会在睡梦中被人吃掉……啊……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人拖进垃圾堆里侵犯然后转到别人手上,以此来换些浑浊但是勉强能喝的水或者过期的食物……” 声音平稳,眼神也很宁静。 没有害怕,没有恐惧,仿佛只是在毫无波澜地阐述一个……实际存在且生活过的地方。 真的会有这种地方吗?怎么可能…… 可相泽消太却觉得毛骨悚然,眉头下意识地聚拢,“花野……弥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回过神来,可能因为他的眼神太过奇怪,她挠挠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啊……是不是很可怕,我十岁那年做这种梦的时候真是哭了好久呢。” 这个世界赠予给她的……十岁生日礼物。 可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呢。 相泽消太拧眉看着她,微不可察地异样在眼底一闪而逝。 他突然想到,她一开始就能在乐园的角斗场里生存下来,又凭的是什么呢? 那时候她应该只有爆豪胜己和荼毘两个人的个性而已吧?凭这些就可以了吗? 要继续追究下去吗?还是到此为止? 察觉到他犹豫的神情,花野弥生善解人意地说,“如果老师是想从我口中知道乐园的事情话,我也没办法再多说了,每个进去的人都要建立‘契约’,一旦涉及到关键问题就没办法开口,比如我现在想告诉你乐园的……” 她突然顿住,双唇几次开阖都没有办法吐露出一个音节来,好半响,她才无奈的叹口气,“比如这样……可以的话,老师最好也不要去那里,如果被发现是英雄的话,可是会被送到角斗场进行车轮战到死的。” 还是到此为止吧。 相泽消太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只是口气不怎么好,“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这里所说的,足够我把你交给警方了?” 花野弥生苦恼地抿抿嘴,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不管是一开始没有把我交出去,还是担心我死亡,这份心意都是很珍贵的,如果我还说谎或者隐瞒的话,就太过分了吧。” 相泽消太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地斜睨着她,“不要以为说些好听的就能过关啊你,你难道想让我在警方面前包庇你吗?” 花野弥生犹豫了一下,最终像是下了某个艰难地决定般咬咬牙说,“如果让老师很为难的话就把我交出去吧,不管在乐园还是在外面我都没有杀过人,顶多被开除而已……” “嗯,被开除之后正好如了你意,然后可以继续泡在乐园里面锻炼是吗?”相泽消太懒洋洋地嘲讽着。 谁知少女却摇头否定,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来,“和维在一起后乐园那边已经两个月没去了,上次就因为惹到个麻烦的家伙才……啊,对了,就是我遇见维的那个时候。” “善后做好了吗?有多少人知道你在乐园外的真实身份?”他冷声问。 花野弥生以为他担心自己给学校添麻烦,连忙解释道,“只有弔君知道我在雄英上学,其他人我都没有说,包括荼毘……他也只知道我叫弥生而已,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结果唯一一个知情者还给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够了! 相泽消太点点头,冷淡地说,“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吧。” 花野弥生意外地眨眨眼,“那……”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处理,回去等着吧。”相泽消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阴恻恻的笑了笑。 她觉得他想说的是“回去洗干净脖子等着”。 花野弥生耷拉着嘴角,无精打采地鞠了个躬,“那我先告辞了。” 她拖着承重的脚步走到门边时,身后又传来平淡无波的声音。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复制我的个性的?” 开门的动作微微一顿,花野弥生感觉一股视线戳着自己的后脑勺,脖子也传来嗖嗖地凉意,她心虚地没敢回头,小声回答,“第一次见面确认了你的身份时……因为会来a班,所以维有跟我提过你的个性。” “数值。” “百、百分之十。” “可以滚了。” “是!” 直到办公室门阖上,脚步声渐渐消失,相泽消太依旧神情冷漠地望着那扇冰冷的门。 【……相泽老师?】 声音清澈柔软,令人心怡。 望向他的目光亮得有些奇怪。 那么他呢? 紧接着,记忆迅速回馈了一个画面— 晨曦中,少女紧跟在他身后,被他完全遮住,娇小的轮廓完全显现不出,就像是镶嵌在他的身体里。 仅仅这一瞬间的荷尔蒙的共鸣,在谁也没注意到的时候如病毒般入侵,潜伏着寻找合适的时机爆发。 鸦黑的刘海遮住了半张面孔,他轻轻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漆黑的眼底一片冷漠。 【你是我的学生,你才十六岁……】 你……明白吗? ※※※ 花野弥生逃命似地奔出学校,确定没人追上来之后才放缓了脚步,一边走一边愤愤地掏出手机。 本来告诉弔君她来雄英上学的事时还叮嘱过不要告诉别人,觉得这个人又软又听话可以多多联系,结果他是没有告诉别人给她带来麻烦,而是亲自上阵?! 简直伤透了她的心! 真是够了! 想到这个花野弥生就是一阵牙痒痒。 她拨通了死柄木弔的号码。 第一个挂断,第二个第三个没接,她当然坚持的打了第四个——接通了。 可还没等她发泄怒火,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弔现在……有点忙呢,小姑娘。】 仿佛发现了一只渺小的蝼蚁,平淡又无聊。 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夕阳的余晖里,两人四目相对之后,花野弥生开心地朝他挥挥手,快步朝他走去,少女的声音跟随着脚步的节奏,奏响最美妙的乐章,嘴角的笑容天真灿烂。 声带却震动着恐惧的频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惶恐不安却还是努力地想要压制下去。 就如同你承诺我会保护我一样,我也会保护你啊……弔君 “我知道你是谁……你不要伤害弔君!我……我会保护他的!” 昏暗的房间里,跪在地上的阴郁少年猛然抬起头来,猩红的瞳孔剧烈地颤动了一瞬。 ※※※※※※※※※※※※※※※※※※※※ 乐园属于私设,以前写文的时候想用没用上。 毕竟不能走剧情只能自己架个场子了,这里是个好地方啊,可以推动各种修罗场和玻璃渣。 英雄在雄英,敌联盟在乐园,同时黑白两道终于能找个地方联系起来了,安排地明明白白。 花生:来啊一起快活啊! 三三:老子静静看你坟头蹦迪。 我来捋一捋不知道怎么就出现的时间线: 和小胜冷战→休学→遇见荼毘→进入乐园→遇见弔→弔走人→遇见???→清零???→离开乐园→遇见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kayuli 10瓶、笙海碧落 1瓶、我爱咔酱吸咔酱使我快乐 1瓶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相泽喵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草泥绿坝娘 5瓶、苏书 5瓶、灼华墨染 1瓶、你猜我是不是只兔子 1瓶、我爱咔酱吸咔酱使我快乐 1瓶、我超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手册第二十二页 “弥、弥生?!” 乍一看到少女,海藻发色的少年紧张得一阵手忙脚乱,等到反应过来后,鼻间已经被香草的气息侵略。 少女如麋鹿般跃动着轻巧的脚步在他身前停了下来。 ——太近了! 绿谷出久感觉自己的耳尖微微发烫,他连忙低下头来,仿佛这样就能将渐渐升温的面颊藏起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家里休息吗?” 花野弥生笑嘻嘻地说,“哎呀……旷了一天课被相泽老师喊过来教训了一顿。” usj事件的当天还有空处理这种事情吗? 绿谷出久直觉有哪里不对,可既然少女这么说了,他还是将心底的疑问给按了下去,“没、没事吗?” “没关系没关系!”花野弥生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我都知道了哦,敌联盟袭击的事情,你有没有受伤?” 腼腆的少年摇摇头,视线瞄了一眼少女又迅速地收回来,仿佛多看一秒就会被烫伤似地,目光转向别处,但全部的注意力依旧在余光中的少女身上,“你呢?身体有没有好些?烧退了吗?” 花野弥生装模作样地弯起手臂拍拍胳膊,“满血复活!” 绿谷出久忍俊不禁,嘴角弯到一半就被眼前一张放大的面孔惊得头发都快竖起来。 她歪着头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身侧,这个距离他甚至能一根根数清羽扇般的睫毛,皮肤晶莹剔透,犹如皎皎明月,翠绿色的眼眸里清晰的映射出他的身影。 “从刚刚我就想说……出久你干嘛老是不看我啊?怎么眼神总飘来飘去的?”被造物主格外偏爱的面孔浮现出好奇的神色来,软绵绵的声音就像含着棉花糖般。 ——太太太近了!!! 绿谷出久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他的身体反射性的像后仰了一下,但很快又根据潜意识里的指令回归到原位,他呆呆地直视着少女,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飘出来的,“没、我没有……就是……就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不……不是的。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只会想到你。 ……一直如此。 少女嘟着嘴,有些怀疑地眯了眯眼,很快便放弃追究这个问题,“你也还没有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听说这附近有家口碑不错的拉面馆,我可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肚子饿死了!” 妈妈做好了饭在等我回家呢而且那家拉面馆味道一般它有名声是因为它分量很足而已还是不要抱太大期待比较好另外我知道有家寿司店味道很好就是有点远你要不要去…… “好呀!我也还没有吃过那里的东西呢!”绿谷出久听到自己用一种期待的口吻应到。 ……??? 不……等等! 刚刚那个是他的声音吗?! 花野弥生兴高采烈地扬起眉梢,“那太好了!走走走!” “你们呀……要走去哪里?” 咬牙切齿的声音让绿谷出久上扬到一半的嘴角突然僵住,他慢慢地转过头去,脖子似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奶金发色的少年站在校门口,书包懒洋洋的跨在肩膀上,鲜红的双眼里滚动着岩浆。 “——小胜!” 少女近似欢呼的笑出声来,迫不及待地朝他奔跑过去。 绿谷出久眼睁睁地看着漆黑的发丝慢动作般扬起欢欣的弧度,原本被少女盘踞的视野瞬间空荡,残留着雀跃地背影,香草的气息被风吹散,仿佛不曾存在过。 “还以为你回家了呢,我和出久准备去吃拉面,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好饿好饿的,你也陪我一起去嘛!” 两人依偎在一起,在夕阳的余晖中美好得像一副画。 爆豪胜己搂着扑进自己怀里的少女,微微抬眼,精准地捕捉到他的视线,嘴角扬起一个满含恶意的弧度。 “好啊。” 绿谷出久猛然抿紧双唇。 ※※※ 【出久一定会成为英雄的!】 喜欢上花野弥生对绿谷出久来说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或许是外貌加成,或许是性格加成,又或许是长年累月的相处加成……谁知道呢? 但是…… 三人行,必有单身狗。 在爆豪胜己和花野弥生两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绿谷出久就察觉到了他们对对方的心意。 眼神的交汇,言行的默契……都被他从中捕捉到了怦然心动的痕迹。 一个是自己从小憧憬的少年, 一个是自己从小喜欢的少女。 他胆怯地什么都不敢说。 因为他是……无个性的“废久”啊…… 因为他一直在靠着少女的友情苟延残喘啊…… 会被抛弃吗? 会被隔离在他们两人的世界之外吗? 会被……遗忘吗? 几乎每天他都在为此惶恐不安,那是花野弥生无数次伸手都无法安抚下来的恐慌感。 他像鸵鸟一般缩起来,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这个世界维持原样。 但是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友好了。 【出久……为什么我每次跟小胜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心跳加快?】少女疑惑的点点自己的胸口,【是生病了吗?】 【……错、错觉吧,难道小胜最近又凶你了?】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好像……】 【——哇!快看!那里有人在表演街头魔术!】 【哪里哪里?】 ……她要发现了!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几乎在同一时间,爆豪胜己开始隔离少女的人际关系,最开始还会遮遮掩掩的扯些似是而非的借口。 可到后来唯一的理由变成——【不要让他们接近你】。 她没有拒绝…… 她当然不会拒绝…… 绿谷出久不赞同他的做法,在暗地里给自己加油了无数次后,终于鼓起勇气去找他理论——趁着少女请病假不在的时候。 【——你说什么?】被拦在回家路上的爆豪胜己冷笑地看着他说,【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啊……臭久。】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重复到,【小胜,你这样是不对的,弥生……弥生她需要更多的朋友。】 爆豪胜己黑着脸说,【关你屁事啊,以为我赶不走你,你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你是吃错药了吗?】 【我和弥生是朋友!我不能看你这样对她……这样只会伤害到她的!】他认真地劝到。 【——哈哈哈哈!】爆豪胜己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说辞般大笑出声,【朋友?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一开始不来阻止我?】 【那是因为……】他突然顿住,似是失声般,潜意识里某个念头瞧瞧冒了出来——那是早已存在的东西,只不过没被他发现而已。 ……真的没有发现吗? 看到他哑口无言的模样,爆豪胜己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充满恶意与嘲讽,【因为你也很享受吧,享受她百分之五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你明明也很害怕她被其他‘朋友’抢走吧?我只是做了你不敢做的事情而已,对吗?坐享其成的伪善者。】 耳鸣声嗡嗡作响,伴随着血液逆流的声音让四肢百骸剧痛无比,连反抗的意识都生不起来。 他再次问自己——真的没有发现吗? 【明明有那么多出色的人在排队做她的‘朋友’……你一个无个性的垃圾凭什么占着这么重要的位置呢?知足常乐啊臭久。】 尖锐的攻击让他的盔甲四分五裂,就连手中的勇士之剑都变得残破不堪。 羞愧,难堪,狼狈,恐慌,害怕,自我厌恶…… 如此汹涌的负面情绪如巨石般压在他的身上,日日夜夜无法喘息。 然后在国三的每一天,他发现那两个互相倾慕的人正式交往了。 并没有料想之中的抛弃,隔离或者遗忘,他们依旧维持着原来的三人行的轨迹。 因为他变成了花野弥生唯一的朋友。 这样也好。 可他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一片迷茫中。 心底某个角落里偶尔会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想要提醒他什么,却始终模糊不清。 直到有一天他们像往常一般约在天台用餐的时候,迟到的绿谷出久提着便当看到—— 灿烂的阳光下, 奶金发色的少年神情柔软的亲吻着怀里被造物主偏爱的少女,往常凶神恶煞的气息消失无影,红眸璀璨夺目,就像一只怀抱着世间最贵重的宝物的巨龙,小心翼翼,无比珍惜,就连落了点灰都会心疼的想用眼泪将之擦拭干净。 这只是一个短暂的情侣之吻。 爆豪胜己将少女拥进自己的怀里,微微抬眼,精准地捕捉到他的视线,嘴角扬起一个满含恶意的弧度,无声地比着口型—— 【以后要收敛自己的眼神啊,‘朋友’。】 她需要你,你就继续当她的朋友。 但要记住。 她是我的。 绿谷出久狼狈地落荒而逃。 ※※※ 时间开始无序,时空开始错位。 灿烂的阳光和夕阳的余晖交织糅杂,融合成绚烂的色彩。 穿着不同校服的同一个身影重叠在一起。 他们拥抱的姿势,他脸上的神情,他想表达的意思…… ——一模一样。 而他不再狼狈。 他也不会再逃跑。 心底某个角落里偶尔会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想要提醒他什么,这次他终于听清了。 ——让她知道吧…… ——让她知道你的心意吧…… ——就算被拒绝也没有关系…… ——一直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绿谷出久走上前去,每一步都踩在少女之前的足迹了,望着渐渐面无表情的奶金发色少年,充满期待地说:“正好,我们三个好久没有聚一聚了!” 不要太得意啊……小胜。 【绿谷少年,花野弥生可以通过纯粹真实的感情复制喜欢的人的个性,今天的训练课上……她已经开始复制你的ofa了……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我清楚一个人若是能随意控制自己的感情……迟早有天会给他人甚至是给自己带来祸患。如果她把你当做目标的话……希望你可以借此引导她。】 ※※※※※※※※※※※※※※※※※※※※ 不会变成黑久的!!相信我!!! 所有人虽然在恋爱里都有ooc但是本质特性上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从头到尾只有花生最歪最偏最渣最坏!她就是个boss一样的存在! 咔酱版的恋爱循环太洗脑了!!!好爱!!!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香蕉驴奶双皮奶 1枚、小仙女kiki酱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璃花 10瓶、草泥绿坝娘 5瓶、橙子澄城 4瓶、我爱咔酱吸咔酱使我快乐 3瓶、旸谷 1瓶、南辞 1瓶、corgi 1瓶、诗音 1瓶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千古兴亡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兽是兽、、有肌肉 5瓶、georgina03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手册第二十三页 【……你在……】 花野弥生突然回过头去,迷茫地望向身后。 “怎么了?”身侧的爆豪胜己停下脚步。 花野弥生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听错了。” “哇!真走运!有空位!”先一步走进拉面馆的绿谷出久从门里探出半个身子朝他们挥挥手,“弥生!小胜!快点快点!” “来了来了!”花野弥生开心地应到。 爆豪胜己向她身后又望了望,确定没发什么才和她一起走进拉面馆。 三人坐到餐位上,花野弥生坐在两人中间看着菜单上一长串目录,纠结地皱着眉,“吃什么呢……你们觉得呢?” 话才说出口她便觉得不妙。 “我都可以!” “随便。” 两个少年异口同声地回应着。 花野弥生嘟起嘴,“你们难道不知道我在求助吗?这算什么答案嘛!” 绿谷出久连忙随手指了一下,“那、那就这个吧,刚刚在门口的推荐牌上看到了!” 爆豪胜己却指着另外一个菜品,不满地说:“明明人气王是这个吧,你在瞎点什么啊臭久。” 换做以往绿谷出久肯定就退让了,但现在他却硬着头皮反驳到,“可、可是弥生一天没吃东西,空腹的话还是吃些清淡的好。” 在惹爆豪胜己生气这个技能上面,海藻发色的少年奇怪地把它点满了。 “我难道不知道吗?”爆豪胜己的眉心瞬间燃起了怒火,“大不了等会让老板少放酸菜就是了!” “可是……弥生才生了病,就算少放口味也重了一点……” “你少在这里叽叽歪歪了,就是因为生病才更要吃带点味道的东西开胃吧!” 花野弥生死鱼眼地忽略还在争论的两人迅速向柜台内一脸懵逼的老板点了三份拉面。 “我现在真的是饿得头晕眼花啊,”花野弥生叹了口气,“只是问你们意见而已为什么还能吵起来?移动的战场?” 爆豪胜己的眉角跳了跳,最后只是不耐地啧了一声,“明明是这个家伙莫名其妙。” “才没有……”绿谷出久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我们只是考虑的方向不一样。” “看来是我的错了,早知道让你们点自己想吃的就好了,”花野弥生噗嗤一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不过还真是怀念啊,以前也总是这样,只要向你们征求意见总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暖阳阳的笑容让爆豪胜己柔和了神色,嘴上还是说到,“那你还问。” “一时没反应过来嘛,”花野弥生笑嘻嘻地说,“毕竟都半年多了。” 绿谷出久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之前压在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弥生……这些时间你去哪里了?我……我们都很担心你。” 爆豪胜己瞄了他一眼,没有插话,等着少女的答案。 花野弥生一愣,含糊的回答到,“没什么固定的地方,就是旅行而已……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明显避而不答的态度让绿谷出久有些失落,他迅速地给了递给爆豪胜己一个眼神——后者一脸“要你何用”地接收了。 这半年确实没有变,包括只要一扯到少女身上就算分歧再大也会暂时合作。 “知道我很担心就交代清楚啊笨蛋。”爆豪胜己很自然的把“们”给省去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有多危险你难道不知道吗?” 尤其还有着这样一样脸。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 这就是百分之百啊…… 花野弥生暗自感叹了一下,只能老实交代了,“没有被欺负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小胜的个性很厉害呢,帮我赶走了许多坏人!” 她很自然地吹了一波。 青梅竹马之间某种无法定义好坏的默契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绿谷出久很快便意识到了,眉间微拢,欲言又止。 爆豪胜己渐渐收敛了神色,红宝石般的眼睛盯向少女,充满审视,“弥生……你为什么总是不说你去了哪里,不管是臭久还是我,你已经避开两次了。” 哇……还是这么敏锐! 这可是个连她早餐随便吃了一个苹果却说谎吃了面包都能揭穿的存在啊! 花野弥生又是自豪又是苦逼,她向小太阳·出久投入求救的目光。 绿谷出久心虚地移开视线,又很快转了回来,眉宇间甚至染上了一层怒意,“这次小胜没有错!你消失了半年!你知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弥生你、你难道没有反省一下吗?!” 什么叫做这次没有错?!他难道还有错的时候?! 爆豪胜己憋着一口气把额间蹦出来的青筋按了下去——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一向腼腆害羞的人生起气来是相当有气势的,再加上一旁犀利的审视目光……花野弥生表示投降。 这时候老板把他们的拉面端上来了,这边的气氛让他识趣的没有说话放下东西就走。 她垂头丧气地握起筷子,热汤的雾气将精致漂亮的面孔笼罩了起来,翠绿色的眼眸也变得模糊不清。 “……乐园。”她小声地说,声音轻地几乎要消散在喧闹的拉面馆里。 一直在注意她的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一脸迷茫。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这个地方,它是仅限于警方高层、职业英雄和犯罪者才清楚的存在。 “不要向任何人提,不要让别人意识到你们知道这个名词……要不然我麻烦就大了,实在想知道的话……就去问相泽老师吧,刚刚才被他教训了。” 一想到后天可能会被学校开除或者被带去警方那里问话,花野弥生就觉得很委屈。 乐园乐园乐园…… 真是烦死了!所有的麻烦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想要变强有错吗?有捷径为什么不能走?难道大街上随便碰个人就可以强到让她产生兴趣吗?那之后的实践对战呢又怎么办?! 她又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触犯法律! 早知道就不来雄英学院上学了!那个时候就应该果断拒绝维然后回到乐园去! x年x月x日 弔君和乐园的事情被相泽老师知道了。 明天停课一天去小胜家拜访阿姨……估计要挨骂。 花野弥生阖上笔记本后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这次重聚完全被她搞砸了呢……到后面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吃了东西就各自回去了。 ……希望明天可以补救。 她换上便服,关灯后便神情怏怏地缩进被窝里睡觉,不一会便睡着了。 【……你在哪里啊……弥生……】 ※※※ 离开觥筹交错的晚宴,沢田纲吉被送回了彭格列本部的住所。 拒绝了狱寺隼人想要留下来照顾他的提议,把他支回去后,沢田纲吉连灯都没有开便浑浑噩噩地躺倒在床上,彻底将自己融入黑暗世界。 酒精在胃里翻滚,时不时引起一阵抽搐,他只能无奈地闭上眼,侧过身蜷缩起来想要缓解全身的不适。 房间里寂静一片,微弱的呼吸声伴随着头晕目眩的感觉在脑内被无限放大,他痛苦地呼出一口气。 手机铃声将静谧的环境划破,他闭着眼懒洋洋地接通电话。 “……喂?” 【没事吧?阿纲?】 “阿武啊……”沢田纲吉含含糊糊地应声,“还好……你登机了吗?” 【嗯,马上就要起飞了……你一个人在家吗?狱寺去哪里了?】 “让他先回去了,放心放心。”沢田纲吉下意识地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挥挥手,有气无力地开着玩笑,“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千万不要告诉reborn啊,要不然又会被嘲讽的。” 【哈哈哈哈居然还能想到这个?看来你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了。】 清澈爽朗的笑声充满感染力,沢田纲吉也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虽然被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对了,情报部门有汇报什么有用的消息吗?关于白兰·杰索。” 【唔……你还在操心这个事情啊?没有哦,完完全全杳无音信呢……那个叫白兰·杰索的男人,更别提什么密鲁菲奥雷家族了,在我们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嘛。】 沢田纲吉沉默了一下,低声说,“……还是继续调查吧,毕竟其他平行世界都有他的存在……” 从第一次被十年火箭炮击中并从其他平行世界的人口中得知这个人的存在开始,他们就一直找他。 可奇怪的是,千万个平行世界里,似乎只有他们的世界没有白兰·杰索的存在。 就像世界法则把他和他们强行隔离了似地。 【那当然了,有这么个随时毁灭世界的存在怎么也不敢掉以轻心啊。】 “总之——” 他突然顿住,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弹。 【阿纲?怎么了?】 熟悉的香草气息霸道地弥漫在整个黑暗的卧室,无孔不入地从身体上每个毛孔钻进去,只一瞬间就随着循环的血液遍布全身。 “……沢田君?” 细细软软的像一只迷路的小猫发出迷茫的叫声,渗入因酒精而迷乱的神经里,让人为之晕眩。 【……】 他没有说话,只是近乎贪婪的吸一口气,又恋恋不舍地吐露出来。 一只温软的手轻轻地抚摸上他的额头,安抚下迷乱的神经的同时又撩起一层战栗。 “怎么不开灯?酒味好重呀……你很难受吗?” 【……阿纲……】 像是压抑着什么般嘶哑的声音和少女清澈温软的话语几乎同时响起。 要再退一次吗? 要再忍耐一次吗? 【这位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关闭您的手机。】 “抱歉呢……日本那边的行动这次就拜托你了……” 沢田纲吉平静地挂断了电话,终于睁开的眼睛,清澈澄亮的金棕色眼眸熠熠生辉,在黑暗中描绘着少女的轮廓,轻轻抚上落在他额间的手,温柔地说:“好巧,这次被幸运女神眷顾的是我呀。” 已经百分之六十了,为什么还要忍耐呢? ※※※※※※※※※※※※※※※※※※※※ 有人注意到吗? 噔噔噔!新人物解锁!还是两个! 黑兔子:哈喽? 另外一个:哈喽??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相泽喵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草泥绿坝娘 5瓶、苏书 5瓶、灼华墨染 1瓶、你猜我是不是只兔子 1瓶、我爱咔酱吸咔酱使我快乐 1瓶、我超凶 1瓶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千古兴亡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满 18瓶、兽是兽、、有肌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手册第二十四页 因为又一次被欺负而躲在墙角里哭泣的小男孩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洋娃娃,惊吓的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二话不说的眼泪和抽泣声打断了。 【……好巧,你也在哭啊,那、那我们一起吧……】 【——???】 【怎、怎么停下了?你不是也很难过吗?】她一边打着泪嗝一边泪眼朦胧地盯着他,翠绿的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你骗我?】 【啊——是!好、好的!】 他努力了一下,以往随叫随到的眼泪此时却怎么也出不来——这让察觉到的小女孩露出一副【看吧看吧果然哭不出来了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难过的人了】的表情,瓷白的脸颊上眼泪滚落地愈发凶猛。 他连忙拧了一把大腿上的软肉,泪水瞬间不受控制地彪出来,他哽咽地安慰她,【你、你看……我哭了!】 【???】注意到他这种操作的女孩目瞪口呆,愣愣地忘记了哭泣。 然后,她破涕而笑,让他想到了晨曦中绽放的百合花,花瓣上的晨露稍稍滴落。 【你好,我是花野弥生,虽然以后会常常突然出现,但绝对不是什么鬼怪幽灵之类的,如果消失了也不用担心,那代表我已经回家了,那么……请多多指教。】 胆小,自卑,懦弱,无能。 自小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废柴。 被欺负被嘲讽对那时的沢田纲吉来说就像一日三餐一样正常。 不过没关系,因为他有个宝物。 每次花野弥生的出现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奇迹的降临。 从十岁开始每日每夜地期待着,等待着。 他无比珍惜着这个世界施舍给他的善意。 为什么是施舍? 因为她并不是独属于自己的宝物。 山本武,云雀恭弥,笹川了平,包括后来才出现的狱寺隼人,都和他一样。 他们都是一样的。 失落?不不不,才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像他这种人啊……连贪心都不敢有。 所以即便只是看着她都满足的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啊。 她会在他们训练的时候安静地准备好毛巾和水,也会在闲聊的时候无数次提到自己世界的事情。 英雄,个性,以及……小胜。 【小胜又和出久对上了,他们两个总是不能好好相处。】 【小胜的个性越来越强了,他平时真的很努力!以后肯定是去雄英学院英雄科就读吧。】 【小胜……我和小胜在一起了……】 所以懵懂的感情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清晰,但谁也没有试图去改变什么。 在正式踏入黑手党的世界之后,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把所有的危险都从她身边隔离,怕吓到她,也怕她受到伤害。 对此reborn却是一阵冷笑,【她可没有蠢纲你们想得那么脆弱啊,那个女孩的危机意识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沢田纲吉只是稍微想想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既然能空降在他们的世界,那么也会出现在其他或者安全或者危险的世界。 但是他不确定,因为她从来没有提过——一个字都没有。 仿佛她唯一的“旅行”只有他们这里而已。 但沢田纲吉想要变强的心思更猛烈了——只有强到能够保护这个世界,她才能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里。 力量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能让懦弱无能的废柴变得自信强大,也能让某些压在心底不见天日的念想开始蠢蠢欲动。 之后便是望不到时间边界的克制,克制,克制…… 所有人都在努力地维持着原来的平衡。 可是某一天,平衡被打破了。 ※※※ 她和阿武在一起了。 为什么? 即便少女满脸爱慕的神情做不得假,独属于大空的超直感还是告诉沢田纲吉有哪里不对。 明明大家是一样的…… 为什么是阿武呢? 直到……少女某次空降到他的身边。 【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 【……沢田君,你们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好奇怪啊。】 【嗯?你是说死气之炎?】 【嗯……我对阿武的爱意值都已经百分之六十了……怎么还没有复制的迹象呢?是哪里出错了吗?要不要放弃呢?】 当她用悦耳动听的声音解释自己的个性时,沢田纲吉就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因惶恐不知所措,一半却狂喜到想要呐喊。 他从剧痛中挣扎出来,似哭似笑地想要挽回自己的理智,【可是……这样的感情也算是爱吗?】 她迷茫地眨眨眼,对他的否定感到莫名其妙,【每段感情的都有个出发点,金钱权利相貌,又或者善良开朗温柔这些性格上的共鸣。从这个点再向外扩散,变得更加喜欢一个人。而我是因为他的强大而喜欢上他这个人的。我和他们唯一不同的就是我的个性会给我的感情带来利益,但这不代表我的感情是假的,相反,对比满口谎言的情侣,我反而是最真实的,因为不是纯粹的感情是无法复制能力的。】 被铁锈侵蚀的锁链发出一阵闷响,终于断了。 看,他们……果然还是一样的。 并不是一定要是阿武,他不过是第一个而已。 压制在心底深处蠢蠢欲动的念想如同无数个日日夜夜被困在黑暗中的野兽,终于被一缕微弱的晨光刺得泪流满面, 叹息着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哀鸣。 【你的个性不会出错的,既然百分之六十无法触发的话,那就等百分之八十吧,甚至百分之百,阿武的雨之火焰很强大的,这么快放弃不觉得可惜吗?】他温柔地鼓励她,察觉到她的犹豫时,清澈明亮的橙色眼眸中有丝祈求一闪而过,在眼底留下一道晦暗的痕迹,【再等等,好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还是答应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煎熬,但是那份期待的心情却让他格外满足。 【这段时间你心情很好啊……你在想什么坏主意吗?】 【……reborn为什么这么问?】 【没……不管怎样,适可而止啊蠢纲。】 【安心安心~我有分寸的。】 这份好心情甚至让他在处理狱寺想要休长假的时候还提醒了他一下。不过他没有反应过来的话……注意休息也好。 适可而止? 才、不、要。 当看到她兴高采烈地将雨之火焰附在刀上后,沢田纲吉和她一样享受到了喜悦的滋味,身体里每一处都满足的叹息着,胸腔里的器官颤抖地无法控制跳动的频率。 眉眼被绘成温柔的弧度,他近乎诱哄地说,【那弥生要不要复制我的能力呢?独属于彭格列首领的火焰……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双世上最清澈的绿翡翠因为他的话语而染上了好奇和……期待,熠熠生辉。 既然大家都一样,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克制克制,忍耐忍耐。 不能让她感到麻烦,因为在百分之六十之前她有绝对的主动权。 她曾经提到过一个叫治崎廻的人,因为性格有些难办她不得不清空数值,为此她还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因为那是难得的有治愈能力的个性。 从知道她能力的时候开始,每一句话每一个应对,都是为了她的百分之六十,只要到达这个数值,他就安全了。 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他常常在深夜里安抚着那头因触摸到一点点晨光就躁动哀嚎的野兽。 【快了……再等等。】 罂粟的味道令人上瘾,当她看向他时眼中那种纵容的,宠溺的,全心全意的爱慕之情愈来愈浓烈时,沢田纲吉甚至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终于,在两个月前,他等来了百分之六十。 整整十年啊…… 人来人往的街上,他情不自禁地拥抱住世上最珍贵的宝石,吻上她的额间,鼻梁,眼睛,最后轻轻的,小心翼翼地亲吻上她的唇畔。 身边响起行人善意的起哄声。 他喜悦地凝视着她,那双翡翠色的眼眸中倒影着自己温柔缠绵的面孔,低哑地说,【谢谢你,弥生。】 沢田纲吉清楚每个数值之间还有阶梯等级,但他很容易满足的,于是当天还是把她送回到阿武的住处。 第二天他正在批示文件的时候reborn闯了进来。 不到十岁的孩童站在办公桌上,将木仓口对准他的眉心,软糯的童音比冰川还要寒冷,【你知道那两个家伙昨晚上差点做了什么吗?】 能让自己的家庭教师这般震怒,沢田纲吉只稍稍联想到那满屋子的酒气和那两人的当时的状态便猜到了些许,【唔……差点的意思是……弥生脱离了?】 【阿纲!】reborn怒斥道,【别告诉这也是你策划的!你疯了吗?!】 木仓口微微晃动,沢田纲吉装模作样地举起手,【这样的指责我可承担不起,我又没有预知能力,我昨天晚上只是好心好意把她送过去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做。】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有余韵走神。 阿武很久之前就不对劲了,他一向是个直接的人,不过……狱寺倒是让他有点意外,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快要忍不住了呢? 他可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冷静的人啊——仅限他们三人。 reborn的神情愈发冰冷,【你如果还这样放纵下去,我会杀了花野弥生。】 让雨守和岚守都大惊失色的威胁,沢田纲吉却没放在心上,只是为难地耸了一下肩膀,【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我的数值才刚刚到达百分之六十,你要我怎么压制她啊,阿武都已经超过百分之八十了。】 reborn面无表情地说,【我说的是你,你必须要克制自己。】 【安心安心,反正私人感情不会影响到彭格列的,这点我们大家都有分寸,】沢田纲吉微微一笑,温暖的橙色眼眸依旧清澈明亮,【饶了我吧,reborn,我等了十年。】 十年。 这个词的音节被他在牙槽里磨碎,慢慢从唇间齿隙溢出来。 reborn冷笑着说,【xanxus已经盯上她了,你想我也动手吗?】 沢田纲吉歪歪头,从已经批改好的文件中抽出一张递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研发部门刚刚送上来成果,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毕竟你这几年都是按照正常的生长速度长大,也太慢了些,只要吃了它,一个月你就能拥有一个和我们一样的……成年的身体。】 ——砰! 冷凝的办公室里,木仓声突然响起。 沢田纲吉面不改色,依旧维持着温柔地笑意,一滴鲜血从耳垂滴落,在肩侧的的衣料上晕染开。 【这可是值得开心地事呀,reborn……】 他可是,拥有超直感的彭格列大空啊…… ※※※※※※※※※※※※※※※※※※※※ 吸溜~果然黑泥线超有感觉。 为我家教组打call!!! 存稿功能的一键感谢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好像漏了好多~ 在这里重新感谢小天使的营养液和地雷! 路人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2-28 23:49:08 名字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10 12:03:53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泽喵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15 09:51:32 香蕉驴奶双皮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16 20:35:06 小仙女kiki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17 10:17:36 千古兴亡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17 21:09:19 千古兴亡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18 09:25:24 简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19 16:52:31 读者“烬”,灌溉营养液 +14 2019-03-20 02:50:04 读者“半面妆”,灌溉营养液 +2 2019-03-20 00:06:11 读者“金光闪闪的洛叶”,灌溉营养液 +2 2019-03-19 20:15:40 读者“蓝梓”,灌溉营养液 +20 2019-03-19 19:17:59 读者“闪扎是好文明”,灌溉营养液 +7 2019-03-19 15:04:42 读者“小满”,灌溉营养液 +18 2019-03-18 15:21:21 读者“兽是兽、、有肌肉”,灌溉营养液 +5 2019-03-18 09:53:50 读者“兽是兽、、有肌肉”,灌溉营养液 +5 2019-03-17 17:54:02 读者“georgina030”,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7 14:04:23 读者“璃花”,灌溉营养液 +10 2019-03-17 12:35:42 读者“草泥绿坝娘”,灌溉营养液 +5 2019-03-17 12:19:42 读者“corgi”,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7 12:05:57 读者“我爱咔酱吸咔酱使我快乐”,灌溉营养液 +3 2019-03-17 10:38:07 读者“橙子澄城”,灌溉营养液 +4 2019-03-17 09:43:33 读者“南辞”,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7 02:51:26 读者“旸谷”,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7 01:39:06 读者“诗音”,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6 22:19:31 读者“akayuli”,灌溉营养液 +10 2019-03-16 13:59:17 读者“我爱咔酱吸咔酱使我快乐”,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6 09:58:12 读者“笙海碧落”,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6 09:19:34 读者“我超凶”,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5 22:57:29 读者“苏书”,灌溉营养液 +5 2019-03-15 22:20:42 读者“我爱咔酱吸咔酱使我快乐”,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5 20:31:29 读者“草泥绿坝娘”,灌溉营养液 +4 2019-03-15 16:39:53 读者“草泥绿坝娘”,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5 16:39:43 读者“你猜我是不是只兔子”,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5 11:11:49 读者“灼华墨染”,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5 10:56:42 读者“seven”,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3 22:19:34 读者“ttkbom”,灌溉营养液 +5 2019-03-12 12:54:03 读者“seven”,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1 22:45:53 读者“seven”,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1 22:45:52 读者“”,灌溉营养液 +1 2019-03-11 22:39:22 读者“seven”,灌溉营养液 +1 2019-03-08 04:34:38 读者“seven”,灌溉营养液 +1 2019-03-08 04:34:35 读者“赤司夫人”,灌溉营养液 +1 2019-03-06 23:01:56 手册第二十五页 花野弥生倾身打开床头灯,朦胧的暗色灯光让房间里有了可见度。 “我打扰到你了吗?”她指指他放到一边已经锁屏的手机。 “没,只是吩咐点事下去而已,刚好结束。”沢田纲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指腹在她的手腕处享受般细细摩挲,温声说到,“上次没来得及找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现了。” 花野弥生侧坐在他身边,软声问到,“上次?对我来说只过去了一晚上而已,这次我离开了多久?” “一个星期。”沢田纲吉回答。 “这次时间差不多呢。”花野弥生喃喃着。“我们还在意大利吗?你们以后不回日本了吗?” “唔……近两年应该不会回去了,这边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日本那边有云雀在,基本不用我特意回去了。” 花野弥生眼睛一亮,“那以后岂不是有很多时间可以带我出去玩?” “谁知道你下次什么时候出现呢?可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你了呀。”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侧首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腕,柔软的唇瓣似乎浸到了脉搏里面,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花野弥生感觉脸颊有点发烫,下意识地摸摸脸。 这般可爱的模样让沢田纲吉的神情更加柔软,“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很开心。” 花野弥生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失衡,嘟囔道,“果然是喝醉了吧?” 沢田纲吉怔忡了一瞬,轻笑出声,“确实喝了不少,到现在还有些头疼。” 她立刻露出担忧又心急的神情,“头疼?严重吗?胃有没有不舒服?” “没关系,一会就好了。”他看着她此时的模样,舍不得移开眼。 花野弥生还是不放心,“我去给你倒杯温水吧。” 见她准备起身,沢田纲吉微微用力就把她扯了回来,“真的没关系,”他顿了顿,又用一种可怜兮兮的口吻说,“你陪我躺会说说话吧,这样我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说完他便往床中央挪了一下,将身旁的位置空了出来。 花野弥生对他的说辞半信半疑,但还是拖下鞋子躺了过去,红着脸依偎在他的怀里,及腰的长发将两人纠缠在一起。 “酒味好难闻,”她低低地埋怨了一句,“你要是骗我我就生气了。” 看,这就是百分之六十啊…… 沢田纲吉心满意足地拥抱着怀里娇小柔软的身体,香草的气息在鼻间缠绵徘徊,微微驱散了醉意,却也让他更加头晕目眩。 “当然不会骗你,”他低哑地笑了笑,“我现在就感觉不那么难受了……你帮我解开领带好不好?” 羽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紧张害羞的频率,她抬起手来,软绵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激起一阵炫目的战栗感,他情不自禁地喘息了一下。 花野弥生轻轻扯开暗红色的领带,麋鹿般圆润的眼睛投射出他的面孔,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存在。 喉间突然干渴难耐,他做了吞咽的动作,喉结滑动了一下,“再帮我解开两粒扣子……好吗?” 容色妍丽的少女犹豫地轻咬唇瓣,松开的那一瞬留下了水润的色泽。“你怎么……” 沢田纲吉盯着嫣红的双唇催促了一声,诱哄着说,“弥生……我现在很不舒服,你帮帮我嘛。” 过了一会,少女双颊绯红地微仰着脖颈,用纤细柔嫩的手指轻轻地挑开扣孔,依照他的要求解开最上端的两颗贝壳色扣子,指尖无意间掠过喉结,犹如蒲公英轻轻落在上面,生根发芽。 只一瞬间就让他的背脊猛然僵住,酥麻的战栗感从她碰触的地方伴随着血液循环迅速遍布全身,与躁动的神经一起狂欢肆意。 他终于按耐不住了,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来,先是试探性的亲啄了一下她的嘴角,在确认没有躲闪或者拒绝后,猛然用一种想要将她镶嵌进身体里的力道狠狠搂住她,给予她一个充满贪婪、渴望以及欣喜若狂的深吻,饱受十年折磨的狂兽破笼而出,细细舔舐着怀中的宝石。 这个吻让花野弥生感到一丝恐惧——她觉得自己快被吃掉了! 在眩晕到来的那一秒她挣扎着想要结束,原本以为还要费翻力气,谁知抵在他胸膛的手刚有点动作,他便顺势松开了——就像正在试探着什么所以随时准备被拒绝。 静谧的房间残留着两人低低的喘息声。 沢田纲吉渐渐平稳下呼吸,探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凌乱地散落在脸侧的发丝挽在耳后,嘶哑的声音溢满温柔,“嗯……这是一个感激之吻。” 花野弥生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指得是什么,羞恼地捂住他的嘴,“你又捉弄我!” 才不是感激你帮着解领扣哦…… 沢田纲吉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橙色的灯光让他的眼眸里流淌着温软的光华,捂住嘴的手被他握住,亲吻手心的下一秒便探出舌尖轻轻一扫而过。 ※※※ 花野弥生惊愕地瞪大眼睛,好半响没回过神来,直到那湿软的触感渗透掌心,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脸颊已经被点燃了,哀嚎一声背过身去,捂住剧烈跳动的胸膛,“你、你这样太犯规了!” “抱歉抱歉~”沢田纲吉从身后连忙搂着她,毫无诚意地道歉,“别生气嘛弥生,不是说好的陪我说说话吗?” “我现在不想说话!都是酒味难闻死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她愤愤不平地嘟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对不起啦~”他再次道歉,好声好气地哄到,“一时没忍住……明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花野弥生……有点动摇。 “嗯……如果你这个星期都在的话,我都陪着你,怎么样?”沢田纲吉加重筹码,“在一起的时间多些说不定你能更快得复制我的火焰哦……” 少女开心地回过头来,“说话算话!” “放心,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的。” 可花野弥生又犹豫了起来,“这样不会打扰到你吗?彭格列总是有那么多事。” “没关系,最近没什么突发麻烦的话就不用到处奔波,我可以等你睡觉的时候再去处理文件。” 花野弥生还没有打起精神几秒便有焉了下去,神色怏怏。 这可真难得,沢田纲吉捏捏她的脸,“怎么了?” “我在那边倒是遇到点突发麻烦,希望这次能待久点。真不想回去应付那些烦心事啊。” 她哀声叹气,很自然地就将死柄木弔和敌联盟的事情说了出来。 沢田纲吉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他会在你只想倾诉的时候默不作声,也会在你想要寻求帮助时给予意见。 “按照老师的性格一定会告诉警方的……他给我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你说要不要干脆清空算了?有点可惜啊……【崩坏】的破坏性很大的……” 花野弥生还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虽然观察不到她的表情,但沢田纲吉知道她现在一定纠结又犹豫地皱着眉头。 看看,这就是在百分之六十之前不忍耐的后果。 沢田纲吉再一次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安抚她,“这个随便,反正强大的能力有很多吧,实在舍不得就先压制在百分之五十用用,等找到可以取代的再换。” 他按照她的思路将复制完美度数值和爱慕之情勾连起来,仿佛再说——“等找到更喜欢的可以取代他的人后再抛弃他吧”。 这就是少女那可以直接用力量衡量的感情,直白又现实,不过沢田纲吉不在乎,他会变得更加强大,然后在这个过程中安安静静地把属于自己的数值刷到百分之百,其他人不关他的事。 反正大家都一样。 彭格列的雨守和岚守要是能想通些也不至于那般痛苦了。 “暂时只能这样了……”花野弥生最喜欢的就是他这点,相处起来格外舒心,不用她千方百计地去安抚,还能给予好的建议。 “不过才上了一天课就这么波折……”沢田纲吉打趣到,“总感觉你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呀……” 花野弥生垂头丧气地耷拉下嘴角,有气无力的说:“那也没办法……如果不是小胜和出久在雄英,搞不好我这次会顺势退学……嗯……也不一定,毕竟班上也有些很亮眼的个性。” 某种尖锐的声音猛然在耳畔一闪而过,残留的尾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形成连绵不绝的风暴,少女的声音在抵达意识里的那一刻便被撕成碎片,然后零落地扩散到每个角落,残忍地切割着每一根血管。 一直完美无缺的温和笑意僵在嘴角,环住她的手臂下意识地微微收紧,沢田纲吉愣愣地看着眼下乌黑的头发,咽了咽喉咙,滚动的喉结带起一丝血腥味,双唇张开闭合好几次才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小……胜?” 花野弥生背对着他没察觉到异样,只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洋溢出幸福的气息,就像想把自己最最最喜欢的人介绍给亲朋好友一般,开心又雀跃地点点头,“嗯!我跟他在一个班!还有出久呢!感觉又回到了国中那段时间!今天我们还一起去吃拉面!半年没见他的脾气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再无懈可击的盔甲也有致命处,它像是被凶猛残暴的外力击中般龟裂出蜘蛛网般的细纹,将铠甲里的血肉之躯死死勒住,疼痛难忍,令人窒息。 假面终于碎裂,沢田纲吉面无表情地把少女的声音隔离在外,原本清澈明亮的金棕色眼眸一片暗沉,但他还是压制着自己的气息不让她察觉到异样,只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周身凝滞了一般。 好半响,枕在她脖下的那只手捂住她柔软的唇,清脆软糯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鼻息轻轻扫弄着掌心。 制止住少女想要翻过身来的动作,沢田纲吉小心翼翼地亲吻着颈窝上那片白皙细腻的肌肤,探出舌尖轻轻一扫而过。 怀中的身体轻轻一颤。 他听到自己用一种诱哄,勾引,隐隐夹杂着一丝被压制到极致了的期盼的口吻说,“弥生……快点到百分之八十呀……难道你不想变得更强大吗?” 小胜啊……怎么可以忘了他呢? 他是不一样的。 所有人里面,只有他不一样。 在他们还在隐忍、克制、挣扎地倚靠那点可怜兮兮的羁绊苟延残喘的时候,那家伙已经驾凌于所有人的顶端了。 他是一切变得面目全非前,唯一被她所爱慕的人。 ※※※※※※※※※※※※※※※※※※※※ 黑兔子:反正大家都一样 咔酱: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唱出来 今天的评论能不能嗨起来!大家手牵手一起来唱啊~ 再次提醒!敲黑板!划重点!看文案排雷!一定要注意了!!!! 明天见哟~~~ 感谢小天使们送的营养液~~笔芯~ 读者“我爱咔酱吸咔酱使我快乐”,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1 06:48:08 读者“半面妆”,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1 00:10:14 读者“玖里”,灌溉营养液 +10 2019-03-20 23:56:42 读者“seven”,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0 22:46:05 读者“seven”,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0 22:46:03 读者“祁晓恺”,灌溉营养液 +5 2019-03-20 22:44:22 读者“涵子不是很厉害”,灌溉营养液 +5 2019-03-20 22:30:51 读者“苏书”,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0 15:42:44 读者“覆盖”,灌溉营养液 +10 2019-03-20 14:22:54 读者“草泥绿坝娘”,灌溉营养液 +17 2019-03-20 13:53:49 读者“橙子澄城”,灌溉营养液 +3 2019-03-20 10:39:11 读者“绘希”,灌溉营养液 +14 2019-03-20 10:17:36 读者“乔乔”,灌溉营养液 +20 2019-03-20 10:05:08 手册第二十六页 6:00pm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后,花野弥生盯着似曾相识的窗帘,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在睡觉的时候回到自己的世界总会有点迟钝,何况这所公寓她还没有住几天,一时忘记了也正常。 她伸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半晌提不起精神。 这次在那边呆了半个月,每时每刻都跟阿纲在一起,他似乎把所有的公务都放下了,全心全意陪着她四处游玩,每天除了睡觉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行程被他安排地非常紧。 相当充实开心的一段时间啊,可惜的是没有上联系阿武和狱寺君,因为每每提到这个话题,那双清澈暖人的金棕色眼眸总会失落地黯淡无光——平时一直包容纵容的人偶尔来一点小小的占有欲,简直让人受不住啊! 于是她干脆抓住每分每秒用来提高对阿纲的复制完美度。 真的很完美呢……阿纲,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再久些恐怕都会被养废吧? 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她就觉得自己泡在了蜜罐里,沉迷其中,这时候让她为他做任何事情她都会心满意足地去付出。 这就是百分之八十啊……太让人感到幸福了! 花野弥生抬起手来,一缕橙色的火焰从掌心跃动而出,无比温暖。 圆润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翠眸中满满的爱意倾泄而出,染上了萤火虫般的光辉。 “谢谢啦~阿纲。” 她习惯性的从床头柜里拿出笔记本,翻到前一天的笔记。 ——很好,不要上课。 ——嗯?要拜访爆豪阿姨啊…… 好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 从晨间锻炼结束到洗个澡,再到站在爆豪家门口,花野弥生都还忍不住瑟瑟发抖。 手指在门铃上举着迟迟不敢动作。 这种一按下去就要升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在搞什么鬼?” ——!!! 花野弥生吓得手一抖按上了门铃。 她一脸惊悚地盯着自己的手指,随即愤愤地望向二楼阳台…… ——??? ——你的衣服呢!!! 奶金发色的少年现在阳台上,晨曦的光束照亮了那双红艳的宝石,散发着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辉。 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运动裤,左手拿着件t恤,右手正在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臂弯的肌肉流畅而富有张力,结实的腹肌上残留着些许水珠,在阳光里闪烁着晶莹的光泽,顺着凌厉又充满美感的线条向下滑落。 ……荷尔蒙爆棚啊! 花野弥生瞬间熄火,只能红着脸嗔怒地瞪他一眼。 爆豪胜己一脸问号的歪歪头,随即一边套上黑色背心一边转身回到屋里。 不一会门便打开了。 花野弥生紧张兮兮地往他身后探了探,“阿姨呢?” 爆豪胜己从鞋柜里面取出一双小巧的淡蓝色拖鞋递给她,恍然大悟地挑起眉梢,恶劣地笑到,“怪不得在门外站那么久,原来你也知道怕啊。” 花野弥生愣愣地接过他手中的拖鞋,指腹划过上面的卡通图案,那儿已经有些褪色了,但是整双鞋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染上一丝灰尘,像是随时想以最完美的状态来迎接它的主人,她软下神色呢喃到,“还留着啊……” 钢铁直男可没有那么多愁善感,爆豪胜己完全没有get到她的点,一脸莫名其妙,“这不是你的吗?不留着难道扔了?你想换一双?” “……”花野弥生对他露出一个慈祥关爱的笑,自顾自地换上了这双半年前的拖鞋。 “就你一个人在家?”花野弥生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屋内,除了添置了一些装饰品在没有任何变化,这让她感到格外安心。 “知道你要来大清早就去超市买东西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爆豪胜己倒了杯水递给她,然后坐到她的身边。 在她仰头喝水的时候又补了一句,“你赶紧想想怎么解释吧,搞不好还能留个全尸。” 咽到一半的水毫无影响地喷了出来,花野弥生呛得眼睛发红,一边咳一边用湿漉漉的眼睛瞪他,“小胜!你是故意的吗?!” 毫无杀伤力啊……这个眼神,爆豪胜己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也是好心提醒你,这么难得的善意你还不快谢恩?” ※※※ 熟悉的相处模式配上熟悉的环境,瞬间将那点隔阂打破了。 花野弥生给人的感觉总是乖巧温顺软绵,但在熟悉的人面前还是会有点……跳? 加上她从来都是被少年捧在手心里的……虽然每个人捧的方式不一样:) 她迅速地怼回去,“你别太得意忘形啊小胜,小心我把你拉下水!” “拉我下水?”爆豪胜己斜睨了她一眼,“休学出走半年的人又不是我。” 花野弥生心虚地眨眨眼,倾过身去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软声说,“那就帮帮我嘛,好不好?” 撒娇的口吻又甜又软,温软的香草气息霸道地顺着她挽着的胳膊缠绕上脖颈,爆豪胜己瞬间就感觉到耳尖有点发烫,舍不得推开她又不想这么快妥协,最后只能色厉内茬地低吼,“关我什么事?你活该就自己受着!” 花野弥生瞄了一眼他通红的耳尖,为自己点个赞,又凑近了些,再接再厉道,“阿姨生起气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难道忍心我才回来就gg吗?” 以前每次看到小胜被锤的时候总是觉得好笑,但轮到自己就笑不出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爆豪光己在花野玲去世之后待她如亲女儿一般,生活功课无微不至,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全心全意用爱灌溉她,甚至知晓她和小胜在谈恋爱的时候也只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儿子,严令禁止他欺负人。 然而……在她发现咳咳咳时大发雷霆,把他们两人一锅端了。 爆豪光己先是锤爆了自己的儿子。 然后向花野弥生道歉。 再然后锤爆了她。 流程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是花野玲去世以后她挨的第一顿打,她觉得有点奇怪,就和小时候调皮被妈妈打的感觉一样。 不过她比小胜好了一丢丢,不是遍体鳞伤而是被戒尺打的两个手连碗都端不稳。 但是从那以后两人再不敢越雷池半步,只能数着日子等待各自的十六岁生日的到来。 她这次休学出走估计要打断两根戒尺吧…… “gg就gg!再说我怎么帮你啊?难道要我顶上去挨揍?!” ——太、太近了! 爆豪胜己觉得自己的脸烧起来了!余光瞄到她眼底的一丝笑意瞬间懂了——十几年青梅竹马不是白当的! “——你这家伙!” 他恼羞成怒地捏上她的脸,还没有用上狠力气就下意识地收回了力道,就像神经反射一样,生怕在她瓷白地脸颊留下红痕。 他只能不甘心地用手掌捂上她的脸……真小,这样就盖住了。 他能感觉到她在试图睁开眼,眼球凸出来的地方在手指的关节处转动着,浓密的睫毛也在那里轻蹭。 然后他感觉掌心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柔软的,温热的,湿漉漉的…… 爆豪胜己……秒炸! 他惊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哈哈哈哈!小胜你现在好像过了水的虾子啊!” 他满脸通红地对着笑得花枝乱颤少女咆哮,像只想要变成哥斯拉的吉娃娃,“花野弥生!你信不信我真的锤爆你的头!” “臭小子你敢动一根手指试试!管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可以锤爆你的狗头!”——刚刚打开门的爆豪光己。 “额……大清早的,还是和平点吧。”——跟在身后的爆豪胜。 “老太婆你是不是眼瞎啊!先动……动……明明是她不对吧?!”爆豪胜己怒气冲冲的指着——??? “阿姨叔叔早上好。”乖顺温软的少女勉强扯着嘴角(其实是在忍笑)对门口的爆豪夫妇礼貌问候,眼角还泛着泪光(之前笑出来的眼泪)。 活生生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告状的模样。 熟悉到令人窒息的操作! “花野弥生你又来这招!我跟你没完!” “臭小子你再吼一句试试!” “额……算了算了……今天天气这么好。” “没关系的阿姨,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让小胜不高兴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爆豪胜己被赶进厨房里洗切水果,刀声咄咄作响,小小的水果刀硬是用出砍刀的气势。 花野弥生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低眉顺眼,一副随时迎接狂风暴雨的姿势。 爆豪光己坐在她边上,气势很足地双手环胸,犀利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来来回回地扫视了好几遍,慢吞吞地问,“还走不走?” 花野弥生连眼都不敢抬一下,将原本想要休学的念头撕个干净,软软地回答,“不走了,会在雄英就读直到毕业。” 明天一定要在相泽老师面前求情,万一被开除了自己就提前先把墓地买了吧。 爆豪光己点点头,又问,“有没有被欺负?” 她愣了愣,鼻尖突然涌上一股酸意,“没、没有。” “有没有受伤?” 视线有些模糊,她张开嘴像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只能摇摇头以作回应。 耳畔传来一阵叹息,发顶被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揉了揉。 “弥生,以后不可以这样了……我很担心。” 酸意愈发浓烈,汇聚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承载不住重量,低落了下来,从来都理直气壮的少女点点头,泣不成声,“对……对不起……” 这般场景让端着水果从厨房走出来的少年顿了顿,怒火从眉宇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等了好一会爆豪胜己才大步走了过去,将水果粗鲁地往茶几上一放,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他双手叉腰,又是得意又是嘲讽地俯视着鼻眼通红一脸茫然看着自己的少女,“哈!准备挨揍吧!放心,我会给你准备好跌打药的!” “——???”你是魔鬼吗?! “兔崽子我锤爆你的狗头都不会碰弥生一根手指!” “她犯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揍她?!为什么我要每天照着三餐被你锤?!老太婆你知不知道公平怎么写?!” “毛都没长齐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砰砰砰砰砰! ※※※※※※※※※※※※※※※※※※※※ 昨天被安利了一波爱发电有点蠢蠢欲动……结果晚上就梦见文被锁了……可怕!!! 今天依旧是咔酱甜甜的一章呢嘻嘻嘻嘻嘻嘻好好享受吧:) ※ 剧透小故事: 你生活在一层有n间房间的楼层里面,每个房间住着不同的人,物业这个智障痴汉想要讨好你,于是暗搓搓地硬塞给了你一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一把能打开所有房间的钥匙,并且每晚把你赶出去玩,不管是玩耍还是破坏都不用负责,想让你体会他对你的爱! 手册第二十七页 『你……你们到底……到底要什么……』 『唔……我不小心弄丢了一个很重要的宝物,所以想来请您帮我个忙。』 『你……你放过我……我什么、什么都可以为你做!!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那就谢谢了,嗯……合作愉快。』 ※※※ 用完午饭后,两个人就被爆豪光己笑眯眯地轰出去了。 “这么久没有回来,让臭小子带你出去走走吧,一定要玩得开心哦!” 完全没有出门计划的两人站在路边面面相觑。 ……但比起出去花野弥生更想抱着小胜睡个午觉啊……早上看到的景色实在让人念念不忘。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花野弥生回过神来,发现奶金发色的少年正一脸戒备地盯着自己。 “……你这是什么表情?”花野弥生面不改色地笑。 “喂喂,怎么还追究起我来了?明明你刚才……”爆豪胜己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花野弥生歪歪头。 ——因为你盯着我的眼神让我耳朵有点烫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啊混蛋! 好半晌,爆豪胜己怒气冲冲地瞪她一眼,愤愤地挠了一把不争气的红耳尖,语气不善道,“你想去哪里?” 花野弥生将纤细的手指抵在唇间,想了想自己的衣柜,又回忆了一下鞋柜……“要不先陪我去买双鞋子吧。” 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买买买,不过只是一双鞋而已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联想到平时偶尔被老太婆拖出去买点东西她都是果断利落情况,爆豪胜己爽快地答应了。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有些人所谓的买双鞋根本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花野弥生更是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 先是挑选款式然后在款式中间纠结颜色!等试了一圈后又轻飘飘丢下一句“再看看别家的吧说不定有更好看的呢?”就转身走了! 更可怕的是她的联想力真的太扩散了!仅仅是根据自己想象中的鞋子还能蔓延到可以搭配的裙子上衣裤子包包帽子耳环项链手链指甲油!然后把所有路过的商店全部都走一遍看一遍买一遍! 到最后其他东西都买齐了还是就差双鞋! “——你不是说只买双鞋吗?!”爆豪胜己气得七窍生烟地对掏钱买钥匙扣的花野弥生大吼。 两人相识这么久以来即使是在恋爱期间都没有逛街这个项目。 因为某次爆豪光己在带着少女出去逛了一次回来后便把这个项目承包了,并且绝对禁止自己的儿子触碰这个领域。 【啊……这就是伟大的母爱啊……】 ——老太婆你母爱的对象明明就不是我吧!你是怕我把这家伙给炸了吧?! (爆豪光己:不,我是怕你回归到注孤生的道路上来。) 花野弥生愣了愣,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从店员手中接过打包好的钥匙扣后才说,“没错啊。” 额头早已经蹦满青筋,爆豪胜己挥动着挂满五颜六色购物袋的双手,终于忍无可忍怒声咆哮道,“——那这些东西是什么啊混蛋!” 人来人往的商城里无数视线瞬间投来在两人身上,路过的人都在好奇地打量他们。 “看什么看!快滚!” 他凶神恶煞地朝无辜的路人大吼,驱散了奇奇怪怪的视线。 “咦?!”花野弥生惊讶地眨眨眼,“原来买了这么多了啊……那我们去买鞋吧!” “花野弥生你给我差不多点啊!!!”全身冒火头顶冒烟的爆豪胜己发出恶龙咆哮。 “嗯……爆豪?” 迟疑的,不确定的声音突然响起,爆豪胜己猛然一颤,整个人定格。 花野弥生意外地回过头,“轰君?” 身着白色衬衣的轰焦冻看似冷淡的看着他们,只是异色的双瞳不断在两人身上游离,最后停留在爆豪胜己满手的购物袋上,“嗯……哦。” ——嗯哦是什么鬼啊!!! 爆豪胜己凶神恶煞地瞪着他,磨着牙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巧,你也在这儿购物啊!”花野弥生开心地挥挥手。 轰焦冻收回视线,神情冷淡地与少女对视,“不,陪姐姐出来的,在这里等她。”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他也知道轰冬美其实是想拉他出来散下心——她觉得昨天的usj事件很可怕,怕他呆在家里胡思乱想。 “在这里啰啰嗦嗦些什么东西啊!还不快走?”身体终于恢复出厂设置的爆豪胜己踏出毁天灭地的脚步,无视轰焦冻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啊……劝你最好别往这边……”轰焦冻看着迎面走来的几个人,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切岛锐儿郎:“爆豪?” 上鸣电气:“他手上的是什么?” 八百万百:“还有……花野?!” 芦户三奈:“……假的吧?错觉吗?” 耳郎响香:“原来真正人不可貌相的不是绿谷,是爆豪吗?” 爆豪胜己现在只想毁灭世界! ※※※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坐到了甜品店,因为人太多的原因坐到了一个安静的隔间,一扇推拉木门将他们和外厅隔离起来。 除了爆豪胜己臭着脸一副“敢来跟我说话的都去死!!”的模样在边上闭目养神,其他人相处的都很和谐。 “咦?是青梅竹马吗?”上鸣电气惊讶地说。 “嗯!我和小胜还有出久是一起长大的。”花野弥生笑眯眯地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人行必有单身狗。”芦户三奈凑到八百万百耳边小声嘀咕,“你注意到花野看爆豪的眼神吗?” 八百万百悄悄掉头,眼神迅速地掠过爆豪胜己,确定他没有察觉她们的声音时才说,“哇满满地恋爱气息呢!不知道是单恋还是两人在交往。” “爆豪这种性格的人居然还能脱单吗?他明明就是注孤生的命啊!!”切岛锐儿郎凑过来插了一句,“不可能吧,肯定是单恋。” 耳郎响香小声说,“那也不一定吧,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刚才爆豪提的那么多东西吗?以他这种脾气不是喜欢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可是你不记得花野空降地第一天吗?那态度恶劣到爆啊……”切岛锐儿郎提醒他们。 “对哦,那态度还恋人?说是世仇我也信啊。”耳郎响香马上改口。 “……”其实不怎么感兴趣但被轰冬美赶过来让他和同学好好相处的轰焦冻。 “啊?前天你刚进班里的时候爆豪那么凶,还以为你们不认识呢。”上鸣电气大大咧咧的说。 “啊……”花野弥生偷偷看了一眼身侧的人,斟酌了一下用词,“因为我做了一些惹他生气的事情。” ——有故事! 女生们不约而同地脑补了十万字荡气回肠的爱恨情仇。 “那你们两个是在交往吗?”切岛锐儿郎忍不住好奇地问。 ——干得漂亮! 其他人默默给他点了个赞然后两眼放光地盯着花野弥生。 轰焦冻无聊地望着落地窗外……所以为什么他要坐在这里啊?姐姐还没有逛完吗? 花野弥生愣了一下,满含期待地望向身边置身事外的幼驯染——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就像没有听见似的依旧闭着双眼,将漂亮的红宝石藏了起来。 她失落地收回视线,“没……没有。” 小胜还没有原谅她呢。 切岛锐儿郎顿时精神抖擞,万事开头难,既然已经开头了那就交给他来再接再厉吧! “那——唔唔唔??” ——这个笨蛋!稍微八卦点可以促进友情但是再问下去就真的太失礼了! 芦户三奈捂住他的嘴干笑着对花野弥生说,“真的好巧啊,难得休息一天就都碰上了。” “嗯?我还以为你们是约好的。”花野弥生惊讶地说。 “不,只有我们三个女孩子是约好的。”八百万百噗嗤一笑,“不过说被家里人赶出来的也差不多。” “他们也太小题大做了,”耳郎响香无奈地笑了笑。 “就是就是,”上鸣电气在一旁附和到,“我可是要成为英雄的人,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事吓得提心吊胆。” “话说我们还不了解花野你的个性是什么呢。”切岛锐儿郎掀开芦户三奈的手,识趣地没有提到之前的话题。“纤维控制和火焰吗?双重个性?” 很想和同学拉进关系的花野弥生爽快地回答,“我的个性是复制哦。” “复制?”八百万百惊讶地说,“需要什么条件吗?触碰?对话?” 花野弥生羞赧地抬起手来,纤细的手指挠挠脸,“是感情……只能复制喜欢的人的个性,爱意值越高的话,复制完美度也会增加。” ——??? “听上去……好厉害啊……”八百万百呆呆地说,但是……总感觉……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耳郎响香替她说出心里话。 “……我也觉得。”切岛锐儿郎觉得他们好像忽略了什么。 “你在前天的训练课上用了两种个性。” 平淡无波的声音将一切疑惑击破,所有人恍然大悟。 花野弥生将视线转移到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轰焦冻身上,直视着那双异色眼瞳,想到那冰川荆棘,漂亮圆润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纠正道,“不对哦,是三个。” 桌上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只余下甜品店的轻音乐在隔间里回荡,一曲欢快的钢琴曲垂死挣扎地想要缓解气氛。 “走了。” 低沉冷漠的声音让轰焦冻之外的人抖了一下。 “咦?可是甜品还没有上来……” 爆豪胜己像是没听到似的,双手提起东西就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对一脸茫然的少女说,“过来开门。” 花野弥生惊讶地眨眨眼,连忙跟着他站起来,对着满脸怪异神情的众人躬了个身,“那我们先告辞了,明天见!” “啊……嗯……再见。”八百万百干笑着挥挥手,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道别。 轰焦冻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脑子里却走神地在想……三种?还有一个没被他发现的个性吗? 花野弥生越到爆豪胜己的前面,帮他将门拉开…… ——!!! 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如蛰伏已久的毒蛇般猛然袭来,让所有人如坠冰窖。 门外不是温馨暖人的甜品店外厅,没有倾诉情话的恋人,没有嬉笑聊天的闺蜜,没有来往匆匆的服务员…… 所有的一切都被这扇门切断了……不,更像是他们这个隔间的门连通了什么地方。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入眼尽是粘稠的鲜血,零落的断肢,凄厉绝望的哀嚎似乎早已消散,只残留一个气若悬丝的申吟声在空气中掀起些许波澜。 花野弥生错愕地望着站在房间中央的黑发男人,仿佛看到了什么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人一般。 他穿着精致的燕尾服,看上去像个出席晚宴的王子,手中捏着一颗血淋淋的看不清瞳色的眼珠,无数根幽蓝色的丝线在它的四周蠕动。 漆黑的头发垂在耳际,缠绵地抚摸着耳垂上一对蓝色的宝石,额间纹着的等臂十字架下,那双毫无波澜的漆黑双眼在对上她视线的那一瞬间,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手中的那颗眼珠像是承受到极限一般,爆了。 一切如同被击碎的镜子四分五裂,从半空中坠落,破碎的镜片上有的还定格着那双略带笑意的黑色眼眸,有的折射出可怖的断肢…… 最后,外厅的欢声笑语再次回归。 仅仅这两秒的时间,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 毛骨悚然地感觉麻痹了爆豪胜己全身的神经,他只能眼睁睁地目睹这一切从出现到消失。 “刚刚……那是什么?”耳郎响香惨白着脸颤抖地出声。 ※※※※※※※※※※※※※※※※※※※※ 大家明天见!! 剧透小故事: 你生活在一层有n间房间的楼层里面,每个房间住着不同的人,物业这个智障痴汉想要讨好你,于是暗搓搓地硬塞给了你一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一把能打开所有房间的钥匙,并且每晚把你赶出去玩,不管是玩耍还是破坏都不用负责,想让你体会他对你的爱! 但是哪个房间的人敢反过来伤害你物业就会把那个房间糊上钢筋水泥变成小黑屋再也无法进出,这时候一个小黑屋里有个杀千刀的在墙上打个小孔偷窥了你自己原本住的那个房间,痴汉物业敏锐地察觉到把孔封住并且忍不住为自己点个赞! 感谢小天使送的霸王票和营养液 绝海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3-21 13:10:04 玖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3-21 12:17:00 zanna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9-03-22 01:55:00 阿凉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9-03-22 10:29:59 读者“叭叭叭”,灌溉营养液 +24 2019-03-22 15:30:43 读者“砂糖”,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2 14:50:12 读者“半面妆”,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2 14:41:35 读者“维达尔”,灌溉营养液 +20 2019-03-22 14:09:48 读者“锦九爷”,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2 10:03:48 读者“鸢缘”,灌溉营养液 +5 2019-03-22 01:37:50 读者“咕咕咕咕”,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2 00:43:25 读者“seven”,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1 23:06:28 读者“seven”,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1 23:06:16 读者“汤圆”,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1 16:23:12 读者“汤圆”,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1 16:22:35 读者“陌上书笙”,灌溉营养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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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开门的是花野。”异色的瞳孔流露出对同窗的担忧,轰焦冻回头望向身后的少女。 相泽消太猛然绷直了嘴角,瞬间将视线转移到少女的身上。 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花野弥生抬起头来,目光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自己的老师。 见他皱眉望着自己,她一脸茫然地歪歪头,碧绿色的眼眸无辜极了,“怎么了?” 这一出声就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花野弥生立刻噤声,往青梅竹马的身后缩了缩。 爆豪胜己下意识地侧过来把她彻底拦住,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后又臭着脸问,“干嘛?” “说起来……”轰焦冻皱眉道,“当时爆豪就站在花野的身后,你也应该被看到了吧。” 身高差距在那里,花野弥生怎么样也没办法遮挡住身后的人,他们两个一定同时被看到了。 爆豪胜己愣住,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就露出一个恶劣又狂妄的笑来,“啊……那又怎么样?如果想来灭口的话那就来吧,我一定把他炸得粉碎!” 没有人注意到他身后的花野弥生在听到这句话后欲言又止。 “哦,是吗?”相泽消太冷声嘲讽,“那要不要我送你一句拭目以待?” 爆豪胜己冷笑。 “我教过的学生从来没有一个是死在自不量力上面的,你要开这个先河吗?爆豪。”相泽消太面目表情地说。 爆豪胜己想要怼回去的时候,自己的衣摆被人轻轻地扯了一下,于是不耐烦地把木仓口转移,“你干嘛?!” “相泽老师也是好意,你就不要老是顶嘴了。”花野弥生发出软糯的声音安抚他。 ——他才不吃这套! 爆豪胜己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你帮谁啊笨蛋?!” 花野弥生盯着那双烈阳般的红宝石,露出一个软绵绵的,无害又讨好的笑容来。 奶金发色的少年立马一副被噎住的表情,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然后消失不见,切了一声后不再说话。 a班同学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驯兽现场吗?! 花野弥生这才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软软地对相泽消太说,“我明白老师是为了我们好,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相泽消太立马想到少女那套“我很强”的理论,于是一连串带出了敌联盟和乐园的事情——这也是个不省心的! “……你还是闭嘴的好。” “?”花野弥生歪歪头。 一旁的八百万百干笑着想要缓解气氛,“总、总之,这段时间你们还是多注意安全吧,不要单独行动,如果发现有异常的话一定要立刻报警或者向附近的英雄求助。” 花野弥生一向珍惜他人的好意,点头应声后,将自己下午的战利品收拾好塞进爆豪胜己地手里,然后牵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这个动作成功拦截了少年再一次发飙。 相泽消太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在他们两人相交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花野弥生说。“爆豪阿姨还在等我们回家。” 相泽消太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得到允许,花野弥生神色如常地牵着青梅竹马走出了甜品店。 ※※※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下午,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爆豪光己和爆豪胜早就准备了一桌美食等他们回来,大家有说有笑地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餐。 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提起甜品店的事情——这是一种不想让长辈担心的默契。 何况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想。 不过小胜并不知道,他从两人走出甜品店开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仿佛被什么事情压住了一般。 算了,等过段时间安然无恙他就会放下了。 爆豪光己热情地让她留宿,晚上和她一起睡,花野弥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于是爆豪胜被妥妥帖帖地安排到了客房。 两个女人躺在被窝里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电视剧、当红明星、美妆心得、护肤秘籍、穿搭品味等等都聊了个遍,仿佛这半年的时光并没有缺失。 虽然没有提起花野弥生休学出走的事情,但在困顿到没办法睁眼,陷入半梦半醒状态的爆豪光己还是迷糊不清地说了句让花野弥生鼻子发酸地话来。 “你没有出事……真是太好了。” 花野弥生替她盖好被子,借着月光凝视着她眼角稍稍滴落的泪水,轻轻用指腹将其抹去,软声细语道,“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已经拥有能够保护你的力量了。” 爆豪光己没有应声,已经陷入梦境。 花野弥生觉得有些口渴,小心翼翼地下床走出房间,软绵绵的拖鞋在木质地板上没有丝毫声响,下楼后发现厨房的灯亮着。 穿着黑色背心的少年露出充满张力的胳膊,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让人蠢蠢欲动的光泽,背沿抿在双唇间,他目无焦距的盯着鞋尖出神,连她靠近都没有察觉。 “小胜?”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少年受惊般颤了一下,杯子中的水随着他的动作溅出来些许打湿了他的鞋子,他压低嗓音,恼羞成怒地说,“你走路没声音吗?” 花野弥生觉得自己很无辜,“明明是你在发呆吧,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 似乎是不甘心就这么处于劣势,他又用一种责怪的口吻说,“你怎么还不睡?!” “我想喝水。”花野弥生更觉得莫名其妙,难道半夜爬起来喝水是种罪过吗? 爆豪胜己被噎得无话可说,愤愤地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她,“喝了快滚。”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早就习惯了共用一个杯子,这是独属于情侣的小习惯。 看来离他原谅自己这个目标又近了一步。 不过大半夜的脾气这么爆不利于睡眠,花野弥生决定帮他消消火,就当做报恩了。 于是爆豪胜己错愕地看到她轻轻转动水杯,将原本朝向自己的位置转向了她,翡翠般的眼眸紧紧锁定着他,双唇毫无偏差地覆上他之前抿着的位置,微微仰头,露出白嫩的天鹅颈,将杯子里的水慢慢往喉咙里面送。 ——他觉得被咽下去的是他自己! 只这一瞬间他就感觉浑身都烧起来了,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下敲击着耳膜,令人心慌失措,口干舌燥。 他生无可恋地用一只手捂住脸,同时也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你就不能做个人吗?!” 觉得自己成功收录一张cg的花野弥生吐吐舌尖,“晚安,小胜,早点睡哦~” “——滚!” “好的~”她笑嘻嘻地应到,将杯子放下后便脚步轻盈地往楼上走去。 可就在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少年低沉沙哑的声音。 “喂,你不认识他,对吧?”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有丝怪异的情绪夹杂在其中,仿佛他早已知道答案,但却固执地想要相信另一种可能——微乎其微的可能。 啊……真是敏锐呢,不愧是小胜呢。 “那当然了。” ※※※※※※※※※※※※※※※※※※※※ 咔酱:老子要把他炸成碎片! 花生:额……嗯……加油? 今天也是满满的咔酱呢! 说实话现在还有这么多人知道或者记得猎人真的惊讶。 吃饱了就换菜了!(搓手~) 话说宝宝们看我的封面啊!可不可爱!一想到这种甜文感的封面下充满黑泥玻璃渣修罗场就感觉好赤鸡!激动! 下章……嗯……高能……吧? 明天见~~! 感谢小天使送的霸王票和营养液 读者“淡化_简宁”,灌溉营养液 +10 2019-03-24 00:01:21 读者“水仙花小晦”,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3 22:20:35 读者“勤奋的水手爱喝朗姆酒”,灌溉营养液 +6 2019-03-23 22:00:43 读者“咔酱”,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3 20:21:47 读者“半面妆”,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3 09:42:15 手册第二十九页 『欧尼桑!我想要去那棵最高的树上!』 『好哦。』 …… 课堂上,相泽消太宣布了雄英运动会的事情后,教室里顿时像炸开了锅般一片喧闹,所有人都在兴奋地讨论这个话题。 但这些都被花野弥生隔离在外,仿佛有一面玻璃墙将这些声音都阻隔开,只残留了微乎其微的嗡嗡声。 钻石般闪耀的少女出神地望着窗外,柔和的晨光轻吻着白皙的脸颊,让之泛起剔透晶莹的光泽,她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在挺秀的鼻梁边投下淡淡的阴影。 黛色的眉尖轻蹙着,那双碧绿的翡翠不像往常一样温柔怡人,而是蒙上了一层淡淡地迷雾,仿佛被什么事情困扰着一般。 ——昨天晚上……没有“旅行”。 为什么?是跟昨天在甜品店出现的那幕有关系吗? 从十岁开始就从未停下来过的梦境突然出现了间断……这样的异常这让她很不安。 总感觉……不太妙啊…… “——花野弥生!” 名字被人加重了音节化作巨石,击碎了无形的玻璃将她惊醒。 稚嫩的少女回过神来,全班的视线让她有些不安,她朝着讲台上的相泽消太硬着头皮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来,“怎、怎么了?” 相泽消太皱了皱眉——花野弥生突然想起只要对着她,这位老师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好像看到她就等于看到了麻烦一样。 ……过分!她这么乖怎么会是麻烦! “跟我出来。” “啊?嗯!” 见他已经转身走出教室,花野弥生连忙起来跟上去,路过绿谷出久的时候看见他担忧的神情,她无声地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余光扫过那个正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的奶金发的少年后,她才阖上教室门追上老师的脚步。 其他人都在教室里上课,整个走廊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两人的脚步声轻轻敲击着静谧的空气。 花野弥生局促不安地在身后搅动着手指,忐忑地打破沉默,“相泽老师……我们去哪?” 相泽消太懒洋洋地施舍给她一个答案,“校长办公室。” 花野弥生想到了自己犯得事……她才没有犯事!她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 她垂死挣扎地想要寻求另外一个答案。“去、去那里做什么?” “嗯?”相泽消太讽刺地扯扯嘴角,“我以为你心知肚明。” 天要亡我! 想到爆豪阿姨的铁拳,花野弥生生无可恋地闭上嘴,她已经在思考怎么逃出生天了,如果被退学的话要怎样才能造成还是上学的假象,如果是进监狱的话……难道要越狱吗?! 太可怕了! 这个对她一点都不友好的世界为什么偏偏是她的本世界?! 有点想念小伙伴了! 两人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 相泽消太最终还是松了口,“不要紧张,只是问几句话,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花野弥生躬了个身,“谢谢老师!” …… 『欧尼桑~我要抛高高!』 『好啊。』 …… 根津坐在沙发上,将倒好的红茶递给对面的花野弥生和相泽消太面前,安抚地对少女笑了笑,“试试,这个味道不错哦。” 但是少女完全没有被安抚到,因为他旁边还坐着塚内直正和欧尔麦特。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听相泽说了。”塚内直正说。 花野弥生没有吱声,一脸绝望地等着他的宣判。 相泽消太事不关己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反应逗趣了塚内直正,他笑着说,“如果一切属实的话,你这只算是交友不慎了。” 花野弥生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你可以掌握主动权的话,希望你想办法和他保持距离,毕竟敌联盟的身份又敏感又危险。” ……这是轻拿轻放的意思? 她认真地听着,眼睛愈发明亮,犹如遗失在深海中的夜明珠般,花野弥生迫不及待地点点头,“我会的!如果、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这就是随时可以舍弃的百分之五十啊……虽然可惜,但弔君既然想不顾她的意愿想拖她下水,她为了摆脱成为通缉犯的命运多少也要做些什么吧? 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八木俊典挥挥手,“那倒不至于,你还只是个学生,怎么也不会让你冒险,一切以花野少女你的安全为第一,其他事情就交给我们大人来处理就好。” 这位和平的象征信心满满地笑着,仿佛任何艰难险阻对他来说都可以解决,让人心安不已。 花野弥生怔愣地看着他,恍惚间想到了什么,眉宇间的忐忑尽数褪去,她软软地笑了起来,“……谢谢你,欧尔麦特。” 注意到她表情的根津挑起眉梢,显出一丝惊讶,黑溜溜的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清了清喉咙,将少女的视线引到自己身上来,微笑着说,“那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现在我们来谈论一下乐园的事情吧。” 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来得及消退便被这话冻住了嘴角,花野弥生幽幽地瞄了眼身侧的相泽消太,一脸受伤的模样。 这样的视线让相泽消太感到莫名其妙,“你难道以为我会帮你瞒过去?” “花野同学请不要怪他,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不管是考虑乐园的本质还是考虑到你的安全,他必须尽到做职业英雄以及做老师的责任。”根津帮相泽消太解释到,“请你理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与其说是责怪,还不如说是被懵懂的暗恋对象到老师那里揭发她放学不搞卫生的感觉。 没办法,只能选择原谅他啊,毕竟她以后会更喜欢他。 花野弥生神色怏怏的点点头,“是。” “之前袴田维给我的资料显示你没有犯过事,他的情报网和责任心我还是相信的,”根津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少女,小巧灵活的身体竟然展露出迫人的威压,“那么……请你告诉我,在乐园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杀过人?” “你最好照实回答哦,”相泽消太在少女回应之前低声说,“和我不一样,塚内警官和根津校长在审问方面可是相当敏锐的,如果你有一个字是假的……你恐怕不会想知道后果是什么。” 明明是好意的提醒却被他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出来。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浅浅的呼吸声在空气里掀起波澜。 明明是类似审问的场合,她却捕捉到了好意和担忧。 怕她走上歪路,怕她失去同理心,怕她在如此青涩的年龄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他们都是善良的人。 突然有点有想成为英雄了呢…… …… 『欧尼桑!给我一粒你的扣子吧!』 『好啊。』 …… 花野弥生的神情柔软了下来,她挺直背脊,微微仰着头,眉眼盈盈处尽是笃定,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没有,不是角斗场还是乐园,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角落,我都没有杀过人。”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万幸!”八木俊典轻松地说,“那基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你以后就在学校好好锻炼进步,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就不要再去了!相信你的老师们,在这里我们能教给你的东西会更宝贵!加油啊!花野少女!” 说完,他还对花野弥生比了个大拇指。 本以为会得到元气满满的应声,谁知回应他的却是一张突然僵硬的笑脸。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八木俊典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塚内直正咽了咽喉咙,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说,“角斗场……喂喂……不会吧……” 就连根津也惊讶地眨眨眼,重新用审视的目光将少女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你……订立的角斗场的补充协议?” 花野弥生安静如鸡。 补充协议,独属于乐园角斗场排名前十的“玩家”协议。 它只有一条——只要还活着,哪怕是瘫痪了也必须要参加每三个月举行一次的“狂欢夜”。 名字倒是无害,但实际上就是所有前十名“玩家”的决斗,它会根据决斗的结果来重新定下前十的名次顺位。 如果无法遵守,那就去死吧,死人才可以不出席。 想想看吧,乐园聚集了那么多黑暗世界的犯罪者,这种血腥的属于顶尖者的决斗会在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早就被少女的“惊喜”弄得刀枪不入的相泽消太居然有种“这才对嘛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的感觉,他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惊喜”让事情再次陷入瓶颈,根津让花野弥生先回教室,把八木俊典和相泽消太也支开,只将塚内直正留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准备商量些什么。 花野弥生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不敢吱声,脚步也轻轻的,乖巧地不像样子。 “胆子很大啊,那种东西敢签。”八木俊典感叹到。 相泽消太眼都没抬一下,“从接手那天起我就知道是个烂摊子。” “她那个引导者真的是厉害了,”八木俊典压低嗓音凑到他边上悄悄说,“这才半年而已……再放任下去迟早有天会酿成大祸。” “那家伙迟早有天会出现的。”相泽消太说,“先想办法把她掰回来吧。” “……交给你了。” “……你也别想溜。” “……” “……” 两人不约而同地叹口气。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课间铃声刚好响起,等上课的老师离开后,三人才一起走进教室,走在最后的是安静如鸡的花野弥生。 “欧尔麦特?!”绿谷出久惊讶地瞪大眼睛,目光不断在三人身上游走。 “哟!没错!是我哦!”八木俊典笑眯眯地说,又朝他使了个安抚地眼神,示意晚点说。 …… 长发及肩的男人蹲下、身来,无机质的黑色眼眸直视着眼前的小孩子——一个眼睛和口部被不祥的黑色覆盖的怪物。 他的掌心里有一颗眼珠,另一颗在之前的标记时已经损毁了。 『找到那个被标记的地方……把花野弥生带过来。』 树荫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男人无声地勾起嘴角,温文如玉的面孔上笑意盈盈。 『好的~』 …… 爆豪胜己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灵活地转动着笔,他偏过头去,想要不经意地扫视少女,然而目光在触及到她耳边的时候猛然顿住。 ——那里有一小团微不可察的空间扭曲感,就像一刻小小的石子恰好在他目光触及之时落进了湖泊中央,刚刚泛起几层涟漪。 仅仅这一点小小的异样却让巨大的恐慌感瞬间侵袭了大脑,身体根据潜意识的指令做出反应,猩红的瞳孔几乎收缩到了极限,他目眦欲裂地大喊出声,“——躲开!” 对学生的信任让相泽消太和八木俊典立刻出手,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留出来,同时抓向身后的少女。 花野弥生也在他们伸手的同一秒下意识地往前冲去。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相撞,停留的角度刚好拦住了少女的动作。 只一瞬间! 那涟漪迅速扩大,将面色凝重的少女吞没。 她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弥生!”绿谷出久惊恐地呐喊。 几乎在同一时间,整个教室的地面忽然涌上汹涌澎湃的黑色泥沼,所有人在被碰触的瞬间便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东西如发怒的海洋般将自己席卷。 八木俊典用尽全力全力都没有办法将之挣脱——仿佛这黑色泥沼是一种绝对无法违抗的存在。 “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 “是敌人吗?!” “——相泽老师!!!” “欧尔麦特!” 惊恐地声音此起彼伏。 在被吞噬的瞬间,他们感觉到了一股疯狂到几乎能毁天灭地的愤怒。 ——肮脏的老鼠!!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把她带回来!!! ——把我的宝石带回来!!!! 整个世界的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飞翔而过的鸟群停留在半空,街道上所有的车辆都被迫停下,行色匆匆的路人不再前行,办公室里的根津和塚内直正定格在喝茶的动作…… 雄英学院英雄科一年a班的教室空空如也。 …… ※※※※※※※※※※※※※※※※※※※※ 剧透小故事: 你生活在一层有n间房间的楼层里面,每个房间住着不同的人,物业这个智障痴汉想要讨好你,于是暗搓搓地硬塞给了你一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一把能打开所有房间的钥匙,并且每晚把你赶出去玩,不管是玩耍还是破坏都不用负责,想让你体会他对你的爱! 但是哪个房间的人敢反过来伤害你物业就会把那个房间糊上钢筋水泥变成小黑屋再也无法进出,这时候小黑屋里有个杀千刀a在墙上打个小孔偷窥了你自己原本住的那个房间,物业敏锐地察觉到把孔封住了并且忍不住为自己点个赞! 谁知道杀千刀a伙同杀千刀b找来一个专业掏狗洞的玩意把你偷渡过去了! 痴汉物业只有管理权没有执法权!于是它报!警了!! 把你这个房间里离你最近的警察消防城管救护车交警全都从狗洞里塞了过去! 新副本更新中,请各位玩家提前做好准备。 不删档,但也不能存档,不能读档,账号死亡直接gg。 亲亲,这边建议您注意安全呢~ 明天见~ 谢谢小天使的霸王票和营养液! 读者“”,灌溉营养液 +4 2019-03-24 18:15:35 读者“鸦栖沙洲”,灌溉营养液 +4 2019-03-24 17:00:33 读者“梨梨吃梨梨”,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4 11:34:25 读者“膝丸的阿尼甲”,灌溉营养液 +2 2019-03-24 08:45:29 素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24 18:50:26 素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24 18:50:37 素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24 18:50:50 素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24 18:51:43 素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24 18:51:47 素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24 18:52:08 素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24 18:52:19 素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24 18:53:00 素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24 18:55:04 素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24 18:56:35 手册第三十页 『……?』 『失败了吗?』 『不是哦~“通道”被世界法则干扰了,不过我确实把她带过来了~』 『麻烦……范围太大了。』 『那现在怎么办?分开找吗?』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她肯定会联系我的。』 『你确定?』 『……杀了你哦。』 ※ ——1994年 地点:埃珍大陆东部米洛尼草原 人员:丽日御茶子,常暗踏阴,峰田实,口田甲司,青山优雅 “发、发生什么事了?”丽日御茶子茫然地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这是哪里呀?!”峰田实和口田甲司抱头大哭。 “我一定是在做梦……”青山优雅闭上眼喃喃道。 常暗踏阴四处张望了一番,“不管怎样,先找找看有没有人吧。” ※ 地点:猎人协会会长办公室 人员:八木俊典,饭田天哉,濑呂范太,沙藤力道,障子目藏 被黑色泥沼吐出来的几个人僵硬地和办公桌前一位束着马尾的老者面面相觑。 “你……你好。”八木俊典友好地露出白牙。 其他英雄预备役老老实实站在他身后。 正在批改文件的老者眨眨眼,『……』 ※ 地点:优路比安大陆西部格瑞米亚魔兽森林 人员:芦户三奈,尾白猿夫,蛙吹梅雨,叶隐透 凶猛巨大的蜘蛛追着近在咫尺的三个人(?)狂奔,头顶上的六只猩红的眼睛紧紧错定着他们,粘稠恶心的液体从类似口部的地方飙出来,溅到一旁的草丛,瞬间将其腐蚀。 “噫!!!!这是什么东西???!!!” “好可怕啊!!!” “不要说话赶快跑啊!!!” “——这边!!” ※ 地点:流星街老城区 人员:爆豪胜己,绿谷出久,上鸣电气,切岛锐儿郎 切岛锐儿郎踹开一个扑向自己的孩子,不可置信地说,“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看到我们就攻击?” “我更想知道这地方是怎么回事?!”上鸣电气躲开一把匕首的袭击时被脚下不知名的东西拌了个趔趄,“这里除了垃圾就没有别的东西吗?” “先甩开这些人!”绿谷出久神色紧张地将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翻倒在地后退到一边,在对上那双与年龄不相符的凶狠的眼睛时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唧唧歪歪什么啊你们!”爆豪胜己不耐烦地磨了磨犬齿,掌心突然冒出火花,霹雳作响,“干掉他们不就可以了吗?!” “开什么玩笑!这些孩子有没有十岁都是个问题!”绿谷出久立刻否定。 谁知围攻的人顿时停下了动作,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爆豪胜己……的手掌,然后果断地撤退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四个少年。 ※※※ 地点:流星街堕落城 人员:相泽消太,八百万百,耳郎响香 八百万百紧紧牵着耳郎响香的手,一步不离地跟在老师身后,恐惧让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动着,“相泽老师……这是哪里?” 巨大的震撼让相泽消太失神地望着一望无际的垃圾,参杂在其中的或腐烂或早已化为白骨的残肢断臂令他全身发冷,窒息感在喉间流连徘徊。 【真正的可怕啊……是漫无边际的垃圾,不管往哪里走都是残缺恶心的尸体,日日夜夜被饥饿困顿折磨还不敢睡觉,就怕会在睡梦中被人吃掉……啊……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人拖进垃圾堆里侵犯然后转到别人手上,以此来换些浑浊但是勉强能喝的水或者过期的食物……】 【啊……是不是很可怕,我十岁那年做这种梦的时候真是哭了好久呢。】 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一个穿着粉色睡衣的男人——这样的打扮在漫天的垃圾堆里显得格格不入。 相泽消太拉下护目镜,沉声说,“……跟紧我,一步都不能离开。” 察觉到他的戒备,年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一个对两人来说都安全的距离停下脚步,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打量了一下,似乎在确定什么,接着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什么啊,不过就是几个外来者,那些人怎么大惊小怪的。』 麻烦了……语言不通啊。 相泽消太放弃主动交流,但也没有贸然攻击,只是凝神注意着对方的举动。 从这个男人出现开始,老师就表现出非同寻常的戒备,八百万百和耳郎响香虽然疑惑,但并没有出声。 『喂,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疑问的语气让相泽消太皱皱眉,“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终于意识到问题的男人错愕地瞪大眼睛,『不是吧……居然还存在不会通用语的人吗?』 ※ 地点:流星街无人区 人员:轰焦冻 发色半红半白的少年已经一停不停地走了很久了,可能两个小时左右,他面色凝重,一直在向周围张望,然而入眼所及,脚下所经全是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没有任何一个生物出现。 这里是哪里?只有他在这里吗?其他人呢? 黄昏来临,夕阳的余晖将雾霭沉沉的天空染上红斑。 即使他能造出冰来缓解口渴,但饥饿感还是随着疲倦渐渐涌了上来,可他依旧不敢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松懈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轰焦冻甚至不知道他前行的方向是否正确……可是这个地方真的存在正确的方向吗?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里,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更不要说是人了。 垃圾垃圾垃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尽头,没有目的地,一点点磨灭仅剩的希望,伴随着最后一丝光线的消失,令人崩溃。 不能停下,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还会有勇气站起来。 时间不再有任何意义,四肢也变得麻木起来,他只能机械地前行。 所以当他在某一刻看到一个背影时,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 夜色早已经降临,浓厚的雾霭将天空遮住,没有一丝月光的施舍,可他的视野里,那个娇小的身影却无比清晰。 她穿着雄英的校服,浓密及腰的发丝如乌黑的缎带一般散落在身后,将纤细的腰身遮掩,黑色的丝袜将修长笔直的双腿展现出完美的轮廓,与灰色短裙之间隔离出独属于少女的绝对领域,即使是在黑夜中也泛着珍珠般的色泽。 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她猛然回过头来,在看清来人的时候,碧绿的翡翠中闪过惊讶。 “轰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澈软糯的声音如被吹散的蒲公英,穿过绝望,越过饥饿,轻轻地在耳蜗处绕转了一番,最后渗入血管。 他茫然地望向她。 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他问自己。 就像在沙漠里迷路的旅人看到一片绿洲?还是像饥饿的流浪者捡到一块面包?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苟延残喘的心跳在这一瞬间剧烈地跳动起来,震得胸腔发疼,连指尖都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 他咽了咽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仿佛被粗糙的磨砂纸擦伤了声带。 “花野……”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模糊间看到了她焦急地朝自己跑来。 花野弥生扶起轰焦冻,见他已经昏迷过去,无奈地轻叹一声,“你怎么会在无人区啊,简直是倒霉透顶……” 这地方会叫无人区,不是因为它没有人,而是因为这里的领主不允许有人踏足啊…… 花野弥生将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少年背在背上,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她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不管怎么样得先让他离开这里了……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 『善哉善哉,施主去哪?』 少女的僵住身子不敢动弹,脑后低下一滴冷汗。 ——下下签啊…… ※※※※※※※※※※※※※※※※※※※※ 副本升级成功!祝玩家游戏愉快! 困难程度:地狱级 亲亲~这边建议您努力升级哦~记得给个五星好评么么哒。 明天见~ 这个时间21岁的团长19岁的伊尔迷7岁的奇犽 依旧走魔改路线! 注意降落时间还有分布人员和地区,不同的地区的人员会触发不同的剧情线! 目前家教组走黑泥线,英雄组走纯恋(?)线,猎人组走本色(?)线! 然后物业就是世界意识(也就是我)!前面阿武那段剧情时有提到过!目前的发展没有办法把这个设定不突兀地体现出来,为了避免造成剧情莫名其妙才在作话里面解释的。 接下来先把轰总刷上来……不!先被轰总刷上来!! 谢谢小天使送的营养液! 读者“浮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灌溉营养液 +10 2019-03-26 09:02:58 读者“云雀恭弥是本命”,灌溉营养液 +120 2019-03-26 07:35:05 读者“奶奶在种花”,灌溉营养液 +2 2019-03-25 23:54:15 读者“追寻少女”,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5 13:08:28 读者“乐某”,灌溉营养液 +5 2019-03-25 12:27:57 读者“微風細語”,灌溉营养液 +3 2019-03-25 11:34:21 读者“微風細語”,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5 11:34:12 读者“半面妆”,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5 09:46:38 读者“kaydream”,灌溉营养液 +5 2019-03-25 01:40:10 读者“我超凶”,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4 23:55:57 读者“”,灌溉营养液 +4 2019-03-24 18:15:35 读者“鸦栖沙洲”,灌溉营养液 +4 2019-03-24 17:00:33 读者“梨梨吃梨梨”,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4 11:34:25 读者“膝丸的阿尼甲”,灌溉营养液 +2 2019-03-24 08:45:29 手册第三十一页 轰焦冻疲惫地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投映在异瞳里的是一片昏暗的哥特式建筑。 这里是……教堂? 记忆渐渐回笼。 仿佛没有边界的垃圾……突然出现的少女…… ——花野弥生!!! 他猛然从椅子上坐起身来,晕眩感随着突如其来的动作侵袭大脑,他难受地捂住头,掌心传来不正常的热度。 “太好了!终于醒了!!” 清澈的声音伴随着灵动的脚步声靠近,一双纤细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杯清水和粘上些许灰尘的面包递过来。 “暂时只有这些了,你快吃吧!” 轰焦冻呆呆地看着眼前容色妍丽的少女,好半响才不确定地开口,发出嘶哑的声音,“……花野?” 不是梦,不是错觉,她真的在这里。 轰焦冻忽然想起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那种心悸的感觉到现在还残留在身体了。 从前忽略的东西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描绘着少女眉眼,第一次意识到她有多么受造物主宠爱。 轰焦冻没有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低声问道,“你的呢?” 花野弥生愣了一瞬,眉宇间的温软更加浓郁,“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留下的,虽然只有一点,但至少能缓和一下。” 轰焦冻只接过了面包一口咬下,“你喝水吧,我不渴。” 联想到他的个性,花野弥生也没有推辞,一点一点抿着清水。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轰焦冻一边咀嚼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问。 之前十几个小时毫无希望和目的地独行所产生的绝望感在遇见同伴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安心和责任,他现在已经能冷静下来思考了。 “不知道,”花野弥生不安地拧着眉,“我反应过来后已经在这里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也会出现?” “我也不清楚,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轰焦冻回忆了一下,“你消失后……我们被一种……黑色的泥沼缠绕,然后我就突然传送在这里了。” “……‘我们’?”花野弥生呆呆地重复。 “一年a班的所有人,还有相泽老师和欧尔麦特。”轰焦冻神情凝重地说。 即使之前在发现轰焦冻时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在得到这样的答复时花野弥生才真正感到恐慌,颤声说,“可、可是我只看到了你一个人!小胜呢?出久呢?他们也都来了吗?!” 解决了最后一口面包,轰焦冻咽了咽喉咙,分析到,“他们应该被传送到了其他的地方,可能也在这里,不过也有可能在正常的城市。” 仅仅从沿路上发现的破旧电器和残缺的洋娃娃就可以推测得出这儿应该有正常生活的地方,他和花野只是碰巧降落在一个类似垃圾站的区域——虽然这个垃圾站有点大。 他甚至还运气好得捡到一张地图,不管是文字还是大陆板块分布都足以证明这并不是他们原来生活的世界。 这就基本排除了敌联盟弄鬼的可能。 “那……那我们要怎么办?” 莫大的恐慌铺天盖地地涌现,将花野弥生紧紧地束缚起来,血色几乎从脸上褪尽,睫毛不安地颤动着,焦虑恐慌地情绪无法自抑地流露出来。 他们会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 如果……如果被传送在这里呢? 他们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死? 要去哪里找他们? 越深思越慌乱,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些什么来支撑自己,于是一把握住少年的一只手腕,用一种求助地眼神望着他,重复问到,“轰君……我们要怎么办?” 脆弱无助的样子让轰焦冻的指尖颤动了一下,他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昏暗之中,冰凉柔软地的触感无限放大,被握着地方传来一阵酥麻的战栗,如电流般迅速扩散,让本就晕眩的大脑停顿了一下,这种奇怪的感觉在对上那双充满泪意的翡翠色眼眸时愈发严重。 他不得不移开目光,用尽全力在混乱的脑海里抽出几个音节,“总之……” 少女突然惊呼出声打断了他。 “怎么会这么烫?!”花野弥生错愕地睁大眼睛,“你发烧了?” 她慌乱地抚上轰焦冻的额头,那里果然传来不正常的热度。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轰焦冻不确定现在自己的体温是生病造成的还是因为少女的举动造成的,他甚至比她还要错愕惊慌,异色双瞳下意识地收缩了一瞬,脸颊上的热度更升了一个等级。 ……太近了。 他冷静地想。 应该先避开然后安抚她自己没什么大碍,毕竟在这种情况下生病太不是时候了,不能让她不安,不能给她带来压力。 可是身体的神经仿佛被大脑切断了一般无法接受任何指令,只能无助地僵直着身子,任由香草味的气息包裹、侵袭。 有什么不对…… 仿佛从之前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有一颗种子悄悄的埋下来,而他现在才察觉到它的存在。 ——!!! 背脊突然涌上毛骨悚然的感觉,如被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充满恶意地锁定一般,头皮一阵发麻。 轰焦冻猛然站起来,将花野弥生挡在身后。 角落的阴影里站着一位……僧人?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一道狰狞的伤疤横穿鼻梁直达耳际,撕裂了英俊的面孔,墨黑色的僧袍没有一丝点缀,头顶烙着九个红色的戒疤,双手在胸前合十,脖子上戴着一条白色的佛珠,这种完全的东方装扮和充满西式风格的教堂格格不入,还让人觉得怪异和阴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比脸上的伤疤更引人注意的是他喉间的纹身——一只十二只脚的蜘蛛覆盖了整个脖颈的正面,那中间刺着“8”。 湛蓝色的眼眸中翻滚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男人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路过的蝼蚁,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他顺手碾死。 太诡异了……这个人……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 少年的身体被校服包裹着,隐隐透露出结实流畅的背肌,他坚定地挡在自己身前,想要将一切危机阻挡下来。 真是令人心安的背影啊…… 花野弥生如吃了糖一般,嘴角微微上扬,勾起甜甜的弧度,脸颊上泛起的红晕如樱花般粉嫩。 她扯了扯轰焦冻的衣角,细声说,“是他收留了我们……他好像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轰焦冻没有回头,依旧戒备地盯着那诡异的僧人,对方直白的恶意让他没有办法松懈下来,直觉告诉他还是尽早离开地好,他谨慎地说,“很抱歉打扰你……我们立刻就离开。” 『这种比渣滓还弱的东西哪里值得你浪费时间了?』 恶意的目光将少年从头到脚细细扫视了一遍,似乎想把他的每一寸皮肤都被剥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不一样。 十六岁的少年在这之前见过的最大的邪恶便是usj事件,而那次因为主谋临时撤退没有碰上实质性的伤害,剩下的杂鱼也解决的很顺利。 他从没有接触过这种……这种极恶的存在。 这个男人身上有某种东西能够绝对压制他,恶意?杀气?不,是别的什么……致命的存在。 轰焦冻瞬间绷紧神经,血色从脸颊上褪尽,僵直的背脊忍不住颤动一瞬,但依旧挡在少女身前没有动摇。 “他刚刚……说得是什么?”他下意识地呢喃,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语言不通的问题。 原本只是一句自言自语,但身后的女孩马上细声回应。 “我也听不懂。” 花野弥生又是心疼又是开心。 被人保护在羽翼下的感觉真的很好,何况还是她喜欢的人,他现在还只是雏鹰,但他的个性注定他会展翅翱翔。 那么在他成长之前先由她来保护吧! 她在少年的背后悄悄探出头,嘟着嘴不满地瞪向那个僧侣,无声地比着口型。 『下下签,你答应我的,不要欺负他。』 发现僧侣的视线有些许偏移,轰焦冻微微侧身,再次将少女遮挡住。 花野弥生顿时脑子“哇哦明明那么害怕但还是想要保护的样子真是超级帅气”的尖叫。 嘴角咧成怪异的弧度,与之平行的伤疤愈发狰狞,下下签身上直白的恶念更加猖狂汹涌,像是觊觎已久的毒蛇猛然扑向少年。 『我只说不杀他。』 轰焦冻被无形的东西压制地喘不过气来,心跳骤停了一瞬,又以极快的速度反弹了回来。 ——会死! 轰焦冻的身体因为恐惧无法动弹,僵硬而冰冷。 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他的手腕,早已僵直的身体被击中般颤动了一下,凝滞已久的呼吸重新运作,他猛然喘息着,这才意识到额间已被冷汗浸透,红白交错的发丝一缕一缕黏在脸上。 “总、总之谢谢你的收留,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了!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吗?”少女一边软声细语,一边单手比划着表达自己的意思。 没有开念的身体自然也无法承受这种恶念,但也因为习惯了多年,所以她的脸色只是有点苍白,显得楚楚可怜。 做人一定要看碟下菜,还好目前所有的碟她都了若指掌。 花野弥生眨眨眼,露出一个哀求的神情,湿漉漉地眼睛中泛起点点泪意,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又迅速无声地说,『随便指个方向让我们离开嘛!求你了,下下签。』 轰焦冻对少女的行为不抱任何希望,脑海中不停地翻找着能够让两人都逃离的路线。 然而……那种压迫感突然停止了。 他错愕得望向少女。 下下签在她冲出来的瞬间便收敛了恶念,短暂的愣神后,他挑起眉梢,湛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恶劣,他抬起手来缓缓指向一个方向。 而花野弥生的眼睛却随着他的动作越瞪越大。 『啊……那么两位施主,这边请。』 ——那边是老城区! ——讨厌鬼! 花野弥生没有办法,只能气鼓鼓地瞪他一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是、是那边吗?非常感谢!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便扯着少年走向雕刻华丽的大门。 直到跟随着她的脚步踏进阳光里,轰焦冻都还有些茫然。“……那个人……放我们离开了?” ……不,是把我们赶进了坑里。 花野弥生暗暗翻了个白眼,然后故作庆幸地拍拍胸口,“太可怕了……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也没怎么为难我们呢,之前的水和食物也是他给的。” “……是吗?” 可是……这种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舔舔轰总,吸溜! 下下签为私设!前八号你们懂的! 凹斯卡最佳女主角:花野弥生 码字龟速啊龟速! 早上起来→看评论→想剧情→码两三百字→刷微博→码两三百字→刷抖音→码两三百字→想剧情→刷淘宝→码两三百字→翻翻脑洞备忘录→码两三百字→看看之前写的剧情→码两三百字!→看看评论→码两三百字 如此循环!中间还穿插午觉吃饭发呆!!一天24个小时实在太少了!!这个世界对我太不友好了! 明天见! 话说看到这里的没有看过猎人的小可爱冒个泡泡? 手册第三十二页 虽然怎么也不想往老城区走,但花野弥生也不得不承认下下签指的路是正确的——因为最近的区域里只有老城区有医生。 而且花野弥生和他还是熟人……就是性格有点棘手,且不一定在家,但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花野弥生将轰焦冻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支撑着他缓缓前行,时不时地探出手来抚上他的额头。 “热度越来越高了……”她焦虑而担忧地紧蹙着眉间。 轰焦冻正在别扭地调整姿势,尽力不把自己的体重都压在她身上,异色的双瞳偷瞄了眼怀里的少女,很快又把视线放在前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虽然头晕目眩是真的,全身无力也是真的,但其实他不太确定现在身体上的热度全是因为高烧引起的。 “……抱歉。”轰焦冻低低地说。 花野弥生茫然地眨眨眼,“轰君……怎么会突然道歉?” “这个时候生病给你添麻烦了,”他诚恳地说,“如果不是我,你应该会更轻松些。” 花野弥生歪歪头,故作惊讶地说:“轻松?你是指在这种地方?你认真的吗?” 轰焦冻觉得她只是在安慰自己,于是开始思考能够两人都能安全的可行方案,“或者……你先把我放下来吧,你可以先去有人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帮忙。” 不可能哦,这里是不存在“帮忙”这种事情的。 流星街……是由食物、生存、利益组成的地方。 这点在老城区尤其体现得淋漓尽致。 花野弥生之所以会瞒着轰焦冻她会这里的语言甚至是熟悉这种诡异的地方,是因为被发现的话会有很多事情要解释,如果碰到其他雄英的同学和老师的话,这个球会越滚越大,那太麻烦了。 运气不好的话还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那就……不仅仅只是“麻烦”这么简单了。 她想回到自己的世界,继续原来的生活,就当做和他们一样是初来乍到吧。 她一定会找到办法回去的,不仅仅她,还要带着a班的所有人——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 花野弥生无奈地叹气,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到:“你是在开玩笑吗?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也太考验我的良心了吧。” “可是只有这样我们两个人同时存活的几率才是最高的。”轰焦冻试图说服她。“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我现在的身体是个拖累,甚至连下一刻还能不能保持清醒都不知道。” 见他如此固执,花野弥生才端正了态度,停下脚步,抬头直视着他,认真地说:“但是你死亡的几率也会很大,我就算能够找到人来帮忙也不一定能顺着原路回来,万一走错了呢?万一你那时候已经不省人事没办法回应我的呼唤呢?” 其实这是假的,她当然会记得路。 唯一的原因是他们现在正处于无人区和老城区交界处,再往前走会渐渐碰上这个区的住民,一个昏迷不醒的活人如果在周围没有同伴时被捡到的话……可是一顿美食啊。 老城区的居民可是比任何区的人都不挑的,所以她才讨厌这里。 真亮啊……这双眼睛。 比他见过的最贵重的钻石还要耀眼。 轰焦冻迷迷糊糊地想,下意识俯身,想要靠得更近看得更清楚,“可是……可是你的存活率很大啊……” “你难道不怕死吗?”见他脸颊酡红,花野弥生担忧地再一次抚上他的额头——热度好像又高了些。 她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到老城区的距离。 冰凉柔软地触感让轰焦冻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直强迫自己冷静的盔甲终于裂开了蜘蛛网网般的细纹,他近乎呢喃地说:“怕啊……怎么会不怕呢?” 自己的声音仿佛没有从唇角吐露出来,而是通过声带直接传递到耳膜,轻轻一触便又反弹回来。 他还没有毕业,还没有成为英雄,还没有击垮那个男人……他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他会无声无息、毫无价值地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那种不甘和害怕怎么都无法压制下去。 失重感突如其来,轰焦冻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转了好几圈,恶心的呕吐感在胃里翻滚。 等从晕眩中回神后…… “???” ——他被纤细柔弱的少女背在背上,双腿分开被她禁锢在腰侧。 轰焦冻怀疑自己已经回光返照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错觉呢? “花野?你在……做什么?”他呆呆地问。 “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得加快速度去……去有人的地方,你病得太严重了。”花野弥生一本正经地说,脚步迈得又急又快,“趁着我体力还充沛,说不定能早点赶到。” “开什么玩笑!要是你半途体力不支怎么办?”轰焦冻挣扎着想要下来,“快放开我!” “抗议无效!你就不要再浪费我的体力了,乖乖的别摔下来就好,”花野弥生对他的反抗置若罔闻,双臂稳稳地钳住他继续前行,“好歹我也是英雄科的,背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你……” “轰君!” 少女打断他的话语,软绵的声音里透露着坚定。 “与其把轰君单独留下,我觉得有你在身边会更轻松些。” 虽然他听不太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但是她的声音却格外清晰,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力量,一下下敲击着胸膛里的器官,心悸的感觉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轰君应该不知道吧,当时你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能给我带来足够的安全感,在教堂的时候……谢谢你保护了我。”身着校服的少女用一种坚定而自信的口吻说,声音清脆悦耳,将一切阴霾都驱散了。 轰焦冻呆愣地盯着少女的发顶,没有办法看到她的面孔,他只能靠着自己的想象来描绘那美丽精致的五官和熠熠生辉的绿色宝石。 “所以我也会保护你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在这种地方,我们还要回学校参加雄英体育祭的!” 少女微微侧过头来用余光注视着他,目光濯亮得如黑夜中被光束照耀的绿宝石,璀璨生辉。皎白如雪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想要用这种饱含“没什么大不了的”的模样来安抚他。 “所以轰君放心吧,也不要脑补些什么一个人凄凄惨惨孤苦伶仃等死的画面,实在撑不住就闭一会眼睛,等醒来就会在香喷喷的床上了!” 有什么东西发芽了,它破土而出贪婪的享受着阳光,可依旧埋在土壤里的根茎部分却隐隐有些疼痛。 它让原本就燥热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每一根血管都吟唱出令人心悸的语调。 ※※※ 纤细的少女背着他走了许久,昏沉的大脑没有办法具体估量时间,他们一路上都控制着少说话,只有在关键时刻想让对方打起精神来才会说几句。 轰焦冻完全没办法支撑起自己的身子,他现在只能俯趴在少女的后背,双臂虚虚地环在她的双肩上,在尽量不碰触她的同时还能稳定自己的身体。 ——但这其实是无用功。 花野弥生已经近乎力竭,她现在纯靠意志力支撑着,以及脑子里那些苦中作乐的胡思乱想帮她分散注意力。 除了少年的胳膊没有缠在脖子上,他们现在完全就是零距离接触啊,她的手掌清晰地描绘着他大腿上结实的肌肉,灼热的温度几乎渗透进掌心里。 宽厚的胸膛也紧紧贴着自己的背部,两人心脏的位置重叠在一起,心跳声似乎彼此交错共鸣。 少年将头搭在她的右侧,冰冷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她的衣领上,微弱的呼吸一下下扑打在脖颈上,引起一阵阵战栗。 花野弥生将有些下滑的少年提了提,“轰君,你还清醒吗?” 轰焦冻其实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他现在很想睡过去,可他不敢,怕怀里的少女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体力不支,和他一起倒在这个鬼地方。 冷汗顺着湿漉漉地刘海渗入湛蓝色的眼睛,轰焦冻眨眨眼,狠狠在唇上咬了一下,试图靠这点疼痛感恢复精神,他嘶哑地说:“嗯……你呢?要不要休息一下?” “虽然很想马上瘫痪地躺下,但是我怕到时候想重新站起来就很难了。”花野弥生干巴巴地笑了笑,“再坚持一下,应该很快就到了。” 无人区和老城区她往返过无数次,早就摸清楚需要用的时间了。 轰焦冻以为她是在安抚自己,闭上眼睛敷衍地点点头——他其实早就怀疑那个僧侣指的方向是错误的了,但是他没有说,因为在这种地方方向什么的毫无意义。 何必说出来让人不安呢? 感觉到少女突然停下脚步,轰焦冻问:“怎么了?” “……有人来了。”花野弥生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个男人歪歪头,他们的身后隐约可见一片灰蒙蒙的,一望无际的房区。 终于到了…… 讨厌的老城区。 托那个僧侣的福,他现在一听到有外人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戒备。 轰焦冻抬起头来,原本失焦的视线逐渐归拢,这才看清来人。 这两个男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几乎只挂了层皮在骨架上,目光麻木而充满死气。 但在看到他们手上锈迹斑斑的钝刀时,戒备感褪去,忍不住松了口气,“没问题吧?” “当然。” 花野弥生轻松地笑了笑,脚下瞬间蔓延出荆棘般的冰墙,在来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迅速地将他们的双腿封住。 寒冰在铺天盖地的垃圾中闪耀着刺眼的冷光,居然还有种圣洁的感觉? 花野弥生心情愉悦地踩在寒冰上继续前行。 轰君的闪光点非常耀眼,甚至不用刻意挖掘,复制完美度的数值轻轻松松就上来了。 目睹这一切发生的轰焦冻微微睁大眼睛,心跳在一瞬间的失衡后又恢复原状,甚至连呼吸都没有紊乱一下。 明明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却没有感到很惊讶,仿佛已经向某种东西投降,所以听之任之。 轰焦冻平静地吸了口气,“你复制了我的个性?” “嗯!轰君的个性真的很厉害呀,所以忍不住就喜欢你了。” “……你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哈哈!那谢谢啦,轰君!” 这个时候应该回句不客气吧…… 但轰焦冻并不想说。 他觉得自己……有点倒霉。 无妄之灾。 ※※※※※※※※※※※※※※※※※※※※ 轰总:无妄之灾 三三:恭喜 花生:??? 物业:你大爷让你来救人不是让你来撩妹子的……哭唧唧宝宝先别刷数值了先回来啊宝宝! 轰总的经历告诉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谈恋爱一定要瞪大眼睛看清楚了! 某些人看起来是个治愈系其实里面已经歪到西伯利亚去了! 要不然以后流得泪就是当初脑子里进的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明天见~ 接下来给没有看过猎人的小伙伴解释一下(强推!超级经典的!) 流星街:其实可百度一下,简单就是住着人的垃圾场。 念能力:其实可百度一下,和个性差不多。 幻影旅团:其实可百度一下,从流星街里走出来的超级大反派 揍敌客:其实可百度一下,职业杀手 猎人协会:其实可百度一下,比较正面的存在,然而并不代表都是好人 ……对不起我是个解释废……感谢百度么么哒 谢谢小天使送的霸王票和营养液 絮语、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3-26 16:57:14 读者“勤奋的水手爱喝朗姆酒”,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7 09:37:17 读者“渣渣”,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7 07:48:05 读者“渣渣”,灌溉营养液 +4 2019-03-27 07:48:02 读者“啊啊..”,灌溉营养液 +50 2019-03-27 02:32:50 读者“一个老母亲”,灌溉营养液 +15 2019-03-26 21:43:01 读者“婳”,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6 19:19:57 读者“口受”,灌溉营养液 +50 2019-03-26 18:09:21 读者“蕤菶”,灌溉营养液 +20 2019-03-26 10:34:21 读者“鸦栖沙洲”,灌溉营养液 +6 2019-03-26 09:28:26 读者“膝丸的阿尼甲”,灌溉营养液 +2 2019-03-26 09:24:42 手册第三十三页 老城区, 类似于流星街最底层的地方。 这个地方萧条的不像个可以住人的地方,偏偏大多数没有念能力的极恶之徒都聚集在这里,因为只要有一定的体力或者合作又或者心机就可以在这里活下去,而不像堕落城那样, 没有念能力就会成为被碾压的存在,整个流星街只要有念能力或者体术好的人是很排斥来这里的。 各式各样类似于平房的东西无规则地散落在大片的垃圾上,每个角落都阴暗潮湿, 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居然一眼望不到尽头,没有一条像样的街道,屋子间的距离或宽或窄地形成犄角旮旯供人通行。 这些屋子都更换了无数次“主人”,一遍遍被鲜血浇灌, 久而久之变成巢穴一般的存在。 有能力建的人不一定有能力住, 有能力住进去的人又不一定可以守的下,如此恶性循环。 但是没有办法,住在里面只会被一部分别有用心的人攻击, 住在外面就代表“弱到连属于自己的巢穴都没有”而被所有人瓜分。 背上的轰焦冻已经彻底陷入昏睡, 这让花野弥生忧心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两人的装扮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她背着少年尽找些偏僻阴暗的角落行走,在察觉到周围有人的时候又迅速改变路线。 最后她终于到了一片视野宽敞的空地, 那里只有一栋两层楼的红砖房。 这对流星街的老城区来说已经是皇宫级别了。 仅做装饰用的残破木门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框上,花野弥生山在上面叩响一种奇怪的节奏, 仿佛暗号一般。 『我听说你死了。』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花野弥生连忙转过身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地走近, 脸上的褶皱已经模糊了五官, 骨瘦如柴的身形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他的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布质袋子,花野弥生猜测他之前一定去交易所兑换食物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装满,大老远跑一趟空出这么多空间很亏啊。 『好久不见,霍斯曼医生。』因为背着个病患,花野弥生只能微微朝老人颔首,柔软地声线带着撒娇的味道,『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不要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嘛!』 霍斯曼,老城区唯一的医生,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流星街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听说他以前是“外面”的人。 他为了清净就把周围的人和巢穴全部清空,那之后再没有人敢在他附近住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流出医生的名号,但其实他这地方除非必死之人没有任何人敢踏足。 想要得到他的治疗就必须付出代价,比如你要让他医治快断的腿,就要用一只手来交换,想要治好双眼就要付出你的舌头,不过碰上他心情好的时候他也可能只要根头发而已,心情不好的话……谁出现在他面前就直接会被送去见上帝。 如果只根据概率的话或许还能来碰碰运气,偏偏他喜怒无常,非常有可能上一秒只要你的头发,下一秒就送你归西。 因此也只有快要丧命的人才会不计后果地找到他这来。 『如果你想把你背上那个东西带进我的房子里,你还不如死了算了。』霍斯曼的声音带着老人独有的沙哑。 『……您今天心情不好?』花野弥生无奈地抿抿嘴,『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她觉得轰焦冻实在有点运气不好,先是出现在无人区,然后就是生病,现在唯一能救他的人又对他置若罔闻。 但没关系!她花野弥生是他的幸运星!一定会为他披荆斩棘! 『没在看到他的时候杀了他就表示我已经很通融了。』霍斯曼面无表情的说,『做人不能太贪心啊……弥生。』 『可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支撑不到我们去别的区。』花野弥生面露难色,『最近的堕落城我一个人可不敢去。』 虽然两人相识了许久,但是霍斯曼的字典里没有“体谅”这个词——不管哪种语言的字典都没有。 『想叙旧就把这东西扔了再进来,要不然就带着它一起滚蛋。』 花野弥生没有动弹,焦虑不安地皱着眉头,下意识地用上了自己最熟悉的语言,“霍斯曼医生!我愿意付出代价!” 以前他们相处的时候,花野弥生总能在霍斯曼这里大开绿灯。 ——但也只限于为了她自己而已。 “让开,你挡住门了。”霍斯曼一脸冷漠。 这个世界有两百多种语言,其中一种和日语相似率非常高,而霍斯曼正好会,这在以前花野弥生初来乍到的时候免去了很多的麻烦。 花野弥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呼吸吐纳之间大脑在疯狂地运转。 想想,仔细想想,一定有办法的,她太了解这个人了,虽然喜怒无常但是总有个点可以将他撬动,记忆化成一帧一帧的胶片在脑海里回放…… 一双无机质的黑瞳一闪而过。 花野弥生重新恢复了低眉顺眼的神情,她眼角微弯,脸上泛起天真烂漫的笑容,笑眯眯的模样让霍斯曼想到了那个狡诈的蜘蛛——果然物以类聚。 『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他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花野弥生盯着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喜欢他,只要他还活着,以后我会更加喜欢他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霍斯曼终于起了一丝兴趣,干瘪的眼皮下浑浊的褐色眼睛重新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她背上的少年,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你正在复制他的能力?』 花野弥生严肃地否认着,『不,是喜欢。』 『没什么区别,』霍斯曼敷衍地说,『他能在揍敌客家的那个小子手上活几秒?』 『……他还是学生。』花野弥生委婉地说,顿了一下,又补充到,『我不会让伊尔迷杀了他的……这个人不能杀。』 其实霍斯曼并不关心这些,但只要能给揍敌客添堵的事情他都乐意推一把——上上辈的恩怨虽然消散了但只要想想还是会不爽。 谁管这个少年的生死啊,只要他能活着走到那个小揍敌客的面前就可以了。 秉持着“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的原则,霍斯曼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把人扔进你以前的房间。』 花野弥生心情愉悦地让开了。 ※※※ 在意识重新回到身体的时候,轰焦冻最先闻到的是一阵香草的味道,那是一种熟悉到令人安心的味道,在静谧的空气中无限放大。 轰焦冻睁开眼睛微微侧首,无声地凝视着身旁的少女。 她坐在小椅子上俯趴在床边,将脸埋进交叠的双臂里,虽然看上去有点疲惫,但黛色的眉毛舒展开来,一副安心地模样,浓密的睫毛投出阴影将眼下的青色遮住些许,略显凌乱的发丝覆在细腻的脸颊上,将之映衬地更加白皙。 【与其把轰君单独留下,我觉得有你在身边会更轻松些。】 啊……麻烦了…… 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点,不对的人。 它们犹如无数条小溪一般汇聚到了一起,变成了汹涌澎湃让人毫无反抗之力的巨浪,瞬间将他淹没。 只要缺少其中一样,都不会产生这么……这么莫名其妙的化学反应,比荷尔蒙分泌还要让人措手不及。 【只能复制喜欢的人的个性,爱意值越高的话,复制完美度也会增加。】 即使平时再冷静,十六岁的青涩少年此时还是有些苦恼。 轰焦冻觉得自己有点……倒霉。 更倒霉的是某种感情还像病毒一般,从入侵到扩散的速度太快太快了,简直就像直接命中软肋一般,让人连反抗地心思都来不及生起。 【你在前天的训练课上用了两种个性。】 【不对哦,是三种。】 再怎么样也不能继续放任下去,这个女孩的感情系统明显不对劲,再蠢的人也知道要及时止损。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又控制不住地想到那覆盖面积不足却也初显威力的寒冰。 异色双瞳泛起些许迷茫,轰焦冻再一次陷入了死循环。 他叹了口气,嘶哑地出声,“花野,醒醒。” 声音的大小控制地很好,不会突然将人惊醒,却也足以唤醒少女。 花野弥生皱皱眉,似乎想要再睡会,但很快又想起了什么,猛然直起身来,脸颊上被印着衣袖的褶皱痕迹,看上去有些呆气,她愣愣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好一会,露出一个得意又高兴的笑容,“看!我就说吧,会在香喷喷的床上醒来。” 天真烂漫,如钻石版耀眼,令人怦然心动。 轰焦冻无奈地看着那双因为笑意而熠熠生辉的翡翠,下意识地呢喃到,“……真倒霉……” 花野弥生茫然地眨眨眼。 “不,没什么。”轰焦冻支起身来,想尽办法把自己的思维分散出去,他随意地扫视了一遍这个只有张床和小柜子的小房间,“……这是哪?安全吗?” 开始了!马甲的试炼之路! 加油!弥生! “运气好被一个老爷爷救了,他是个医生。”花野弥生按照之前和霍斯曼商量好的说,“附近没有看到别人,应该很安全。” 又来了……这种觉得哪里不对的感觉。 轰焦冻皱了皱眉头,试图从中探究些什么,但是毫无头绪,只能遗憾地把它归类到一闪而逝的直觉。 “对了,有个好消息!”花野弥生笑语嫣然地看着他,“霍斯曼医生会我们的语言,他说日语和这个世界的一种语言很相似,至少沟通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轰焦冻松了口气,“有没有向他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花野弥生将之前准备好的盒装牛奶和面包递给他,面色如常地笑了笑,“这里是流星街。” “流星街?”轰焦冻接过来东西一边吃一边含糊地问。 这名字明显和他目前为止看到的不搭吧。 她点点头,碧绿色的眼睛依旧澄亮清澈,“嗯!很神奇的地方哦~这么一大片土地承担着从各个地方投放过来的垃圾,而这里的住民大多数都是靠这些垃圾为生的,反正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轰焦冻的神色凝重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打断了。 “不过这不是我们需要注意的事情,霍斯曼医生答应过几天就送我们到……正常的城市去,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了,在那之前只要呆在这里就安全了。”花野弥生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可是……其他人还没有找到。”轰焦冻咽下口中的食物,“虽然他们不一定也在这里,但是……万一呢?” 花野弥生愣了愣,眉宇间渐渐泛起柔软地神色,抿嘴一笑,星眸中闪烁着点点赞赏和……爱慕,“不管在保护我的时候还是现在担心同学……轰君很善良呢,你以后一定会成为超厉害的英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心跳一瞬间失衡,耳尖泛起奇怪的热度,轰焦冻连忙低下头来咬住盒装牛奶上的吸管,“他们现在一定也在担心我们。” “你虽然高烧是退了,但身体还很虚弱,先休息一下吧,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些了再说。”花野弥生站起身来,微微整理了一下裙子和衣服。“我再去找霍斯曼医生打听一下。” 轰焦冻敷衍地点点头——他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他才泄气般垮下肩膀。 耳尖的热度逐渐退下去,仿佛将之前一切怪异到令人不安的心情撕裂了,他目无焦距地盯着那扇木质的房门,无比冷静。 ——一定要及时止损啊…… ※※※※※※※※※※※※※※※※※※※※ 突如其来的v~~~ 能看到这里的小伙伴们真的是真爱了!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请多支持正版!!爱你们哟么么哒!! 马甲:今天也在瑟瑟发抖呢! 花生:没关系!交给我! 一更!! 感谢小天使的霸王票和营养液! yoyo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3-26 10:52:07 糖分大师菜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3-27 16:15:50 无法逃离的背叛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3-27 16:51:03 读者“有只羊啊飘啊飘”,灌溉营养液 +10 2019-03-28 01:25:39 读者“远嫁鄂尔多斯去和亲”,灌溉营养液 +3 2019-03-27 22:50:58 读者“婳”,灌溉营养液 +2 2019-03-27 19:17:37 读者“无法逃离的背叛”,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7 16:51:12 读者“鸦栖沙洲”,灌溉营养液 +4 2019-03-27 14:55:54 读者“糯米”,灌溉营养液 +3 2019-03-27 13:05:37 读者“阿瓦隆小花仙”,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7 12:05:36 手册第三十四页 年纪大了有时就会控制不住地陷入回忆里。 那个少女在还是个十岁小丫头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巢穴里——如果不是眼睁睁看着她如泡沫般凝聚在一起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身体, 当时正在看书的霍斯曼一定会当场杀了她,而不是好奇地打量。 干净的白色公主裙,头上还戴着精致的小皇冠,可能之前是在参加什么宴会。 漂亮精致的小脸蛋嫩的可以掐出水来, 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弱小无害的气息。 只一眼就可以判断出她和流星街没有半分钱关系。 霍斯曼有种奇怪的感觉。 整个流星街只有老城区徘徊着一群弱小的野狗,而整个老城区没有比他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抛开他喜怒无常的性格的话。 更微妙的是, 连唯一的危险也被按下来了。 霍斯曼的女儿死的时候正好和女孩一样大,同样柔弱无害的年龄,一个在几十年前已经无声无息地凋零,而另一个正如迷路的羔羊般迷茫无助地泛着泪光。 直接刨开他身体, 把女孩粗暴地塞进了心脏里, 剧痛无比,但又舍不得把她再挖出来。 【这……是哪?】 看,连语言的困难都被排除了。 天时地利人和, 一切都太巧合了。 与其说是走运, 还不如说被刻意投放在这里。 敌人的陷阱吗?可他的仇家已经就死光了,仅剩的揍敌客也早就缓和了关系,在流星街这么多年和其他区域的领主井水不犯河水, 必要时互相利用下,没有什么过节。 就好像有某种存在笃定他一定不会伤害女孩才把她送过来, 还好好叮嘱“看, 我让她来陪你玩, 你要好好保护她噢。” 果然年纪大了啊…… 既然如此, 那就接收下吧。 我让你活着,你让我见证十岁之后的成长。 【你的名字。】 【花、花野弥生……我、我在过生日……十岁生日……吹蜡烛……】 【闭嘴,我没问你这些。】 【呜呜……妈妈……小胜、出久……你们在哪里……】 【再哭杀了你。】 【——呜哇!!!】 ……见证个屁,杀了吧! ※※※ 楼梯上响起少女轻巧灵动的脚步声,愉悦的心情仿佛在脚下绽放出朵朵樱花,每一步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谎话连篇,你以为你能瞒多久。』霍斯曼椅子上盯着手中的书本,头也没抬,只慢吞吞的翻页。 『那也没办法啊,要不然怎么解释嘛。』花野弥生无奈地摊手,来到他身侧蹲下,动作细致而熟练地按摩着老者的右腿,『这次真的非常感谢您。』 霍斯曼终于将目光放在少女身上,『你被那只蜘蛛引导得很好,这些欺骗隐瞒的技巧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记忆中那个缩在房间角落里惊恐地瑟瑟发抖的十岁小女孩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对谎言游刃有余的少女,必要的时候甚至会将之化为尖锐的利器,毫不犹豫地刺进敌人的身体。 『……我就当做是夸奖了。』花野弥生嘟嘟嘴,又委屈地为自己辩解,『我也是为了轰君好,他以后是要成为英雄的,不该被这种地方影响。』 『我都快要被你感动了。』霍斯曼慢吞吞地说,几乎要把每个音节掰成两半,讽刺的意味毫不掩饰,『你想在流星街成为一个守护者?』 『为什么不行?我之前才从下下签手上保住他。』花野弥生理所当然地挑起眉梢,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又软声笑到,『轰君啊……也不知道说他倒霉还是走运,一来就到了无人区,要不是正好遇见我他早就被下下签杀掉了,不过也好,无人区那里除了下下签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这个名字让霍斯曼略微有点惊讶,能让下下签忍住在无人区放过同伴以外的存在也是很难得了。 『你和下下签的关系一直不错,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所以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把楼上的小子和这里隔离?』 花野弥生歪着头,吐了吐舌尖,挽在耳后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在肩侧,看上去就像一个不想被朋友发现自己恶作剧的调皮鬼,『嗯……也不全是吧,再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完全限制他,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生活过的事情。』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让两个世界的观念产生交集,既然两种不同的规则既然是完全冲突的,那就什么都不要涉及得好。 语言上的不通可以将这种交集和冲突延缓,在那之前先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离开……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首先要把所有人都找齐,真的是麻烦呢,她还没有关于找人的能力。 不过她倒是知道有一个人有。 那个人……啧。 下颚被人微微勾起,正在出神的花野弥生被迫仰起头来,毫不反抗地露出自己的致命处。 这让霍斯曼更加不悦——他无数次告诉她不要在流星街相信任何人,包括他。 然而她总是将自己的信任赠予一个又一个更不靠谱的人。 苍冷沙哑的声音充满不悦,像是不满自己的孩子明明有能力碾压一切的时候居然还选择忍气吞声。 『你在怕什么呢?就算被人发现了又怎么样?你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从你十岁到这里来,你做的每一件事情,做出的每一个选择,甚至杀的每一个人,不过都是在遵从这个世界的规则而已。』 浑浊的褐色眼睛冰冷地锁定住无害的少女,仿佛她如果不给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他就立刻帮她做决定——比如杀了楼上那个少年。 花野弥生有一瞬间的恍惚。 令人作呕的鲜血,残缺的四肢,腥甜的血渍将金色的头发凝结成褐色…… 这些画面犹如一帧帧无声的影像截图在记忆中一瞬即逝。 不……她犯过错。 在还没有完全遵从规则的时候。 她握住老人的手腕,柔嫩的脸颊在粗糙如树皮的掌心中蹭了蹭,嘴角泛起柔软的笑意,温顺地回应着老人冰冷的目光,星眸里的光华温暖怡人。 『我真的很想很想库洛洛,从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联系他,所以我才会在降落到无人区的时候想要先去找下下签……但是我却先遇到了轰君。』 『没意外的话……来这里的人不只有他。这是我真实的属于那个世界的身体,我和他们就读于同样的学校,虽然不一定会成为英雄,但……我想为这些善良又勇敢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了这个目的,有些伪装是必要的。』 『对我来说这不过是两个世界的不同规则,我能完完整整地分开,但对他们来说不一样,他们的世界只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规则也只有一个,就连自己的好意被拒绝都会难过的人是无法适应这里的,杀人这个概念更是连种子都没有。』 『我们那个世界啊……能考进雄英英雄科的人将来一定会成为超级厉害的英雄,他们卓越的能力只会用在救死扶伤和击败邪恶上面,而不是为了适应这里的规则……』 『所以我才会把联系库洛洛的事情先放到一边,那家伙一肚子坏水,不能让他们有所交集……嗯,说不定我会突然到这边来也是因为库洛洛做了什么,他现在一定到处在找我,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霍斯曼凝视着温软乖顺的少女,就算她在这个世界跨越了十年的光阴,也很完美地适应了这里的规则,心里总会留有一处类似软肋的地方,柔软的不可思议。 『……随便你吧,别到时候又跑来我这里哭。』他收回手,闭眼靠在椅背上,语气有些不善,『还有,干嘛提那个臭小子,你还嫌我心情不够糟?』 话题被突兀地岔开,但是花野弥生知道危机解除了,于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别这么说嘛……库洛洛其实是很尊敬您的。』 『尊敬?是啊,尊敬到一天到晚觊觎我的能力。』霍斯曼阴着脸冷笑,『翅膀硬了就越来越猖狂了,不知天高地厚。』 这并不是个好话题…… 花野弥生僵硬地想要转移,『……我觉得让您心情不好的人才是最讨厌的。』 霍斯曼身上猛然迸发出遏制不住的恶念。 ——??? 怎么回事?她是踩到连环雷了吗? 『……给我出个主意吧,弥生,如果有人想要把你羽翼下的小雏鸟偷走,你会怎么做?』 沙哑阴冷的声音让花野弥生打了寒战,但她回答地很果断,『杀了他。』 『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霍斯曼阴恻恻地笑了,满脸的皱纹扭曲成狰狞的线条,他的双眼依旧紧阖,像是预见到了什么惹人心烦的事情,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到我现在想休息一会,所以在我没有改变注意之前,你最好快去城西。』 花野弥生微微一怔,神色间微有些迷茫,只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瞳孔骤然收缩,她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冲向门外。 『要送他们离开你就要快点,在流星街一个明明有能力却不肯融入进来的人会带来多大的麻烦,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脚步声只微微停顿了一下,便迅速消失了。 ※※※※※※※※※※※※※※※※※※※※ ok了,花生的观念应该表达清楚了……吧? 二更!!! 手册第三十五页 又是这样…… 看着那个被三个人攻击的青年, 绿谷出久罕见地没有动弹,生机勃勃地绿色眼睛里一片无措和茫然,双手颓然地垂在身侧,似乎已经失去了抬起来的力气。 “……要救吗?”上鸣电气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般向周围人求助。 爆豪胜己满脸阴翳, 死死得咬紧牙关,一旁的切岛锐儿郎握紧拳头,逃避似得撇开头。 他们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的时候, 当然选择了救人。 当时在他们的认知里这里不过是个治安糟糕的地方而已。 那是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骨瘦如柴,长期没有清理的头发凝结成块,分辨不出到底是黑色还是褐色, 脏兮兮地就像一个乞丐。 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把他救下来后, 切岛锐儿郎和上鸣电气上前准备沟通,他们想先找到水源或者购买食物的地方,作为救命恩人想要换取一些情报应该很容易才对。 但他们得到的不是感激, 而是残缺的刀锋。 ——那个人毫不犹豫地把断刃刺向了离他最近的切岛锐儿郎。 一切都太快了! 果断狠绝地不像一个被救者, 而是一个早早就做好准备的猎人。 如果不是切岛还没有解除个性……绿谷出久无法想像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一击没有得手,那个人盯着他们缓缓后退,蓝色的眼睛充满戒备和凶狠, 之后迅速地拐进犄角旮旯消失了…… 第二次他们救了一个小男孩,十岁左右。 绿谷出久在他麻木又奇怪的目光中比划了半天, 他终于点点头, 示意他们跟在身后。 男孩带着他们来到一个由废弃的钢铁拼组成的小屋, 示意他们在这里休息, 而后便离开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他们四个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没多久,陆陆续续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四个成年的男人在进屋看到他们时错愕又愤怒地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侵入自己家中的强盗。 绿谷出久瞬间意识到,这里不是那个男孩的家,他把他们引到了狼窟。 彻彻底底的农夫与蛇。 没有发生什么恶斗,那些人在看到他们使用个性的时候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离开了。 绿谷出久根据他们避讳的态度猜测这里应该也存在某种和个性很类似的东西,只是觉醒率不高。 最可怕的是,这里没有法治,没有政府机关,也没有人治,全部随个人意愿行动,完全脱离了“社会”这个概念。 他们救下的第三个人,是个差点被人侵犯的十二三的小女孩。 几乎在切岛锐儿郎呵斥男人引来他注意的一瞬间……那个女孩就果断的把尖锐地玻璃刺进他的喉咙。 仿佛一开始就在等待时机而已。 她警觉地望着因为震撼而失语的他们,一边爬起来一边吹了声口哨,很快就有几个和她一般年龄的女孩出现了。 被救下的女孩在同伴不满地目光中特意给他们救下了一支胳膊,便和同伴拖着男人的尸体走了。 那个鲜血淋漓的残肢终于让所有人意识到……这里的人不是在攻击,而是在觅食啊! 第四个、第五个、…… 每个被救下来的人回应给他们的不是逃离就是反击,相比较而言,恐怕那个女孩所表露的善意太难能可贵了。 血腥,残酷,暴力,伤害,背叛,欺骗……仿佛世间极恶都凝聚于此。 眼前这个被攻击的青年已经遍体鳞伤了。 要救吗? 能救吗? 救了之后呢? 他们会不会再一次被欺骗被伤害被设计被攻击? 可是……可是难道就要让他这么死在眼前吗?! 几乎在同一时间,四个穿着雄英学院校服的英雄预备役发动了自己的个性冲上去。 “——住手!” “给我滚远点啊!你们这些家伙!” “——可恶!” “我真是受够了!” 就像之前那样,一场犯罪被制止了,不管是被驱赶的还是被救下的都逃离现场。 上鸣电气泄气般瘫倒在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再次低声重复到,“……我真是受够了。” 他声音里的哭腔让切岛锐儿郎更加消沉,“……我都快饿死了。” 负面情绪如果在这个时候放纵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绿谷出久揉揉自己僵硬的脸,“打起精神来,别浪费时间了,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得在体力消耗完之前离开,要不然就只能等死了……比起本地人的存活规则,他宁愿等死。 饥饿让胃产生难受的灼烧感,爆豪胜己咽了咽喉咙,他突然皱了下眉头,望向自己的身后。 “安静,有人来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其他三人立刻戒备地绷紧神经。 ——哒,哒,哒。 木质的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一个白发苍苍地老人住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出现在死气沉沉的巷口,慢慢地走了进来。 素色干净的衣衫被嶙峋骨架勉强支撑在身上,看起来衰老得过分。 他的手上提着黑色的布质袋子,满满地一袋……食物! 上鸣电气和切岛锐儿郎盯着从袋口冒出来的面包咽了咽口水,后者几乎魔怔地呢喃,“如、如果我们去求他……他会不会给我们点吃的?” “应该会吧……老人家应该都很好说话的……”上鸣电气流着口水附和到。 和他们两人相比,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就冷静多了,虽然胃袋被看到的食物激起一阵蠕动,但是…… “在这种地方敢光明正大地提着食物外出,明显就是哪里有问题吧。”爆豪胜己强迫自己把目光从袋子上移开,气息不稳地靠在斑驳的墙上。“你们的脑子呢?” 他们当然知道。 “可是真的……真的太饿了啊……”上鸣电气欲哭无泪。 “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连水都没喝一口。” “先不说他会不会给,如果被拒绝的话……你们是准备强抢吗?”爆豪胜己冷淡地质问。 简直就是灵魂的拷问啊…… 两个英雄预备役顿时萎靡不振。 然而绿谷出久的主意又让他们精神了起来。 “我们可以问一下这些食物从哪里来的,”绿谷出久用商量的口吻说,“就算语言不通,如果不带敌意地比划的话,或许……” “对对……” 爆豪胜己面无表情地瞄了他一眼,“如果能够轻易获得食物的话,你以为我们这两天经历的是什么?爱丽丝梦游仙境吗?蠢货。” “还是试一试吧,”绿谷出久不想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小胜,我们……” 木质拐杖的敲击声消失了,垂暮的老者突然停下了脚步。 就像按下了某个关键的按钮般,整个小巷瞬间被隔离进了虚幻的领域。 四个少年立刻戒备地绷紧神经,死死得盯住他。 老者阴沉沉地抬起眼睛,松弛多皱的眼皮下浑浊的褐色眼球厌恶地盯着奶金发色的少年,有如实质的目光化作刀片似乎想要将他脸上的皮囊给切下来。 犹如注视着一只想要从雄鹰的羽翼下偷走雏鸟的……恶心的蝼蚁。 一瞬间,某种毛骨悚然的东西从他的身体里一涌而出,将整个小巷笼罩,粘稠到令人窒息的恶意将空气都扭曲成另一个次元,将四个青涩的少年分裂在不同的空间。 ……怎么……回事…… 无法动弹,无法呼吸,甚至连能够支撑身体颤抖的感官都被抹杀了,灭顶的恐惧只能龟缩在的血管中,哀嚎地四处窜逃,将五脏六腑撞得鲜血淋漓。 这是……什么? 瞳孔剧烈地收缩着,血色从脸上褪尽,冷汗涔涔地顺着脸颊的弧度凝聚在下颚,摇摇欲坠。 弱不禁风的老人再次行走起来,慢慢向他们的方向靠近,他在少年们的视野里化作狰狞骇然的野兽,每一步都染上了血腥味,无声的脚步一下下刺穿耳膜,疼到令人作呕。 ——快动啊!!快动起来!!! 尽管意识在疯狂地给身体下达指令,但全身所有的神经都被切断了,就像被扯掉操控线的木偶。 ——会死! 老人漫步和他们擦肩而过。 在这一瞬间形成了真空地带,万籁俱寂。 时间毫无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爆豪胜己才被脊椎处传来的冷意惊醒——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往后踉跄了两步,贴着墙无力地坐倒在地。 无形的手终于从喉间致命处移开,绿谷出久像是才找回呼吸的方法,大口地喘息着,冷汗渗入双眼带来些许刺痛。 “……看、看那里!” 切岛锐儿郎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那个人……什么意思啊……”上鸣电气惶恐而茫然地呢喃。 老人离开的方向,静静地散落着四人份的盒装牛奶和面包。 以一种施舍的姿态嘲讽他们的无能和弱小。 爆豪胜己猛然咬紧牙关,咯咯作响。 海藻发的少年疑惑地皱起眉头,怪异的感觉冒出一点点细芽。 …… 霍斯曼用毛巾擦擦手,仿佛刚才触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般,『等他好了你们就滚。』 花野弥生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先收留我们一段时间嘛。』 霍斯曼冷酷地拒绝,『吃饱之后再做梦吧,跟我下去。』 说完便转身离开,花野弥生在他身后悄悄吐了下舌尖…… 『……敢做鬼脸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就当做治好他的代价。』 花野弥生连忙低眉顺眼地紧跟他的脚步下楼,看着他从布袋里拿出食物扔给自己。 『你刚刚从交易所回来?都没有装满啊……真浪费空间,每次去都要跑那么远。』花野弥生含着吸管随口说到。 霍斯曼扫了一眼少女身上的校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遇到了几只……好像不能死的老鼠,就顺手救了一下。』 【霍斯曼医生!小胜接受我的告白了!我谈恋爱了!我脱单了!我有男朋友了!哇哇哇!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种感觉……超幸福!感觉这个世界对我真是超级好呀!】 ※※※※※※※※※※※※※※※※※※※※ 我觉得我应该顶锅盖跑,但是还是想解释一下 很多伤害都是由站着说话不腰疼造成的 只有他们现在体会到了,以后才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告诉花生你当初应该怎么办才是对的。 现实同理,感同身受什么都是虚的,说着好听而已,保持沉默就是最大的尊重。 …… 不要被这几章迷惑了!!!虽然不是甜文但真这是个苏文!!!!我在为花生一路歪到底打江山啊兄嘚!! 英雄组不会歪的!看我的卡姿兰大眼睛! …… 再给一次机会!!下章舔咔酱!!! 感觉身体被掏空!!!存稿箱空空荡荡!!没安全感!!我要肝小黑屋了!! 感谢小天使送的营养液和霸王票 叶子田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3-28 23:07:34 糖分大师菜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3-27 16:15:50 无法逃离的背叛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3-27 16:51:03 yoyo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3-26 10:52:07 读者“悠哉君”,灌溉营养液 +50 2019-03-29 00:02:52 读者“雪”,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8 20:51:29 读者“初五石榴”,灌溉营养液 +6 2019-03-28 11:09:00 读者“abu”,灌溉营养液 +20 2019-03-28 11:03:45 读者“有只羊啊飘啊飘”,灌溉营养液 +10 2019-03-28 01:25:39 读者“远嫁鄂尔多斯去和亲”,灌溉营养液 +3 2019-03-27 22:50:58 读者“婳”,灌溉营养液 +2 2019-03-27 19:17:37 读者“无法逃离的背叛”,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7 16:51:12 读者“鸦栖沙洲”,灌溉营养液 +4 2019-03-27 14:55:54 读者“糯米”,灌溉营养液 +3 2019-03-27 13:05:37 读者“阿瓦隆小花仙”,灌溉营养液 +1 2019-03-27 12:05:36 手册第三十六页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爆豪胜己撑在墙角, 指尖因为过度用力有些泛白,他无法自抑地发出一阵阵干呕,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胃里早就空荡一片, 残余的酸水顺着嘴角低落在鞋尖上,生理性的泪水让视野模糊不清。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喂,爆豪, 控制住自己,不能再浪费体力了。”面色苍白的切岛锐儿郎蜷缩着坐在他旁边,身体已经因为饥饿和干渴虚弱到了极致。 话虽这么说,但在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的时候, 他也反射性地干呕了一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刚刚他们看到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即使之前已经有所猜测。 残酷的弱肉强食……所谓的“食”也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比噩梦还要可怕。 雄英学院、英雄科,训练课……这些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啰嗦。” 爆豪胜己粗鲁地抹了把脸,泪水和冷汗让掌心有些黏腻, 他一边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一边随意地在裤子上擦了擦。 视线重新变得清晰起来,苍白的脸色将眼睛映衬地更加鲜艳。 铅灰色的浓云布满天际,阴沉沉地看不到一丝阳光。 让原本就压抑的心情更加沉重。 “嘛……幸好早上的牛奶面包已经消化完了, 要是吐出来就太可惜了。”绿谷出久苦中作乐地干笑一声。 “也不知道其他人会在哪里。”切岛锐儿郎说。 上鸣电气闷闷地蜷缩在地,下巴搁在膝盖上, 目无焦距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说起来……我们会突然出现在这么可怕的地方……是不是……” 他倏地察觉到伙伴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交叠的双手微微收紧, 但还是艰难地把话说完。 “是不是因为花野?” 绿谷出久愣住,之前隐隐埋在心底的怪异感瞬间破土而出。 一片寂静,偏僻的街角里空气也凝滞了起来。 “你想表达什么?”爆豪胜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不紧不慢地问到。 上鸣电气嘴唇一张,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丧气地垂下肩膀,闷闷地闭嘴。 说不出口,甚至在产生这种念头的瞬间都快要被罪恶感淹没了。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啊…… 他盯着自己身上的雄英学院校服,灰色的布料居然让他有种刺眼的错觉,他呼吸急促地闭上眼,似乎想要逃避什么。 切岛锐儿郎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别瞎想了,如果花野也在这里她只会比我们更难挨吧,不知道她和谁在一起……希望不要落单啊。” 虽然花野的个性很……嗯,强大,但是不代表她能适应这里,这个时候可能是躲在哪个角落里面哭吧。 算了……只要能活着就好。 爆豪胜己这才移开目光,有些疲惫地揉着颈后的软肉。 切岛锐儿郎的话让之前他不敢触碰的地方隐隐有了崩溃的痕迹,简直比浸了水的宣纸还要脆弱。 他艰难地呼出一口气,将那些不安惶恐的情绪和念头压制了下去,达到目的后甚至有种精疲力尽地感觉。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不能乱。 在找到她之前一定不能自己先倒下。 “你刚刚提醒了我,上鸣。”沉默了许久的绿谷出久突然呢喃出声。 ※※※ “什么?”被点名的少年一阵心虚。 “你们当时感觉到了吗?在那个黑色泥沼将我们包裹住的时候……有没有……一种愤怒的感觉?” 上鸣电气呆呆地说,“我、我以为是错觉。” 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种莫名其妙地,仿佛被强加在身上的情绪……就像被鬼上身一样。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喂喂……难道经历了求生大逃杀后还要经历一遍午夜惊魂吗?”切岛锐儿郎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苦笑地把蜷缩的身体抱得更紧了。 “我们的传送时间是在弥生消失之后,虽然都是强制性质的,但是方法截然不同,”食指抵在下颚上,绿谷出久正在迅速整理脑海中的信息,“就像两个阵营的人在传送不同的目标。”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爆豪胜己的神情渐渐有点恍惚,仿佛窥探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的冰山一角。 即使平时关系再不怎么样,从小一起长大的十几年光阴总能留下些什么,比如……让他们在某些时候思维同调。 “如果弥生消失后那股愤怒感并不是错觉……那有没有可能这两股力量是对立的呢?就像……” 随着思路的愈发清晰,绿谷出久的声音也越来越轻,似乎为自己得到的结论感到不可思议。 “就像一方把重要的东西偷走后,另一方想要我们把它找回来?” 上鸣电气眼中浮现一丝迷茫,似乎不太能理解……或者正是因为理解了才会更加疑惑,“你的意思是……把花野带过来的人是罪犯,我们也不是被殃及无辜,而是被派遣过来救人的英雄?” “这个猜测太夸张了吧……”切岛锐儿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我们是参与到了什么悬疑剧本里面了吗?你如果说这是敌联盟的阴谋可信度还高些。” 绿谷出久咽了咽喉咙,利用喉结上下滚动的间隙减轻了些许堵塞感,“不可能,如果敌联盟有这种能力,当初usj事件就不会那么草草了事,我们这两天的所见所闻,还有搜集到的地图和文字之类的信息,都证明我们已经不在之前所熟悉的世界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是花野呢?”上鸣电气不可置信地问到,“她和你们两个都是从折寺中毕业的吧,怎么会和这种可怕的地方扯上关系?” 是啊……怎么想都不可能。 乖顺柔弱的少女和这里残酷的生存环境完全格格不入啊。 可是…… 绿谷出久的声音因为颤抖而显得有些失真,就像是另一个次元的人发出来似的,他望向一脸空白的爆豪胜己。 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爆豪胜己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最后一丝血色从脸上褪尽。 两人同调的思维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延伸,如狩猎的鬣狗般匍匐前进。 “今天早上碰到的那个人……不管是因为听到你的名字而停下脚步,又或者是打量你的眼神,还有留下来的食物,都证明……” 爆豪胜己的瞳孔倏地紧缩,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惶恐激怒一般,他死死地瞪着海藻发色的少年,“我不管你要胡说八道些什么,立刻给我闭嘴!臭久!” “证明……他虽然不认识你,但是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的名字啊……小胜。” ——嘶啦。 有什么东西被撕碎了。 以前从没有注意过的,彻彻底底忽略的细节终于从朦胧脆弱的假象下露出冰冷的獠牙,刺穿了那段让他狼狈不堪的记忆,露出少女鲜血淋漓的面孔。 【好疼……】 毛骨悚然的冷意如毒蛇般顺着脊椎向上攀爬,缠绕在他的脖颈上,在耳边发出阴毒的嘶嘶声。 爆豪胜己只能挣扎着发出嘶哑的怒吼,“……闭嘴……臭久!这不可能!全部都是你在胡乱猜测!” 绿谷出久知道现在应该停下来,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一切都只是凭空猜测,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年很轻易地就被他察觉到了异常。 ——令他绝望的异常。 于是声音与意识背道而驰。 “一定有个人……和他很亲近,甚至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那个人会不停地、无数次地提起‘小胜’这个名字……就像一个向长辈倾诉恋爱心事的……女孩!” 而那个长辈对此并不赞同或者说是厌恶,但又拿女孩没有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等等……你们两个别再说了!”上鸣电气慌张地站起身来——这个动作费了他不少力气。 【好疼啊……小胜……】 “——你给我闭嘴!!!”爆豪胜己咬牙切齿地发出尖锐的怒吼,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刺穿。 然而只有他知道刺向的不是眼前海藻发色的少年,而是他自己。 维持生命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发狂的野兽在致命处踩踏,疼痛难忍,让四肢都因缺少供血而变得冰凉僵硬。 切岛锐儿郎觉得不对劲想要阻止,“你们停下!都冷静点!” “呐……小胜,弥生她……有没有向你提过这个地方……或者……有没有表现过什么异常?” 明明发出质问的是自己,可是绿谷出久快被无助和惶恐死死扼住喉咙,锈迹斑斑的钝刀在声带上缓慢地切割,每一个音节都充满浓郁的血腥味。 他无助地朝着少年走了一小步。 ……一定要否认啊…… “——没有!什么都没有!!!” 爆豪胜己狠狠得挥开他伸过来的手。 两人都不再有动作,僵硬地对峙着,仿佛刚才的动作已经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犹如被困在牢笼里被无数利剑刺穿的野兽,绝望又疯狂,爆豪胜己五官狰狞地大口喘息,用尽全力在反抗着什么。 “弥生……有没有向你……求救过?” 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掉落,绿谷出久泪流满面地凝视着那双因为濒临崩溃而微微颤动的红色眼眸。 充满希望和祈求的目光化作荆棘将少年缠绕。 快否认啊…… 求你了……否认啊!!! 奶金发色的少年像是受到了重击一般,瞬间被砸断了脊椎,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仿佛身后是万丈悬崖,失重般顺着灰蒙蒙的墙壁跌倒在地。 【我差点……就被吃掉了……】 “闭嘴啊……” 被无数利箭刺穿的困兽低声呜咽着求饶。 ※※※※※※※※※※※※※※※※※※※※ 马甲:等等!我不想掉得这么快! 咳咳咳这个马掉得……嗯……喜闻乐见? 感受到我对咔酱的爱了吗……(吐烟圈 手册第三十七页 因为前一天再次发烧的关系, 爆豪胜己担心花野弥生一个人在家没有人照顾,于是把她接到家里来住两天。 这种情况很常见,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爆豪光己像个和善又热心地给与少女无微不至的照顾——一点都看不出前段时间她把少女狠狠锤了一顿。 与之相反,那老太婆对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好脸色。 这天早上有点奇怪, 平时早睡早起的少女直到爆豪胜己晨练完又洗了澡还没有起床。 【你想干嘛?】爆豪光己从厨房探出头来,戒备地瞪着准备上楼的兔崽子,手中的锅铲蠢蠢欲动。 【叫她起床啊, 这都几点了?】爆豪胜己下意识地回答,紧接着不爽地回瞪她,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爆豪光己阴恻恻地冷笑, 【看渣滓的眼神。】 【喂!你、你够了啊老太婆!】心虚让他不小心结巴了一下, 然后为了掩饰这种心虚他又踩出霸王龙般的步伐, 上楼的姿势非常有气势。 【限你三分钟下来……呵,如果这么点时间也足够你乱来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 虽然一开始他是真的很单纯地想来个叫醒服务,但是被她这么一说……瞬间就把这个“服务”染上了某种不可言说的颜色。 这老太婆有毒吗?! 爆豪胜己面红耳赤地站在房门前,轻咳一下后才敲响它。 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得到回应。 【我进来了。】 爆豪胜己只能自己开门进房——她在他家的时候从来没有锁门的习惯。 看着床上把自己裹成蚕的少女,爆豪胜己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小的失望,他惆怅地叹气,【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你快点起来吃早餐啦。】 见人还是没有动静, 爆豪胜己一脸坏笑地走过去吓唬到, 【小心我掀被子……】 纤细的手从被窝里面探出来拽住他的衣角, 指尖苍白, 微微颤抖着, 仿佛这一个小动作就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 爆豪胜己连忙收敛了神色,像只大型犬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捏开她头顶地被子—— 容色妍丽的少女面色惨白,冷汗淋漓,乌黑的发丝被汗水凝结成几缕,杂乱无章的黏在脸颊上,碧绿色的翡翠溢满泪水,将鹅黄色的枕头浸湿了一大片。 从来舍不得女朋友掉一滴眼泪的青涩少年感觉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她的眼泪总是能让他失措。 但他表现得很冷静——男朋友一定要随时给人依靠! 爆豪胜己用指尖将她脸上的发丝抹开,力道轻地不可思议,【你怎么了?】 花野弥生惶恐地抽噎了一声,【好疼啊……】 【疼?哪里疼?肚子?心脏?胃?】爆豪胜己立刻紧张起来,瞬间脑补了上百种绝症数十家医院还有经济问题要怎么解决钱从哪里来要去哪兼职。 【好疼啊……小胜……】像是忍受不住般,她再次泣不成声,眼泪一遍遍冲洗着碧色眼眸,【我差点……就被吃掉了……】 噩梦吗? 爆豪胜己松了口气,他倾过身去,用细密的亲吻擦拭她眼角地泪水,纤细的手被他引到自己的胸膛,让她感受那里的心跳。 少年抵在恋人的额头上,温柔地凝视着少女充满惊怕的绿眸,想要将她安抚下来。 【看,我在这里,不是说了吗?我会保护你的,所以不要害怕呀。】 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个小插曲,但是整整一天花野弥生都郁郁寡欢,脸色也差到了极致。 臭久那个讨厌鬼也察觉到了异样。 三人一起在天台上用餐的时候他稍稍地问,【弥生怎么了?】 关你屁事啦!多管闲事的家伙滚远点就可以了! 【昨晚上做了噩梦吧……或许还有别的?】爆豪胜己没有胃口,一边用筷子戳着便当,一边瞄向一旁发呆的少女。【喂,你去问问。】 她捏着筷子一动不动,目无焦距地盯着便当盒,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绿谷出久担忧地抿抿嘴,小心翼翼的开口,【弥生,再不吃的话就要凉了。】 明明是轻到极点的声音,花野弥生却像是被什么不同次元的巨响惊醒了一般,身体回应潜意识的指令,倏地颤抖了一下,捧在手里的便当盒也一个不稳翻倒,衣服瞬间就被油渍浸透。 爆豪胜己皱起眉头。 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不对,她勉强地扯出一个干巴巴的没有什么意义的笑容,【……我去清理一下。】 等她走了之后,爆豪胜己才不悦地撇撇嘴,【真是越帮越乱啊,臭久。】 绿谷出久没有回应,他此时正深深陷入满脑子的尖叫中,类似“啊啊啊我吓到她了”这样的自责。 放学回家时,大片的火烧云将天空绘制成瑰丽的油画,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长成树干般。 花野弥生心不在焉的模样让爆豪胜己有些头疼,【怎么?还在想那个噩梦吗?】 他决定今晚上带她去花火大会玩玩,热闹的地方总会让人心情好点。 花野弥生下意识地点点头,但很快又否认了,被夕阳的余晖染上橙红的面孔泛起挣扎和犹豫的神情,好像被什么在困扰着,【小胜……我……】 爆豪胜己揉揉她的发顶,故作不满,【有话就说啊,这么吞吞吐吐地做什么?】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从他亲昵地动作中得到了勇气后终于下定决心,【小胜,我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个性其实是类似于复制,越是喜欢一个人,复制过来的个性的完整度越高。】 软糯的话语只在耳蜗处旋转了一瞬他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轻松的笑意顿时僵住。 猩红的瞳孔里映射出少女纤细白嫩的手,火光从娇小的掌心中肆意迸射,霹雳作响。 这个……是他的个性。 爆豪胜己当然清楚自己的个性有多强大。 她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她是因为什么而发现自己的真实个性的? 她为什么突然说出来? 她是根据什么判定个性触发条件的? …… 类似的问题爆豪胜己当时一个都没有想到,或者是想到了也觉得无关紧要。 唯一占据整个大脑的念头是—— 有了强大的个性,她会不会越走越远,甚至离开他? 从两人相识开始,少女就如菟丝子一般紧紧地攀附着他。 这种相处模式在从他的感情萌芽起就隔离她的交际圈开始,一直到两人成为恋人……愈演愈烈。 宠溺,纵容,予取予求。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以他为中心运转。 纯粹的,被他独占的,令人成瘾的……爱慕。 当这一切都变成了和呼吸一般正常的后…… 菟丝子突然有了独立的念头和……能力。 脱离的过程一定会剧痛无比,会把他的皮活生生撕扯下来,会让他变得血肉模糊,丑陋到令人作呕…… 他早该意识到的。 才不是什么菟丝子攀附大树,而是大树从菟丝子身上肆意汲取存活的营养。 花野弥生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满含希望地看着手中的火花,【因为我非常非常喜欢小胜,所以现在应该是拥有和你同等的威力了,你能不能……】 话语在她抬头地那一瞬间顿住了。 爆豪胜己面色阴沉地盯着她掌心地火花,直到它渐渐消失,才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 从她的瞳孔中,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毫无波澜的面孔和布满阴翳的红色眼眸。 ……这样的自己真丑啊。 他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 但是这种仅仅针对他自己厌恶感让少女误会了。 绿色的翡翠渐渐渗上水雾,泪水瞬间就夺眶而出,花野弥生无法自抑地哽咽到,【我……我不是小偷!小胜……我喜欢你啊!我只能复制这一种个性!但是……但是我还不太了解它,你是它真正的主人,你一定知道怎样可以让它发挥最大的威力,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不想再这样下去? 不想再怎样下去? 难道是对现在有什么不满吗? 好好地躲在他的羽翼下不好吗? 反正他会保护她的。 强大的个性对她来说根本没必要吧…… 冷漠地神情如面具一般凝固在脸上,只有他知道面具下是怎样一副惊慌失措,恐惧害怕的……丑恶的嘴脸。 【——小胜!】 他逃跑了。 像只害怕被主人抛弃,所以先一步挣脱锁链的狗一般……逃离了。 之后,两人的冷战开始了。 或者说是爆豪胜己单方面的回避。 不接电话,不回短信,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虚伪,狼狈,惶恐,羞愧,难堪…… 快点摆正好心态啊,那家伙不就是想学会怎么使用自己的个性吗?教她就是了。 她都哭了好几天了,每天眼睛都是肿的,丑死了! 可是……这样自私的自己太丑陋太恶心了…… 会不会控制不住凶到她?会不会吓到她? 爆豪胜己苦大仇深地盯着手里的信纸。 他花了几个晚上的时间撕了无数张纸留下来的最后成果。 ——只有一个简单的“对不起”。 看上去还凶巴巴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女朋友来承担他犯下的错? 先道歉,然后道歉,最后再道歉! 她会不会原谅他啊…… 【听说了吗?隔壁班的花野弥生今天早上办理了休学手续!还把房子都卖了!不见踪影了!】 信纸倏地从无力的指尖飘落,张牙舞爪却又透露出懊悔和认真的字迹在地上嘲讽地望着他。 ※※※ 明亮的发色被阴影笼罩,濒临崩溃的神经彻底断裂,苍白无力的双手无助地捂住脸。 指尖陷入暗淡无光的发丝中,灼热的眼泪从掌心的缝隙处溢出,仅一瞬间就布满面颊。 铅灰色的天空下, 充满欺骗,血腥,背叛,死亡的土地上, 天地之间的缝隙犹如被一种叫“生存法则”的野兽撕开的口子,无数蝼蚁在其中求生。 骄傲的少年无助地哽咽着,泣不成声。 ※※※※※※※※※※※※※※※※※※※※ 炒好了,快来舔快来吃!重温一遍上一章食用更佳! 爱他就要击溃他!让他在你怀里毫无反抗之力任你摆布!(魔鬼吗?! 当他因为在训练课上败给出久而哭泣的时候!我就一见钟情了!(等等?! 那时满脑子都是弄哭他弄哭他弄哭他!(exm?! 啊啊啊啊超级美味~(滚?! 今天就是我和咔酱爱的纪念日!!!谢谢大家的祝福! 明天见! 手册第三十八页 在哪? 他们在哪? 花野弥生焦虑地极速奔跑, 急促且不均匀的呼吸一下下冲击着肺部。 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老城区这种地方啊! 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 有没有看到什么? 会不会被影响?会不会被击溃? 被能力加持的速度让杂乱无章的巢穴在余光中渐渐化为虚影,花野弥生又不得不放缓了速度,在眼花缭乱的犄角旮旯里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 美丽的少女如光一般撕裂了灰蒙浑浊的夜色,引来了暗处中无数视线。 麻木地, 打量的,贪婪的,垂涎的…… 还有……畏惧的。 由于生存环境的恶劣, 聚集在这里的属于流星街底层的住民更新得很快,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人能活到现在。 ……啊,才不是因为什么虚无缥缈的幸运加成之类的, 挣扎着求生的蝼蚁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只是为了活着而不择手段而已。 从花野弥生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横跨了十年的光阴, 老城区里极少数能够存活到现在的人都知道她。 即使他们中间有人从没有见过她,即使有的新人只是听说过她,也一眼就能认出。 与流星街格格不入的如钻石般闪耀的少女。 ——“医生的宠物”。 讨好她, 可以免去一次霍斯曼的代价。 ——“蜘蛛的宝石”。 出卖她, 可以去堕落城兑换足以支撑三天的食物。 在大多人还在因为垂涎贪婪蠢蠢欲动的时候,某些人已经分为两股暗流朝不同的方向涌去。 至于那些分不清状况的人就随他们去找死吧。 所谓的畏惧并不只是因为少女背后的势力,而是因为她本身。 她才不是什么误入野兽森林的羔羊啊。 她是……狩猎者。 老城区的覆盖面积非常庞大, 即使已经在城西寻找了很久,花野弥生依旧一无所获。 情绪随着暮色的降临愈发慌乱, 老城区的夜晚对于没有巢穴的人来说很危险。 花野弥生当然不指望那些英雄预备役会去抢一个巢穴暂住, 更不要说“觅食”了。 即使这里的住民不会对有能力的人出手, 但那是在他们拥有绝对压制的情况下。 近三天的饥渴肯定会让人进入极度虚弱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那群躲在暗处的鬣狗说不定会伺机攻击。 一个轻微的脚步声让花野弥生被捕捉到,她停下动作,深吸一口气,将紊乱的呼吸调整过来。 她瞬间跃进无人的小巷里,挡在一个年幼的身影前。 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骨瘦如柴,他瞪着双了无生气的眼睛麻木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死亡。 这是一个没有巢穴的孩子。 夜色将花野弥生的身影几乎融进黑暗里,唯独碧绿的眼睛泛起柔和清浅的色泽,波光潋滟。 与此同时,白嫩柔软的十指化作一把纤细锋利的刀刃,在黑暗中散发着深紫色的寒光。 锋利冰冷刀刃抵在孩子的颈侧,皮肤上立时便留下一道血痕。 『我要找几个人,你知道我在找谁吧?』 男孩迟钝地点点头——他想他知道这个少女是谁了,他之前听说过她。 一眼就能认出的……“医生的宠物”。 『我见过他们……和你穿着一样的衣服。』 花野弥生露出一个天真无害的笑容,『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想好再回答,正确答案只有一个呀……』 麻木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对生的渴望,男孩稚嫩的声音因此有了生气,『告诉你的话……能给我一点……一天的食物和水吗?』 这是种独属于流星街的本能,即使再痛苦不堪,甚至绝望地想要去死,在能活下去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地抓住它,并且贪婪地想要得寸进尺,看看能不能获取更多的利益。 刀刃再次变回纤细的手指,花野弥生俯下、身来,亲昵地捏捏他的脸颊,心情愉快地说,『两天……乖孩子有额外的奖励。』 ※※※ 爆豪胜己坐在墙角,单膝支撑着一只胳膊,另一条腿散漫地斜在一边,双目紧阖,眉间凝固着冰冷。 绿谷出久蜷缩成一团坐着,将脸埋进交叠的臂弯里,窥探不到情绪。 他们在虚弱的状态下又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当然会觉得疲惫,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但像这样的冷静却是必要的。 负责值夜的两人守在巷口——这是他们第一晚就定下的方案,分做两批轮流休息,每三个小时交换一次。 原本这次应该轮到绿谷出久和上鸣电气的,但是切岛锐儿郎以睡不着为由和前者换了一下。 才怪啦,又困又饿简直想睡到天荒地老啊…… 切岛锐儿郎惆怅地叹口气。 “你说……” 嘶哑到难听的声音让切岛锐儿郎吓得头发都竖起来,有气无力地抱怨着,“哇!你别突然出声啊!” 上鸣电气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天空,“你说……花野她是不是真的在这里生活过啊……” 切岛锐儿郎有一瞬间的出神,“不知道……毕竟那些都只是绿谷的猜测。” “如果是真的呢?”金发少年无精打采地反问,“这种地方……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明明连生存都艰难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金色的眼睛被浓浓的自责和愧疚染上阴翳,上鸣电气郁郁地扯了个自嘲的笑容,“我居然还会觉得她……连累了我们。”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艰难地把之前一闪而过的念头说出来。 难以启齿的,令他难堪的念头。 “上鸣……” “这样的我……还有资格成为英雄吗?” 啊……糟糕了,完全被负面情绪影响了啊。 切岛锐儿郎担忧又苦恼地抓了抓杂乱的头发,头疼地呲着一口鲨鱼齿,“啊啊!治愈系什么我真的很苦手啊!” 上鸣电气用一种可怜兮兮地目光看着他。 他丢给对方一声无奈的叹息,绞尽脑汁想出来一个主意,“既然觉得愧疚的话,那等找到花野,你就去她面前道歉吧。” “……道歉?”上鸣电气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做错事情的人当然要道歉了。”切岛锐儿郎不觉得花野会在意这种事情,不过现在上鸣这么耿耿于怀,还是让他试试吧。 “……花野?” “当然是花野了,要不然还有谁?” “不,我是说……”上鸣电气呆呆地指了指他的身后,“那个好像是……花野?” 这难道就证明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要不然就会遭报应吗?! 切岛锐儿郎猛然回过头去,过快的动作让虚弱的身体有有一瞬间的眩晕。 早已习惯了黑暗的视觉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还真的是?! 被黑暗缠绕的少女还穿着雄英学院的校服,白璧无瑕的面孔被焦急覆盖着,她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 她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眉梢眼角顿时泛起欣喜温软的笑意,将之前焦虑的情绪驱散,和她周围阴冷的黑暗分离开来。 那样美好的少女,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灿烂,她应该被人呵护,被人保护,被人捧在手心里嘘寒问暖。 两人呆呆地看着她快步跑来。 “太好了!找到你们了!”花野弥生终于松了口气,轻松愉悦地笑意让她看起来犹如黑暗中的萤火虫般耀眼迷人。 “你……你在找我们?”切岛锐儿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花野弥生点点头,半真半假地说,“收留我和轰君的人告诉我这边有人和我们穿一样的衣服,我就过来找你们了。” 在确定了范围后,之前带路的男孩早就被她支开了,让他直接到霍斯曼那里去。 “轰君?轰焦冻?你和他在一起?他人呢?他现在在哪里?”切岛锐儿郎急切地追问。 “前两天正好遇见的,”花野弥生回答地很耐心,用一种温柔软糯的声音安抚他的情绪,“他之前身体出了点小状况,现在还在休息吧……放心放心,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 这里难道还存在什么安全的地方? 少女你是不是对安全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槽多无口,切岛锐儿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也许是遇到了同伴的关系,他现在没那么重的压抑感了。 刚想问她是怎么和那人沟通的时候,意外地被打断了。 “——过来找我们?!” 一个嘶哑地声音突然响起,每个音节里都蕴含着愤怒的情绪。 “上鸣???”回过神的切岛锐儿郎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更不要说是花野弥生了。 “在这种地方你怎么、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出来?!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连上鸣电气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金色的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像只被激怒的……皮卡丘。 ……这个人完全不适合生气呢。 被怒气直击的花野弥生不小心走了下神,在心底默默地给对方道歉后,才心虚地抿抿嘴,“因为这里的人对有能力者似乎有点避讳,所以我……” “有个性不代表可以肆无忌惮……”上鸣电气突然顿住。 ——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这一刻他感觉被冰凉刺骨的冷水从头浇到脚,不仅怒火都熄灭得彻底,连脑子里都被冻的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了?他疯了吗? 上鸣电气近乎石化地僵在原地,灵魂都从嘴里飘了出来。 ……有生之年,道歉还有用吗? 虽然花野弥生想说只要足够强大确实可以肆无忌惮,但是……算了,担忧也是种好意,更何况是在流星街这种地方。 她无辜地眨眨眼——每次想要蒙混关心自己的人时她都会用上这招,百用百灵。 “抱歉,我下次注意……嗯,没有下次了。” 上鸣电气……无法接通。 他现在满脑子“啊啊啊居然对道歉对象这么凶还是让我死了吧”的尖叫。 切岛锐儿郎惆怅地捂上额头,“既然有安全的地方……把他们两个叫醒,我们快走吧。” “他们?还有别人吗?”花野弥生有些差异——为自己的好运气。 回过神的上鸣电气急切地点点头,夹带着想要补救的心思,将她带进小巷里,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我们四个一起被传送到这里的。” 花野弥生不敢眨眼,只怔怔地盯着靠着斑驳的墙壁熟睡的两人,贪婪地用目光一点点描绘着他们陷入黑暗中的轮廓,似乎要将他们每一寸线条都烙印在眼底。 她默然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靠近,动作轻得犹如踩在棉花上。 察觉到突然靠近的气息,本就睡不□□稳的两人顿时惊醒,警觉地睁开眼。 “……弥生?”绿谷出久傻傻地瞪大眼睛, 爆豪胜己没有说话,短暂地怔忡后,猩红的眼睛被黑暗染上更深的色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上鸣电气看到黑夜中也依旧如钻石般闪耀的少女蹲在那两人身前,小心翼翼地拥住他们,如同找到了世间最宝贵的珍宝。 “真是……太好了……”少女哽咽着说,泣不成声。 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点一点拉平,笑意随之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空荡和茫然。 上鸣电气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似乎想要抵抗什么东西。 ……某些模糊到他完全无法看清,但完全不妨碍他产生排斥感的东西。 ※※※※※※※※※※※※※※※※※※※※ 皮卡丘:有不好的预感 轰总:欢迎(死鱼眼 三三:下来陪我们(鼓掌 自从没了存稿每天都处于恐慌中,生怕哪天有事码不成字导致第二天不能准时更新甚至是断更哭唧唧,这种头不能开啊,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一定要日更!绝对不能断更!嗷嗷嗷恶龙咆哮!! ——来自肝了两天没有出去放飞自我依旧没有存稿的渣渣 给你们讲个鬼故事——今天星期一! 明天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甜果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四 1个;叶子田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卐墨漓 14瓶;sheep 10瓶;叁叄 5瓶;糯米;夕日安歌 3瓶;勤奋的水手爱喝朗姆酒、风若水 2瓶;小马甲、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三十九页 一脸漠然的少年慢条斯理地穿上外套, 衬衣上的些许皱痕随着他的动作舒展开来,一颗本就摇摇欲坠的扣子跌落在地。 轰焦冻瞥视那粒扣子好半晌都没有动作──现在连这种麻烦都称不上的小事都会让他感觉到……祸不单行。 也不知是在和什么较劲的轰焦冻半晌才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弯下、身来去捡,在指尖碰触到扣子的霎时间,床下的一样东西突兀地钻进余光里。 轰焦冻并不是会做多余的事情的人, 他现在应该收好东西下楼去找花野弥生,而不是对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露出戒备和谨慎的神情。 但人的第六感是个很奇特的东西,它现在伸出尖锐地指甲, 在大脑皮层轻轻地剐蹭着,仿佛他不顺从它的意愿就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指尖半路改变轨迹,鬼使神差地将那东西从床底的最角落里拨弄出来。 那是一张布满灰尘的照片,指腹轻轻来回擦拭几下就变得清晰起来── 心悸的感觉冷不防失重了一下。 双眼猛然睁大, 异色的瞳孔因为惊疑而剧烈地收缩了一瞬, 脸部的神经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失去了知觉般僵硬地凝固着,无法再表达情绪,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空白。 老旧的照片零落散布着斑驳的痕迹。 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穿着灰沉沉的牛仔外套, 笑容绚丽, 和身后一望无际的垃圾山格格不入。 一个黑发的少年被女孩揪扯着胳膊站在她的身侧,他似乎对拍照这种事情很不情愿,用手捂住脸严严实实地遮挡住自己的五官。 而拍照的那个人反而对自己没办法出现在照片里感到不甘心似的, 于是朝着那两人的方向比了个剪刀手,把独属于少年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拍了进去。 轰焦冻的视线几乎要在这张老旧照片里小女孩的脸上烧出个洞来。 啊……终于找到了。 屡次三番……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 黎明的到来并没有让老城区冲破黑暗, 顶多就只是有点蒙蒙亮, 稍稍有点能见度而已。 花野弥生一路上紧紧牵着爆豪胜己的手, 两人十指紧扣, 以此来汲取安全感,仿佛怕一松手他就会不见。 她的眼眶有些微红,但全身每一根神经都荡漾着欣喜的气息。 ——可是心情愉快的似乎只有她一个。 ……有点怪怪的。 花野弥生稍稍偏过头去观察身后的人。 一直凝望着她背影的绿谷出久在对上她视线的前一秒便垂下眼眸,露出疲惫困顿的神色来,就差把“不要理我不要跟我说话我现在没精力让我好好静静”写在脸上了。 是太累吧?或者是被这里的生存法则给吓到了?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好好休息了。”花野弥生估算了一下距离,语调轻快地鼓励着他们。 虽然他们已经对老城区有基本的了解,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阴郁负面的情绪,这就让她放心了。 现在只差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们补充食物和睡眠了。 爆豪胜己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空荡荡的小路,周身被青灰色的晨光笼罩着,让奶金色的头发和红宝石般的眼睛变得暗淡无光。 “嗯。”他简短地应了一声。 似乎终于无法忍受这奇怪的气氛,切岛锐儿郎故作轻松地上前搭话,“一听到你这话就感觉有动力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大吃一顿然后睡个懒觉。” 花野弥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之中带着一丝安抚地味道,让切岛锐儿郎感觉被棉花糖包围着,又甜又软。 啊……这种治愈系的女孩子果然都是天使啊! 然而她略带调笑地话语却让所有人感到一阵寒意。 “睡个懒觉倒是没什么,大吃一顿就有点困难了,那里就只有面包和牛奶。” ??? 面包和牛奶? 等等??? ——不会吧!!! ……这两样东西难道很常见吗?! 除了少女之外所有人都僵住了脚步,诡异的沉默弥漫着。 花野弥生不得不随着爆豪胜己的动作一起停下脚步,“怎么了?” 爆豪胜己微微垂下眼睑,睫毛颤了颤,在眼下投出一层淡淡的阴影,“没什么。” 绿谷出久见花野弥生投来疑惑的目光,他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我们昨天……遇见了一个老人,他给了我们一些面包和牛奶。” 花野弥生愣住——这描述一听就知道是霍斯曼,整个老城区拥有这种食物的只有他了。 其实交易所有很多食物可以选择,但霍斯曼只对这两样情有独钟,以前他们相处的时候她每天都跟着霍斯曼吃这些——当然不敢挑食了!难道嫌命长吗?! 【遇到了几只……好像不能杀的老鼠。】 花野弥生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所谓的老鼠指的不是本地居民而是他们啊! 她还天真地以为霍斯曼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看到他们,又根据她身上一样的校服推测出他们认识,这才提醒她的! 早知道出来之前应该先问清楚,自己还是太不冷静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以她对霍斯曼的了解,他应该是扔下东西就走了,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交流。 不过“不能杀”是什么意思?难道霍斯曼有什么不杀“外来者”的规矩吗? 花野弥生不确定,因为她在老城区生活的那段时间从没有见过“外来者”。 啊……当一个人开始说谎的时候,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让它变得更无懈可击,还要应对各种突发事件。 难道她以后要走上匹诺曹之路吗?! 真是太倒霉了,还是尽快离开流星街去安全的城市吧……要在库洛洛找到她之前和这些人分开。 要不然那个一肚子坏水的讨厌鬼肯定会做多余的事给她添无尽的麻烦! 花野弥生不敢有一丝松懈,把之前对轰焦冻的说辞谨慎地过一遍后才故作惊讶地开口,“有那么巧吗?收留我和轰君的是一个叫霍斯曼的医生……啊,对了,他会说我们的语言。” 于是把关于语言的问题向他们解释了一遍,能和外界交流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但是现在没人在乎这个。 “是、是吗?那太好了!”脸上的笑容被撕扯地愈发自然,绿谷出久欣喜地弯着眼角,“我们现在是去他的住处吗?会不会太给他添麻烦了?他给我们留下食物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 他下意识地隐瞒了那人流露出的不寒而栗的恶意。 花野弥生的嘴角僵了一下,不自然地咽了咽喉咙,“应该……应该不会吧,他虽然性格比较古怪,但其实人还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收留我和轰君了。” 好像……好像霍斯曼并没有说不准带他们回去? 那、那应该就是允许的意思……吧? 上鸣电气和切岛锐儿郎面面相觑——这个形容意外地有点贴切了……一边杀意凌厉一边留下食物这种操作。 “快走吧。”爆豪胜己紧了紧两人交织在一起的手,牵引着她往前,然后在她没注意的角度侧首冷静地看了眼绿谷出久。 ——什么都不要问。 绿谷出久终于坚持不住,脸上的笑意如被击碎的盔甲一般顿时散落,他麻木地点点头。 剩下的路尽是诡异的沉默。 但是花野弥生已经没心思去注意这些了,满脑子都在纠结会不会被霍斯曼扫地出门。 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直到面对那张摇摇欲坠的木门时达到顶峰。 花野弥生不敢看身后的四人,一脸淡定从容地叩响门——就连她也不敢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擅自进去,以前因为没注意差点被锤到地心里。 ……她觉得她马上就要被锤了。 出乎意料的是开门的人是轰焦冻。 就像被一个铁锤砸到头顶时才发现它只是个充气模型。 花野弥生顿时一阵无语。 “呜呜呜轰啊啊啊!”上鸣电气瞬间热泪盈眶。“我好想你!!” 切岛锐儿郎用一种感叹人生的口吻说,“总感觉一个世纪没有见面了。” 绿谷出久这下才露出真心实意地笑容来,“好见不见,轰。” 看到多出来的几张熟悉的面孔,轰焦冻错愕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朝少女问到,“你不是出去捡老鼠了吗?” ——??? 三个人顿时石化,爆豪胜己刚刚软下来的神情烟消云散,语气不善道,“你是找事吗?” 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问题,轰焦冻及时补救,“霍斯曼说她去……嗯,我以为是字面上的意思。” “是……是吗。”绿谷出久牵强地笑了笑。 于是原本应该感人肺腑的相聚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气氛这种东西一旦没有了就很难再重新凝聚了。 花野弥生望轰焦冻的身后探了探,疑惑地眨眨眼,“霍斯曼呢?” “他出去了。”轰焦冻说。 花野弥生诧异地挑起眉梢,“这个时间?” 轰焦冻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当个称职的传话筒,“霍斯曼让我告诉你他离开几天去处理些事情,如果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住这里……他让你准备好墓地。” 老人说这话的时候毫不遮掩对他的厌恶。 轰焦冻觉得墓地应该不是为花野弥生准备的,而是让她为他们这些人送葬的。 花野弥生同样领会到了。 霍斯曼一直都是个喜欢独来独往且巢穴意识相当强的人,就算收留了花野弥生,也不代表和她有关系的人能够踏进这里,以前库洛洛他们也只能在房子外围打地铺而已。 ——虽然霍斯曼拒绝库洛洛大部分是因为看透了他的本质。 但似乎除了收留她,霍斯曼从来不会干涉她任何事情,哪怕后来发生了再多的事他也没有插手过,仿佛超过了某个范围就随便她自生自灭。 这个范围就是他的巢穴。 住在这里,就让你毫发无损。 离开这里,你和我毫无关系。 可花野弥生知道,这是一个根深蒂固的流星街人对闯入者能够付出的极限了。 而现在这种极限悄无声息的延伸了。 花野弥生知道是因为什么。 头顶悬着的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被人轻轻点了一下,仿佛有人在她耳边说—— 看在你还活着的份上,让你一次,别太过分。 “好了好了,快进来吧!”花野弥生抿嘴一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 轰焦冻侧开身,看着他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来,目光在笑意盈盈的少女身上略微停留了一瞬。 ※※※ 当花野弥生把装满食物的黑色布袋拿出来的时候,切岛锐儿郎和上鸣电气恨不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但恐惧还是向食物的诱惑屈服了,立刻一拥而上。 被饥饿折磨那么久的人不管食速和食量都非常惊人,袋子里的食物瞬间就下去了一半。 “呜呜呜我从来不知道面包和牛奶原来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上鸣电气几乎热泪盈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弥生,这是所有的食物吗?”绿谷出久拦下了切岛锐儿郎的手——后者正准备伸手拿第三个面包。 花野弥生正捧着脸盯着正在咀嚼面包的爆豪胜己,眼睛里的幸福感都要变成星光蔓延出来了,她心不在焉地随口回答,“不用担心,随便吃吧。” 爆豪胜己的动作停了一下,花野弥生连忙紧张地问,“怎么了?噎住了吗?还是咬到舌头了?” 他摇摇头,含糊不清地说,“没。” ——她知道从哪里可以弄到食物。 绿谷出久立刻下了这个结论,但还是只拿出两个面包,将布袋打了个结推到一边。 “一人一半,尽量节约点,”绿谷出久掰开后分到每个人手上,“有轰在至少不用担心水源了,如果感觉不那么难受的话先喝水吧。” 上鸣电气眼巴巴地看着那个袋子,虽然很舍不得,但他知道绿谷说的有道理,他这两天实在是饿怕了,像现在这样半饱都没有的感觉都会觉得很幸福。 “我我我!还有我!”花野弥生现在正处于兴奋状态,她就像个急于得到夸奖的孩子般伸出手来,指尖凝结出一小块晶莹剔透的碎冰,“我现在也可以提供水了!” 对少女的个性有所了解的人当然明白这代表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唰得射向一旁的轰焦冻。 轰焦冻坦然地接受着他们的注视,一脸淡定——他觉得现在这些都是小场面,身为过来人加当事人他现在相当平静。 爆豪胜己面无表情地盯着少女指尖的寒冰,猩红色的眼眸一片平静,眼睑微微下垂,在短暂的躲闪之后,他又自虐般地强迫自己抬起眼来凝视着少女,专注而认真。 过久的注视让花野弥生嘴角的笑意变得有点不自然,她慢慢地弯下手指,指节轻轻抵在自己的下颚,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又因为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而犹豫不决。 ——或许也因为知道才会这样。 “……很厉害。”爆豪胜己忽然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声音低沉沙哑,犹如在寂静的黑夜中奏响的大提琴。 ……这是……被认可了吗? 在短暂的怔忡后,绿色的翡翠渐渐亮了起来,星眸璀璨夺目,花野弥生用力得点点头,喜悦的心情无法掩饰,“我、我……” 被百分之百认可……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吗? 简直让她幸福到飘进云端啊! 她那么那么喜欢他! 这是……她的小胜啊…… 花野弥生有些语无伦次,直到碧绿色的翡翠渗上些许雾气,她才倾过身去,双手颤抖的环过他的脖颈,眼底尽是缠绵缱绻的爱意,仿佛是这世上最虔诚的信徒。 “谢谢……小胜,我现在很强大了,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 为你付出一切。 为你生,为你死。 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会保护你。 哪怕变成你脚下的蝼蚁也心甘情愿。 爆豪胜己轻轻回搂住她的腰肢,像一个被傀儡师操控的劣质人偶,动作迟缓僵硬。 肌肉凌厉的臂弯陷入柔软的身体里,相触的每一寸神经都疼痛难忍,少女的鼻息扑打在耳蜗处,刺骨的寒意穿透耳膜爬进脑海,让供血变得艰难。 娇小的身体似乎在他和外界间竖起一道屏障,将他隔离进被抽空氧气的独立空间里。 他就像一个独,裁的暴君一般,硬生生地折弯了那只野兽的脊柱——它由那些沸腾的可笑的愤怒、不甘和嫉妒融合而成。 让它犹如等待判刑的恶兽毫无尊严地跪下。 完完全全没人稀罕,也不需要它的忏悔。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看看你做了什么, 看看你带来了什么后果, 狂妄愚蠢的东西。 “嗯,我知道……”他微微侧首,轻吻她的耳尖。 她不愿意说,他就不会追问。 会有办法的……会有的…… 他的错由他来承担,不管什么惩罚他都能接受 ——只要……只要她…… 一定要来得及啊……拜托了…… ※※※※※※※※※※※※※※※※※※※※ 咔酱振作起来了!他会越来越坚强!到时候再让他感受我的爱!! 但没关系!!!咔酱不会黑的!!!他相当顽强!!! 在码了1500字的时候把自己关进小黑屋 想设置总字数3500结果设置成再码3500…… 你们懂不懂我的感受……qaq不要说我短小! 这么多人看到这里,觉得要负责! 于是抱着谨慎地态度拟了个大纲,又把后面的细纲弄出了点,结果……才更新一章就跑偏了。 对不起我这种人不配有大纲,呜呜呜 明天见~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磨磨磨磨磨_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4-01 11:52:54 華婳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9-04-01 21:35:37 華婳扔了1个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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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翻滚的鹤球球”,灌溉营养液 +10 2019-04-01 05:27:59 读者“三风过林”,灌溉营养液 +4 2019-04-01 04:51:32 读者“过风”,灌溉营养液 +1 2019-04-01 03:48:02 读者“悠哉君”,灌溉营养液 +50 2019-03-31 22:29:06 读者“云止”,灌溉营养液 +1 2019-03-31 20:50:16 读者“starry·x·t”,灌溉营养液 +5 2019-03-31 18:05:13 手册第四十页 ……哇哦。 切岛锐儿郎悄咪咪地瞄向暴躁少年——原来没有电视看也可以享受到这种精彩刺激的节目吗? 注意力都在爆豪胜己身上所以他忽略了身旁脸色有点怪异的上鸣电气。 但是绿谷出久注意到了, 因为角度的问题,他在看向轰焦冻的时候视线会先从上鸣电气的脸侧经过——他太明白这样的表情了。 曾经无数次绿谷出久都从镜子里看到过这样的自己。 明明就在她的身边,却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而作为旁观者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是一切才刚刚萌芽,但是因为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而被莫名其妙的情绪折腾时才有的……迷茫。 吞下最后一口面包, 切岛锐儿郎忍不住尴尬的挠挠脸——完全没有感觉到虐狗的气氛呢……是不是哪里怪怪的?他难道不小心闯进什么奇怪的次元了吗? 打破这怪异气氛的是始作俑者轰焦冻,他对那两人亲昵地拥抱视若无睹,“吃饱的话我们交换一下情报吧。” 上鸣电气最先回过神来——他的思维一向最容易被带偏。 “咦?现在吗?”他错愕地瞪大眼睛, 哀求地说,“我真的好困了……我想睡觉!” “要不了多久,”轰焦冻冷酷地无视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我们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 其他人还不知所踪, 这个地方也莫名其妙, 还有…… 总之越快弄清楚越好。 “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绿谷出久深吸一口气,又清了清喉咙, 好不容易才把思绪扯到这个话题上来, “脑子清醒点也有利于整理信息。” 轰焦冻看着疲惫不堪的他们,很自然地改口,“我刚刚起来, 在这下面守着。” 虽然说这是个很安全的地方,但陌生的环境还是要保持警惕。 “先睡一下, 其他的事情等起来再说, 好吗?”花野弥生的的眼眶还有些湿润, 她软声向身旁的少年征询意见。 爆豪胜己点点头, 他的眼下染着些许乌青,整个人看上去很疲倦。 花野弥生带着四人来到之前轰焦冻休息的房间里,将床上的被子铺到地上,“床只能睡下一个人,这里的天气也还好,大家先将就着吧。” “什么将不将就的,现在只要是安全的地方,哪怕是厕所我都能睡出香香的味道。”切岛锐儿郎几乎痛哭流涕地扑到被子上。 上鸣电气躺倒在地,闭上眼睛幸福地呢喃,“终于能够放松了……” 担惊受怕这么久,每时每刻都在绷紧神经戒备着暗处的危机。 绿谷出久很自觉地选择睡在地上仅剩的一个位置,对花野弥生说,“有事的话随时上来叫我们。”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们说的,安心安心,都说了这里很安全,”花野弥生安抚着,转而对身旁的少年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爆豪胜己揉揉她的头顶,得到一个绵软的笑脸,“睡觉这么简单的事你就少操心吧。” 花野弥生对他做了个鬼脸,这才轻轻阖上门,转身下楼。 当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余光里时,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轰焦冻立即回过神来,“你不休息吗?” 花野弥生撑了个懒腰,校服下露出一小节白嫩的腰腹,轰焦冻眨眼间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别出。 “我睡这里就好。”花野弥生把自己扔到沙发上——霍斯曼作为一个独居老人本来不会在巢穴里准备这个,他只需要一张椅子就足够了,这个沙发还是在她来了之后才有的。“他们之前那么担惊受怕,一个可以安静睡觉的卧室才能让他们精神上更放松些。” 整个巢穴只有两间卧室,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霍斯曼的房间睡觉——就算不会被发现也不敢,总感觉一趟上那张床就等于趟进了棺材里。 楼下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轰焦冻插在口袋里的手一直没有拿出来,薄薄的照片在掌心轻蹭,他犹豫不决地皱皱眉,还是决定开口,“花野……” 花野弥生把自己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及腰的长发挽到一边,闭着眼睛用一种撒娇的口吻细语呢喃,“这两天我都没怎么睡……又是你发烧又是找他们,真是好久没这么累了……嗯……天塌了再叫我吧。” “……好。” 看着少女缩在沙发上很快陷入沉睡,轰焦冻安静地把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 等他们终于睡醒后,已经是傍晚了,屋外灰蒙阴沉的天空被染成脏兮兮的暗红色,晚霞像是被人放进污水里面搅了一遍。 六个人终于情绪稳定地坐下来好好交换信息。 轰焦冻把他被传送到这里之后所经历的事情和遇到的人都详细描述了一遍。 漫天遍野的垃圾,空无一人的地域,奇怪的教堂和僧侣,以及现在这个霍斯曼的住处。 绿谷出久皱眉思索着,“所以除了弥生外,你所遇见的本地人只有僧侣和霍斯曼以及几个袭击未遂的人?” 得到轰焦冻肯定的答复后,立刻引来切岛锐儿郎羡慕的感叹,“真是走运啊!” 不仅有治愈系陪伴,还降落到完全没有争斗的地区。 “你这家伙是被锦鲤附身了吗?”上鸣电气酸酸地吐槽。 ——是人??? 如果不是他前行的方向正好和花野一致,他现在早就不知道被埋进哪个坑里了……不,根本不会有人埋。 他只会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在某处腐烂。 轰焦冻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人的思维,就算平时再冷静这下也有点憋气。 本就心情愉快的花野弥生忍不住闷声笑了一下,立刻得到轰焦冻一个冷漠的眼神。 她连忙错开视线,认真摆弄着爆豪胜己的手指,指腹在他的骨节上细细摩挲。 爆豪胜己反手扣住她的手掌,“认真点,笨蛋。” 绿谷出久在看到上鸣电气偷偷瞄了一眼他们相缠的手时才终于苦笑地确定了。 花野弥生对奶金发色的少年吐吐舌尖,掌心传来的力道和温度让她感觉自己很有底气,于是一本正经地直起腰来,对上轰焦冻的视线理直气壮地说,“本来就很走运啊,先是在昏迷前遇到我,又有那个僧侣给我们指路,然后刚到这里来就碰见了霍斯曼被他收留。” 这次反而是轰焦冻最先回避视线,冷淡地说,“就当做是这样吧。” 爆豪胜己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与少女十指交缠的手紧了紧。 从头到尾跟这几个人不处于同一个次元的切岛锐儿郎连忙补救之前的过错,“抱歉抱歉,突然放松下来所以忍不住开个玩笑。” “比起你和弥生,我们遇到的事情就有点……太过有冲击性了。”绿谷出久苦笑着说道。 当一个充满血腥,杀戮,欺骗,背叛还有……觅食的世界被绿谷出久描述出来后,轰焦冻才理解上鸣和切岛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 ……好像……是有点走运。 “总之,这个地方的人,谁都不可信。”绿谷出久神色凝重的总结。 看他得出这样的结论,花野弥生松口气,现在的老城区只要做到这点就可以保证安全了。 “现在综合一下我们目前掌握到的信息。”绿谷出久抵着下颚,慢慢整理脑海中的线索,“轰和弥生最初降落的地方是一片无人地带,我们却出现在有人居住的地方,有没有可能……这个叫流星街的地方是分区域的?就像商城里面分a区b区这种,不同的区域有不同的环境?你们觉得呢?” 哇哦~大赞! 花野弥生简直想为绿谷·超级聪明·出久鼓掌。 不管是作为喜欢的人还是作为青梅竹马都忍不住生出自豪感呢! 绿谷出久在询问其他人意见的时候,视线在所有人身上都扫过一遍——主要是为了看似随意地掠过花野弥生。 察觉到她脸上地诧异和自豪,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是猜对了。 “轰和弥生遇到地那个人应该是那一片区域的住民……” 不对哦~ 花野弥生暗暗摇头。 下下签怎么可能是住民,他为了独占那个地方可是把整整一个区的人都清理完了,从那时候开始才被人称作无人区的。 ……青梅竹马的好处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了,比如很擅长读懂对方的微表情。 “又或者是……”绿谷出久立刻改口,“类似区域管理人的存在?如果整个流星街都遵循弱肉强食这个法则的话……这个可能性也很大。” 出久超级棒!超级厉害! ……看来这条通过! 绿谷出久接着说,“同理,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应该也有个管理人才对,但是我们并没有机会遇见……” 花野弥生遗憾地抿抿嘴。 “……不过根据这个屋子周围的安全程度来看,很有可能收留你们的霍斯曼医生就是这个区域的管理人。” 全、全中! 花野弥生两眼放光。 ……这难道是在玩什么读心游戏吗?! 切岛锐儿郎简直无力吐槽,他用肩膀碰了一下身边的金发少年,揶揄地调笑,“啧啧啧,青梅竹马。” 上鸣电气原本流露出的羡慕的神情立刻被他收了回去,附和着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会不会如果我们想要离开这里,可能就要通过这些管理人的许可或者帮助?” 花野弥生皱了皱眉头,似乎也因为这个问题而烦恼。 不是吗?那要怎么离开这里呢? 绿谷出久这下也没有办法再推测下去了,他沉默地拧眉不语,试图找出哪里有遗漏的地方。 切岛锐儿郎苦恼地抓抓头发,“总不可能要徒步走出去吧?食物、方向、语言……这些我们都没……” 他突然顿住,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正在沉思的少女。 不,其实都可以解决的。 只是唯一能解决所有问题的那个人正缩在壳里不敢吱声。 所有人都看得出她是多想帮到他们,没有人会觉得她心怀不轨。 要想个办法给她找个台阶啊…… ——叩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响起,声音很轻,节奏均匀。 所有人错愕地望向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它其实没有锁,外面的人只要一推就能打开,但是他还是选择遵从霍斯曼的规矩。 “是找霍斯曼的吗?”绿谷出久轻声猜测。 花野弥生摇摇头,“应该是的。” 但是她觉得有点奇怪,如果是必死之人想要求助,不应该这么淡定的叩门才对…… “那怎么办?他现在不在家,要装作这里没人吗?”轰焦冻说。 这个观念得到其他人的赞同,于是保持沉默,只凝神盯着门口。 但很快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 门外的人像是猜测到他们的想法似的,再一次叩响了老旧破烂的木门。 一下一下…… 一共六声,简直像厉鬼的爪子在耳膜边缘刮过。 他知道里面有六个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爆豪胜己瞬间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戒备,其他人也在第一时间调整好姿势,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可是过了许久门外都没有动静。 “是不是……走了?”上鸣电气迟疑地问。 爆豪胜己啧了一声,“哪有这么容易,那家伙现在一定在外面等着。” 切岛锐儿郎咽了咽喉咙,“那……那他为什么不进来?” 难道就这么耗着吗? 绿谷出久咬咬牙,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个僵局。 从那六声敲门声响起后,花野弥生的神色就凝重了起来。 外面的是念能力者,他们应该在圆的范围里。 虽然那个人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是一定听到了声音。 现在的英雄预备役并不能应付这种陌生的力量体系,仅仅是恶意的念都能压制住他们。 没办法,只能她去看看了。 “你要做什么?”爆豪胜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他的声音立即引来其他人的视线。 花野弥生欲言又止,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她当然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疑虑说出来,只能憋出一句莫名其妙的——“没关系,相信我。” 爆豪胜己盯着他,红色的宝石里似乎有什么极快地闪过,下一秒他便松开了桎梏。 “小心。”他平静地说,仿佛被她安抚下来。 但花野弥生知道自己有麻烦了——有些东西一旦出现可疑处,就会如同玻璃上的裂纹一般从受力点迅速蔓延,距离被彻底粉碎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一旦外面的人没有了耐心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险。 花野弥生无奈地抿抿嘴,慢步走到门边,看似毫无防备的动作,但是她已经随时准备使用相泽老师的个性——一旦对方有攻击意图,三秒的时间足够她做很多事了。 木门被她打开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门外站着一个约十八九岁的少年,黑色的头发折射着绸缎般的光泽,顺着耳朵的轮廓笔直地垂落,在双肩处弯成一个流畅的弧度,瓷白的面孔上,精致柔和的五官拼组的漂亮完美,黑色的大眼睛如同猫瞳一般圆润,却没有一丝光泽,仿佛所有的光线都在眼睑处被隔离了。 他抬起手来,修长宽大的手掌在花野弥生地左眼处投下阴影,骨节分明的手指如弹奏钢琴般依次起伏。 『哟。』 百分之八十的复制完美度让花野弥生在第一时间绽放出清澈欢喜的笑容,隐隐又有些羞怯和腼腆,仿佛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心上人。 这个时候当然要来一个拥抱呀! ——下一秒她关上了门。 从潜意识里下达的指令比想要拥抱的动作更快得传递到了身体里。 『嗯……这反应让我有点伤心呢,你要惹我生气吗?弥生。』 怎么舍得让喜欢的人伤心呢? 更何况做出让他生气的事情? 简直太过分了! 花野弥生用最快的速度又把门打开,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欣喜和激动,『伊尔迷!我好想你!』 ……又是这样。 本能与爱情的对决。 本能……0胜。 ※※※※※※※※※※※※※※※※※※※※ 花生:嘤! 大哥:嗯? 花生:亲亲抱抱举高高么么哒哟! 解锁新人!!!万众期待!!鲜花在哪!!掌声响起来!!! 昨天看评论居然脑补了一万字的车和分结局哇塞我真的是中毒了,还跑去研究p和a……等存稿多起来再说吧也有可能快完结的时候,我这种渣渣目前两头更是做不到的,等什么时候文案上那个没有车和停车场不见了你们就懂了…… 明天见~ 谢谢小天使送人霸王票和营养液: 小q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4-02 09:26:55 末日纪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4-02 13:09:44 柒月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4-02 16:07:15 虾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4-02 23:32:50 读者“九柒”,灌溉营养液 +3 2019-04-03 09:21:56 读者“砂糖”,灌溉营养液 +1 2019-04-03 08:47:43 读者“半夏琉璃”,灌溉营养液 +1 2019-04-03 08:40:56 读者“cocoa”,灌溉营养液 +10 2019-04-03 03:11:56 读者“小玖”,灌溉营养液 +10 2019-04-03 00:57:32 读者“虾米”,灌溉营养液 +4 2019-04-02 23:32:50 读者“biu~您拾到一只叶宝宝”,灌溉营养液 +1 2019-04-02 22:35:58 读者“半夏琉璃”,灌溉营养液 +1 2019-04-02 22:31:37 读者“你好烦”,灌溉营养液 +13 2019-04-02 19:40:49 读者“。。。。。”,灌溉营养液 +158 2019-04-02 17:16:02 读者“柒月柒”,灌溉营养液 +10 2019-04-02 16:07:16 读者“糯米”,灌溉营养液 +1 2019-04-02 15:09:11 读者“小说宅女”,灌溉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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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只是个被蒙蔽的可怜少女!就算是恋爱脑也不能被当成智障啊?! 他怎么忍得下心?! 这个欺骗少女纯洁爱情的大渣男! 【嗯……你的意思是,你的能力是通过喜欢一个人可以复制他的能力?】 十六岁的少年眨眨眼,好奇中带了一丝天真, 在深邃的墨色眼眸中激起浅浅的波澜。 仿佛终于想到办法去捕捉渴望已久的星星。 ※※※ 遭遇玩弄过她感情的渣男,又暴露了自己会这里的语言, 还有比这更惨的事情吗? 简直天崩地裂的灾难啊…… 花野弥生坐在沙发上, 左边站着的揍敌客大少爷, 右边站着五个英雄预备役, 她在中间一脸生无可恋。 伊尔迷正在和谁发信息,暂时没空理她,估计又是什么“业务”吧。 “笨蛋,你那是什么表情?”爆豪胜己一脸嫌弃撇撇嘴,“真的是蠢死了。” 花野弥生心虚地咬着下唇,“对不起,因为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骗了你们。” “那你现在知道怎么解释了吗?” 花野弥生……露出一个求饶的表情,看上去又可怜又委屈。 这在爆豪胜己的意料之中,但并不妨碍他又被梗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还不到说的时候……那等弥生想清楚了再好好谈下吧。”绿谷出久无奈地笑了笑,“我们也骗了你,其实早就知道你可能……知道这里了。” 他说的很婉转,但是花野弥生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生活过。 她耷拉着脑袋,焉焉地抿抿嘴,“是我哪里露出了破绽吗?” 绿谷出久摇摇头,想到那时自己对小胜的质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花野弥生疑惑的目光在奶金发色的少年身上停留了一下——他撇过头去表示拒绝回答,她只能按着顺序跳到一旁的上鸣电气身上。 “就是绿谷无意间喊了爆豪的名字,那个叫霍斯曼的老人才把食物留给我们的。”上鸣电气对上她的目光有点紧张,自动过滤了一下,简洁地解释到,“他不是会我们的语言吗?” 花野弥生愣住,似乎想到了什么。 切岛锐儿郎对他的过滤无力吐槽——有够简洁的,真是把所有重要信息都省去了啊。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缺根筋? “先不要扯这些了,”轰焦冻冷静地出声,“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才不是!她才没有这么渣的朋友! 花野弥生瞬间鼓起脸颊,像个气炸的河豚。 这时伊尔迷正好发完最后一条短信,她立即开火,『我们被传送到这里是不是你搞得鬼?』 伊尔迷无辜地摊摊手,『我可什么都没做,都是库洛洛干的。』 当然是假的了,不过反正那家伙不在,背个锅也无所谓吧? 『肯定也有你的份。』花野弥生才不相信这个前科累累的家伙,但另一个名字更让她在意,『库洛洛知道我在这里吗?』 『那倒是不知道,』伊尔迷回答地很迅速,『正好我在流星街这边有个任务,就顺便过来拜访一下霍斯曼,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他在看到花野弥生明显松口气的模样忍不住想——还是这么好骗啊。 事实上是他和库洛洛两个人都想来霍斯曼这里看看,但是……库洛洛乘坐的飞艇被他炸了,于是他捷足先登。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花野弥生幽幽地瞥向他,『我在向他们道歉,因为之前对他们隐瞒了我在这里生活过。』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说不说完全是你的自由吧?』伊尔迷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 『我现在回学校念书了,这些都是我的同学。』花野弥生试图跟他沟通『他们还不知道我的情况,更何况初来乍到,还不适应这里,我怕他们胡思乱想。』 『嗯……』伊尔迷竖起手指,点了点下颚,发出思考的气音,试图代入到少女的立场,只两秒就放弃了,『完全无法理解呢……校园关系什么的。』 花野弥生叹了口气,委委屈屈地噘着嘴,用一种略带指责的语气说,『总之,你只要知道你害得我功亏一篑就可以了。』 她顿了一下,又重重地补上一句,『又一次!』 伊尔迷歪歪头,半晌语调轻松地说,『不介绍一下吗?』 花野弥生不满他轻轻揭过去的态度,『你就这么想蒙混过关吗?话题扯开得太生硬了吧!』 『那对不起呀,弥生。』伊尔迷面无表情地眨眨眼,语气中充满诚恳,『这样可以了吗?』 好敷衍!毫无诚意! 花野弥生觉得好气,故意驳回他的要求,『记得脸不就行了吗?反正语言又不通。』 伊尔迷抬眼,没有说话,只是用无机质的黑瞳锁定住她。 『……』 ——又用这招!鬼知道她是怎么每次都能从里面捕捉到委屈的! ——不委屈不委屈!我错了还不行吗? ——果然所有世界里最可怕的百分之八十! 花野弥生简直就差举双手投降了,这回认真的说出自己的理由,『可是名字这种音节只能用本世界的语言发出啊,我要怎么翻译嘛!』 又一次将对方k.o的揍敌客大少爷心情很愉快,『那就不用翻译,我记得住。』 花野弥生认命地将英雄预备役依次指了一遍,“轰君,绿谷,电气,爆豪,切岛。” 于是在场的英雄科a班成员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能被这个人知道爆豪还有绿谷在这里。 会让她这样警惕的绝对不是什么朋友。 伊尔迷用悦耳的声线按着她的发音流利地重复了一遍,完全没有生涩怪异的感觉,『这不是很好记吗?』 被他念到名字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神经。 『伊尔迷·揍敌客。』花野弥生没理他,对着英雄科的几人面色如常地说,“这是他名字的发音,觉得太长就只记住『伊尔迷』就可以了,是个非常麻烦的家伙……虽然百分之八十的复制完美度让我拿他没什么办法,不过放心,我不会让他杀了你们的。” 属于本世界的所有同伴,别说是百分之八十了,就连百分之百都不能杀。 这是独立于复制完美度的阶梯等级以外的观念体系。 每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和力量体系都不同,它们在花野弥生的思维里泾渭分明,哪怕是已经变成平行线,她也在它们之间竖起了坚固的城墙。 不同的世界不能相互干涉。 她不能破坏规则,其他人也不能。 ——??? 非常麻烦和杀了他们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少女你是不是说了什么非常可怕的话?! 爆豪胜己的注意力却在那个过高的数值上,他微微挑起眉梢,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伊尔迷。 他太了解花野弥生了,会让她在这种高数值下给出“非常麻烦”这个结论,怪异到他想忽视都不行。 『你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了什么奇怪的后缀吗?』伊尔迷面无表情地看着花野弥生,『他们看上去被你吓到了。』 『我说你是我喜欢的人。』花野弥生想用假笑来应付他,然而在对上那双无机质的猫瞳时,那点点敷衍的心思被满满的爱慕冲散,让这句话变得温柔缱绻,就连神情也被这种蜜糖般的心情染上甜甜的色彩。 骗人。 但是现在的样子很可爱呢…… 算了,原谅她吧。 『很乖哦,弥生,我现在很高兴。』他将愉快的心情通过微微上扬的声调展现出来,与之相反的是他依旧毫无波澜的面孔。 伊尔迷自认为对花野弥生是相当宽容了,比对叛逆的奇犽还要宽容,毕竟人也不能太吝啬啊,得到的越多当然会回报的越多——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那个百分之八十的数值上。 如果没有到达这个数值,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比如当初卡在百分之六十的时候。 这个小心眼一箩筐的女孩只告诉所有人分界线的数值是百分之六十,而把真正安全线是在百分之八十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从这个数值开始,她才正式失去主动权。 聪明的女孩当然可爱,但是这种聪明用在他的身上就有点让人头痛了。 还好他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如果不是库洛洛那家伙捣乱,他也会是百分之百。 算了,顶多是速度慢点而已。 ※※※※※※※※※※※※※※※※※※※※ 花生:我觉得作者要再这样每天码到1点睡觉就要秃顶了小可爱们要不要用点营养液浇灌下岌岌可危的头发??? 像伊尔迷这种心机boy前面其实也有出现过一个!你们应该知道是谁吧哈哈哈哈哈! 大哥和花生的回忆杀走地是治愈+搞笑+※※※路线 今日最佳:渣男伊尔迷! 感谢小天使送的营养液! 读者“三思”,灌溉营养液 +10 2019-04-04 08:41:39 读者“焦糖舒芙蕾”,灌溉营养液 +1 2019-04-04 01:37:52 读者“汤圆”,灌溉营养液 +20 2019-04-04 00:21:10 读者“糯米”,灌溉营养液 +1 2019-04-03 15:57:32 读者“青”,灌溉营养液 +1 2019-04-03 15:40:44 读者“过风”,灌溉营养液 +1 2019-04-03 12:27:22 读者“转瞬年华”,灌溉营养液 +12 2019-04-03 10:44:59 手册第四十二页 花野弥生等感情的起伏稍稍平静下来后, 强迫性地把理智拉扯上线——心好累,还能不能愉快的喜欢一个人了?! 她委屈地抿抿嘴,垂头丧气地对英雄预备役们说,“我是认真的, 不只是流星街,能力者在这个世界处于杀人无罪的地位,虽然想要更加光明正大的杀人需要考取猎人执照, 但这对里世界的能力者来说并不算什么……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要离我太远……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详细告诉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是职业杀手,虽然他不是流星街人, 但……总之不要和他正面冲突, 念能力的压制会让你们很难受。” 她顿了顿,抬头望向轰焦冻,嘴角渐渐扬起好看的弧度, 花野弥生现在看上去像是在分享什么开心的事情, 声音雀跃轻快,说出的话语却格外怪异,“拜托了, 一定一定不要让他知道你们在这里,他知道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尤其是你, 不要在他面前使用个性, 会立刻被认出来的。” 她只能用这种方式作出提醒。 她现在连看一眼出久和小胜都不敢, 尤其是后者, 但是完全不理会又会显得太刻意了,反而会引起怀疑……要注意把握这个尺度。 以前花野弥生总会在旅行中提到小胜和出久的名字,她必须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哪边才是本世界,不要被某些人带乱了思维。 在伊尔迷的概念里面,他们三个是形影不离的,哪怕知道她后来休学,但伊尔迷总觉得羁绊这种东西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更深——因为那两人是最初的“唯一性”。 伊尔迷可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家伙,被他发现最初的那个百分之百居然就在面前,还是那种随手就可以连根拔起的幼苗……麻烦就大了。 她能阻止他的攻击,但是不一定能防得住他层出不穷的暗杀手段。 “不一定”这个词在面对一个揍敌客时可是非常致命的。 他才不会在乎什么阶梯等级,反正对他来说百分之百只是时间问题。 被少女注视的轰焦冻感觉背脊有股寒意在慢慢攀爬,他配合着她的神情,镇定自若地点点头,“……好啊。” 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但爆豪胜己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轰焦冻突然想到了那个教堂里的僧侣,“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冲突的话,逃跑的几率有多大。” 这回花野弥生轻快的语调真实了些,“啊……跑不掉的,正常情况下他拧断你们所有人的脖子连三秒钟都嫌多,不过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不,并没有被安慰到。 这时候伊尔迷抬起手来,食指微曲,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两下,『是在讲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可是我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呢……你是在说我坏话吗?弥生。』 花野弥生撒娇地将他落在头顶上的手勾住,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指尖,这个亲昵的动作带来了微微的战栗感,从被她碰触的地方一直蔓延到小臂,让伊尔迷舒服地眯了下眼睛。 『怎么可能,我告诉他们有你在的话很快就可以离开流星街,他们这两天被吓到了……你也对自己稍微有点信心啊,百分之八十。』 『说起来……既然你选择回学校读书,』伊尔迷无机质的黑色眼睛慢慢地转移到轰焦冻身上——被他锁定的异色双瞳的少年下意识地绷紧下颚。 『那么……“小胜”和“出久”在哪里?』 明明是一种平淡的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却让所有人的心跳失衡了一瞬——因为他说出的那两个名字。 花野弥生抬起眼来,无奈地蹙起眉尖,『你干嘛突然提到他们?』 『有点好奇而已。』 『本来想和他们读一个学校的,但是错过了入学考试时间……只能去别的学校了。』花野弥生遗憾地耸耸肩。 『嗯……』伊尔迷收回视线,静静地看着她,『真的吗?』 『……难道是进入了什么审讯环节了吗?这点事情我干嘛要骗你?』 被百分之八十怀疑真的超委屈呢!如果不是有百分之百给她当靠山,搞不好会当场投降…… 然而伊尔迷的下句话却让她瞬间愣住。 『嘛~相信你了……那么这些人的数值是多少呢?』 他把这个问题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问了出来,仿佛它无足轻重,纯粹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但花野弥生却感觉到颈窝处细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是一种对即将来临的危机根深蒂固的本能反应。 因为……她太了解他了。 『不管有没有数值,不管数值是多少,这些人你一个都不能杀。』花野弥生一字一句地说,每个音节都在唇间齿隙磨碎了吐露而出。 近乎警告的口吻的针对对象是一个百分之八十——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事情。 『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伊尔迷清楚少女的那一套独立的“平行线理论”。 虽然并不准备把它击碎,但是城墙上的瑕疵怎么看都很碍眼啊……有没有可能不会应用在人的身上呢? 要不要试试抹去呢? 『——伊尔迷!』少女加重了口吻,一惯上扬的嘴角像是被强行按了下去,和少女身上温软乖巧的气息格格不入,眉宇间尽是戒备和不悦。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了。 ※※※ “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有点怪?”上鸣电气掩着嘴小声地嘀咕着。 切岛锐儿郎搓了搓胳膊,“你们有没有感觉……好像有点冷?” 轰焦冻的视线在花野弥生的面孔上游离,似乎想要观察出些什么,“她的表情不对劲。” “他们好像……因为某个事情起了冲突,弥生在防备他。”察觉到这点时,绿谷出久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爆豪胜己紧紧皱着眉头,眉心间的沟壑弥漫着深深的戒备和不安,他从没有见过少女这种神情,这种异常……代表什么? 同样觉得异常的还有这个揍敌客长子。 在伊尔迷的记忆中,哪怕那时候他的数值卡在百分之六十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因为那绝对的阶梯等级制度,只要低于百分之六十就没有他不能杀的。 有点伤心呢…… 看来“城墙”很坚固啊,连碰都不能碰,还是……因为这里面有人高于百分之八十呢? 伊尔迷倾过身去,挽在左耳后的黑色发丝散落下来,轻轻抚弄着瓷白的脸颊,让本就温和的线条变得更加柔软,漆黑无光的眼瞳映射着少女美丽精致的面孔,温软耀眼的绿色翡翠被他的黑眸染成墨绿。 整个视野都被她独占。 一只手还被她捏着指尖,软软的像是被猫舌含住似的,舒服得要命,他当然舍不得抽回。 于是只能抬起另一只手,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上少女的脸颊,像是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妥协似的。 『不想回答就算了,就当是……玩笑?别生气呀,弥生。』伊尔迷认真地说,仿佛他之前真的只是说了什么有趣的话一样。 花野弥生凝视着他,两人指尖相触的地方被柔软的温度缠绕着,好一会,她才松懈了下来,戒备如乌云般被温软的笑意驱散得一干二净,『真的吗?』 哎呀,为了得到她的感情他当初真的非常认真努力呢,既然已经达成所愿了,那么偶尔退让一下也没有什么,干嘛要和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计较呢? 『当然是真的。』 得到的东西越是美好就越能忽视一些小瑕疵…… 才怪。 线条凌厉的手臂收回的一瞬间在半空中留下一道虚影,漆黑的念钉从指尖甩出,只在尾端残留着静默无声的杀意。 ——叮。 两个几乎用肉眼无法察觉的黑色虚影在半空中相撞,硬生生偏离了各自原有的轨道。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斩断了空气中原本就紧绷的那根弦。 十六岁的少年们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视觉无法捕捉到黑色虚影,即使已经听到了突兀的声音,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还没有来得及将察觉到的异常连反馈给大脑。 ——直到两根一模一样的漆黑念钉因为互相作用力在轰焦冻的眼前停留。 这一刻像是被按了慢放键一般。 它们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掉落在深褐色的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不易察觉的声响。 轰焦冻迟钝地转动了一下瞳孔,视线在触及泛着冰冷色泽的漆黑念钉时,心脏猛然收缩了一瞬,带来疼痛的窒息感,下一秒便轰然反弹,以加倍的速度和力道疯狂地跳动。 时间终于恢复正常的流速,但随之而来的是某种毛骨悚然的存在,它让空气变得粘稠起来,不怀好意的正一点一点将氧气从他们身边抽离。 让已经回过神的英雄预备役们再次陷入了淤泥中。 又出现了……那种能够绝对压制他们的,令人恐惧到连战栗都不敢冲出身体的东西。 爆豪胜己即使一遍遍给自己的身体下达“动起来”的指令,依旧没有办法让它服从,身体里的每一寸神经每一寸血管都被冰冻住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揍敌客杀手和英雄科少女定格在相同的姿势。 他们一手亲昵地相触,一手与肩齐平朝向穿着校服的少年们。 花野弥生地眉宇间依旧氤氲着温软的笑意,碧色的星眸在凝视着揍敌客杀手时充满了仿佛任人予取予求的爱意,软糯的音节从双唇间细细碎碎的流露而出,拼凑成舒心的乐章。 她微微仰起头望着眼前的揍敌客杀手,毫无保留地露出自己的致命处。 『我说了……不能杀。』 ※※※※※※※※※※※※※※※※※※※※ 咔酱:这是什么? 花生:马甲 终于到这里了!!!神清气爽!!!18.9岁的大哥有点小调皮小可爱的感觉能体会到吗?23333 兄嘚们……你们怎么才肯多多评论!我的脑洞都靠你们在维持啊!之前的大纲完全被脑洞撇得干干净净了!你们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化作千风、你大大大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岚 100瓶;月姬 58瓶;汤圆、楚陌、冰飞舞蝶 20瓶;阿靡such 16瓶;噓、黄栌、耀世?涟伊、三思、小玖 10瓶;相泽喵 6瓶;西内警告 4瓶;kaydream、三风过林 2瓶;糯米、铃兰、焦糖舒芙蕾、严霜摧草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四十三页 每一个揍敌客都是被无数次训练和狙沙锤炼出来的, 投在他们身上的资源几乎到了无穷无尽的地步, 毕竟揍敌客的血脉不可能作为消耗品存在。 然而每个人都有个成长阶段, 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能轻易做到在自保的情况下收割生命的, 在这个过程中因为缺少经验栽个血淋淋的跟头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伊尔迷十岁的时候就碰到过这种情况,没什么好说的, 信息收集错误导致任务失败, 还暴露了伪装, 狼狈地像条狗一样四处逃窜, 最后还是暗处看不下去的父亲出面把任务目标杀死,还顺手清理了杂鱼。 【能动了就自己回家领罚。】 父亲说完这句话就把他扔在偏僻破旧的仓库离开了。 周围一片寂静, 他靠在冰冷斑驳的墙角, 冷静地估量一下身上的伤势。 左肩被任务目标开了个小窟窿,流血量不大,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就会被开在心脏处, 双手也被折成诡异的弧度, 连做基本的包扎都没有办法, 肋骨断了两根,双腿的神经也因为伤口中毒开始麻痹, 不过没有关系,他的抗毒能力很强,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化掉, 那时候体力也应该恢复地差不多了。 丧家之犬不过如此。 早知道刚才应该向父亲求情, 老老实实被拎回去受罚可能或许大概会轻松一点, 当然也有可能开口的话会当场再被打断两根肋骨。 反正这伤势也不是重到没办法自己回去, 何必再自讨苦吃呢? 周围的杂鱼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还是听从父亲的安排吧,看在他这么老实的份上应该会少挨几鞭……??? 视野里突然出现了透明的泡沫,穿透天窗的阳光让它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它们渐渐凝聚在一起融合成一个娇小的轮廓,然后那些无色的一戳就破的泡沫被慢慢染上色彩…… 最终,它变成了一个黑发碧眼的……她。 这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冷静地打量周围的环境,仿佛经历过很多次这种事情。 然而在看到鲜血淋漓的他时,脸上的冷静就变成了错愕和惊吓。 她咽了咽喉咙,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可目光在触及他的双手时又愣住了一下,好一会才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说了些什么。 听不懂……语言不通吗? 这就没有办法判定她出现在这里是否有威胁或者别的目的,只能一边观察一边拖延时间了。 ——不像是有威胁的样子。 视线在瘦弱的身形和毫无肌肉线条的小臂掠过,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 相当有欺骗性的一张脸啊,这样的人如果培养成职业杀手一定可以赚翻。 【会说通用语吗?】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对这个问题几乎不抱希望。 谁知她愣了一下,再次张望了一下这个废弃仓库,小声嘀咕了什么才回答他,【会一些。】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他身上的伤口——或许是要指的地方太多,那跟细嫩的手指在半空中来回飘了几下,最后又苦恼地收了回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会处理伤口?】他问。 她犹豫着点了下头,【只会一点点。】 双手抬起停留在瘦弱的双肩旁,以此证明自己并没有攻击意图,【如果你允许的话……那我就过来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中观察出些什么,但是一无所获,直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时才慢吞吞地说,【好啊。】 靠近点也好,毕竟他现在能用的武器也只有牙齿了。 她松了口气,来到他身边蹲下——明明他已经被浓郁的血腥味捂住鼻子,却莫名其妙地闻到了一阵属于香草的清香。 他丝毫没有松懈,看着这个女孩在观察了他身上的所有伤口后露出凝重的神情来。 【我能碰你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因为看到这么重的伤势而感到害怕。 【可以。】他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如果表现出一丝敌意的话,哪怕只剩下嘴能动,他也会瞬间咬断她的咽喉。 女孩伸出柔嫩到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掰断的手,轻轻在他的肋骨处按了几下——毫无攻击意图。 下一刻她苦恼地摇摇头,语气中充满担忧,【双手骨折还有点办法,但是肋骨和腿上的毒……霍斯曼还没有教我这些。】 ——??? 这家伙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可怕的名字? 【……霍斯曼?】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巧合吧? 那个在他五岁的时候冲到揍敌客家和祖父对干一场差点把枯枯戮山轰平的霍斯曼? 听出他声音里的错愕,她比他还要惊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立即抬起头来,望向天窗外的蓝天白云,脸上一片茫然,【这里不是流星街?】 ……??? 你全身上下哪里像是和流星街有半点瓜葛的人啊? ……等等? 啊……他知道她是谁了。 ——【霍斯曼那个老家伙居然在流星街养起了宠物,真是越老越古怪。】 医生的宠物……原来是这家伙啊。 不过更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的是—— 【你以为在流星街……你居然还敢帮人?】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什么似的,瞬间把她脸上的神情烧地一干二净,清澈明亮的碧色眼眸变得有些暗淡,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那有什么办法……难道要看着你死吗?】她顿了顿,又为自己辩解到,【如果刚才你表现出有行动力……我早就跑了。】 在流星街任何有行动能力的人都可能是敌人,而在老城区则要把“可能”这个词删除。 他眨眨眼,面无表情地问到,【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她想了一下,迟疑地望着他,【这里对你来说安全吗?能不能找到能够帮到你的人?】 会问这些问题还算有点脑子,看来没有因为霍斯曼的庇佑而变得愚蠢。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他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不用那么麻烦,等腿上的毒吸收后我就可以行动了,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她就差把“毒也可以吸收吗”写在脸上了,但她什么都没有问,蜷缩着身子乖乖地在他身边坐下,一会瞟一下他的腿,一会瞄一眼他的手。 有个人陪着打发一下时间也不错,于是他主动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花野弥生……你呢?】 【伊尔迷·揍敌客。】 【揍敌客?】她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了好一会突然脱口而出,【啊!那个老不死的揍敌客?】 【……?】 【……抱歉,】她尴尬地挠挠脸,【霍斯曼提过……嗯……】 【不用在意,】他慢吞吞地说。【霍斯曼那个老家伙……祖父也是这么称呼他的。】 少女没忍住,发出细细软软地笑声,像只被逗趣的奶猫。 ※※※ 那是他的本世界和她的“旅行”第一次交叠。 因为两人的时间流速不一样,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好像比他大,但是等到他十五岁的时候,他们的年龄同步了。 那时候他已经通过她认识蜘蛛了——没办法啊,她并不是每次都降落在他身边,还好她很听话,每次都会打个电话联系他,只要他有空都会跑去流星街找她。 是的,去找她。 从十岁开始,这个女孩就像被造物主格外宠爱一般,一点一点变得更加让人欲罢不能,虽然外貌有部分加成,但对伊尔迷来说,在一个揍敌客尚且残留着最后一丝柔软的时候被某种存在悄无声息地入侵…… 伊尔迷容忍它生根发芽,最后成长为参天大树……怎么可能还舍得把它挖出来? 既然舍不得挖出来,那就要好好灌溉,好好保护,毕竟宝贵的东西只有这么一个,万一没有了就再也找不到一样的了。 但霍斯曼对此嗤之以鼻——【不过是淤泥中的渣滓想要贪婪地掠夺更多而已。】 伊尔迷并不否认,其他人也一样,他们都没有觉得这有哪里不对。 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法不一样,总不能因为他们贪婪就否认一切吧? 既然是掠夺,当然想要得到的更多呀,包括她的恋慕之情。 但没有办法,“小胜”对她来说无可取代。 哪怕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真实个性,库洛洛一天到晚在她面前蠢蠢欲动,自己也不着痕迹地灌输些东西——这可以说是他和库洛洛的第一次合作。 可她依旧毫不动摇。 感情这种东西难道比力量还重要吗? 无法理解,但又好像……有点模糊的概念。 之前实在得不到也没办法,但是现在有机会能够得到,为什么不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一下呢? 身为一个杀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但是他似乎缺了点运气。 有一次她降落在库洛洛那里时有联系他,但是因为有一个任务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他们那次并没有碰面。 而第二次联系上后他匆匆赶到一个叫罗赛尔的沿海小镇,却看到她和库洛洛接吻的画面。 如钻石般闪耀的少女坐在台阶上,周身被亮丽的花草簇拥着,她羞怯地闭着双眼,睫毛因为紧张微微颤动着,面颊上泛起樱花色的红晕。 她微微扬起头来,下颚和咽喉形成柔美又脆弱的弧度,腼腆地接受着那个来自黑发黑眸的少年的吻。 少年背部的轮廓被白色的衬衣包裹出流畅的线条,但每一寸肌肉都狠狠地紧绷着,仿佛在尽全力克制些什么。 察觉到外来者的气息,他第一反应是将少女拥进怀里,他的动作因为过于小心翼翼而显得有些僵硬,仿佛并不是怕她受到来自外界的攻击,而更像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就会把她捏碎。 少年回过头来望向他,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叶形成细碎的光束散落在他的脸颊上,漆黑的瞳孔折射着点点光芒,却没有丝毫暖意,更像是生存在黄泉底的鬼怪终于握住了岸上的一朵彼岸花,正想要放进嘴里咀嚼时被人打扰了。 目光相触的下一秒,少年并没有流出什么属于胜利者的姿态,而是微微沉下脸来,像是在看一个蠢蠢欲动的鬣狗。 没什么好得意的,这家伙不过是先得手而已,反而…… 【辛苦你啦,库洛洛。】伊尔迷无声地比了个口型,嘴角微微上扬成愉悦又诡异的弧度。 不是“小胜”的话,他们不都是一样的吗? 身为一个非常有耐心的揍敌客,哪怕运气稍微差了点,但还是可以补救的。 ——既然这家伙可以,他也可以。 他只需要等待一个适当的机会。 ※※※※※※※※※※※※※※※※※※※※ 大哥:加油!没有挖不动的墙角! 团长:mmp 明天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化作千风、叶子田粥、无法逃离的背叛、婳、少女不想重新做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荼荼子、雨啦啦 40瓶; 约定的场所 10瓶;小花银子儿 8瓶;少女不想重新做人 5瓶;biu~您拾到一只叶宝 2瓶;铃兰、小仙女kiki酱、糯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四十四页 伊尔迷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一个晚宴上等待任务目标出现。 【弥生?】 自从两年前她对库洛洛的数值达到百分之六十后, 伊尔迷已经很少能联系上少女。 那个可恶的蜘蛛自从罗塞尔镇碰面后就对他严防死守,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后来更是利用百分之百的数值优势直接不允许少女再接近他。 就算她有时会降落在自己身边,都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那家伙身边, 虽然偶尔会被他留下,但次数并不多——谁叫他还是个零呢? 顺带一提,就是罗塞尔镇的那一次少女停留了五个月, 库洛洛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到达满数值的。 【伊尔迷……】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害怕和恐惧让声调不正常地上扬。 他抬眼看到自己的目标正搂着妖艳的女伴慢慢走下旋转楼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觥筹交错的大堂,【你在哪?】 【我在、我在无人区……下下签的教堂……】她打了个泪嗝, 语无伦次地哽咽到, 【……我害怕……你能不能……】 ——噗通。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重击了一下耳膜,几乎要将它刺穿。 【等我。】 这个电话是个异常,而异常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代表好消息。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时, 十六岁的少女蜷缩在长椅的角落, 正愣愣地盯着神像出神,泪眼朦胧,脸颊上还残留着稀稀落落的泪痕, 脆弱狼狈地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那个平时充满戾气的僧侣平静地坐在她的身旁,明明早就发现他走进来, 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一只手撑在椅背上, 另一只手正懒洋洋地拨弄着佛珠, 他侧首凝视着少女,横穿鼻梁的伤口让他即使在面目表情时也带着丝凶狠,湛蓝色的眼眸中翻滚着怪异的……贪婪。 就像一只失去禁锢的家犬正围绕着觊觎已久的食物,思考着从哪里开始下嘴。 伊尔迷故意踩出脚步声,让少女察觉到他的存在。 少女迟钝地转过头来,目无焦距地望向他,好一会才将模糊的视线重新凝聚。 她扁扁嘴,看上去又委屈又可怜,在看清他的一瞬间,绿眸中再次氤氲起泪意,带着哭腔唤出他的名字,【伊尔迷……】 他站定在少女身侧,无机质的黑瞳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后才开口询问,【怎么了?】 这个问题像是按下了开关似的,瞬间让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低落下来,呜呜咽咽,哭得不能自已,【库洛洛……库洛洛生气了……好可怕!】 苍白的面孔上满是惶恐不安,身体因为再次回忆起什么而无法控制地战栗着。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可怕的样子!我觉得……我觉得他想杀我……】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毕竟他和库洛洛是同一类人,再生她的气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哪怕杀了她也只是代表封闭了两个世界的通道,但是对他们来说再也见不到和死亡没什么区别,它们都代表着失去,会让自己陷入泥潭。 何况库洛洛现在已经得偿所愿了,更不会做出这种失去理智的事情。 一旁地下下签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地笑声,慵懒地拨动了一下指尖佛珠,【这你可有点冤枉团长了,虽然是很生气没错,但他绝对不会想杀你的,毕竟……好不容易得到了百分之百啊。】 听到这个,少女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他才不稀罕我的百分之百!我明明什么都听他的!他让我休学我都照做了!那可是我的本世界!】 【不稀罕?喂喂,弥生,这话连我听着都有点伤人呢。】下下签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梢。 少女打了个泪嗝,抽噎着吸了吸鼻子,【……那他为什么还要那样凶我!难道不知道我会伤心吗……他可是百分之百啊!】 下下签露出一个怪异的笑来,低沉嘶哑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仿佛只是下意识地反问而已,下下签并不在乎会得到什么答案,他转而看向伊尔迷,神色变得冷漠和厌恶,【带她去安全的地方,在脱离之前都不要回流星街。】 像是意识到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离开,少女收敛了情绪,双手胡乱地把脸上的泪水抹去,委屈地说了句气话。 【我以后都不要回流星街了!】 ——噗通。 又出现了……那种几乎要刺穿耳膜的心跳声。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或者说是直觉? 就像被装在瓶子里的魔鬼感觉到被人轻轻从深渊中拾起,即使还没有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即使还没有见到第一缕阳光,仅仅轻微的晃动就让它沉醉到头晕目眩。 只这一瞬间他就觉得……机会来了。 ※※※ 伊尔迷带着她乘坐飞艇离开流星街的时候已经神深夜了。 脱离了流星街的范围,夜幕中新月悬空,万星璀璨。 少女站在贵宾休息室的落地玻璃前愣愣地望向夜空,明灭的繁星落入眼底,激起细微的涟漪,波光潋滟。 他从她断断续续地话语中终于弄清楚了前因后果,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下下签会表现得那么幸灾乐祸。 嗯……怎么说呢? 喜闻乐见? 总之这一刻的心情几乎好到爆炸,比接到一个天价任务还要开心,他放松地依靠在落地窗前,侧身面对她。 抬起手愉悦地勾起她的一缕头发,将之缠绕在食指上,【这当然是库洛洛的不对,他确实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因为这么点事就吓你?你应该给他个教训……比如让他找不到你。】 落井下石怎么够呢?这时候就应该趁你病要你命啊…… 抱歉了,库洛洛。 不过百分之百的复制完美度应该没办法做到这点,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回去找那家伙,他只想拖延一下时间,趁着这次机会提高一下自己的数值——他还是可怜兮兮的零啊。 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缓慢地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左手——浅浅的纹路覆盖在细嫩白皙的掌心,空无一物,可她却迷茫地像是那里原本应该有什么东西,但被她不小心弄丢了一样。 他跟随着她的视线在掌心逗留了一会才好奇地问,【怎么了?】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她在欲言又止后又摇摇头的举动却让他的好心情微微下沉了一点。 ——如果数值高点的话,她才不会这么遮遮掩掩的。 她犹豫了一下,抬眼望着他,【伊尔迷,你知道什么地方……有很多念能力者聚集吗?】 细细软软的声音如羽毛般在他的耳垂处轻轻扫过,羽尖在耳蜗处流连忘返,激起一片战栗。 伊尔迷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是太猝不及防了,因为直到今天接了这个电话之前她都只围着库洛洛转,甚至连飞坦和侠客的数值都还是零——要知道他们的念能力对她来说帮助可是非常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降临这个世界的不是真实身体,就算花了一年时间好不容易强化了肌肉,只要脱离后再降落就又被打回原形,身体的状态一切以本世界为蓝本。 所以她没有办法开念。 这就导致纯粹只能依靠念能力来强化自身肉体战斗能力的强化系不在她的复制范围内——比如她曾经想复制下下签来增强自己的力量,但是直到数值达到百分之二十都没有丝毫反应。 但其他都可以任由她选择,她自身的“个性”能够把其他系的特性能力直接转变为自己的力量体系——比如她虽然不能使用念,但并不妨碍她能完美发挥“盗贼的极义”。 【你是想……开始复制能力了吗?】指腹下意识地摸索着漆黑的发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和略微急促的心跳混杂在一起,交织成怪异的旋律,像是窥伺已久的鬣狗在等待答案时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甚至没敢提库洛洛的名字——“盗贼的极义”对他们两个来说是通用的,每当数值百分之百的库洛洛增加了一个能力,少女也能同步到自己身上,她因此省去了很多时间和麻烦。 所以……为什么突然想要复制别人的能力呢? 有分歧了?还是别的什么? 不能问,不敢问。 如果不小心提醒了她……她反悔了怎么办?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没有挣扎。乖巧温软的少女用力地点点头,用无比肯定的口吻撕裂了最后一丝薄莎,笃定的意味愈发强烈,她仿佛对自己选择的路无比坚定及信任。 【我要更多的,更强大的能力。】 软糯的声音倏地变得有些不平稳,灯光与夜光在少女的脸颊上交织出混沌的色泽,让她不再是那么无害,而是多出了点……格格不入的东西。 【你和库洛洛不是都说过吗?我的个性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为什么不能物尽其用呢?】 贪婪的鬣狗终于从呆了八年的阴影里走出来,发出急不可耐地嘶吼。 他抬起手来,将缠绕在指节上的黑色发丝凑到唇边,唇瓣小心翼翼地在绸缎质感的黑发上摩挲,他凝视着她,仿佛要将这个陪伴了自己八年的少女烙印在眼底。 【何必那么麻烦呢?我不是在这里吗?我的能力也很适合你用啊。】他的声音轻到似乎要在静谧的空气中消散。 少女怔愣了一下,没有露出想象中的恍然大悟,而是迟疑地眨眨眼,【可是……伊尔迷你是操作系啊……我不需要可以操控人的能力,我现在更想要攻击力强的。】 【……攻击力强?】他下意识地重复着。 他在那片碧绿的湖泊中看到了一脸空白的自己——他这一刻真的是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思维都有些迟钝了起来。 ※※※※※※※※※※※※※※※※※※※※ 花生:我是事业型女主呢! 恭喜大哥达成毛遂自荐失败成就! 另外由于剧情需要,大哥的念能力按照以前操作系念钉的老套路来吧……他居然念能力不明真的让我头秃!也有分析是“婚前契约”,但是我脑补不出什么。 兄嘚们!顺序都清楚了吗? 先是白月光咔酱,然后是朱砂痣团长,再是渣男大哥,从大哥开始便是撒网式单恋大作战! 明天见! 小声bb:我要被这个一键感谢搞颠了!!!! 手册第四十五页 夜幕中, 容色妍丽的少女美地就像一幅画,她食指微弯轻轻抵在白嫩的下颚处,对着他神情认真地分析。 【就算你能凝聚出念钉,但要将它发挥出最大的速度和刺穿效果还是需要一定的力量, 而这正是我所缺少的,你的能力……我目前不是很需要呢。】 伊尔迷极为缓慢地眨了下眼,用这点时间来消化她所表露地信息。 等待了八年才出现的机会……如果就这么算了的话 , 难道还要再等八年吗? 开什么玩笑,完全无法忍受呢。 可不能凶她,不能吓她——库洛洛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冷静点,想想办法, 他可是揍敌客, 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揍敌客? 再次睁开眼时,他无辜地歪歪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虽然是操作系, 但我也是个揍敌客啊。】 他抬起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一阵扭动,变成扭曲怪异的形态, 尖锐锋利的指尖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这个能力是揍敌客家独有的,比念能力还要独一无二的特性, 你不是见过很多次吗?不管是在我这里, 又或者奇犽和父亲那里……我以为你知道的。】 她疑惑地抚摸上他的手指, 指腹买扭曲的关节处来回摩挲, 似乎觉得有哪里奇怪,【可……我以为这个只是……】 【我难道会说谎吗?弥生,好好想想,我从没有骗过你吧。】他迅速地打断她的思维,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上扬,他顿了一下,又放缓语速,慢吞吞地说,【近战时用它会很方便噢,攻击力也很强,你的对战意识和体术很不错哦,如果复制的话可以得到两个能力,不是很方便吗?你难道不想要吗?】 少女脸上的犹豫和疑惑终于消散了,微微挑起的眉梢流露出些许兴趣。 她握住他的手,细嫩的五指穿过指间,指腹轻轻按在手背上,一点一点收紧,略带笑意的声音因为夹杂着一丝渴望而显得有些兴奋。 【想要……】 啊……这就对了,好女孩…… 他曲下手指与她的手交缠在一起,另一只终于松开了缠绕在食指上的发丝,它很快便顺着惯性向下垂落,而他的手却朝着反方向抬高,轻轻将她脸颊处的几缕发丝挽到耳后。 【不过会有点难,你得多费点时间,可能……到百分之六十才能够有点效果,你有这个耐心吗?】 【当然没问题,】耳垂因为被轻微的碰触带来点点痒意,她忍不住想要闪躲,【百分之六十而已,不会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 酥麻的战栗感从与她碰触的每个地方迅速蔓延开来,紧紧跟随着逆流的血液朝着身体深处奔去,最终凝聚在心脏处,带来晕眩的窒息感。 【那就拿去吧,弥生。】 原本点在她耳垂的手缓慢地移到她的脑后,宽大修长的手掌覆在浓密如瀑布的黑色发丝的上,他微微躬身低头,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 光与影将原本五官处柔和的线条扭曲成怪异的弧度,漆黑无光的眼睛异常专注地盯着少女,一寸寸地用力地切割着目光所及之处。 就像饥饿已久的鬣狗终于张开了嘴巴,露出里面狰狞可怕的牙齿。 这种古怪的视线让少女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手掌微微用力便拦下了她的动作。 【别害怕,弥生……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唇角,一点一点舔舐着那柔软的唇瓣。 与她接触的部位都很放松很自然,但除此之外的每一根神经都无法自已地绷紧,背部的肌肉甚至因此产生撕裂般的疼痛。 他终于知道在罗塞尔镇的时候库洛洛在克制什么了—— 那种想要把她撕碎了,把皮肉鲜血骨髓都一点点在唇间齿隙磨碎后再含在舌尖细细吮吸的欲念……不克制不行啊…… 终于……终于可以得到她了,怎么能因为这种过分的贪婪而功亏一篑呢? ※※※ 接下来的所有时间都集中在少女身上,没有库洛洛的存在,没有任务的打扰,她也没有突然脱离,一切顺利地不可思议,他毫无旁骛地享受着她眼底逐渐浓烈的爱恋。 她的一言一行,她所有的目光都在围绕着他,整个世界都以他为中心。 这种予取予求,任人摆布,倾尽所有的感情……美妙到不可思议。 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他的数值就到了分水岭。 但是完全没有办法被满足呢。 不够,远远不够。 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不会被清空数值而已。 还想要得到更多,百分之六十根本就不算什么,和那种令人心驰神往的满数值比起来……少到可怜。 【好奇怪……明明已经百分之六十了,怎么还没有复制过来?】 【嗯……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数值还是太低了?】 她对他毫不怀疑,毕竟自己没有过前科,他这是第一次骗她,等到了百分之百再跟她道歉吧……到时候他会向她保证这是唯一一次欺骗。 他原本以为会一直顺利下去…… 或许是因为到达百分之六十就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们在路过霍比市的时候他终于接了两个月以来的第一个任务,就在隔壁城市,加上往返最多两天的时间,于是在安置好她后便离开了,回来的时候却看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在咖啡馆里和一个金发男人聊天,笑靥如花。 ——他那么了解她,怎么会不清楚她眼底的是什么? 【想放弃了?】 【那倒不是,只不过伊尔迷的能力才复制了一种,另一种太慢了……反正已经百分之六十了,剩下的就算不这么集中精力也会慢慢地升上来,而且你那种特性万一和强化系一样属于不能复制的力量体系怎么办?当然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少女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解释到,甚至因为他表露出来的不悦而感到莫名其妙和……委屈。 ……浪费时间? 这个……家伙。 明明有库洛洛那个前车之鉴,他应该引以为戒才对,但是…… 不可以用这种眼神看他们。 不允许用这种声音和他们说话。 这种感觉真的是没有办法控制啊……不过也没必要控制不是吗?反正已经百分之六十了。 他有肆意妄为的资格。 可是在一次又一次杀了她的目标时,他的数值被卡住了。 ——原来分水岭是这个意思啊,仅仅代表不会降低而已。 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了。 【够了!你不要总是妨碍我啊!伊尔迷!】怒气冲冲地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看都没有看地上那个被扭断脖子的男人一眼。 【别生气呀,弥生,这些会被我杀掉的人都太弱了,你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这种能力上面。】他用刚刚杀人的那只手揉揉她的脑袋,语气轻松,仿佛刚才不过是顺手帮了忙而已。 她呼出一口气,冷静了一下才耐心地和他解释,【我复制过来的能力能发挥到多少是我说的算,和他们没有关系,我要的只是数值。】 【嗯……】他沉吟了片刻,无辜地眨眨眼,【我也是在帮你筛选能力而已,所以你下次选一个稍微有用点的,能在我手里活下来的能力吧。】 【我既然会开启数值就代表这个能力对我来说是有用的!】她似乎为那些死去的人感到心疼,【如果能复制过来真的很有用的!】 【反正你也不是很在乎不是吗?刚刚你明明可以阻止我吧?】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阻止你?】她凶巴巴地瞪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被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着但又总是给她带来麻烦的家伙,【我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百分之五和你动手!】 这就是阶梯等级。 他吐了吐舌尖,【抱歉了,弥生,我下次不会了。】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少女小声嘀咕着,她无奈地揉了几下鼻梁,【总之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脱离之前我一个人慢慢找,你先回枯枯戮山,这段时间你陪了我这么久都没回去看看奇犽……】 少女的神情太过自然,连小心翼翼地询问都没有,仿佛只是个通知。 她根本不在乎他在想什么,也不在乎他会有什么反应。 哪怕他拒绝也只是在给她添麻烦而已。 一开始就错了…… 这家伙……是真的已经把自己的感情和能力勾连在一起,两者并无区别。 对她来说,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事情,和旁人无关,旁人怎么样自然也和她无关,因为她从来没有要求或者索取对等的感情。 他静静地凝视着少女,她似乎感到苦恼,因为很舍不得和喜欢的人分开但又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这个贪婪的家伙。 【嗯……也可以啊。】 这个自私的家伙。 【不过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什么?】她疑惑地抬眼。 他将她搂进怀里,仿佛在尽全力压抑些什么但依旧青筋暴起的手臂环在她的背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放在柔软的后颈——这时候甚至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就能扭断她的脖子。 漆黑的眼睛冷漠地俯视着那具冰冷的尸体,与身体朝着相反方向扭曲的面孔在一瞬间和怀里的少女重叠了。 他低下头贴近她的脸颊,双唇轻轻含住她的耳垂,近乎呢喃地说,【根本没有什么揍敌客家的特性,那不过是肢体改造而已,就是那种……你一旦脱离就会被重置的改造。】 在她愣神的同一瞬间,指尖漆黑的念钉没入她的后颈。 他侧首与少女对视,从她迷茫的双眸中看到了略带笑意的自己,危险又温柔的气息沿着嘴角越来越大的弧度扩散到冰冷的面孔上。 【弥生,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少女的神情隐隐有些挣扎,似乎有两种互相矛盾的情绪对抗,这种不合理的异常让她渐渐有些迷茫,眉宇间笼罩着恍惚的薄雾,但她很快就放弃了。 ——毕竟他也没有下什么过分的暗示,只不过是想让她听话而已。 还是在有百分之六十的加成下。 【奇怪……明明应该很生气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是伊尔迷就完全没有办法呢……】 【说起来你刚刚让我有点伤心呢,真的要把我赶走吗?】他听到自己用一种又委屈又可怜的口吻说。 【嗯……算了,果然还是很舍不得离开你呀。】她亲昵地环住他的腰身,鼻尖在他的肩窝轻轻蹭了蹭,【毕竟我这么喜欢伊尔迷。】 【我也很喜欢你呀,弥生。】他勾起她的下颚,粗糙的指腹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摩挲着,下一秒探出舌尖细细地亲吻着柔软的双唇,但只有他知道现在有多想把她嚼碎了咽进喉咙。 【但是不要以为我对你很宽容就真的很好说话啊,弥生,以后要听话,好吗?】 她好像有点害怕,因为他所施予的吻逐渐粗鲁了起来,极具侵略性地勾起她的舌尖,一点点将她的气息吞噬入腹。 她的呼吸渐渐迷乱,最后只能羞怯地轻点了一下头。 ※※※※※※※※※※※※※※※※※※※※ 大哥:不要小看操作系啊:-d 看到终于没有人猜透我的脑洞了好欣慰啊……我终于成长了!!! 啊!!狂欢!!!继续保持这个节奏!!每次看到有人猜透就火速去想脑洞想到头秃的痛苦你们不懂!!! 如果后面的剧情飞起来都是时辰的错和我没关系!!!(阴恻恻笑) 这样的大哥好美味!!!啊!!!大哥的小迷妹们在哪里!!让我看到你们双手!!!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伊寻、zillion、叶子田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大和抚子 80瓶;今晚几点睡。 40瓶;莐息 30瓶;momo、红色 20瓶;景凡丹舟、南庭时玖、有个小仙女儿、废狗一条 10瓶;kry 8瓶;35139458、李可乐的姐姐、绿萼、栖川川 5瓶;冬天吃雪糕 4瓶;三风过林、渣仙你再浪啊!!! 3瓶;半夏、alicemax 2瓶;过风、崽羊羊、北巷阳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四十六页 『我说了……不能杀。』 漆黑的眼瞳里一片死寂, 伊尔迷慢慢地收回手,将垂落在脸侧的发丝挽到耳后,若无其事地吐了吐舌尖,『我只是开个玩笑。』 花野弥生软软地笑了一下, 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她勾着他的手指凑到唇边,轻轻吻上他的指节处, 『把念收拢回去吧伊尔迷,你吓到他们了。』 这个女孩一向知道怎么才能戳中他的点,安抚他的技能掌握地炉火纯青。 真狡猾……但是他喜欢她这样。 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伊尔迷还是选择顺从她, 然后无辜地歪歪头, 仿佛之前释放恶念的那个人不是他,『你在说什么?我才不会对弥生的朋友做那么过分的事情。』 花野弥生无奈又生气地咬了一下他的手指,温软的舌尖在指节轻轻一点, 贝齿在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牙印——这个动作让伊尔迷感觉半边身子都细微的电流麻痹了, 舒服得眯了眯眼,像只正在被抚摸的猫。 危机解除,花野弥生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这些自幼就生长在温室里的少年此时一个个冷汗淋漓, 面色惨白地像是从黄泉中穿过,在见到了无数可怕的魑魅魍魉后被外力拉回了现实。 ……可这个世界比黄泉更可怕啊, 不管是外面还是流星街。 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代表生命可以继续存在的新鲜空气般, 绿谷出久大口地喘息着, 察觉到她担忧地目光, 他咽了咽喉咙,“没事了吗?” 声带像是被锋利的剪刀破坏了般,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腥味。 花野弥生突然之间有些茫然,之前为了保护他们,想要把他们和这个世界隔离的想法……真的是正确的吗? 可是在流星街这个地方,谁能够保证迎来的是成长而不是……同化呢? 他们将来……可是要成为英雄的人啊。 只要不离开老城区就没有关系,她会准备好食物,准备好水,现在伊尔迷已经来了,他可以帮他们离开流星街,也可以利用他的关系网帮她找到其他人。 可是……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 “嗯……我说了,不会让他杀了你们,”花野弥生因为隐隐地不安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从爆豪胜己身上飘了过去,“大部分时候我决定下来的事情他都不会反对,偶尔要小心他说谎。”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还沁着冷汗,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手擦汗的动作顿了一下,淡淡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干涩,“这个……就是这里的力量体系吗?念能力?” 花野弥生隐约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像小胜这样好强的性格仅仅被某种气息压制地毫无反抗之力,简直就是屈辱啊…… 所以她自然也知道他会说什么。 “能解释一下吗?” 她感到有些不安,因为两种规则开始了模糊的带有试探性的交叠——这会不会仅仅是个开端? 但是没有办法,仅仅是这个程度的规则交叠还不足以让她抵抗百分之百。 花野弥生开始对他们磕磕绊绊地解释关于念能力的事情,中途有不确定的地方还会询问伊尔迷——没有办法,她自己也没有开念,平时只会在意不同的特性,像四大行这种概念性的东西也只是知道而没办法用语言具体转述出来。 不过说到六大系的时候她就流畅了许多。 “所以……我们所体会到的仅仅是‘气’而已,和特性没有关系?”绿谷出久的脸色有些难看。 “而已?不要小看‘气’啊,”花野弥生纠正他,“在这个力量体系里面,真正能够起到关键作用的就是‘气’了,‘气’越浑厚的人越强,相对而言六大系的特性才处于辅助位置已……啊,强化系除外,这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不能复制的了。” 一扯上强化系花野弥生就有些闷闷不乐,本来她就对力量型的人很苦手,强化系完全就是她的克星啊,更何况她还没有念能力加成! “虽然看上去只是单纯对力量的加强,但这类人完全不讲道理呢,比如我可以和伊尔迷战成平局……毕竟他只是个操作系而已,我所复制的能力多到在面对他时可以弥补没有念能力的缺陷。” 说到这里她更加郁郁,控制人的能力她完全用不上呢,伊尔迷当初完全就是在强买强卖。 “但是如果我们分别碰到下下签或者窝金……就是两个朋友,他们都是强化系,我在他们面前运用再多的特性和技巧都没有办法占到便宜,一旦被暴力破局,最后能起到作用的只有速度了——被他们近身的话我就完蛋了。” 她越说越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软糯的声音里带着点咬牙切齿意味。 “但是伊尔迷反而可以和他们打成平局,因为他不用再应付眼花缭乱的能力而专注体术和念能力!造成这种区别的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是强化系!” 花野弥生气势汹汹地望着英雄科的少年们,作出最后总结。 “总之强化系都是讨厌鬼!懂我的意思吗?” ……懂了。 其实就是很想要但是得不到的意思吧? 不要跑偏啊这个笨蛋……轰焦冻将领口的扣子解开,想要借此缓解窒息感,“难道没有办法破解吗?比如说适应……” 爆豪胜己缓缓抬起眼来,明亮通透的红宝石平静无波,“又比如说……掌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 ——这是从伊尔迷出现后两人第一次对视。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拇指上圆润的指甲在食指指腹用力地刮过,花野弥生遗憾地抿抿嘴,“适应倒是可以,我就是这么适应过来的,但开念还是算了,强制开念失败的话一定会死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爆豪胜己镇定地说,定定地盯着她,眼中带着某种固执又强硬的意味。 轰焦冻皱了皱眉头,“爆豪!” 其他人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只有绿谷出久在短暂的欲言又止后,轻声说道,“我也想试试。” “绿谷?!” “你理智点好不好!” 他没有理会切岛和上鸣的劝阻,望向少女的眼神透露着不甘和倔强。 这种心情是不会被外人理解的。 这种想要将重要的宝物保护在羽翼下的心情……他们是不会理解的。 只有小胜才知道……不,他才是感触最深的人吧。 从相识开始,少年就一直是那个唯一守护在弥生身边的人,但是现在甚至连光明正大地使用个性都不行。 如果不是为了某种原因……恐怕早就拼命反抗了。 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小胜到底做了什么啊! 让他在被绝对的力量压制几乎击碎了所有的自尊和骄傲之后,还愿意在这个叫伊尔迷的人面前如蝼蚁般低头…… 花野弥生的表情逐渐僵硬了起来,目光在两个青梅竹马间来回游移,最后只能无力地垂下眼眸。 “我不会同意的。” 心脏处最柔软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血液循环的速度也仿佛凝滞。 “霍斯曼这里很安全,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获得力量。” 生命在流星街一文不值,更不要说自尊和骄傲了,就算是屈辱地想死,也必须要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再忍一忍,我会让伊尔迷尽快带我们离开这里。” 换做本世界她也会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和他们做一样的选择,但这里不行,他们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她不可能让他们因为承受不了开念而死亡,简直荒谬可笑。 “我一定会找到回到我们那个世界的方法。”花野弥生咽了咽喉咙,“再忍一忍吧,拜托了……” 爆豪胜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关节因过度绷紧而泛白,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似乎在极力克制什么。 “我会保护好你们的,一定会的。”她死死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拼命抵抗着鼻尖的酸意,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就让眼泪夺眶而出,但还是保持着声音的平稳,“相信我啊……好吗?” ……太犯规了啊,这样的表情。 绿谷出久无奈地想,终于忍不住软下心来,他按上爆豪胜己的肩膀,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轻轻摇了摇头。 爆豪胜己瞪着他,眼白处布满血丝,好半晌才撇过头嘁了声。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花野弥生疲惫地闭上眼睛。 『虽然很想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有人过来了哦。』 花野弥生骤然抬起头来,死死地盯住身旁的少年。 伊尔迷将双手举在肩侧作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哇,弥生现在的样子可真凶呢。』 『……你又做了什么?』本来就被负面情绪缠绕的花野弥生像是找到了一个倾泻口般,咬牙切齿地说,『你总是捣乱会让我觉得很为难啊!』 『嗯……』他发出一声毫无意义地沉吟,『这可真是冤枉,我真不知道来的人是谁,脚步那么杂乱,气息也没有隐去,不会是念能力者的,别那么紧张嘛。』 不是念能力者就不算什么麻烦,应该是来向霍斯曼求助的。 花野弥生稍稍松懈下来,察觉到同伴因为她的反应而生起警惕,连忙想要安抚。 ——下一刻,英雄科a班的所有人都骤然变脸。 “花野……花野!你在里面吗?!” 虚弱,慌张,绝望,恐惧的情绪让那人的声音不正常地颤抖着,尖锐的哭意几乎穿透他们的耳膜。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花野弥生踉跄着冲过去打开木门,在看清来人的时候,错愕又震惊地瞪大眼睛,“——八百万?!” 总是整齐地束在脑后的黑发杂乱地散落在双肩,让八百万百看上去很狼狈,一点都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依旧身着雄英学院校服的少女愣愣怔怔地望着花野弥生,似乎对于她真的在这里感到不可置信,漆黑的瞳孔不正常地收缩了一瞬,泪水从脏兮兮的脸蛋上滚落下来。 “你怎么……怎么……”花野弥生下意识地呢喃。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八百万百回过神来,她猛然抱住花野弥生,将整个身体的重量施加在她身上,仿佛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崩溃地嚎啕大哭,眼泪顺着扭曲的五官布满整张脸。 “相泽老师……耳郎……救救他们……” “堕落城……盖亚……” “——花野!花野!!救救他们!!!” 花野弥生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想要回抱着少女,但是双手却无力到抬不起来。 铺天盖地的寒意沿着脊椎慢慢攀爬上来,十指猛然不正常地抽搐了一下,来自血管里那毛骨悚然的疼痛感让她没有办法吐出一个音节。 盖亚啊…… ※※※※※※※※※※※※※※※※※※※※ 怎么可能让他们窝在老城区过上养老般的日子呢? 当然要搞事了啊!走!刷boss去 谁还记得那个穿粉红色睡衣的男人!!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莐息 20瓶;月落华裳 12瓶;南庭时玖、cocoa 10瓶;懒散的兔子酱 8瓶;菌子诶 5瓶;过风、半夏琉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四十七页 八百万百多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她和耳郎最初只是对这个漫天遍野都是垃圾的地方感到慌乱, 但因为有相泽老师在身边还是安心的——就像当初发生usj事件一般。 那个穿着粉红色睡衣的男人原本发现语言不通后就准备离开。 但八百万百却做了件多余的事情——相泽老师的过度戒备让她很惶恐,下意识地从身体里创造出防身棍…… 这一幕瞬间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反而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然后欠了欠身, 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似乎想让他们跟着他走。 八百万百和耳郎猜测觉醒个性的人在这个世界有一定地位。 如果仅仅是人生地不熟也就罢了,但视野所及之处只有这个男人和废弃垃圾的存在。 似乎不想陷入没有水和食物又迷路的困境里就只能跟他走。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决定跟男人走的时候, 相泽老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找到食物就离开。】 仿佛……在尽量避免接触人群一般。 男人带他们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干净的沥青街道旁正常的住房整齐地排列着,比起城市这里更像一个占地面积极广的别墅区,只有一栋高耸入云的大厦屹立在远处。 但八百万百却越来越不安——这里和之前荒凉的垃圾堆格格不入,更何况她在街道上没有看到一个人, 这里就像一座死城。 最后他们跟着男人进入了一处静谧的寺院。 在一间和室落座后, 他叫来了一个带着墨镜的西装男人,两人交流了几句以后,后者抬手在他的后颈处按了一下, 便恭敬地站在男人身后。 【不用紧张, 我没有恶意,只不过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外界人出现,所以有点……惊讶。】男人的语气很友好, 仿佛不记得最开始自己表现出的失望。 ……翻译的个性吗? 相泽老师依旧戴着护目镜,这代表他的戒备依旧没有消除, 八百万百和耳郎响香也不敢松懈。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相泽老师的声音很镇定。 【那当然了, 不会有老师会刻意带学生来流星街的。】男人笑了笑, 明明三十多岁的外貌却透露出慈祥的气息, 他抬手朝穿着校服的八百万百点了点,【我有点好奇,刚才这个女孩所展示出的……是什么?】 八百万百握着耳郎的手紧了紧。 ——这里绝对不是本来的世界,因为不可能会有人不知道个性的存在。 相泽老师沉默了一下,模棱两可地回答,【一种特殊的能力而已,没有什么攻击性。】 【都说不要紧张了,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男人叹了口气,懒洋洋地支着下颚,粉红色的丝绸睡衣滑落在肘间。【你们明明没有念能力,却有类似六大系的特性……就不能稍稍满足一下老人家的好奇心吗?】 【抱歉……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 越来越奇怪了…… 这人明明看上去和老师一样大,为什么从神态到语气都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还有念能力……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吗? 【不想说也没关系,】男人随意地挥挥手,【我是盖亚,堕落城的领主,你们先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护目镜下的双唇抿了抿,相泽老师谨慎地开口,【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们一些食物和水,我们想去找……】 【年轻人还是要懂礼貌点才好,我说了……住下。】 ——恐怖到令人作呕的气息从那人身上迸发而出,几乎扭曲了空间,让八百万百全身都不受控制地发颤,偏偏无法动作。 然而下一秒这种可怕的压迫感便消失了,她恍惚间意识到是老师使用了个性。 白色的束缚带占据了模糊的视野,张牙舞爪地朝某个方向攻去。 【嗯?无效化吗?真是稀有呢。不过拥有这种辅助性能力的人战斗力都不会很强吧。】 沉闷的打斗声只一瞬间就结束了。 直到喉间传来疼痛感和窒息感,八百万百才察觉到自己被男人掐住了喉咙。 【——放开她!】 那个名为盖亚的男人的声音朦胧地就像从隔音玻璃里传递出来一般。 【哇~真是尽心尽责的老师呢,我都被感动了啊,果然制服外界人最好的办法还是从他的软肋下手,年纪大了还是尽量避免过度运动呢。】 【……】 【你有自信在我杀了这两个小姑娘之前先杀了我吗?最好想清楚再动手,嘛~她们有两个人,所以你有两次机会。】 【……你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认识一个小女孩,她和你们一样掌握着一种不属于念能力的力量体系。】 【这只是巧合,我们是刚刚才来到这里的!】 【谁知道呢?留着你们或许能带来点意外惊喜也说不定。】 之后他们便分别被软禁了起来,即使水和食物都很充足,八百万百心中的恐惧也没有消除半分。 原本以为会持续很久,但第三天时就被带到了一间茶室里。 相泽老师和耳郎也在,他们看上去神情疲惫。 护目镜不知所踪,相泽老师的眼白处布满了血丝,看到她安然无恙后松了口气。 这次除了盖亚和两个穿着西装的部下外,还有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女人。 她的神色一片麻木,眼睛却凶狠异常。 盖亚指着他们对她问了句话后,女人的目光就在八百万百和耳郎身上打量着。 她在观察她们身上的……校服? 没过多久,女人便点了点头,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她的语气充满肯定。 盖亚愣住,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大笑出声,【果然有意外惊喜啊!哈哈哈哈!】 深蓝色的眼睛充满兴味和恶意,之前的慈眉善目如面具般被揭下来,他的目光如毒蛇般在他们三人之间来回游离,最后捕捉到八百万百的视线。 【我的人不能进入老城区,但我会让人送你到老城区边界,到时候你朝着指定的方向一直走就可以了。】 【不过老城区那种地方的人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你要小心点别死了啊,消息没传到的话,你的老师和同学可是会被送到工厂里做桩的。】 【等看见一个独立的,周围没有人的巢穴后,告诉花野弥生……】 …… 八百万百抬眼望向身侧面无表情的少女,眼角布满泪意,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恍惚和迷茫。 “……他想找你叙叙旧。” ※※※ 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死寂无声。 好半晌,花野弥生才呼出一口气,双手用力揉了揉脸,想要将僵硬的神经软化。 没什么解决不了的,已经让伊尔迷去找下下签那个一年四季喜欢关机的家伙了,等他来了…… 重新让自己弯起嘴角后,她笑眯眯地握住八百万百冰冷的右手,语气轻快地说,“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貌骗了,那家伙虽然看起来才三十多岁,实际上快八十了,是个不服老的糟老头子。” 凝滞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 “……原来重点在这里吗?”上鸣电气呆呆地呢喃。 切岛锐儿郎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脑子又短路了?” 轰焦冻没有理会这两人的吐槽,目光一直锁定住少女,“很麻烦吗?那个叫盖亚的家伙。” “一般般吧,”花野弥生故作镇静,“强化系的都有点难缠,不过没关系,那个老头子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真要动手的话我是不会输给他的。” ……骗人。 绿谷出久皱眉盯着少女,用尽全部力气控制面部表情的后果就是身体会不自然地僵硬。 他既然能察觉到,那么小胜…… “你要去吗?”爆豪胜己淡淡地问,“所谓地‘叙叙旧’?” “当然要去了,”花野弥生似乎很惊讶他会这么问,“要不然相泽老师和耳郎怎么办?” “那就一起去吧。” “不行!” 爆豪胜己似笑非笑地弯起嘴角,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怎么?不是说会保护我们吗?仅仅是‘一般般’的麻烦就做不到了?” 花野弥生被他噎住,试图为自己辩解,“堕落城和老城区不一样,那里全部都是念能力者,如果说后者是流星街的底层的话,那么前者就是顶端。” 八百万百愣住,疑惑地说,“可是……我们一路上除了盖亚没有遇到任何人,我以为那里是……死城?” “那是因为他们都去通天塔了……啊,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很高的大厦,里面有三分之一是工厂,”花野弥生解释到,“流星街和外界的黑道关系密切,工厂是专门用来给黑道培养和输送人才的地方,以此来交换外界的食物,武器,金属之类的物资。” “三分之一?那剩下的呢?”绿谷出久问。 “那就多了,比如交易所……其他区的领主如果想要获得正常的食物或者别的物资,就必须要去交易所,还有赌场,拍卖会,酒店,长老会……太多了,反正什么都有。” 绿谷出久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晦涩。 所以……了解这么多的你,到底在这里生活了多久呢? 八百万百并没有追问为什么她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他说会送相泽老师和耳郎去工厂里做桩……这是什么意思?” 花野弥生顿了顿,踟躇半晌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桩是消耗品,就像沙包一样,这些桩要么直接死亡,要么直到彻底派不上用场被扔出来等死。” 也不是没有活下来的例子,下下签就是以桩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的。 ——唯一一个。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八百万百环住双肩,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 这里太可怕了!这个世界怎么能容忍这么残酷的地方存在?! 想到自己在穿过老城区时所遇到的一切,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花野弥生连忙轻轻顺着她的背脊抚摸,然而下一秒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么……你要怎么安排呢?” 爆豪胜己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仿佛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决定。 花野弥生抿抿嘴,没敢看他,气弱地说,“我想让伊尔迷送……” “花野弥生!”爆豪胜己绷紧下颚,眼里的怒火要将这个少女焚烧殆尽,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你想清楚再开口!” ※※※ 察觉到气氛不对,其他人也默不作声。 花野弥生地神情渐渐坚毅起来,似乎一旦碰触到某个点她就会变得异常果决,不容许反抗,那是一道任何人都不能跨越的线。 “第一,霍斯曼留下的食物不足以让你们支撑到我回来,难道你们要饿死在这里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二,伊尔迷最多只能做到不杀你们,这是他的极限了,如果我再开口让他把你们安置在揍敌客在流星街的据点……他会立刻动手。” “第三,堕落城那种地方全部都是念能力者,这种力量体系你们不是体会过吗?在念的压制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这样的你们……能够做什么呢? “我知道你们很不甘心,但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答应你们一定会把相泽老师和……” “……弥生。” 劝说被打断的少女没有感到不悦,反而在对上绿谷出久的视线时露出头疼的表情——她太了解他了。 “不……出久,你别说话。” 绿谷出久挠挠脸颊,眉梢眼角尽是笑意,“确实,我们被这个世界的力量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很不甘心,很憋屈,很难受,也觉得这里很可怕,陌生的环境和残忍的生存规则都会让我们觉得恐惧。” 他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呢?我们难道要因此退缩吗?然后眼睁睁看着老师和同学落入险境什么都不做?仅仅只是因为……我们害怕?” 海藻发色的少年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想要尽量说服少女。 “那是我们的老师和同学啊,就算理智告诉我们会有多危险,但是……怎么也控制不住想要救他们的念头。对这里的人……甚至对你来说,我们非常弱小,弱小到去危险一点的地方还会变成拖累。” 绿色的眼睛闪烁着坚毅勇敢的光芒,他温柔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 “但我们所受到的所有教育都是教我们怎么救人,而不是躲起来以为有人在前面挡风遮雨就觉得一切心安理得了。” 他的神情越来越柔软,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 从遇见到现在她就不停地一遍遍向他们灌输“我会保护你们”,“不用害怕”,“相信我”……尽量让他们感到安心。 “就像我们相信你一定会保护我们一样,你也相信一下我们啊,我不认为个性在这个世界一无是处,也不认为我们在自不量力,就算再弱小的蚂蚁,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实在不行,逃跑也可以嘛。” 花野弥生紧紧抿着嘴,掌心几乎要被指甲刺穿,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化为细针,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里,细细麻麻地疼痛让她浑身颤抖。 她看到其他英雄预备役都用一种又不甘又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小胜居然还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猖狂到令人发指。 她突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规则相互碰撞,谁也不肯退让半步,身体被它们切割成两半,一半在为他们感到自豪,一半在嘲讽他们的天真。 英雄和流星街……完全不能兼容啊! 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她抬手指向从门口走进来的伊尔迷和下下签,咬牙切齿地对这些英雄科a班的同学说,“给你们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会把你们塞到飞艇上去!” 下下签踏进门槛的脚停了一下,眉梢微挑,『施主要戒躁啊……』 伊尔迷歪了歪头,『怎么了?』 碧绿色的眼睛就像被岩浆淹没了般充满火气,花野弥生愤愤地说,『给他们个教训!我要让他们三个小时内躺进飞艇滚出流星街!』 猛然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有歧义,她又连忙补充到,『不能让他们受伤。』 下下签扫视了一圈平时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蝼蚁,目光最后停在那个有着异色双瞳的少年身上,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充满恶意,『没问题,交给我吧。』 轰焦冻冷静地回视着他,“请多指教。” 爆豪胜己深吸一口气,他抬眼望向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当他因有所察觉而将视线转向自己时…… 奶金发色的少年笑了起来,白色的牙齿泛起猖狂的光泽,肆意又嚣张的笑容充满挑衅,“放马过来啊,百分之八十。” 伊尔迷微微眯了下眼睛,慢吞吞地说,『好啊,不就是吓唬小孩子嘛,我最擅长了。』 ※※※※※※※※※※※※※※※※※※※※ 为了表达清楚第84话英雄预备役决定去救爆豪那段,我琢磨了好久!!如果还有哪里觉得不对,错的是我不是出久小天使!!!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软软的梨子、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悠哉君 20瓶;末日纪、风絮、喵喵喵?_(:3?」∠)_? 10瓶;金光闪闪的洛叶 5瓶;柒月柒、三风过林 2瓶;过风、落水渐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四十八页 流星街的天空总是布满被铅灰色的云团, 压得人喘不过气。 几个英雄预备役在漫天的废弃垃圾中显得格外渺小。 看着面前一群被恶念压制地全身发颤血色褪尽的幼苗,下下签懒散地躬背蹲在花野弥生地身旁,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真是太弱了。』 另一旁的伊尔迷正勾着花野弥生的一缕头发不停地在指尖绕转,以此来打发时间, 『意志力倒还不错, 不过没什么用就是了。』 花野弥生倚墙而立, 双手背在身后揉捏着手指,她愁眉苦脸地望着英雄科的幼苗们冷汗淋漓的模样,『别这么瞧不起他们,他们以后会变得很强的。』 怎么还不放弃啊?到底为什么要支撑这么久? 搭在双膝上正在拨弄佛珠的手微微一顿,下下签嗤笑着说,『那也得有命成长才行。』 『……他们会平平安安地回去的。』花野弥生收回视线,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目光的交织让下下签感到一阵战栗。 百分之五啊……真是可怜的数值,和清空之前的百分之二十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呢。 不过没关系, 交易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还会有无数次, 只要有这些渣滓在。 想到这里, 下下签用一种试探的口吻说, 『要不带他们去堕落城吧,我帮你保护他们……你知道我要什么, 对吧?百分之十如何?』 『骗人, 你才不会保护人, 你只会杀人。』花野弥生撇撇嘴。『就算再给你百分之二十都没用。』 但下下签觉得有用! 他的神色倏地兴奋起来,正想说什么时却突然偏过头去——念钉从耳边一闪而过。 『想死吗?臭小子。』下下签猛然沉下脸来,身上的杀意暴涨。 倒霉的是本就被恶念覆盖的英雄预备役们,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伊尔迷没有理他,而是轻轻拽了一下手中的发丝,让她看向自己,『再?他的数值不是清空了吗?』 花野弥生无辜地眨眨眼,『之前我和轰君降落在无人区被下下签发现了,我用百分之五和他做了交易,让他不要杀了轰君。』 圆润的猫眼眯了一下,于是…… 痛苦的干呕声此起彼伏,八百万百甚至忍不住跪倒在地。 花野弥生立即期待的望向他们——然而还是没有人放弃,每个人都在咬牙切齿地和恶念做抵抗,五官扭曲在一起,汗水随着肌肉间的缝隙布满整张脸。 『怎么这么固执啊……』她又失望地垂下头来,疑惑地蹙起眉尖,『你们是不是放水了?』 『你交代的事情我都会很认真的照做啊,何况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可是我和这臭小子两个人的恶念啊。』下下签懒洋洋地笑了一下,『你又不准我动手,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过没有念能力的人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也不算一无是处了。』 细细碎碎的像是挪动脚步的声音响起,花野弥生猛然抬头望去——海藻发色的少年正在艰难地尝试着掌握自己的身体。 她抿抿嘴,躬身捡起一个碎石击中他的膝盖,像是正在努力胀大的气球被戳破了般,所有力气一瞬间溃散,少年立即狼狈的单膝跪地。 绿谷出久没有看她,大口喘息着想要重新站起来。 ——刚刚两个小时而已。 花野弥生不安地咬着下唇。 『如果真能挺下来应付堕落城的一些杂鱼也差不多了。』伊尔迷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大不了不让他们直接面对盖亚。』 『问题不只在这里,』花野弥生神色郁郁。 能考虑的她都考虑了,不管是观念,规则还是实力等级——相比较而言,实力等级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我的本世界……是和这里完全相反的规则和观念,身为职业英雄哪怕是攻击罪犯都以制止为目的,结束犯罪者的生命都必须要慎之又慎,更何况身为学生的他们,他们需要适应的不是这里的力量体系,而是规则……但我不会让他们适应的。』 不以结束生命为目的的攻击行为在流星街没有任何意义。 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来纵容他们的善良和天真,稍有不慎,代价就是生命。 他们还要回去,还要成为英雄,在这种地方因为规则消磨善良和勇气又或者付出性命是完全没必要的事情。 懒洋洋的笑意随着她的话语渐渐僵在脸上,下下签微眯着眼睛冷冷地逼视她,湛蓝色的瞳孔中充满审视。 花野弥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原来……他搞错了啊……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因为复制完美度才会保下这群人,就算要去盖亚那里救他的老师和同学也只是服从所谓地“平行线理论”而已,而现在……她居然想插手这些渣滓的观念? 生命的威胁会触及到线,难道观念的变化也会吗? ※※※ 『没。』下下签恶劣地嗤笑一声。 算了,反正这也不是他能插手的事,他的数值不允许他的手伸那么长,交给这个揍敌客和团长吧,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数值弄上来…… 他要她自愿给,这样才会避免被其他人锤,虽然他不虚但是被那些人群攻也太麻烦了。 话说都要他去救人了为什么不主动给点数值啊?两个人怎么说也值百分之十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好心痛! 『我只是在想……』下下签拨弄着佛珠,语气漫不经心,『你都要去找盖亚了,为什么还不联系团长?到时候杀了盖亚也可以哦。』 之前他们商量的是由伊尔迷与盖亚做交涉——桀诺揍敌客的孙子嘛,他出面的话应该会避免当场交手,只是两个外界人而已,犯不着打打杀杀的。 然后由他来做保障——作为唯一一个从工厂里活着出来的桩,就算是堕落城的领主对上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年龄在念能力者面前什么都不算。 花野弥生怔愣了一瞬,随即苦笑着摇摇头,『想过……但我宁愿放弃这次机会。库洛洛把我强行拉进这个世界时可能出了点什么意外,让教室里的所有人都过来了……对他来说这些人都是多余的,我不确定他到时候会帮我救人,还是会顺手把他们处理掉……虽然他总是会听我诉说本世界地事情,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对那里的排斥。』 ……不,那是因为你只要一提本世界就是“小胜小胜小胜”。 下下签幸灾乐祸地想,但他才不会提醒她。 她轻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无奈和头疼。 『库洛洛对我很好,但是这种好不会延伸到旁人身上去,你看他对霍斯曼什么态度就知道了,一天到晚觊觎人家的能力……一旦让他和本世界的人扯上关系,我怕……失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随心所欲,有的时候思维甚至会偏到连她都无法理解的地方去。 不能让他们碰面——她的直觉是这么告诉她的,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安,就像本能一样。 更何况……小胜在这里啊…… 虽然她是一定不会让他杀了小胜的,但…… 唯二的两个百分之百,偏偏三观南辕北辙,万一有了分歧甚至是起了冲突…… ——那世界还是毁灭的好!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之前的惆怅和无奈被这个猜想一锤敲散,下意识抹揉揉胳膊,想要将那些鸡皮疙瘩安抚下去,『我、我会去找他的,在送这些人离开以后。』 伊尔迷静静地听着少女的话语,漆黑无光的眼眸平静无波,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一直在那几个少年身上游走,在捕捉到某个瞬间的时候……有点惊讶地挑起眉梢。 『虽然说盖亚在不知道我身边有谁的情况下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叙叙旧,应该不是冲着要我命去的,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花野弥生收敛了神色,谨慎地说。『如果有什么意外……』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里满含愤怒,尖锐到将天地间划破一道缺口,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和屈辱随着它从五脏六腑逼出来。 花野弥生僵硬了身体,缓缓正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奶金发色的少年撑着膝盖躬背而立。 ——扑通! 冷汗将他的头发浸透,在额间游走出蜿蜒曲折的弧度,他一把抹去脸上的汗水慢慢站直身子,像是终于摆脱了千斤的束缚般,动作畅快又随意。 他微微抬眼,红宝石般的眼睛散发着比太阳还要灼热的温度。 ——扑通扑通! 在花野弥生与他视线相对的瞬间,她看见他双唇轻轻碰触,用残破的声带振动出嘶哑又疲惫的频率。 “我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了……以后,永远……” 他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宣誓,一如那个在林间告白的少年,平静冷淡的音节在舌尖跳动,坚定地表述着某种几乎能将人灼伤的信念。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为了什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扑通扑通扑通! 啊……这是她的小胜啊…… 这是她的爆豪胜己…… 心脏像是被丢就沸水里一般疼得要命,沸腾的血液疯狂地在血管里逃窜,蔓延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他在说什么?』伊尔迷好奇地声音穿透屏障,模模糊糊地在耳边弥漫。 指尖不受控制地痉挛,最后挣扎着收拢成拳。 『他说……送他们走!』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的同一瞬间,她蓦然消失在原地。 奶金发色的少年在看到少女从视野中消失时都没有多想——直到后颈处的碎发被轻风拂过,汗毛条件反射地竖起时,红色的瞳孔才下意识地收缩了一瞬。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被她攻击。 这在他的字典里,在他所有的认知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思维一瞬间的空白让身体接收不到任何指令,只能僵在原地。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放手。” 手刀被迫停在距离爆豪胜己后颈处两厘米的地方。 花野弥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正握住自己手腕的绿谷出久。 流水般的能量波动在海藻发色的少年手上一闪而过,冷汗从睫毛尖端滴落进眼角,让绿色的眼眸泛起柔软的色泽。 “还有一个小时。”绿谷出久轻软地笑了笑。 『哇哦,她生气了。』下下签挑起眉梢吹了个口哨。 伊尔迷凝视着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睛蓦然弯成好看的月牙形。 ※※※※※※※※※※※※※※※※※※※※ 不搞事的大哥不是好大哥。 其实从窝金和阴兽的对战就可以看出黑道派不怎么扛揍,真的不是矮子里面拔将军吗?总之,这里设定旅团揍敌客盖亚一个等级,类似阴兽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一个等级,堕落城其他渣渣一个等级。 然后!四大行和体术占主导地位,六大系处于辅助(参考西索和西索还有西索),再想想没有念能力和刚刚觉醒念能力的小杰的经历…… 嗯!行得通! 要不然看到一个人就抖抖抖还玩个球!其他不会变的!小英雄是过来刷三观的,不是体会幸福一家人的(阴恻恻笑) 我一个事业型女主的苏文为什么要为这些头秃啊摔! 这事告诉我们没有大纲就不要乱飞!!!还好脑洞大!要不然怎么圆的回来!!!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谧、糯米、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南边有木 10瓶;菌子诶 6瓶;kry 4瓶;biu~您拾到一只叶宝 2瓶;半角、33363165、银杏子、半夏、manso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四十九页 花野弥生的胸膛里不停地被生满红锈的铁锤一下下敲击着, 每一下都能激起更多的愤怒和恐惧,不停地撕扯着遍布所有神经的悲戚,她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战场,被它们撕咬地千疮百孔。 她用力得咬紧下唇,想要用这种粗暴又直白的疼痛把自己的感官拉回来。 爆豪胜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转身面对少女,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喂!你刚刚想干嘛?!” “应该是想把你打晕送走……当然,还加上我们。” 轰焦冻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缓缓站直了身子,第一个动作就是把黏腻在额间的头发撩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看向一旁切岛锐儿郎,他正撑着膝盖大口的喘息着, “适应了?” 红发少年咧嘴一笑, 比了个ok的手势——他现在有点力竭,暂时没力气说话。 “——哇!!!”上鸣电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奋力大喊, 借此来驱散身体里残留的战栗,“这种力量真是太恐怖了!!” 八百万百抬眼看了他们一下, 又不甘心地闭上眼睛, 依旧在挣扎着——思维已经能够控制了, 她还需要点时间来让身体动起来。 看着他们一个个摆脱控制,绿谷出久忍不住笑了一下, 但喜悦的心情在发现到少女微红的眼眶时瞬间被泼了冷水。 “弥生……” 察觉到手腕上的禁锢有所松动, 花野弥生立刻抽回手, 她绷紧下颚,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只不过能动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的话语让少年们收敛了神色。 爆豪胜己的目光在她湿润的眼角停留了一瞬,少女眼眸中潋滟的泪意让之前被她攻击而产生的冲击感烟消云散,“啊……确实没什么好得意的,所以呢?还要再做些什么才能让你满意?”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花野弥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指尖尖锐的刺痛感让甚至让鼻尖泛起了酸意,“放弃吧……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让我满意的。” 爆豪胜己皱了下眉头,似乎对这样的她感到苦手——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她如此强硬又坚定的态度。 同样感到苦手的还有绿谷出久,“为什么?是因为我们没有掌握念能力吗?” 他并没有责怪少女出尔反尔的念头,只是有些疑惑。 轰焦冻冷静道,“如果是因为这个……” “哪怕你们现在有欧尔麦特的实力,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花野弥生打断他,她突然感觉有点疲惫。 仅仅这一瞬间的松懈就再也压制不住鼻尖的酸意,碧绿色的眼睛很快就氤氲着雾气。 ——哭、哭了?! 一众少年立即失措地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弄得我好像反派一样啊……”花野弥生任由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哽咽道,“我明明是为你们好啊……不管是堕落城还是盖亚都很危险,我不想你们死啊……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呢?” “等……等等!你先别哭!有话好好说!”爆豪胜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抬手擦去眼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争先恐后地从少女的下颚处滴落。 就像是突然失去压制的弹簧般,他忍不住咬牙切齿地低吼,“……你这是作弊!” ——??? ——你这什么狗脾气??? 绿谷出久连忙想要补救,但来不及了—— 指责的意味太过强烈,泪流满面的少女哭得更放肆,不再压抑情绪之后,铺天盖地的委屈瞬间冲出身体。 “——你居然还凶我!错的明明就是你吧!” “不……你误会了……爆、爆豪的意思是……”绿谷出久绞尽脑汁想要帮他的幼驯染解释,但很快就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最后只能垂头丧气道,“对,就是他的错!” “我怎么错了?!明明是她……她……”爆豪胜己色厉内茬地瞪向他,在看到轰焦冻像是看二哈的嫌弃目光后更加气急败坏,“喂!阴阳脸你什么意思?!” 切岛锐儿郎连忙冲上去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安抚地……锤锤他的胸口,“冷静冷静冷静,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爆豪胜己被他锤得两眼一抹黑,“为……为什么要使用硬化……你个混蛋……” 当然是为了让你别再捣乱了——上鸣电气幸灾乐祸地想。 轰焦冻看着瞬间丧失战斗力的爆豪和绿谷,无奈地捂了下脸,随即看向少女,指尖在看到又一滴眼泪滚落时微微动弹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没有做,“花野,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朦胧的泪眼映射出他的面孔,异色双瞳几乎融在这双碧绿色的湖泊中。 “如果我们去的话……会拖累你吗?” 如果我们去的话……会害死你吗?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他——他们都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夺回身体部分控制权的八百万百勉强地抬起头来,她突然想起自己被那个男人掐住脖子的时听到的话。 【果然制服外界人最好的办法还是从他的软肋下手。】 花野弥生的神情恍惚了一瞬,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喉咙—— 爆豪胜己突然感觉氧气被抽空了。 好半晌,她轻启双唇,近乎呢喃地说,“会,一旦盖亚抓住了你们中任何一个人,我会立即放弃反抗……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如果不是手中有相泽老师和耳郎,盖亚也不敢这么堂而皇之地给她发出邀请——他是料定她一定会去。 轰焦冻冷静地点点头,看向神色凝重的绿谷出久,“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事情瞬间就陷入了僵局。 “不给同伴添麻烦……也是救人吧?”上鸣电气迟疑地开口。 “人质越少越方便行动——老师不是说过吗?”切岛锐儿郎也有些动摇。 绿谷出久挣扎不已,他想去救老师和耳郎,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想帮到自己的同伴…… 但这些想法一旦会造成同伴的死亡……还有必要坚持吗? “我不问你别的……”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激起一片波澜。 “我不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生活过,不问你为什么会认识这些人,也不问你曾经经历过什么……只要你不想说,这些我通通都不会问……但是——” 他死死盯着她抚在脖颈处的细腻白皙手,猩红色的瞳孔因为某种猜想而疯狂颤动着,眼白处布满血丝,显得整个眼眸格外狰狞。 被他注视的手指仿佛被烫伤,花野弥生下意识地放下手来,讷讷地看着他将视线刺向自己。 “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他仿佛承受不住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忍不住喘息了一瞬,可还是自虐般坚持了下来,“那个叫盖亚的家伙……是不是……是不是……” ——说啊! ——说出来啊!! ——你这个蠢货!!! 正在自我挣扎的爆豪胜己猛然僵住身体——他怔愣地看着少女微微偏过身子,利用他的身体挡住了他身后两个人的视线。 她一点点柔软了神色,之前的委屈愤怒悲戚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被压抑太久的恋慕之情,它们几乎溢满眼角眉梢,让她的眼泪沁染上璀璨夺目的光泽。 看,这就是她的小胜啊…… 明明骄傲自负,却总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甚至愿意为她屈下膝盖折断脊梁般向任何事情妥协。 “是。”她轻声说,“他用我的同伴威胁我,所以我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虽然当时她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死亡,但是再也来不了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库洛洛的悲哀让她比死还难受。 “我不想再死一次了,我想活着和你们一起回去,所以听我的,好不好?” 少女用一种温软又平静的语气说出毛骨悚然的话来,仿佛她经历的不是可怕的死亡,而是被意外中断的旅行。 只这一瞬间将所有人的犹豫与挣扎击碎了。 爆豪胜己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里只传出毫无意义的气音,最后只能满脸麻木地点了点头。 ——是她赢了。 花野弥生随手用衣袖蹭了蹭脸颊将泪痕抹去后,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 灿烂地犹如盛夏里绽放的蔷薇。 ※※※ 目睹全过程的下下签依旧扬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只是湛蓝色的眼睛里一片阴寒。 『有点碍眼,对吧?』伊尔迷一边说一边用手机发着短信。 『啊……』 岂止是有点啊……这种独属于本世界地羁绊,简直恨不得碾碎。 没有掌握好力度,一颗佛珠在指间被碾压成粉,下下签呼出一口气,将黏在指腹上的粉末吹散,他撑着膝盖站起身来,『看来这次又是弥生赢了……有点可惜呢,本来还以为能利用他们……?』 手机屏幕上收信人的名字突然窜进余光里,下下签想忽视都不行。 『……你在做什么?』他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 伊尔迷按下发送键后,索性大大方方地将屏幕完全展示在他眼前。 下下签终于看清了完整的对话,最上面一条显示的时间是他被叫来帮忙之前,那时候应该是伊尔迷刚刚见到花野弥生。 【嘿~手机没坏吧?】 【出了点意外……弥生本世界的人也在呢……】 【你要不要过来玩一下?】 对方没有理他。 然后是两个小时前—— 【还因为飞艇的事生气?别这么小气嘛……送你几个玩具好不好?】 对方依旧没有回复。 最后一条是刚才—— 【再不来的话……这些碍眼的玩具就要被送走了哦?】 这回对方终于回应了—— 【滚。】 回信人——库洛洛。 『……喂喂,你这么做弥生可是会很伤心的。』话虽这么说,但下下签脸上的疤痕却因为兴奋渐渐变得扭曲起来。 『她现在这个样子让我也很伤心啊……』他的尾音微微上扬,显出几分委屈。『怎么可以这么偏心呢?一点都不公平嘛。』 弥生这个骗子。 说好的两个世界之间壁垒分明,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偏向本世界,事事为这些人考虑、付出,将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抛在脑后。 这种被她排除在外的感觉……让他真的非常、非常不高兴啊。 天空中传来飞艇独有的引擎运作的声音,不一会,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头顶。 本世界里从没有见过这种交通工具的英雄预备役们好奇地仰起头来。 湛蓝色的眼睛再也压制不住满满地恶意,下下签望向天空咧嘴一笑,『揍敌客,你可真坏啊……』 伊尔迷才不接受这样的评语,反而疑惑地歪歪头,『可是……碍眼的东西就要铲除,怎么能放走呢?』 原本破涕而笑的少女望向最终降落在不远处的灰色飞艇,露出疑惑的神情,可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那些疑惑都凝固在脸上,变成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蜗牛壳。 『我和库洛洛虽然有点矛盾,但是某些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归属到一个阵营的,比如……在对上她的本世界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角微微上扬,伊尔迷心情愉快地看着从飞艇里陆陆续续走出来的几个人——飞坦,侠客,窝金,信长,玛琪以及……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最后从机舱里探出身来的那个男人身上。 ——库洛洛·鲁西鲁。 『百分之八十不能处理掉的东西,当然要交给百分之百了。』 …… 爆豪胜己记得这个男人——那边令人作呕的血腥场面怎么可能忘得了啊…… 漆黑如墨的发丝下,蓝色的耳坠散发着幽深的光泽,额间的等臂十字架纹身即使被刘海遮拦了大半也格外醒目,深邃温和的黑眸直接忽视了所有人,精准地锁定住少女,流露出溺人的温柔。 【喂,你不认识他,对吧?】 “哎呀,怎么哭了?” 【那当然了。】 “库洛洛……” 清澈软糯的声音在污浊的空气中交织成动人心扉的旋律。 犹如献给这世上最爱之人的独奏曲。 ※※※※※※※※※※※※※※※※※※※※ 花生的过度保护和偏爱终于爆出弊端了! 大哥成功使用召唤术!其实他一早就不怀好意了!第一条短信是在第41章发的! 第二个百分之百出场! 恭喜团长喜提一句台词——还是本世界的那种!这个心机boy想要示威!显示出他和别人不一样!!2333 本来想先去救三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求佛祖保佑我圆得回来!阿门!!!! 营养液在哪里???你们不爱我的头发了吗??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悠哉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聪慧的懒喵 50瓶;南庭时玖 10瓶;半面妆 2瓶;半夏琉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五十页 这是他的女孩啊…… 意识一片混沌, 但是他依旧能清醒地捕捉到那双清澈明亮的绿眸,它们渐渐被灼热的感情渲染成这世上最宝贵的珍宝,眉梢眼角尽是浓烈到令人心颤的恋慕。 ——那种曾经只有在望向他时才有的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爱意…… 这是他的弥生啊…… 整个视网膜一片昏暗模糊,少女雀跃的背影将阴暗浑浊的流星街点亮了萤火虫般的光辉,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见绸缎般的发丝伴随着少女的奔跑而荡起涟漪般的波纹。 他一瞬间就意识到—— 那个人……是和他一样的…… 百分之百。 手腕处传来的阵痛让麻木迟钝的思维稍稍恢复了点知觉,爆豪胜己后知后觉地望向身旁的红发少年——他死死地禁锢着他的手,强硬得将它按在身侧,紧紧得贴着冰冷柔软的校服。 他在做什么? 他要阻止他吗? 为什么? 那明明……明明就是属于他的, 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石啊……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她丢了呢? 【弥生在这世上最爱最爱最爱的就是小胜了!】 笑靥如花的少女在熙攘的人群中对着大海呐喊, 脸颊边的双手肆无忌惮地张开, 让每一根手指都接受着阳光的亲吻。 【那、那么大声做什么?!你是笨蛋吗?!】被无数人瞩目的少年面红耳赤地将她一把拽进怀里,紧紧得捂住她的嘴。 她挣扎着拽下他的手, 【该你了该你了!快!】 身旁善意的笑声此起彼伏, 他凶巴巴地说, 【快什么快啊!赶紧走啦!】 她嘟起嘴不依不饶地在他怀里拱了拱, 双手环过他的腰紧紧抱着他, 【昨天晚上你才说过的, 再说一遍嘛,小胜小胜小胜!】 昨天晚上…… 被她碰触的每一个地方都似被点燃了一般,他怀疑自己怎么还没有被烧死, 而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陪她胡闹。 【难道是真的?】她装模作样地露出委屈的神情,【书上说男人……】 他连忙捂住她的嘴, 恼羞成怒地低吼,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信不信我真的……真的……】 怎么也没有办法将对别人时就能顺口溜出来的口头禅说出来, 他绝望地改口,【祖宗!你到底要干嘛?!】 她眨眨眼,无声地用一种控诉的目光盯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他被噎地简直想毁天灭地! 好半晌才在众人戏谑的目光中躬下身来,贴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双唇每一次碰触都能轻点在她的耳垂上,【最爱你……永远最爱你了……弥生。】 我的誓言永不违背。 你呢? ※※※ 花野弥生肆意地扑进男人的怀里,让对她毫无防备的男人往后踉跄了一步,“小心一点啊。” 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一瞬间就将他胸前的白色衬衣打湿,花野弥生哽咽地说,“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将少女的发丝轻轻挽在耳后,库洛洛捏捏她的脸,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神情柔软地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我总有办法找到你的。” 没办法啊……找不到也要找,这么重要的宝物弄丢的话,根本就是寝食难安嘛。 “嗯!库洛洛最厉害了!”花野弥生破涕而笑,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侧耳倾听着从他胸膛里传递出来的,低语呢喃,“真好听呢……你的心跳声。” 温和的面孔上,深不见底的黑瞳终于泛起波澜,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库洛洛动作僵硬而迟钝地环过她的肩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另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下颚,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让她扬起头来,尾指轻轻点在白皙脆弱的致命处,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略带笑意,“觉得好听的话为什么不联系我呢?” 虽然现在想对她做的事很多,但有些东西还是要先清算一下的。 花野弥生愣住,送给他一个软绵绵的讨好的笑来,在想摆脱他的禁锢无果后,眨眼间就将目光转向了离她最近的侠客,『真的不考虑救一下我吗?』 金发碧眼的娃娃脸少年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看我做什么?!还有啊……你这种一惹麻烦就喜欢拉垫背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你又听不懂库洛洛说了什么,怎么就觉得是我惹麻烦了?』花野弥生惊讶地说。 一旁的信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们听不懂我听得懂哦,别想甩锅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团长一清二楚,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有。』 『还连累我们被团长的低气压波及,』窝金咧嘴一笑,看向少女的目光阴恻恻的,『这么想想你还真是欠教训啊……』 如果说强化系是花野弥生的克星,那么窝金就是她的毕生阴影,任谁在很长一段时间被同一个人往死里锤都会留下后遗症的,她欲哭无泪地看向玛琪。 这个将粉色头发束在脑后的女人简直就是她的小天使——似乎早有预料,她在接收到目光的同一时间就比了个嘴型。 花野弥生看懂了,『嗯……飞艇?飞艇怎么了?』 站在墙边看好戏的伊尔迷像是被点中关键词般,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微重的鼻息透露出一丝无奈。 『对了……还有这笔账要清算一下。』 低沉嘶哑的声音犹如毒蛇嘶语,让花野弥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金色的眼眸里被碎冰覆盖,飞坦朝伊尔迷的方向偏过头去,下一秒他所在的位置就只剩下一道残影。 一声巨响,两股令人胆寒的念压在无数次碰撞后形成了可怖的飓风,以他们为中心将混沌污浊的空气席卷一空,只余下纯粹的杀意和恶念。 『哇……』侠客看着心无旁骛对战的两人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弥生真厉害呢!』 ??? 花野弥生迷茫地歪歪头,下意识地问自己最信赖的人,『怎么了?』 库洛洛盯了她好一会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钳制后狠狠揉了几把她的发顶,直到把漆黑如缎的发丝揉成鸟窝才罢手,『这次饶了你。』 话虽这么说……但哪次不是呢? 成功渡劫的花野弥生笑嘻嘻地挽住他的胳膊,丝毫不在意自己毛茸茸的头发,亲昵地蹭蹭他的掌心,眉梢眼角渲染上耀眼夺目的爱慕。 『真的是最爱最爱你了!库洛洛!』 ※※※ 其实最开始接到玛琪的电话时并没有什么感觉,什么心跳加速脸色苍白头晕目眩之类的都没有。 【知道了。】 简单平静的一句回应。 真的是没用啊……整个旅团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去锻炼她培养她,居然死得这么……他找不到词来形容。 反正就是很不满。 白白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不过……他突然有一瞬间的庆幸——终于摆脱掉这个缠绕了他十年的噩梦了。 总是出现在他身边,总是掠夺属于他的东西,总是肆意妄为得一次次打破他的底线……说是阴魂不散都不为过。 杀她?不不不,他从来没有想过杀她,哪怕是那次被她气到爆炸都……嗯?或许还是有过的。 但他只是想想而已,都被愤怒淹没理智了都还能把那些想法克制下来也很不容易的。 不过现在……通道永永远远封闭了。 她和他成为两条平行线再也不可能有交集。 又不用自己动手又可以摆脱她,简直完美! ——他终于可以正常地生活了! 这么感叹的他开始……彻、夜、失、眠。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迈开的脚步,每一次心脏在胸膛里跳动,从嘴里吐露出来的每一个音节,书本上的每一个字……全部都会让他想到花野弥生这个名字。 它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他所有的时间里,连一秒都不放过,简直比之前她在身边的阴魂不散还要可怕!令人无比狂躁! 一切彻底失控。 飞坦在阴暗森冷的海边别墅找到他时,他已经近十天没有睡觉了,目光对视的一瞬间,这家伙似笑非笑地说—— 【真是可怕的表情啊……你是想屠城吗?】 不,他现在只是想睡觉。 【团长可要争点气啊,我可是下了一亿戒尼赌你能坚持半个月的,还有五天,加油啊团长。】 他突然一秒钟都不想再坚持了:) 仿佛与什么东西对峙了很久般,最后他选择投降。 放弃抵抗的时候他终于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嘟囔着,【让侠客整理好情报。】 【那家伙早就准备好了。】 ——怎么就死了呢? ——我明明那么努力得帮你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呢? 如果真死了也就算了,自己没有保护好的东西碎了也是自己活该,更何况是她自己出的纰漏,可明明知道这个人还活着,但就是穷尽一生都没有办法再次得到,怎么都觉得不公平啊。 而这个自私贪婪的女孩只会在他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继续复制更多更强大的能力,把他抛在脑后。 她才不会像他这样在犄角旮旯里挣扎着寻找通道——他太了解这个可恶的家伙了。 之后或者大概可能也许会在某一天假惺惺地流几滴眼泪感叹一句——【库洛洛是个百分之百呢】。 只是想想就难以忍受。 凭什么呢? 凭什么你从我这里掠夺走那么多东西之后还能高枕无忧地维持着原有的轨迹呢? 既然这样,那就把你的轨迹拉过来,和我同步吧。 同样都是有百分之百的世界,凭什么不能以这里为主世界呢? 所谓能够碾压一切理智、思维、三观、原则的百分之百总不会连这点特权都没有吧?又不是打破壁垒,只不过换个主世界而已。 于是他开始不停地寻找能够改变轨道的方法。 一种方式行不通就换一种,十种方式行不通就换十种…… 念能力,传说中的遗迹,号称能够跨越空间的珍宝…… 在伊尔迷找上门来提出合作之前,他已经不记得失败了多少次了。 ——而那家伙也是没有办法了,即使手上有亚路嘉这种可以突破空间的存在,也没有办法定位到少女所在的位面。 每个世界的人口基数那么大,更何况还叠加着无数空间,在这样的背景下,“花野弥生”这个名字更不可能是唯一,即使改成类似“我认识的那个花野弥生”这种指定性的请求都不行。 所以在伊尔迷决定找自己之前,【强求】已经被他重置了很多次了。 他们两人都浪费了不少时间——因为他们各自都掌握着对方所缺少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会把一些多余的东西带过来,但……算了,他现在心情很好。 再说了……也不一定是多余的。 ※※※※※※※※※※※※※※※※※※※※ 团长文一向就是背叛啊出卖啊虐恋情深相爱相杀的,这里来点不一样的吧。 在保留黑泥本质的基础上走一波心机暖男线。 不知道有没有把这章的黑泥描绘出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洛洛洛小塔 2个;悠哉君、织鹿、肆酒、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聪慧的懒喵 100瓶;花攻攻 50瓶;莐息 30瓶;半夏 10瓶;南边有木 9瓶;襟上砂、菌子诶 5瓶;柚子是鲜的 2瓶;manson、追寻少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五十一页 恐怖的念压在空气中肆虐, 每一下碰撞都能卷起一阵呼啸的烈风。 耳内嗡嗡作响,绿谷出久冷汗淋漓地盯着那一道道好不容易捕捉到的残影,想要看得更加清晰,然而即使眼睛瞪得再大也是徒劳。 这真的是属于人类的战斗吗? 他们甚至还没有用到特性能力!纯粹只是拳脚间的碰撞! 切岛锐儿郎咽了咽喉咙,牙齿克制不住地发出细细碎碎的打颤声, “喂……冷静点!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爆豪胜己其实早在那两人动手的那一刻就清醒了, 他挣脱切岛的禁锢, 恢复供血的手腕终于有了点知觉,他偏过头望着战斗的中心,双手紧握成拳,面无表情地绷紧下颚。 信长抬眼撇向为了远离攻击范围而来到身边的下下签,『真是难得啊……你居然肯离开无人区。』 下下签摊摊手,夸张地叹气, 『没办法, 弥生找我帮个忙总不能拒绝啊。』 他故意没有压低声音,余光看到正在整理头鸡窝头的花野弥生因为他的话语而停住动作。 看, 明明前一刻还在担心这个顾虑那个,在看到库洛洛后转眼就被分散了注意力——这就是驾临于一切的百分之百。 毕竟在没有真正触及到规则之前, 一切都还是以这个满数值为中心。 『帮忙?』窝金倏地兴奋起来, 『要杀谁?』 也怪不得他会这么想, 在所有人眼里下下签就是个杀戮机器,他的人生除了杀人之外仿佛没有任何事情有意义……啊, 弥生除外。 『是盖亚吧……哎呀真是出息了呢, 弥生, 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想报仇。』侠客露出欣慰的笑容,『这种有趣的事情怎么可以偷偷行动呢?』 然而花野弥生却从中捕捉到一丝不怀好意,这下彻底僵住了身体。 库洛洛微微一笑,轻松惬意的情绪沿着嘴角的弧度蔓延开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少女凌乱的头发,细心地帮她整理着,『没关系,直接说嘛,只要弥生想要的,不管怎样都会让你如愿的。』 花野弥生被他温和的声音安抚了下来,原本骤然而起的忐忑和不安很快就烟消云散。 对啊……这可是库洛洛啊…… 不管发生什么都会顺从她意愿的库洛洛。 真好骗。 下下签酸酸地想,眼不见心不烦地撇过头去。 信长幸灾乐祸地用胳膊肘戳戳他,『死心吧,强化系。』 『闭嘴。』下下签扫了一眼那群穿着校服的幼苗们,心里默默地将每个人脑门上贴上可以交易的标签。 花野弥生委屈地憋憋嘴,就像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家告状的孩子般,『盖亚想找我“叙叙旧”,他手上有相泽老师和耳郎,我想去救他们……我必须要去。』 她简短地说完针对盖亚准备好的计划后就睁大眼睛望着他,星眸中满含期盼,犹如在神明面前许愿的祭品。 嗯……不管多少次都会觉得这样的她有点犯规呢。 『偶尔也换一招啊……』库洛洛一边嘟囔一边躬下申来,肩膀与少女齐平,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这就是答应帮忙了! 花野弥生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凑上去亲了一下,亲昵又自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这个孩子气的面颊吻将最后一丝狂躁驱散,库洛洛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失而复得这种事情真的发生时总会让人稍稍觉得……有点意外,毕竟他为此失败了那么多次。 尝到甜头的野兽决定以后再慢慢品尝,因为现在还有点小事情需要处理……啧。 『那几个也是你本世界的同伴?』库洛洛神情自然地看向正在聚精会神观战的英雄预备役们,声线温和平稳。 沉浸在喜悦里的花野弥生点点头,『嗯!我们是同班同学……我现在在雄英学院上学。』 库洛洛沉吟片刻,委屈不解地歪歪头,『就是因为他们才不联系我的吗?』 『不是不联系,我是想把他们送走再找你的,』花野弥生纠正到,『而且你也有错哦,把我带过来也算了,干嘛要牵扯到旁人?』 『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意外。』还没有意识到某个人已经把自己摘干净的蜘蛛首领摊摊手,送给少女一个和善友好的笑,『不过既然是弥生在本世界的朋友……放心吧,会和他们好好相处的。』 花野弥生超级感动地说……『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吗?库、洛、洛。』 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噗! 侠客忍不住闷声一笑,在接受到团长冷漠的目光时连忙捏着手指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但其他人就没有这么自觉了。 『哈哈……这个表情真的好久没看到了!』窝金捧腹大笑。 『果然是最了解库洛洛的人啊……』信长感叹。 尤其以下下签笑得最为猖狂,脸上的疤痕都扭曲成嘲讽的弧度,『哈哈哈哈!那可是她的本世界啊团长!所谓百分之百都没有办法撼动的规则,你还是少废力气了!』 谁要去打破规则了?他才不会去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库洛洛呼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调整好表情就听少女一本正经地说—— 『不可以哦,库洛洛,』花野弥生的神情是罕有的严肃,『不能伤害他们,一个都不可以。』 他微眯了下眼,深邃的黑眸犹如有颗碎石落入深渊中湖泊,在激起轻微的涟漪后沉寂于黑暗之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问题。』他轻快地应下。 ※※※ ——没办法,完全捕捉不到更多的动作。 绿谷出久揉揉疲惫酸涩的眼睛,余光中两个渐渐走近的身影让他愣住。 在场除了绿谷出久其他人都对那一幕印象深刻,见他靠近不由自主地露出戒备的神色。 “小心。”轰焦冻低声说,“他就是我们在甜品店看到的那个人。” 那个男人自然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态度,他惊讶又委屈地对身边的少女说,“怎么回事?看样子很凶呢。” “没办法啊,谁让你上次吓到他们了。”花野弥生一副“你活该”的模样。 “上次?”库洛洛只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时间太短促,他只会去注意她,才没有余韵看旁人,“原来他们也在啊……” 有点可惜呢,这种校园里的小幼苗原本最好骗的。 既然无法改变形象,那就只能改变计划了……啧。 嘴角微微上扬,他朝这些人露出一个干净明亮的笑容,微弯的眼角让黑色的眼眸看上去清澈无瑕,温润如玉的声音犹如优美的乐章从唇舌间轻轻跃出。 “你们好呀,我是百分之百。” 他看上去就像一个获得冠军的少年,想要将这份喜悦分享给看到他的人,这份纯粹的心情甚至没有一丝得意或者张扬。 ……? 如此清新脱俗的自我介绍哪怕是花野弥生都呆了一下,“……你在干嘛?” “啊……看他们好像有点紧张,所以忍不住帮个小忙,”黑发黑眸的男人笑得人畜无害,“不客气。” “我觉得没人想要感谢你,”花野弥生小声嘀咕一句,转而对在场的英雄科a班说,“他是库洛洛·鲁西鲁,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同伴,但是你们不要相信他,他肚子里的坏主意可以用吨来计算。” “这可……真伤心呢,弥生。”库洛洛笑眯眯地说,眼底却是毫不遮掩的纵容和宠溺。 “嗯……”绿谷出久迟疑地看了眼少女,“你好,我是绿谷。” 库洛洛因为他的搭话显得有些高兴——虽然这个青涩的少年没有很好的将对少女的暗恋掩饰下去,但他不会去计较这么多的,毕竟他的女孩那么好,真要杀是杀不完的。 “是这样的,我们会陪弥生一起去救你们的老师和同学,但是只有一架飞艇,如果先送你们走的话我们就只能徒步去堕落城了,我觉得还不如先一起去,到时候解决了盖亚再把你们都送出去,但是弥生有点拿不定主意,所以想来问下你们的意见。” 花野弥生当然没有办法拿主意了。 原本还想去最近的区域让他们混进投放垃圾的飞艇,可哪怕再近,以普通人的步行速度也需要好几个小时,库洛洛说飞艇里的剩余燃料也只能支撑到直达堕落城,不可能再来回折腾。 在排除一个又一个方案后,不得不承认库洛洛的这个办法是最有效率的——更何况这是百分之百提出的。 “可盖亚那里……”花野弥生还是有些犹豫。 “别担心啦,到时候让窝金和信长保护他们就是了。”库洛洛轻快地说。 他们两个可比下下签靠谱多了。 花野弥生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你们觉得呢?” “本来……本来就不是很想走。”上鸣电气干巴巴地说,“如果不是怕拖累你的话……” 切岛锐儿郎搀扶着虚弱到没力气说话的八百万百,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冷静,“我没意见。” 和他们比起来,轰焦冻的戒备就很显眼了。 他到现在还没有松懈下来——之前的印象还是没有办法抹去,这个男人现在所表现得纯良只会让人觉得更加诡异。 “虽然想说随你安排,但是你确定这个人……真的会帮我们吗?” 库洛洛无辜地眨眨眼,“哎呀……我可是真的想要……” “会的,虽然他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只要承诺我的事情,他都会做到的。” 少女用一种无比笃定的口吻替他回应来自本世界的质疑,绿眸中流露出来的坚定比钻石还要耀眼。 库洛洛愣住,嘴角原本像是比照着公式计算的弧度此刻真正柔软下来。 这个女孩想要讨好他简直太容易了,一个面颊吻,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能直戳软肋,让他缴械投降。 “不靠谱什么的可以省去啊……笨蛋。”他一边捏捏她的脸,一边在心里唾弃着那个准备真心帮忙的自己。 “送我们出去?那她呢?” 低沉沙哑的声音让库洛洛抬眼看向那个奶金发色的少年,眼底的温柔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收敛。 ——我的天!小胜你终于要忍不住了吗?! 绿谷出久在心里疯狂呐喊,面上却不动声色,“当然是和我们一起走了,对吧!花野?” 花野弥生呆呆地点了下头,她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像是反应过来后突然发现已经是世界末日后再次失去意识。 库洛洛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与评估的意味。 弱,以及……和那个海藻发色的少年一样,同样觊觎着少女。 不过真漂亮啊……这双红色的眼睛,明明淡定冷静,轻薄的脆弱的角膜下却仿佛有岩浆在翻滚,让它绽放出如宝石般的耀眼的光辉。 只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种和他截然相反的生物。 库洛洛微微一笑,“你是?” 爆豪胜己慢吞吞地,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说,“百分之五十。” 乘以二。 ※※※※※※※※※※※※※※※※※※※※ 白月光的马甲还没有掉!!! 朱砂痣知道他喜欢花生但是不知道他是白月光! 同样白月光知道他满值但是不知道他是朱砂痣! 知道一切的只有幕后boss花生! 沉迷于修罗场无法自拔!!!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无敌耗子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洛洛洛洛小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晴长十六、聪慧的懒喵 5瓶;糯米 2瓶;苏书、过风、落水渐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五十二页 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幼驯染潜台词的花野弥生感觉脖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另一个百分之百暴露的她对自己现在居然还能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静感到不可思议。 可能是同为百分之百所以能够在天秤上产生微妙的平衡? 花野弥生不知道, 她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不过小胜居然能够忍耐到现在也让她很惊讶,从在老城区找到他开始他就表现得过分平静了,起初还以为是被这里的生存法则吓到了,可她现在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她的少年根本就不惧怕死亡,骄傲和自尊对他来说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为什么……要忍到现在呢? “因为开学没多久, 所以爆豪和绿谷都是百分之五十, 轰君百分之四十, 切岛和上鸣暂时没有开启数值。”花野弥生半真半假地说。 哎呀真讨厌,如果库洛洛不是坏主意一箩筐的话,她也不会陷入这种对百分之百说谎的愧疚感中了。 其实她在大多时候还是很信任库洛洛的,尤其在他作出承诺的情况下。 他对数值并不在意,不会像伊尔迷那样有可怕的控制欲,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在乎什么“之一”和“唯一”, 是个完美的复制对象。 最直接的证明是他到现在都不会追问这些人里有没有小胜……虽然问了她也会继续选择欺骗。 这当然不代表库洛洛不喜欢她, 恰恰相反,对于流星街人来说, 库洛洛已经把能付出的都达到极致了。 有什么比得到百分之百的体贴和宠爱更幸福的事呢? “弥生对他们很放心啊……不过这点时间就有这么高的数值。”微微上扬的语调显出一丝惊讶。 “那当然了,作为雄英学院英雄科的学生……”花野弥生自豪地扬起下颚。“他们将来可是要成为英雄的。” 仅仅因为这个就不用防备吗? 库洛洛侧头看了她一眼, 漆黑如墨的眼睛对上她的视线。 “怎么了?” “没。”库洛洛笑了笑, 一把揽过她的肩膀, 懒洋洋地像个软体动物般将自己挂在她身上,只一句话就制止了她的挣扎, “行行好嘛, 这段时间累死了, 让我靠一下。” 他又朝一旁的几个英雄预备役微微颔首。 “既然要一起出发就事先提醒一下好了,毕竟坐飞艇去堕落城也要七八个小时。那几个是我的同伴,信长也会你们的语言,他和窝金的性格都不错,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去找他聊天……强化系嘛,身体会比脑子先一步行动,万一你们不小心踩到雷就不妙了。” “侠客虽然对你们有点好奇但语言不通,如果他来找你们玩你们又想打发时间的话,互相比划比划也没什么问题。” “这三人都很好相处……当然了,玛琪也是,不过她不会理你们的,接下来我要说的你们就要注意了……” “下下签虽然很听弥生的话,但是性格桀骜不驯,啊……对了,因为他是强化系的原因被弥生清空过数值,恐怕对你们不怀好意,没必要的话还是别接触。” “正在和伊尔迷那个畜……嗯,闹腾的是飞坦,你们重点要注意的对象,一定要有多远离多远,他是我们这里面脾气最不好的人,能够惹到他的点很多,每个点的后果都很严重。” 每提到一个名字,这个男人都会替他们指出对应的人,动作惬意自然,脸上的笑容也亲切无害,体贴热情地就像想要在人生地不熟的朋友面前充当导游的邻家哥哥。 仿佛和那个捏着眼球满手血腥的人毫无关系。 但这点错觉在他们登上飞艇看到里面残破堆积的乘客尸体时烟消云散,所有人再一次清楚认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些什么人。 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每个人面上的血色褪尽。 耳边传来少女气急败坏的声音却更加让他们毛骨悚然—— “库洛洛!就不能收拾干净再让我们上来吗?你吓到他们了!” 她身上穿着的雄英学院校服与这漫天的猩红糅合成怪异的色彩,绘出一副扭曲阴森的油画。 “啊……抱歉,一时忘记了!下次注意!” 与少女四目相对的黑发男人眼眸明亮如星,清澈的、柔和的笑意在里面激起温软的涟漪。 瞳孔微微收缩,每一个音节被他无数次拆开重组,直到它们占据整个大脑让之不堪重负,爆豪胜己一脸茫然地望着身侧的少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弥生…… ※※※ ——vip休息室。 虽然还残留着一点血腥味,但这恐怕是整艘飞艇上最干净的地方了。 库洛洛仰坐在沙发上,将熟睡的女孩侧搂在怀里,让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倾过脸颊轻轻贴上墨色的发顶,环在她的腰上双手十指相扣,指尖还有意无意地缠绕着一缕黑色的头发,这种恨不得身体每个地方都被她碰触的姿势就像个…… 『哇……库洛洛你难道没断奶吗?』下下签的声音充满恶意。 『咦?怎么闻到了一股酸酸地味道呀?』侠客装模作样地嗅了嗅鼻子。 回应他的是一颗包裹着念力的佛珠。 侠客连忙侧首闪开,『不要总是欺负操作系嘛!』 『闭嘴。』库洛洛懒洋洋地眯开一只眼,抱怨道,『你们这些家伙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吗?我都几个月没睡好了。』 『处理不掉吗?』与库洛洛面对面落座的伊尔迷指了指他身后——那几个本世界的幼苗坐在最角落的沙发上。 『干嘛让这个家伙也上来啊……』一旁的窝金嫌弃地撇了眼他。 『难不成你还想再被炸一次飞艇?』信长打了个哈欠,『这回可没有那么好运再有一艘飞艇路过了。』 库洛洛重新阖上眼,似笑非笑,『怎么?想借刀杀人?』 伊尔迷一脸无辜地歪歪头,『我以为这是……合作。』 『很遗憾地告诉你……处理不掉,弥生的规则可是相当牢固的,强行打破的话……她恐怕会哭上好几个月。』库洛洛惆怅又无奈地叹口气,『我可舍不得。』 『假惺惺。』无起伏的声调中透露着些许不满,伊尔迷略带指责地说,『你再这么让着她迟早有天会跪在她面前,白白浪费了百分之百的优势。』 要是当初他没有被破坏计划,现在何必借着他出手? 如果他是百分之百……这些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谁知库洛洛听到这话倏地睁开了眼睛,眼眸因为突如其来的兴奋熠熠生辉,干净通透的黑色水晶里尽是孩子气般的开心与炫耀——伊尔迷有不好的预感。 『哎呀……反正已经跪过很多次了,说实话真不想起来,再多跪几次我也巴不得呢!』库洛洛笑盈盈地说,声音明亮又轻快,『百分之百的优势用在这里才对嘛……你觉得呢?揍、敌、客。』 ……??? 窝金猖狂的笑声打破了静谧的空气,『哈哈哈哈团长这操作真的厉害了!』 『果然是团长啊!』信长在一旁附和。 『哇哦~』侠客感叹了一下,对身边的飞坦笑到,『不愧是第二个达到百分之百的人呢。』 飞坦没有说话,藏蓝色的头发下双目微阖,似乎懒得搭理这场闹剧。 『幼稚。』下这个结论的时候玛琪没有掩饰勾起的唇角。 下下签黑着脸翻了个白眼。 『蜘、蛛……』伊尔迷一字一顿地把音节嚼碎在齿间,指缝中瞬间具现出三枚念钉。 察觉到怀里的人因为吵杂的声音微微有些不安稳,库洛洛连忙安抚地捂上她的耳朵,直到眉宇间微拢地痕迹消散,他才将缠绕着发丝的手指轻轻抵在唇间,『嘘……安静点,吵醒她的话你们就都走去堕落城。』 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伊尔迷依旧蠢蠢欲动,一双无机质的猫眼在他身上寻找可攻击的地方。 库洛洛微微收敛了神色,意味不明地挑起眉梢,『别心急嘛……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毕竟是弥生本世界的人,作为东道主,我们要先好好的招待一下嘛。』 飞坦缓缓抬起头来,金眸在藏蓝色的发丝间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想到什么坏主意了吗?库洛洛。』 『怎么是坏主意?我可是好好地在履行和弥生的承诺啊——一个都不能伤害。』库洛洛笑了笑,『所有人都注意了哦,本世界那几个人弥生可是很在意的,谁都不能出手。』 飞坦顿时兴致缺缺地闭上眼。 『嗯……』侠客发出遗憾的沉吟声,嘴上却说到,『什么呀,本来就没有想过把他们怎么样的。』 漆黑的念钉在指缝中灵活地绕转,杀人的工具如同玩具般被伊尔迷把玩,『然后呢?什么都不做?』 库洛洛懒洋洋地点点头,他望向窗外被乌云笼罩的漆黑夜幕,玻璃将他的面孔模糊地映射出来,额间的等臂十字架下,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片朦胧。 他听到自己的声线振动出犹如大提琴一般低沉沙哑的频率。 『等。让他们先动手。』 【他们将来可是要成为英雄的。】 『弥生啊……可是从流星街存活下来的人,你们多信任她一点嘛。』 真可怜啊,弥生…… 不过没关系。 你还有我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胸膛里满含期待和心疼,又因为渗入了近乎实质的恶意,让供血的心脏跳动着诡异的节奏。 ※※※※※※※※※※※※※※※※※※※※ 下章救三三!!!三三我想死你了!!! 团长什么都不会做!!!说了他走暖男路线!!! 悄咪咪提醒:弥生对团长的理解有些跑偏 小黑屋设置错时间了!刚刚出来!!!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花落 10瓶;绿萼 8瓶;8799589 6瓶;糯米、半夏琉璃、过风、渣仙你再浪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五十三页 明亮的和室中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相泽老师……对不起。” 失落愧疚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掀起波澜。 让原本正靠着墙角假寐的相泽消太眯开眼睛, 他扫向身旁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抱膝而坐的耳郎响香,“干嘛突然说这个?” 耳郎响香目无焦距地盯着沿着脚尖扩散的影子,仿佛被它包裹的自己陷入了无法挣脱地泥潭,“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老师其实可以自己逃走的吧。” “已经发生的事就不要浪费时间去想什么如果了, ”相泽消太平静地说, “经历过usj事件后, 你怎么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我觉得……不太一样?”耳郎响香迟疑地说,她觉得这个世界和usj事件没办法比,至少后者还没有让她感受到这么可怕的力量。 那种如影随形的压迫感所带来的死亡阴影只是想想都会感到窒息,当时的她连想要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敌人。”相泽消太冷静地说,他还是把后半句咽了下去——不过分打得过和逃不掉, 他们目前处于后一种情况。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三餐照旧,还为了让他们和负责监视的几个部下能够沟通让人给了他们这里的语言, 那人体贴地不像是关押威胁他们的人,倒是像把他们当做客人般。 “对哦……”虽然不是什么鸡汤, 但让耳郎响香勉强打起精神来, “也不知道八百万怎么样了……” 说起她就不由想到另外一个人。 耳郎响香顿了顿, 没忍住,“相泽老师, 花野她……真的和这里的人认识吗?” 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回应, 她疑惑地抬起头来。 慵懒凌乱的黑发将男人的眼睛遮住, 无法观察到他的眼神,只是紧抿的双唇泄露了些许心思——他看上去就像在抵抗什么似的。 好半晌,他才轻吐出一口气,没有起伏的语调略显冷漠,“我不知道。” “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但……她如果真的来的话,会遇到危险吧?那个叫盖亚的男人不像是和她关系好的样子。”耳郎响香担忧地皱起眉头。 这种又希望她来救自己,又不希望连累她的感觉让她矛盾不已。 相泽消太再次抿紧双唇,怪异的情绪犹如遇见了鬼打墙般来回折腾。 真的是麻烦啊……这种焦躁的,不安的情绪。 从听到那个人口中说出“花野弥生”这个名字时就被它们缠绕,怎么压制都没有用,起起伏伏,愈演愈烈。 可还没有等他再次尝试平静下来,就被耳郎响香警觉的声音打断。 “——有人来了!”耳郎响香连忙收回插在地上的耳机线。 相泽消太蓦然绷紧神经,下意识改变姿势,将英雄科的学生拦在身后。 过了一会,三个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有客人来了,盖亚大人请两位过去。』 ※※※ 相泽消太和耳郎响香来到空荡宽敞的茶室,推门而入后一眼就看到和盖亚面对面落座的花野弥生。 容色妍丽的少女第一时间将他们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外伤后,虽然释重负般松懈了一下,但还是担忧地皱了下眉头,“他没有为难你们吧?” 耳郎响香摇摇头,不安地咬咬下唇,“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花野弥生愣住,她苦笑了一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相泽消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于是花野弥生很快想起来她曾经在他面前提过些什么,她局促不安地躲开他的视线,小心翼翼的情绪让她的声音软地像只怕生的奶猫,“晚点再和您解释好吗?相泽老师。” 相泽消太的眉毛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他感觉原本如恼人的野草般缠绕他的焦虑不安瞬间生长了一大截,最后只能在她再次开口前,简短地提醒她,“他会我们的语言。” 意思是不要让她自作聪明地用日语和他们打什么暗号。 花野弥生微微颔首,“我知道,八百万把她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他们在盖亚的示意下被押到茶室的角落,身边环站着三个念能力者。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软软地朝对面的盖亚笑了一下,『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他们又不是念能力者。』 这个讨厌的老头子依旧穿着恶趣味的粉红色丝绸睡衣,身为长老会一员的他原本应该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却直接或间接地给她带来麻烦。 听到她突然说起通用语时,相泽消太一时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就明白这个女孩陷入了误区——她以为他们是单向沟通。 同样愣住的还有盖亚,深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的老师不是说了我会你们的语言吗?怎么不用他们能听懂的话来沟通。』 『难不成你想让他们知道你已经八十多岁了?我倒是无所谓。』花野弥生悠哉地捧起茶杯,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盖亚冷笑,对着角落的两个人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如果敢有多余的声音或动作,我就宰了她。” 相泽消太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让他们旁观一场好戏,可现在他再想提醒也来不及了,只能示意身旁的耳郎照做。 『喜欢抓人软肋威胁人的毛病还是没变呢,盖亚大人。』花野弥生以为他只是防备着他们突然出手。 略带不满的声音让盖亚收回视线,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没办法啊……年纪大了要尽量避免动粗啊。』 『年纪大了就安分一点啊,老老实实守着堕落城不好吗?』花野弥生疑惑地歪歪头。 『臭丫头很嚣张啊,』盖亚眯了眯眼,低沉的声音隐隐带着丝警告,『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黑色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瞬,相泽消太倏地盯向神色如常的少女。 一旁的耳郎响香死死咬住嘴唇,害怕自己不小心惊叫出来。 花野弥生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花野弥生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不是找我来叙旧的吗?我可真不能死第二次了。』 『所以你最好交代清楚用了什么方法逃跑的。』 这家伙当初在他面前扭断了自己脖子后就瞬间变成一堆灰烬——他立即就判定她是假死。 『是因为这个啊……』花野弥生松了一口气,开始毫无障碍的乱扯,『没有逃跑哦,我当时确实是死了,不过库洛洛用从遗迹里得到的东西又把我拼回来了……真的是一点点拼啊,我当时都化成灰了。不过再死的话哪怕是全尸都活不过来了。』 盖亚并不相信她,不过既然人落在他手里,总有办法弄清楚,他意味不明地说,『既然这样,你居然还敢自己一个人来?少耍花招啊……不管怎样杀了你老师和同学的时间还是有的。』 『我也没办法啊,八百万来的时候霍斯曼刚刚离开。』花野弥生似乎在为自己的时运不济感到苦恼。『真没有什么花招。』 盖亚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阴恻恻地笑到,『不是还有一群蜘蛛吗?』 花野弥生惊讶地挑起眉梢,『你在开玩笑吗?幻影旅团是不可能为了我得罪身为长老会一员的你,否则在我被杀的这段时间早就来找你报仇了。』 盖亚盯着她,好一会,深蓝色的眼睛被更加肆无忌惮的恶意浸泡,他如毒蛇一般发出阴冷的嘶语,『很难过吧?你当初可是为了他们其中一人扭断自己的脖子的,他们居然连复仇都不敢。』 她却笑着摇摇头,一脸坦然地说,『不,相反,我很庆幸他们的理智。』 盖亚现在心情很好,惬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没办法,流星街这种地方啊……最珍贵的只有自己的性命,他人的命甚至比不上一块面包,也只有你这种不伦不类的家伙才会把同伴放在心上,以前还为了那个……叫什么去了?啊……年纪大了一下忘记名字了。』 花野弥生想了想,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尖,『我也忘记了呢……他已经死了很久了,那时不太懂事,希望你多包涵啊,盖亚大人。』 『你为了他挖了麦昆的一只眼,还要我多包涵?』盖亚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阴冷,『再说了……你是真忘记了吗?』 『真的假的不重要吧,反正我是不打算再死了。』花野弥生弯了弯眼角,软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至于麦昆的眼睛……我要是早知道他是你儿子,当然不敢犯上了,你之前把这件事藏得太好了。』 这样的态度明显让盖亚感到舒畅,然后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对他恭敬又卑微地行了个躬身礼。 『我知道用我的命来偿还麦昆的眼睛不够,所以非常感谢您当时遵守承诺……我听霍斯曼说了,玛琪还活着。』 当时那种情况,就算盖亚当场直接把她和玛琪两个人直接杀了都可以,但他还是履行承诺——死一个,放一个。 当然,她死的时候幻影旅团已经强到连整个长老会都忌惮的地步了,也不排除他是不敢对真正的团员下手——当初参与麦昆那件事情的可是有半个旅团的人,最后他也只敢柿子挑软的捏,处理掉她这个编外人员。 她是在死后才意识到这些的,可就算当时就清楚,她也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她只是永远脱离而已,玛琪的性命却只有一次,不能拿来冒险。 但现在不一样,她可是有帮手的人呢。 碧绿的眼睛平静无波地盯着自己垂落在木质地板上的黑色发丝,它们如毒蛇般蜿蜒在身侧,和她一样蠢蠢欲动。 【救回来倒没什么问题,不过……有别的要求吗?】 【当然,毫发无伤地救回来。】 【那可能就要让你受点委屈了,弥生。】 【啊……没问题!】 相泽老师可是她的百分之四十呢。 所以赶紧去死吧,糟老头子。 她保持这个姿势,只转动眼睛偷偷看向自己的老师—— 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眸像是窥伺已久的猎人终于等到猎物自己从巢穴里探出头来,死死盯着她。 花野弥生打了个机灵,连忙收回视线。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 花生:盖亚这个棒槌居然坑我qaq 三三:呵呵。 解释一下他们之间的仇是怎么来的:花生为了某某锤了盖亚的儿子麦昆,结果没捶死,对方无耻地使用召唤术,遭到反杀。 这段和朱砂痣的回忆杀有关。 另外,本章里面和盖亚的对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她就在谎话连篇! 下章来点赤鸡的。 盖亚想拿捏她搞清楚死而复生,花生想新仇旧恨一起算!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爸爸叫唐印 20瓶;小说宅女 10瓶;糯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五十四页 这是少女从踏进茶室以来第一次对他用上敬语。 盖亚微眯着眼睛, 享受着这颗“蜘蛛的宝石”的恭敬,慢吞吞地说,『上次你为了蜘蛛扭断了自己的脖子,这次嘛……我不要你的命,你用什么来交换呢?』 花野弥生缓缓抬起头来, 一字一顿地, 用一种坚定地口吻说, 『除了生命以外的任何东西。』 『哦?包括蜘蛛吗?』盖亚自己都被这句话逗趣了。 『别为难我嘛,盖亚大人,』花野弥生泄气般抿抿唇,『您这和让我去死有什么区别?』 『开个玩笑而已,』盖亚哈哈一笑,随意地挥挥手。 『所以……』花野弥生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喉咙, 『您怎样才能放他们走呢?』 盖亚神情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说好的叙旧就真的只是叙旧而已,放心吧, 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 他懒洋洋地指了指墙角的两个人——这个动作立即引来了身为老师的那个男人的视线。 森冷无比,充满敌意。 但谁在乎呢? 『一只手, 换这两个人走, 如何?』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少女可以走, 他只想让她失去一定攻击性后留下来。 花野弥生明白,相泽消太也意识到了。 但没有办法, 只要一方擅自行动, 立即死亡的就是另一方——他们互为软肋。 盖亚其实不能理解这种羁绊, 别说什么同伴了,就算换成他和麦昆,他也不会犹豫的放弃后者,自己先逃。 妍丽的面孔垂在脸侧的黑发衬托地皎白如月,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您,盖亚大人。』 ——会很疼啊……这个可恶的臭老头子! 盖亚示意自己的部下递给她一把匕首,然后摊开手掌,做了个“请”的动作。 锋利的匕首上倒影着自己碧绿色的眼睛,金属独有的冷芒让它染上了一丝寒意。 花野弥生呼出一口气——这比她之前预想地简直好太多了,顺利的不可思议。 她转头望向面色苍白的耳郎响香——后者死死地捂住嘴巴,满脸惊惧地盯着她手中的匕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耳郎,听我说,” 花野弥生软软的声音让少女将视线上移,她尽可能温柔地笑了笑,“把眼睛闭上,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也不要动,好吗?我会带你走的。” 耳郎响香摇摇头,又慌乱地点点头。 不闭眼也不动但又相信她的意思吗? 明明害怕但是不愿意逃避……英雄科的人在某些方面都一样固执呢。 花野弥生有些无奈,转而看向自己的老师。 两人四目相望的瞬间,那双黑色的眼眸中所翻滚的怒意和森冷几乎将她灼伤,但又有一些奇怪又模糊的东西渗入其中,让他看上去有些……柔软。 但现在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 她盯着他,几乎要把每个音节在齿间嚼碎,“相信我。” ——一定要相信我,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这个时候动手可就功亏一篑了啊…… 手起刀落,动作没有丝毫迟疑,果断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锋利的刀刃没入手肘关节处,发出毛骨悚然的声响后,猩红的液体沿着切面喷涌而出,争先恐后地溅向少女的脸颊,黑发,衣衫……将她绘成一副血腥可怖的泼墨画。 耳郎响香发出一声惊恐绝望的哽咽声,浑身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眼眶里地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耳边传来盖亚肆意猖狂的笑声,相泽消太攥紧拳头,手指关节处一阵咯吱作响,漆黑的瞳色几乎被红色的血丝缠绕成暗红色,他近乎咬牙切齿地将这一幕死死地烙印在视网膜中。 野草般的焦虑不安瞬间被猩红的血液焚烧,铺天盖地的火蛇舔舐着所有的理智,也毁灭了枷锁,他苦苦关押在牢笼里面的某种东西哀嚎地逃了出来,顺着血管直冲心脏。 ※※※ 疼痛不停地刺激着神经,身体因此一下下抽搐着,几缕发丝被冷汗和鲜血浸透,湿哒哒地黏在脸颊上,脸上的血色褪尽。 ……她可是最怕疼了! 花野弥生僵硬地扯开苍白的嘴唇,朝着盖亚软软地笑了笑,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听话的孩子有奖励吗?』 『当然。』盖亚心情愉快地抬手示意,三个部下听令让开,相继站在他的身后。 耳郎跌跌撞撞地扑过去跪在她的身旁,她泪流满面地想要碰触少女,想帮她止血,想了很多很多,但最后只能惊慌失措地盯着那切面整齐的伤口,语无伦次地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花野……花野……” 相泽消太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以行动了。 “虽然……虽然看上去很可怕,但其实还好啦,你别哭嘛……”原本还有余裕和男人谈判的少女居然因为她的眼泪露出苦恼的神情,她小声安抚她,努力克制从喉咙里涌出来的喘息,“你将来是要当英雄的,可不要被这点事情吓到做噩梦啊。” 冰冷僵硬地身体终于恢复知觉,相泽消太废了好大力气才抬起仿佛带着负重的脚,一步步走向花野弥生,引来她的注目。 这双会说话的眼睛总能将主人的心思表达出来。 比如此刻她想让他帮着安抚一下耳郎,至少让她先别哭。 又比如她之前让自己相信她,不要轻举妄动。 阴影将她笼罩,但越来越多的猩红液体却沿着影子的边际蔓延出去,似乎在嘲讽他的无能。 相泽消太觉得不可思议,即使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四肢也近乎失去知觉,但他还是能稳稳地蹲下、身来,仔细地观察触目惊心的切口,然后听到自己用一种极其冷静地口吻说,“必须要马上处理伤口,血再这样流下去你会死的。” 说着,他想要将自己的衣角撕开先帮她放缓流血的速度,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和黑色的布料产生诡异的对比,更诡异的是……他第一下居然没有撕开,手指脱力般从柔软的衣角滑了出去。 冷静,冷静,冷静…… 他告诉自己。 但再次尝试的动作却被制止了——因为忍耐疼痛而颤抖的手握上他的手腕,惨白到触目惊心。 两人相似的体温让他意识到,原来自己也遍体寒意。 她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阻止他? “你会死的……”相泽消太抬眼盯着她,仿佛陷入了梦魇般,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不同的音节缠绕成荆棘攀爬上胸膛里的器官,瞬间让指尖反射性地抽搐了一下,瞳孔也被剧痛刺地收缩着。 花野弥生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奇怪,嘟起嘴有点埋怨到,“相泽老师不是应该安抚我们吗?干嘛吓唬人?” 相泽消太像是被人惊醒般猛然回过神来,理智也在回笼的一瞬间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先让我给你包扎一下……” “哇……真是感人,不过这位老师可以放心呢,我是不会让这丫头死的。” 令人憎恶的声音充满了愉悦,盖亚显然被眼底下这三只蝼蚁挣扎的模样逗趣了。 “既然她已经做到了,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你们两个要走就快点,不过想要留下来的话……我也不介意。” 耳郎响香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她愤怒地盯着盖亚,“你还想怎样?!” 盖亚大笑着挑起眉梢,仿佛听到了什么滑稽的话,“外界人,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一只手换两个人这种交易在流星街可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万一传出去的话我可是会被人笑死的。” 他在相泽消太冰冷的视线中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睡衣上的褶皱,“所以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们赶紧滚吧,别浪费了一只手……” 『他才不叫“什么去了”,他的名字是宫本。』 『什么?』盖亚停下动作。 『不是叙旧吗?那就继续啊。』 ——我都这么可怜了,怎么能让你走啊。 花野弥生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层淡淡地阴影。 原本想要制止她这种类似挑衅的行为的相泽消太在听到她下句话时,突然僵住不动了。 『从我十岁那年来到流星街,虽然有霍斯曼庇佑我,不过你也知道他脾气不太好,对小孩子更没什么耐心,再加上“同龄人”的加成,我其实和库洛洛还有宫本关系更好一些。』 身旁的断肢根本没在视野中留下痕迹,花野弥生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越来越多的血液在木质地板上蔓延。 盖亚觉得莫名其妙,『所以呢?别浪费我的时间。』 花野弥生自顾自地呢喃着,过度失血让她的面色极为惨白,『霍斯曼的庇佑范围只在他的巢穴里,偏偏我每次降落在流星街时都是跟着库洛洛,他的活动范围是无人区……啊,就是被下下签清空之前的原石区,因为有垃圾投放艇,可以不像老城区那样只能靠吃人为生,不过也因此聚集在那里的住民可是……非常凶残的,更何况带着我这个拖油瓶。』 似乎想知道她到底要表达什么,盖亚反而好整以暇地和她闲聊起来,『凶残?整个流星街除了老城区和堕落城哪里都一样。』 『……也对。』花野弥生附和地点点头,觉得黏在左脸颊上的发丝有些不舒服,她准备撩开时才发现抬错一只手,于是只能换成右手解决这个麻烦。 ——这个小动作让盖亚警惕了一瞬,确定她没有别的举动后才松懈下来。 这点停顿其实足够相泽消太反应过来了,但是他却鬼使神差地保持沉默。 花野弥生咽了咽喉咙,想要稳住一阵阵抽搐的声带,接着说,『宫本他啊……在原石区活到了觉醒念能力,活到了库洛洛成立幻影旅团,活到了可以自由往来流星街和外界……我一直以为他会死于某次作恶引来的复仇或者直接被人反杀,怎么也想不到是因为保护我不被麦昆扒下皮而死……太不公平了,那么坏的人怎么可以因为这种可笑的事情死了呢?』 耳郎响香呆呆地望着这个满身血渍,神情却总是保持着温软的少女,整个人陷入迷茫的漩涡中。 ……她在说什么?明明每句话都听懂了,但是为什么会觉得更加疑惑了呢? 『没什么不公平的,不过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已,说起来……当初还是麦昆求我把他扔进工厂做桩的。』 花野弥生有些意外地眨眨眼,『哎呀,这我们可真不知道,原来那时你就插手我们和麦昆之间的事情了,打不过就回家告状的人最讨厌了。』 盖亚有些不耐烦了,『你是想和这两个人一起死在这,还是让他们滚?』 花野弥生弯了弯眼角,送给他一个软糯的笑容,『虽说反派死于话多,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我们两个来赌一赌谁先死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凭你?』盖亚轻蔑地笑了一下,但他在看到花野弥生将指尖点在血泊上时,危机感让脸色蓦然一变,下一瞬间极速挥出拳头,在空气中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这个距离和速度让正在愣神的相泽消太没有反应过来,更不要说耳郎响香了。 只有一直盯着盖亚的花野弥生察觉到了,如果不躲开的话她肯定会被打成肉泥。 ——但没必要,因为她有恃无恐。 被浑厚念力包裹的拳头在血泊的边际被无形的屏障拦了下来,停在离少女的额头还有两寸的位置,像是陷入了沼泽一般,无法前进半毫,也没有办法抽回,硬生生地被困在原处。 几乎在同一时间,被那只惨白的手指触碰到的血泊像是煮沸般翻滚起粘稠厚重的纹路。 『别以为你是强化系就太嚣张啊,老不死的东西,会回家告状的不是只有麦昆!』 猩红的液体被深紫色的暗雾塑成血柱一涌而上,刺鼻浓郁的血腥味几乎令人窒息,在达到某个极限时又向四周分裂开来,蓦然将原本空荡的茶室变得拥挤,它们在半空如水涡般旋转,凝结成不同的身形。 她新奇地欣赏着因为所有退路被封住而表情凝固的盖亚,就像渴望已久的玩具终于到手,可以任由她摆布。 少女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绿眸闪烁着比月光还要柔软的光泽,惨白的面孔上泛起天真无害的笑意,她的声线微颤,却不仅仅是因为剧痛——有些格格不入地情绪混入其中。 激动的兴奋的愉悦的畅快的肆意的恶意的…… 将清澈纯粹的声音搅拌成泥泞污浊的黑浆。 『那家伙不是喜欢人皮吗?那我就扒了你的皮,送给他当见面礼!』 少女此时的神情和音节通过视觉和听觉全部反馈到大脑里,刺激地神经狠狠抽搐一瞬。 相泽消太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止了。 ※※※※※※※※※※※※※※※※※※※※ 你们要不要采访一下三三? 比如在看到小可怜秒变大反派是什么感觉? 前一秒心痛到不得不直面自己感情的三三后一秒被锤懵逼啊…… 嘻嘻嘻嘻嘻爽歪歪,手什么的不要急,大明湖畔还有个玛琪! 咳咳咳咳咳咳看在今天这么粗长的份上来点营养液嘛(对手指)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biu~您拾到一只叶宝、糯米 2瓶;暖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五十五页 阴暗的房间里, 两具头颅朝着背后扭曲的尸体被人扔在角落里。 大理石地面上被强行刻上密密麻麻的繁琐文字,如大树的年轮般一圈圈扩散,占据了整个房间,将所有人囊括在其中。 正中心站着的黑发男人穿着深灰色的长款风衣,内里的白色衬衣被工工整整的系上扣子, 他的右手上捧着一本被具现出来的黑色书本, 左手停在身前与腰腹齐平的位置, 掌心朝下,一滴血液凝在半空中。 『好麻烦啊……就不能直接冲进去吗?』窝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那两个人受点伤也没什么吧,干嘛那么紧张兮兮的。』 『有本事你当面说啊。』下下签翻了个白眼。 窝金噎了一下,『……那丫头哭起来太麻烦了。』 『喂喂,一定要带他们去吗?』信长不满地竖起拇指朝身后那几个簇拥而站的小幼苗们点了点,『碍手碍脚的。』 『你是不高兴扮演保镖吧?』窝金说。 『没办法啊, 除了团长只有你和他们可以沟通, 方便到时候可以随机应变。』侠客借着手机游戏打发时间,随口插一句。 『弥生说把他们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没说要带他们去。』玛琪扫了一眼因为听到熟悉的名字而将注意力从库洛洛掌心处转移到她身上来的幼苗们,目光在对上一双红色眼睛时略微停顿了一下, 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爆豪胜己警惕地皱了下眉, 他才不会以为是错觉。 库洛洛抬起头来, 朝她无奈又为难的笑了笑,『我也没办法, 流星街怎么可能会有安全的地方?』 下下签嗤笑一声, 『装模作样……弥生不在你就适可而止点。』 库洛洛的笑容里浮上一丝怜悯, 『像你这种被清空数值的人……也不能指望你理解百分之百。』 这让他看起来格外欠揍,但因为现在动手会把传送阵破坏,所以只能给他添堵了。 『——啊。』伊尔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锤了一下掌心,『不对哦,他现在有百分之五了。』 果然,这个好心好意的提醒让库洛洛僵住了上扬的嘴角。 正灵活地按着键盘的手指突然顿住,侠客看着屏幕上跳跃出的“game over”,呆呆地问,『他不是强化系吗?我记错了?』 下下签把玩佛珠的动作停下——这种阴冷刺骨的视线不用抬眼都知道是飞坦,但他一点都不虚,反而朝他挑衅般咧嘴一笑,『有话可以直接说哦,可怜的零。』 飞坦微微挑起眉梢,嘶哑的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强化系的蠢货。』 『喂!地图炮就过分了!』窝金不满地说。 『说起来……这家伙可是个有前科的人啊……』信长摸着下巴回忆到,『难倒你又威胁她了?』 在场的蜘蛛都还记得当初被花野弥生清空数值时,下下签暴跳如雷一副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模样。 ——后来当然被锤翻了。 这个揍敌客真的是麻烦制造机啊! 如果不是怕破坏传送阵,下下签恨不得现在把他碎尸万段,本来想暗地发育的计划泡汤了,他现在只能咬牙切齿地解释,『在无人区的时候,为了让我放过那个阴阳脸,她用百分之五和我做交易。』 ——唰唰唰唰唰唰! 原本就在探究他们表情,想要获得点信息的轰焦冻猝不及防地被他们的视线刺成了筛子。 或许是没有感觉到敌意,于是比戒备更先一步传递到脑中的是迷茫,他莫名其妙地眨眨眼,“怎么了?” 信长好心地当了次翻译,“刚才下下签……就是那个和尚说小丫头为了让你活着走出无人区,给了他百分之五的数值。” 绿谷出久感觉自己的眉心跳了一下。 “——什么鬼?居然还可以用来做交易吗?!”上鸣电气惊呆了,“好厉害!” 切岛锐儿郎连忙踩上他的脚,在他吃痛地瞪向自己时咬牙说,“你闭嘴。” 轰焦冻想了想,谨慎地开口,“我当时失去意识,醒来的时候花野她……并没有表现出和他认识。” 信长失望地撇撇嘴,再次没精神地耷拉着眼睛,『他什么都不知道。』 侠客挑起眉梢,看向神情莫辩的库洛洛,意味深长地说,『弥生现在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没什么奇怪的,她为了规则什么都会去做,』库洛洛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群生涩的英雄预备役,突然呢喃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知道底线在哪里……』 『弥生不是说了吗?不能伤害他们……』侠客顿了顿,又补充到,『或者也包括他们幼小脆弱的心灵?』 仔细想想,前者还好,后者的话……这对他们来说难度系数很高呢。 『不,』库洛洛弯了弯眼角,声音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东西覆上了一层薄纱,朦胧不清,『我是指……这些人的底线。』 所谓英雄科里这些从小被灌输绝对正义的人……他们的底线在这个世界处于哪个层次呢? 金发碧眼的娃娃脸蓦然愣住了,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兴奋,让纯粹的瞳孔熠熠生辉,『哎呀,这可真是……不过没关系吗?弥生到时候会很难过的。』 一旁同样听出他意思的伊尔迷眯了下眼,『不要小看弥生哦,虽然会哭一阵,但只要不越过界限,她其实怎样都可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某种程度来说,那家伙可是非常自私的。 想明白了之后,一连串的“好主意”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伊尔迷突然打了个响指,微扬的语调显示出他现在心情很好,『说起来,能发挥的地方太多了呢,比如……这些人应该不知道“规则”的存在吧?』 『哦?』库洛洛立即理解了他的意思,恍然大悟道,『多亏你提醒呢,我还没有想到这上面去。』 这两人居然诡异地一拍即合了。 『怪不得你要带他们去,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百分之百。』下下签露出鬣狗般贪婪的笑意。 这时,凝在半空中的血液突然滚动起来,发出一声闷响,仿佛被强制性的拉成一条垂直于地面的红线,挣扎着向最中心的三角形图案延伸。 『终于可以行动了!』窝金兴奋地大笑。 『那可是长老会的盖亚,都认真点。作为东道主,我们千万不能丢人呀。』侠客笑眯眯地说。 库洛洛却偏过头去,对那个第一时间回应他目光的奶金发色少年笑了笑。 “虽然有点晚,但还是要说一句——欢迎来到流星街。” ※※※ 失重感褪去后的瞬间,呼吸道就被一阵呛人的血腥味堵住了。 爆豪胜己的瞳孔在看见少女的惨状时蓦然收缩。 她的半边身子像是从血缸里面捞出来似的,断肢如垃圾般掉落在身侧,手肘处的切口还在不断地涌出鲜血。 他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去,却被身前的信长拦了下来,“别乱动,现在可不是表达同窗情意的时候,别害她功亏一篑。” 虽然他们靠人数上的优势可以解决盖亚,但前提是不被他拿捏到把柄……这丫头的把柄。 爆豪胜己死死咬住下唇,目眦欲裂地望向少女。 “——弥……唔!”绿谷出久的声音被身后的轰焦冻捂回去。 对、对了,他们现在还是刚开学认识没多久的同学。 见他反应过来轰焦冻才放下手,即使他此刻也满目惊惶,但还是一字一顿地说,“花、野,你的手……” 原本一直盯着盖亚的花野弥生听到他们的声音蓦地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沙哑地像是被磨砂纸打磨了一遍声带,“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虽然这个大规模传送的念能力触发条件是苛刻了些,但你也把自己弄得太狼狈了。』库洛洛弯腰拾起血淋淋的手臂,目光中略带指责。 换做平时花野弥生早怂地认错了,但现在她却愤怒地瞪着他,『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他们带过来了?!』 库洛洛不在意地耸耸肩,『不是你说的吗?让他们呆在安全的地方,在堕落城里有哪里比我们身边更安全?』 『——库洛洛!』 原本一直游刃有余的少女此刻却疾言厉色起来,相泽消太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他还从她之前的诉说中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应该可以归属于她信任的同伴。 是因为这里太危险了吗?还是…… 『放心,绝对不会让他们少一根头发……这就是你要救的那两个人?』 这个黑发黑眸的男人朝他友善地笑了笑,“初次见面,弥生的老师。” 衣摆被人轻轻扯了扯,耳郎响香的声音有些颤抖。 “甜……甜品店……” 相泽消太感觉自己的神经顷刻间绷紧了,但还是面不改色地说,“她需要马上止血。” 库洛洛赞同地点点头,“当然,所以现在得麻烦你让一下,你可以带着这个女孩到那边去,信长会保护好你们的。” 相泽消太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问少女,“可信吗?” 这个藐视生命,双手血腥的人,对你来说可信吗? 花野弥生微微收敛了神色,但眉宇间的还残留着些许恼怒,她不甘心地撇撇嘴,“至少这件事上是可信的。” 相泽消太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带着耳郎响香来到其他英雄预备役身边,只微微颔首,没有什么语言交流,但八百万百却看见自己的老师在耳郎响香的手心写着什么…… ……不要暴露? 『哇……真过分,我明明什么时候都……』 『不要再搞鬼了,库洛洛。』花野弥生垂下眼眸,嘴角微抿,看上去又委屈又伤心,『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们的,你不能仗着你是百分之百就总是欺负我啊……』 可是他们很快就会伤害你,会欺负你啊……笨蛋。 虚伪的假笑从脸上褪去,库洛洛蹲下,身来,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柔软,他抬起手来轻抚上她的脸颊,将还未凝固的鲜血轻轻擦拭着,掌心很快被同样染上了猩红色。 『……对不起。』他轻声呢喃,低沉的声音温柔缠绵,『这次是我错了。』 对不起啊,所以下次不会再让你发现了。 ※※※※※※※※※※※※※※※※※※※※ 才不咕咕咕!!!我只是在改文而已!!!嘤!!! 团长真的是个心机boy 呢!嘻嘻嘻嘻嘻 下章再赤鸡一下。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林御 4个;伊诺拉 3个;风絮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谁也不能小看155 88瓶;白 36瓶;唉呀妈呀快更 20瓶;耀世?涟伊、33363165 15瓶;小玖 10瓶;adrian 5瓶;银子、九柒、膝丸的阿尼甲、干了这根辣黄瓜 3瓶;鏖斯汀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五十六页 库洛洛稳稳地托着断臂, 将它对准切口,玛琪双手的动作几乎化成虚影,指尖的念线不断地将血管,神经和骨头缝合。 “她……她在做什么?”耳郎响香错愕地瞪大眼睛。 “帮她把手缝上。”信长说。 “这样就可以……就可以让她的手……”切岛锐儿郎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 “嗯。” 爆豪胜己压下眩晕的感觉, 轻轻舒了口气,紧绷的背部肌肉微微放松,低声问,“能恢复如常?” “嗯。” 看出他不耐烦, 其他人也没有再吱声, 可这会轮到信长有些惊讶了。 “怎么不问了?” ——??? 不想说话的难道不是你吗? 似乎看出他们的疑问,信长懒洋洋地说, “啊……打发下时间嘛, 那家伙反正现在动不了。” 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却一直放在刀柄上, 保持着随时攻击的姿势。 绿谷出久本来想借此机会收集些信息,但…… “啊……对了!”信长突然好奇地问,“你们有没有听这丫头提过一个……叫‘小胜’的人?” “没有, 谁啊?” 绿谷出久决定闭嘴的同时飞快地瞄了一眼答话的爆豪胜己——面色如常,感觉相当稳。 看不到身后这一幕的信长因为再次八卦失败,有点可惜地啧了声, “那算了。” 于是这个角落再次恢复安静。 花野弥生忍了忍, 没忍住, 小声说, 『玛、玛琪, 不要缝歪了。』 要不然会很丑,这可是她的本体啊。 玛琪冷淡地说,『哦,我比较想把你的脖子缝歪。』 ——??? 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并不妨碍花野弥生识趣的闭嘴。 『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先别生气了。』侠客在一旁帮她求情。 伊尔迷凑到边上打量着她的伤口,『唔……感觉你好久没有在外人手上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 『就是,真的是痛死了。』花野弥生委屈的瘪瘪嘴。 『所以你想怎么处置他呢?』侠客朝被包围在中心的盖亚努努嘴。 作为在传送时间内攻击“坐标”的人,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收回手,依旧保持着原来攻击的姿势,如果不能保证在舍弃手臂的同一时间将所有人杀光……这时候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落水狗似的处境让花野弥生的心情好了些,她甚至用完好的右手点了点对方凝滞在半空中的拳头,『这么长时间……真是承蒙关照呢,盖亚。』 三个部下早被身后的飞坦削断了头,他的前后左右都被蜘蛛包围,盖亚虽然脸色有些阴沉,但没怎么慌乱,他冷笑一声,『处置?我可是长老会的人。』 就像外界统治黑道的十老头,流星街也有拥有统治权利的长老会。 在最初试探性杀了这个“蜘蛛的宝石”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后,他就更加笃定——仅仅靠着这个身份,这些人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的话引来死一般的寂静,可下一秒便被此起彼伏的笑声戳破了。 『不会吧……这家伙居然以为我们是因为长老会才没有动他?』下下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窝金简直要笑疯,『好久没有碰上这种事情了!果然什么事情只要一和这小丫头扯上关系就会变得很好笑!』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飞坦的声音在黑色高领下显得闷闷的,但并不妨碍他将嘲讽表达出来。 这是在说她是欢乐源泉吗?! 花野弥生气鼓鼓地在指缝中具现出念钉朝他的脸甩了过去。 飞坦只微微偏头便躲了过去,挑起眉梢,『欠教训?』 『是的!』她气势汹汹地扬起下颚。 『别乱动,你想留疤吗?』玛琪冷冷地说。 花野弥生瞬间被浇了盆冷水,『……我错了。』 相泽消太静静地看着和这些人相处欢快的少女,黑眸中一片沉寂。 他在观察,但是……他并不希望自己能够发现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绿谷出久干巴巴地问正笑得不能自理的信长,“好、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信长指了指表情渐渐僵硬的盖亚,“这家伙居然以为我们当初没有来找他算账,就以为我们是怕了他了。” “算账?” “啊……”不愉快的记忆让信长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如果不是团长下令要等弥生回来再处置他……早就把他杀了。” 绿谷出久愣住,在心里将某个词细细嚼碎琢磨。 ……回来? 『你们也别太放松了,当心被这家伙抓住机会反咬一口啊。』侠客提醒到。 『机会那种东西可不是说有就有的。』下下签冷笑。 就在这时,玛琪刚好缝完最后一层肌肉,指尖围着缝合处摩挲了一圈,确认没有摸到什么突兀的地方,才说,『可以了。』 转动手腕的同时五指如在弹奏钢琴键般依次起伏,完全没有一点不协调感,花野弥生开心地朝耳郎响香挥挥手,“看!我就说没关系吧!玛琪可是很厉害的!” “啊……嗯。”耳郎响香一时不知道该回以什么表情,只能勉强地笑了一下。 “别怕,我们现在很安全。”看出她的紧张,花野弥生软软地安慰到。 她慢悠悠地扶着库洛洛站起身来,盯着面前的盖亚,用同一种软绵绵地声调说,『那么现在……飞坦,扒了他的皮。』 耳郎响香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无意间瞄到这一幕的侠客愣住,玩味的笑意渐渐溢上嘴角。 哇哦……意外惊喜。 『——你敢!!!』盖亚怒吼,『我是长老会的人!你们要与整个长老会为敌吗?!』 『刚才我就想问了,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库洛洛笑盈盈地说,『之前没有杀你并不是因为什么长老会,而是要把你作为礼物送给弥生……为了庆祝她回来。』 强行把她拖来这个世界当然要准备点什么东西来安抚她的怒气了。 恐慌和不安让盖亚渐渐失去冷静,感觉到身后的飞坦正一步步靠近,他连忙说,『等、等等!我知道麦昆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们!』 『啧啧啧,脆弱的父子关系,所以最开始就别冲动嘛。』下下签砸吧了下嘴。 『不用哦,我知道他在哪。』伊尔迷一本正经地朝看向他的花野弥生吐了下舌尖,『我可是花了好多钱好多人脉关系才打听到他的消息呢。』 嗯……其实他只是在一次任务里无意中发现的,不过运气也算是实力的一部分。 不多费点心思怎么变成百分之百呢?会耍花招走捷径的可不是只有库洛洛。 『哇!伊尔迷最好了!』花野弥生眼睛一亮,果然这种被喜欢的人宠爱的感觉让人心花怒放啊。 ——迟早要干掉这家伙。 库洛洛保持着微笑,但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后牙槽一阵发紧。 一声怪异的声响骤然响起,像是强行折断了骨头,连带着肌肉被撕扯分,在硬生生扯断胳膊的同时,盖亚一脚将茶桌踹翻,挡住对面几人的视线。 轻松惬意的气氛顷刻间绷断,所有人在瞬间行动起来。 弯腰闪过背后的刀刃,但没来得及完全躲过念钉,一只眼睛被刺穿,但他没有丝毫的停顿,解除了靠念力维持的青年外表,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满脸皱纹的垂暮老人。 他将所有的念力集中在背部,硬生生接下了窝金的拳头的同时调整位置,让下下签没办法越过窝金直接攻击,他忍住剧痛一拳击向地面,整个人瞬间顺着破裂的地板缩了下去。 ——这下面居然有通道?! 飞坦没有任何迟疑就消失在原处,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花野弥生一把捡起地上的匕首就跟着库洛洛一跃而下。 看着信长也离开了,八百万百迟疑地开口,“相泽老师……我们要跟上去吗?” 英雄科a班的老师盯着漆黑的地下通道,一时没有说话,他在犹豫——不仅仅是在考虑安全与否。 要继续观察吗?那个结果……是作为一个职业英雄能够承受的吗? “刚才动静太大,可能会引来其他人。”绿谷出久迫不及待地插话。 爆豪胜己咬咬牙,还没有等到相泽消太回应就跳了下去,没有人阻拦他,一向理智的绿谷出久也跟在他身后。 相泽消太呼出一口气,“……跟上去吧。” 不管怎么说……和其他人比起来,花野弥生的这些同伴还是相对安全的。 沉闷寂静的通道中一片吵吵闹闹。 『下下签你刚才在干嘛?!』窝金不满道。 『你特么那么大的块头挡我面前我还能干嘛?!』下下签炸了。 『喂喂喂喂喂!别吵了!这都让他跑了丢人就丢大了!』侠客说。 『安心,说好的礼物,怎么也不能扫兴。』 库洛洛略带笑意地声音让花野弥生松了口气。 『这废物跑不掉的。』飞坦阴恻恻地笑了笑,将武器对准前方,伞尖一飞而出。 瞬间没入了盖亚的小腿,让他一个踉跄。 这点时间足够了。 ※※※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相泽消太一眼就看清了前方的画面。 垂暮的老人被下下签和窝金压制着跪在地上,头发被身后的飞坦向脑后拽住,露出了血肉模糊的面孔和喉间的致命处。 温和柔软的少女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老者,匕首稳稳地架在他的脖子上,眼眸中毫无波澜——意料之中的事情已经不会再带来惊喜了。 『这次变成蝼蚁的是你呢。』她平静地说。『所以我赢了,盖亚。』 锋利的刀刃已经在褶皱的脖子上划出血痕。 ……真脆弱啊,和她的也没有什么不同呢。 “——花野!” 手上的动作一顿,她抬起头来,望向急匆匆赶来的本世界的同伴。 ——来了。 库洛洛的眉宇间染上了奇异的愉悦感,他满含期待地盯着少女,像是在看世间最昳丽的瑰宝。 绿谷出久来不了平复下喉间的喘息,“等、等等!” “等?不,我已经等得太久了。”被阴影覆盖的少女不满地皱了下眉头。 从宫本的死,到她的死,再到相泽老师和耳郎被抓……真的已经很久了,她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爆豪胜己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气音,巨大的惶恐让他的思维变得混乱不堪,他只能语无伦次地说,“过来……你过来……” 停下停下停下! 不管是疯狂战栗的身体,还是极速跳动的心脏……都给我停下啊! 花野弥生有些苦恼的抿抿嘴。 算了……既然小胜这么说…… “好啊。” 清澈软糯的回应让奶金发色的少年微微松懈下来—— 她干净利落地斩下老人的头颅,泥泞粘稠的血液在黑暗中飙洒而出,溅在少女的身上,将她变成仿佛由朱砂绘成的修罗。 ……那就过去吧。 容貌昳丽的少女漫步走向英雄科的老师和同学。 库洛洛满心喜悦地凝视着她的背影,胸膛里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规则这种东西,不能碰的不仅仅是他们啊…… ※※※※※※※※※※※※※※※※※※※※ 大家都知道盖亚该死,但是花生会杀人这个刺激太大了,咔酱想暂停,让她先过来一下大家冷静冷静……至少动手的人不要是属于本世界的她。 然而花生只理解了字面意思。 终于到这里了!!!下章来点世界观的冲突!!! 爽歪歪!!!! 我花生稳得住!!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半夏微凉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撸撸敲可爱、婳、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momo 20瓶;幼幼、星辰万千、半夏微凉、迪迪迪大王 10瓶;sakata 5瓶;相泽喵 3瓶;2279228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五十七页 少女的手上握着锋利的匕首, 残留在刀刃上的鲜血顺着她的脚步一滴一滴紧随身侧。 每一滴都渗入猩红色的眼眸中, 反复噬咬着视网膜,疼得少年恨不得将眼睛挖出来, 可他依旧自虐般瞪着双眼,死死盯着神情依旧温软的少女。 “你知道……” 断断续续的音节几乎是从心脏处沿着血管艰难地攀爬而上, 在喉间突然卸下伪装露出狰狞的尖刺,扎得爆豪胜己猛然喘息了一声,最后只能发出嘶哑虚弱的呢喃。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花野弥生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但还是坚定不移地走到他的面前,平静地说,“嗯, 我知道。” 寒意化为铁锤, 凶狠残暴地敲击着他的背脊, 爆豪胜己奋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 这个问题让花野弥生有些莫名其妙, 她以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那个人啊……杀了我的同伴, 杀了我, 又差点杀了相泽老师和耳郎, 难倒不该死吗?” “你觉得……你是在复仇?”他近乎自言自语地呢喃。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怎么说呢?流星街人的复仇可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被夺走的一定要抢回来, 被伤害了就一定要加倍偿还。 和“仇恨”这种情绪其实没有太大关系,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地执念, 甚至是本能。 他们并不是为了复仇选择杀盖亚, 而是因为能杀他才会去选择复仇——这一点可不能本末倒置,所以只有成功了以后才叫做“复仇”,失败的话和饿死没什么区别。 ——“仇恨”怎么会让人饿死呢? 不过算了,没必要解释太多,不能让他们被这个世界的观念……尤其是流星街的观念所影响。 啊……真是麻烦……早知道就不那么冲动了。 “是的。”花野弥生选择了标准答案作为回应。 ……不对。 绿谷出久怔愣地望着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她并没有复仇成功后的喜悦,也没有杀人之后的恐慌,平静地就像是……终于处理掉一个绊脚石。 这并不是属于一个刚刚剥夺了一条生命的人该有的反应。 海藻发色的少年突然觉得遍体生寒。 爆豪胜己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他猛然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 ——停下来!不能再问了! 他在害怕……害怕得到更可怕的答案。 ※※※ 【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角落,我都没有杀过人。】 ——原来是仅限于“这个世界”啊。 更糟糕的是,她并不是在玩弄什么文字游戏,那笃定自信的神情是伪装不出来的。 ……麻烦大了。 斩下头颅的动作果断,一如她斩断自己的手臂。 这是一双收割生命的手,也是一双保护同伴的手。 震惊错愕什么的都没有,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不用观察,不用揣测,不用验证……他早该知道最后答案的。 ——要再确认一遍吗? ——会不会是自己判断出错了呢? 相泽消太垂下眼眸,漆黑的瞳孔中就像表面平静的海面,内里却翻滚着汹涌的漩涡。 他用一种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冷静的口吻说,“就算这里没有维持治安的执法机关,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做的事情你也能做。” “……我不太明白。”花野弥生苦恼又疑惑地抿抿嘴。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相泽消太一字一句地说,每个音节都在齿间磨碎,想要悄无声息地从某种屏障的缝隙里渗入,“更不能按照他们的行为准则来行事。” 花野弥生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可就是因为理解才觉得……不可思议,她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就算我没有提过,但是你们应该都猜到了我在这里生活过吧,既然这样……相泽老师,你要制裁我吗?制裁努力在这个奉行森林法则的流星街活下去的求生者?!” 略带尖锐的质疑让爆豪胜己死死咬紧牙关,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中掀起一阵刺痛。 他想要制止自己的老师去触碰某些真相,又隐隐有些期望他能改变些什么。 果然,他听到这个一向沉稳的男人将少女的质疑否定了。 “不,在流星街这个地方想要活下来没有错,甚至为此不择手段也没有错,当生存都变成奢侈品的时候,再去要求正常的人性根本不合理。” “……所以你明明理解这些,为什么还要训斥我?”花野弥生因为意识到自己的理解有偏差而更觉得疑惑,甚至有些委屈。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和本世界对立真是太难受了,就像是……正在被人从家里驱赶出来一样。 相泽消太沉默了一下,紧紧盯着这双清澈明亮的绿眸,让她无所遁形,“……但这不是你对生命失去敬畏的理由。” 花野弥生愣住。 他小心翼翼地说,“你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流星街人,你有过母亲的疼爱,有过正常的生活,在经历了这个世界之后,你明明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生命的意义。” 他对自己的措辞很谨慎,语速低沉缓慢,用一种安抚的态度去提醒少女的问题所在,像是怕一不小心就会引起排斥,带来连锁反应。 双手环胸倚墙而立的库洛洛侧头望去,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梢。 ——这个老师……有点意思。 可惜……有的时候只是一点点偏差,就会功亏一篑。 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下来,原本属于少女的温软一点一点凝固,化为无人能够打破的屏障——那是让她在这么多年“旅行”中保持理智,不至于在本世界混淆感情和记忆,甚至是赖以生存的东西。 名为——规则。 一直侧重于观察她情绪地相泽消太神情凝重起来。 “我当然清楚生命的意义……相泽老师,所以我从没有在本世界杀过一个人,不管以前还是将来这点都不会改变,同样也因为这个,我会不遗余力地保护你们,甚至怕你们会被流星街的观念影响而造成将来的英雄生涯坎坷不平。” 温顺柔软的少女仿佛被触及到了逆鳞,双眸被黑暗蒙上一层阴翳,让清澈明亮的绿色变得有些浑浊,她将一切都掩在眼底,唯独“戒备”被隔离了出来。 这样的变化让英雄科的所有人感到不安。 “但是啊……每个世界都被独有的框架禁锢,不管是生存法则还是力量体系都互不干涉,那么不停地在这些世界往来的我必须要严格遵守了,就算是本世界的老师也不能让两种规则出现交汇重叠……你有想过我不小心混淆的后果吗?比如我会在这个世界为了救人而被出卖背叛,比如我会在本世界控制不住杀人而被关进监狱……” 似乎被自己的猜测给逗趣了,她忍不住扯开嘴角笑了笑,但没有半点笑意。 她漫不经心地甩了一下匕首,残余的血液在地上溅成一道锋利的弧度。 “有一点你说错了,我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只要我出现在这里,我和他们就是一样的。” 绿谷出久的脑海一片混沌迷茫,但他却又能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人早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将不同的世界彻底隔离开。 她不需要不赞同地声音,也不在乎别人的反对,因为她会彻底贯彻自己的信念,并坚定不移地沿着自己所选择的道路走下去。 ……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意义了。 可以停下了。 相泽消太还是咽了咽喉咙,过度紧绷的背部肌肉渐渐放松下来,牵扯起一阵酸痛感,疲惫也随之蔓延到全身。 他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刺穿了薄薄的一层耳膜。 “那么……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你真的觉得你在杀‘人’吗?”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相泽消太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在说话。 容貌昳丽的少女想了想,在一众不安迷茫的目光中惆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很想说谎,但……总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花野弥生微微一笑,仿佛如释重负,“这个世界的法则规定只有强大存在才是‘人’,‘人’是不会被我杀死的,会死在我手上的不过是……蝼蚁,同理,如果我死在谁的手上,那我也是蝼蚁。” 她抬起手,凝固着血渍的指节轻轻抵在下颚上,若有所思的说,“这么说起来……某种意义上,我没有杀过‘人’哦。” ——漂亮! 库洛洛心花怒放到简直想给他的女孩鼓掌! 看看,那些本世界的人现在已经面色惨白了呢……真可怜啊,不过没关系,到时候肯定帮他们毫发无损地离开,就当做……谢礼了。 『成功了?』语言不通的伊尔迷问。 『唔……快了。』库洛洛笑眯眯地答到。 比蒲公英还要清澈软绵的声线让人毛骨悚然。 ——果然,这才是唯一一个正确答案。 瞳孔猛然收缩着,相泽消太死死盯着少女,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言不由衷的意味,然而无功而返——这种可怕的坦然甚至让人忍不住想要退缩。 他绷紧下颚,自虐般地命令自己再确认一次,近乎咬牙切齿地低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了。”花野弥生无辜地歪歪头,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似乎对他能做什么……又或者准备做什么抱有兴趣,“所以你要审判我吗?相泽老师,职业英雄,你用哪个世界的规则来审判我呢?我没有杀过人的本世界的规则,还是这个生者为‘人’的世界的规则?” 爆豪胜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大脑皮层的神经仿佛被针密密麻麻不断地刺穿,顷刻间就让他疼到战栗,恐惧、痛苦、悲伤,以及近乎疯狂的绝望随着逆流的血液嘶吼着四处奔逃。 黑暗中的通道如深渊一般死寂,将所有人吞噬殆尽。 ※※※※※※※※※※※※※※※※※※※※ 诶嘿!生日快乐啊咔酱!!! (但今天依旧是没有加更的一天呢) 三三想要扭转花生的想法,但因为他试图把花生心里的两种规则混合在一起所以失败。 这其实是个死结,想要花生改变就必须要打破规则,但花生是死都不会让规则被打破的。 降落在流星街人的这一批人最倒霉的地方就是先得到了花生毫无保留真心实意的善,然后才见识到了她的恶。 哇!!我好想写团长回忆杀!!!嘤嘤嘤!!!忍住!!!那个是大招!!! 不过没关系!大家不要方!花生能稳住!放心!!!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相泽喵、半夏微凉、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聪慧的懒喵 20瓶;柒月柒、阿靡such 10瓶;莫若恒 7瓶;金光闪闪的洛叶 6瓶;荼毒子、九柒 3瓶;jiro 2瓶;糯米、manson、朱闻绯影、ace在我床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五十八页 相泽消太第一次体会到哑口无言是什么感觉。 “审判?”他愣愣地呢喃出声, “你让一个被救者去审判保护自己的人?”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没有想过去审判或者制裁她,不管是作为老师还是作为职业英雄。 他只是想……想什么呢? 自己是真的不知道答案吗? ……他想让她回去。 …… 没有人会把她怎么样——花野弥生非常确信这一点。 连输赢都算不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又没有做错过什么,更不可能因此有什么松懈或者得意的情绪。 可是当花野弥生将注意力从相泽消太身上转移开, 触及到其他人的视线时…… 她愣住了。 震惊,错愕,质疑, 不可置信,无法理解,以及……恐惧。 这些对立的情绪让花野弥生呼吸凝滞了一瞬。 ……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掌控。 戒备从眼底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不可以, ”睫毛不安地颤动了一下, 花野弥生蓦然皱起眉尖,“你们都是属于本世界的人……不可以这样看我。” 委屈在清澈的声线上跳动,她耐心地想要将他们之间的隔阂打破——观念有冲突并不代表他们是敌对的。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 就是我在保护你们……我带轰君安然无恙地离开了无人区, 让你们在霍斯曼的巢穴里得到庇佑,甚至……我还从盖亚的手上救下了相泽老师和耳郎!你们不能做的事情我来做,你们不能杀的人我来杀!” 她很难过。 轰焦冻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 但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是啊……明明那么努力保护我们的生命,维护我们的观念, 将所有的危险和威胁都独自阻拦下来, 生怕我们受到一丝来自这个世界的伤害…… 你让我们接触到了你善良和勇敢的一面, 闪耀到令人怦然心动, 我们都知道你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你们应该……应该……”花野弥生绞尽脑汁想要摆脱这种困境,“你们应该和库洛洛一样啊……库洛洛虽然不喜欢我的本世界,也无法理解那里的观念,但从来不会将两个世界重叠,不管我做任何决定任何事情都会得到他的认同和支持!” 看,她甚至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生命是不会因为世界不同而不一样的。 重要的不是为了生存或者复仇而染上鲜血,哪怕在本世界里,即使这两者不会被法律认同也会得到舆论的支持。 可是…… “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我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了!”花野弥生急促地喘息了一声,“我杀的每一个人也都是规则允许的!” 【这次变成蝼蚁的是你呢,所以我赢了,盖亚。】 可是……这么善良的你为什么会认为弱者为蝼蚁呢? ——这是【恶】啊!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彻底地否定我?!”她用一种近乎尖锐的语气反过来质疑他们,声音因为些许哭意微微上扬,“你们没办法彻底区分开没关系!我不会让你们接触到那些东西!但不要将两个世界的规则叠加在一起来要求我啊!” 没用的。 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 双方的世界观完完全全背道而驰,所以谁也无法撼动对方。 死结。 『哎呀,听这声音……好像快哭了。』伊尔迷朝黑发男人瞄了一眼,『差不多了吧?』 库洛洛静静地望着少女背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嘴角的笑意已经沉淀下去,黑暗将他的面孔覆上一层浓雾,『还不到时候。』 『团长真狠心呢……』侠客笑嘻嘻地说,『明明平时你是最舍不得她哭的吧?』 库洛洛伸手解开领口的扣子,深吐一口气,以此来舒缓胸膛处的憋闷感,指腹在碰触到脖颈间一条银色的项链时微微停顿了一下,他自言自语地呢喃着,声音轻到不可思议,仿佛唯一的听众只有他自己,『……再忍忍。』 ※※※ 连库洛洛都能理解我,为什么本世界的你们要排斥我呢? 花野弥生感觉鼻尖涌上一股酸意,她咽了咽喉咙,想将委屈和不甘强行吞咽下去…… 拿着匕首的手忽然被握住,掌心上冰冷的温度渗入她的手背—— 奶金发色的少年将匕首从她手中抽出,随意地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哀嚎,然后将她的掌心摊开在自己的胸前,认真又细致地用自己的衣袖一点点擦拭着她掌心的血渍。 像是被强行拉开了闸门般,泪水无法抑制地溢出眼眶,瞬间在脸颊上留下痕迹。 小胜……小胜……你一定会理解…… 收到少女期待目光,爆豪胜己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啊……抱歉,不管怎么想,不管思考多少遍……都没有办法理解你所谓的‘蝼蚁理论’。” 花野弥生忍不住抽噎出声,眼泪落地更加凶猛,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地。 “和你这个倒霉的笨蛋不一样,英雄科的所有人,甚至是雄英学院的所有人,我们都是在本世界的法则里耳濡目染下长大的,”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柔软却又沾满鲜血的手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中任他摆布,“我们学到的所有东西都是在教我们怎么从困境中救人……这些你都理解吧?” 她委屈地点点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就是因为理解才会费那么多心思去维护啊……可为什么你们不能理解我呢? 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他顿了顿,接着说,“因为没有真的经历过,所以无法感同身受……仅仅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是不够的,更何况我们一直都在被你好好地保护着,除了精神上被刺激了一下,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低沉冷静的诉说让库洛洛眯了下眼睛,他突然发现他的女孩正在平缓抽噎——有些东西正在偏离轨道。 “如果真的非要我理解你不可,反正暂时还找不到回去的方法,等把其他人都送到安全地方后,或者可以趁着这次机会……我留下来陪你在这里生活,你觉得怎么样?”爆豪胜己在很认真地考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他微微抬眼,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花野弥生惊慌失措地摇摇头,声音里带残留着哭腔,“——不可以!” “哦,那就好。”爆豪胜己果断地点点头,反应快到让绿谷出久怀疑他之前的话根本就是个身不由己的试探。 “我可不是什么治愈系啊……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不过你死心吧,就算真的生活在流星街,属于我们那里的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也不会改变,我可能会变得浑身是刺,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或许还有更糟糕的情况也说不定,但无论怎么样,我还是不会把‘人’当做‘蝼蚁’,观念这种东西也是分先来后到的。”血渍被擦拭地差不多了,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在旅团看不到的角度,与她十指相扣。 花野弥生还没有忘记他不能暴露身份,被这个动作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想要不着痕迹地挣脱,但他的力道太大,最后只能将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来遮挡身后的视线。 “我们是要回去的……”爆豪胜己微微躬下,身来,视线与少女齐平,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慌乱被分散了注意力的少女,“你也会回去的,对吗?”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底线一般,让库洛洛的神色瞬间变得冷凝,他缓缓侧过头去,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个他们,少年被她娇小的身影拦住了大半,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些许奶金色的发丝和灰色校服的衣摆。 但他能看到她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不对……有哪里不对。 花野弥生死死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满脑子都是“好好好不管说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把手放开”。 既然规则是逆鳞,是她赖以生存地东西,那就不要去触及。 但同样,【恶】既然被规则死死禁锢,那就永远不能崩塌。 必须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就算是面目全非,再想办法拉回正轨。 所以在回去之前……稍微用其他方式模糊一下界限。 “我们不会再把两种规则重叠强加在你身上,但是,作为你的同学,我们也同样不想再被你的‘蝼蚁理论’刺激,”低沉沙哑的声音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温柔以及……诱哄,“你不是说会保护……” 『弥生,过来。』温和的声音在黑暗空旷的通道中穿梭,库洛洛来不及细想,只能凭着直觉来打断他们。 爆豪胜己猛然凝固了神情,眉宇间浮起失措,他用力拽了一下少女的手,阻止她回头的动作,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答应我,好不好?” 库洛洛顷刻间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神经紧绷起来,漆黑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瞬,这一切像是被潜意识越过大脑直接向身体发出指令。 深邃的眼眸几乎要融进黑暗,他顺从了自己的直觉,果断加重了语气,换了一种语言说,“现在,过来。” 再不松手会被发现的! 就在花野弥生挣扎着想要抽回手时,耳郎响香突然扑了上来,她一把推开错愕的爆豪胜己,取代他的位置,双手用力地阖住少女的手掌,她急促地说,“对、对不起!刚才……刚才有些害怕!我只是还、还不适应这里……啊!我并没有想适应这里的意思!” 花野弥生愣愣地看着她,下意识地回应,“啊……嗯。” 耳郎响香像是在和某种存在赛跑一般不敢停歇,“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非常感激你救了我!我们……我们没有和你对立!只是被你吓到了!尤其在你杀了盖亚的时候!我、我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面前!所以才会觉得害怕!” 她在“吓到”,“杀”,“害怕”这几个音节上刻意加重了语气,虽然配上她的急促的语速并不突兀,但也会在人的潜意识里留下痕迹。 ——看,我很害怕,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在我面前杀人了? 耳郎响香没有提到最可怕的“蝼蚁理论”,她已经了解到规则的存在了,那并不能短时间内解决——但是她知道爆豪胜己想做什么。 想一劳永逸让这个人现在答应再也不杀人或许有成功的几率,那个男人也应该是察觉到不对劲,所以才会打断爆豪。 现在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万一被拒绝就很难有下次机会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如果想缓解矛盾以及暂时避开关键节点,她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 花野……花野虽然有点……不,是非常不对劲,但她也是很好的!这个即使鲜血淋漓也会安慰自己的人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心软善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野弥生软下神色,正想要安抚她的时候,像是被按住暂停键般停下来了,连扬到一半的嘴角都停留在原来的弧度,被一涌而上的思绪困住。 气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好一会,她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叹息。 什么直觉啊潜意识啊危机感啊全部被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本能——库洛洛的眼皮跳了一下,那是种每次做坏事被她发现时的条件反射。 就如同库洛洛因为了解她才会计划这一切,花野弥生也是这世上最了解库洛洛的人了。 了解到只需要几个关键词或者那么一两条线索就能挖掘出他在想什么。 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缓缓回过身去,一眼就锁定住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软声问到,“这就是你答应帮我来救他们的目的吗?库洛洛。” 库洛洛面不改色,异常沉稳地回答, “不,是伊尔迷威胁我的,他说我如果不照做就不告诉我你在哪。” 失败了。 呵,走着瞧啊,这才刚刚开始啊……本世界。 ※※※※※※※※※※※※※※※※※※※※ 白月光拼上安危也要使用美男计然而失败。 朱砂痣干不过准备曲线救国的心机小英雄导致失败。 耳郎同学荣获歪打正着奖。 恭喜大哥天降横祸。 库洛洛差点就要发现但是被花生岔开了思维。 同样花生因为发现自己被框所以转移了矛盾。 咔酱的马甲虽然摇摇欲坠但依旧没掉。 诶嘿嘿嘿嘿剧情过完可以修罗场了,好久没有解锁新数值了,下次矛盾就等欧尔麦特出场了。 另外上章三三有争议,是我的锅,之前想了好久才觉得那些话由身为职业英雄老师的三三说出来最合适,就像花生害怕小英雄被这里影响一样,他也害怕她被这里同化,他其实早有预感,但希望自己判断出错(我有描写的!),于是想一点点先把她引导上正轨来沟通(我也有描写的!团长也发现了!),但很遗憾一上来就踩到了雷导致gg,最后终于证实了预感。 嘤,文笔有限表达不清晰害三三背了这么大一口锅!我是罪人!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糖分大师菜菜、婳、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白 9瓶;半夏微凉 5瓶;无梦的夜 2瓶;manson、过风、ace在我床上、半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五十九页 伊尔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前一秒花野弥生还在和本世界的人针锋相对,甚至被欺负哭了——真是喜闻乐见,看样子一切都进行地很顺利……可后一秒就突然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 虽然没有听懂她和库洛洛说了什么,但至少伊尔谜从后者口中捕捉到了自己名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再根据以往的经验…… 『嗯?你又把什么糟糕的事情推到我身上来了吗?库洛洛。』伊尔谜微微挑起眉梢。 『啊……不好意思,习惯。』库洛洛毫无愧疚地道歉,然后又以及其细微的的声音说, 『被发现了,委屈你一下。』 『好啊。』伊尔谜爽快地点点头,朝着火冒三丈的少女说,『不要相信他, 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于是那双瞪圆的大眼睛又转向了库洛洛, 满满的谴责几乎要具现化。 这才对嘛,明明是百分之百为什么还要他这个百分之八十受委屈,简直不讲道理。 飞坦不耐地垂下眼眸, 金色的眼眸晦暗无光。 这让无意间察觉到他不对劲的玛琪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下下签被这神转折惊呆了, 『怎么突然窝里斗了?』 『揍敌客怎么可能跟我们是一个“窝”,』信长翻了个白眼,捂着嘴朝他们小声又迅速地喃喃, 『团长没有干过对面的两个治愈系还被这丫头发现了动机于是甩到了揍敌客身上。』 『所以还是按照我说的直接杀了吧。』窝金懒洋洋地活动了下手腕。 『也不是不可以。』侠客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但是将这个想法否定了, 『不过好好利用这次机会的话, 就可以一劳永逸, 所以团长才愿意花费这么多心思吧。』 窝金皱眉, 『搞得神神叨叨的,团长到底想干嘛啊,人不是都已经过来了吗?』 其他人朝这个完全没有get到任何重点的家伙投以鄙视的目光——就算是强化系,这家伙的神经也处于底端啊。 ——真想宰了这个家伙。 嘴快的后果就是被他抓住机会落井下石,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早知道就推到下下签身上了,说不定还能顺手清空数值。 库洛洛站直了身子面对她,双手举到肩侧,看上去格外诚恳,“我说的是真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快找到你?” 伊尔谜决定离开这里就去弄个翻译耳机——语言不通真是太容易被阴了,『不能因为他是满数值你就只相信他啊……』 花野弥生简直要被这两个各执一词的家伙气成河豚!每次都是这样!闹到最后肯定又是她这个被骗的人抛开所有事情忙着在中间调和,『——你们两个都闭嘴!』 『吵死了,要闭嘴的是你吧。』 黑暗中,沙哑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听上去有些不悦。 花野弥生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连血液都被刺骨的寒意冻僵了。 库洛洛暗暗松了一口气——得救了。 藏蓝发色的男人缓缓从蜘蛛群中走向少女,脚步踏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渗人的声响,每一声都化为利刃切割着她的神经。 上鸣电气记得这个人——他被库洛洛特别点出“有多远离多远”。 越来越近的距离让花野弥生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在肩胛骨碰触到身后的耳郎响香时又停下了动作,她不安地抿抿嘴,『飞坦,停下。』 飞坦轻声笑了一下,实质化的恶念源源不断地迸发出来,猛然扑向她,『你在命令谁啊,我可不是团长。』 几乎凝固在地上的双脚让花野弥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靠近。 身上每一寸神经都因为他身上的恶念而反射性地绷紧,充满疼痛的记忆被截成一帧帧引起连锁反应,比如…… 『——停下!』 飞坦瞄了一眼陷入地面的念钉,『你要和我宣战吗?』 花野弥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的念钉是从这里具现出的,『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身后的英雄科众人因为她的攻击行为变得异常戒备。 这是相泽消太第一次从这群人里感受到针对花野弥生地恶意,他下意识地想要使用个性,却被先一步察觉的少女低声制止了。 “不行,你们一旦先动手就等于主动向整个旅团宣战。” 到时候就真的无法挽回了,旅团所有人都一起动手的话能活下来一个人都是撞大运。 冷静冷静冷静……想想办法!至少先弄清楚他生气的原因! 飞坦没有理会她的窃窃私语,而是停在原处,没有再继续前行,他用脚尖点了点念钉,『那这是什么?』 『习惯,抱歉,』花野弥生僵硬地解释到,『你不是答应过不会在训练以外的场合用恶念和杀意吓我的吗?』 因为一旦这两个同时出现都会引起她的条件反射。 『可我现在心情不太好,』飞坦懒洋洋地转动了下手中的武器,抬眼朝她身后的人扫视了一圈。 『你觉得我这时候会想做什么?』 他兴味地看着少女脸上的血色褪尽。 ※※※ 在所有世界里面,能够让花野弥生产生心理阴影的人屈指可数,飞坦就是其中一个。 虽然他和窝金都是训练她的人,但只有他榜上有名。 她从窝金那里学到的是怎么和强化系对抗,但所有的基础都是由飞坦揠苗助长般强行训练出来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也不知道库洛洛怎么忍心把她交到飞坦手上。 ——人生中最可怕的启蒙老师。 【为什么团长要我来做这种事?你真是弱到让人连想杀的兴趣都没有啊……】 【……?不是训练吗?怎么要扯上杀不杀的?】 【反应太慢了,再来。】 【好疼……哇!你是要杀我吗?!】 【连这种速度的攻击都躲不开,到时候你被窝金碰到会直接变成肉泥的。】 【窝金才不会有你这么凶——!痛痛痛!!你这是偷袭!!】 【不能因为疼痛就对身体失去掌控,重新来一次,不许哭。】 【呜呜呜……好疼啊……飞坦……】 【为什么会犯下这么大意的错,你是想死吗?站起来。】 【可是……可是好疼……】 一开始她是真的下定决心变强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训练强度渐渐增大,还不允许使用能力! 而她承受的,是从一开始的皮外伤到让人崩溃绝望的疼痛,到了实在动不了的时候,玛琪在的话就由她处理,不在的话就等下次降落。 她有次在降落到伊尔迷身边的时候想要躲起来不见旅团,可居然被他压着交到了飞坦手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才不要去!飞坦……飞坦好可怕!你知不知道有多疼!】 【我知道哦,可这种事情只有他能做到,所以忍忍吧,弥生。】 那段时间她觉得她是被这个世界所有人抛弃的可怜虫,直到她达到飞坦所认可的标准线,才被允许开始使用自己所复制到的所有个性。 她现在所拥有的体术和意识反应都是被飞坦用让人崩溃的疼痛强行建立起来的,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只是看到他就会觉得连骨头都是疼的。 按道理说她应该是一见到飞坦就是老鼠看见猫似的连滚带爬地躲开,但是…… 肋骨断了三根,左边身子皮开肉绽到几乎失去知觉,右腿被折断,这么严重的伤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认定她能够继续下去。 【我……我起不来了!】她躺在地上,被疼痛折磨得哭到喘不过气来,【飞坦……飞坦……这次放过我吧……】 【给我站起来。】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冷静,态度自然地就像是在邀请她去参加个生日聚会。 她崩溃地嚎啕大哭,汹涌的负面情绪扑上来啃食着她的理智,她开始抽噎着语无伦次。 说好疼,说他讨厌,说他好凶,说他一定觉得她很碍眼…… 她会被交到飞坦手上一半原因是他的速度最快,一半原因是这个人从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看到她哭就直接投降,更不会像库洛洛那样还会来哄她。 她原本就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而已,根本没指望他有任何反应。 可这一次,他却在沉默了许久后来到她身边,动作僵硬地将她扶坐起来。 她受宠若惊地想要止声,但怎么也压不住哭嗝。 好半晌他才低声说,【……我在教你怎么活下去。】 【可……可是……疼……】 他将被鲜血、冷汗和眼泪凝固在一起的发丝撩至她的耳后,垂眸凝视着她。 视野被汗水浸透地有些模糊,让她一时没有办法从那双金色的眼眸深处捕捉情绪,只能从略带叹息的声音中察觉到…… 苦恼? 【没办法啊,你不能死。】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类似松动的情绪来,而她一向是个抓住每个机会就顺杆子爬的人,于是可怜虫哭唧唧地扑进他怀里虚弱地蹭了蹭,【我……不会死的……所以这次放过我吧,飞坦……】 过了许久,她感觉自己的脑后被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像是力道稍微大一点就会不小心把她的头盖骨按碎,【不行,继续,站起来。】 她气愤又委屈地扬起头来,责怪的话语在对上那双金眸时顿时愣住。 阴冷和暴虐被眼底若隐若现的无奈和克制驱散,让他看起来有点……怎么说呢?柔软? 她发誓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似乎想回避她的视线,但目光在触及她身上血肉模糊地伤口时,又强硬地锁定住她的眼睛,色厉内茬地说,【再忍忍。】 感觉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呢。 这给了她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有些事情一旦发现苗头,就会一直盯着不放,想要挖出更多的东西。 时间久了,就被她发现…… 什么啊……原来是纸老虎啊…… 算了,虽然我不好过,但是看在你也不好过的份上,原谅你吧! 情绪的转变让一切变得不那么难熬,她坚持了下来,后来终于在不被允许使用能力的情况下让他受伤了! 即使只是刺中了一下手臂,但那种感觉成就感和兴奋真是无与伦比!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畅快地大笑,【又不是把我杀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没理他的嘲讽,而是送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飞坦。】 似乎被利器从眼前扫过,他猛然颤动了下睫毛。 日积月累养成的习惯便是,就算训练结束,可一旦飞坦朝她释放恶念,她就会下意识地反击,发现怎么都纠正不了后,她磨着他答应了不再用念压和杀意锁定她。 花野弥生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相处方式,简称看碟下菜。 就算飞坦在大多时候对她很有耐心,让她可以轻松地和他相处,但有一条线她怎么也不敢碰。 ——惹他生气。 比如现在。 粘稠的、实质化的杀意和恶意让金眸在黑暗中剔透澄亮。 花野弥生如坠冰窖。 ——他想伤害她保护着的人。 ※※※※※※※※※※※※※※※※※※※※ 吸溜舔舔舔。 哎呀要是黄猿再帅一点花生可以跟他正面刚的,哎……而且花生对飞坦的理解有偏差,人家才不是什么纸老虎耶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黎格 3个;归鹤、半夏微凉、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zillion 20瓶;下雨天的路上 5瓶;过风、半夏琉璃、无梦的夜、manso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六十页 【飞坦, 以后由你来训练弥生。】库洛洛打开刑讯室的门,对正在审讯的说到。 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他手上的动作停都没有停一下就拒绝到,【……我并不是很闲。】 【别这样嘛, 就算复制的能力再多,她现在在面对速度型和力量型的敌人时会吃大亏的。】库洛洛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 【训练了也没有用,每次降落身体都会重置, 白费功夫。】他想要打消他的念头。 【所以要靠疼痛来堆积意识反应和预判能力啊……你的速度最快,再适合不过了。】 他终于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仅仅是速度?】 库洛洛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还有性格。】 作为整个旅团唯一对少女的甜言蜜语和哭哭啼啼免疫的人, 飞坦冷笑了一声,【你忍心?】 【……不忍心也没有办法。】库洛洛耸耸肩,【总要让她活下去的, 不管在这里还是在她的本世界。】 【太麻烦了。】飞坦冷漠地选择拒绝。 【万一真不小心死了的话, 后悔的可不是只有我吧?】库洛洛突然弯下眼角,笑意满满地将他笼罩进漆黑的眼眸中,【你真的要拒绝吗?】 ……威胁谁啊? 【你别后悔。】 【当然。】 …… 既然应下了就要说到做到, 然而这个任务比想象中还要麻烦,他觉得有点亏……不, 是很亏。 【你最近是不是火气有点大啊?】 将整个会场里的人全部屠杀干净后, 飞坦听见侠客这么问。 他随意地甩了一下伞剑, 鲜血在地上溅出犀利的弧度, 【没。】 侠客砸吧了一下嘴,指了指大堂里一地的人头,【怎么可能,平时富兰克林在的话碰到这种人多的场合都是他负责优先清理,你今天怎么一上来就亲自动手了?】 【你好啰嗦。】他将武器插回伞中,冷漠地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去把监控给黑了。】 【难道是弥生惹到你了?】侠客在他身后随意嘀咕了句,然后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不可能吧……你都把她折腾的那么惨了她怎么还有精力来惹你生气?】 他低头盯着血泊中自己的倒影,阴郁的面孔被扭曲成怪异的弧度,像一张可怖的面具,【那个没用的家伙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的,真的是烦死了。】 眼泪多得就像从无底洞里冒出来一般,一见到他就往外面倾泻,怎么就那么怕疼呢?明明就已经在流星街生活了很久了,娇气地像个外界人……不,比外界人还娇气。 【就因为这个?】侠客凑过来,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了好几遍,确定他不是口是心非后才感叹到,【哇……真不愧是飞坦,怪不得团长要把弥生塞到你手里……也就只有你舍得了。】 他嫌弃地撇了这个娃娃脸一眼,就像在看一个不争气的玩意,【被一个小丫头哭几下就投降你还好意思说?】 都是没出息的家伙,团长也就算了,这群杀人不眨眼的人也跟着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几个强化系为了躲避这个任务还抽签? 简直莫名其妙。 【哎呀,没办法……就是控制不住嘛。】侠客尴尬地挠挠脸,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弥生那么可爱怎么舍得她哭啊。】 【呵,从流星街出来这么久比她长的好看的数不胜数,也没有看到你手软。】他讽刺地笑了一下。 【那怎么能一样?比不上噢,不管哪里都比不上。】侠客惊讶地眨眨眼。 他歪歪头,冲他露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你不是也明白那种感觉吗?】 飞坦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加不好了——他就不该朝着这家伙倒苦水,果断的扭头就走。 【别生气嘛……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聊点别的怎么样?】 【闭嘴。】 【说起来团长的那根项链到底是什么珍宝?每时每刻都戴在身上……】 【闭嘴,滚。】 只要一和她相处得到的就是眼泪和哀求,要是刑讯室里的那些人早就被他把声带抽掉了。 他发现这个任务将他的耐心磨得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磕磕绊绊地终于熬到了脱手——虽然还是有点缺陷,但至少活下来是没有问题了。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死了就再也找不到一样的了。 …… 【我想要复制你的能力,可以吗?飞坦。】 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她的神情异常坦然,仿佛只是要一个属于他的玩具,而不是操纵自己的感情去获得他的念能力。 他掀起眼皮,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或许是眼中迸发而出的某些东西太过渗人,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又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疑惑,于是无理取闹地将这一切推到他身上,【不是说好训练之外不准对我释放杀气和恶念吗?】 才不是这些东西啊……愚蠢的家伙。 金色的眼眸掠过白嫩的手腕,然后从纤细的腰身一寸寸向上移动,最后在脆弱白皙的脖颈处停留,这样的目光让她忐忑地咽了咽喉咙——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察觉到自己衣领下的喉结也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瞬。 界限这种东西一向牢不可破,可一旦有所松动…… 他听到自己主动将话题转移了回来,【我还从来不知道你在复制能力之前……会先征询一下别人的意见。】. 像是想要安抚她的不安,低沉的嗓音被压制到极限。 她苦恼地嘀咕着,【还是得到你的同意为好,万一又惹你生气怎么办?】 他阖上书本,将之放在沙发上,指尖在封面上一划而过,动作轻到不可思议,仿佛弄出一点声响就会将踏入领域里的麋鹿惊扰,【也不是不可以,你想达到多少数值?】 见他同意,她忍不住抿嘴一笑,【还不知道,再看看吧……也不知道能力的强弱和数值的高低是什么关系。】 【那就玩个游戏吧,弥生。】 觊觎已久的猎物主动叼开了枷锁。 这可不能怪我啊,库洛洛,是她送上门来的。 我可没有抢夺。 只是“不拒绝任何东西”,不是吗? ※※※ 巨大的惶恐将喉间堵住,花野弥生只能断断续续地将音节艰难地从缝隙里塞出来,『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嗯?』飞坦慵懒的沉吟了一声,『你还不明白吗?做错事情的是你啊,但是你不能死,就只能让他们来帮你承担后果了。』 花野弥生愣住。『我做错了?』 『当然。』 他略带笑意的模样让她不寒而栗。 『你也差不多胡闹够了吧,为了处理掉盖亚顺手救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还要玩什么本世界游戏不觉得有点浪费时间吗』 『——我没有!不是顺手!也不是什么游戏!』满怀恶意的揣测让花野弥生呼吸一窒。 飞坦微微眯起眼,黑暗在金色的眼眸中氤氲起毛骨悚然的色泽,『无所谓,你开心就好,反正现在两全其美了,不过人要懂得适可而止啊,团长他们愿意陪你继续玩下去,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而他的耐心现在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花野弥生吞咽了一下,将跃至喉咙的心跳强行压了下去,任它龟缩在胸膛里疯狂跳动,『飞坦……飞坦,你不要生气,等我把他们送出流星街……』 『如果仅仅这样就足够的话,你又在做什么?』飞坦掀起嘴角,嘲讽地看着她,『你居然为了这些人而防备我们?』 降落的第一时间不联系旅团,小心翼翼地保护这些人不让这些人受到来自他们的任何伤害。 ——甚至! 下意识地将自己归属于本世界,和旅团之间划下了明确的分界线。 你不是在帮他们防备我们,而是你在防备我们。 『你要搞清楚,这里是我们的世界,而你是我们的同伴。』 飞坦一字一顿的说,每一个音节都被森冷的寒意浸透。 『你可以为了维护规则保护他们,但是……绝对不允许你为了他们而与我们对立,你要分清主次啊。』 飞坦懒洋洋地沿着身侧挥动了下武器 『费了那么多心思让你变强,是为了让你活下去,不是让你帮着外人来防备我们的。』 汹涌澎湃的恶念在花野弥生身上碾压。 『他是故意的?』侠客简直被他的说辞惊呆了! 明明是他们挑拨离间失败,反而被飞坦扭曲成了受害者! 这根本就是偷换概念吧?变化系也可以这么心脏吗? 『不,』下下签懒洋洋地说,湛蓝色的眼睛里一片晦涩,『本来他说的就是事实……』 他斜睨着少女——她无法控制地喘息了一瞬,像是被飞坦的话语抽空了赖以生存的氧气。 你能为了这些人把旅团抛在脑后,那么还能为他们做到什么地步呢? 明明在这个世界,我们才是你最重要的同伴啊。 花野弥生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对本世界的过度维护让她踩到了旅团的线。 这在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更不会允许它发生。 规则,旅团,本世界,库洛洛,小胜…… 每一方手中都有一根从她心脏里蔓延出来的绳子,拼命地朝不同的方向拉扯,疼痛让她下意识地捂上自己胸膛的位置。 可下一刻,某个关键词所触发的记忆让所有的思维疼痛挣扎全部定格。 『噢?你要哭吗?』实质化的恶意被嘲讽渗入,他轻声笑了笑,『眼泪在我这里可没有用啊,你不是知道的吗?』 花野弥生将目光凝在他的脸上,神情空白一片,但只有她知道脑中在疯狂而迅速地处理捕捉到的信息。 飞坦将手中的武器对准少女身后的人,冰冷的伞尖似乎下一秒就会撕裂黑暗。 『你可以试试噢,看看在眼泪滴落到地上之前,我能杀几个人。』 黑暗中一时寂静无声。 过了好一会,清澈软绵的声音突然将这一切打破。 『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我很抱歉。』 类似认输的话语却让他的眉宇间隆起丘壑——少女依旧面色苍白,但神情却平静了下来。 血管里的血液渐渐回流至心脏,冰冷僵硬地身体开始恢复知觉,像是终于在力竭之前找到了摆脱困境的方式,花野弥生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她凝视着藏蓝发色的男人,软软一笑,『不过我突然发现了另外一个正确的方向,能给我一次纠正的机会吗?』 飞坦微微挑起眉梢,『说说看。』 『我们玩个游戏吧,飞坦。』 软绵的声音就像只奶猫在撒娇。 瞳孔收缩了一瞬,森冷恶意的神情蓦然被错愕划开了一道口子,飞坦愣愣地看着她。 【那就玩个游戏吧,弥生。】 她躬下,身来,将地上的匕首拾起,『我能在你手上支撑多少分钟,你就让他们活多少天。』 【你能在我手上支撑多少分钟,就必须提高到多少数值。】 『允许我选择攻击或者逃跑,怎么样?』蓝色的火焰瞬间席卷上冰冷的刀刃,少女面上的笑容熠熠生辉。 【你想攻击也可以,想逃跑也可以,怎么样?】 啊……聪明的女孩。 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他微微垂下眼眸,睫毛投下的阴影将眼眸撕裂,一半澄澈,一半愉悦。 『……好啊。』 【没问题!】少女开心地笑了起来。 ※※※※※※※※※※※※※※※※※※※※ 日更两个月了,想在今天许个愿,希望今天的评论能破100!嘤!小天使们就当做是奖励我吧!我都两个月没有追文追剧了! 还是不塞黑泥了!飞坦这样很好(再黑也黑不到哪里去了), 花生成功把和飞坦的对峙变成调情哈哈哈哈。 她之后会改变策略!从严防死守变成……嗯,“我不和你对立,我也不和你正面刚,大家就当玩游戏一样,愿赌服输。” 但看碟下菜,所以方式都不会相同。 诶嘿。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阿凉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聪慧的懒喵 5瓶;岂可修 3瓶;过风、糯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六十一页 堕落城领主的寺院已经变成废墟, 他们早从坍塌的通道中回到地面,站在碎瓦残砖上,入目之处尽是残垣断壁以及残缺零落的尸体——他们都是听到动静赶出来的盖亚的部下,然而都变成了少女躲避攻击的肉盾。 【——我可以碾压他们!不管是谁!不管有多少人!我都可以让他们滚蛋!】 直到现在相泽消太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预判意识, 反应能力,以及每一个果断的决定都已经达到了顶峰。 英雄科的所有人面色惨白地看着她将物尽其用发挥到了极致,敏捷地穿梭在一个个身影之间, 毫不犹豫地利用他们躲避飞坦的攻击,同时使用着眼花缭乱的能力来阻拦他的行动轨迹。 生者为“人”,败者如“蝼蚁”。 如果之前只是从她口中表述出这个理论,那么现在则是在用行动证实它。 猩红的血液将她绘制成这世上最灿烂, 最肆意的……野兽。 ——保护着他们的野兽。 『不是说可以攻击吗?像只老鼠一样窜来窜去也太狼狈了吧。』飞坦在劈开一个障碍物的时候迅速后退, 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冰棱。 『让你受伤麻烦才大了。』花野弥生冷静地逃向之前就锁定的目标,可转身的瞬间就被拦了下来。 飞坦侧首避开被蓝色火焰的缠绕着的匕首,惬意地笑了笑, 『可仅仅是这样你可坚持不了多久。』 花野弥生没有回答, 依旧重复着之前的行为——她现在可没有办法分散注意力去陪他闲聊。 直到最后一个肉盾被消耗完,飞坦才从容地开口,『十分钟……你是打算只让他们活十天吗?』 即使两人现在都还精力充沛, 呼吸平稳,但花野弥生无比清楚自己才是处于劣势的那个人。 『这才刚刚开始嘛, 热身而已。』 她瞬间消失在原地。 侠客撇了一眼追上去的飞坦, 这才朝正无聊地盘坐在地上的下下签说, 语气中有些不确定, 『飞坦的数值是零吧?』 『旅团里不是除了团长其他人都是零吗……』下下签顿了顿,又露出得意的神情,『啊……我现在有百分之五了。』 侠客在心里怜悯地呵呵笑了两声,注意力很快就被手机上的游戏吸引了过去。 一旁的伊尔迷正在打电话,『嗯……我在盖亚的巢穴这里……现在就可以过来了。』 『谁要过来?』库洛洛斜睨着他。 『安排飞艇,弥生不是要找麦昆吗?他在兰瑟尔顿。』伊尔迷挂断电话。 库洛洛诧异地挑起眉梢,『原来在那啊……怪不得侠客没有办法找到他的信息。』 兰瑟尔顿——无政府战乱国。 虽然不像ngl那样完全抛弃机械文明,但像通讯,网络甚至是银行账户这类所有能够留下个人信息痕迹的设备在那里全部被禁止。 提起麦昆,库洛洛又想起了一件事,随口朝离自己最近的少年问到,“和弥生一起过来的人都在这里了吗?” 爆豪胜己神色陡然一紧,没有说话。 “轻松点,我既然答应了弥生不会伤害你们就会说到做到。”库洛洛对他的态度全然不在意,惬意地将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早就提醒你们不要惹飞坦了,害得弥生现在又得为了你们安抚他。” 英雄科看着一地的残肢断臂,怎么也没有办法把它们和安抚扯上关系。 相泽消太镇定地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老师,我可真的是好心想帮忙啊。”库洛洛送给他一个干净的笑容,“我们等会要去找麦昆……叙叙旧,他的念能力可以帮你们找人,如果不需要的话到时候就直接杀了。” ——叙旧是个什么鬼?都要杀了人家还扯什么叙旧? “……有。” 库洛洛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也在流星街,但是想要在这里地毯式找人是不可能的,只有先找到麦昆才是最有效率的。” “可是……他会帮忙吗?”上鸣电气觉得他以后都会对叙旧这个词产生阴影。 帮忙? 库洛洛被这个有趣的词逗笑了,“当然。” 不是飞坦上就是他上,怎么都会让那家伙帮忙的。 “其他人的名字呢?他的念能力是要根据‘名字’来找人的。”库洛洛温和地问。 信长懒洋洋地瞄了他一眼。 又在使坏啊……连他都知道条件是“关联”而不是“名字”。 不过这回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闭嘴。 库洛洛觉得有点遗憾。 “花野她……不会有事吧?” 库洛洛看向怯生生说话的女孩——啊,就是她叽里呱啦地唠叨一通让自己被戳穿了。 可即使脑子里已经将她扭断了无数次脖子,库洛洛依旧温和地说,“当然会有事了。” ——??? “有、有什么事?”绿谷出久结结巴巴地问。 库洛洛似乎对这些人毫无戒备,一点都不在意和他们分享这个世界的事情,反而像孩子般炫耀着,“弥生每次降落在这个世界身体状况都会重置地和本世界一样,想要让她变得强大,只有靠疼痛来堆积意识和反应——飞坦是旅团里负责刑讯的,速度也是最快的,弥生有今天他可是功不可没。” 『团长说什么了?』见信长翻了个白眼,侠客好奇地问了一句。 信长只重复了库洛洛最后一句就补充到,『让她变强的是飞坦没有错,但是性格有今天可是他造成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也不能这么说,』窝金摸着下巴回忆到,『……一半一半吧?』 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压低。 相泽消太神情冷淡地望向别处,只是插在口袋里的手微微攥紧。 还不够……还要多搜集些信息。 一定要想办法避免最糟糕的状况。 ※※※ 『你是在玩捉迷藏吗?』 才刚刚躲进犄角旮旯的花野弥生无奈地仰头望去,看着悠闲地站在屋檐边的飞坦。 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进攻,而是刻意让自己察觉他的存在。 ……哇塞终于良心发现想要放水了吗? 她毫无形象地坐到地上,长呼了一口气,『史上最失败的捉迷藏……真是累死了,好久没有像这样高强度地战斗了,中场休息一下?不计算时常。』 这其实是在作弊,就像考试的时候跟老师说——让我中场休息看下书再准备准备吧。 不过飞坦没有拒绝,他现在心情不错——从她提出这个游戏开始,他的情绪就已经平复下来了。 于是不紧不慢地一跃而下,来到她身边,『二十四分钟,差不多了吧。』 『谁会嫌弃自己能活久点呢?』花野弥生朝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即使是按天来计算。』 飞坦眯了眯眼,声音里略带着些警告,『别太贪心啊……』 『可二十四天不够嘛,』花野弥生苦恼地抿抿嘴,『还有其他人分散在别的地方,也还没有找到脱离这个世界的方法……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本来说只要把那些人送出流星街,现在又变成让他们脱离,顺杆子往上爬的速度简直比猴子还快。 『与我无关。』飞坦冷漠地掀了一下嘴唇。 花野弥生唉声叹气地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想再坚持一下……啊!和上次一样就行。』 她吐了吐舌尖,无辜地望着他,『所以再放次水嘛,让我撑到一个小时。』 【——哇!飞坦!你看到了没有!我可以支撑一个小时耶!】 【有什么好得意的,让着你而已。】 【噫?!那……那再多让些嘛!】 【不行。】 【怎么这么小气啊……】 飞坦嘲讽地弯了弯眼角,『你也太得寸进尺了。』 柔软的手指捏住他的衣袖晃了晃,花野弥生可怜兮兮地眨眨眼,『就当可怜可怜我嘛……我保证再也不会因为本世界与你们对立了。』 她就像在对自己喜欢的人撒娇,想尽办法让对方满足自己的心愿,软绵绵地等待着宠爱或者……宰割。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啊,蠢货。 飞坦歪了歪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金色的眼眸中有些令人心悸的东西在翻滚,即使被角膜阻拦了一层,依旧溢出了一点痕迹。 直到她有些不安地想要收回手,他才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他无意识地控制了自己的力道。 飞坦缓缓蹲,下身来,视线与她齐平,怪异的目光仿佛要在她的脸上刻下痕迹,低声问,『还是在百分之六十?』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但花野弥生还是跟上了节奏,『嗯……不是约定好的吗?』 说到这个她就有些闷闷不乐,小声抱怨道,『你干嘛就是不准数值再高些?』 飞坦的能力真的超级好用啊,简直就是保命大招!碰上那种打不过的人,就算落到遍体鳞伤的地步也能来个大反转。 『……反正你照做就是了。』飞坦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 百分之六十可不仅仅只是你的分界线啊。 不是她的问题……那就是自己这里出问题了? 果然还是那次死亡留下了隐患吗? 飞坦只一瞬间就找到了症结所在,原本冷漠的神情渐渐染上阴郁,『你真是太没用了。』 ——??? 花野弥生反复回味了一下之前的对话,怎么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怼,但现在有求于人…… 她乖巧地笑了笑,一副“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的模样,『抱歉,我下次注意。』 飞坦阴恻恻地哼笑了一声,『中场休息结束。』 ——!!! …… 飞坦抱着因耗尽体力而疲惫地陷入昏睡的少女回来时,揍敌客的飞艇已经抵达了。 信长不可思议地砸吧了一下嘴,『一个小时……你放水放过头了吧?简直是在泄洪!』 飞坦没理他,阴沉着脸将少女直接递给库洛洛——他现在浑身散发着“惹我者死”的恐怖气息。 库洛洛一边安慰神色紧张的英雄科,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她在怀里调整成舒适的姿势后。 然后在藏蓝发色的男人即将转身离开时,突然低声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数值呢……多少?』 飞坦侧过头去,看着那双似笑非笑的黑色眼眸,懒洋洋地眯了下眼,『这我可不知道。』 ※※※※※※※※※※※※※※※※※※※※ 哇塞上章评论直到11点半的时候都还是99,刚刚刷新一下变成100了!嘤嘤嘤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我还以为要给我灌黑泥吓死我了! 飞坦的数值真的不能太高,等级压制要明确,要不然就会变成团长和大哥那样,数值越接近花生就越是墙头草。 只有团长处于绝对优势才能按下花生这个小妖精! 嘤嘤嘤好想开那本没有秘密的她啊……话说求谁来拯救我的作收啊现在这个数字好迷…… 下章换地图!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半夏微凉、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涳虗! 惢痲ㄋ 20瓶;赤嶺チカ 10瓶;kaydream 3瓶;半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六十二页 花野弥生半梦半醒中察觉到自己正浸泡在温暖的热水中, 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得到安抚,让她舒服地想要申吟出声。 不过好像…… 朦胧的神志瞬间清明。 想要弹起的身体被修长有力的手臂拦了下来,让她重新躺倒在光裸的胸膛上,两人周身溅起一水花。 身后的人闷哼一声, 叹息到,“别动。” 声音因为刚才的动静有些沙哑,仿佛在克制些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在克制什么! 花野弥生僵着身子, 不敢动弹。 炙热的温度从她的背部渗入到身体里,几乎将血液煮沸,花野弥生感觉到自己的脸都要烧着了! “库……库洛洛?” 浴室里氤氲着热腾腾的雾气,两人身上的仿佛不是水珠而是薄汗。 黑色的发丝漂浮在水面上, 被一层层水纹荡起柔软的弧度。 库洛洛低下头来, 发尖上的水滴顺着鼻梁的弧度滚落下来,他的唇瓣在她颈侧轻轻摩挲,享受着柔软的触感, “……嗯。” 灼热的呼吸几乎在咬噬着白皙的肌肤, 本就因为他的动作而颤栗的神经几乎要尖叫起来。 花野弥生忍不住瑟缩地想要躲开,但环过双肩的臂弯却将她牢牢地禁锢在原处,腰上的手更是牢牢禁锢着她, 只能僵硬地说,“你……你在干嘛?” 质问的话语因为她不小心结巴了一下而气势全无, 反而像只求救的奶猫。 “帮你洗了个澡, ”库洛洛轻笑了一声, 双唇依旧舍不得离开她的肩膀, 让吐露出来的音节有些含糊不清,“顺便清理一下自己。” 这样的说辞用来描述现在两人的状况好像没有哪里不对……明明就是哪里都不对吧! 花野弥生感觉自己被驴了!她涨红着脸憋了半天怎么也没有办法反驳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你先放开我!” “不要。”库洛洛探出舌尖轻舔了一下,缠绕着她气息的水滴在味蕾上流连忘返。 听到身后的人无法自抑地咽了咽喉咙,那一声咕噜让花野弥生羞怯到无法自已,她现在恨不得自己昏睡到天荒地老! 可还没有等她来得及再挣扎几句,就被他一句话顺地放弃抵抗。 “我很想你,弥生。” 库洛洛垂下眼眸,水面上倒映着亲昵相依的两人,他凝视着那双模糊不清的绿宝石,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将它清晰的描绘出来。 “每一日每一夜,不管看见什么,不管在做什么,都很想你。” 那种烙印在心脏处的存在被人活生生挖去的感觉太折磨人了。 “不过幸好,我又把你找回来了。” 僵直的身子渐渐松懈下来,花野弥生安静地听着他的倾诉,她当然知道如果永久脱离会让库洛洛面对什么,曾经被强行按下去的愧疚和心疼又浮出水面,“抱歉,那时没有活下来。” “没关系,我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用脱离来换玛琪的命确实很划算,所以我没有生气。”库洛洛微微一笑,凑到她的耳边低声呢喃,“你也不要生气好不好?这次的事情我的确参与了一点,原谅我吧,弥生。” 花野弥生摇摇头,小声嘀咕,“我才不会生你的气,我也有错,不该防备你……不过……” 察觉到她的犹豫,库洛洛“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咬了一下唇瓣,不敢回头看他,声音轻到几乎渗入水流声,在安静的浴室里弥漫,“你让我和他们产生冲突……是像飞坦所说的那样因为我的防备让大家不高兴了,还是……” 果然……聪明的女孩。 “……还是?” “还是想让我排斥本世界呢?”她咽了咽喉咙,面露迷茫。 “嗯?为什么这么问?”他耐心地引导着她。 花野弥生目无焦距地盯着浴缸里回荡的水纹,身体因为他略带笑意的反问而微微紧绷,双手握上胸前的手臂,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泛白。 那可是她的本世界啊……她怎么可能排斥呢? “你会送我回去的,对吗?或者……或者先送他们回去,我多陪你一段时间也没有关系……我也很舍不得离开你,可是……” 她现在很不安……或许一开始因为能重新见到库洛洛而开心,但是在和本世界的人起冲突后,她突然想到……他把她拉回这个世界有想过之后该怎么办吗? 会不会…… 见她紧张到怎么也没有办法说下去,库洛洛惬意地接过她的话,“可是你还是想回去。” 他的口吻很是笃定。 湿漉漉地脑袋急促地点了点,生怕反应慢点就没有办法再次鼓起勇气。 哎呀,这可真是……怎么说好呢? 虽然她被飞坦误导了一点,可从被她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开始,库洛洛就料到迟早她会想到这里来,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应,就连环在她身上的双臂都没有收紧,只是安然自若地用指尖勾起一缕头发。 “会把你强制带来只是因为太想你了,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要怎么样,不过既然你想回去,我当然舍不得拒绝了,那可是你的本世界嘛,我明白……不过你要多陪我一段时间。” 可是与温和的说辞相反的是眼眸深处泛起浓稠黏腻的黑雾,将恶意小心翼翼地遮住。 花野弥生松了口气,侧过头来蹭了蹭他的脸颊,亲昵地吻上他的嘴角,笑声轻快,“最爱最爱你了!库洛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库洛洛弯下眼角,手指钳上她的下颚,不知餍足地把这个孩子气的吻带进另外一个浓稠的层次,含糊着说,“嗯……有点饿。” *** 库洛洛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虽然一夜无梦,但是他很喜欢这种毫无防备和杂念,完全处于放松状态的感觉。 他没有睁开眼就轻声说,“什么时候醒的?” 被这么一直盯着想要不察觉都难。 “刚刚……早上好,库洛洛。” 软软的声音甜到沁人,嘴角被人轻轻亲吻了一下,库洛洛像只被顺了毛的猫般,浑身散发着被满足后才有的懒洋洋的气息,“你现在精神很好?”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被他严严实实地搂在怀里,原本轻轻搭在她腰上的手掌沿着身体的弧度绕到她的背后,只轻轻摩挲了几下便微微用力。 花野弥生连忙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指尖在碰触到那根银色的细链时,身后的手骤然一松,似乎只是个巧合而已。 然后他在她的额间轻轻落下一个吻。 “……确定不要再休息一下?” 花野弥生松口气,“不用了……其他人呢?” 库洛洛当然知道她不是在问蜘蛛和揍敌客,“你的老师和同学在另外一个房间……他们不愿意分开,可能还是有点紧张?” “没事,我等会去看下他们,”花野弥生又问,“我们这是在哪?” “应该快到兰瑟尔顿了。”他说。 “来这做什么……”她顿了顿,倏地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麦昆在这里?” “嗯……”库洛洛慵懒地说,“解决掉他总算可以为那些事画上休止符了,叽里呱啦牵扯了这么久真的很烦人。” 花野弥生神情恍惚了一下,像是被某段记忆截断了思绪,好一会才依偎进他怀里,突然说,“你还活着……真好。” 下颚点在她的发顶上,库洛洛意味不明的扬起嘴角,“那是因为弥生有在好好保护我啊……” 他又把话题转移回来,“麦昆的念能力你是知道的,需要把它拿过来吗?” 倒不是只为了帮她找本世界的人,这个能力在平时还是有点用的,但只要一想到不得不让这个人活着就感觉像是喉咙里被卡了根刺。 花野弥生回过神来,“不用那么麻烦,他在飞坦手上支撑不了多久的。” 当然是让麦昆“帮忙”找到人就处理掉了,怎么也不可能让他继续活下去,只要物尽其用就好。 他们两人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不过库洛洛到被她口中的另一个名字吸引了一部分注意,神情自若地说,“对了,飞坦的数值可不能太高哦。” 花野弥生睁大眼睛,看上去有些错愕,“你怎么也这么说?” 也?看来飞坦是自己在有意地卡数值了,目前应该是百分之六十?那就好。 库洛洛松了口气,“太高的话我可是会有麻烦的,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飞坦现在就像正克制自己的鬣狗一般,虽然贪婪但理智还在,他将她的分水岭强行立为自己的界限,把“要多少就会有多少”强行压制成“有多少就要多少”也是很不容易了,但毕竟本性还在,估计恨不得想要顺理成章地接收全部。 万一她的数值过高……哇哦,库洛洛才不会让这么头疼的事情发生。 “可是……” “没有可是,最多百分之六十。” 花野弥生看他态度坚定,只能应下,她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出来,拿起床边的连衣裙和里衣一件件穿上。 “去哪?”库洛洛侧过身来,一手撑着自己的下颚,毫不掩饰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喝点水,再去看看相泽老师他们。”花野弥生被他盯得耳尖泛红,不由自主地加快手上的动作。 库洛洛眯了下眼,声调委屈地上扬,“我还以为你马上就回来陪我……真无情啊。” 整理好裙摆,花野弥生倾过身去,讨好地在他的眼睛,鼻梁,脸颊和唇角落下浅浅的亲吻,“要不了多久,说几句话就回来。” 库洛洛惬意地享受着,伸手想将她揽进怀里——但是捞空了。 他看着躲到一边去的少女,这回是觉得真的有些委屈了。 “你有点过分哦。” 花野弥生吐了吐舌尖,踩着轻盈的脚步溜出房间。 库洛洛泄力般躺倒在床上,昏暗的灯光将原本明亮的天花板染成浑浊的颜色。 “再忍忍吧……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自言自语的呢喃声很快消散在静谧的空气中。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情不自禁地弯下眼角。 开什么玩笑啊……真以为有个规则立在那里他就拿她没办法吗? 这个自私透顶的家伙倒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状况,还想着和那群人一起回到本世界。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过来或许还要多费点心思哄她,但是有那些人在反而让一切都变得轻松容易起来。 没办法,养不熟的白眼狼就只能想办法多哄着了。 重点可不是让你排斥本世界。 而是让他们排斥你啊……笨蛋。 既然盖亚的分量不够大,那就玩点更好玩的吧。 ※※※※※※※※※※※※※※※※※※※※ 我看看有没有从飞坦那里跳回来的。 下章真换地图!! 大草原组那条线要改,感觉之前的设定有点多余,如果实在想不到好的就模糊处理吧。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之族、半夏微凉、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晴长十六 5瓶;manso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六十三页 “我们现在要去兰瑟尔顿, 其实我也没有去过那里,但是书上说那里因为历史遗留问题到目前为止已经经历了三百年的战乱了,念能力者倒不多……” 容色妍丽的少女蜷缩着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下颚点在膝盖处, 黑发将娇小的身体包裹了大半,乖巧的像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公主,天真无害。 她的神情有些苦恼, 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到的说辞被她磕磕绊绊地从记忆力挖掘出来,没说几句就放弃了。 “算了……我们也没有必要了解那么多,反正找到麦昆就会直接离开这里。”花野弥生不好意思地挠挠脸,紧接着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等所有人聚齐之后就可以安心了, 到时候再想办法一起回去!” 绿谷出久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他的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难得可以在稍微安全的环境好好休息, 他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睡着, 其他人应该也一样吧,整个晚上房间里都是翻来覆去的声音。 睁眼闭眼都是漫天的残肢和鲜血,耳边总是回荡着少女用一种软糯的声音向他们传递的“蝼蚁理论”。 更何况……所谓的找麦昆也不会用什么温和的手段吧。 真是受够了, 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见没有人为相聚这件事表示欢呼,甚至连松口气都没有, 花野弥生有些失落。 不过她也能理解, 没有立下规则的人在这里确实会感到压抑和不安, 她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 要是能先找到欧尔麦特就好了, 他能带来的安全感对英雄科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无可取代的,包括她。 她试图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其实……这个世界大多数地方都是安全的,毕竟念能力不像个性那么普及,你们只是比较倒霉而已,正好降落在流星街。”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花野弥生愣住,抬眼看向身边的爆豪胜己——这个一向都直白地表达自己情绪的少年此刻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而她居然一时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垂下眼眸,不敢直视那双她最喜欢的红宝石,“十岁生日那一天,我降落在霍斯曼那里。” ……原来是那一次啊。 他当然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和她有关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 爆豪胜己僵硬地点点头,“从来没有听你提过。” 在不同的世界生活了那么久,习惯用规则保护自己的花野弥生早已经将某些不重要的情绪遗忘了,但既然被他问到了,她也只能试图回忆,“总觉得……没必要吧,先不提会不会有人相信,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干嘛要牵扯到一起。” 她甚至都没有告诉妈妈。 说起来……幸好当时库洛洛帮她树立了规则,要不然根本挺不过去,那时候她才十岁耶。 察觉他的呼吸凝滞了一瞬,她顿了顿,又下意识地安慰他,“我也只是在这个世界遇到的麻烦多了点,其他的世界都过得挺不错的。”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好一会,绿谷出久才干涩地说,“其他世界?” 花野弥生打起精神来,“嗯嗯嗯!有一个世界好多海贼……啊,不要误会,并不是什么坏人,大家都是为了寻找one piece……” 清脆明亮的声音里满是欢欣,眉梢眼角都被喜悦覆盖,想要和他们一起分享这份心情。 爆豪胜己的神色渐渐变得柔软,其他人也被吸引得松懈了下来。 打断她的是飞艇落地后的震动。 花野弥生意犹未尽地朝落地窗外望去,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布满整个视野,“不管在哪个世界,大海都很漂亮呢。”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叩门声只意思意思响了两下就被人推开了。 侠客看着气氛还挺轻松的英雄科,微微挑起眉梢。 这就安抚好了?哎呀……不愧是弥生呢。 『到了,可以走了。』 花野弥生嗯了一声,穿上鞋子整理了下裙摆,“兰瑟尔顿木仓械泛滥,你们在飞艇上等我回来,玛琪会留下来保护你们,这里很安全。” 轰焦冻愣住,欲言又止,只能看向身旁的老师,看看他会做什么决定。 相泽消太在权衡利弊后只能妥协——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还好,但现在不能再让这些小英雄陷入险境了,“需要多久?在什么情况下必须要出去找你?” 见他担心自己的安危,花野弥生心情愉快地咧嘴一笑,“不会有意外的!放心!” 侠客的视线在相泽消太和耳郎响香的身上一晃而过,在少女转身朝自己走来的时候,他突然笑嘻嘻地说,『等会要杀的人有点多哦,你穿这身裙子没关系吗?万一弄的又浑身是血吓到他们了怎么办?』 哇……那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呢。 这让侠客笑得更灿烂了。 『安心安心,不会让血溅到身上的,不过……我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 『听伊尔迷说他和后代们一起住在那里……还是你想放过他们?』 『怎么可能,当然是……』 花野弥生脚步轻快地跟着他离开房间,清澈软糯的声音在门被关上的前一秒渗入房间。 『斩草除根。』 *** 麦昆正站在落地镜面前一边整理自己的领带一边哼着怪异的小调。 他现在心情很不错,就算看到左眼处那个虚假的义眼都没有影响到这份愉悦。 这两年盖亚插手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明明在兰瑟尔顿的势力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凭什么要被他指手画脚? 可现在他马上就能脱离盖亚的掌控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有个身份敏感的人想要和他合作,比起不得不在盖亚面前窝囊的像条狗,他更喜欢捏住那人的把柄多来次互相坦诚的交易。 『先生,客人带到那里了。』 麦昆嗯了声,转身离开房间,朝会客室的方向走去,『等会让艾迪在这里找我。』 艾迪是最让他得意的儿子,虽然现在还不到放权给他的时候,但是如果真的要合作的话还是得让他有点接触。 『是。』部下恭敬地应声,帮他打来会客室的门便果断的离开了。 宽敞明亮的房间空无一人,落地窗绿意盎然的树木将这里染上一层淡淡的绿色。 麦昆面无异常,阖上门后朝着最里面走去——那里只有一副巨大的覆盖整面墙壁的油画,绘制着广阔的海洋。 『好久不见啊,麦昆。』 他倏地绷紧神经,戒备地朝身侧望去,『——谁!』 『……你的智商总是不在线呢,这时候不是该第一时间攻击或者逃跑吗?』 软糯的声音带着丝无语。 原本空无一人的角落掀起奇怪的波纹,就像透明的幕布被揭下来一般。 几道残影在视野里一晃而过,麦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封住了所有退路。 等他看清周围的人后,无法抑制的恐惧汹涌而上,装上义眼的部位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是……是你们!!』 『……这时候应该大声呼喊“来人”之类的才对吧?』身着白色长裙的少女漂亮的像副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啊……算了,飞坦,拔了他的舌头。』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当然不能被人打扰。 『怎么不自己动手?』飞坦皱了皱眉头。 花野弥生拎着裙摆在原地转了个圈,俏皮地冲他眨眨眼,『好看吗?』 ——好看的话当然不能弄脏了。 伴随着清澈悦耳的声音而来的是口中刻骨铭心的剧痛,麦昆冷汗淋漓地跪倒在地,胃部一阵阵翻滚,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在深咖色的地毯上。 他微微偏过头去看向墙壁上的油画,面露哀求,可好久都没有等到动静,神情渐渐变得愤恨,捂在嘴边的手不着痕迹的向下移动。 侠客蹲吓身来,从麦昆的衣领里捞出一条绳子,他在后者绝望的目光中一把扯了下来,还坏笑着甩了甩,如拇指办大小的漆黑人偶在半空中荡起恶劣的弧度,『这次可不能让你故技重施了。』 花野弥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复杂,『没有盖亚你根本比蝼蚁还不如嘛,居然能让我栽这么大一个跟头,根本就是人生耻辱。』 简直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不对哦,』伊尔迷一本正经地竖起食指晃了晃,『你应该感谢他才对,要不是他你不知道死掉多少次了。』 而且这个人可是所有事情的导伙索啊。 说起来……他们才是真正要感谢他的人吧。 库洛洛在她不满地嘟起嘴时安抚地揉上她的发顶,『别听他乱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总之帮我找几个人吧。』花野弥生兴致缺缺地说,『剩下的你来吧,飞坦。』 其实都到这个地步了,让麦昆直接“帮忙”也可以,他会愿意的。 但她不愿意。 『啊,对了,盖亚死了。』 麦昆的脸色瞬间变成死人般的青灰色。 她丢下这句话便自顾自地坐到椅子上,看着飞坦将刑讯手段用在麦昆身上,哀嚎和皮开肉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她百般无聊地打着哈欠,在一滴鲜血朝她溅过来时,猛的收口往后缩了一下,『小心点!弄脏的话耳郎又会被吓到。』 飞坦冷哼一声,手段愈发残忍,花野弥生不得不坐得更高些,避免被殃及无辜。 『哇塞,飞坦你……越来越厉害了。』窝金有点一言难尽。 信长杵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 麦昆连十分钟都没有撑住,他竖起血肉模糊手指在侠客准备好的地图上慢慢比划。 当他的手指点在某处时,花野弥生突然愣住。 怎么会还有其他人在……??? 空荡的会客室突然响起怪异的咯吱咯吱声,像是齿轮运转时发出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那幅覆盖着整面墙的油画。 它慢慢朝两侧移开,湛蓝色的海洋如被撕裂一般,露出里面灯光昏暗的密室。 『哎呀,真是有缘呢,弥生。』穿着条纹西装的金发男人冲惊愕的少女热情地挥挥手。 『帕里斯通?』花野弥生惊讶地说。 下一秒,她的目光越过他,朝他身后看去。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忽略了某些更重要的东西,她眼睛一亮,露出一个天真灿烂的笑容,开心地像个找到倚靠的孩子。 “——欧尔麦特!” ※※※※※※※※※※※※※※※※※※※※ 诶黑~帕里斯通的属性你们懂的!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涳虗! 惢痲ㄋ 10瓶;幼幼 3瓶;无双 2瓶;manson、兰兰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六十四页 在经过大概的沟通后, 名叫尼特罗的猎人协会会长把这位穿着条纹西装的男人叫到他们面前。 【这位是猎人协会的副会长——帕里斯通。】 饭田天哉看见金发男人愣了愣,神色有些悲伤。 【会长,干嘛突然说这种语言啊……不知道会让我想到伤心的事情吗?】 【哈哈哈哈,抱歉, 不过这几位客人初来乍到语言不通。】尼特罗捋了捋胡须。 【嗯?居然还有人不会通用语吗?】 看见他好奇地打量他们,八木俊典冲他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你好!副会长先生!我是欧尔麦特!】 对方像是被什么闪了一下, 忍不住揉揉眼睛,转而回以一个更加热情地笑,【别这么客气!叫我帕里斯通就好!】 【看来第一次见面很愉快,那就好, 他们和同伴失散了, 你来帮忙协助他们找人吧。】 帕里斯通面不改色地扭头望去,灿烂的笑容像是面具一样凝固在脸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很重要的事呢!会长!】 【嗯, 没关系, 先放一放。】尼特罗镇定地批改文件,【优先他们的事情,毕竟目前在协会里的人只有我们两个可以跟他们沟通。】 【虽然能反驳的理由能找出很多, 但果然会长还是在惩罚我处理上次那件事的手段太过粗暴了吧?】帕里斯通笑着说,【如果答应的话能一笔勾销吗?】 手中的动作一顿, 尼特罗抬眼看向他。 这位苍老的老人瞬间迸发出骇人的气息, 让他们冷汗淋漓, 几乎窒息。 【打断一下, 您吓我的学生了,会长。】欧尔麦特突然说,声音有些冷凝。 那种可怕的气息又顿时消散无影,好一会,饭田天哉心有余悸地抹去冷汗,本来还在小声交流的其他人现在彻底不敢吱声。 帕里斯通后怕地拍拍胸口,【真是的,会长不要总是欺负弱者啊……】 【啊……抱歉抱歉,】尼特罗的态度很诚恳,再次变回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他重新低头批改文件,一锤定音,【那件事不要再提了,你先出去走走,把这个任务解决了再回来。】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帕里斯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为人热情大方,八面玲珑,不管说什么他都能很快接上话,有疑问也会热心地解决,同时也对他们的世界感到好奇,短短几个小时,他们都从对方口中获取了不少信息。 他还给他们每个人准备了一幅语音翻译耳机以及文字翻译器。 【晚点再聊,我先把手上的任务交接一下。】 欧尔麦特在拿到这些东西的第一时间就在帕里斯通的允许下进入资料室整整查阅了一天。 等他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饭田天哉发现这个往常一向将笑容挂在脸上的no.1神情凝重严肃。 【从现在开始,一步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是发现什么了吗?】濑吕范太帮他们问出了心地的疑惑——因为这里看上去很和平。 他望着窗外高楼林立的大厦,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这个世界没有正义,只有人心。】 ——而人心却是最为叵测的存在。 饭田天哉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有那个帕里斯通……不要太相信他。】说这话的时候,欧尔麦特的神情有些犹豫,像是斟酌再三才决定提醒他们,【半个月前,他为了完成一个营救任务……清理了整个小镇。】 【……清理?】饭田天哉有些不安,想要弄清楚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又或者是已经清楚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判断。 欧尔麦特停顿了一下,才无奈地戳破假象,【屠杀,理由是——保护弱者。】 那一刻,饭田天哉才隐隐察觉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 过了两天,帕里斯通才再次出现。 他从欧尔麦特手上拿过名单后,走马观花的扫了几眼,【都在这里……嗯?】 尾音突兀地上扬,他的目光在几乎要凝固在某个名字上,英俊的脸庞渐渐浮上怪异的神色,虚伪的面具裂开了一条缝隙,夹缝中像是有一缕恶意悄悄往外探出,又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 但仅仅一瞬间的情绪外露却让饭田天哉觉得毛骨悚然。 【花野……弥生?】他缓缓抬起头来,突然露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什么啊……原来你们是弥生的同伴啊,早说嘛……早知道当天就出发了,抱歉抱歉,之前不知道所以有些招待不周。】 【你认识花野少女?】欧尔麦特隐隐有些戒备,他同样捕捉到了那丝异常。 【何止是认识啊,】他的指尖在那个名字上亲昵地摩挲着,语调轻松,【我跟她的关系可是……非常、非常好呢,如果你们想先找她的话……我知道她可能在哪里。】 帕里斯通带着他们出发了,途中他想要从他们口中挖出更多关于花野弥生的消息时发现他们对她并不了解,失落地耷拉下眼角,而等到他们满腹疑惑地想要知道少女的事情时,他又避开不谈。 快要降落的时候,饭田天哉终于从窗口看清了兰瑟尔顿这个被战乱破坏地满目疮痍的国家,耳边突然响起帕里斯通意味不明地轻笑声。 【对了,你们之前说……弥生和你们一样都是英雄科的学生?】 【对,有什么问题吗?】欧尔麦特紧紧皱着眉头。 【啊……没什么问题,】他弯下眼角,深棕色的眼眸顷刻间晦涩无光,粘稠的实质化的恶意沿着嘴角蔓延上英俊的面孔,【只是觉得她啊……果然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呢……】 …… 他们被带到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密室,这里和外间被一幅巨大的油画隔开,却能清晰地将外面的一切收入眼底。 【麦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玩意,可以完全隔绝念力、声音、气息,还能单向监控,真是方便呢。】 帕里斯通懒散地坐在沙发上,从他表露出那种怪异的情绪之后,双方再没有任何交流。 没过多久,外间的门被打开了,几个人陆续走了进来,在看到最后进来的少女时,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衣衫干净整洁,皎白的皮肤泛起樱花色的红晕,神情轻松惬意,就像在后花园里散步的公主。 可帕里斯通的话却朝他们心中重逢的喜悦泼了盆冷水。 【幻影旅团,a级通缉犯,你们现在出去的话……会被杀光哦。】 【那花野岂不是很危险?!】离他最近的饭田天哉神色陡然一紧。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帕里斯通大笑出声,【当然不会,弥生和他们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他缓缓偏过头去,将目光缠绕在少女身上,嘴角再次泛起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他们是同伴哦。】 同伴? 那岂不是花野也是…… 怎、怎么可能?! 欧尔麦特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他皱眉问到,【怎么出去。】 帕里斯通摊摊手,【我怎么知道,不过……】 他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微不可查的残影在余光中一晃而过,直到喉咙被人从身后扼住,饭田天哉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变成了人质。 【饭田!】 【你想干什么!】 正准备破墙而出的欧尔麦特完全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手,愤怒地瞪着他,【帕里斯通!放开他!】 【你要是敢破坏我的游戏,我可是会生气的……欧尔麦特,不要因为我是弱者就枉顾我的意愿啊。】 喜悦的兴奋的贪婪的恶意的情绪渗入念压中,却始终没有迸发而出,仿佛因为无比期待什么事情的发生而尽力克制着自己。 【放心,只要你们不动,我就保证他的脖子不会转圈。】 之后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人生的噩梦,但比那血淋淋的审讯手段更加毛骨悚然的是少女的所做所为以及耳机里传来的话语——对她来说一条人命都没有裙子重要。 复仇? 不,这才不是复仇。 这是以生命为代价的消遣。 【看,她很可爱吧?】帕里斯通近乎自言自语地呢喃,极力压制着的兴奋藏进了声带中,扭曲而低沉,【可爱到让我觉得她是这世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呢……】 【……你想让我们看的就是这些吗?】欧尔麦特咬牙切齿地说,汹涌的愤怒让他背部的肌肉紧绷着,而他的视线却始终凝聚在少女身上。 【好可怕的表情……别那么生气嘛,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打扰她而已。】帕里斯通倏地恢复了轻快的语调,【弥生要做的事情当然要让她如愿了。】 明晃晃的挑衅让欧尔麦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骇人的压迫感随着几个深呼吸被强行压了下去,【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帕里斯通,但也不要小看我啊……我可是她的老师。】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和平的象征”。】 *** 【弥生,你们那个世界一定有维护秩序的存在吧?】 【那当然,不过欧尔麦特才是所有秩序的维系点,他是和平的象征!】 【金字塔的顶端吗……那么在你的能力能够完全挑战他或者……他自己跌落神坛之前,一定不要违反你们那里的规则。】 【欧尔麦特才不会跌落神坛呢……咦咦咦?等等等等!我为什么要违反规则?怎么说的好像我会成为反派一样?】 库洛洛错愕地看着满脸喜悦的少女,好一会,他下意识按上自己的胸膛,那里剧烈跳动的器官一下下冲击着掌心,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狂欢,过度的兴奋甚至带来一瞬间的头晕目眩,黑色的眼眸中布满星辰。 欧尔麦特——和平的象征,本世界里立于金字塔顶端的绝对正义。 命运……对他真是太好了! …… “欧尔麦特!”花野弥生从桌上一跃而下,白色的裙摆在半空中荡起雀跃的弧度,她快步走到这位本世界的no.1面前,少女娇小的身躯在欧尔麦特的身影前显得格外脆弱,“您怎么在这里?饭田君你们也在啊!太好了!相泽老师他们等会看到你们一定会很开心!” 帕里斯通一点都没有被忽视的不悦,反而还贴心地让开。 『哇,很漂亮的一手棋呢,帕里斯通。』侠客看着那些一脸苍白的小英雄以及神色凝重的老师,只稍微想想就知道那副画有问题。 『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帕里斯通扬着嘴角,『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和她来找麦昆才好心好意地带她的同伴来和她汇合的,很幸运哦,我们是同一天抵达呢。』 『你还是老样子呢,』侠客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过收敛点比较好哦,团长和揍敌客都在这里,弥生不会帮你的,你可是被清空数值的人啊。』 帕里斯通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果然弱小就会被欺负啊。』 他以前在不知道有数值这种东西的情况下,稍微不小心做了一点点过分的事情被她清空了数值,等到侠客幸灾乐祸的告诉他这件事情后已经没有办法补救了。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他喜欢她就好,其他并不重要。 八木俊典觉得自己现在遇到了棘手的大麻烦,他平静地看着兴奋雀跃的少女,在脑海里疯狂地分析着已经得到的信息,一条条罗列出来。 第一,这个世界没有正义,没有英雄,法律对能力者来说形同虚设,她应该在这里生活过很长时间。 第二,她和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很熟,甚至……已经被同化了。 第三,在原来的世界她坚守着不杀人底线,不敢触碰法律,参与到【乐园】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处于灰色地带,可在这里她的“人心”似乎偏向了【恶】…… 为什么?是觉得在这里不用再克制伪装自己吗? 不对,她在他面前如此坦诚,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她应该是认为两个世界没有关联,所以“生命”也有区别,而这种毛骨悚然的观念一定不是自然成形的,经历过什么磨难?或者……被人干预了? 还有没有不小心忽略的地方?快想想啊!你可是欧尔麦特! 不能走错一步!绝不能踏入帕里斯通的陷阱! 啊……对了…… 第四,她……很信任身为no.1的自己。 *** 容貌昳丽的少女星眸璀璨,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阴翳。 可在这满屋血腥味的房间里却诡异到让人心惊。 ——太可怕了! 饭田天哉甚至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因为恐惧而颤栗的身体,他分不清自己害怕的到底是那个刑讯的男人,还是鲜血淋漓的残躯,又或者…… 少女终于意识到了不正常的气氛,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疑惑的目光从英雄预备役们身上扫过,每个被她注视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前车之鉴,迅速地瞄了一眼身后那连虚弱的申吟都没有办法维系的“人”。 “我只是想让他帮忙找到你们……麦昆的能力很方便,可以节约很多时间。”她小心翼翼地解释着,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到,“顺便解决一下私人恩怨。” 她期待又不安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仿佛在说——看,我没有杀人,所以能不能不要否定我。 就在饭田天哉觉得这种说辞无比荒谬的时候,身旁的no.1突然抬手抚上少女的发顶。 这个动作让库洛洛微微挑起眉梢,朝帕里斯通确认到,『理智派?』 帕里斯通不好意思地挠挠脸,『不是呢……弥生之前的样子太可爱了,所以一不小心就挑衅过头了。』 ——不小心?应该是故意诱导吧? 库洛洛其实和帕里斯通没什么接触,会大概地了解他也是因为这位猎人协会的副会长曾经担任过弥生和侠客所参加的猎人考试的考官。 回来之后侠客向他汇报完发生的所有事情后,后怕地搓了搓胳膊,【是个和团长同样属性的人呢,要不是不知道数值的存在,麻烦可就大了。】 既然是同属性,他自然很轻易地就能与他同频。 库洛洛意味不明地扬起嘴角。 一旁的伊尔迷突然啊了一声,握拳击了一下手心——他知道这些心脏的大人想要玩什么游戏了,挑拨离间还能绕这么多弯吗?果然十八岁的他还是太青涩了。 他是因为聪明分析出来的,才不是什么同频。 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看到这个猎人协会副会长竖起手指抵在唇间。 『嘘,他们有翻译器。』 伊尔迷只能含蓄地说,『谢谢了,帕里斯通,以后有委托给你打折。』 『感激不尽。』帕里斯通笑了笑。 *** “花野少女很担心我们吗?”八木俊典朝着忐忑的的少女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湛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想要根据她的情绪来谨慎处理自己态度。 花野弥生松了口气,很好的被安抚了下来,“嗯!我怕拖太久了大家会遇到危险。” 八木俊典朝那处血淋淋的地方指了指,“刚刚听你说私人恩怨……能告诉我吗?那个人以前有伤害到你?” 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的答复,谁知道花野弥生却犹豫起来,“……差一点?未遂?总之以前发生过一些很难受的事情。” 饭田天哉猛地绷紧下颚,但是在看到欧尔麦特依旧维持着笑容时,又强迫自己平复下剧烈的心痛。 八木俊典沉默了一下,他缓缓蹲吓身来,宽大的手掌按上她的肩膀——她对他高度防备。 他如山一般将少女笼罩,可以变成她的依靠,也可以成为她越不过去阻碍。 虽然有点避重就轻,但他现在想成为她的依靠,以后再慢慢摸索慢慢转变,十六岁而已,一年不行就用两年,两年不行就用十年。 “你要杀他吗?”八木俊典听到自己问,在得到少女理所当然的点头时,又问,“非杀不可吗?” 花野弥生这次没有应声,碧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隐隐有些审视的意味——这让八木俊典更加谨慎了起来。 她好一会才突然说,“非杀不可,如果您非要一个理由的话,麦昆差点把我的皮扒下来……甚至他的父亲还杀了我一次,这个足够了吗?您还要阻止我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是这样……那就交给我吧。”八木俊典看见眼前的少女因为她的话错愕地瞪大眼睛,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来的有点晚,但是我会保护你的,花野少女,在我心里你只需要在雄英学院找到正确的道路慢慢成长起来就可以了,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能让你独自去面对大人的世界呢?” 花野弥生的神情渐渐变得柔软,这种被理解被保护的感觉让她的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谢谢你,欧尔麦特!” 气氛顿时松懈了下来。 八木俊典终于松了口气——暂时过关了,剩下的再和相泽…… “不用那么麻烦哦,弥生其实也很不想你们在这个世界杀人呢。” 清澈温和的声音充满笑意,库洛洛一只手懒散地插在口袋中,另一只手随意地垂在身侧。 见那位“和平的象征”和其他本世界的人将目光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他送给他们一个干净的微笑—— 然后一脚踩碎了蜷缩在地的麦昆的头,鲜血混合着脑浆从他的脚底飞溅而出,在地毯上留下粘稠恶心的痕迹。 他对此起彼伏的干呕声置若罔闻,只是看着神色瞬间冷凝的欧尔麦特。 库洛洛歪了歪头,等臂十字架在额简隐隐若现,他凝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善解人意地笑道,“举手之劳,不客气。” “你又怎么了?库洛洛,别总是吓人啊。”花野弥生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小英雄们,无奈地抱怨了一句。 “抱歉抱歉,”库洛洛随意地将鞋子在地毯上蹭了蹭,“我也是为了你好,就算是no.1,如果真的在这个世界杀人的话……伤心的是你吧?” 我可是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了……能不能注意到是你的事了。 ——和平的象征。 不能冲动,要冷静,他身后还有英雄科的学生,他才刚刚和花野少女调节好关系…… 八木俊典极力克制着自己,西装下线条凌厉的手臂因为过度紧绷而迸出狰狞的青筋,他僵硬地对隐隐有些不满的少女说,“别再耽误时间了,我们去和相泽汇合吧。” 花野弥生点点。 一行人离开了会客室,可在走廊上没走几步,除了本世界的人,其他觉醒了念能力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花野弥生才不会浪费时间去戒备,“怎么了?” “有人来了。”库洛洛期待地扬起嘴角。 过了好一会,一个人从拐角处出现在花野弥生的视野中。 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看到他们愣住了,目光在触及飞坦身上斑驳的血渍时,戒备地凝聚起念力。 『——你们是谁!』 信长吹了个口哨,『哦?不错的念力呢,是个有天赋的小子。』 花野弥生看着那熟悉的五官,『麦昆的儿子?』 『是的。』伊尔迷的语调轻松,『之一,他有十几个儿子,似乎为了方便选拔继承人所以都集中安排住在这里,要放过他们吗?』 花野弥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在开玩笑?』 『好吧。』伊尔迷耸耸肩,漆黑的念钉瞬间朝着少年甩去——啊,落空了? 念钉没入墙壁中,八木俊典拦着错愕的少年,即使没有穿着英雄制服,他此时的气势也与在本世界时相差无几。 他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人身上游离,抬眼的瞬间就精准地捕捉到少女。 像是在极力隐忍克制些什么般,每一个音节从唇间吐露出来时低沉到扭曲。 “花野少女,这个孩子……也和你有私怨吗?” “那到没有,不过……”花野弥生迷茫地眨眨眼,似乎对他的行为感到疑惑,“您这是在做什么?” 饥饿贪婪的凶手在这一刻终于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 帕里斯通弯下眼角。 前奏……终于开始了。 ※※※※※※※※※※※※※※※※※※※※ 我向天借的狗胆,居然敢日6? 心累,明天有事更新时间应该是六点。 欧尔麦特其实做的足够好了,然而他也是有底线的人。(悄咪咪:他现在还没有踩雷。) 但是大哥团长会让他踩雷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沉迷咔酱无法自拔 20瓶;涳虗! 惢痲ㄋ、半夏、浮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 10瓶;无梦的夜 5瓶;manson、jiro、过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六十五页 ——糟糕, 事情要失控了。 要妥协吗? ……绝对不可能! 八木俊典深吸了口气,即使知道可能没什么用,他依旧对茫然的少女说,“……放过这个孩子怎么样?” 即使语言不通, 但是这个男人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根本用不着库洛洛阻拦,其他蜘蛛连攻击的意图都没有,所有人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只有英雄预备役们绷紧了神经。 “怎么可能……要斩草除根啊, ”花野弥生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对她来说这个问题只有一个正确答案,“要不然会带来麻烦的。” 果断坚定的回答让八木俊典的心沉了下去,他沉默不语, 只是把惊恐的孩子往身后拦了拦。 啊……又来了, 两个世界观念的不同。 花野弥生终于弄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了,她有些苦恼地轻咬着唇角。 果然处理这些事情很麻烦啊……比阻止他们被旅团和伊尔迷伤害还麻烦,还是快点找到回去的方法吧。 她耐心地说, “不要管无关的人好吗?欧尔麦特, 你不要插手这个世界的事,这里和我们的世界不一样。” 被他拦在身后的孩子知道自己正在被保护着,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 双眸紧紧地锁定住少女, 想要从中找出一丝松动,可是…… 八木俊典沉默了许久, 像是终于觉得有些事已经尘埃落定一般, 才叹息着说, “抱歉, 花野少女,对我来说,生命的重量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花野弥生隐隐觉得有什么在脱离轨道,她回忆了一下相泽老师之前的说辞,用软糯的声音复述到,“‘要对生命保持敬畏’?您和相泽老师也是同一种观念吧?” 果然,相泽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否则她也不会毫无心理负担地想要斩草除根。 八木俊典摇摇头,湛蓝色的眼睛中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辉,他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是欧尔麦特。” 正在苦恼怎么说服他的少女顿时愣住了。 “麦昆已经死了,所以就到此为止吧,花野少女。” 既然没有办法成为你的依靠,那就成为你的阻碍吧。 *** 和每个人一样,花野弥生是在欧尔麦特的英勇事迹中耳濡目染下长大的。 本世界里所有人都知道欧尔麦特是立于金字塔顶端的强者,和平的象征,正义的代表…… 一切正面的强大的形容词重复叠加使用在他身上都不夸张,整个日本的规则就是被他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硬生生树立起来,他犹如道标一般屹立在所有人心中,强大到无与伦比,并永远不会倒下。 所以对花野弥生来说,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在里面。 ——欧尔麦特即是本世界的规则。 不能违反本世界的规则等于……不能违反欧尔麦特。 这样的存在是不可能有错的,难道…… 错的会是她吗? 猝不及防的刺痛突然从太阳穴的位置侵袭进去,如生锈的锯齿般折磨着每一根神经,刹那间就让脸上的血色褪尽,晕眩感让她失重般后退了一步,她下意识着捂上额头,掌心处传来湿润冰凉的触感。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这种情况库洛洛从来没有遇见过,在短暂的怔愣后很快反应过来,原本惬意地想要提出的“好心的建议”被他咽了下去,他小心翼翼地揽过少女的肩膀,娇小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仿佛正在承受什么痛苦。 “弥生?你怎么了?”库洛洛轻声问,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想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花野弥生小声喘息了一声,哽咽着摇摇头,“别说话。” 她依靠在库洛洛的怀里,微微偏过头去,面色惨白地盯着因为她的异常显得有些无措的欧尔麦特。 他甚至还担忧地想要靠近,这个举动让他身后的少年惊慌失措地跑掉了。 蜘蛛,伊尔迷,英雄科之间可以处理好。 两个百分之百之间也想到办法去平衡。 “人”的交叠所产生的冲突和矛盾她都能想办法去解决。 可现在,“规则”要干预规则。 她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警惕这种事情的发生呢? 啊……或许是因为最优先抵达意识的是能够让大家安心的喜悦, 或许是因为他带给她的安全感, 或许是因为……他从见面就一直在安抚她,说要保护她。 所以有了被认可的错觉。 花野弥生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错误。 她控制住身体的颤栗,抬手将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挽在耳后,僵硬地对“规则”笑了笑,软软地说,“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那我答应你。” 她想回去,所以不能与欧尔麦特站在对立面。 只能妥协。 库洛洛愣住,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逝,而他在它即将消失的瞬间抓住了一点尾巴。 仅仅一点就足够了。 他猛然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向因为少女的话语而松懈下来的男人,温和柔软的神情渐渐变得冷漠,黑眸顷刻间晦涩无光。 ——失策了,原本以为这家伙不过是维护秩序的no.1而已,没有想到居然和规则相等! 本来想利用欧尔麦特的正义感让他来主动攻击他们的,就像他们不能伤害本世界的人一样,弥生也不会让他们受到这些人的伤害。 一个没有数值的no.1根本不足为惧,更何况又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只要让他们否定她就足够了! 要到此为止吗?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以后都不可能再有了!一开始明明很顺利的! 等到欧尔麦特与那些人汇合,知道了规则的存在,这个强大与正义结合体一定会有所警惕,甚至会带着所有人一起离开他们……不,是一定会离开,因为他有能力将所有人庇佑在羽翼下。 弥生或许不会和他们一起走,但是对此会表示支持——她一直很担心本世界的人被他们的恶意波及。 羁绊没有办法斩断的话,她就会像她说的那样,多陪他一段时间再离开。 ——怎么都不甘心啊! 规则规则规则! 就连百分之百也无法撼动的规则! 曾经无比庆幸存在的东西居然也有如此憎恶的时候! 可恨至极! “我放过他,以及这栋别墅里所有和麦昆有关联的人。” 一直在观察所有人神色的伊尔迷在看到库洛洛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收紧时,无起伏的音节一点点溢出唇畔,『失、败、了?』 库洛洛面无表情地舒了一口气,将心底沸腾叫嚣的狂兽狠狠地按了下去。『嗯……规则。』 伊尔迷垂下眼帘,无机质的黑眸被睫毛笼上一层阴影,他的视线在自己手臂处突然暴起的青筋上停留下来,低声呢喃,『又一次。』 『就这么放弃了?』帕里斯通惊讶地说,『想清楚哦?不会再有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了。』 『到此为止了。』库洛洛低声说。 帕里斯通遗憾地耸耸肩,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掌控到最重要的信息,比如……规则?那是什么? 离他们最近的饭田天哉将这些低语都收入耳中,他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不过看样子欧尔麦特应该解决了。 “但是如果他们来复仇的话,到时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花野弥生疲惫地揉了揉鼻梁,轻声说,“别让我太为难啊,欧尔麦特,你总不能让我束手就擒吧?” 欧尔麦特朝她比了个大拇指,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啊……放心吧!花野少女!到时候不用你出手我都会把他们揍飞!” ……这个人真是太狡猾了! 最讨厌这种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糖的人了! 花野弥生觉得自己被他折腾地没脾气了,但这并不妨碍她气势汹汹地瞪他一眼。 ??? 八木俊典迷茫地眨眨眼。 *** 在落地窗前焦急地来回踱步的绿谷出久在看到不远处缓缓靠近的人时,不可置信地扑到玻璃上,“他们回……欧尔麦特?!” “什么什么?!” “你没有看错吗?!” 所有人顿时手忙脚乱地挤过来。 “是真的!”绿谷出久指着不远处缓缓靠近的众人,手指恨不得把这层屏障戳穿,“弥……花野和欧尔麦特一起回来了!” 相泽消太愣愣地望着那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他正在和身边的少女说着什么,神情充满歉意,又带着点讨好,双手合十地来回绕着她转,依旧是一幅傻兮兮的模样。 少女朝着飞艇的方向指了指,这位no.1才抬起头来望向这一堆挤成一团的人群,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嘴巴一张一合闭着口型。 ——我来了! 相泽消太轻轻嗯了一声,没有任何人听到。 爆豪胜己回过神来,第一个转身朝着出入口奔去。 身后很快就响起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以及…… “不要挤我啦!切岛” “耳郎你快一点嘛!好慢!” “别欺负女孩子……啊!轰!你踩到我的脚了!” “抱歉!麻烦让一下!” “慢点慢点不要……嘤!痛!” “对、对不起!” 花野弥生望着那群恨不得飞过来的小英雄们,气鼓鼓的脸颊终于平复下去,她忍不住软声笑了笑,“他们很需要你。” 八木俊典笑着按上她的发顶,“因为花野少女很厉害也很善良,将他们保护的很好,所以才有机会需要我。” ……啊,她还在生气! 花野弥生在他无奈的目光中又板下脸来,扭过头去。 她望着身后的一群人,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伊尔迷呢?” 原本正在出神的库洛洛这才抬起头来,在确认少了一个人后,“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后面吗?” “没注意……揍敌客的人总是喜欢神出鬼没。”帕里斯通说。 『我在这里。』 花野弥生看着一个身影从树丛中慢慢走了出来,『你怎么……』 她突然僵住了身子,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你做了什么?!』 库洛洛错愕地看着这个满身鲜血的揍敌客,一时说不出话来,『你……』 无机质的眼瞳在她身上一晃而过,最终对上那双因为受到巨大的冲击而猛然收缩的湛蓝色的眼睛。 爆豪胜己猛然停住脚步,神色陡然一紧,“——那个家伙!” 英雄科的所有人都僵立在原地。 伊尔迷将双手中的头颅全部扔到地上,平静地说,『这里一共十个,还有八个拿不下只能直接丢在那里,那些没用的东西散落在各个房间浪费了点时间去找。』 七零八落的头颅或笑或茫然,他们应该是连痛苦都没有感觉到就瞬间被夺取了生命。 伊尔迷朝着表情突然森冷无比的金发男人吐了吐舌尖,『全部死光了。』 相泽消太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慌张的大喊出声,“——欧尔麦特!冷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来不及了…… 身旁的男人刹那间消失在原地,肌肉凌厉的手臂蓄满足以让人致死的恐怖力量。 这一瞬间被截成了一帧帧无声的画面。 她感觉到他将身上所有的念能力都解除,连最基本的缠都没有凝聚。 她看到他以一种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姿态站在原处不动。 她看到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睛紧紧地锁定住自己。 她仿佛听见有个毫无波澜的声音再说, ——我不会还手,我也不会躲开。 你要看着我死吗? 弥生。 ——砰!!!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刺穿了英雄科所有人的耳膜,冲天的火光在舔食着天幕,飓风平静后还残留着刺鼻的硝烟弥漫在这片空地上,令人窒息。 花野弥生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欧尔麦特,他及时躲开了,但是半边身子的西装都被损毁。 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 她一瞬间就泪流满面,哽咽着出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伊尔迷!』 『我知道哦,弥生。』 伊尔迷张开双臂将这娇小的身躯拢进怀里,闭上眼睛轻轻蹭着她的面颊,就像从寒冰中逃离出来的野兽因为汲取到温暖而满足的叹息。 『我正在得到你。』 ※※※※※※※※※※※※※※※※※※※※ 本来想明天码后面那一段的。 但是看了复联四简直抑郁到要自闭。 所以想来缓解一下心情。 然而人做坏事要遭天谴,码到一半电脑蓝屏……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之族、小忆丝华、糯米、晴长十六、风絮、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安歌 114瓶;天天都在爬墙 20瓶;涳虗! 惢痲ㄋ、风清云淡 10瓶;无双、无梦的夜 2瓶;jiro、manson、半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六十六页 一个百分之八十居然去挑战规则……真是勇气可嘉。 但库洛洛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甚至是糟糕透顶。 作为一个百分之百, 只要不触碰到规则,他的特权多到数不胜数。 比如弥生如果一个人过来的话,就算舍不得本世界,也能哄着她留下。 比如只要答应她不伤害他们, 他能做的事情很多,所以才能够让这些人一直在规则的边缘徘徊。 甚至在欧尔麦特这件事情上,如果顺利的话, 她也会因为规则转而变成他的保护者,与英雄科对立。 库洛洛一直觉得本世界的人利用好的话,可以两全其美。 盖亚的分量不够让英雄科排斥她没有关系,再加大筹码就可以了。 ——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欧尔麦特就代表了规则。 啊……如果他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再出现也没有关系, 可现在这个时机太不好了, 优先降落在流星街的那群人在没有放弃她的同时还意识到了规则的存在。 『……你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库洛洛幽幽地看了一眼这位满脸好奇的猎人协会副会长,自言自语地说,『真是太倒霉了……看样子最近是要去参加点慈善活动了, 说不定能转运?』 『?』 库洛洛仿佛得了失忆症般, 忘记了之前看到欧尔麦特时的兴奋与开心。 『揍敌客……干得漂亮啊!』侠客开心地打了个无声的响指。 『……别高兴地太早啊。』库洛洛低声呢喃,头疼地捏捏鼻梁。 如果仅仅是破釜沉舟就可以,那么一开始他在抵达老城区的时候就会把那些本世界的人全部杀光——这是斩断羁绊最有效率的方法, 按道理来说作为一个百分之百哪怕触碰到规则她也拿他没有办法。 就像飞坦说的,不过是多哄着些她罢了。 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方法。 因为他栽过一次大跟头——也就是那次被伊尔迷趁虚而入把数值弄上了百分之八十。 每个人都会有个自我保护机制, 别人的充其量是要你的命, 但是弥生不一样, 她可是会把你的心挖下来啊…… 库洛洛看着不远处情绪极为混乱的少女, 换成平时他早就走上前去安抚她了,但是现在……不太敢动呢。 听到这句话的蜘蛛们都露出诧异的神情。 『有哪里不对吗?』飞坦冷声问。 哪里都不对。 这次确实和他没有关系啊!他明明已经决定收手了!是伊尔迷这个家伙擅作主张的! 上次能够用伊尔迷和飞坦帮忙岔开她的思路,这次可不管用了,前者自身难保,后者履行约定。 库洛洛惆怅地叹了口气,转而问向身旁的下下签,『你觉得如果我说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她会信吗?』 有翻译器的那些人因为不敢靠近离得远远的。 树下的两个人也和库洛洛有点距离。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确保不会引起了他们……尤其是少女的注意——她正倚在伊尔迷的怀里,目无焦距地盯着欧尔麦特,神情空白,眼泪大颗大颗地坠落下来。 身着黑袍的僧侣正因为目睹了欧尔麦特那一瞬间的出手兴奋到不能自已,随口答道,『明明有关系吧……』 库洛洛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下下签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怎么这时候想要把自己撇干净了?这不是很顺利吗?』 『顺利?』库洛洛在心里把这个强化系的脑壳撬开,想象着已经把里面的水倒了出来,『麻烦大了……』 即使是强化系也神经大条到垫底的下下签正准备嘲讽的时候,一段记忆突然冒了上来,让他漫不经心的神情突然凝固,好半晌才不确定地说,『……不至于吧?』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侠客疑惑的问。 从事情开始失控后就一直蠢蠢欲动的焦虑感终于按捺不住,库洛洛下意识地抬起手来,骨节分明的食指遮挡了嘴唇,突然自言自语到,『窝金、信长和下下签一起动手应该能缠住了欧尔麦特?他的特性类似于强化系。』 突如其来的低语让蜘蛛们错愕不已。 『你这幅狗急跳墙的模样是怎么回事?』飞坦皱了下眉头。 库洛洛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垂下眼眸,顺着思路继续说下去,像是在认真考虑这个计划的可实施性,含糊不清的音节从指缝中溢出,『侠客的能力偏辅助要用多久能把剩下的那些人全部清理了?或者先由窝金和下下签缠着欧尔麦特,信长也去负责清理,那些人体术不怎么样但是还不知道能力是什么,变数太大。』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是没有关系吗?到时候哭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哄好的。』信长懒洋洋地巴拉着头发。 库洛洛在心里呵呵了一声。 哭?再不动手哭的就是他了! 脖颈间的项链被体温包裹着,安安静静地躺在原处,可是库洛洛觉得自己要被它灼伤了,瞳仁的边缘处泛起黑雾,他的声调愈发冷漠,几乎要沉入深渊中。 『杀光所有人再腾出手来一起对付欧尔麦特,不过只靠伊尔迷一个人是缠不住弥生的,或者信长应该去和他配合压制一下……可是玛琪肯定会帮弥生保护那些人,侠客就会有点麻烦了……怎么想都少个人啊。』 他瞄向一旁的帕里斯通,后者连忙摇头晃脑地拒绝,『我只是带他们过来找弥生,再参与进来的话会长说不定会让我十年后再回去,再说了,我才不会伤害弱者。』 库洛洛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你少算了一个人。』下下签幸灾乐祸地指指他,『不管是杀欧尔麦特,还是压制弥生,又或者清理英雄科那些人,你只要参与其中一项就可顺利解决所有问题。』 库洛洛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哦,我还没有说完,动手之前记得把我打晕,这一切是你们擅自做主,和我没有关系。』 ??? 『怎么会有种既视感?』窝金皱眉苦思。 『每次想找人背黑锅的时候团长不都是这样吗?』信长翻了个白眼。 『又想动手又不敢被她知道,』飞坦原本还因为要履行约定而觉得有些遗憾,现在只是嘲讽地冷笑,『我倒是很好奇你在怕什么。』 看着库洛洛因为想起某件事情瞬间冷下脸来,下下签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虽然很想告诉你们……但是说不出来哦。』 『说不出来?』侠客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有制约?弥生对你们下了制约?不对,她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团长有数值,下下签没有,说明和数值无关,那就是知道的人都不允许说出来?』 下下签张了张嘴,结果只是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气音。 『连这个问题都不能回答啊……这么苛刻吗?』侠客砸吧了一下嘴。 『虽然我也很想杀了他们……但是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吧。』下下签撇撇嘴,『我们一起动手的话你同样撇不清,她就算这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但之后也会意识到的,先看看她怎么处理那个揍敌客再说吧。』 更重要的是,贸然动手的话说不定他这个可怜兮兮的百分之五也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鬼知道“那个”能不能用在他身上,何必冒这个风险呢?他只要乖乖等弥生来找他做交易就可以了。 『哇……下下签你居然还有劝别人冷静的时候?』窝金新奇地说。 『找死吗你!』 ——哦,对了,这家伙是个随时会倒戈的百分之五。 看来行不通了。 库洛洛深吸一口气,然而一个软绵绵的略带哭意的声音让他这口气不上不下地卡在中间,险些被呛到。 “你们……太过分了……” 库洛洛咽了咽喉咙,如临大敌地望着泪流满面的少女。 ※※※ “我不是说了吗……两个世界互不相干,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听我的?” 喉咙里含着哭腔,花野弥生抽噎着打了个泪嗝。 『我做的还不够多吗?做的还不够好吗?』 头痛欲裂,她难受地阖上眼睑,无意识地变换着语言,也不知道这些话是对哪一方说的。 『得寸进尺的是你们吧。』 轻如羽毛的低喃像是被烈火焚毁般化为灰烬,冷漠如冰的音调从中涅槃。 “我可不是为了任你们宰割,才从蝼蚁辛辛苦苦走到今天的。” 顷刻间,所有人的四肢和关节都被无数根纤维缠住,就连窝金一时也挣脱不开——纤维上叠加了一层奇怪的能力,让之变得无比坚韧。 这种无差别攻击让双方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妥协,或许英雄科大部分人是因为对她的绝对信任,但库洛洛纯粹就是在想办法减少存在感。 巨大的拉扯力将两个世界的人强行分开,少女的脚下蔓延出一道冰棱在他们中间划下一道充满寒意的分界线。 “从现在开始,谁敢越过这条界限,就是向我宣战。” 唯独伊尔迷依旧站在她的身后,他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漆黑无光的猫眼紧紧盯着少女的发顶,似乎对这意料之外的发展感到疑惑。 一切尘埃落定后,少女扬起头来,露出脆弱的脖颈,她畅快地舒了口气,如释重负,仿佛终于从这几天压抑在心底的郁气中解脱了。 ——果然,什么人情牌都是假的,只有拥有绝对的力量才有跟人谈判的资格。 花野弥生缓缓睁开眼睛,原本碧绿色的眼眸变成了可怖的腥红色,三枚勾玉覆盖在瞳仁边缘。 “我不太喜欢鼬的能力用在你们身上,所以谁都别再做多余的事情,好吗?” ※※※※※※※※※※※※※※※※※※※※ 花生开启无差别攻击模式!表示老子不干了! 恭喜大哥踩雷! 恭喜团长……暂时还没有蒙混过关! 触碰到规则之前80%以上的人都是老大,触碰到规则之后花生就会狗急跳墙(?) 划重点:自我保护机制。 哇明天就是五一了!!!爽歪歪!!!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会轻易喵带、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且听风吟、、一个大力 30瓶;甘乐酱 25瓶;迷失の千洛 22瓶;相泽喵、谁也不能小看155 20瓶;小仙女kiki酱 19瓶;转角遇到你 17瓶;阿靡such、涳虗! 惢痲ㄋ 10瓶;九柒 6瓶;半面妆、半夏微凉 5瓶;seven、倔强的萝卜头 3瓶;jiro 2瓶;manso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六十七页 最初只是希望能活下去。 在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死亡后开始为了保护同伴获得更多的力量。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贪婪的? 是从发现保护也开始变得轻松起来吗? 花野弥生不记得了, 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了。 就像原本必须用两只手才能搬动的东西,某天发现用一只手也可以做到,那另外一只当然可以腾出来做别的事情了, 明明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想要爬到每个世界的顶端,想要享受那上面的风景。 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为了获得力量而生的,要不然为什么会被赋予“旅行”的能力及这么方便的个性?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 她就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在这个过程中规则的存在是必须的,一旦混淆,就会让她功亏一篑。 ——谁都不能阻碍她。 *** 海水冲击着礁石,激起白色的浪花。 云层被夕阳的余晖染成鲜红色, 如火焰般燃烧着天幕。 飞鸟的叫声如同天空正在发出凄厉的哀鸣。 『都冷静一下。』她用两种语言重复着, 其实更在为了安抚自己。 花野弥生反手将被冷汗黏腻在脖颈间的发丝撩到身侧,太阳穴残留着的疼痛让她有些疲惫,她解除了所有人身上的纤维控制——除了伊尔迷。 她看向正在摩挲手腕上红痕的玛琪, 『抱歉, 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 『我知道。』玛琪冷淡地说。 『能帮我联系一下派克吗?我现在需要她。』花野弥生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呢喃,『非常需要。』 那种心脏被撕裂的感觉归于平静后, 她有种至死而生的错觉。 这么多年来规则第一次被动摇——还是和本世界有关的最重要的那一层,太难受了。 以前刚刚竖立起来时她曾设想过这种事情的发生, 还以为会稀里哗啦地哭得不像样子, 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冷静。 见玛琪开始拨打电话, 花野弥生的视线扫过英雄科, 在爆豪胜己身上停顿了一下——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只是神情复杂地望着自己。 她避开了他的视线,对那个等同于规则地男人冷淡地说,“好好聊一下?” 明明态度很友好,但是那可怖的瞳术还没有解除。 在习惯了翡翠般的眼眸后,这种变化让他们感到不适应和……不安。 欧尔麦特谨慎地点点头,“可以。” “那么我先说吧,”她根据自己的思路斟酌用词,“您的立场我能理解,‘不能滥杀无辜’,‘要对生命保持敬畏’,‘正义与和平’……还有要补充的吗?一次性解决吧。” 无往不胜的金发男人渐渐平静下来,“最重要的一点……我是你的老师。” 因为是老师,所以有责任。 花野弥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意义地笑容,“老师?就连我踏足乐园都能让你、相泽老师、根津校长和塚内警官如临大敌,所以比这层身份更优先的是职业英雄吧?” 八木俊典没有办法否认。 “‘和平的象征’……这样的您一手建立了日本的秩序,被您救下人的数不胜数,我崇拜您也尊敬您,说实话,这里是我经历的法则最残酷最混乱的世界,换成其他世界我一定会坚定不移地跟随您的脚步……” 爆豪胜己安静地聆听着她的倾诉,明明是平静的语调却让他愈发忐忑,他试图像以前那样跟上她的思路,顺而推断出她接来下要说的话,可是……无能为力。 “这个世界也可以!”八木俊典急促地打断她,“你之前不也在很努力地保护这些英雄科的同伴吗?” 看着从流星街里一起出来的小英雄们忙不迭地点头,花野弥生无奈地抿抿嘴,“不一样,我保护他们和正义无关,我十岁那年在这里第一次杀人之后所树立起的第一道规则就是为了本世界,它是所有规则的基础,原本是最牢不可破的。” 然而发生了什么就不用说了,她冷笑了一声,瞥了眼正在出神的库洛洛——他这个时候应该正想着怎么撇清关系吧。 相泽消太立即意识到她指的是流星街发生的事情,“那时你只是为了生存。” 花野弥生想了想,软声道,“最开始是这样没有错,但是啊……量变引起质变,一旦拥有的力量超过生存所需后,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掠夺。” ***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低哑的声音充满不安,奶金发色的少年死死地盯着她,“你之前不是瞒的很好吗?为什么不说谎了?” 花野弥生面无表情地回应他的目光,其中所蕴含的东西让爆豪胜己的瞳孔下意识地收缩了一瞬。 她抬手点了点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因为我现在不太好,规则……有些混乱了,恐怕以后你们要防备的人需要加上我了。” 英雄科的所有人如坠冰窖。 没有人能形容那双眼睛里所蕴含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和恶欲。 近乎实质化的【恶】让容色昳丽的少女化为诡异的修罗。 一样的……和旅团那些人一样的眼神。 这一刻,她彻底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弥……花野……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绿谷出久恐慌地想要上前,声音异常急促。 他突然停下脚步,后知后觉地低下头来,在看清脚尖处的漆黑念钉时,一脸空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抱歉,但是不要再靠近了,我现在还能够理智的提醒你们已经很不错了,听我说完吧……本世界的观念以及你们的立场,我都清楚,那么也稍微理解一下我在这个世界的立场吧,至少知道该防备哪些。” 喉咙因为即将说出口的话而发麻,这在以前是从不会发生的,这就是规则混乱的下场。 花野弥生望向浩瀚的大海,落日的余晖仿佛让它变成了炼狱里的岩浆,暗潮汹涌。 “英雄要有英雄执照才可以合法救人,同理,在这个世界只要有猎人执照就可以合法杀人,侠客当初是为了获取更多信息才去考这个东西,我不一样,我是为了不被猎人协会通缉,杀的人太多了……万一被盯上的话恐怕不会那么自由。” 在什么时候会用上【通缉】这个词呢? 至少不是和在流星街一样仅仅是为了生存或者争斗。 爆豪胜己清楚地察觉到心脏处传来剧痛,全身开始微微颤抖,他放任这种感觉的蔓延,愣愣地盯着少女。 “至于杀人的理由……之前就说过了,没有必要再重复。” 花野弥生微微扬起嘴角,落日映射在猩红的瞳孔中,三枚勾玉镶嵌在轮廓边。 “所以你们不要再做任何让我为难的事情了,我怕控制不住……我现在就很难受,一个声音在说你们是本世界的同伴必须要保护你们,还有一个声音在说……在这里明明是你们不适应法则,为什么还要我来迁就,杀了你们我会轻松很多……” 她似乎又陷入了什么困境中,眉间浮起挣扎的痕迹,杀意和温软在不断更替,让正在观察她的英雄科一阵心惊胆战。 花野弥生微微垂下眼眸,沉默了许久才呼出一口气,然后若无其事地对他们笑了笑。 “抱歉,我们继续……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你们一步都没有走错,包括欧尔麦特,‘斩草除根’和‘不殃及无辜’其实都没有错,大家都做的足够好了,仅仅这几天的时间就让你们顺从这里的法则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希望你们被这里的观念影响。” 绿谷出久微微打起精神来,似乎找到了希望,“既然……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是分得清善恶和对错的!为什么不……” “你错了。”花野弥生无比冷静地抬起眼来,用一种坚定地口吻说,“对我来说所有的世界,甚至是本世界,没有善恶和对错之分,只有能与不能,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费尽心思变强?” 每个世界都有不能做的事情,那么就要把能做的发挥最大作用。 海藻发色的少年鼻尖一酸,瞬间落下泪来。 花野弥生叹了口气,“……我不建议你们继续和我一起行动了,不过我知道剩下的人在哪里,等到那附近就把你们就近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其他的我来解决。” 先把两个世界的人分开吧,现在再和她在一起,太危险了。 八木俊典欲言又止,在接收到相泽消太的示意后,只能闭上嘴。 “你做决定。”相泽消太说。 花野弥生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我让下下签跟着你们吧,他很听我的话,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可以。”他回答得毫不犹豫,仿佛依旧对她报以绝对的信任。 花野弥生点点头,『下下签,做个交易吧。』 被突然唤到名字的僧侣眼睛一亮,身后仿佛有只无形的尾巴在晃动,『说!』 他对身边同伴投过来的鄙夷的视线毫不在意。 『从现在开始,到他们离开这个世界为止,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死了,尤其是死在旅团手上……包括我。』花野弥生说。 没预料错的话,库洛洛的耐心差不多已经耗尽了。 多加一层保险总是好的。 『啊?』下下签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让我为了几个外人和同伴动手?怎么可能!我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吗?』 再说了,她亲手杀了他们不是更好?何必去阻拦呢?反正现在已经差不多翻脸了,比起数值更重要的是先斩断羁绊…… 一旁的库洛洛挑起眉梢,在心里默念到——你是。 『能够做到的话……直接到百分之六十。』 下下签瞬间消失在原地,漆黑地身影重重地落在英雄科的另一边,他与欧尔麦特平行,形成一道屏障。 汹涌澎湃的念力从身躯里迸发而出,线条凌厉的肌肉在黑色僧袍下蠢蠢欲动,横跨鼻梁的那道伤疤因为兴奋到扭曲的笑容而愈发狰狞,湛蓝色的眼眸熠熠生辉,仿佛鬣狗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猎物。 『——成交。』下下签克制地舔了下唇角。 花野弥生微微一笑。 终于解决了一件事,现在该轮到…… ※※※※※※※※※※※※※※※※※※※※ 五一节快乐呀!!! 然而没有加更~今天我要出去飞一下。 接下来该轮到谁啊~~~(苍蝇搓手.jpg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朋友们快发财吧!!! 88瓶;pauu 80瓶;绯白. 52瓶;妙妙喵喵兮予怀 44瓶;沉迷咔酱无法自拔 40瓶;半夏、ace丶jing、幼幼 10瓶;魔法迷 5瓶;涳虗! 惢痲ㄋ 3瓶;洛洛洛洛小塔、ace在我床上、枫小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六十八页 帕里斯通这个人啊……怎么说呢? 花野弥生觉得一言难尽。 她到现在都不清楚当初到底是谁先盯上谁的, 明明最开始她连对方是什么能力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开启了数值。 他总是能戳中她最柔软的地方,不知不觉就会让她心生好感,和他相处的时间都是被捧在手心里, 除了能力不明,简直是完美的复制对象。 花野弥生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反正已经有数值了,那就继续下去吧, 猎人协会副会长的念能力怎么都不会弱吧?总之先复制了再说。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非常顺利的将数值提高到了百分之五十。 其中偶尔会发生些让她难受的事情,但是她从来没有往他身上想过。 直到侠客提醒她——【小心点哦,那是个和团长同样属性的男人。】 哇哦……这就有点可怕了。 库洛洛这种属性的人有一个就够让她头疼的了, 再多一个的话会不会以后有麻烦啊? 虽然花野弥生本人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问题, 但是她相信侠客。 反正已经有百分之五十了,要不……算了? 原本还在犹豫的她直到目睹了帕里斯通伤害了侠客,不仅决定到此为止, 还瞬间清空了原有的数值。 ——如果一个和库洛洛同属性的人是敌对的话, 能力再强大也没有用,相反,一旦数值过高反而会带来麻烦。 ※※※ 『帕里斯通, 这个事情……是你策划的吧。』 冷漠的声音让原本正处于旁观状态的金发男人微微挑起眉梢。 帕里斯通没有第一时间对上那双诡异的瞳孔,而是将视线微微下移, 定格在少女的喉间, 白皙的脖颈被夕阳染上血色, 柔软脆弱。 『唔……为什么会觉得和我有关系呢?』帕里斯通有些好奇。 花野弥生笃定地笑了笑, 『因为我了解库洛洛。』 所谓同频,只要理清楚一个人的思路就可以了。 ——噗! 侠客立刻捂上嘴,引来各方视线后,眼神飘忽地望向别处。 自认为莫名躺枪的库洛洛无辜地眨眨眼,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是看火还没有烧到身上来,还是选择闭嘴。 帕里斯通愉快地笑出声来,『原来还有这一层因果关系啊……好吧好吧,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从知道欧尔麦特和花野弥生的关系开始,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些,就像本能一样。 天时地利人和,不做些什么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欧尔麦特是个很好懂的人呢,为人师者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自己的学生,可是……一旦被幻影旅团的行事作风触及到身为英雄的底线呢? 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帕里斯通甚至还故意激怒他,让他以为发现了自己的目的。 顺利到不可思议,一切水到渠成。 『哎呀本来以为都失败了呢,库洛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决定收手了,没想到揍敌客还真是……』帕里斯通想了想,最终选定了一个词,『体贴?』 八木俊典咬牙切齿的低吼,“——这个家伙!” “你听得懂?”相泽消太惊讶地问。 见他指了指耳廓处的黑色翻译器,爆豪胜己直接不顾濑吕范太的反抗,从他耳上把翻译器摘下来。 障子目藏接收到海藻发色的少年祈求的目光后,只能无奈地把东西交给他,对比濑吕范太,他至少得到了一句谢谢。 轰焦冻犹豫了一下,戳了戳饭田天哉,面无表情地盯得后者投降地摘下翻译器,终于得偿所愿。 『你看上去有点生气?为什么呢?是因为规则的存在吗?抱歉,我之前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帕里斯通诚恳地道歉——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如果知道的话……会改变主意吗? 怎么可能。 他那么喜欢她。 即使没有对上那双诡异的眼眸,帕里斯通也能感觉到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在打量自己。 『还好清空了你的数值,要不然迟早会原谅你的。』 这样的人如果达到百分之百,会比库洛洛还棘手——这家伙根本就是以伤害她为乐。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帕里斯通感觉到衣领上坚韧的纤维瞬间缠绕上脖颈。 他没有挣扎,一副坐以待毙的姿态,利用最后的时间终于对上少女的眼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么……下次见啦,弥生。』 可当他看见那三枚勾玉瞬间链接在一起,变幻成飞镖状的花纹时,才意识到他松懈地太早了。 终于等到这一刻的少女勾起嘴角,情不自禁地弯了弯眼角,『祝你体验愉快,帕里斯通。』 纤细的丝线以一种可怖的力量将男人的头颅割断——目睹这一切的小英雄们惊恐地瑟缩了一下。 然而没有鲜血喷溅而出,金发男人犹如从高空坠落在地的木偶一般,瞬间四分五裂,化为木屑散落在沙滩上。 有点眼熟…… 所有蜘蛛瞬间看向侠客。 后者在一阵错愕后,立刻摸向自己的口袋,那里空空如也,『等、等等!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侠客连忙将双手举到肩侧,朝着正轻轻按压着眼部的少女急促地解释到,『不关我的事!是他偷走的!我绝对绝对没有和他合伙!』 花野弥生在他心惊胆战的目光中点点头,『我知道。』 毕竟当初会选择清空帕里斯通的数值,也是侠客故意使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有的时候想要杀一个人并不代表非要结束他的生命。 不过……鼬的能力对眼睛的负荷有点大啊,是因为百分之八十的数值还不够吗? 太阳穴和眼部的疼痛沿着神经末梢一点点切割着大脑皮层,这让花野弥生的情绪又不稳定了起来,忍不住催促道,『派克还需要多久?』 『快了。』玛琪顿了顿,不赞同地皱起眉尖,『刚才那个能力……副作用很大?』 『还好,就是眼睛有点疼。』她软声回答,『我以后尽量不用它。』 花野弥生呼出一口气,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她听见自己用一种平静到匪夷所思的声音问—— 『帕里斯通刚刚说你原本想收手?』 ※※※ 轻轻软软的疑问如蒲公英般随着海风飘散,落入他的耳蜗。 少女并没看向自己,但是库洛洛知道她是在问谁,提心吊胆半天终于轮到他了。 虽然有帕里斯通的“美言”,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已经蒙混过关了。 规则已经混乱,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还是老实交代地好。 缓刑怎么也比立即执行死刑强……吧? 『啊……当我知道欧尔麦特代表规则的时候。』库洛洛温和地说,试图表现出善意来勾起她的心软。 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她无奈地抿抿嘴。 百分之百的特权啊…… 可是……她在他面前也是有特权的人啊。 『从最开始你就想我和他们对立吧?』花野弥生送给他一个干净柔软的笑容,『你说会送我回去也是假的……你是想我回不去,对吗?』 奶金发色的少年蓦然绷紧了下颚,凌厉地目光瞬间凝固在男人身上。 没有想到话题会突然转移到这上面来,库洛洛愣住,原本上扬的嘴角渐渐拉平成一条直线,他的神情变得冷漠起来,看起来固执又僵硬。 『既然本体所在之处是本世界的话……凭什么不能是这里。』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即使有失控的时候,他也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哪怕要承担代价,他也要让自己必须承担的起! 花野弥生抬眼望着他,诡异的瞳术终于解除,碧绿色的翡翠泛着温和的光泽,皎白如月的面孔柔软的不可思议,『没关系,我只是问问而已,并没有想追究什么,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恐怕也不在你预料之中,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库洛洛。』 这般安抚的态度并没有让他松懈下来,反而戒备地绷紧神经,缠绕在身上的念能力骤然收紧,建立起坚固地铠甲。 花野弥生软声笑了笑,右手具象出盗贼的极意,迅速翻动的书页终于定格在某一页—— 【黑商契约】 一、甲方可将乙方身上所有的病痛和伤害强制转移到自己身上。 二、契约定立后生效十五天,冷却时间三天,乙方不可拒绝,甲方可随时毁约。 二、甲方限定一人,乙方无数量限制。 三、每二十为一个等级,转移后病痛和伤害加倍。 四、一旦转移率为百分之百,则甲方承受三倍后果。 花野弥生弯了弯眼角。 百分之百当然要匹配“百分之百”了。 墨绿色的光束如藤蔓般缠上三个人的手腕,最后没入掌心中,除了隐隐发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漆黑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瞬,库洛洛倏地抬起头来,望向一脸茫然地盯着自己手腕的奶金发色少年。 察觉到他的视线后,爆豪胜己戒备地抿紧双唇,猩红的眼眸充满敌意。 绘着手印的书本消失了,花野弥生惬意击了两下手掌,漫不经心的掌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来,让我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库洛洛·鲁西鲁,数值为百分之百。” “这位是爆豪胜己……啊,说另外一个名字你会更熟悉些,他就是小胜哦,百分之五十……乘以二。” 容色妍丽的少女忍不住畅快地笑了起来,依旧是一幅柔软无害地模样,只是清澈软绵的声线被充满恶意的喜悦填充着。 库洛洛面无表情地将目光移向了她。 额间的等臂十字架被夕阳的余晖点燃,深渊般的眼眸中翻滚着骇人的恶意,仿佛想将烙印在瞳孔里的少女的身影拖入其中。 花野弥生朝他吐了吐舌尖,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碧绿色的眼眸中泛着点点星光,如同沐浴在晨光中的森林。 “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啊,毕竟是唯二的两个百分之百。” 小胜可是你最想最想杀的人吧,明明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现在却连他一根手指头都不能碰。 规则混乱的痛苦……可不能我一个人承担啊。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就像我们一起在流星街求生,一起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一样。 陪着我吧,库、洛、洛。 ※※※※※※※※※※※※※※※※※※※※ 今天又是早早更新的一天呢! 诶嘿~爽歪歪。 大意就是皇后和皇贵妃你们要相亲相爱不要给我添麻烦哦爱你们么么哒 花生:来啊一起快活啊! 团长:渣女! 花生继续开启无差别攻击模式! 团长么么哒!粉到深处自然黑!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hera571 4个;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灯火阑珊@、无眠小妖、涳虗! 惢痲ㄋ 10瓶;飞鸟与游鱼、半夏、过风、jiro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六十九页 昏暗的房间仅靠着窗口渗进来的一点阳光维持光亮, 沾满血渍的衣衫早就被撕成破布扔在一边,狭小的空间里尽是刺鼻到令人惶恐的血腥味。 库洛洛趴在床上,双手无力地瘫软在身侧,任由背后的玛琪帮他缝补背上狰狞可怖的伤口——它从左肩一直延伸到腰窝的位置, 白骨依稀可见。 身上的皮肤显现出不正常的惨白,因为剧痛而钻出毛孔的冷汗与猩红的鲜血揉杂在一起,顺着线条流畅的肌肉流下, 将身下的床单浸透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眯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对扑在床边泣不成声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少女说,【我脑子要炸了,你别哭了。】 闻言, 青涩的少女狠狠抽噎了几下, 她跪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一边打着泪嗝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对、对不起……对不起……】 【你刚才至少重复了一百次了。】库洛洛舔了舔干燥地嘴唇, 他的声音嘶哑地不可思议。 她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玛琪快到只剩下残影的动作,明明害怕得要命, 还自虐般强迫自己盯着一层层被缝合的伤口,【可是……如果不是我太弱了……】 他想把那碍眼的泪痕给抹去, 但是手指连动弹都很吃力, 更不要说抬手了, 于是只能虚弱地, 【知道自己太弱就快点变强啊,哭有什么用。】 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少女狠狠颤抖了一下,脸色苍白得和他这个伤者不相上下,眼泪又不受控制地落下两颊,嘴唇发抖地说,【库洛洛……把契约解除吧!求你了!三倍的伤害转移……我、我会害死你的!】 盗贼的极意在他们之间虽然是通用的,却不能两人同时使用一个能力。 而作为被复制者,只有他才能决定是否撕下能力。 库洛洛直勾勾地盯着她,想要将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孩印刻在眼瞳深处,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挑。 他才不要安慰她!真的痛死了!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 三倍伤害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会放过才怪呢! 于是他刻意把血色褪尽的面孔往少女眼前凑了凑,对上那双惶恐的眼睛,不怀好意地说,【真不想害死我就快点复制我的能力啊,笨蛋,你的进度太慢……痛!玛琪!你故意的?!】 玛琪冷笑了一声,【差点死掉的人能不能安分点?】 【……你也太偏心了,我又没有把她怎么样,只不过是督促一下……嘶!】小声的嘟囔瞬间被打断,背脊出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疼痛,将滴库洛洛果断决定认怂,【好好好!我知道了!轻点轻点!】 太过分了!明明他才是伤者吧! 她不夸奖他舍己为人就算了!居然还计较这些?! 他可是团长耶!尊重在哪里?! 就在他为不得不放弃这次机会感到可惜时,身旁的少女突然具现出“盗贼的极意”,布满各种各样能力的书页在翻到一半后变成空白的纸张,她将手中的黑皮书本往他眼前递了递,软绵绵的声音里还充斥着哭意,【已经差不多复制……一半了。】 不管多少次,只要看到她使用自己的能力,库洛洛都无法自抑地被贪婪啃噬着心脏,他无比畅快地享受这种喜悦又满足的感觉。 ——这是他的能力。 ——她马上就要属于他了。 【这可不怪我咯!】库洛洛不用看都知道玛琪现在是一脸“这个不争气的家伙”,连忙接上话,故作委屈地用下巴指了指已经复制好的能力的厚度,可怜兮兮地说,【才没有一半,如果用数值来做比喻的话……你岂不是只有百分之四十喜欢我?弥生好过分,我都差点为了你没命了,怎么才这么一点。】 【数值?】她呆呆地重复着,于是顺着这个词说,【本、本来都有百分之五十了……但是……】 她憋着嘴,委屈地指着自己仅仅到肩膀处的头发,干净利落的发尾一看就知道是一刀切,【你前几天斩掉了我的头发,我好生气,然后就发现能力少了好几页。】 库洛洛微微睁大了眼睛,有种不小心踩到了自己挖的坑的感觉。 ……还能降下来?! 等等……如果真的把这种能力当做数值的话,有升当然有降了! 啧,大意了。 看来以后只能小心地宠着哄着了……不对,他一直就是这么做的,难道要供起来?! 哇塞!那这个能力也太……一言难尽了。 【你也太小心眼了,】库洛洛小声抱怨了一句,想了想,还是决定补救一下,【因为你上次降落的时候就差点被人拽住头发,这东西碍手碍脚的,反正又不影响你的本世界嘛,下次再出现不就又会长出来了?我可是为了你好……万一不小心因为头发死掉了,我会非常、非常难过的。】 这个女孩对他人的好意和关心毫无抵抗能力。 虽然他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要不然也不会等到这次才帮她处理了头发,谁叫她那天刚睡醒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喊了句“小胜”,他只能用这种方法让她清醒了。 ——他才不会觉得是他的错! 居然会因为这么点点小事就有意见到降低爱意值……恋爱中的女人脑回路是真的清奇。 果然,少女的神情渐渐变得柔软起来,原本空白的书页顷刻间被填满了好几页,她好奇地翻弄着——这时的厚度刚好“百分之五十”。 ……果然是神奇的“个性”。 【已经有一半了……有这些能力足够了吧?】她忐忑地抿抿嘴,翠色的星眸里满是期待和祈求,【我现在已经很强了,所以……库洛洛,把契约解除,好吗?】 足够? 才不够呢,笨蛋。 他要的是全部,要的是“百分之百”,要的是她每每提到“小胜”时才有的那种全心全意,仿佛以他为人生支柱的恋慕。 他弯了弯眼角,用尽全身力气终于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这个动作让他疼地冷汗都滴落进眼角。 食指指尖轻触上脸颊处的泪痕,在那双绿眸的注视下将指腹凑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吮吸□□,舌尖贪婪地品尝着泪水的味道。 他直勾勾地盯着瞬间羞怯到不敢直视自己的少女,一边克制自己不要再流露出更多的恶欲,一边低声诱哄到,【你什么时候能把我的能力百分之百复制出来,我就承认你是真正的强,到时候自然会解除契约。】 我这么努力地让你活下去,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弥生…… 快一点……再快一点啊…… ***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小胜”这个名字,』侠客愣愣地看着对面那个奶金发色的少年,『是他吗?』 信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百分之百,有一种“久仰久仰”的感觉,『就是他,哇……隐藏地够深呢,居然没有人发现。』 『你们的关注点错了吧……看,团长现在看上去超——生气的。』窝金悄悄说,『会不会要动手啊?如果等会下令全部杀光的话……下下签和玛琪那里有点麻烦耶。』 『不会的,要不然团长早就动手了。』飞坦低声说。 窝金遗憾地哦了一声。 “……花野弥生。” 库洛洛将这个名字嚼碎了才用舌头从齿间推了出来。 毫无起伏的声线所流露出的森冷让人不寒而栗,以往的温和全然不见踪影,黑色的眼眸中仿佛蕴含了深渊最底部的寒霜,冰冷刺骨。 “这是我当初为了保护你才拿到的能力。”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花野弥生软软地笑了笑,“嗯,我知道。” 那时他是在用生命来保护她啊…… 库洛洛感觉自己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瞬,他轻轻指了指那个奶金发色的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僵硬地弯曲着,仿佛控制不住力道就会将对方碾成肉沫。 “你现在居然……和他立下契约?” 一旁的爆豪胜己愣住,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手腕,“刚才那是什么?” “可以保护你的能力。”花野弥生随口解释了一句,她现在很轻松,转而向库洛洛无辜地眨眨眼,“你生气了?为什么?我也和你立下契约了啊。” 她作为甲方连接了两个乙方,接下来的十五天里,由她来承担这这两个人所有人的病痛和伤害。 其实库洛洛根本用不着她使用这个能力,但都是百分之百,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更何况…… 她无奈地抿抿嘴,“谁要你总是欺负我,偶尔反过来也没事啊,别太小气嘛。” ……小气? 如果不是契约订立下来就算把能力撕毁都没用,他早就用无数种方式把那家伙碾碎了! 冷静冷静冷静……必须先让她松懈下来。 “规则混乱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如果你是想出气,用别的方法,这个不行。”库洛洛扯了扯嘴角,在近乎凝固的面具上硬生生划下了一道裂缝,不紧不慢地说,“这家伙太弱了,他会害死你的,这可是你的本体,再死掉的话可就真的结束了。” “欧尔麦特在这里,下下签也和我达成交易了,不会有意外的。”花野弥生软声安抚他——像是想撸顺一只炸了毛的猫。 库洛洛咽了咽喉咙,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现在非常想把某些碍眼的东西宰了。 “我已经答应你不会伤害他们了,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情。” “多余?”花野弥生诧异地挑起眉梢,“怎么会多余呢?欧尔麦特也在这里,万一你又‘不小心’触碰到他的底线,对你动手怎么办……啊,虽然是如你所愿,但是我可不想看到你受伤。” 又能让他不开心,又能保护他,简直太两全其美了! ——这个自私贪婪可恨的家伙! 他就不该教会她什么叫“打蛇打七寸”,居然用到他身上来! 库洛洛的目光终于落在另一个百分之百身上——青涩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英雄预备役。 漆黑如墨的眼瞳中尽是毫不掩饰的森冷,他冷漠地说,“她刚才和你订立了契约,十五天之内你所受到的所有伤害都会三倍转移到她的身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爆豪胜己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失衡了一瞬——他当然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弥生……” “——嘘。”花野弥生打断他,柔软的手指抵在唇间,星眸里面满是笑意,“放心,他是吓唬你的,我会保护你,欧尔麦特和下下签也会,你不会受到一丁点伤害,所以我也不会。” 她望着库洛洛,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你也清楚吧,这是阻止我,阻止你,阻止欧尔麦特的最有效率的办法。” “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是……抱歉,就当帮我一次吧,库洛洛。” 少女的声音又软又甜,像是在恋人怀里撒娇。 ※※※※※※※※※※※※※※※※※※※※ 终于写到这个剧情了! 用朱砂痣保护自己的能力去保护白月光! 然后为了安抚朱砂痣也用同样的方式! 花生用这种方式直戳软肋哇塞真的是渣,吸溜~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咕咕子 95瓶;无中生有的雾、涳虗! 惢痲ㄋ、本少爷品靓 10瓶;十九子、kaydream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七十页 伊尔迷的视线在两个百分之百之间徘徊, 最后落在了面无表情但是身上的念能力不稳到想要毁天灭地的库洛洛身上—— 只不过十五天而已,契约解除后再杀就是了。 怎么一副被k.o的样子?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阻挠他成为百分之百啊,要不然在老城区的时候他早就把这些人清理干净了。 像是察觉到他不满的目光,那双深渊般的黑眸不紧不慢地转向他。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 他就知道这家伙应该是找到灵感了——使坏的灵感。 『帮你?』低哑温和的尾音轻轻上挑,唇边的笑容犹如在黄泉变绽放的彼岸花,『好啊。』 花野弥生太熟悉他这个表情了, 她感觉自己的眼角反射性地跳了一下。 库洛洛的视线微微下移,在看见花野弥生眉间微拢的痕迹后,嘴角的笑意渐盛。 『我知道你想对这个揍敌客做什么……但是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哦。』 他像是找到了狠狠回击的方式般,并且稳操胜券。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我这样做。』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花野弥生低声说。 『可是你不是让我帮你吗?私人恩怨当然要往后放一放了。』库洛洛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神情更加惬意,眼底闪烁了恶意的光,『我之前为了把你带过来, 失败了无数次, 可是伊尔迷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只有他能把这些人送回去。』 ……这家伙完全把关键信息给省略了。 不过看在他顺手帮了自己的份上,伊尔迷决定不打断他——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某个他还不知道的关键信息。 亚路嘉的能力是两人商定后准备留在最后的底牌……有这么棘手吗? 真的不能处理掉本世界的人吗?那里面可是有一个超级弱小的百分之百呢, 怎么想都很遗憾……真是没办法,看来只能让这些碍眼的家伙赶紧滚蛋了。 库洛洛看到表情突然凝固的少女, 眉梢眼角都不可抑制地染上喜悦。 我拿你没办法, 那我就让你也陪着我。 不能处理掉罪魁祸首的感觉怎么样? 他无辜地眨眨眼, 『现在……你觉得这局游戏里最大的赢家是谁呢?弥生。』 *** 派克诺坦推开vip休息室的门时, 一眼就将房间里的三人收入眼底——她下意识的就想把门阖上。 平时几乎恨不得粘在一起的两人此时分别坐在两个距离最远的角落,面无表情地盯着相反的方向,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几乎要把所有被波及到的人撕成碎片。 她默默瞄了一眼少女身边那个居然还能神色不变倚墙而立的少年,迟疑地开口,『我……晚点过来?』 然而她下一秒就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可以。』 『不用。』 ……派克诺坦觉得自己不应该进来。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库洛洛呵了一声,索性躺吓身来,好整以暇地环住胳膊,慵懒地说,『既然她说不用就不用咯。』 花野弥生翻了个白眼,视线落在派克诺坦的身上后,冰冷的气息微微褪去,『麻烦你了,派克。』 派克诺坦摇摇头,反手把门关上,『刚才侠客说你的规则混乱了,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好,头还在疼。』花野弥生疲倦地捏了捏鼻梁,『所以我需要他们两人的记忆。』 现在只能用两个世界观截然相反的百分之百来修补一下“城墙”了。 对满数值的感情会让她为了他们稍微稳定下来。 花野弥生舒了口气,朝身旁的少年扬头看去,“派克的能力是读取记忆,你只要想些在本世界里开心的事情就……” 她很快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点强硬——记忆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隐私的东西。 于是半途转了弯,改为征询的语气,“可以吗?” 一声阴阳怪气的呵呵声响起,但两人都当做没有听见。 派克低眉顺眼地盯着桌上的水杯。 爆豪胜己毫不迟疑地应下后,看到名为派克的女人在她的示意下抬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这种触碰让他反射性的绷紧了神经,但下一秒又强迫自己松懈下来。 他对自己的记忆被读取没有什么心里负担,因为这是能帮到她的。 开心的事……这个范围太广了,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件事…… 从记忆中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的派克诧异地睁大眼睛,目光迅速地扫过库洛洛,不一会就收回手,拿出手木仓,将念能力凝聚在子弹中,对准少女的额头—— 爆豪胜己蓦然绷紧了神经,下一秒,娇小柔软的手钻入他的掌心中,轻轻握住。 她阖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这时的她看起来格外乖巧安静,“放轻松,没事的。” ——砰! 子弹没入眉心。 静谧的树林,如碎星般散落在两人身上的阳光。 怦然心动的少女,以及……令人心醉的告白。 好半晌,花野弥生才睁开眼睛,望向少年的目光中泛起一片暖意,软声笑了笑,“原来那时在小胜的眼里……我是这个样子啊。” 爆豪胜己轻轻嗯了一声,猩红色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她,和她交握的手紧了紧,低声问,“有用吗?” 花野弥生点点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便被人突兀的打断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派克,过来。”库洛洛的目光在两人的手上一晃而过。 他从躺椅上坐起身来,外套早就被脱下扔到一边,衬衣被他卷在手肘处,双手懒洋洋地撑在身侧,依旧保持着一种慵懒惬意的姿势,任由派克读取他的记忆。 花野弥生不敢说话,怕自己不小心岔开他的思路。 然而他所给与的记忆却只是短短的一个画面而已。 没有声音,没有对话。 漫天遍野的垃圾山,明明天空一片阴翳,却感觉有一束阳光穿透阴暗的云层笼罩着坐在废弃集装箱上的少女。 漆黑如墨的长发散落在身侧,她将脸颊处的发丝挽在耳后,绿色的眼眸好奇地盯着手中具现出的……盗贼的极意。 像是察觉到外来的视线,她抬眼望来,皎白如月的面孔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星眸璀璨。 花野弥生接收了这段记忆后,诧异地挑起眉梢,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副模样让库洛洛扯了扯嘴角,“怎么?以为我又会捣乱?” ……不然呢? 花野弥生心虚地眨眨眼,“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库洛洛微微一笑,像是在撕扯一个软胶制的面具,看得花野弥生一阵脸疼,“生气的记忆也有啊……多到数不清,还不包括刚才发生的,如果这个也有用的话我真想全部都塞给你呢,你要看看吗?” 她忙不迭地摇摇头。 库洛洛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他们两人交握的手上,唇角略带笑意,似乎觉得这个画面很有趣,准备慢慢品味一番。 派克的眼角跳了一下,匆匆丢下句“我还有事”就逃离现场,关门的时候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花野弥生被他盯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他不是知道小胜是百分之百吗? 结果还没有等她想清楚该作何反应时,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更用力地攥紧了——那力道不会弄疼她,但是也不容她挣脱。 库洛洛挑起眉梢,视线慢慢上移,锁定住那双猩红绚丽的眼睛,懒洋洋地掀起嘴皮,“说起来……你之前藏得很好嘛,怎么?因为订下契约所以觉得肆无忌惮了?” 低沉的声音充满讽刺的意味。 爆豪胜己的身上还穿着雄英学院的校服,虽然有些凌乱,但也还算干净,他随意地用指腹摩挲着少女柔软的手背,“啊……没办法,之前答应她的,不想给她添麻烦的。” 听懂他意思的少女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压制自己的本性了,毕竟他可是会为了骄傲和自尊拼上性命的人啊。 他直视着那双眼底沉淀着碎冰的黑眸,不躲不闪,慢吞吞地说,“倒不是觉得肆无忌惮,就是觉得……终于不用隐瞒了,很轻松。” 库洛洛调整了姿势,将手臂环在胸前,再次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面,目光温和地……想要拨开他的皮,“你和她说的不一样。” 从花野弥生的口中所描述出来的,是一个由暴躁和自尊组合起来的“小胜”,而眼前这个人直到现在都像是彻底沉淀下来的岩浆。 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始就忽略了他。 爆豪胜己在他的打量下面不改色,反而还竖起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身旁坐着的少女——她的表情有点迷茫和犹豫,像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看气氛也还好又觉得没有打断的必要。 “如果因为自己的莽撞不小心死掉的话,这家伙会很伤心啊。” 轻点着手肘处的手指微微停顿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节奏,库洛洛突然露出一个好奇的神情,宛如一个课堂上求知欲爆棚的学生,“说起来让她伤心……我记得有一次弥生降落的时候哭得很难过呢,好像是因为你和她……因为她的‘真实个性’吵架了?” 他看着少年蓦然绷紧了下颚,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 ——虽然要不了你的命,但是可以挖你的心啊。 绚丽的红色瞳孔收缩了一瞬,爆豪胜己死死盯着他,一直沉淀在眼底的岩浆顷刻间翻滚而出,原本握着少女的手微微转动,改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每一寸纹理都紧紧贴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些什么。 【因为那时有人说……对小胜的感情会阻碍到我,所以我才选择休学离开的。】 ——就是这个人。 时间似乎停滞了,三人浅浅的呼吸声在凝固的空气中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好一会才弄明白库洛洛在说什么的花野弥生皱了皱眉,“等等……干嘛突然提起以前的事情?” “没,只不过一直想对他说声……谢谢呢,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变成百分之百?”库洛洛无辜地耸耸肩。 虽然是对着少女解释,但是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奶金发色的少年,惬意的神情被恶意搅拌地一片浑浊。 看着他因为过度绷紧而僵硬的身子,库洛洛呵了一声,这才悠闲自得地拿起桌上的水杯…… “就算你是百分之百……我也不知道你的存在。” 爆豪胜己从那双瞬间变得森冷的黑色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嘴角扬起一个恶劣的弧度。 “你的名字啊……她一次都没有,甚至是一个字都没有在我面前提到过。” 库洛洛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 来啊!!!互相伤害啊!!! 打滚求评论!你们的评论是我日更的动力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涳虗! 惢痲ㄋ、隐语、风絮、猫猫、半夏 10瓶;过风、小马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七十一页 花野弥生愣愣地盯着四分五裂的碎片, 玻璃渣子和水滴溅地到处都是。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微不可察的咕噜声像是落入湖中的陨石,发出巨大的声响,两双颜色截然不同的眼睛瞬间刺向了她。 ——??? “怎、怎么了?”花野弥生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 库洛洛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意思, 唇角缓缓扬起一个机械的虚假的弧度,“没,杯子质量不太好。” 花野弥生觉得他笑得有点渗人, 谁知他下一秒就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拍拍手,将掌心的玻璃彻底碾成粉末——错觉吗?总觉得他正在碾她的头骨。 库洛洛站起身来,随意地撩起一旁的外套, 慢步走向门边, “我去换身衣服,你把这个百分之百送回去吧。” “啊?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种危机解除的感觉呢, 花野弥生忍了忍, 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有名字的。” “随便。”库洛洛打开门时,微微偏过头来, 眸光再一次落在奶金发色的少年身上,声音略带笑意, “抓紧机会好好相处吧, 毕竟……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翻滚的岩浆顷刻间寂灭了, 库洛洛似乎能看到蜘蛛网般的细纹在少年的身上蔓延, 让他变得和之前那个玻璃杯一样脆弱到不堪一击,只要轻轻一触就会四分五裂。 啊……真聪明。 直到细微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花野弥生准备起身时才察觉到少年的的掌心一片冰凉,她担忧地皱了皱眉,“小胜,你怎么了?” 如果是生病的话早就转移到她身上来了。 爆豪胜己回过神来,僵硬地摇摇头,低声说,“走吧。” 他的声音嘶哑的可怕,像是被粗粝的磨砂纸狠狠打磨了一遍。 明亮的走廊上一片寂静,两人手牵手慢步走着,十指相扣,自然地仿佛回到了以前,呼吸声互相在对方的耳廓中徘徊,他们默契地没有打破这片刻的安宁。 漆黑的天幕没有星光,只有青黑色的云层将缓缓匀速前行的飞艇包裹吞噬,逼仄地让人喘不过气。 “对不起。” 低沉的嗓音如蒲公英般轻轻落在花野弥生的耳畔,她停下脚步,疑惑地仰头望向身侧的少年,“怎么突然道歉?” “那个时候……你要我教你使用‘爆破’的时候,我逃走了。” 爆豪胜己凝视着她,所有的情绪都沉淀在身体的最深处,和牢笼中那只野兽一起跪在这迟来的、无用的道歉面前。 他的神情过于沉静,以至于那些灿烂耀眼的东西都寂灭了,花野弥生感到一阵不安,“没、什么好道歉的,反正就算遇到危险,也不会真正的死亡。” “并不是因为觉得你像个小偷。”爆豪胜己摇摇头,继续说了下去,“只是因为……”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接下来说的每一个音节都是尖锐到会划破他喉咙的玻璃渣,但还是自虐般强迫自己说下去。 “我怕你变得强大之后……不再需要我。就是这么可笑的、愚蠢的、自私狂妄的理由,我拒绝了你的求助。” 那是唯一一次求助。 然后一切面目全非。 花野弥生急促地笑了笑,想要把这沉重的气氛打破,“不会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很需要你……” “需要?”爆豪胜己为她的话语感到迷茫,近乎自言自语地说,“现在只要想想我所做过的一切,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至极,一个卑劣的掠夺者也会被人所需要吗?” “……只要你是小胜,我就永远都会需要你。” 花野弥生侧过身来面对他,小心翼翼地牵起他的手,将宽大却毫无温度的手掌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让他感受她的存在。 少年仿佛被什么灼伤了一般往后瑟缩了一瞬,又被她强制性的按回原处——力道不大,但不容拒绝的态度以及某种卑微的心思让他顷刻间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那时发生了太多事情了……但绝对不是小胜的错,所以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她忐忑地笑着,神色僵硬地如同劣质面具,“你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对方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 ——曾经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以为已经将她保护得很好,所以才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纵容和宠溺。 正是因为这种自以为是,他才忽略了平静海面下骇人的冰川。 ……她明明已经遍体鳞伤了啊。 为什么他一点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为什么在她身上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局面啊?! “他说的对……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他低声呢喃到。 一直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悲哀这一刻终于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顺着神经,顺着血管,肆无忌惮地在身体里冲撞。 结实强壮的身躯似乎都容纳不下这种痛苦的情绪,以至于它们从身体里溢出来时候让离他最近的……也是最了解他的少女瑟缩了一下。 之前的忐忑不安瞬间将花野弥生一直极力忽视的危机感掀起,疼得指尖都抽搐了一下。 “不要说了,我送你回去。”她僵硬地转过身,迫不及待地想牵着他一起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走廊。 然后身后的少年却固执地站在原地,巨大的手掌转而握住她的手腕,往回拽了一下。 “弥生……” “——闭嘴!” 一向清澈软糯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花野弥生想要甩开他逃离这里,下一秒便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瞬间侵占了所有感官,将她严严实实地笼罩在其中。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原本一直勉力支撑的东西一瞬间崩溃,她麻木地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冰冷的血液窜进四肢,将所有的温度全部夺去。 结实有力的双臂环过她的双肩,爆豪胜己从身后拥抱着她,微微躬身,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 “留下来吧,弥生。”他哽咽着说。 *** 鼻尖酸酸涩涩的,有一根荆棘在心脏处攀爬,慢慢地缠绕上喉咙,疼得身体忍不住微微战栗。 花野弥生侧头看着投映在落地窗上少年的身影,奶金色的头发黯淡无光,仿佛被外面的黑暗吞噬。 “……为什么?小胜不再需要我了吗?”她听到自己讷讷出声。 真是过分啊,她明明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还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果然,喷洒在肩窝处的鼻息凝滞了,仿佛被强制抽空了氧气。 好半响,他剧烈地喘息了一瞬,终于找回了重新呼吸的方式,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肩窝上,湿润冰冷,却又灼伤了皮层下的血肉。 “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去,弥生……你得留下来。” 少年像是在忍受某种难以承受的折磨,每一个音节都艰难地从唇间齿隙中挤出来,嘶哑的声音支离破碎。 “你的观念……是不会被他们认可的,你如果回去的话,就算再也不杀人,这辈子都会被当成高危潜在犯监控起来,你才十六岁啊……弥生。” 只要一回到本世界,雄英学院还会接纳她吗? 或许会被限定行动区域,或许会在她住的地方装上监控,或许会让警察甚至是职业英雄随行监管……她不会再有任何私人空间,不会再享有一点自由。 所有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她,每个人都会等待她对别人施加伤害,等待她犯错,等待她倒向敌联盟,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她自己踏过界限,到时候就能理所当然的将她关进监狱里。 到时候只会得到一句“我就知道。”或者“果然是这样”…… 这样的人生……不该属于她啊! 花野弥生缓缓抬起手,轻轻握住他横在身前的手臂,以此来汲取温暖,她盯着地上两人交织相倚的影子,轻声说,“小胜以后是要成为英雄的,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而痛苦……所以为了小胜,我绝对绝对不会在本世界杀人的,你相信我吗?” 他用力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我知道啊……规则混乱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回去,可是……” 她无法克制地小声抽噎着,胸膛里空荡荡的,似乎有什么存在把原本跳动的器官给抢走了,而她甚至连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都不知道,只能任由疼痛和悲哀占据所有的思维。 “可是小胜在那个世界啊……”“ 握在肩头的手蓦然收紧,指尖泛白,少年像是终于克制不住般,力道大的几乎要碾碎她的骨头——可是这样的疼痛感让她无比安心。 她贪婪地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它仿佛填满了她所缺失的东西。 “……每次只要想到小胜还在等我醒来,只要想到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小胜,我就会很期待。” “对不起……” 爆豪胜己泣不成声,细碎的音节从声带处一点点逃离出来,艰难地凝结成话语,他承受着那些几乎要将他的身体四分五裂的折磨,指尖一阵阵痉挛。 “对不起……没有好好保护你。” 花野弥生微微偏过头去,在少年的脸颊处落下一个轻吻,将他的眼泪抿入唇瓣 “不用说对不起,这是我选择的路,我会走下去的。” 舌尖轻轻绕转,任由苦涩的泪水占据整个味蕾。 “我们约定吧,小胜,” 小指微弯,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将他的勾了起来,她温柔地看着在两人眼前交缠在一起的手指, “我以后会帮你保护好‘花野弥生’的,所以……” “我也会帮你保护好‘爆豪胜己’。”他轻声呢喃,将柔嫩的手指勾到唇边,在无名指处落下一个亲吻。 ※※※※※※※※※※※※※※※※※※※※ 物业:mmp你对劳资的爱有什么不满? 以及坚决不改文名!!!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往昔ぢ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风絮 11瓶;哒宰喵(原相泽喵)、涳虗! 惢痲ㄋ 10瓶;过风、小马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七十二页 ——优路比安大陆公海上空。 破晓时分, 阳光还没有完全穿透云层,高空的冷风从进出口灌入飞艇的走廊,将所有人的衣衫和头发吹得散乱。 信长凑到侠客边上,看着他手中布满血渍的地图, 新奇地说,『这几个人是怎么跑到公海邮轮上的?』 『谁知道?』窝金不适地耸动着肩膀,西装这种东西不管穿多少次都觉得很麻烦啊, 『又是救人又是找人的……麻烦死了。』 『这是黑道的邮轮,会举行一个小型拍卖会。』侠客早就把信息搜集好了,『好像还有个赌场,等会有空的话可以去玩两把。』 然而大家都不感兴趣, 就连派克都只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 玛琪将飞舞的头发按在额间, 瞥向身旁的黑发男人,『决定收手了?』 库洛洛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熨帖的墨色西装将身形包裹地修长挺拔, 里面的白色衬衫每一粒扣子都工整地系好, 衣领处配着一条铅灰色的领带,额间的绷带将十字架遮住,看上去斯文儒雅。 『如果他们老老实实滚蛋的话, 』他平静地说,『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飞坦双臂环在胸前, 没有衣领的遮掩, 精致阴柔的五官清晰地暴露在空气中, 金色的眼眸在一旁的英雄科身上一晃而过——小小的进出口将走廊处形成一条无形的分界线, 将本世界与蜘蛛隔离开来。 『揍敌客呢?』他问。 『回枯枯戮山重置那个能力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库洛洛期待地笑了笑,『嗯……要是让这些人知道为了让他们回去付出了什么代价,说不定会发生有趣的事情。』 飞坦挑起眉梢,讽刺地说,『你可以试试。 』 库洛洛瞬间面无表情,『没兴趣。』 『你刚才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飞坦冷笑,『好巧,我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主意。』 “代价?” 库洛洛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向那个突然出声的男人,“不要偷听别人说话啊……欧尔麦特。” 八木俊典神色凝重地问,“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有必要在意那么多吗?”库洛洛微笑着说,“反正又不是你们来承担。” 相泽消太及时拦住想要再次追问的八木俊典,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只是有点好奇,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库洛洛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他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伙,没办法,谁让他的女孩总是会惹上麻烦呢? 见他的神色从慵懒转向玩味,相泽消太面不改色地回视着。 『如果相泽老师问的话……那还真是不得不说呢。』他不紧不慢地说,『不过是满足一个小孩子的三个愿望而已。』 他故意转变语言,似乎是刻意把这个信息分享给自己的同伴。 果然,原本正在交头接耳的蜘蛛们立即停下了交谈,几双眼睛倏地射向了他。 侠客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他们之前在讨论什么,忍不住笑出声来,『还蛮贴切的嘛。』 ……只不过将所有的重要信息都省略了啊。 玛琪翻了个白眼——这个人果然忍不住。 相泽消太微微皱了下眉头,在心里斟酌着说辞,想要挖掘出更多的信息。 “那个代价……弥生知道吗?” 意味不明的笑声截然而至——即使大多数蜘蛛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仅仅从少女的名字就能猜测到一二。 上扬的嘴角被拉成一条直线,侠客冷冷地看着那个海藻发色的少年,『……你以为你在威胁谁啊?』 这个一向笑意盈盈的少年在沉下脸后突然变得骇人,汹涌的恶念如凶兽般扑向他。 让英雄科不由绷紧了神经。 八木俊典迅速将下一任ofa挡在身后。 绿谷出久的本意并不是威胁,只是知道如果是经过弥生允许的话,事情或许不会那么糟糕。 但是他现在无比确定那一定是个很严重的代价。 可现在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起争执…… 『别搞错了,』比起侠客,飞坦倒是显得不那么在意,『现在是我们要把你们驱逐出去,你们没有选择。』 这两群人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对立的……不,如果不是因为某个人的话,完全就是不死不休。 气氛变得冷凝起来,走廊里只剩下冷风呼啸作响。 从走廊拐角处出现的花野弥生一看到这两方对峙的气氛就感到一阵头痛,『你们又怎么了?』 轰焦冻站在人群尾端,他的目光最先落在她身上,紧接着又在她身后张望了一下,“爆豪呢?” “我让他在休息室等你们。”花野弥生回答。 轰焦冻愣了愣——这是不需要他们插手的意思吗? ……啊,对了,她之前有表明这个意思。 果然,她在穿过英雄科后,偏过头朝欧尔麦特软声笑了笑,“你们不用下去,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比起昨天,少女现在看上去稳定了许多,似乎还是那个乖顺无害的英雄科学生。 八木俊典盯着她,湛蓝色的眼睛中满是复杂——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他了解很多事情了。 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只能点点头。 花野弥生见他神色并不轻松,还以为他在忧心船上那些人的安危,“放心,只不过是个小型拍卖会而已,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虽然会有人在公海邮轮上也挺奇怪的,不过麦昆的能力只能找到活人,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泽消太的目光在少女的穿着上停留了一瞬,但在看到那群蜘蛛身上的西装革履后,紧锁的眉头才微微松懈下来。 “那我们在这里等你。” 说完,他和八木俊典这才带着英雄科的人离开。 绿谷出久走在最后面,还是不放心地对少女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花野弥生嗯了一声。 ※※※ 直到所有人都消失,花野弥生这才好奇地问到,『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气氛那么糟糕。』 库洛洛耸耸肩,『八字不合而已。』 侠客虽然在少女出现的瞬间就将笑眯眯的面具重新挂在脸上,但还是想发泄一下之前的怒气,于是对准下下签开炮,『让你喊个人都这么久,还以为你腿断了。』 原本就脸黑如锅底一般的下下签破天荒没有反击,而是森冷地笑了一下。 注意到他异常的库洛洛眯起了眼,目光转而将少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罕见地将长发编成麻花辫垂在肩侧,和黑色的长袖衬衣几乎融在一起,纽扣工工整整地被她系到顶端,深灰色的牛仔裤将修长的双腿包裹地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你原本的裙子呢?”他面无表情地问。 下下签冷笑了一声。 “换了。”花野弥生茫然地眨眨眼,这不是很明显吗? 她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装扮,错愕地点了点蜘蛛们身上的西装革履。『你们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谁知他们比她还要错愕。 『这要问你才对吧,』窝金莫名其妙地瞪着她,『侠客说下面那群人都这样穿,你这样才会引起注意吧?』 引起注意又怎样? 花野弥生比他更莫名其妙,转而问库洛洛,『你们是想上船玩一下吗?那我先去换身衣服。』 ……哇哦。 『不用。』库洛洛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梢,『看来是我多心了。』 花野弥生这才意识到哪里出现了偏差,『这段时间委屈你们了,等会好好放松一下吧。』 窝金顿时精神抖擞,一把扯碎了西装外套,欢呼出声,『算你有良心!』 下下签对此羡慕嫉妒恨,他也想去啊!但是为了百分之六十只能跟着那群人走,万一不小心死了一个,他可就血亏了。 『你也去,就当做……中场休息。』花野弥生对下下签说。 这个杀戮机器如果没有适当的调节说不定会失控。 身着黑袍的僧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像是被巨大的惊喜淹没了一般,呆呆地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 花野弥生无奈地说,『……你们今天都怎么了?』 『因为弥生之前太偏心了嘛。』侠客笑着朝她眨眨眼,『所以现在有点……受宠若惊?』 『不要总是用奇怪的措辞啊。』花野弥生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那么派克留下来吧,等我消息,到时候把飞艇降下来一点。』库洛洛说。 『没问题。』派克应声。 『现在……任务变更。』库洛洛扯下额间的绷带,狂风将黑色的发丝掀起,等臂十字架猖狂地迎接着晨曦,愉悦地弯下眼角。 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向在云层下若隐若现的邮轮——它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上安静地前行。 『杀光他们。』 『——是!』 下下签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就消失了,生怕少女出尔反尔。 窝金和信长欢呼着纵身跳了下去。 『这些家伙……』侠客失笑道。 『别挡路。』飞坦从他身后推了一把,毫不在意他的哇哇大叫,和玛琪一起紧随其后。 库洛洛将花野弥生搂进怀里,一手扣在她的腰上,一手撩起她的辫子才鼻间嗅了嗅,『怪不得要那么久,在洗澡?』 『嗯。』花野弥生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催促到,『快点,要不然他们速度太快把不该杀的都杀掉就麻烦了。』 眉梢高高地挑起,库洛洛呵呵了一声,反手将她推了下去。 ——!!! 冷风在耳畔呼啸,花野弥生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以一种在公园漫步的悠闲姿势跳了下来,控制着他西装上的纤维将自己扯住,艰难地攀上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地大喊,『我没有飞行的能力啊混蛋!!』 库洛洛没有抱住她,而是惬意地将双手插在口袋里,惬意地享受着她攀附自己的感觉,漫不经心地说,『那就帮你开念。』 『反正不是强化系就先不急……』花野弥生很快就反应过来,惊悚地瞪大眼睛,『你这个时候用“绝”?!』 『啊……想试试同归于尽是什么感觉。』库洛洛露出好奇的神色来,黑眸清澈明亮,却又被云层氤氲地有些模糊。 『——???』过久的失重感让花野弥生抓狂地捏上他的两颊,『你吃错药了?!』 『唔……或许?』 『——库洛洛!!!』 ※※※ 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相泽消太倚墙而立,神色平静,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好半晌,他才找回四肢的知觉,动作僵硬地回到了休息室。 打开门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英雄科a班的学生——他们还太过幼小了。 身为职业英雄最怕的是什么? ——没有对错之分的选择题。 八木俊典看到他神色不对,连忙将含在嘴里的水咽下去,“怎么了?” 相泽消太坐到沙发上,沉默了许久,才阖上眼,将颈间的束缚带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含糊不清地说,“没,只是有点累。” 她不能回去。 她也……不想回去了。 ※※※※※※※※※※※※※※※※※※※※ 233333 抓住重点了没有???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眠小妖、黎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浮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 20瓶;tokine 13瓶;jiro、adrian 5瓶;涳虗! 惢痲ㄋ、过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七十三页 阴暗潮湿的储藏室里放置着大小不一的铁笼, 特殊的材质能保证被关在里面的生物没有办法逃脱,恶心的气味将空气凝结成块,粘稠到令人窒息,时不时穿插着诡异到不属于人类的低吼嘶鸣。 在习惯恶臭味后, 芦户三奈已经麻木了,她和蛙吹梅雨依偎着缩在角落里,身边还有个看不见的存在紧紧靠着自己的胳膊。 尾白猿夫觉得自己的嗅觉已经被破坏地彻底, 苦中作乐地摸摸自己的尾巴,“那些人把我们当做奇珍异兽和这些生物归类起来……也算是蛮有趣的体验。” 芦户三奈知道他想调节一下气氛,附和着笑了笑,身体却僵硬地不像话, “往好处想……至少这个笼子只有我们四个, 没有和别的危险生物关在一起。”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另一个笼子里一头身形与狼相似,却满身漆黑鳞片的魔兽朝他们低吼了一声, 那血盆大口一看就知道是肉食性生物。 叶隐透身体打了个颤, 害怕地连忙挽住芦户三奈的胳膊,恨不得贴到她的身上去,“我们……我们会被吃掉吗?” 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向身边的同伴传递恐惧了。 果然, 芦户三奈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不会的。”蛙吹梅雨握住她的手,“我们现在是在船上, 应该是要把我们运往哪里卖掉。” “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肯定能找到机会逃走。”尾白猿夫显得底气不足。 只是这个怎么也无法破坏的铁笼就封住了所有可能——它甚至是被直接焊死, 连个锁都没有。 直到现在, 他们都觉得所经历的一切都莫名其妙。 先是出现在怪物丛生的树林被一只恐怖的蜘蛛追得到处逃窜, 又从天而降的长发男人救下了——他挥舞着巨大的镰刀将让他们无比狼狈的生物斩成两半,犹如天神降临般无比耀眼。 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们冷汗涔涔,四肢脱力——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他身上某种可怖的气息。 他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一边叽里呱啦地说了堆他们听不懂的话,然后在蛙吹梅雨开口道谢后愣住了,好一会才说,【这个语言,我,不熟悉。】 管他熟不熟悉只要能带他们逃出生天就是神明啊! 然而事与愿违,他似乎有什么急事,从身上掏出一包粉末撒在他们周围,【防,魔兽,别动,在这,等我。】 说完就消失了,留下他们几个在一望无际的树林里面面相觑,几番商议之后,他们还是决定在原处等他。 果然,味道呛人的粉末将他们保护地很好,之后的几个小时即使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也再不敢靠近他们。 可是这东西防得住魔兽防不住人啊! 就在大家战战兢兢地等待天神再次出现的时候,几个身上散发出恐怖气息的人出现了,他们在某种力量的压制下根本没有办法多走几步,更不要说反抗。 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 蛙吹梅雨闻到了海水的咸湿味,再加上起伏摇晃的感觉,他们这才判定是在船上。 这个类似储藏室的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他们没有办法知道时间,只能根据食物送来的次数来判断大概过了多久。 芦户三奈盯着面前的剩菜剩饭,它们被搅拌在一起放在碗中——这几天大家吃的都是这个。 所谓大家还包括其他笼子里的魔兽。 “你说那个人发现我们不见了……会来找我们吗?”即使知道这个问题再愚蠢,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明明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 可人在绝境的时候总会想办法抓住些虚无缥缈的希望,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希望会渐渐泯灭,然后陷入更深的绝望。 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蛙吹梅雨说,“冷静下来,我们需要随机应变,必须要保持理智。” “是、是啊!”叶隐透为自己之前的贸然开口感到自责,连忙附和。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们心里都没有底。 陌生的世界和语言,牢不可破的铁笼,未知的命运……这些都让他们感到惊惶不安。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等等!” 尾白猿夫的突然出声将三个少女的视线引了过来,“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见他指向头顶,蛙吹梅雨下意识地扬起头来,盯着灰蒙蒙的天花板。 谁都没有再说话,但是从一堆魔兽的嘶叫声中想要辨别出什么也很困难。 好一会,尾白猿夫尴尬地抿抿嘴。 也对,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听到……凄厉的惨叫声呢? “抱歉,好像产生错觉……” 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明亮的灯光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撕裂黑暗,如破晓般带来生的希望。 “啊……终于找到你们了。” 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令人心悸。 不是幻觉,不是错觉…… 芦户三奈瞬间泪流满面。 ※※※ 小英雄们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愣愣地看着容色妍丽的少女走进储藏室——她似乎被恶臭熏到了,下意识地捂上鼻子。 花野弥生掩在掌心下的声音瓮声瓮气,溢出些许笑音,“我就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被抓来的?” 三个人(?)下意识地点点头,尾白猿夫最先反应过来,“花野?!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当然是为了你们啊,要不然我怎么会跑到公海来。”她神色柔软,眼角的笑意让人无比安心,在注意到芦户三奈泣不成声的模样时,又担忧地蹙起眉尖,“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芦户三奈慌乱的摇摇头,手忙脚乱地将脸上的眼泪抹掉,“只是……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明明前一刻还在惴惴不安地等待未知的命运,现在居然……居然被救了? 简直像做梦一样。 花野弥生松了口气,如果只是受到点惊吓,那很好解决。 “欧尔麦特在等你们。” 看,只是一个名字就能让他们瞬间神采奕奕——这就是no.1所蕴含的能量。 蛙吹梅雨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更大的惊喜给掩盖了——似乎是为了尽快安抚他们的情绪,少女将目前聚集在一起的英雄科a班的名字一个个告诉他们。 没什么比大家一切安好的相聚更重要了。 直到他们的情绪彻底松懈下来,花野弥生这才示意他们往后退了两步。 她抚上材质特殊的铁笼,橙色的火焰迸发而出,却奇异地从掌心处蔓延出寒冰将整个牢笼包裹住,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在上面弹了一下,牢笼瞬间解体,散落成一地碎冰。 就在大家欢呼出声的时候,耳畔又传来少女清澈软糯的声音——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 “等会……什么都不能问,也不要出声,一个字都不可以说。” 芦户三奈愣住,“怎么了?” 花野弥生微笑着说,“听话。” 见她依旧是一副温和柔软的神情,虽然大家都有些疑惑,但因为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所以仓促应下了。 他们跟随着少女走出储藏室,在踏出房门的一瞬间,蛙吹梅雨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疑惑是什么—— 其他人在哪里? 这个人……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 小英雄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抽空了氧气。 芦户三奈的惊叫声被人强制性地捂回嘴里,她颤抖地看向身旁的蛙吹梅雨,好一会才轻轻点了一下头。 后者这才放下手来,朝另外两个浑身僵硬的人使了眼色后,她这才面色惨白的望着走在最前面的少女—— 娇小的背影无比冷静,她脚步平稳地跨过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慢步向前,惬意的模样和之前她与爆豪在商场里闲逛没什么区别。 【不要出声】——这是一句警告。 漫天遍野的残肢断臂,沿路尽是死状不一的尸体,如垃圾一般四处堆积着,猩红的血液布满目光所及之处。 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将空气搅拌地粘稠,每一次呼吸都让胃和肺部不由痉挛。 他们脱离了牢笼,摆脱了绝望。 然后踏进……尸山血海。 直到紧跟着少女走到甲板上看到那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时,他们都没有碰到一个活人。 除了眼前这几个人,整艘邮轮上的人……全部死光了。 ——是他们做的。 英雄科的人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飞鸟划过湛蓝色的天空,灿烂的阳光即使覆盖在邮轮上也没有将死寂驱散,咸湿的海风都无法将浓郁可怖的血腥味掩盖下去。 芦户三奈在看见那个正在打电话的男人时,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西装外套布着些许褶皱,白色衬衣上零落溅着几滴血渍,被海风吹得肆意飞扬的黑发下,等臂十字架猖狂地接受阳光的亲吻。 库洛洛在挂断电话后,这才将目光落在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女孩身上。 这表情……有些熟悉呢。 “甜品店?”他朝花野弥生挑了挑眉梢,在看到她点头后,又说,“刚刚闹得有点凶……没关系吧?” 整艘邮轮里面想要找个全尸都很困难啊,尤其那三个强化系,似乎想要将之前的郁气全部发泄出来般恨不得把所有人碾成粉末。 花野弥生丝毫不在意身后那些复杂的目光,慢步走到他身边,轻声笑了笑,“随便吧,只要你们不杀本世界的人,怎样都可以。” 所以才让他们闭嘴,别到时候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引起蜘蛛的不满——包括她。 『太慢了。』飞坦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外套和领结早就不翼而飞,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两粒,露出里面精致白皙的锁骨。 花野弥生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一副“对对对您说的都对”的模样。 『他们的脸色可不太好,应该是被吓坏了吧?』下下签坏笑着说,他现在的气息格外平稳,就像饱腹的野兽般,懒洋洋地没什么攻击性。 轰隆作响的引擎声从天空上传来,花野弥生仰头望着云层中若隐若现,缓速下降的飞艇。 『没关系,等看到欧尔麦特就会好起来的。』 她沉默了两秒,又说,『下下签,等会你先上去,如果他们都在的话,就把他们请到休息室去。』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沟通讨论什么“要对生命保持敬畏”了。 蝼蚁就是蝼蚁,哪里需要敬畏? 她的语气中有一丝连她都没有察觉到的厌倦感。 金发碧眼的娃娃脸看着手机屏幕上通关的提示,情不自禁的弯下了眼角。 ※※※※※※※※※※※※※※※※※※※※ 啊啊啊凯特要不要放出来啊!!!码完看了一下感觉他没什么用啊! 我想直接去找草原组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九柒 5瓶;涳虗! 惢痲ㄋ、过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七十四页 上了飞艇后, 花野弥生谁都没搭理,就把自己关起来了。 她现在需要好好调整一下心情——不能再回本世界,不能再见到小胜……这些都让她难过地想哭。 幸好库洛洛在这里,还有那么多同伴陪着自己……要是换成别的世界说不定真会哭到天荒地老——直到那里再出现一个百分之百前。 ……不, 换成别的世界,事情根本就不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阿武的世界,艾斯的世界……就连鼬的世界也可以啊! 不管哪里都比这的法则好上许多。 从“旅行”停止的那一天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失控了。 真是无妄之灾。 带着难过又隐约有点怒气的情绪, 她抱着枕头闭上眼,想要休息一下…… 细微的开门声却又让她不满地眯开眼——现在连睡觉都不能好好睡了吗?! 可在看到来人时,这点不满又转变为委屈,就像被欺负的麋鹿般望着他。 接收到她湿漉漉的凝视, 那人一边轻轻将门阖上, 一边竖起手指抵在唇间。 『嘘……』 金发碧眼的男人弯下眼角,笑得像个诡计多端的狐狸。 ※※※ 旅团里所有人都以为侠客认识花野弥生是在加入旅团之后。 只有他知道不是这样的。 流星街的人都知道想要在老城区活下去很容易,他也清楚, 但是……即便活得再艰难, 他也不会去老城区求生。 侠客是在某次重伤之后慌乱间误入老城区的,等反应过来后,只能躲在一个暂时没有人的犄角旮旯里等待……等待什么呢?等待体力恢复?还是等待从天而降的食物?难道还能活下去吗? 他敢肯定, 一旦在失去意识后被人发现,身为一个没有巢穴又遍体鳞伤的蝼蚁很快就会被人分食, 但要立刻离开老城区……他又不会飞, 更何况也没那个体力, 灼烧的胃部和晕眩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只能变为狩猎者才能度过这个难关,而过度失血又让他没有办法转变为狩猎者,这样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记忆中还残留着折磨人的饥饿感和疼痛,暗沉的火烧云以及身处死地的绝望。 【宫本?】 软绵绵的声音击碎了恍惚的意识,立刻让他警惕地睁眼望去—— 干净的,漂亮的,与老城区……甚至与流星街都格格不入的一个小女孩,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把注意力分散给她身边的老者。 她穿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白色短袖连衣裙,充满光泽的黑发散落在软糯白皙的胳膊上,就像他以前在残缺的画册上看到的公主,翡翠般的眼睛和他的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种生机盎然的颜色,描绘着生的希望。 ——她是外界人。 看清他的面孔后,女孩似乎松了口气,紧接着又露出担忧的神情,她犹豫着望向身旁的老人。 【闭嘴,不可能。】老者的声音流露出不耐烦。 他像是突然被惊醒般,虚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目光落在老人的身上——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提着满满一袋的……食物! 这些东西一定是从交易所带出来的,而能在老城区带着食物大摇大摆的出现的人……他是霍斯曼!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念头。 他现在心情怎么样?如果开口让他救下自己的话,是会提出“交易”还是直接碾碎他? 如果仅仅是想让他施舍一点食物的话,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然而在少女再次出声的时候,他的视线又不受控制地转回了原处,迅速转动的大脑也卡顿了一下。 女孩似乎对通用语很不熟悉,心急之下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长串他听不懂的话。 老人沉默了好一会,【我说了,以后只能说通用语。】 她为难地嘟了嘟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一次,就这。】 说完,她仿佛觉得自己的语法没有错般自顾自地点点头,还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期待地望着老人,想要得到表扬。 霍斯曼瞪着她,不悦的神情让侠客一阵心惊胆战,【我说过很多次了,流星街不能救人。】 这话连正在等待被救的侠客都无法反驳。 在这位脾气古怪反复无常的老人的瞪视下,女孩伸出软软的小手拽上老人的衣角,撒娇般摇了摇,另一只手指着他,软绵绵地说,【宫本,像,好人。】 侠客觉得她想说的是——像宫本的都是好人。 像? 哦,虽然不知道宫本是谁,但如果反过来也成立的话,那说明那家伙肯定和他一样一肚子坏水。 显然霍斯曼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嘲讽地哼了一声。 但侠客现在只能安安静静地等着事情的发展——他才不会贸然插嘴,万一惹怒了霍斯曼他会死得更快。 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他摆脱绝境的机会了。 还不用付出代价。 见老人沉默不语,女孩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蹲,霍斯曼。】 霍斯曼紧紧皱着眉头,在侠客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蹲下身来。 女孩踮起脚,在那张气势可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救他,好不好?】 老人眼角一跳,【……谁教你的。】 【每次,妈妈,不生气!】女孩笑嘻嘻地说。 侠客在心里翻译到——每次这样妈妈就不生气了。 霍斯曼眉间的丘壑越拢越深,看得侠客愈发心惊胆战,他紧紧地盯着老人,不敢错过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 ——直到霍斯曼以微不可察的幅度轻轻点了一下头。 他第一次直到原来流星街还有“幸运”这种东西存在。 侠客终于放任意识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扔在一个布满铁锈的集装箱里,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好了,连个疤都不存在,浑身上下除了饥饿,什么异常都没有。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是错觉的时候,身侧的两块面包和一盒牛奶钻进了视野,那上面还有一个纸条。 生涩稚嫩的痕迹一笔一划地写着—— 【活下去】。 …… 从那之后好几年他都没有再见过她——开玩笑,就算再心心念念他也不敢在霍斯曼那里撒野。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在觊觎“医生的宠物”可就不是被碾碎那么简单了。 没错,觊觎。 那种即使在深海中也熠熠生辉的宝物……怎么可能不想要啊。 可在想要也没有办法,他还没有实力和霍斯曼对抗。 当侠客顺手操控着一个少女从楼顶跳下去时,飞坦正好出现在他身后。 【哇!不要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啊!】他忍不住抱怨到,【下面都清扫干净了?】 飞坦没有回答他,而是盯着少女跳下去的地方沉默了两秒,说到,【我发现……你对黑发碧眼的少女总是会手下留情些。】 ——刚刚那个傀儡就符合这个特征。 他故作惊讶地眨眨眼,【手下留情?】 飞坦沉默了几秒,不确定地说,【比如……最后一个死?】 【你是不是对“手下留情”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他忍不住捧腹大笑。 ——哇,这都会被注意到,妖怪吗?! 看来以后要注意了……这个秘密他不准备让任何人知道。 飞坦啧了一声,似乎对自己会得出这种结论也觉得可笑,迅速转移话题,【有任务,明天在原石区集合。】 【哇哦~】他兴奋又期待地笑了笑,【这可是我加入旅团来第一次执行任务呢。】 上个月他被飞坦推荐入团,除了团长之外还没有见过别的蜘蛛,虽然这次集合的人不多,但还是要在同伴面前好好表现……被小看了可不行。 【介绍一下,窝金,富兰克林,派克。】黑发黑眸的少年按顺序介绍着,指尖最后落在一个和他同样金发碧眼的蜘蛛身上,【宫本。】 侠客面不改色,依旧是一幅笑意盈盈的模样,热情地对自己的新同伴打着招呼,【大家好,我是侠客!】 然后第一时间凑到名为宫本的少年身边,笑嘻嘻地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呢,以后请多多指教啊……宫本。】 宫本对他热情的态度有些意外,视线在他的发色和眼睛上逗留了一圈,才灿烂地笑了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被空气中异常的波动打断了。 侠客立即戒备起来,但在看到其他人不但若无其事,隐隐还有些惬意的模样时,又松懈了下来。 晶莹剔透的泡沫在半空中渐渐凝聚成人形,宛如消散的美人鱼重新降临人间。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即使她的年龄与印象中不符,但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他怔忡地望着那个亲昵地和同伴们打招呼的女孩。 他们叫她——弥生。 这个名字取代了剧烈的心跳,取代了沸腾的血液,占据四肢百骸,却始终被他死死按在喉间,不敢让他跨过半分界限。 因为她身边环伺着贪婪着凶兽。 幸好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压下背脊处的战栗感。 等到那双生机盎然的绿眸转向自己的时候,他已经全副武装,就连她眼底的打量和陌生都无法在盔甲上留下半点痕迹。 【新人?】她好奇地问到。 【嗯,六号,侠客。】宫本温柔地凝视着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青涩稚嫩的女孩朝他微微颔首,眉眼含笑,软绵绵的声音化作羽毛,轻轻挑动心尖。 【初次见面,我是花野弥生,嗯……编外人员。】 他花了许久才搜集全她的信息——当然不敢动作太大了,要是被发现的话可是会被群殴的,他可是弱小可怜的操作系啊。 不过知道一切又怎样呢? 一天到晚小胜小胜小胜的,就算挖掘出真实的“个性”也完全没有可趁之机嘛。 明明唾手可得,偏偏没办法撬动半寸! 真是固执的家伙! 然而就在他们几只鬣狗为此愁眉苦脸的时候…… 宫本死了。 ※※※ 和她一起参加猎人考试时,她被一个麻烦的家伙盯上了。 旅团那几个就算了,和团长同属性的外人……那可是天大的麻烦,她连他的能力都还没有弄清楚就开启了数值。 干不掉揍敌客就算了,难不成还收拾不了他? 只要简简单单一个苦肉计就足够了。 在给他包扎肩膀上的伤口时,少女突然问到,【你故意的?】 原本龇牙咧嘴的表情僵住了,好半晌,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心虚地打量着她——嗯……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是生气了吗? 【啊……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少女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头,【差点就击中心脏了,下次不能这么冒险。】 像是听到了什么出乎意料的话,他顿时年愣住,呆呆地看着她,好半晌才坑坑巴巴地说,【……你、你不生气吗?那可是猎人协会副会长,念能力很强很强很强的。】 说道最后,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盯着血淋淋的绷带出神,露出后怕的神情来——这个位置离心脏太近了。 就在他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感到后悔时,少女倾过身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拥住他,柔软的手掌轻轻地抚在他背脊上,背部的肌肉在她的掌心下紧紧绷住。 【不会有什么能力比你更重要……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同伴了。】 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他突然用力地回抱住她,结实有力的臂弯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狠狠地把她禁锢在怀里。 【——你的伤!】她惊慌失措地想要推开他,可又不敢碰他,只能不停地往后缩,【乱来的家伙……】 【弥生……】 怀里的挣扎停顿了一下,他咽了咽喉咙,平时不正经的语调被压得低平嘶哑,他双目放空地盯着眼下的黑发,它们如同蜘蛛网一般覆盖在整个视野里,娇小柔软的身体让他贪婪地紧了紧胳膊,让她无法摆脱禁锢。 【你现在已经有很多攻击性的能力了,但有的时候留下对方一条命比直接杀死更有用,何况我的能力爆发力也很强,关键时刻超级有用的。】 她沉默不语——这时候一定是在斟酌考量吧? 过了许久,他听到她说, 【好啊。】 不知什么时候凝滞的呼吸终于从胸膛里倾泻而出,紧随而来的是几乎穿透耳膜的心跳声。 他们在拿到猎人执照后就启程回去了——回到她的百分之百身边。 他又不是想抢过来,只要有……百分之六十就心满意足了。 身为一个抗揍能力超弱的操作系,他可不敢心急,万一被发现可就倒大霉了,只是想想就觉得背后发凉。 他抓住每一个独处的机会悄悄把自己的数值挤牙膏般一点点提高,然而连这么渺小的愿望都被强行掐断了。 她彻底脱离了。 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 明明只差一点点…… …… 平稳的脚步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侠客慢步走到她身旁,躬吓身来,双手撑在床沿边,两人额间相抵,金色和黑色的发丝相互穿插,缠绵旖旎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被发现的话我就完蛋了。』 ※※※※※※※※※※※※※※※※※※※※ 哈哈终于让这个穿着品如衣服的小妖精出场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沉迷咔酱无法自拔 10瓶;初五石榴 8瓶;涳虗! 惢痲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七十五页 其实花野弥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侠客总是找着没人……尤其是没有其他蜘蛛在的时候才让自己复制能力, 还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请求她不要告诉任何人。 ……说起来,飞坦也严令禁止她透露出去呢。 为什么? 明明她变强对大家来说是好事吧?掌握她所复制的所有能力,遇到危险的时候不是才能更好地随机应变吗? 但现在不是思量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有一肚子的委屈想向这只聪明又体贴的蜘蛛脑倾诉。 『侠客……』花野弥生抿抿嘴, 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很快就被他制止了——按在肩膀上的手并没有用太大力气,只是手指的关节紧绷着, 充满奇怪地僵硬感。 『不是想睡觉吗?好好躺着吧。』说着,侠客盘坐在地,上半身俯趴在床边,眉梢眼角的笑意让他看上去无害地像个邻家哥哥, 而不是肆意妄为的蜘蛛。 这个姿势让他和床上的少女视线平行, 两人近在咫尺,鼻尖只残留着一拳的距离,平稳温热的鼻息暧昧地融在一起,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 像是有把利器从眼前扫过,睫毛猛然颤动了一下,以异常迟钝的速度慢慢上移到鼻尖……又鬼使神差地落回最开始的地方。 灵魂深处又传来了熟悉的哀嚎声——每次和少女独处的时候, 他就会沉浸在这种又满足又折磨人的感觉中。 好一会,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对他来说这不是一个安全的距离。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克制不住自己, 到时候……哇, 死无全尸倒不至于, 半死不活是肯定的了。 可怕的猜想让脖颈后面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侠客只能直起身子,恋恋不舍地把姿势变为一只撑着下颚,正好让她的面孔覆盖整个视野。 『看你心情不太好……所以有点担心。』侠客低声说。 花野弥生侧过身来,苦恼地斟酌的说辞,似乎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笑了笑,『剩下的交给我。』 他们的相处模式总是这样……或者说,侠客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模式才刻意营造出这样的氛围。 对她来说,一个不会给她制造麻烦的聆听者加智囊是最完美的复制对象——前提是还要拥有她觉得有用的能力。 『小胜说……我不能回去。』少女这才从凌乱的思维里面跳出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双眸很快氤氲上雾气,让生机盎然的绿宝石变得朦胧。 哇哦,一上来就是这么膈应人的名字……真是难受。 但是侠客还是在她停顿的时候嗯了一声,面不改色地示意她继续说。 『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我也不准备回去了,但是……』花野弥生捂上胸口的位置,克制自己不要哽咽出声,但声音里还是泛起隐隐的哭腔,『只要一想到再也不能见到他,这里就很难受……和当时在这个世界死亡,想到再也见不到库洛洛一样难受。』 这种心尖苦涩疼痛到身体都会忍不住战栗的感觉,她体会了两次——明明总共只有两个百分之百。 见她朝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侠客沉吟了几秒,试探性地问到,『撇开那个满数值不说,你真的不想回去吗?那可是你的本世界。』 难过什么的总会哄好的,反正有个百分之百在,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所以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这个。 ——那是她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真正的世界。 易地而处,拿流星街做比,即使有能力在外界得到更好的资源与生活,他始终将流星街当做最终的归宿。 花野弥生委屈地垂下眼帘,湿润的睫毛在眼下覆着淡淡的阴影,『从库洛洛将我带过来的前一晚直到现在,再没有开启过“旅行”,这是很奇怪的事情……明明出现在这里的是我的本体。』 一切以本体为蓝本所开启的“旅行”只会有一层,并不会出现什么梦中梦的情况。 『就好像原本连接的通道全部关闭了,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恢复,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度开启。』 她低声呢喃着,在对男人倾诉的同时一点点理顺自己的思维和情绪。 『本世界的法则是不会接纳我的,如果“旅行”真的终止了,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被监控或者被关押的命运……哪里还有时间去寻找能力?』 说到最后,她缓缓抬起眼来,眼底的彷徨不安随着泪水溢出眼眶,却倔强又坚定地扬起下颚, 『这种阻碍我的本世界,我才不想要。』 ——这是在规则混乱后,她将两个世界的法则和观念合并在一起考量所得到的最终结论。 侠客微微睁大眼睛,紧接着又弯下眼角,与她如出一辙的碧色眼眸中泛起星星点点笑意,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错觉。 就算那家伙再特殊又怎么样?从她将自己的感情数值化那天开始,所有人都是可以被取代的。 她可以为了百分之百甚至是为了与数值无关的同伴去死,但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碍自己变强,否则就会被她归类到“敌人”。 ——在她心里,真正立于金字塔的最顶端是“力量”。 她之所以变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它吗? 那个让他活下去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善良又纯粹的怪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本,这恐怕不在你的意料之中吧? 可即使你还活着,也不会后悔吧? 不会有人会后悔的,即使是库洛洛。 没关系,只要留下来,她要的都给她,他们这些鬣狗只要数值,对成为她的阻碍并不敢兴趣——只要不触及这条线,她依旧会软绵绵地任由数值摆布。 这让侠客无比心安,终于安抚了在她“死亡”之后就蠢蠢欲动地想要将一切撕碎的狂兽。 ※※※ 明明只是一次很平常地外出而已——她和玛琪准备到交易所去兑换些食物和生活用品,用不了多久,走之前他还埋怨着让她不要总是盯着不同口味的面包。 然后发生了什么? 库洛洛接起电话时他正在玩游戏,背景音在静谧的巢穴里吵杂闹耳,在富兰克林不满的嘀咕声中听见他简短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挂断后那人很自然地将手机扔在身侧,一边继续将手中的书本翻页,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她死了。】 空气凝滞了,但又似乎只是错觉而已。 敲击着屏幕的手指停顿在半空,他盯着游戏界面上的“game over”,色彩斑斓的屏幕隐约倒影出一双毫无情绪起伏的绿色眼瞳,他迅速地点击“继续游戏”,听到自已以一种惋惜的口吻说,【是吗……有点可惜呢。】 对流星街人来说,最珍贵的是生命,最卑微的也是生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短短几天,原本早就埋在记忆迷宫里生灰的笔迹生涩的小纸条却愈发清晰,像是刚从火堆里拎出来的刑具,在眼中,在大脑,在血液里留下可恨的烙印。 ——【活下去】 直到在一次自由行动中看见一台电脑。 好了好了好了! 投降总可以了吧混蛋! 他顶着狼狈的黑眼圈坐到电脑面前,双手在键盘上以一种恨不得将之碾碎的力道敲击着,一目十行地搜集着关于空间的资料,对身后的同伴愤愤地说,【下注下注!看看团长能撑多久!】 本世界的那些人多幸运啊,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不用无奈地看着她突然消失,不用在无规则的时间里等待她的到来……那群在温室里面成长的花朵凭什么拥有比蜘蛛更深的羁绊? 而现在——终于……终于可以永远地留下她了。 『没关系,』侠客伸出手抹去她的眼泪,指腹顺着泪痕的轨迹轻轻摩挲,『不要就不要,反正现在也不是别无选择。』 花野弥生轻轻颔首,神色缓和下来,『嗯……幸好是有你们的世界。』 她闭上眼睛,神色有些困顿。 这可不行,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怎么能让她就这么睡过去? 『弥生,好弥生……』侠客轻声唤到,让少女又眯开了眼睛。 他握住她的手腕,将之牵引至唇边,在柔嫩的指尖落下细细碎碎的亲吻。 『下下签都马上过分界线,』他凝视着她,可怜巴巴地抿抿嘴,『我已经停留在百分之五十好久了……能不能到百分之六十?我只要到这个数值就可以了。』 没过分水岭怎么也不能安心,要不然随便找个理由清空就完蛋。 原本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轻快地应下,谁知这回却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百分之六十……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为什么都要卡在这个数值?』 ——??? 都要? 侠客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 ……有人和他一样暗度陈仓! 还偷跑在他前面! 卧槽! 嘴角僵在原来的弧度,即使肚子里翻滚着不平与委屈,他依旧以一种非常轻描淡写的口吻问,『还有谁?』 花野弥生欲言又止,显得有些为难。 『不方便告诉我也没有关系,』侠客很快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果然让她松了口气,『不过弥生要听话啊……必须要卡在这个线。』 这句话不仅仅是对她说,也同时在告诫自己。 感觉头顶悬着两把刀,侠客乖巧地微笑着。 『安心安心,反正不会害你的。』 ——所以看在我也老老实实卡在百分之六十的份上,到时候下手应该会轻一点……吧? ※※※ 替熟睡的少女捏了捏被角,侠客心情愉快地离开房间,雀跃的步伐几乎要飘起来。 得偿所愿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这世上像他这样这么容易就被满足的人已经不多了。 『看上去很开心嘛……到百分之六十了?』 平静的声线犹如毒蛇嘶鸣。 侠客倏地绷紧了身子,僵硬地回过身去,他几乎能听到骨头如生锈的轮轴般嘎吱嘎吱作响。 换回黑色衣袍的男人站在他身后,金眸流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泽,他将手中的伞随意点在地上,但侠客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刺到脸上来。 他歪头想了想,露出一个轻松无害地笑来,『放心,只会到百分之六十的。』 那是当然了,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肆意觅食的狂兽驯养成等待投喂的家犬,要是得到太多了……可是会失控的。 『和你一样。』 每个音节都被拆开,娃娃脸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说。 ※※※※※※※※※※※※※※※※※※※※ 没意外的话下章大哥上线!!!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片大草原、cocoa 10瓶;膝丸的阿尼甲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七十六页 【我查找了那么多东西都没有成功把她带过来……揍敌客怎么可能会有办法。】 侠客朝身边的同伴吐槽的时候, 飞坦刚从刑讯室里出来。 【反正团长已经和他合作了,看结果再说吧。】玛琪冷淡地说。 【这不是很好吗?你也可以休息休息了。】窝金打了个哈欠,【你的眼袋都快垂到下巴上了。】 侠客被他的形容恶心到了,【闭嘴吧你。】 信长正在摆弄自己的武器, 【说起来……你是不是太上心了点?】 【不上心不行啊,虽然是编外人员,但好歹也是同伴嘛。】侠客惆怅地叹了口气。 玛琪呵了一声, 听起来冷飕飕的,【同伴?别以为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和下下签一样,他那种觊觎猎物的目光可从来没有掩饰过。 正在用布条擦拭血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飞坦懒洋洋地抬起眼。 察觉到他的目光, 金发碧眼的娃娃脸连忙做出举手投降的姿势, 【喂喂,就算有点小心思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才不是下下签那个疯子。】 飞坦随手将血迹斑斑的布条扔在地上, 漫不经心地说, 【怎么想是你的事,但别把她和猎物混为一谈,有趣的女人多的是, 你还是趁早转移目标吧。】 【哇哦……怎么突然把矛头都对向我了?就算我没有找到方法,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侠客苦兮兮地挠挠脸, 紧接着又试图为自己洗白, 【再说了, 弥生那么可爱, 我怎么就不是……嗯,日久生情?一见钟情?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嘛。】 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受不了地搓了搓胳膊。 信长和窝金爆笑出声,玛琪翻了个白眼。 飞坦难得露出嫌弃的表情,【你看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这也难怪,流星街人可没有正常人的感情。 侠客无辜地耸耸肩,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响起,【嘘……是团长。】 一切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盯着他接起电话,那边只简短了说了几句,金发碧眼的娃娃脸嗯了一声,等对面挂断电话,他这才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回来了。】 【成功了!哇塞!不亏是团长!】 【这么久没有见那丫头,不知道变强了没有。】 【你们两个控制下音量。】 【哇塞解脱了!我去睡一下,谁都不要来吵醒我。】 飞坦盯着那个转身离开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 『和我一样?』飞坦不紧不慢地重复着,视线在面前这个总是以笑意当做面具的男人身上扫视了一遍,『那家伙只会在意伤害性强的能力,你不过是一个操作系……你觉得哪里一样了?』 『弥生也需要辅助性的能力嘛,』侠客无辜地耸耸肩,『我的能力对她刚好有用。』 然后对于一个谎话连篇善于伪装的惯犯来说,偶尔的真话也不过是“狼来了”。 飞坦眯起眼睛,声音陡然沉了下来,『你用了和那个揍敌客一样的手段?』 『哇!』侠客嫌弃地撇撇嘴角,这回可是相当不满了,『怎么可以把我和那个控制狂相提并论!我才没有他那么坏!』 飞坦呵了一声,讽刺的意味随着这声冷笑溢出唇角,『操作系共同的毛病就是喜欢走捷径。』 『我说……不要地图炮啊,』侠客无奈地叹口气,『再怎么说我也是同伴,多给与一点信任嘛,我才不会伤害她。』 谁会舍得自己挖个伤口去伤害融入骨髓中的执念呢?会很疼的。 『你作为同伴当然值得信任,这点毋庸置疑,只不过有点意外而已……』飞坦似笑非笑地说,『之前伪装地不错嘛。』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但侠客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于是好奇地歪了歪头,『你是怎么发现的?』 侠客以前在旅团的时候明面上他只是对少女有兴趣而已——只把她当做猎物的那种兴趣。 就连这点“兴趣”也是他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故意流露出来的。 可她不是猎物,是烙印。 猎物可以被随时取代,但烙印会成为执念——流星街人的执念可是相当可怕的。 没有足够的自制力,最先伤害到的可是她啊。 库洛洛、宫本、飞坦都自信能掌握这种自制力,但他们不相信其他人也能做到,这时候要是他再插进去一脚……哇,可怕。 后来等她弄清楚“个性”就更不敢暴露了,团长一句话就能让他无法翻身——具体参考下下签。 即使无法复制能力,百分之二十这么点数值就算放在那里也不影响什么,团长偏偏要让她清空。 虽然现在已经百分之六十了,但如果被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哇,更可怕。 总之……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没有人知道那段往事,没人知道曾经有个小女孩仅凭几笔生涩稚嫩的字符就让他成为牢笼里面的困兽。 他也不准备把那个秘密敞开说出来,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 『当你知道她回来的时候……不太对劲。』飞坦说。 这家伙在接电话的时候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而已。 然后兴奋地笑道,【回来了。】 没有任何异常。 为什么会那么敏锐地察觉到呢? 因为他们是同类。 和那种单纯的兴奋不一样,失而复得可是会让牢笼里的困兽发狂地想要冲破桎梏,只能耗费全身力气把它的骨头都折断才能让它安分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这家伙平时对她所表现出来的也仅仅是有点觊觎之心的同伴而已——比如下下签。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忽略了什么吗? 飞坦在记忆中寻找蛛丝马迹,一点点往回推移,最终定格在——【你对黑发碧眼的少女总是会手下留情些。】 侠客在看到他惊讶地挑起眉梢时,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停顿了一瞬。 好一会,嘶哑的声线震动出似笑非笑的频率,『进旅团之前……你认识她?』 疑问的句式被这个敏锐的家伙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说出来。 哎呀……就算他脾气再好,随便被人探究埋在血肉里的秘密也是会生气的。 这可不是什么分歧,要用到抛硬币解决,看来只能……正当防卫了。 侠客面不改色,碧绿色的眼眸依旧笑意盈盈,他直视着飞坦的眼睛,突然说到,『你还能控制吗?如果不小心克制不住的话……团长可是会很为难的。』 你应该是在她“死亡”之前就到百分之六十的吧,不像我有个缓冲值。 ……你真的还忍得住吗?你会从“接受者”变为“掠夺者”吗? 肆意磅礴的恶念猛然从藏蓝发色的男人身上迸发出来,将宽敞的走廊扭曲成另一个空间,金色的眼眸在顷刻间变得无比晦涩。 飞坦阴冷地盯着他,沉默不语,指腹轻轻摩挲着伞柄。 调动全身的神经进入一级戒备,浓厚的念力将自己一层层包裹起来形成盔甲,侠客惬意地逗弄着那锈迹斑斑的锁链,『与其挖掘那么多和你无关的东西,还不如先想办法把自己的问题解决掉吧,你说呢?飞坦。』 气氛一瞬间凝滞了。 『这么重的杀气和恶念……你们到底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下?』 隐含怒气的声音毫无威慑力,依旧软绵绵的。 充斥着走廊的恶念瞬间消散,粘稠凝滞的空气再次恢复流动。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打开门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的少女,她正不满地瞪着他们,眉间的竖痕软地像是一触就平,『邮轮上那么多人都不够你们发泄的吗?』 侠客松懈下来,双手随意地环在胸前,用下颚指了指藏蓝发色的男人,『还不是他欺负人。』 花野弥生愣了愣,视线在飞坦的身上一晃而过就转向了他,『……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侠客错愕地瞪大眼睛,伸出手顺着她的目光指了指自己,直到听见飞坦嘲讽的轻笑才让自己回过神来,『喂喂!弥生,同为百分之六十可没有什么等级压制,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 他的不满和委屈太过强烈,以至于花野弥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丝动摇,但很快又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什么啊,一个个都不让我告诉别人你们是百分之六十,结果你们自己也不是那么在意嘛。』 『……这并不是重点。』侠客无奈地捂住脸。 『在不在意是我们的事情,你只要做到你所承诺的就可以了。』飞坦说完,看到少女一脸莫名其妙,又加重语气,威胁的意味毫不遮掩,『做不到的话……不要以为不能清空我就拿你没办法,懂吗?』 ——??? 侠客简直无力吐槽。 这家伙的数值到底是怎么来的?分明心里美滋滋怎么像是被迫似的? 花野弥生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乖巧地点点头,『好的。』 她停顿了两秒,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纸老虎。』 飞坦感觉自己的眼角跳了一下,『你这个家伙……』 侠客噗嗤一声,看见她走出房间反手把门阖上,转身朝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连忙问到,『去哪?』 他的话语里还残留着笑意。 『去厨房找些吃的。』花野弥生背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以此来发泄心里的不满,『都被吵醒两次了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 大哥对不起下章见! 一到这种对准对方软肋就猛戳的修罗场我就控制不住我寄几! 这就是为什么侠客扛着品如衣柜走的原因。 刚进团是怕被针对,然后是伪装成蜘蛛能接受的程度,再然后发现“诶!有机会”所以不敢暴露,现在台子架的太高下不来。 侠客:超辛苦.jpg 飞坦就轻松多了,人家是初始团员,大家觉得他自制力棒棒哒,而且是花生主动送上门的。 飞坦:easy.jpg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片大草原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七十七页 睡梦中被飞坦的恶念惊醒什么的简直比被泼了盆冰水还要让人精神。 但在看见厨房里的上鸣电气和相泽消太时, 她又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留在房间里。 他们看到推门而入的花野弥生同时愣住,两人手中抱着一堆法式长条面包,似乎正要准备离开。 相泽消太安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的神情看上去很轻松, 或许是因为已经做下了某个决定,所以不会再去在意那么多了。 花野弥生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必要刻意逃避, 可要她主动打破沉默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于是有些苦恼地抿抿嘴,双目放空地盯着地上的影子。 就在这时,她听到自己的老师用一种平静地声音说到, “我们的身体在这个世界是静止的。” 花野弥生愣住, 目光缓缓上移,最终对上了相泽消太的视线。 从芦户三奈他们将邮轮上所见到的告诉他们后,欧尔麦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沉默了许久, 才发出一声叹息,【如果想要留下来……那她要怎么办?我们的身体在这里是静止的。】 绿谷出久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静止?】 欧尔麦特神色复杂地盯着自己的手掌——骨节分明,充满力量与安全感, 【对, 即使会生病或者受伤, 但时间是暂停的, 最坏的可能是……只要在这个世界,就会永远暂停。】 这就意味着如果有人选择留下来,他的年龄和身体状况将会永远停留不前,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生老病死,最后只会剩下他,除非被意外终结生命,否则只会一个人孤单地继续活下去。 谁会选择留下来呢? 英雄科的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不老不死这种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她真的会为此感到开心吗? 或许一开始会有些新鲜感,但在永无止境的时间里,感情、记忆、同理心……都会渐渐枯萎。 何况她唯一的软肋就是同伴和羁绊,当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她而去的时候,她承受的了吗? 【你确定吗?】爆豪胜己死死盯住他,眼白处布满血丝,像是迫切地希望得到否定答案,又一字一顿地重复到,【你……确定吗?】 欧尔麦特看着他,湛蓝色的眼里闪烁着不忍,却还是不得不将他眼底的希望击碎,【我确定。】 相泽消太想,不会有人比这个日渐衰落的no.1更清楚时间是否在流动了。 奶金发色的少年急促地喘息了一下,像是在牢笼之中进退两难的困兽,声音无比压抑,【可如果……如果她愿意回去的话……你们会怎么处置她呢?】 【处置?】这样的措辞让欧尔麦特愣住了。 灯光明亮的厨房一片静谧。 相泽消太等了许久才听到少女软声问,“谁说的?” 见她想第一时间确定消息来源是否可靠,相泽消太微微垂下眼帘,依旧是一幅慵懒颓废的腔调,“……欧尔麦特无意中发现的。” 既然是no.1得到的结论……那看来是不会出错了。 可花野弥生很快就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 他们在流星街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欧尔麦特是根据什么来判断的? 花野弥生在脑海中一遍遍梳理从降落到这个世界开始后所发生的事情。 无人区、老城区、堕落城……无论是受伤或者生病都无法从中判断时间是否静止,欧尔麦特就算在猎人协会时遇到什么,也无非就是这些。 不,反过来推测,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能肯定“身体的时间”是否静止呢? 见她沉默不语,相泽消太以为她在为此挣扎,握住面包的手微微收紧,在上面留下变形的指印,“你要不要……”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可是又怎么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以老师的身份而不是以职业英雄的身份问出这句话来的呢? 前者还能沟通,后者可是会让她直接变成刺猬的。 还是按照之前商量的一步步来吧,最后让她自己选择。 接收到老师的眼神,上鸣电气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花、花野!能不能看看……”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少女突然转身离开,相泽消太短暂的愣神后,和上鸣电气不放心地跟上去,却发现她不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而是……英雄科的方向。 起先只是稳步前行,然后渐渐加快了速度,显得慌乱急促。 *** 花野弥生一把推开了房门,粗鲁的动作让房门发出一声巨响,将房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英雄科们在看到是她后,警惕的神情又松懈了下来——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尤其在她警告过他们后。 但花野弥生没有注意到这种异样,甚至对小英雄们友善又隐含着期待的呼唤也没有理会,而是紧紧盯着那个身为“和平的象征”的男人。 八木俊典在看到紧随少女而来的相泽消太和上鸣电气时眼睛一亮,对少女热情地笑了笑,“哟!花野少女!” 直到上鸣电气从消除英雄身后探出头来,对他们无声地比了个口型——【还没有看。】 爆豪胜己愣了愣,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轻步来到她身侧,“弥生?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目光依旧锁定欧尔麦特,英雄科的其他人在面面相觑了一会后,也不敢随便打破这怪异的沉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八木俊典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直到某种柔软的东西愈发浓烈,浓烈到让他不自在地想要破门而出。 可在快要察觉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她又猛然闭上了眼睛,于是那点微妙的尾巴又消失无影。 只有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知之甚深的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才知道那是什么。 爆豪胜己皱了皱眉头,视线在欧尔麦特身上一扫而过。 花野弥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某种东西已经从眼底消失了,但绿谷出久却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殷红的双唇微微张开,少女露出笃定又不可置信的神情,“果然,你的……” “——弥生!”绿谷出久惊叫出声。 花野弥生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在他心惊胆战地注视下沉默了许久,神情重归平静,“你知道。” 这些似是而非的对话在其他人听来还觉得云里雾里,可却让八木俊典和相泽消太瞬间僵直了身体。 花野弥生用一种复杂的目光将no.1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时一种因为眼睁睁看着神明陨落而萌芽的震惊和……悲哀。 但还有某种毛骨悚然的东西在隐藏在最深处。 【金字塔的顶端吗……那么在你强大到足以挑战他或者……他自己跌落神坛之前,一定不要违反你们那里的法则。】 欧尔麦特即使规则。 如果规则自己碎掉了呢? 不是杀气,不是恶念,非要形容的话……或者只是试探性的蠢蠢欲动而已。 但让一直在观察她的英雄科感到不寒而栗。 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攥住,用一种几乎要将骨头碾碎的力道,似乎想用疼痛将她从某种情绪里面拽出来,粗鲁又直接。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停下。” 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花野弥生像是突然惊醒般,猛然回过神来,她望向身旁神色凝重的百分之百——那双红宝石几乎要被不安和焦虑浸透了。 ——这是她的小胜。 花野弥生咽了咽喉咙,急促地想要逃离这里,“……打扰了,我这就离开。” 她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丝不易察觉地颤抖,仿佛因为某种东西感到后怕。 “花野。”轰焦冻在少女挣开爆豪胜己的桎梏时突然出声,他迎着她的目光一边冷静地靠近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准备递给她,“我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个。” ——脚步瞬间踩空。 失重感来得猝不及防,一阵天旋地转后,明亮宽敞的房间如同颜料一般被扭曲糅杂在一起,紧接着又被纯粹的绿意所覆盖,眨眼间茂密的树林占据了整个视野。 小英雄们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就发现身体被一层透明的气泡包裹住,漂浮在离草地两米高的地方。 被这种奇怪的东西困住第一反应当然是挣扎着想要摆脱了。 仿佛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似的,一个冷静的声音传递到所有人耳畔。 “别动。”相泽消太说。 英雄科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随着他的视线望去—— 少女的手中具现出一本漆黑的书本,另一只手掌心向上,凝聚着一个小小的透明的气泡,数十根不易察觉的丝线从中蔓延开来,连接在每个人身上。 只有她稳稳地站在草地上,周身什么都没有,碧绿色的双瞳变为猩红色,瞳孔边缘覆盖这三枚勾玉。 原本慌乱的小英雄们这才意识到——在察觉到异常的瞬间,这个人犹如本能般在短短一秒钟内做出反应,将所有人都保护了起来。 耳郎响香的鼻尖瞬间涌上了一股酸意。 “发、发生什么事了?”芦户三奈蹲/下身来,低头望着少女,与其说是疑问,更像是想抓住机会和她说话。 “……不知道。”花野弥生警惕地说,视线在扫过欧尔麦特的时候,微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解除他身上的泡沫。 “你们不要乱动。”她停顿了一下,又换上了威胁的语气,仿佛觉得这样更能让他们听话,“不准给我添麻烦。” 八木俊典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有失散就好。』 高度戒备的花野弥生在听到这个声音时顿时松懈下来。 库洛洛穿过树丛,身后跟着同行的蜘蛛,在看到他们的情况时,神色微冷,『不是告诉过你这个能力不好用吗?身体不能动,真遇到危险你怎么攻击。』 『这时候就别教训我了,』花野弥生舒了口气,随着能力和瞳术的解除,英雄科们这才落到草地上,『这是哪?』 库洛洛扯了扯嘴角,『不知道。』 一看这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说谎,花野弥生抿抿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充满刻意性的细细碎碎地声响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那人像是为了不被攻击选择了主动说话,『枯枯戮山。』 令人熟悉的平静无起伏的语调。 伊尔迷从树后走了出来,最终停留在花野弥生面前,『揍敌客家后山,装饰用的,没有带你来过这里。』 但花野弥生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他怀里的那个孩子。 她身上穿着风格独特的衣袍,黑发及腰,湛蓝色的眼睛剔透清澈,抹额上纹绣着诡异地代表着喜怒哀乐的脸谱。 ※※※※※※※※※※※※※※※※※※※※ 修罗场走完了,差不多准备回家了!!! 回家的方式要清丽脱俗点!!!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momo 20瓶;月之族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七十八页 『啊, 这是亚路嘉。』察觉到她的目光,伊尔迷替到解释到,只不过措辞有点奇怪,『现在这个模样是揍敌客家四子。』 『现在这个模样?』花野弥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等等……是男孩子?』 『是的。』见她似乎要打招呼,伊尔迷又往后退了两步,将手中的东西和她拉开距离, 『别和他说话……万一不小心触发什么就麻烦了,刚刚许愿把你们弄过来,还没有重置。』 侠客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你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带出来?』 『不是你们说要快点把他们送回去的嘛。』伊尔迷耸耸肩, 又对少女无辜地眨眨眼, 『之前为了把你带过来已经被父亲训斥许多次了,这次我又把它偷出来……到时候你要帮我求情哦。』 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居然有些……乖巧?就像是在补偿或者安抚些什么。 还能安抚什么?他之前可是让她非常生气啊。 这家伙总是这样,以前刚刚解除控制的时候, 他也是这般无辜的模样, 然后就在库洛洛的攻击下逃跑了。 可是……使用?它? 有人把这些词用在自己弟弟身上吗? 爆豪胜己听着耳麦里的翻译,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虽然一头雾水,但是并不妨碍他知道这个叫亚路嘉的孩子拥有将他们送回本世界的能力——一如将她带来这里。 “就是他吧?” “啊……没错。” 爆豪胜己看向身边说话的相泽消太和欧尔麦特, 他们的神色异常冷凝。 绿谷出久想起他之前并不在场,于是在他耳边低声将之前的对话和他的猜测重复了一遍, 听得爆豪胜己眉间的沟壑愈发深刻。 一旁的库洛洛对着不明所以的少女解释到, “只要满足它的三个请求, 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哦。”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他的音量控制地恰到好处,刚好能让英雄科的人都听见。 语言转换并没有让花野弥生察觉到什么异样,他们两人经常随意切换交流语言,早就形成了习惯。 即使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久,但还是对这种能力感到匪夷所思。 这么说谁拥有它谁就可以统治世界——简直就是bug嘛! 花野弥生看着伊尔迷,注意力经过几轮转移和分散,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可是人还没有找齐,你现在就把我们带过来有什么用。』 伊尔迷歪歪头,『应该都来了才对,关键词不会有错的,后山这么大……一定就在某个地方。』 一切都是为了节约时间嘛,不早点让这些人滚蛋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故。 库洛洛侧首对身后的同伴吩咐到,『你们到附近去找一下。』 『啊……不要惊扰三毛了,你们可是偷渡过来的。』伊尔迷补充到。 除了派克和侠客,其他蜘蛛都离开原地。 『这种程度的愿望也需要重置吗?』库洛洛问到。 伊尔迷想了想,『一和异世界扯上关系,难度就会被定义得很高,虽然现在只是同一世界的传送,但慎重起见……还是重置吧。』 第一次失败后重置的时候他因为方便就直接从管家馆里随便拎了个人,没想到死亡数量那么大,还害他直接被父亲关进了禁闭室。 花野弥生立刻就察觉到不太对劲的地方。 是了,这么bug的能力怎么可能不需要付出代价。 正要询问什么的时候,就被绿谷出久的声音打断了。 海藻发色的少年神色凝重地分析到,“三个请求会根据前一个愿望达成的困难程度而决定难度,为了避免后一个人完成不了,所以才需要重置。” 这是他根据他们的交谈所推测到的信息。 他抬眼看着库洛洛,“我说得对吗?” 库洛洛沉吟了几秒,送给他一个干净又无辜的笑容——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种神情之下掩盖了多少恶意,“啊……我刚才用错词了,不是‘请求’,是‘强求’。” 所谓“强求”当然是必须要完成了,才没有什么避免不避免的。 “那……需要怎么重置呢?” 清澈软糯的疑问让库洛洛微微收敛了神色,目光对上那双碧绿色的眼眸,明媚耀眼的阳关穿插在密林间,在绿宝石上点缀出璀璨的光芒。 “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他微笑着说。 我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 所以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好吗? 快点让他们走吧。 只是一个对视,就让这两个都对对方了如指掌的人达成了默契。 花野弥生盯着他的眼睛,慢吞吞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这摆明就是在说谎! ——你不可能真的相信吧?! 英雄科们错愕的望着少女,让她不自在地撇过头去,“都说了……不要给我添麻烦。” 库洛洛无声地扬起嘴角,视线只是随意地在英雄科身上划过,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然后突然顿住。 他不紧不慢地又顺着原来的轨迹倒退回去——最终落在轰焦冻手上。 “那是什么?”库洛洛低声问。 按道理来说这种东西是不会引起他的注意的,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袭上神经末梢,类似于直觉——这很奇怪。 红白发色的少年下意识地将那只手掩藏在身后,抿抿嘴没有说话。 只见那人当机立断地在手中具现出和少女之前一样的黑皮书本,下一秒轰焦冻便感觉手中的东西消失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只不过是一张照片。 上面虽然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但是笑容灿烂的女孩和遮住五官少年依旧清晰可见。 包括那个强势的剪刀手。 花野弥生凑过来一看,忍不住笑了一下,“啊!这不是我们两个嘛……还有宫本的手。” 她的神色变得异常温软,星眸璀璨,就像翻身的刺猬被恰到好处的挠中最柔软的部位。 目睹这种变化的轰焦冻不甘心地握紧拳头——这个时机太不对了。 果然,那个男人缓缓抬起眼来盯着他,身上的气息没有变化,甚至还随意地和少女搭话,让正新奇地观摩照片的少女没有察觉到异常。 那双黑眸中一片寒冷,仿佛有碎冰从深渊中浮出来,冰冷刺骨。 八木俊典将少年拦在身后,他的目光又缓缓上移,锁定住那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蓝色眼睛。 居然想用这东西来软化她的敌意,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确实非常有效果。 所以下一步又是什么? 这些家伙在挑战人的耐心上真是非常有天赋啊。 ——再做多余的事情,后果自负。 他无声地比着口型。 ※※※ 一群蜘蛛找人当然用不了多久,五个小英雄像兔子一样被下下签和信长粗鲁地往英雄科这边一丢,众人手忙脚乱地将他们扶起来。 “——欧尔麦特!” “相泽老师!” “你们怎么在这里!” “太好了!大家真的都在啊!” “你们有遇到什么危险吗?”八木俊典问。 常暗踏阴摇摇头,看了眼信长,“他说你们在这里,所以就跟过来看看。” 结果嫌他们太慢就直接被拎过来了。 “你就这么相信了?”饭田天哉错愕地问。 “没办法,我们在草原上走了好几天,全靠打猎和雨水维持生存,在突然来到这里之前没有遇到一个人,而且这些人一上来就说了欧尔麦特的名字……?”丽日御茶子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被十几双眼睛刺穿了,“怎么了?” ——居然没有碰到人? 好、好幸福! “不,没什么。”切岛锐儿郎酸酸地说。 “啊,对了!饿不饿?有谁要吃鱼吗?”青山优雅开心地将手中烤地焦嫩的食物朝他们递了递,“刚刚弄好的,然后哗啦一下就到这里来了!好可惜啊……架子上面还有好几条呢!” 流星街组、邮轮组、猎人协会组:“……” 『终于可以摆脱这群家伙了!』侠客撑了个懒腰,仿佛这几天有多疲惫一样,『这几天真是累死我了。』 与他相反,下下签却兴奋到不能自已,『马上就可以到百分之六十了!』 派克正随意地撩着一下头发,听到这话微微一顿,『弥生可以复制强化系了?』 飞坦露出个一言难尽地表情,信长和窝金大笑出声。 玛琪叹了口气,『晚点再说吧。』 花野弥生出神地望着这群终于聚集在一起的英雄科——那对她来说是另外一个领域了。 她永远不能再踏足的领域。 宽大温暖的手掌按上她的发顶,动作亲昵自然,低沉的声音很温和,『没关系,你有我们。』 花野弥生微微垂下眼睑,绿色的草地点缀在眼底,生机盎然,『……我的身体在这个世界是静止的。』 动作微微一顿,库洛洛将她搂进怀里,左手轻轻环在她的肩上,扣在腰后的右手却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禁锢住她的身体。 他俯身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双唇轻轻贴在圆润饱满的耳垂上,温热的气息从她的耳蜗中又绕转回他的唇角。 『也没关系,我死之前会杀了你的。』 『好。』她轻轻地颔首。 他笑弯了眼角,黑眸清澈明亮,又以一种轻快的口吻说,『开玩笑的,不是有个许愿机在这里吗?等送他们离开,我们就把这个小麻烦解决。』 『好。』她依旧软声应下。 仿佛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会听从。 『真是的……怎么在这么偏的地方,害我找了这么久。』 伴随着抱怨的嘀咕声,糜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他身后跟着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 ※※※※※※※※※※※※※※※※※※※※ 原本逃过一劫的草原组:…… 作者说她最擅长的除了黑泥还有神展,笔芯:)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绝海、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问你呢、苏萌 10瓶;半夏、咕咕咕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七十九页 无机质的猫眼将糜稽身后的男人打量了一遍, 伊尔迷说,『很有胆色嘛,身为管家,明明知道揍敌客的规矩还敢恋爱。』 男人的身躯比死尸还要僵直, 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嘛……算了,你陪亚路嘉玩一下,但如果它提什么要求的话……就都拒绝吧, 能够做到的话我就放过你和你的恋人。』 糜稽在一旁暗暗翻了个白眼,『父亲肯定会发现的,到时候不要把我供出来。』 亚路嘉的能力在揍敌客家是机密,所以当他提出这个交易的时候, 男人即使感到不安和疑惑, 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没得选择。 相泽消太暗暗皱起眉头。 所谓重置就是拒绝“强求”吗?拒绝的后果会是什么? 伊尔迷将他带到离人群远一点的地方去,将怀里的东西放下来,『他叫隆太。』 亚路嘉懵懂地点点头。 伊尔迷这才回到花野弥生身边, 亲昵地捏捏她的脸颊, 『人也帮你找齐了,等会就可以平平安安地把他们送回去,你就不要生气了嘛。』 虽然已经消气了, 但花野弥生故作不甘心地冲他假笑了一下,『我可从来不会生你的气。』 既然肯说话就代表没什么了, 安全度过危机。 见她又示意自己靠近些, 于是体贴地倾过身去, 将耳朵附在她唇边。 『拒绝就是重置, 他会死吧。』花野弥生轻声问到,但她得到的答案却有些奇怪。 『恐怕不止这些。』 伊尔迷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因为舍不得离开少女的鼻息,于是只能微微偏过头去,朝对面那个代表“和平的象征”的男人说,『事先声明一下,这是在处理家事,揍敌客的管家是严令禁止恋爱的,所以你的手别伸太长了。』 用一个必死之人的生命来换取这些人回家的机会,简直太划算了……啊,应该不止一个。 不过弥生已经决定留下来了,再解释多余的事情或许还会引来麻烦。 英雄科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一堆,和蜘蛛们界限分明,唯独下下签混在前者之中,下定决心将交易履行到底——当然,如果本世界的人又有小动作的话,他也能及时制止。 伊尔迷的一句话让英雄科再没有办法过问什么,就像之前飞坦所说的,他们正在被驱赶这个世界,所以没有选择。 花野弥生看着神色不安的英雄科,忍不住叹了口气,软软地说,“这几天辛苦你们了,回去之后就当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爆豪胜己凝视着她,可在她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来时,像是承受不住什么般,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对不起!” 花野弥生诧异地看向上鸣电气。 他的眼角泛着泪光,“刚到老城区的时候!我居然……居然埋怨你!” 手机安安静静地蜷缩在口袋里,可他不能拿出来,之前已经将那个男人惹怒了,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当然不怕,但是…… 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愧疚和自责几乎压垮了金发少年,比之前的恐惧还要令人窒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上鸣电气躬着身,一遍遍说着连他都觉得无用的道歉。 花野弥生怔忡地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那只是一声无意义的气音,她才意识到喉咙里一阵干涩。 她咽了咽喉咙,微笑着说,“上鸣很厉害呢,如果是我的话就不敢直接说出来。” 这种将自己都无法承受的丑陋的一面揭开给人看的勇气……她没有。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虽然不一定有用,但多少还能安抚他的愧疚吧。 八木俊典碰上无能为力的处境屈指可数,“花野少……” ——异变突生! 所有人的身体被某种无法反抗的力量强制困住,脚下的影子瞬间变成粘稠的沼泽,将他们扯入其中,但同样也只停留在脚踝的位置——似乎因为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于是又不甘心地凝聚了两缕纤细的黑浆缠绕在每个人的脖颈和手腕处。 身体里的力量随着被接触的部位流失了大半,无法挣脱的同时也无法使用任何能力。 他们都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唯独花野弥生安然无恙。 『把你的胃给我吧……』 独属于孩童的软糯天真的声音被风送进所有人的耳中。 『呐,弥生。』 空气仿佛凝滞了,万籁俱寂,只余下微风拂过树叶时发出细碎的哀鸣。 以及软绵绵地脚步声。 被唤到名字的少女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回过身,望着那个抛下一脸失措和庆幸的男人,摇摇晃晃向她靠近的孩子——它伸出手,懵懂天真,就像一个渴望得到玩具的幼童。 挣扎的动作猛然僵住,爆豪胜己茫然地呢喃,“他刚才……说了什么……” ※※※ 糜稽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不对……看他脚下!』 原本影子所笼罩的草地彻底消失不见,犹如被黑色的岩浆覆盖,沿着亚路嘉的脚边翻滚沸腾,慢慢攀附上脚踝的位置。 与其说是在随着亚路嘉移动,更像是……依附它前行。 『在这之前它从来没有表现过这个能力。』伊尔迷冷声说。 『杀了它。』库洛洛面无表情地盯着亚路嘉,黑眸森冷如冰。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脚下的泥沼愤怒地翻滚了一下,同时缠绕在脖颈处的黑浆威胁般微微勒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野弥生不敢贸然靠近它,将具现出的念钉甩了出去——却在亚路嘉的额前突然停了下来。 漆黑的念钉调转方向,在半空中化为一道虚影,朝着毫无反抗能力的伊尔迷猛然袭去。 如果不是少女反应快将之拦截下来,下一瞬间就会刺穿他的头颅。 “换其他的能力!”爆豪胜己的声音里充满慌乱。 花野弥生紧接着尝试了不同方式的攻击,不是反弹回来就是彻底无效。 糜稽看着越来越近的亚路嘉,惊恐道,『给它!不管它要什么都给它!』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几乎要将耳膜刺穿,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身体里,可思维仿佛被隔离在另外一个空间,冷静地判断现在的情况,花野弥生不可思议,她看着缓速靠近的亚路嘉,估算着时间加快语速,『先告诉我“重置”的规则是什么?』 『拒绝四次会死,你爱的人以及与你长时间相处的人都会死!』糜稽冷汗淋漓地说,『强求越是严苛,失败的代价越大!之前大哥为了把你从异世界传送过来,在流星街反复重置,连这种地方每次都会牵连近百人,直到最后一次成功之前已经快清空了一个区了!』 如果她失败的话……她的“个性”和“旅行”途中所接触的人…… 轰焦冻听得毛骨悚然——原来送他们回去的东西是这么可怕吗? 『你不能失败!要不然大哥会被你害死的!』糜稽慌乱地说,『还有……还有这些蜘蛛!』 『我知道!拒绝的后果我承担不起!』花野弥生的声音猛然上扬,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刺骨的冷意攀爬上背脊,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瞬,声调又恢复了平静,『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小胜和库洛洛……还有你们,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仅限于这个世界!如果涉及到别的世界呢?』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脸上布满了惶恐不安的情绪,仿佛陷入了巨大的噩梦中。 “冷静下来!”相泽消太低吼出声,将她瞬间惊醒,“所以漏洞是可以有三次拒绝的机会吗?” 『许愿是否有效还是未知数,现在这些根本就不像是它的能力。』库洛洛冷静地说。 『至少强求是的。』伊尔迷说,『先把胃给它,然后立刻去主宅,母亲会帮你止血,这样就会暂时——!』 花野弥生看到他喉间的黑浆骤然收紧,下意识惊叫出声,『停下!』 出乎意料地是,它居然真的松动了些。 『她走了那我们怎么办!』糜稽惊恐地大喊,『这东西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只要她一离开我们的脖子就会绞断!你疯了吗大哥!』 他转而又朝花野弥生干涩地扯了扯嘴角,『你不会这样做的……对吧?』 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花野弥生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稳定下来,她轻咬着拇指上的指甲,迅速地在脑海中梳理信息,『只要不会立即死亡,我就许愿让你们离开这里,同时把自己冰封住,你们要想办法找到金·富力士,他有办法治愈我。』 它说的是“给”,给出去的东西当然取不回,所以玛琪没有办法帮她。 『来我这里。』 花野弥生抬起眼来,望向神色平静的飞坦。 『它要什么就给它,我来动手,只要不是心脏和大脑就不会让你死。』他的声线平稳地像是在谈论天气,『如果是这两个要求就拒绝。』 一向不敢违背他的花野弥生本能地点点头,然后在这个动作完成的同一时间,看到禁锢着飞坦的黑浆从他的脖颈和脚踝处褪去。 花野弥生错愕地瞪大眼睛。 感觉到力量和念能力的恢复,飞坦惊讶地挑起眉梢。 『……原来如此,你也怕她死了啊。』库洛洛露出一个微妙了笑来,在黑浆蠢蠢欲动地想要勒紧之前又说,『强求以及失败的后果不是你能控制的,但是你要在成功之后做什么,对吗?』 黑浆似乎很烦他,于是改变形态捂上了他的嘴。 库洛洛弯下眼角,呵呵了一声。 『真的假的?居然能沟通?』伊尔迷沉吟了片刻,试探性地说,『玛琪的能力可以帮她缝合伤口哦。』 于是玛琪在恢复行动力的同时,他的嘴也被捂上了。 『果然,我们是……等等先别捂!弥生很害怕你没看到吗?我先安抚一下!』 感觉到它的迟疑,侠客连忙对茫然的花野弥生说,『总之我们是不能让你离开的人质……当然也是以防我们捣乱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它和亚路嘉不属于同一类生物,不能插手强求,这就说明失败的话我们依旧会死,所以等会必须要照着飞坦说的去做。』 黑浆满意地……捂住他的嘴,其他蜘蛛连坐。 两者不属于同一类?那会是……?! 绿谷出久猛然回过神来,“等等!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呜呜呜呜呜!” 黑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英雄科的所有人都禁言。 英雄科:就是你了没有错! 花野弥生将这些匪夷所思地信息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好一会,才软绵绵地说,『你能不能……先放了他们,我会答应强求的。』 她在向强势方提出请求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带点撒娇的味道。 黑浆挣扎了一下,安静如鸡。 ※※※※※※※※※※※※※※※※※※※※ 库洛洛——物业:你好烦,不想听你bb,闭嘴。 伊尔迷——物业:打狗洞的,闭嘴。 侠客——物业:跪安吧,闭嘴。 英雄科——物业:让她知道是我把你们送过来的她会炸,闭嘴。 花生——物业:……我闭嘴。 说是神展就是神展! 重写了三次!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有只羊啊飘啊飘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八十页 这时, 亚路嘉停在了少女面前,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于此同时,玛琪和飞坦也来到了她身边。 飞坦阴冷地朝它瞥了一眼。 攻击无效, 同伴身为人质……似乎不得不妥协。 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威胁的感觉了。 『胃……是吗?好的。』 同伴的陪伴让花野弥生有了足够的安全感,她呼出一口气,以免等会脱力倒下, 索性坐了下来,双手轻轻搭在腿上。 然后淡定地朝飞坦 点了点头,『开始吧。』 袖口的刀刃滑落至掌心,飞坦蹲/下身来, 感觉到她的身体因过于紧绷而微微颤抖, 于是说,『看着我。』 花野弥生顺着他的命令锁定住那双金色的眼眸——冷静笃定的眼神,仿佛将一切都掌控在其中。 ——这个人绝对不会让她死的。 只稍稍松懈下来, 就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疼痛钻进身体里, 冷汗顿时就从额间冒了出来,滴落在眼角。 她一向是个怕疼的人,可这时候却只是死死攥紧拳头, 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花野弥生不敢闭上眼睛,黑暗不可能比同伴更能带来安全感, 凝视着那双依旧注视着自己的金眸, 颤抖地说, 『……你要、要不要看看?』 飞坦弯了弯眼角, 低沉的声音略带笑意,『不用。』 她麻木的点点头,任由剧痛袭击神经末梢,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动作迅速又沉稳,感觉到器官从身体里取出,感觉到玛琪在第一时间帮她止血——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太可怕了。 但这种要命的恐慌感却在下一秒烟消云散。 『你要不要看看?』飞坦问。 『……不、不用。』花野弥生觉得他是故意把这句话还给她的。 亚路嘉接过鲜血淋漓的器官,顷刻间就将双手和衣衫染红,它开心地笑出声来,仿佛对突然蔓延到腰部的黑浆毫无所觉。 这种笑声让英雄科不寒而栗,然后在听到它的第二个请求时,呼吸凝固了。 『弥生,把你的大脑给我。』亚路嘉亲昵又期待地说。 飞坦的背肌蓦然绷紧,但依旧面不改色地凝视着她。 花野弥生还记得他说过些什么——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怎么也不能真把大脑交出去,咽了咽喉咙,镇定地说,『抱歉,下、下一个。』 亚路嘉失望地嘟起嘴,转而又笑着说,『那……弥生,把小肠给我吧。』 飞坦的动作很快,花野弥生将哀嚎拦截在喉间,疼得说不出话,『轻……轻……』 略带哭腔的声音让飞坦呵了一声,『娇气,我以为你习惯了。』 ——怎么可能会习惯嘛! 玛琪没有插话,安静地在飞坦结束的下一秒就迅速用念线止血。 两个……只剩下一个强求了。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泥浆涌上了亚路嘉的脖颈,边缘处兴奋地蠕动着,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无比期待。 像是想到了什么新游戏般,亚路嘉突然眼睛一亮,软绵绵地说,『呐,弥生,把心脏给我吧。』 库洛洛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两个致命处都可以避开了。 其他人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这并不代表阅历不足的小英雄们可以坦然地放松下来,在第一个强求执行时,胆小的人甚至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花野弥生觉得自己的视线有点模糊,那双金眸似乎不是印刻在视网膜上,而是直接烙印在意识里,『不行……下一个。』 『嗯……』亚路嘉为难地想了想,『那把肝脏给我吧,弥生。』 飞坦终于移开了眼,疾速将第三个强求完成。 几乎在同一时间,蓝色的眼睛变得一片漆黑,犹如无尽深渊般,将万物生机吞噬殆尽,黑色的泥浆迫不及待地从深渊中涌去。 玛琪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和飞坦一起重新被黑浆禁锢——似乎觉得这两只蜘蛛不再有用处,于是把他们抛回蜘蛛群中。 回应强求时所缺失的器官全部重生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心慌意乱的同时又小心翼翼地将之填充进她的身体里。 [很疼吧?] 明明每一个音节都是陌生的,却让听到的人能理解它的意思。 老人小孩幼童青年少年男人女人…… 低沉清脆沙哑稚嫩…… 蕴含着世间一切声音的……万物之声。 花野弥生震惊又茫然地盯着眼前的……它。 柔软的小手温柔地将被冷汗浸透的发丝挽在她耳后,然后轻轻抚摸着少女苍白冰冷的脸颊。 [对不起啊……弥生,只有由你来完成此等程度的强求……我才能降临于世。] *** 残余的疼痛感和大片血迹提醒花野弥生之前发生的并不是错觉,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瞬间泪流满面,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抽噎地说不出话来。 它似乎感到失措,转而牵起她的手,重复到,[对不起啊。] 比她还要冰冷刺骨的触感让少女清醒了一些,她望了一眼被束缚的同伴,打着泪嗝说到,[现在……能不能放了他们?] 花野弥生对自己脱口而出的陌生的语言惊住了。 它对能触碰到她这件事情感到格外喜悦,亲昵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似乎对此爱不释手,[这是你许下的愿望吗?还是你对我的请求?] ……? 有什么区别吗? 花野弥生茫然不解,她朝库洛洛偷偷望去——他眨了两下眼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你的请求。]花野弥生迟疑地说。 漆黑的眼睛微弯,它似乎对她直接向自己提要求感到高兴,[当、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让你如愿。] 黑浆乖顺地重归地底,所有人都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这个诡异的存在。 [这样可以吗?]它对这些无关的视线毫不在意,此时牵引着柔软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脸颊,[那么久……我看了你那么久……现在终于能碰触到你……真是太好了。] 万物之音倏地变得高昂,仿佛声音的主人正沉浸在梦寐以求的幸福中。 [可以碰到你,可以和你说话,可以让你看着我……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它的话莫名其妙,听上去就像一直在暗处偷窥她一样。 绿谷出久不适地皱了皱眉头,低声对身边的同伴说到,[就是它把我们带过来的。] 怪异的音节很自然地就从舌尖跳出,仿佛这才是他的母语,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库洛洛活动手腕的动作僵住,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微微偏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不是和她被同一种力量传送到这个世界的?] 绿谷出久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交流信息,[弥生消失后,这种黑浆就把我们带过来了,它很……愤怒。] 库洛洛冷笑了一声,深邃的黑眸晦涩无光,正想说什么时,便被所听到的一句话截断了思维,脸上呈现一种奇异的空白。 [喜欢吗?我送给你的十岁生日礼物。] 满含期待的声音随着林间的微风绕转在耳畔。 猩红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爆豪胜己将每个音节都磨碎了慢慢分析——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花野弥生的呼吸凝固了,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十岁生日那天发生了什么,好一会才茫然地重复了一遍,[生日礼物?] [对,我把“钥匙”送给了你,那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它像个急于邀功的孩子,激动地点了点头,[每次梦境的“旅行”可以让你不用委屈地呆在一个世界,我管理下的所有世界你都能去!] 这句话所蕴含的意义太过匪夷所思又太过可怕,仿佛它是世间神明……不,甚至是驾临于神明之上的存在。 ——它到底是什么?! 正当它期待地等待答案的时候,被一个愤怒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礼物?你把这种能力称作礼物?!] 它不紧不慢扭过头去,动作僵硬,似乎还不习惯使用这个身体,将漆黑的眼睛对准那个奶金发色的少年。 [……人类果然很狭隘啊,]即使声音里蕴含万物,可依旧能让人感觉到它的不悦,[她值得最好的,区区一个世界怎么配得上她?你有什么不满?] [你知道……你知道她在这里经历了什么吗?!]爆豪胜己目眦欲裂地瞪着他,五官因为愤怒而狰狞地扭曲着,[这种残酷的世界算是什么礼物!] [残酷?那是什么?]它歪歪头,似乎不太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它管理着这么多世界,每个世界在它眼里都是一样的,[我明明有好好保护弥生,会让她死亡的世界就会立即把“门”锁死。] 问题完全不在这里好吗?! 就算关闭通道也不代表所受到的伤害会消失! 爆豪胜己还欲说什么,就见少女对他摇摇头,只能不甘心地狠狠咬住唇。 花野弥生主动在它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立即拉回了它的注意,[所以……我的死亡才是让你判定一个世界是否危险的标准……是吗?] [对!]它眯了眯眼,享受着她的抚摸,[对,虽然没有办法分辨每个世界的区别,但是我知道,会让你死亡的世界就一定是危险的。] 所有人都听懂了它的言下之意—— 死亡方式不论。 即不管是被杀,还是车祸,甚至是不小心跌到水里淹死,任何非自然死亡都会被它判定为—— 这个世界会伤害她,她不能再来。 [这可真是……]侠客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绿眸中一片冰冷,[一言难尽。] 伊尔迷微微偏过头,无光泽的猫瞳锁定住蜘蛛的首领,[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库洛洛双手环在胸前,右手食指一下下敲击着肘关节,冷漠地望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阻碍,[杀不了,再看。] 杀不了就拿它没办法。 花野弥生有种微妙的感觉,她一时琢磨不清楚……啊,对,像是在被世界保护和宠爱。 不可思议。 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碧绿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她对它露出一个真诚纯粹的笑容,[谢谢,那个生日礼物……我非常喜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它开心地语无伦次,浑浊的声音无比激动。 [那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花野弥生软声问到,声音仿佛从蜜罐里浸过一般,[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它突然沉默下来,似乎为不能回答她的问题而感到失落,[我没有名字。] 但是它想要让她更加了解自己,于是说—— [我与万界共存。] ※※※※※※※※※※※※※※※※※※※※ 强求那段没有很凶残!飞坦在和花生调情! 舔舔舔!!! 物业这个痴汉想被花生亲亲摸摸搂搂抱抱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半夏微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瑶小雅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八十一页 周遭一片安静, 林间微风拂过,让额间残留的冷汗泛起丝丝凉意。 花野弥生回过神来,犹豫着说出自己的猜测,[你是……世界意识?] [不, 才不是那种等级,]它僵硬地摇摇头,紧接着又骄傲地扬起下巴,[你诞生的本世界, 以及你梦境中所经历的世界, 虽然空间不同,但都是归属于同一平面, 可在这之外还有千万个平行界面, 这些都处于我的管理范围内。] 说完,它期待地望着她, 浑身散发着这一种“我就是这么厉害快夸我”的气息。 但花野弥生正在把它的话语嚼碎细细琢磨,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于是它又以肉眼可察的速度失落地耷拉下眼角。 ……居然会觉得有点可怜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上鸣电气面无表情地想。 好一会, 花野弥生抬起手来,指节微弯,轻轻点在唇下, 根据自己理顺的思路迟疑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和目前所遇到的人都处于同一楼层的不同房间, 但其实每个房间其实还有楼上楼下……千万个平行世界?] [是的。]它神色恹恹。 然后听到它最重要的宝石说—— [你好厉害呀!] 它呆呆地望着露出灿烂笑容的少女, 整合人都要幸福的飘上天了! [是、是吗?我也觉得!]它磕磕绊绊地说。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 热切的渴望毫不含蓄地流露出来,[那……我可以复制你的能力吗?] 其他人:……? 库洛洛的眉梢高高地挑起,望着他的女孩歪了歪头。 它以极小的幅度摇了摇头,生怕动作大点就会伤害到少女,[你的能力……无法作用于非人类身上。] [我知道哦。]花野弥生说,[我以为……你是特殊的。] 这个用词让它飘了一下,[这个其实没关系的,反正我已经把“钥匙”给你了。] 花野弥生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认真的目光看着它,直到它有些不自在的挠挠脸,才问到,[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什么?] [那时候我才十岁,]她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为什么要把你最重要的“钥匙”给我呢?] 它的神色渐渐有了变化,花野弥生居然能从那双深渊般的眼眸中感受到了痴迷。 [因为千万个平行世界里,只有一个你。] 轻软的语气让惨白的面孔都变得温柔起来。 [每个生物的存在,甚至每个世界在我眼里都是无尽的复数,即使会因为各种契机而发展走向不同,但在我看来,它们都没有区别。] 它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感受掌心下的柔软,感受她的温度。 [只有你和我一样,独一无二。] 万物之音糅杂在一起,也无法遮盖住其中柔软的偏执。 [我守护着你长大、变强,将本世界的各种危险从你身边错开,就怕你的本体出现任何意外……如果本体死亡的话,我又要用近百年的时间来修复你的灵魂和意识……即使与万界同存,别说是百年,就算是一年看不到你我也无法忍受。] 还没有等花野弥生捕捉到那一瞬而逝的怪异,就见它僵硬地扭过头去,声音里的愤怒和冰冷几乎要化为利刃划破空气。 [但是这两只肮脏的老鼠,明明知道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很危险,居然还敢把你的本体带过来……你们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空气因为恶意的怒火变得粘稠,满含着青草气息的微风也仿佛被冰冻了。 [哎呀……我就知道,要被清算了呢。]伊尔迷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是浑厚的念力却一层层包裹住身躯,形成坚硬的盔甲。 库洛洛却轻轻抬起手,制止了身侧的蜘蛛准备攻击的举动,他惬意又轻松地笑了声,[你……没有办法主动杀人吧?] 察觉到那个使用着亚路嘉身体的东西蓦然僵住,库洛洛脸上的笑意愈发张扬,[以你对我们的厌恶程度,一开始在困住我们的时候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勒断我们的脖子,但是你没有……唯一体现你有攻击性的地方就是反弹了弥生的能力。] 伊尔迷也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锤了下掌心,[对哦,你这种存在如果能够肆意妄为的话,所有世界都会根据你的心情随意发展,那就不是什么管理者了……你一开始也不会选择将本世界的人传送过来,而是在弥生降落时直接让我们死亡,嗯……或者更早,在库洛洛和我做出各种尝试的时候?] 它歪歪头,沉默地盯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有几个猜测,你要不要听一听?]库洛洛竖起手指,随着话语一根根收拢至掌心,[第一,你也有某种限制,比如不能杀人,第二,或许你能够使用承载体的攻击能力,但很遗憾,亚路嘉不具备这一点,第三,这个身体没有办法完全承受你这种存在,所以导致你能够使用的力量有限。] 说完,库洛洛就看到它微眯了下眼,[看来是全中了?] [……人类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有点小聪明的家伙,可是啊……]它不紧不慢地说,脚下的黑浆拔地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尖锐的黑刃,[这不代表我不可以让你受伤,只要有承载体,哪怕只有部分力量,也足以让你下半辈子只能依靠爬行活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在黑刃冲出去之前,它的手就被少女紧紧拽住,于是又软绵绵地收了回去,委屈地说,[他好讨厌。] 花野弥生还保持着跪坐在地的姿势,伸手摸摸它的头,但是没有制止库洛洛——她其实也想听下去。 [所以你可以干预世界的发展走向,但是能够直接作用到“人”身上的权力却很小。]库洛洛接着说,[只有管理权,没有执法权,对吗?] 库洛洛下了最后的结论,转而对正在认真聆听的花野弥生冷笑了一声,[这种能力有什么好复制的?你现在变得这么不挑吗?] 花野弥生正在消化完他所分析出的信息,听到这话呆滞地眨眨眼,好半响才茫然地说,[……所以你的重点在这里吗?] 之前一直冷静的它在听到男人最后一句话时瞬间气炸,[如果我的能力可以全部降临于世的话!就算只是管理权弥生也一定会复制!] 其他人:……原来你也觉得重点在这里吗?! *** [等……等等。]绿谷出久干巴巴插话,在那双诡异的眼睛瞪向自己时忍不住咽了咽喉咙,[呃……冷静一下?弥生不是不能复制非人类吗?] [不用你提醒!]它现在很生气,张口就开始怼人,[你们这些没有用的家伙!让你们把她带回去居然还惹她生气!她现在都不想回本世界了!] ……这是开始了无差别攻击模式了吗? 对此轰焦冻有异议,[先不说她有没有生气,你根本就是选错人了吧,那么多职业英雄,你挑选几个刚进英雄科的学生?] [对啊,这位……嗯。]八木俊典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其实你当时只把我一个人传送过来可能还好些……] [你闭嘴!最讨厌的就是你了!]它气冲冲地说,[那么明显的挑衅你都能上当!弥生不想回去都怪你!] 它又指着相泽消太,[还有你!老城区就在你身后,你居然跟着那个混蛋走,还让弥生的本体受伤!] 消除英雄沉默了两秒,[……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冷、冷静一下……]上鸣电气觉得这发展有点不对。 [你也是!手机就在你口袋里总是磨磨蹭蹭的!留着那点电量是准备坚持到回去充电吗?] 金发少年委屈地瘪瘪嘴,[没、没有机会啊……] [喂喂,错的明明就是你吧?]爆豪胜己冷笑着说,[莫名其妙地让她来这种世界,那时候她才十岁!] [我怎么可能会有错?!]奶金发色的少年一开口就让它更生气,[尤其是你!身为一个百分之百居然还劝她不要回去!你脑子进水了吗?] ——那时候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 爆豪胜己也炸了,狠狠地说,[你是偷窥狂吗?什么都看?!] 其他人:好、好贴切! [偷、偷窥狂?!]它心虚地结巴了一下,连忙用一种理直气壮地口吻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我是在保护他!] [谁会稀罕一个变/态的保护啊!]爆豪胜己嘲讽到。 它不甘示弱地反击,[你才是变/态吧!连你的母亲都说你是变/态!] 静谧的树林里,少年的声音和万物之音此起彼伏,吵杂不堪。 [那个老太婆才没说——!!!]爆豪胜己突然顿住。 不对,老太婆只有在东窗事发那天才说过他是变/态,之后就一直用渣滓败类这两个词来形容他。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居然连……] 原本正在思考着什么的库洛洛听到这句时,微微抬起眼来。 [——我没有!]它才不能让这盆污水泼到头上来,连忙转头对少女解释到,[虽、虽然一直在看你,但是我知道什么不能看的!] 花野弥生呆呆地点了下头,[啊……嗯。] 它又气势汹汹地瞪了回去。 ……总觉得哪里不对? 事情的发展是这个走向吗? 她朝库洛洛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后者扯了扯嘴角,露出敷衍的假笑,然后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摆,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 ——??? 这家伙怎么又生气了? 直到她收回视线,苦恼地盯着无声对峙的两人,他才若有所思地走到派克的身边,在她的手掌上写着什么。 ※※※※※※※※※※※※※※※※※※※※ 物业:我是太皇太后!你们这些渣渣给我跪! 虽然这章很轻松但是真的有重点!记得仔细看! 然后物业真的没有看! 团长生气是因为听懂了咔酱的那句——“你居然连……”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凤凰于菲 20瓶;金光闪闪的洛叶 5瓶;涳虗! 惢痲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八十二页 眼看着百分之百少年和它之间的火焰燃烧地越来越凶猛, 花野弥生不得不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 她捏了捏掌心中软软的小手,引回它的目光,[如果要送他们回去的话,需要直接向亚路嘉许愿, 还是你就可以做到呢?] 少女的依旧跪坐在草地上,这个姿势让她和它的视线稍稍齐平。 它想欺骗她,但是又舍不得这样做。 [……许愿。] 那个家伙说的没有错,它只能使用承载体的能力。 它降临于世的条件太苛刻了, 携带钥匙的本体和亚路嘉的能力缺一不可——所以这会是他们唯一一次见面。 但是没有关系, 它以后依旧会一直看着她,等她经历生老病死后, 它很快又能让她拥有新的人生——非正常死亡会让她的灵魂受损, 修补的时间会很长。 她会和它一样,与万界共生同存。 花野弥生有些遗憾, 她本来还以为可以把愿望使用在自己身上,解决身体时间静止的麻烦,看来只能等再次重置了。 她指了指英雄科, [那就把他们……] [你也要回去。]它坚定地打断少女,看到她露出茫然的表情,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又说, [这个世界很危险, 你必须回去。] 与松了一口气的英雄科不同, 贪婪的鬣狗们身上蓦然迸发出骇人的杀气, 可在看到蜘蛛的首领竖起手指轻轻抵在唇边时,又隐去了獠牙。 [……我不回去,]花野弥生微微收敛了神色,像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语气生硬地拒绝,[只要我不这么许愿,你就不能让我离开。] [愿望只需要从你口中说出来就可以了。] ——它能够控制她开口。 意识到这点,花野弥生不安地抿了抿唇,[这是我的本体,我可以留在这里。] [不行,你在这里死过一次,]它抬起手来,掌心轻轻贴上少女的脸颊,[这次的本世界是我千挑万选才定下的,拥有绝对的正义,在你能拥有能力的同时,被意外或者犯罪伤害的几率是最低的。] 容色妍丽的少女渐渐僵直了背脊,还没有恢复血色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僵硬地手指在英雄科身上划了一圈,[你知道如果我回去会面临什么吗?对他们来说我就是高危潜在犯!从此以后……] [不会的不会的,]它知道飞艇上她和少年的对话,连忙安抚她,[等回到你的诞生地后,和这里有关的一切都会被壁垒隔离,他们什么都说不出。] [可是他们会永远记得!]花野弥生急促地反驳,[欧尔麦特在本世界的地位你是知道的吧!他只要对我表现出一点敌意我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听到这里,八木俊典终于忍不住了,焦急的声音引来少女的注视,[——不会的!你一直在努力地保护着同伴!这样的你即使回去也依旧不会伤害其他人!而不管身为老师还是身为英雄,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 她的观念是根据世界的法则而变动的,可即使这样,她在规则混乱的时候也依旧没有伤害本世界的任何一个人。 花野弥生望着做出承诺的no.1,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和大海一样广阔。 [记忆的话……]它指了指派克,[她不是可以反向清空吗?] [……根本不是记忆的问题,我……我怕我会伤害到本世界的人,]她回答它,却依旧神情仓惶地注视着no.1,仿佛对预见到的事情感到惶恐不安,[规则只是暂时稳定,何况欧尔麦特已经……] 规则不稳定、no.1的陨落、即将陷入混乱的本世界、她所拥有的强大的能力…… 这么一层层叠加上来,仅仅依靠百分之百,真的就足够了吗? 可如果放任自己的话……她所在乎的人,她所爱的人要怎么办? [没关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混沌的万物之音让花野弥生的思维凝滞了一瞬,下意识地看向它。 它以为她只是在害怕被监禁,竭尽所能地想要打消她的顾虑,用一种宠溺的口吻说,[只要你想,哪怕把那个世界的人都杀光,我都不会让他们碰你一根头发。] 每一个音节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在耳蜗中绕转,渐渐拼组成完整的语句。 花野弥生下意识地瞪大眼睛,然后在最后一瞬间,瞳孔猛然收缩。 这意味着什么呢? 只要她想,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践踏所有的生命和法规。 ——没有任何人能制裁她。 毛骨悚然的寒意涌上了英雄科的背脊。 [它是……什么意思?]相泽消太不可置信地呢喃出声。 八木俊典神色冷凝地盯着它,一字一顿地说,[显而易见。] [这简直……简直太荒谬了!]轰焦冻狠狠咬了下嘴唇,利用疼痛压制颤栗。 [她才不会做这种事。]绿谷出久垂下眼眸,低声呢喃。 无奈和心疼让红宝石般的眼眸变得黯淡,奶金发色的少年扯了扯嘴角,[还说一直看着她……] *** 就在它以为她会因此松懈下来时,却看到那双漂亮的翡翠氤氲上雾气。 [……我不要……]软糯的声音被惊恐溢满,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花野弥生哽咽地说,[我之所以会树立规则,是因为我想适应每个世界,可是让世界适应我什么的……我才不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仓惶无助地少女倾过身去,它在她拥抱自己的同时,也将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背上。 颤抖的身体,泣不成声的语调,悲伤惶恐的情绪…… 它伤害到了她吗? [我想要力量没错,但我不想变成怪物啊!]花野弥生泪流满面地哀求到,[让我留下来吧……好吗?] 她的怀抱很温暖,怎么舍得以后再也不能碰触到呢?只要让她留下来,它以后有的是机会和她说话,和她拥抱…… 它这么想着,然后听到自己冷静地说,[不行,你要回去。] 黑色的泥浆从脚下翻滚而上,在接触到少女的瞬间蔓延至她的胸口。 花野弥生惊恐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夺取她对身体的掌控权,她张张嘴,发现自己没办法发出声音,只能微微转动眼睛,朝那个男人露出求助的目光。 ——库洛洛……帮帮我! 然而下一秒,所有的感官都被抽空了。 [我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回去。] 黑浆蓦然停下,它迟钝又僵硬地将灰白的面孔转向库洛洛。 英雄科也错愕地瞪着这个从头到尾都在挑拨离间的家伙,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等臂十字架在额间的碎发中若隐若现,黑发男人悠闲地依下树下,黑眸在被树荫覆盖地有些模糊不清,只有上扬的嘴角显露出他的惬意。 [你也不想她讨厌你吧?]他的声音溢满笑意,[和你不一样,我可是百分之百,就算强制让她回去,她也不会生气很久。] ——这个讨厌的家伙等的就是现在! 它狠狠地说,[你想要什么?] [你有什么可以给我呢?]库洛洛反问,在看到少女不可置信的目光时,还冲她眨了下眼。 它想了想,对人类而言最重要的不就是生命吗,[这个世界的你还没有屠杀窟卢塔族吧。] [啊,原本是有这个计划,但是……]库洛洛惆怅地叹了口气,[这几个月都用来想办法让弥生过来,等以后……] [最好不要哦,]它说,[其他世界的你一旦做下这件事就会让蜘蛛覆灭……无一例外。] 库洛洛有些惊讶,紧接着露出玩味地笑来,[突然一下非常有兴趣了呢。] [随便你,]它从不会在乎她以外的人的生死,[如果非要做的话,那么就要小心三年后的友客鑫拍卖会和小丑了,那是覆灭的开端。] [小丑?]侠客愣住,[你是说西索?] [那个人是犹大,]它有点幸灾乐祸,[还是只假货。] [……是吗?]库洛洛沉吟了两秒,又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就这些?在你眼里……她就只值这点东西?] 这个狡猾的人类!怎么可以如此贪得无厌! [……说出你的要求。]它压着怒气说。 [给我钥匙。]库洛洛毫不犹豫,仿佛等的就是它这句话。 英雄科们在消化了这句话的含义后,汗毛都竖起来了,惊愕地望着这个笑得仿佛将一切都掌控在手的男人。 深渊般的眼睛微微睁大,它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这不可能——] [弥生的钥匙可以打开所有“门”,而我只需要可以打开她本世界的那一把……这种东西是存在的吧?]他看着它蓦然愣住,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诱哄,[你管理着千万个世界,这么一把微不足道的钥匙来换取她不讨厌你,不是很划算吗?] 它犹豫的时间连一秒都没有,[成交。] ——尘埃落定。 库洛洛终于松懈下来,将之前因为功亏一篑而迸发的恶意打散,他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对它笑得格外真诚,[合作愉快。] 这种笑容看起来太碍眼了。 它抬起手来,黑色的泥浆从男人的脚下拔地而起,缠绕上他左手的无名指,在上面留下一圈指环般大小的痕迹,犹如烙印在血肉里的誓约。 ——这就是钥匙。 但是库洛洛却蓦然僵住了嘴角,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正摊开手掌好奇地打量的伊尔迷,后者察觉到他的注视,冲他友好地挥挥手,无名指上的刺青格外显眼,[谢了。] 库洛洛又面无表情看向飞坦,可只停留了一下就转移到侠客身上,[……呵。] 侠客被他呵得毛骨悚然,眼神飘忽地盯着脚下的草地——下意识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地在刺青上摩挲。 库洛洛慢吞吞地将视线转回它身上,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的是——给我钥匙。] [呵呵。] ※※※※※※※※※※※※※※※※※※※※ 物业:有福同享啊:) 团长呵呵表达着一种——mmp虽然早知道你这家伙有问题,但没有想到问题大到可以得到钥匙的地步。 这个钥匙和花生的一样睡觉才生效。 但是因为是假货,所以毛病有点多,比如每次降落的时长和间隔时间会和正品不一样:)这个要靠他们去摸索。 然后也不用比赛谁睡的早。 可能同时睡着但是会降落在不同时间段,也有可能不同时睡着但会正好碰到一起:) 至于英雄世界的安全问题……放心,我稳得住。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桶桶 4瓶;小马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八十三页 ——对嘛, 这样的脸色让他看起来顺眼多了。 它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给谁都没有区别,不过毕竟是赝品,制约还是蛮多的……] [——等等!为什么我没有!] 它停下,看向不甘心瞪着它的下下签。 他说, [既然微不足道的话……] [因为你没有“线”。]它歪了歪头, 看见下下签因为它的话脸色陡然一变, [连弥生能力的被动都没有触发的人,为什么要把钥匙给你。] 侠客愣住, 想问清楚些什么, 然而张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吐出一个音节。 这种仿佛被下了制约,苛刻到连提都不能提的情况似曾相似。 他倏地望向库洛洛——他的神色宛如死寂的泥沼,平静的表面下掩藏着吞噬一切的恶意。 [你们都是有“线”的人, 不过要记住……“钥匙”与“线”同存,记得不要惹弥生生气哦, 被她把“线”扯断的话, 钥匙可就失效了。]它停顿了两秒,转而朝神色愈发冰冷的库洛洛轻声笑了笑, [对了,被扯断“线”的滋味……不好受吧?] 蓦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让呼吸声和风声混淆。 好半晌,库洛洛微微一笑, 嘴角上扬的弧度完美无缺, 眼底泛起的碎冰却让黑眸寒意粼粼, [现在该轮到我履行交易了。] 戳中这家伙的痛处让它的心情格外愉快, [抓紧时间,我不能停留很久。] 如果时间到了他还没有解决,还是只能它来。 正默默流泪的花野弥生看到这个身为百分之百的男人朝着自己迈开脚步,风衣稳稳地垂在膝间,黑色的鞋子将青草踩折,仿佛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态度踏平所有阻碍——包括她。 等到库洛洛站定在自己身前的时候,黑色的泥浆已经从身上褪去。 花野弥生难过地望着那双温和的黑眸——仿佛接下来做的不过是带她去罗塞尔看海,[……你怎么可以为了得到钥匙就帮它来驱赶我?] [别这样看我,弥生,]库洛洛无奈地叹息一声,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眼泪,低沉的嗓音被温柔浸满,[你一向很聪明的,会理解我这么做的理由,对吗?如果不这样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她注定留不下来,现在这种局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对所有人来说。 花野弥生也明白这一点,眼眶中的泪水再次滚落下来,抬起手搭上他的手腕,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泣不成声道,[……那我以后要……要怎么办?] 库洛洛低垂着眼帘,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我有办法的,你先许愿,但是需要有时间缓冲,好吗?] 说着,他张开双臂将娇小的少女拥进怀里,附在她的耳边无比温柔地说,[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那种笃定绝对可以掌控一切的自信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花野弥生惶惶不安地攥紧他腰间的衣服,[需要多久?] [五分钟足够了。]他说。 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干什么啊?! 库洛洛在她忍不住往后瑟缩的时候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禁锢住她,这次微微加重了语气,[我不会伤害你的,弥生。] 视野模糊不清,花野弥生盯着虚空,好半晌,疲惫地闭上眼睛。 [五分钟后……送……]她咬咬牙,孤注一掷般将堵塞在喉间的话语推了出来,[送我们回本世界……] 呢喃细语轻地被风一吹就散,她无力地跌进百分之百的怀里。 它终于松了口气,[不要怕,弥生,我会保护好你的。] 花野弥生哭得打了个泪嗝,将脸迈进库洛洛的胸膛。 然后她听见一个刻板僵硬的声音说,『好的。』 英雄科的人看着眼睛恢复成原样的亚路嘉追着一只蝴蝶,摇摇晃晃地跑开了。 ——这个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爆豪胜己看见黑发男人朝自己同伴的方向微微颔首——那个名为派克的女人收到示意后,轻步朝他们靠近。 而少女对此一无所觉。 他眼疾手快地拽住想要出声的绿谷出久,对他摇摇头,身边的英雄科也因为他的举动选择了静观其变。 这么细微的动作正好落尽库洛洛的余光中,他侧过头来,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对他比着口型——算你走运。 派克站定在少女身后,她将手搭在那颤抖的肩上时—— “弥生……你的本体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花野弥生疑惑地眨眨眼,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她蓦然回过头去,当看清身后的人时,瞳孔不可置信地收缩,“你要干什么?!” 派克如果将读取到的记忆返还给对方,就可以将之清除——但是这个能力使用一次需要近半月的冷却时间!完全没有办法用到其他人身上! “我在帮你重新稳定规则。”库洛洛弯了弯眼角,声音里满含温柔的笑意,双臂的力道却恨不得把她镶嵌到自己的身体里,“只有这样你才能照常地做回英雄科的学生。”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我什么都不记得的话要怎么防备他们?!”花野弥生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她下意识地想要使用能力挣脱男人的钳制—— “这么多年……你总是阴魂不散,真是非常让人讨厌呀。”怀里的人因为她的话蓦然僵住了身体,库洛洛也被自己的措辞逗得轻笑一声,“以后阴魂不散的可就是我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砰! 伊尔迷看着失去意识的少女,『这样做……她可是会任人宰割的。』 库洛洛笑了笑,他索性坐倒在草地上,将她搂紧在怀里,温柔地亲吻着她的眼角的泪水,『那个世界的人和我们可不一样。』 他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扫视了一圈即将回程的英雄科,最后停留在上鸣电气身上,简单明了地说,“把手机交出来……否则就算只有这点时间,也能让你们留下几个人头。” 接收到相泽消太的示意,上鸣电气咬咬牙,不甘心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扔给他——然后被他毫不犹豫地捏碎。 侠客看着变了脸色的英雄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来,『看都不看就知道是什么,充其量就是道歉和承诺。』 不过就算不毁去也没关系,如果这些人不想节外生枝的话,就永远不会拿到她面前提醒她曾经发生过什么。 库洛洛只是习惯性地抹去一切隐患而已。 “从你们踏足这个世界开始发生的一切……她都不会记得,同理,规则也是稳定的,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说不定能够让她改变呢?” 他似笑非笑地说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了领口第一颗扣子,将银色的项链勾了出来,温热的体温从指尖传递到神经末梢,引起一阵错觉般的颤栗。 再次掀起眼帘后,眼底的恶意终于按捺不住,层层包裹住漆黑的瞳仁,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的道歉和承诺……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今后只能在她纯粹的善意下苟延残喘。” 他扯断了项链。 浓厚的雾气瞬间从缺口处一涌而出,犹如瓶中的魔鬼重见天日,猖狂肆意的在林间弥漫,从所接触到的每个人的眼睛和耳朵里钻了进去——那是一段不属于他们的记忆和感情。 “怜悯她吧……英雄科。” 正义可是这世上最容易琢磨,也最容易掌控的东西。 *** 人潮涌动的广场上回荡着流浪艺人演奏的小提琴曲。 许愿池里的喷泉泼洒着晶莹剔透的水柱,他出神地盯着被池水的波纹扭曲了形态的硬币,拥挤的人群和聒噪的声音都被他的意识隔离在另外一个空间。 事实上他无精打采很久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提起精神,和同伴在一起的时候也常常走神。 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去……去做什么?还是去找什么? 这让他情绪上的浮动变得难以言喻,比如上一秒还在和飞坦享受美食,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餐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了。 【你最近怎么回事?】飞坦皱眉问。 【……可能心情不太好?】他不确定地说。 飞坦后面好像又说了什么,但是他再次因为走神去想些有的没的而忽略了。 随意地用桌布将手上的血擦干净,他转身就走,【我还有事,你随意。】 他这次选择一个人出来走走,就是想调整一下状态,要不然总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在引起同伴的公愤之前会先把自己坑死。 【你……你好。】 软软的声音带着丝忐忑,犹如羽毛般逗弄心尖。 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在对上那双翡翠色的眼眸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失衡了一秒。 这个人……爱着他。 但关他什么事? 他又不认识她——虽然不算是独一无二,但这种长相怎么也不会让人轻易忘记。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站定在身前的少女——漂亮,无害,没有念能力,犹如误入兽群的羚羊。 直到他的目光让少女不安地咬住下唇时,他才露出一个对陌生人来说非常友好的笑容,【你好。】 她的睫毛颤了颤,看上去有些难过,然后拙劣地找着话题,【我、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很久了……是没带硬币吗?】 说着,她从身前的小挎包里拿出一枚硬币,递给他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给,现在可以许愿了。】 这幅软绵绵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谢谢。】他从她手中捏起硬币,指腹在她的掌心中轻轻滑过,他敏锐地捕捉到少女的身体微微一颤。 更让他诧异的是从胸膛里传来的令人窒息的尖锐的疼痛感——就像是被人从致命处挖下了一块肉。 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叫什么名字?】他垂下眼眸,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目光一寸寸描绘着少女。 阳光在她的发顶投下一圈模糊的光晕,微扬的头颅下是脆弱白皙的脖颈,让她看上去像是为神明献祭的羔羊。 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承受的话般,少女难过地憋了憋嘴角,碧绿色的眼睛氤氲上雾气,泪水瞬间蓄满眼眶,然后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无声地哭泣着。 【弥生……我叫花野弥生……】她哽咽地说,声音宛如小猫哀鸣。 他点点头,双手将硬币合在掌心,虔诚地闭眼许愿。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的记忆被动了手脚,和这个人有关。 要交给飞坦拷问吗?他离这里最近。 【这里……这里的许愿池很灵的。】她似乎忍不住想要和他说话,在他耳边语无伦次地说,【你也是因为它才来巴伦克拜岛的吗?我和伊……我朋友就是为了它来这里旅游的。】 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那……你有什么愿望呢?】 少女的语气仿佛等他说出来就会尽全力帮他完成一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话说这么容易掌控的一个人真的有必要交给他吗? 他将手中的硬币抛了出去,看着它在池水中溅起一朵水花,慢慢沉到池底。 【我不知道。】 说出这句话后,他微微偏过头来,温和地凝视面露迷茫的少女。 【我觉得我在找一样东西……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好女孩,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真的交给飞坦的话,你很快就会枯萎的。 少女终于克制不住般,大声哭出来,泣不成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库洛洛……我不是故意扯断“线”的……我那时太害怕了……】 好一会,她一边抽噎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牵起他的左手。 他没有拒绝。 他的无名指上忽然出现了一根漆黑的线——断掉的线,尾端虚虚地漂浮在半空。 似乎一直就存在着,只是之前看不见而已。 同样的东西……她的无名指上也有一根。 随着十指交叉相握,它们如藤蔓般交缠在一起渐渐并为一根——仿佛这才是它原本的模样。 小提琴的旋律和人群中的欢声笑语在广场上交错。 却被突如其来的东西隔离在另外一个次元——那是十年的记忆和感情。 过了许久,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起先还稍稍克制了一下,但笑声很快就变得愈发猖狂。 肆虐的恶念在人群中引起凄厉惊恐的尖叫,刺鼻的血腥味将阳光下的广场覆盖上一层死气。 直到周遭陷入死寂他才逐渐停下。 他一手依旧维持着与少女十指交握,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上她血色褪尽的脸颊,然后绕至她的颈后,将脆弱的致命处掌握在手中。 他感觉到自己四肢百骸的神经因为极力的克制而紧绷着,让身体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僵硬感。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从她的后颈处挖出了一枚念针,在指尖碾成粉末。 他倾过身去在她的额头、眉间、鼻梁、嘴角留下细细碎碎的吻。听到自己用一种温柔无害地口吻说, 【好久不见啊……弥生。】 ——这个可恨至极的混账! ※※※※※※※※※※※※※※※※※※※※ 码到最后……突然脑补了一万字的车……啊……美滋滋,感觉身体被掏空。 花生从本体拉来猎人的记忆没有了! 你们谁还记得花生的个性有个被动? 建议重温43.44章 项链里面是团长储存的记忆和感情! 回忆杀这个时间是在大哥控制了花生强制刷到80%的时候!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片大草原 20瓶;自以为是 15瓶;涳虗! 惢痲ㄋ、过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八十四页 【宫本, 醒醒……我们到了。】他望着前方两层高的巢穴,气喘吁吁地对背上金发碧眼的少年说,鲜血已经将两人残破的衣衫浸透。 好半晌,背上的人似乎勉强恢复了清醒, 苦笑着说,【霍斯曼……不知道他今天心情怎么样……】 【心情不好也不过早死几分钟而已。】他冷静地说,【等会我把你丢在门口,我只在外面等你一个小时……如果没出来我就当做交易失败了。】 那是一扇残破不堪的老旧木门, 但是谁也不敢擅自推开它。 他把男孩放在门边,见他有些神志不清,于是用上了男孩曾经教给他的语言,【等我走开你再敲……】 【呜呜呜呜……】 【……是我产生幻觉了吗?】宫本迟疑地眨眨眼, 【有哭声?】 他皱了皱眉, 【不……】 ——木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两人毛骨悚然地看向居高临下盯着他们的老者, 他的怒火几乎实质化,足以将靠近的人焚烧成骨灰。 霍斯曼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布满褶皱的五官僵硬地扭曲着, 森冷的视线在宫本的身上逗留了一下——引来后者一阵哆嗦, 【来做交易?】 宫本的嗓子里发出咕咚声,极度地恐惧让他磕磕绊绊地说出他更熟悉的语言, 【是、是的……咦咦咦??】 而他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和他一起被老者从门口拎了进去, 丢在一团白色的东西面前。 【把她哄好, 】霍斯曼用通用语说, 【用另外一种语言。】 说完,老者便气势汹汹坐回椅子上,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他看见宫本露在破旧衣衫外的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对方呆呆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东西?】 他顺着宫本的目光看去。 墙角里缩着小小的一团,干净整洁的白色连衣裙,头上歪歪地戴着一个璀璨闪耀的皇冠,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周身,和暴露在外的皮肤黑白分明,那双生机盎然的绿色眼眸正泛着泪光,清澈剔透,就像从画册里走出来的公主。 ——这个东西是传说中的外界人。 见他们把视线投向她,女孩瑟瑟发抖地把自己更用力地抱紧,恨不得消失在墙角,目光在触及两人身上可怖的血液后,惊惧地发出一声尖叫,把头埋进双臂间,【妈妈……小胜……出久……救救我……呜呜呜……】 【你们两个是想死吗?我是说把、她、哄、好。】 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让两人不约而同地哆嗦了一下。 虽然说不想死……但是流星街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存在哄女孩子的技能啊…… 您不是也做不到才把我们拎进来的吗? 宫本用胳膊戳了戳他,然后又用下巴指指女孩,比了口型,【你聪明,你上。】 他才懒得跟他比口型,直接说到,【你上,我是被你连累的。】 以霍斯曼的脾气,万一谁一句话没有说对,让她哭得更厉害的话绝对会直接被碾压成粉末——就像他手上那本已经变成灰的书本一样。 两个人绝望的盯着对方好一会,然后又如临大敌般看向正在墙角呜呜咽咽的女孩。 他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咚,极致的求生欲让他灵光乍现,趁宫本不注意,胳膊肘用力地袭向他的腹部,后者立即捂住肚子,发出一声哀嚎。 女孩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宫本!你怎么了!伤口又裂开了吗?】他一边偷瞄着女孩的反应一边发出夸张的大喊声,当然没有忘记切换语言,然后在宫本愤怒地想要破口大骂时,反手把他掀翻在地,把他狠狠按住的同时用力向他使眼色,【你千万不要死啊!宫本!】 宫本似乎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一双死鱼眼盯着他,无声地说,【你看上去好蠢。】 【闭嘴。】他暗暗翻了个白眼。 他其实也没有把握,但是听说外界人都同情心泛滥。 【……他、他怎么了?】 软绵绵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犹如奶猫呻/吟。 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 呜呜咽咽的哭声停止了,她抽噎地打着泪嗝,虽然因为他们的目光还是瑟缩了一下,但好歹还是把脸露出来了,露出通红的鼻尖,泪流满面地看着宫本。 ……居然真的有用? 宫本错愕了一瞬,决定顺着这条路线走下去,虚弱地瘫痪在地上,毫无血色的面孔看上去格外有说服力,【……好疼。】 她不安得扭动了一下身子,好一会,怯生生地看了眼假寐的霍斯曼——她似乎很害怕他。 当然了,谁会不怕霍斯曼。 确定老者没有注意到自己,她悄悄地像猫一样趴了过来,越来越近的距离让两人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紧紧盯着她的手,仿佛那里会突然出现一把利器。 而她对这种戒备和敌意毫无所觉。 女孩停在他们身侧,伸出脆弱白嫩的手,轻轻掀开宫本的衣角——如果不是他死死按住,宫本恐怕会在她伸手的一瞬间就弹起来扭断她的胳膊。 到时候霍斯曼会先一步扭断他的脖子。 衣服下伤痕累累,根本辨别不出新伤旧伤,布满血渍的疤痕让女孩吓地直接闭上眼,颤抖地问,【附……附近有医院吗?】 医院?那是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库洛洛说,【没有。】 她咬咬唇,借着他的身体微微挡住自己。 ——这个距离近到已经突破他的底线了,正当他在全力克制自己不要推开她时,听见她向霍斯曼求助。 【能……能帮帮他吗?】 霍斯曼懒洋洋地眯开眼,浑浊的眼睛在他们身上逗留了一圈,仿佛在蔑视两个做戏的老鼠,然后又对上女孩的眼睛,慢吞吞地说,【当然。】 【不……不用了!我觉得还好!】宫本动作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反正这家伙已经没哭了,也算是哄好了吧? 于是他准备和宫本一起离开。 ——他的衣服被拽住了。 泪水再次在眼框中打滚,她吸了吸鼻子,似乎……不,是肯定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别……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求求你们……】 ……? *** 他和宫本被留了下来了——作为那个外界人的玩具。 【玩具?】宫本听到他的措辞后愣住,随机晃了晃手中的面包和牛奶,开玩笑地说,【只要每天都有这种东西吃,别说是玩具了,就算是狗我也愿意当。】 他一边送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一边狼吞虎咽地消灭到手中的食物,用通用语说到,【他承诺我们下次来交易的时候可以得到一次豁免权。】 与其说是承诺,不如说是威胁——如果拒绝的话绝对会当场化成灰,所以没有选择权。 【总之我们的任务就是安抚她,讨好她。】宫本含着吸管瞄向缩在床边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们的外界人,声音含糊不清,【话说……霍斯曼到底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 霍斯曼在楼下,但他很放心把他们放在一个房间——这是当然了,食物和豁免权的重量怎么都比陪一个小女孩聊天更有分量,只要智商在线的人都不会主动去把这个交易搞砸。 ——更何况命也捏在他手里。 见他们的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她迷茫地眨眨眼,【我……我听不懂,是食物不够吗?】 说着她连忙将身边的面包和牛奶往他们的方向推了推,这种主动放弃食物的行为在流星街简直比送死还要稀奇。 宫本毫不客气地接收了,借着拿东西的机会,索性在床边坐了下来,咬了口面包笑嘻嘻地说,【你和霍斯曼什么关系?】 或许是因为同龄人之间比较好沟通,或许也因为他们的留下让她感到安心,女孩毫无防备地说,【我不认识他,我是突然到这里来的……那个人……他好凶。】 【……真凶起来你还能活?】他接过宫本递给他的牛奶,用通用语小声嘀咕了一句。 为了挖掘出更多信息,他和宫本配合着套话。 生活环境,成长经历以及……“个性”。 【哇……你不是外界人!】金发碧眼的男孩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自己的同伴新奇地说,【你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糟糕了。 果然,等琢磨清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后,那双与宫本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睛里顷刻间腾起雾气,她瘪瘪嘴,惶恐无助地哭出声来,【回家……我要回家……】 宫本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要完”的表情,朝他投来求助的目光。 楼下传来的咳咳声让他们两个打了个激灵。 霍斯曼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在脑海中一晃而过,他面无表情地吸了口牛奶,【闭嘴,你是想我们死吗?】 她抽抽搭搭地盯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哭一下他们就会死,又或者……她不知道“死”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于是他换了一种方式表达,【你再哭我们就立刻走。】 哭声蓦然止住,她泪眼朦胧地捂住嘴,面露哀求。 很好,逃过一劫。 *** 从此他和宫本的身后多了个尾巴,跟着他们楼上楼下地跑,就连晚上睡觉三人也是睡在同一个房间——这是最开始那几个晚上,发现她每次都会缩在他们房间门口的地板上睡着后霍斯曼做下的决定。 唯一一张床当然是留给她的,他和宫本睡地上,就算她再无害,但陌生的气息让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办法睡安稳,很久之后这种情况才稍稍改善。 与之相反,她在他们面前会很轻松。 聪明,敏感,察觉到他们的排斥和戒备后,会主动保持一个让双方都有安全感的距离,但同时也对他们毫无防备——这样柔软无害的存在时间久了多少能让他们偶尔松懈一下。 而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迫不及待的、小心翼翼地再靠近他们一点,直到他们再次竖起尖刺才会停下。 食物和水由霍斯曼提供,她就像被豢养的宠物,从没有踏出过巢穴一步,长期的交流让她知道流星街到底是怎样的地方,仅仅是门口那漫山遍野地的垃圾山就让她不敢乱跑。 这就导致了他和宫本也没有办法离开,哪怕霍斯曼偶尔去交易所,他们也不敢偷偷摸摸跑掉。 他们早就想走了。 这里太安逸了,会渐渐磨灭掉他们的危机意识,仅仅依靠两个人互相训练是没有办法缓解的,一旦这个女孩不再需要他们,被磨平了利爪和獠牙的野兽在流星街还能生存多久? 可即使她不再排斥霍斯曼也依旧很怕他,那个性情古怪喜怒不定地老头总是会在她说错话或者做错事的时候突然怒气暴涨,等把她吓成瑟瑟发抖的兔子后,又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他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察觉到他们的想法,开始讨好他们,尽可能地想让他们呆久一点,甚至有些疑惑——外面那么危险,为什么还要离开? 于是“玩具”和“主人”的身份颠倒了。 但这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 在严格遵从着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的流星街,善意原本会让一个人成为最好欺骗的猎物,但她很走运地活在霍斯曼的庇佑下。 于是她的善意和纯粹变得有侵略性、攻击性,比最尖锐的利器还要可怕。 他和宫本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每天都被这条尾巴一点点瓦解防御的堡垒。 日积月累,变成一个规模恐怖的窟窿。 【喂,库洛洛,外面的世界……真的像她说的那么好吗?】 宫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女孩已经睡着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说通用语时根本不用压低声音,反正就算被听见了她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是害怕吵醒她。 她似乎怕自己会把自己的世界忘记,又或者怕他们觉得呆在这个枯燥无味,常常会分享些那个世界有趣的人和事。 【你不是就从外界来的吗?】他反问。 【我那时候才五岁,连怎么来的都不记得。】宫本嘀咕,【能把语言保留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他想了想,说,【都不是一个世界,有什么好比较的。】 【真好呢……刚来就有霍斯曼庇佑。】明明是羡慕的话语却被同伴夹杂着恶意说了出来,【我那时候可没有这么走运。】 他无声地笑了笑,【至少你能活下来。】 而她只要踏出霍斯曼的巢穴,就会死无全尸——只能一辈子当一只“医生的宠物”。 宫本沉默了两秒,又说,【今天……她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我没有察觉到,察觉到后也没有想杀她。】 原本躺着的身子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他一手撑在地上,看向对面的宫本,【你在开玩笑?】 那双阴翳的绿色眼眸正死死盯着床上的女孩,然后缓缓将目光移向他,金发碧眼的男孩被夜色陇上一层黑纱,黯淡无光。 他面无表情地比了个口型——【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他点点头,又重新躺回去。 温水煮青蛙……但谁是温水? 安逸的环境?还是……这个女孩? ***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安分守己,表现地像是格外喜欢这个安逸的环境,足以打消霍斯曼的戒心。 离开的机会很好找,只要等霍斯曼再次去交易所就可以了。 然而…… 【只要她让你们走,你们随时可以离开。】丢下这句话,霍斯曼便离开了。 算上今天,刚好是一年。 看来一年的时间也是这个喜欢独居的孤僻老人的极限。 两人面面相觑了两秒后,火速跑上楼把女孩摇醒,等她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宫本就迫不及待地说—— 【放我们走。】 女孩瞬间清醒,动作僵硬地坐起身来,呆愣地望着宫本,又看了一眼在她床前同样等待答案的他。 生机盎然的绿色眼眸顿时氤氲上雾气,但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把眼泪憋了回去,顶着通红的鼻尖,点了下头,【……好。】 他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这代表他们离开后不会被霍斯曼追杀到死了,而且还用这一年的时间换取了他的豁免权。 然后看见女孩小心翼翼地,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张开软绵绵的双臂,怕自己的动作会吓到宫本的同时,也给他足够的时间拒绝。 但宫本没有躲开,连防备都没有,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这家伙的背肌流畅松弛地不可思议。 她轻轻拥抱住金发碧眼的男孩,眼角含泪,【谢谢,对不起。】 他看不到宫本的表情,只见他沉默了一会后,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发顶,【不要惹霍斯曼生气。】 女孩瘪瘪嘴,【……嗯。】 两人走出霍斯曼的巢穴时,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忍不住朝身后看去——果然,那个女孩站在窗前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 【肯定是又哭了。】他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句,然后又对自己这种反应莫名其妙,连忙把头扭回来。 好在是白天,他们偷偷摸摸地穿梭在昏暗地巷道里,往原石区的方向奔跑,他们不敢带食物,就怕变成靶子,途中看到“觅食”也急忙换路躲开,尽量找些没有人出没的犄角旮旯,走运的是途中只碰上了一个刻意避开本区人的女人,她的腹部尽是鲜血,一看就是受了很重的伤,双方在碰面的同一时间就各自岔到别的路去了。 在踏出老城区的边界时,宫本突然说,【她其实知道哦。】 【什么?】他抬眼瞄了同伴一眼。 宫本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的动作,【那个谢谢和对不起。】 谢谢他们一直陪着她,以及为强留了他们这么久感到抱歉。 他冷笑一声,【居然任由别人靠近你,你是嫌命长?】 【说起来……我这是第一个被人拥抱耶。】宫本没有理会他的讽刺,反而若有所思摸向自己的肩后——那是女孩在抱着他时碰到的地方,【好软哦。】 见他翻了个白眼,宫本笑嘻嘻地凑过来,做势张开双臂想要给他一个拥抱,【库洛洛,你要不要试试那种感觉?】 【你给我滚开。】他忍无可忍地躲开,加快速度往前跑去。 【你那副嫌弃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宫本在身后受伤地大喊,【我们不是同伴吗?你都能把受伤的我带来老城区,为什么连个拥抱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突然停下脚步。 宫本嬉皮笑脸地追上来,【怎么?改变主意了?】 他虚握着拳头,抵在唇间,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说,【那个女人……受了很重的伤。】 【那又怎么了?】宫本莫名其妙地说。 他再三思量,直到宫本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才接着说,【她和我当时带你去霍斯曼那里一样,刻意避开老城区的人,慢慢往霍斯曼那里靠近。】 ——那个女人是去找霍斯曼的。 宫本很快听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收敛了神色,好一会才说,【整个流星街都知道霍斯曼的规矩,哪怕是快死了也不允许擅自开门,否则会吊着最后一口气把人折磨致死。】 所以霍斯曼每次才会放心地去交易所——他强大到哪怕是将死之人都不敢破坏他定下的规矩。 【也对,】莫名其妙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冷静地点点头,【那家伙不会开门的。】 这一年里,他们两个和霍斯曼或哄或吓,无数遍告诉她绝对不可以开门,她早就牢记于心。 这话题就算是这么揭过去了。 然后没走几步,两人就像是被同时按下了某个开关似的,不约而同地转身往老城区地方向狂奔。 【我有东西没有拿!】x2 【……啧,闭嘴。】x2 *** 当远远看到那扇摇摇欲坠的残破木门敞开的时候,原本就因为疾速奔跑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冲到了嗓子眼。 ……这感觉是什么? 但他没来得及细想,和宫本一起加快速度跑进屋子,客厅里没有人,整个巢穴安静到诡异。 宫本按上他的肩膀,无声说,【在那里。】 他顺着他的视线往厨房的方向看去,猩红的血液从里面蔓延而出。 两人悄无声息地靠近—— 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将空气搅地泥泞粘稠,一个苹果静静地躺在血泊中。 那个女人脸朝上瘫躺在地,五官狰狞地扭曲着,不可置信和怨愤凝固在脸上,喉咙处插着一把短刀——这东西是霍斯曼专门用来给她削水果吃的。 女孩跪坐在尸体的旁边,猩红粘稠的液体将她的长发凝结成几缕,原本整洁的衣衫变得残破不堪,露出喉咙处青紫的痕迹,她浑身溅满了血液,它们将这个纯粹又善良的外界人绘制成一位凄厉可怖的修罗。 她神情空白地盯着自己双手,整个人都凝固成雕塑,连呼吸都微不可察。 身旁的同伴松了口气,【还活着啊……】 他一把拽住想要上前的宫本,冲他摇摇头,然后神情冷凝地盯着女孩。 ——她看上去很不对劲。 突如其来的声音没有将女孩惊醒,她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毫无血色的脸颊被血液映地更加惨白,目无焦距地朝着他们的方向看来。 好半晌,绿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她似乎终于看清了他们,娇小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战栗起来。 【啊……啊……】 颤抖的,无意义的气音从气管里溢出。 绝望无助仓惶害怕惊恐……这些情绪都不该属于一个幸存者。 对了,这家伙是个外界人。 ——从没有受到过伤害,更是从没有杀过人的外界人。 ※※※※※※※※※※※※※※※※※※※※ 久违的日六……等会还要码明天的更新……头发保不住了~需要你们的营养液滋润一下,qaq 上章好像有很多人没看懂~结合43.44章解释一下时间线 花生和团长起争执扯断了线→大哥带花生离开流星街→控制花生往100%冲刺→出来做任务的时候顺便带花生来玩→遇到100%的团长这个程咬金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飞鸟与游鱼 2瓶;涳虗! 惢痲ㄋ、过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八十五页 他试图回忆自己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但很遗憾,完全忘记了,如果是第一次填饱肚子是什么滋味倒还有点印象。 于是他把这个问题丢给同伴。 宫本也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他沉吟了两秒,才不确定地说, 【好像是很开心?因为抢到了食物。】 所以这个时候帮她庆祝一下会不会让她高兴点? ……别开玩笑了。 他犹豫着往前挪动了一小步, 仅仅是这个动作就让她如同惊弓之鸟般猛然哆嗦了下, 死死盯着他的双腿,似乎这种接近会给她带来致命的威胁。 没办法接近, 也不知道怎么沟通。 正当两人愁眉苦脸的时候, 门口响起了毛骨悚然地声音。 【怎么回事?】 他僵硬地扭过头去,脖颈处的关节咯吱作响。 宫本惊悚地瞪着眼,【霍……霍斯曼?】 老者将手中的食物随意地扔在桌上, 来到他们身后,浑浊的眼睛越过他们将厨房里的一切收进眼底, 好一会才沉声说, 【让开。】 他和宫本忙不迭退到两侧,看着他不紧不慢地靠近女孩——她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凄厉的尖叫, 狼狈地往后挪动,直到被他逼到角落里,退无可退。 就在他以为霍斯曼会因为这种噪音不耐烦的释放杀气时, 却见他平静地蹲下/身来, 树枝般的手指捏起女孩的下颚。 尖叫声戛然而止, 仿佛已经被人扼制住咽喉, 而霍斯曼不过是在查看她喉间的青痕。 等到老者松开手的时候,青痕已经消失不见,可她依旧毫无反应,紧紧收缩的瞳孔剧烈地晃动着。 可能这辈子的耐心都用来消磨刚才的尖叫声了,霍斯曼猛然将女孩从角落里拖出来,动作粗鲁到连宫本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钳制住她的后颈,将她对准地上毫无生气的尸体,苍老沙哑的声音被冷漠覆盖,【你敢闭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她只能瞪大眼睛,泪水从眼眶中溢出,脸上的血渍很快被晕染开,绽放成可怖的彼岸花。 她的视线落在短刀上时,战栗的身体蜷缩在一团,无力地抵抗霍斯曼的禁锢。 【告诉我,这个是什么?】霍斯曼冷酷地问。 她张了张嘴,嗓子里断断续续地泄露出着无意义地气音。 【你是不想要舌头了吗?】 【刀……血……】声音轻地像垂死的奶猫。 【回答错误,】霍斯曼加重手中的力道,让她的脸更加凑近尸体,【我再问你一遍,这是什么?】 紧绷的弦蓦然断裂,她崩溃地大哭道,【——人!——她死了!我杀了她!!!】 她的身体那么小,难以想象这种声音是她发出来的。 【错了,活着的才是人。】霍斯曼对女孩凄厉的哀嚎声置若罔闻, 【世界不同,生命也是不同的,你的世界人命至上,但在流星街,甚至是外界,都遵从的是弱肉强食。】 随着老者徐缓而平静地声音,女孩渐渐停止了哭泣,她呆愣地盯着女人青灰色的面孔,仿佛陷入了魔怔。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必须要把两个世界区分开,不要把你以前的那套认知带到这里来,】霍斯曼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告诉我,你想死吗?】 她如木偶般僵硬地摇摇头。 【和你原本的世界不一样,在这里……哪怕是条狗,只要能活到最后都可以定义为“人”。】见她安静下来,霍斯曼满意地松开钳制住她后颈的手,转而握住她的右手引向女人的尸体。【这个东西……】 女孩没有反抗,甚至连稍稍挣扎的动作都没有,任由沾满鲜血的双手触碰到冰冷僵硬的尸体上。 【它死了,就不是人了,懂吗?】 女孩缓缓扬起头,碧绿色的眼睛充满期待和渴望,耀眼璀璨,【那……它是什么?】 她极为专注地凝视着老者,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等待着对她来说最重要的答案。 霍斯曼用那双浑浊的眼睛对上女孩的视线,突然沉默不语,似乎在为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感到犹豫。 女孩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仓皇地、迫不及待地又重复了一遍,【它是什么?】 【蝼蚁。】霍斯曼说。 女孩筋疲力尽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宛如得到救赎般又哭又笑,【太好了……太好了……】 她的身体突然模糊了一瞬,在粘稠泥泞的空间里渐渐变得透明。 霍斯曼皱了皱眉,在她消失的前一秒,冷声叮嘱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虚影轻轻点头。 ※※※ 之后一年的时间里,他和宫本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原石区,开始还会偶尔提起那个消失的女孩,但时间一长也就不在意了。 新的同伴,一成不变地生存方式。 霍斯曼的豁免权一直被他们捏在手里不敢轻易使用,那是一道保命符。 可很快就不得不把它用掉。 飞坦受了重伤,他们必须马上带他去老城区。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毕竟这辈子恐怕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够获得了…… 可能还有一次? 飞坦躺在两人抬起的木板上,过度的失血让他很虚弱。 他和宫本戒备地看着前方渐渐汇集的泡沫,然后在它们凝聚成人形的时候呆住了。 女孩即使穿着简洁的短袖和长裤,也依旧和流星街格格不入,哪怕她周围没有人,在漫天的垃圾山中也像一只误入兽群的羔羊。 她在睁开眼看清周围的环境时露出害怕的神情,但在发现他们的时候,眼睛蓦然一亮,迫不及待地超他们跑过来。 【宫本!库洛——啊!】 飞坦眯开眼,看着那个摔了一跤好半晌才哭唧唧爬起来的女孩,问,【……这是什么东西?】 他回答地很迅速,【不认识。】 和他的平静比起来,宫本倒是显得很热情——就像看到了送上门来的豁免权,【哎呀!这不是……】 金发碧眼的男立即压低声音问他,【她叫什么名字去了?】 【好像是……弥生?】他不确定地说。 等到女孩站定在他们面前,宫本笑嘻嘻地说,【好久不见呀!弥生!】 【……好久?】她迷茫地歪歪头,【一个星期而已。】 宫本愣了愣,但也没去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是用下巴点了点飞坦,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正好我们要去找霍斯曼,你陪我们一起去吧。】 这个充满威信的名字让她瑟缩了一下,但在看见飞坦身上大片的血渍后,又立即应下了。 或许是虚弱磨平了飞坦的戾气,让女孩产生了什么错觉,她凑到他面前,露出一个软绵绵的、无害的笑容,【别害怕,霍斯曼虽然很凶,但是超厉害的。】 ……还是没变啊。 他眼疾手快地按住飞坦因为她的贸然靠近而刺出去的手,无奈地抿抿嘴。 【她在说什么?】飞坦问。 【……初次见面,你好。】他面无表情地说——照实说的话这家伙恐怕会炸。 飞坦微微眯着眼,视线从女孩的脸上慢慢收回,这才闭眼假寐。 一路上她和宫本聊的很愉快……不,应该是宫本让自己看上去很好相处。 然而这种轻松的气氛在敲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时,就烟消而散。 性情古怪的老人在看到女孩怯生生地笑容时微微眯了下眼,然后又在视线转移到他们身上时,杀意暴涨,把女孩吓得瑟瑟发抖。 霍斯曼冷笑着说,【原来是寄放在我这里啊……】 ……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仅仅是个开端而已。 他和宫本曾经做过实验,最后确定这家伙是跟着他后面跑的。 等到女孩变成青涩的少女时,他和身边的同伴从霍斯曼那里所获得的豁免权已经足够每个人用两次了。 ……每次、每次、每次! 这么多年来,不管他在哪里,不管他在做什么,这个讨厌的家伙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出现!然后又会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地消失! 弱得要死,带到哪里都是累赘,原石区和老城区的路都被蜘蛛摸地滚瓜烂熟了! 反复无常!毫无规律!阴魂不散! 这种不满在知道揍敌客的存在时达到顶峰,然后又在她说出【我喜欢小胜】时突破临界点。 ——那家伙在挑战人的底线这方面熟能生巧。 而被挑战的人总是不知道极限在哪里。 谁都知道她喜欢那个家伙,比她自己都要早知道。 但不代表他们想要她表达出来。 ——对,他们。 女孩会变成少女,鬣狗们也渐渐生出了恶欲。 【喜欢?那是什么?】宫本问,随意地将手中的头颅丢到一边。 从女孩口中听到这个词后,他就一直在研究琢磨。 他看着被他失手扭断脖子的女人,微微皱眉——本来准备留活口的,带回去给飞坦,可以从她口中拷问出很多东西。 忽略掉一旁富兰克林的抱怨,他呼出一口气……却发现心里的郁气怎么也没办法挤压出胸膛,索性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无懈可击,【就是那个家伙可以得到她。】 宫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自己已经理解了这个词,【那就让她也喜欢我。】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的规则牢不可破,她的感情也简单纯粹。 软绵绵的模样却固执到极点。 但在听到这句话后,他突然冷静下来,微微偏过头去,对上那双碧绿色的眼睛,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同伴也没什么区别。】 这句话连他都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当然有区别,再说了,谁会稀罕那么弱的同伴啊。】宫本果断地否认,然后嬉皮笑脸地点点眼睛的部位,【你要是真觉得没区别的话,这里面就不会这么杀气腾腾了,哇……看,更可怕了呢。】 【你还是克制一下你自己吧,】嘴角顿时拉成一条直线,他面无表情地扭头就走,【你趁她睡着偷偷咬了她的手……怎么,想吃了她?】 他们在揭对方伤疤上毫不留情,甚至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 【原来你看到了啊……那是当然了,各种意义上的吃,】宫本舔了舔唇角,然后不满地皱皱眉,【你怎么不警告飞坦?他的脾气明明是我们这里面最差的一个吧。】 【飞坦啊……放心吧。】他扯出一个懒洋洋地笑,【搞不好他反而是自制力最好的一个。】 【无所谓,都一样。】宫本惆怅地叹了口气,碧绿的眼睛里划过一丝阴翳,【真可怜啊……我都忍不住要同情我们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格外喜欢戳人痛处,看到他这副模样,嘴角扬起恶意的弧度,声音却有些冷漠,【舍不得杀就只能忍着。】 说完,他加快了脚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难得那家伙不在,他想清净一下。 【说起来……她现在越来越适应流星街了,】宫本跟上来,按着自己的后颈左右活动了两下,不依不饶地又把话题扯到少女身上来,【教她杀人时要攻击致命处,动作越来越精准了,如果不是身体总会重置,才不会是累赘。】 【你和飞坦把丧失行动能力的废物丢到她面前,瞎子也会找准致命处。】他讽刺地说。 宫本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啊,不让她染上点东西……总觉得不安心啊。】 【安心也没用,】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地像是仅仅说给自己听,【反正……】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只有“小胜”。 【那可不一定,这世上可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宫本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不置可否地说,【对了,以后不要把她往霍斯曼那里送了,反正跟着我们也不会死……那老头这两年真是越来越碍眼了。】 他扬起嘴角,【同感。】 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肯定是察觉到了,只要把她送过去就会将他们隔离,看都不准看一眼。 …… 她的母亲去世了……她向她的男孩告白了…… 而鬣狗们只能百般无聊地趴在她的身旁,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直到她发现自己的真实“个性”。 当然没有让她遇到危险,只不过是窝金的恶作剧——他从少女背后窜出来想吓她,结果却收到了一个爆破。 火光将流星街那一年四季都灰蒙蒙的天空染红了。 【咦?这不是小胜的个性吗?】少女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 一成不变的能力突然出现变异,他们当然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最后终于确定—— 她的能力是复制。 至于复制的条件是什么……不是显而易见吗? 耳边传来飞坦玩味的轻笑声,他下意识地看向宫本,对方也在同一时间对上自己的眼睛。 ——蠢蠢欲动的鬣狗露出了獠牙。 ※※※※※※※※※※※※※※※※※※※※ 520快乐啊!小可爱们!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玖、半夏微凉、糯米、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浮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谁也不能小看155 20瓶;且听风吟、、甜食赛高 10瓶;半夏微凉 5瓶;无梦的夜 2瓶;小马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八十六页 懵懂无知的麋鹿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安全区。 让饱尝饥饿的鬣狗终于按捺不住。 太久了……实在太久了…… 让一个流星街人把狂兽的四肢狠狠折断关进牢笼, 每时每刻都饱尝求而不得的痛苦,忍耐着,克制着,哀嚎着…… 这是多么荒谬的事? 而他们身为为所欲为的蜘蛛居然还支撑了这么多年。 可现在, 突然发现牢笼上的锁断裂了…… 划破黑夜的曙光?得到自由的狂喜?还是即将可以得偿所愿的愉悦? 才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疯狂暴走的,恨不得将她吞噬入腹的恶欲。 不管怎样,不管做什么,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这次都一定要抓住那个可恨的,阴魂不散的家伙! 没有人不想变得强大,她也是。 她时常为自己是累赘感到愧疚, 要不然也不会在他们有能力保护她后还时常要求回到霍斯曼那里。 明明比谁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力量, 却因为无用的个性和重置的身体不得不认清事实。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复制你们的能力?】少女愣了愣,碧绿色的眼眸在他和宫本身上来回游离,眼底一片茫然, 以为自己理解错了意思, 【你们?】 她在这个复数上加重了语气,还差点咬到了舌头。 【嗯嗯嗯!】宫本忙不迭点头,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兴奋地说,【既然复制的话那就都复制了吧!攻击性强的能力不是越多越好吗?】 【不……等等……】她抬手制止了他们, 将自己接收到的信息慢慢消化, 好半响, 用不可思议的语气结结巴巴地说, 【你是说……让我喜欢你、你们?】 少女的脸颊上泛起红晕,连耳尖都染上了羞怯的粉红色。 宫本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了,只有这样你才可以复制啊。】 【可……可我们不是同伴吗?】她呆呆地说,仿佛认为这件事无比荒谬。 谁稀罕你当同伴啊混账! 他狠狠地想,表面上却作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微笑着说,【就是同伴才要互相帮助嘛,你不是想变强吗?】 【不是这个问题……】她纠结地抿抿嘴,【我喜欢小胜,所以才能复制他的能力……】 【这我们知道。】宫本不耐烦地挥挥手,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就僵在肩侧—— 【我只喜欢他。】她认真地说。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温和的神情稍稍沉淀下来。 ——她是个外界人,和他们不一样。 少女见他们不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耐心地向他们这群流星街的鬣狗解释到,【这种感情是唯一性的,懂吗?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不会再去喜欢别人了。】 【那你就不要喜欢他了啊……】 意料之外的发展让宫本微微收敛了神色,他咽了咽喉咙,急促地说,【我的能力,库洛洛的能力,都比那家伙要强,喜欢我们不是更好吗?而且也不要求……要求什么唯一性,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吧?我们对你来说不是也很重要吗?!】 少女错愕地瞪大眼睛,好半晌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软声说,【等到你们也遇见喜欢的人就能明白这种……“这个人是无可取代”的感觉了。】 说着,她的笑容变得甜蜜又羞怯,就像朵含苞欲放的花。 一看就知道又想到了那个家伙。 你对我们来说也是无可取代的啊。 可这种想要吃掉你的恶欲……也算是喜欢吗? 宫本绷紧下颚,眼底翻滚着的恶意却还是被视网膜拦下,他不甘心地朝他看来。 【弥生。】 他捋顺好自己的思路,每一个用词都是斟酌再三才让它们拼凑在一起,小心谨慎地开口,引来少女的注意。 【你有这么好的天赋,不要浪费了,等到你足够强大,便可不再被规则所束缚。】 她疑惑地歪歪头,【……我根本没有想要打破规则,它的存在是必须的。】 【但是生存也是必须的,你的身体会重置,但谁都不知道如果死亡的话会不会影响到本体,更何况力量这种东西……一旦超过某个限度,能带来的就不仅仅是生存了,还有更多东西……】 他牵起她的手,将具现出的“盗贼的极义”放在她的掌心中,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弥生,你明明可以……为所欲为啊……】 少女好奇地翻开它,看着眼花缭乱的能力羡慕地睁大眼睛,然后在他和宫本渴望的注视下…… 她无奈地摇摇头,叹息到,【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是……为了复制能力而喜欢上同伴什么的……太奇怪了,感情是不可控的,就算是追星也不是说喜欢就喜欢上的吧?】 她苦恼地嘟起嘴,软绵绵的手将“盗贼的极义”推了回来。 【根本就做不到啊……】 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攥成拳头,将心里沸腾咆哮的恶意压制下去,他镇定地帮她认清楚现实,【那你要怎么办?你又不能觉醒念能力,难道就一直作为累赘这么弱小下去?】 少女勾起一缕头发在指尖来回绕转,轻松地说,【不是有小胜的能力嘛,只要摸透怎么使用……】 【人家从四岁就开始熟练掌握的东西,你想花多少年来摸透呢?】他语气微冷,在她投来求助的目光后,又补充到,【别说让我们帮你,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根本不熟悉那个世界的力量体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帮那个家伙更加巩固无可取代的地位?做梦去吧! 她失落地耷拉下肩膀,愁眉苦脸了好一会,眼睛一亮,【那就让小胜教我不就可以了?】 【你最好不好告诉那家伙能力的事情,】他冷笑一声,恶意无法抑制地从嘴角溢出些许,【每个人的能力都是独一无二的,到时候……那个由骄傲和自尊堆积起来的家伙一定会觉得你是个小偷。】 或许是他的神情冰冷,又或许是这些话刺伤了她,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轻咬着唇,不安地说,【总……总会有办法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她可以变强,他们可以得到她,本来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感情这种东西会比命还重要?! 明明就唾手可得,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再忍忍,再克制一下,总会有办法的。 她能适应流星街,能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也一定能适应自己的能力。 于是鬣狗们改变了方式,开始循序渐进,想要从各个角度扭转她的想法。 【就算力量体系不一样,但是你的感情是一样的,试试嘛,如果可以的话……你会很强的!】 【既可以不给别人造成伤害,又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如此两全其美,为什么不让自己的感情变得更有价值?】 【你的能力充其量也只是将“单恋”这种感情发挥最大作用而已,啊……仅仅是“你的单恋”。】 然而……不管是谁,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 当执念这种东西遇到了无法越过的阻碍,随之而来的怨恨憎恶愤怒几乎要磨灭人的理智,犹如炼狱之火焚烧着身上每一寸皮肤、每一根血管。 *** 察觉到巢穴的大门被打开,他的注意力从书本上移开,抬眼时微微愣住——少女蜷缩在金发男人的怀里,被他抱着进来的。 这是不正常的事情,从她产生性别意识后,她和他们就很少有亲昵的动作了。 她的眼角微微泛红,还残留着些许眼泪,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不安的微拢。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问。 这种难得的接触让宫本舍不得将少女放下,于是坐在沙发上后,也依旧让她躺在自己怀里,拥住她的力道不重,姿势却很霸道,也不知道是想将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还是想从触碰到的每一个部位融进去。 【在交易所碰上了一个不长眼的东西,他想要扒了她的皮……真是的,不过是上个厕所的时间她都能惹出麻烦。】责怪的话语被他用温柔的语气说出来,宫本轻轻将凌乱的发丝挽在耳后,然后牵起她的右手,放在唇边轻轻摩挲,贪婪的恶意的视线在少女熟睡的面孔上流连。 也只有这种时候才敢这么肆无忌惮,他们都小心翼翼地不让她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她胆子那么小,在她妥协之前如果被发现的话,就更没有办法得到她了。 【是麦昆?杀了吗?】 蜘蛛与他没有往来过,不过这个人的癖好在流星街人尽皆知,并不强大,但与外界黑道的交情好到让他在堕落城立足。 【没来得及,她被吓坏了,哭成那个样子怎么有心思去管别人,】宫本轻声说,微微垂下的眼帘将碧绿色的瞳孔分割成两边,一半阴暗晦涩,一半却熠熠生辉,【她紧紧抱着我,怎么哄都不松手……当时差点忍不住撕碎她。】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这只鬣狗的神情渐渐兴奋了起来,不再满足于那简单的碰触,探出舌尖舔、舐着她的掌心,然后在轻咬上柔软纤细的无名指时停顿了一下,似乎害怕自己会克制不住,一不小心咬断它,于是只能含在嘴里,细细地吮、吸,微眯的双眼流露出奇异的满足感。 【呜呜咽咽的声音和颤抖的身体都那么软……和梦里的一样,】他含糊不清地笑了笑,【你也做过一样的梦吧?把她的衣服全部撕碎按在床上……或者沙发上,又或者地上?然后从她的脚指头开始,一点点往上舔、舐,在每一个地方都留下痕迹。】 他似乎陷入了美妙的梦魇,低哑地声线因为不得不克制的即将突破临界点的恶欲而微微颤抖。 【明明恨不得吃了她,却还要在她泣不成声的时候安慰着说“我不会伤害你的,弥生”……然后让她哭得更厉害,发出更美妙的声音……】 【喂……】他微微皱起眉头。 宫本这才抬起眼来,挑衅地看着他。【怎么?难道没有?】 【不,我是想说……】他扬起下巴点了点少女,【她好像快醒了。】 原本还肆无忌惮的男人瞬间清醒,甚至没来得及确认,就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将少女的手放下,调整了自己的姿势,看上去是少女主动搂住他似的,而自己却是一幅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模样。 半天没有动静,他偷偷瞄向少女,发现她依旧沉睡时忍不住松口气,然后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别太过分了!库洛洛!】 他若无其事地将视线转回到书本上,漫不经心地说,【我也是为你好,冷静一下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宫本沉默了许久,才意味深长地说,【只是现在而已。】 ※※※※※※※※※※※※※※※※※※※※ ……我的天赋点全部点在黑泥上了。 于是我的梦想变成了甜文作者。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hera571、半夏微凉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thera571、苏萌 10瓶;沉迷咔酱无法自拔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八十七页 那样的梦……怎么可能没有做过啊…… 无数次想将它们变成现实。 但是连他都不克制的话, 那群家伙肯定会冲上来把她撕碎的,而到时候已经越过界限的自己反而会推波助澜。 哪怕鬣狗们制造再多的麻烦,只要一想到那么脆弱的东西不小心点就再也没有了,都能够让他冷静下来。 他无数遍警告自己一定要保持理智, 只有在梦里才会稍稍放纵一点……就一点点。 因为害怕和羞怯颤抖的身体,精致白皙的蝴蝶骨,灼热的呼吸,呜呜咽咽的求饶…… 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人的气息, 而又因为这种气息已经深入骨髓, 让他没有第一时间攻击,反而本能地将刚刚凝聚成形的少女扯过来, 翻身将她压倒在床上, 一手将她的双腕压制在头顶,另一只手捂上柔软的双唇, 制止她惊叫出声。 少女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睛,黑暗将生机盎然的眼瞳染成墨绿色,里面倒影着自己无波澜的面孔, 以及融进夜色的黑眸。 掌心间被她温热的呼吸阵阵铺洒,那感觉和梦里的一样,只不过梦境里他是在她背后——因为怕她看见自己因为恶意和贪婪而扭曲的面孔。 他沉浸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 如毒蛇一般嘶鸣, 【别怕, 我不会伤害你的……弥生。】 克制又急促的喘息声和剧烈的心跳声混杂在一起疯狂地敲击着耳膜, 每一下都在挑战着他的神经, 全身的肌肉都下意识地绷紧,理智和恶欲在脑海中撕扯。 为什么要为她忍耐到这个地步呢?反正这个可恶的家伙除了“小胜”什么都不在乎…… 这么脆弱又无知,就算稍微越界一下,随便编两句谎话就能把她哄过去。 少女因为他的话松懈下来,转而露出担忧的神情。 ……他只能低下头,轻轻在她的额间落下一个吻,然后松开钳制躺回到她身旁,精疲力竭地呢喃,【你这次出现的时间太糟糕了。】 少女担忧地问,【是做噩梦了吗?库洛洛?】 他低声笑了笑,疲惫地捂上眼睛,【没错。】 【很可怕的话……需要我陪你聊聊吗?】她又小心翼翼地说。 ……现在只想拜托你闭嘴。 【也可以。】听到自己的回答后,他生无可恋地抿紧嘴。 【这次我离开了多久?】 【两个月。】 【大家都在吗?】 【只有我和宫本在巢穴。】 【唔……最近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她自从察觉到他排斥她的本世界后,就不再提那里的人和事了,于是只能绞尽脑汁从他身上找话题。 可这点苦恼和体贴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甚至觉得可笑——谁稀罕这些东西啊。 最有趣的就是刚才做的梦,你要不要听啊混蛋! 然后他听到自己心不在焉地回答,【老城区有个女人觉醒了强化系的能力,那家伙喜欢吃人,听侠客说最近来原石区了。】 少女的气息太过有侵略性,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身体里。 ……真是受够了! 他倏地坐起身来,越过少女跳下床,【巢穴里没多少食物了,我去趟交易所,让宫本来陪你。】 丢下这句话,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急匆匆地走出房间。 路过宫本的房间的门口时他没有敲门,只是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你陪着她。】 他知道这家伙醒着,这么安静的环境哪怕是只鸟飞进来他们都能察觉的到,更何况刚才的交谈声。 *** 等到他在通天塔里晃荡两圈,然后捧着一堆食物和生活用品从交易所回来的时候,情绪已经调整好了。 还没等他踏进大门,便被突然出现的宫本拦下—— 男人亲昵地搭着他的肩,引着他来到墙后,两人的影子如鬼魅般攀爬上斑驳的墙面。 【我说你出去太久了,所以想来找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就不要捣乱了,团长。】 每当他对自己有所求的时候才会用上这个称呼。 【你要做什么?】他问。 宫本竖起手指抵在唇间,五官因为黑暗有些模糊,但唇间的笑意却格外清晰——愉悦的,畅快的笑意。 【嘘……马上你就知道了。】 很快,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女人迎着夜色朝巢穴的方向慢慢靠近。 【她是谁?】 【最近从老城区走出来的那个念能力者……就是喜欢吃人的那个。】 他的呼吸凝滞了一瞬,视线沿着男人的手臂慢慢攀爬,最终锁定住那双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的绿眸。 【你要做什么?】 【麦昆那件事给我的启发。】宫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目光灼灼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女人,【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她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复制我们的能力?因为我们将她保护地太好了,她从没有承受过伤害,流星街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必须让她弄清楚自己是在食物链的最底端!】 贪婪的鬣狗们总是在边缘处徘徊游荡,而眼前的这一只……终于忍不住越界了。 ——引,诱着他这个旁观者。 直到女人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蜘蛛的巢穴,他才听到自己冷静地说,【她太弱了,万一真的不小心死了反而得不偿失……】 这种不急不缓的语速让人有充足的时间打断他,说服他。 果然—— 【没关系……她不会死的,我都打听清楚了!这个家伙只会吃活人!会先从手开始!在把四肢吃掉之前绝对不会先要了她的命!】宫本急促地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和侠客那张娃娃脸不同,宫本的五官轮廓清晰,棱角分明,而此时它们却狰狞地扭曲在一起。 浓烈到极致的憎恨痛苦悲哀疯狂怨愤从男人的身体里倾泻而出,与他一直苦苦压制的同样的东西产生了共鸣。 似乎察觉到他的动摇,宫本兴奋笑了一下,声线微颤,【只要她被吃掉一部分……不,只要被吃掉一只手就可以了!不会死的!等下次降落的时候反正会重置不是吗?!这样……这样她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弱小了!她才会愿意复制我们的能力!】 【——你是谁?!】 少女惊恐的尖叫骤然响起,划破了死寂的黑夜。 他们两人的身体同时颤抖了一下。 她还没有摸透能力,体术也弱到极点,怎么可能抵抗得了强化系? 可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爆破声——那是被鬣狗们所憎恶的能力。 眼底的阴翳更加浓厚,宫本啧了一声,然后攥紧他的双臂,将他用力按在冰冷的墙面上。 越界的鬣狗直勾勾地盯着他,绷紧下颚,狠声说道,【你听清楚了吗!是我们的能力!我们都可以得到她!她的感情观你是知道的,到时候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 【——啊啊啊!!宫本!!库洛洛!!!救救我!!!】 雾霭沉沉的夜色将两人拖进深渊,而少女惊恐仓皇的求助声却将将他们不断地往外拉扯。 宫本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死死咬住下唇,粘稠的鲜血从嘴角溢出,【她驯养了我们这么多年……是时候轮到她了!】 少女的声音开始变得痛苦,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折磨,凄厉的哭喊声和女人猖狂的大笑糅杂在一起。 【飞坦!侠客!!窝金!!玛琪……】她语无伦次地呼唤着每个同伴的名字,【谁来救救我!!!】 太阳穴突突直跳,之前因为梦境而疯狂暴走的恶欲汹涌的冲击着理智,那画面一遍遍重复,愈发清晰。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屏住呼吸,于是猛然喘息了一下,恨不得将肺里的空气全部抽空。 ……不可以这样。 她在求救,她在害怕,她在哭…… 他现在应该挣脱这个已经失控的男人的钳制,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巢穴将那个胆敢伤害她的家伙撕成碎片,然后抱紧她安抚她。 被拉扯到极限的理智让他作出最后的抵抗,他冷漠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视线停留在他的脸颊上,轻声呢喃,【够了,如果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是你所期待的……那这是什么?】 宫本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颊,茫然地感受着指腹下湿润的液体,等后知后觉地弄明白那是什么后,碧绿色的瞳孔急剧收缩,身体下意识地战栗起来,仿佛已经被利器刺得千疮百孔。 紧绷地背肌微微松弛,引来一阵酸痛感,他叹息着说,【宫本,停下吧……】 再不停下…… 【——小胜!出久!好疼啊!不要不要不要!】 男人蓦然僵直了身子,脸色惨白地轻摇了下头,另一只手捂上自己的胸膛,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地扭曲着,恨不得把里面跳动的器官挖出来,哽咽地说,【得到她以后……这里……这里就可以被填满……】 ——弦断了。 辛辛苦苦克制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终于咆哮而出,伴随着恶念疯狂地冲击四肢百骸,疼痛到连身体都忍不住微微战栗。 他呼出一口气,在宫本错愕的目光中笑了笑,充满无奈,【真是的……一个两个都喜欢挑战人的理智,你也是,她也是,自私的家伙们,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我也忍耐地很辛苦啊。】 【——欧尔麦特!!!救救我!!!啊啊啊!!!】 【一开始就想说了,这个计划……非常棒。】他沉吟了两秒,转而用一种赞赏的目光看着宫本,语气温和地说,【不过还有待完善,一只手怎么够……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是四肢了,这次可以彻底击溃她,然后……重塑。】 宫本的神情空白了一瞬,然后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是吧……所以……】 【可我现在不太好。】他抬手制止男人,接着点了点自己太阳穴的位置,【这里很亢奋,只要一想到经过这个事情可以得到她,就怎么也安抚不了。】 手指缓缓下移,又点在心脏的位置。 【可是这里啊……疼得让我想……】他停顿了一下,发现形容不出后,只能说,【你明白这种感觉吧,因为我们两个现在承受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见宫本回避了他的视线,他抬起手按在男人的肩膀上,等他重新看向自己才微笑着说,【再给大家一次机会吧,我数三下,三下之后,就不再有后悔的机会,谁都不能让这件事停下。】 宫本凝固了神色。 他们从十岁开始相伴到现在,对彼此都非常了解。 ——看看我们这两个苟延残喘的家伙,谁先认输,谁又能坚持下去。 【一,】 【不会后悔的!】 他轻笑了一声,【二,】 宫本狠狠地瞪着他,【——绝对不会!】 痛苦惊恐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痛苦挣扎恶欲顷刻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本能。 他和宫本倏地从原地消失—— 在少女的身体脱离的前一秒,他们清晰地看见她不自然扭曲的双臂,以及鲜血淋漓的右手。 ——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们,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直接将那个流星街人的头拧了下来,然后望向身后的宫本。 金发碧眼的男人脱力般扶着门框慢慢坐倒在地,一脸空白地盯着大理石地面上的鲜血,瞳孔微微颤动。 后悔,害怕,恐惧,惊慌…… 永远不可能有【三】了。 好半响,男人颤抖地捂住脸,发出狼狈且凄厉地哀嚎,【——可恶可恶可恶!】 他微微仰起头,阖上双眼,将骤然失衡的心跳安抚下来,然后等到头晕目眩的感觉褪去,才呢喃出声,【看来行不通,再想别的办法吧。】 连这种程度都承受不了,只能等了。 ※※※※※※※※※※※※※※※※※※※※ 都还记得这个事件吧?就是花生起来后向咔酱求助的一次,爆炒咔酱那两章。 笔芯! (今天日不动六了……吐气……)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罐子、半夏微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转瞬年华 10瓶;呵呵、过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八十八页 这世上不存在一成不变的东西, 更何况在流星街这种地方。 很长一段时间少女都没有再出现。 那件事之后宫本就到外界去了,偶尔有自由活动的时候也会参加一下,联系的不虽然不多,但如果要找他的话也一定找得到。 然而某一天……蜘蛛们发现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侠客给他准备的证件和银行卡的使用记录也停留在某一天。 侠客挖地三尺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可能是死了,但是没有找到尸体怎么都不甘心。 直到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僧侣把他带回来——所有人都分散出去找他了,只有自己选择在这里等待。 少女这种不定时出现的能力在折磨人的同时,偶尔会施舍蝼蚁们一丝怜悯之心。 把不成人形的男人放置在沙发上后, 近半年没有出现的少女降落在蜘蛛的巢穴里。 雀跃欢喜的笑容还未完全绽放, 在目光触及到沙发上的金发男人时,瞬间凝固在脸上。 她起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再三眨眼这副画面都没有消失后, 血色顷刻间从脸上褪尽——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鲜血将浅灰的沙发染成深褐色,原本健全的四肢只剩下一只右手, 耀眼的金发被血渍凝结地杂乱不堪,轮廓分明的五官血肉模糊。 唯一残留下来的那只碧绿色的眼睛在看到少女时,阴霾尽散, 残破的声带挣扎地振动着,【弥……生……】 这个名字让僧侣脸上横跨鼻梁的伤疤微微扭曲,露出玩味的神情, 似乎曾无数次听到过这个名字。 少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失重般跌倒在地, 疼痛让她猛然惊醒, 她跌跌撞撞地爬到男人的身边来, 惶恐地伸出手来想要碰触他,但似乎怕碰到他的伤口,双手只能僵在两人之间,【不不不不不不……】 【弥、生……】奄奄一息的男人将每个音节都嚼碎了,恋恋不舍地推出嘴唇。 【去找霍斯曼……要去找霍斯曼……】少女盯着大片的血迹,瞳孔剧烈地颤抖着。 【他们之前去过了,霍斯曼不在他的巢穴里。】他镇定地说。 她的呼吸凝滞了一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不甘心地咬咬牙,【玛琪……玛琪在哪里?!】 见她仓惶地望向自己,他逃避般垂下眼眸,【玛琪已经尽快赶过来了,但是……这种伤势……没用的。】 她紧紧攥住他的衣袖,不想让最后的希望消散,【你的能力……你有治愈的能力……】 【不是治愈,只是能让将死之人苟延残喘几分钟而已,】他低声说,【刚才用过了。】 泪水顷刻间从眼眶中溢出,她茫然地瞪大眼睛,宛如陷入了永远无法走出的迷宫,【……那要怎么办?】 她呆呆地将目光落在宫本的身上,轻声呢喃,【……你要怎么办?】 少女整个人都颓丧下来,比枯萎的花朵还要惨淡。 宫本想露出一个笑容,但早已经丧失知觉的面部神经让他只能扯了扯嘴角,【当然是……等死了……】 少女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凝固了许久,【不要……不要……再等等,我们去霍斯曼那里等他……你这么强大……不会死的……你不能死……】 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仅剩的右手,轻轻将脸颊贴在他的掌心,任由鲜血在白皙的皮肤上绘画。 ——那天晚上她被老城区的念能力者啃噬了右手。 而现在……宫本只剩下右手了。 简直像一场荒谬又荒诞的闹剧。 悲伤绝望的哭泣和亲昵的碰触让男人微微收敛了神色,他出神地凝视着少女,血肉模糊的五官瞬间怪异地扭曲在一起,浑浊的绿眸突然绽放出骇人的光亮。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男人猛然将少女拽进自己的怀里,手臂将娇小的身体紧紧禁锢,【嘘……别动,听我说……】 他不怕伤口恶化,甚至是享受着被她触碰才产生的痛楚,满足地叹息着, 恳求的话语让少女只能不知所措地僵住身子。 男人贪婪地在她的发顶嗅了嗅,低声说,【你知道是谁做的吗?嗯?】 微微上扬的尾音溢出些许恶意。 然后在她回应之前,自顾自地说下去,【麦昆……就是那次在通天塔里想要把你的皮从身上扒下来的家伙……他对你念念不忘,也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找人把我丢进工厂里面做桩……】 你想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他猛然察觉到了异常,压抑地制止,【闭嘴,宫本。】 男人停顿了一下,嘴角裂开嘲讽的弧度,【……我马上就要死了,团长。】 一直陪伴着你的第一个同伴……马上就要死了。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胸膛剧烈地起伏几瞬后,他狠狠地咬紧牙齿。 男人满意地笑了笑,又用亲昵的语气在少女的耳边说,【你还记得那天为什么我没有追上去杀了他吗?因为你在哭啊……】 【因为你这个累赘太弱了,什么都不会……只会哭。】 将死之人……其言也恶! 仿佛被无形的巨石狠狠砸中了脊椎,少女猛然颤抖了一瞬,她的脸迈在宫本鲜血淋漓的肩窝处,让人无法探究到她的神情。 但她一定又哭了。 因为宫本恶意地笑道,【看,就像现在……我们的保护让你变成了只会哭泣的蝼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空气凝滞,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好半晌,她的身体开始疯狂地战栗起来,张开软绵无力的双臂拥住男人残缺不堪的身体,似乎想将自己的生命转移到他身上,声音犹如绝望等死的奶猫在哀鸣,【对不起对不起……宫本……宫本……对不起……杀了我吧……对不起……】 某个关键词让宫本下意识地加重了力道,他一下子愣住了,嘴角的恶意瞬间支离破碎,在少女看不到的角度,血肉模糊的五官浮上悲哀和恐惧。 他沉默着垂下眼眸,眼底的眷恋和鲜血糅杂在一起,神情变得无比温柔。 好一会,男人闭上眼睛,轻吻少女的额头,比神像前最忠实的信徒还要虔诚,可说出的话语却狠毒到令人心悸,【复制能力吧……弥生,你可以变得很强的……总不能一辈子当只蝼蚁……你害死了我……难道还要害死库洛洛吗?!】 过了许久,他们看到少女轻轻点了下头—— 【……好。】 懵懂的麋鹿终于将咽喉送到了鬣狗的獠牙下。 一切尘埃落定。 男人哽咽地喘息了一声,压抑多年的疯狂和执念都随着少女的答案从身体里释放出来,让他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愉悦和轻松。 再次睁开眼时,那只浑浊的绿眸锁定住他,比了个口型—— 击溃她,重塑。 然后又低下头,附在少女的耳边无声地说—— 对不起啊,弥生。 …… 漫天遍野的垃圾山,流星街的天空依旧晦暗阴沉,坐在废弃集装箱上的少女被不存在的光束笼罩着,她好奇地盯着手中具现出的“盗贼的极意”。 抬眼望向他时,皎白如月的面孔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星眸璀璨。 ——他得到了她。 *** 他让她休学,要不然对“小胜”的感情会阻碍她变强…… 他将【黑商契约】连接在两人身上,保护她的同时逼她加快进度…… 在少女复制自己能力的同时,他也在慢慢摸索她的个性——会上下浮动的复制完美度,百分之六十为分水岭,百分之八十为不可控,百分之百……任人宰割。 这些都是他随着数值的变化一步步得寸进尺才弄清楚的。 因为不擅长布局,她很少能依靠自己获得能力,她还害怕会触犯本世界的规则。 无所谓,这些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问题,他可以解决。 一切都进行地很顺利,但偶尔也会出现点的意外,比如…… 【奇怪,为什么下下签的念能力复制不了?】少女疑惑盯着自己的手,反复张开紧握,【都已经百分之二十了。】 【……什么时候复制的他的能力?】他随意地瞥了她一眼。 她回忆了一下,【上个星期。】 从交易所兑换出来的东西被他稳稳地提在手上,【应该是因为强化系并不具备特性。】 她失望地抿抿嘴,【真是的,本来还以为可以强化身体力量……】 他面不改色地直视着前方,【反正“盗贼的记忆”里所有的能力你都可以使用,防御和攻击都有,如果还有看中的交给我就可以了,你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能力关联在一起,用来弥补体术不足,等你熟练了之后再想办法处理这个问题。】 其实他早就想好怎么处理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得更加依附于他才可以。 就在少女嗯了声后,他又漫不经心地说,【把下下签的数值清空。】 【好吧。】 【以后不准复制别人的能力。】 她连疑问都没有就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那是当然,他现在可是百分之百,所拥有的特权足以解决掉这点意外——等级压制这个概念开始初步成形。 这件事引起了后者的不满……不,那种暴怒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疯狂了,结果被其他蜘蛛联手打断腿塞回他无人区的巢穴。 【为什么要清空呢?】飞坦擦拭着手中的伞剑,嘲讽地说,【当初下下签那个疯子把原石区变成无人区你都没有阻止,现在来阻止他得到数值?】 【不,没有阻止,】他顺手翻了页书,【不过是在实验数值间的关系而已。】 【明明放在那里也没关系吧……】 【多余的东西本来就要清理掉。】 飞坦挑起眉梢,【多余?这个范围有多大?】 他懒洋洋地抬了下眼,送给他一个干净清澈的微笑,【只要不是属于我的数值,全部都是“多余”。】 【贪得无厌。】飞坦总结到。 【多谢夸奖,】他想了想,又说,【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安心,毕竟……我可从来没有越界过,】飞坦不置可否地打断他,【至于侠客那里也不用担心,他还不到那种程度,知道分寸。】 他点点头,算是把这个话题结束了。 在飞坦离开的时候,他又随口道,【碰到有趣的能力通知我。】 藏蓝发色的男人脚步一顿,微微偏过头,似笑非笑地弯下眼角,【希望你能一直掌控啊……库洛洛。】 他将视线重新落回书本上,直到男人的气息彻底消失,才自言自语到,【当然能。】 苟延残喘的鬣狗会满足于“占有”,但已经咬住猎物咽喉的鬣狗只会满足于“独占”。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用能力饲养少女,让她只顺从依附自己。 第一次杀人树立起规则,宫本的死将她重塑,而他的饲养则让她真正意义踏进能力者的世界。 ——所以发现她为了变强而滋生出“贪婪”时,他并没有觉得意外,迟早的事情,他不过稍稍加快了进度而已。 没关系,他和他的能力足够强大,无论她想要什么能力不管想要多少能力,他都会给她。 一切都是可控的。 …… 恢复意识的时候,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残留了些许痛感,细细的呜咽声不停地撩动他的耳蜗。 他睁眼看向趴在床沿,埋在双臂间细声哭泣的少女,声音嘶哑地说,【别哭了。】 少女倏地抬头,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在反复确认不是错觉后才又哭又笑地说,【库洛洛……你终于醒了……】 他这才指了指原本伤口的位置,【怎么回事?】 【我和下下签带你去找霍斯曼,他把你治疗好后就……我们就回来了。】 哇哦,真难得,居然没有趁机弄死他,只是把他轰出来……果然还是很想要啊,这种逆天的治愈能力。 见他再次张口,她连忙又补充到,【下下签在楼下守着,这里很安全。】 他点点头,在她的搀扶在从床上坐起身——他其实没有这么虚弱,不过是想享受这种待遇而已。 这次有点倒霉,鬼知道从哪里冒出一群赏金猎人,偏偏只有他和少女两个人,如果不是当时离无人区很近下下签又及时赶到…… 要让侠客调查清楚是不是猎人协会的指令,还要弄明白是谁泄露了他们的位置,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能不双倍奉还呢…… 一句满含哭意的呢喃从耳边飘过,紧随而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因为他偏过头去的动作而重新恢复流动。 他温柔地凝视着少女,【……你再说一遍。】 少女目无焦距地盯着他的腹部,满脸惊惶无助,【我要复制其他能力……更多的,更强大的能力。】 他紧紧锁定被眼泪冲洗得清澈无辜的绿眸,双臂不紧不慢地环在胸前,冷静地问,【理由。】 她很了解他,所以即使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她也察觉到了异样,试图和他沟通,【“盗贼的极义”虽然相通,但同一种能力我们两个却不可以同时使用,而我复制的能力和“盗贼的极意”能够叠加。】 指尖轻轻敲击手肘,他歪歪头,笑着说,【你连现在这些都没有完全勾连摸透,还想要得到更多?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就算是贪心也要适可而止。】 他不断更新“盗贼的极意”,就是为了让她在变强的同时,永远无法彻底掌握他的能力。 少女摇摇头,似乎是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她后怕地瑟缩了一下,【更重要的是一旦原主人死亡,能力就会消失……这种隐患太大了,可我的不一样,只要复制过来,就能永远属于我。】 他们曾经做过这个实验,在数值达到百分之五时杀死被复制者,她依旧可以使用那个人的能力。 突破临界点的危机感让颈后的汗毛一根根竖起,他活动了两下脖颈,【所以你是为了“叠加”和“稳定”?】 他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沉吟了两秒,【不可以。】 【……为什么?】她不甘心地咬着下唇。 【以你现在的体术接近强大的念能力者太危险了。】 【没关系,别的世界也可以,大家都对我很好,他们会帮我变强的。】她松了口气,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意,【而且就算在这里,不是也有你们保护我吗?】 她就坐在自己的身旁,这么近的距离足以让他在一瞬间…… 啊……为什么不能杀了这个家伙? 将胸膛里沸腾咆哮的恶意按下去,他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重复,【我说了,不可以。】 少女微微收敛了神色,紧紧咬住下唇。 就在他以为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的时候,就见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氤氲上雾气——他下意识地僵住身体。 【这次你差点死了……如果不是下下签及时赶到你一定会死的。】她啜泣着说。 某种东西在大脑里疯狂预警,他蓦然绷紧下颚,克制且压抑地说,【那只是个意外。】 谁都没有想到那层防御会突然消失,更糟糕的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更换了同一种能力,导致她所使用的失效。 所以他才会受伤——为了帮她挡住近在咫尺的攻击。 【不是意外!】软糯的声音倏地尖锐,她急促地喘息了几下,狠狠地说,【是我太弱了!】 冷静……冷静……先安抚她,她只不过是被吓坏了,过几天就好了。 他迟缓而僵硬地捧着少女的脸颊,低下头亲吻着她眼角的泪水,任由苦涩的在味蕾上蔓延,然后又轻轻地含住她的嘴唇,缠绵又认真地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依旧是流星街阴沉沉的天空,而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暧昧又温馨。 感觉到少女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他亲昵地与少女额间相抵,绿眸中倒影着自己温和的面孔,他听到自己用一种温柔到极致的声音说,【不……这段时间你的成长我都看在眼里,你在变强……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变得和我一样强大,不要心急,好不好?】 泪水再次从眼眶中溢出,顺着脸颊的弧度滚落而下。 一种名为“失措”的情绪驱使他再次舔舐着少女的泪水,这次的动作并不温柔,他差点咬上了她的眼帘,含糊不清地说,【弥生……弥生……乖啊……要听话,相信我……】 怎么办……怎么办…… 宫本……怎么办? 他感觉到少女张开双臂,紧紧拥抱这他,软绵的手掌与他紧绷的背肌相互碰撞,少女悲伤不已的话语钻进耳膜,将四肢百骸的血液冰冻,也将赖以生存的空气粗暴地抽离身体。 【我爱你啊……库洛洛,你怎么舍得让我失去你?】 倏地失衡的心跳让他的大脑产生了短暂的空茫,游离的白点在视野中不断游离,拼组成嘲讽的图案。 重塑之后她格外渴望获得力量——为了保护他们,为了不变成累赘。 尤其在体会到强大的滋味后。 饲养她虽然可以独占,但会加快贪婪滋生的进度。 可如果不饲养她的话,别人也会得到她。 完全就是死结,他只能二选一。 可即使面目全非,她也无可取代。 【不可以……不行……】他咽了咽喉咙,下意识地呢喃到,【弥生,你不要……】 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啊…… 少女以为这些话是不允许她复制能力,于是崩溃地大哭出声,【我已经害死了宫本!不能再害死你!只有复制更多的能力我才能保护你!】 这种坚定是百分之百都无法阻拦的。 失控了…… 怎么办? ——失控了! 不可以……不可以…… ——他明明已经得到她了!!! 绝对不允许! 于是他听到自己问,【你的能力……叫什么去了?】 【“大爱”。】她打了个泪嗝,毫无防备。 他握住她的手臂,将两人间的距离微微拉开,微笑着凝视她,【把你的能力……给我。】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把能力给我。】他重复了一遍,这回用上了诱哄的语气,【没关系……就算没有能力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少女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他当然不会允许。 【不要……我不给!】她颤抖地说。 他以为自己依旧温和地笑着,却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森冷无比的黑瞳,【要听话啊……弥生。】 肆意暴走的恶念与杀意将玻璃震碎,狂风一拥而入,席卷着他的理智。 【你疯了吗?!为什么?!没有能力我要怎么办?!】眉梢眼角染上一层害怕和仓惶,她不停地挣扎着,【你想让我死吗?像蝼蚁一样去死吗?!】 任谁站到高处后,都不想再跌回谷底。 【怎么可能舍得你死?】他转而扼制住少女的右手,在她惊恐的注视下具现出“盗贼的极意”。 他在等她使用能力。 低沉的声音如死水般平静无波,【就像以前那样,我会把你保护好的。】 对,没错,失控的东西只要重新掌握在手里就好,他没想过永远剥夺她的能力,只是想等她冷静下来再把能力还给她——所谓的冷静当然是她打消这个念头。 百分之百的特权有很多,他要做的就是无限扩散这个范围。 她死死盯着漆黑的书本,恐惧地尖叫,【我说了不要!库洛洛!你不能这样!】 【——花野弥生!把能力给我!】 【——你放开我!】 就在这时候,一条黑色的线突然出现。 它漂浮在他们之间,尾端连接着两人左手的无名指。 ……这是什么? 少女比他还要迷茫,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但很快就判断出这个东西能保护她——因为这是在她反抗的时候才出现的。 只一瞬间的愣神,她将左手放置在被禁锢的右掌下。 ——她扯断了线。 ※※※※※※※※※※※※※※※※※※※※ 重温第四十四章会发现……哈哈哈哈哈 终于码到这里爽歪歪,这把刀我想插近团长身体里面很久了! 没错,就是渣得这么清丽脱俗! 今天又日了六~打滚求评论和白色液体! 以及上章有另外一个版本,然而……不合适,简单说一下吧。 就是团长在蠢蠢欲动的时候看到宫本哭了,然后突然冷静下来,不想变得和他一样狼狈。 123是激将法。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浮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 20瓶;过风、半夏琉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八十九页 欧式风格的卧室里灯光明亮, 弥漫着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他看着落地镜面前坐在椅子上的自己,身上的西装革履干净整洁,只有鞋面上残留着已经凝固的血渍。 额间的等臂十字架在黑发下若影若现,身体前倾, 双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朝上的右手漂浮着一条纤细的银色项链。 【重要的东西……都储存了。】 他歪头思考了一会,【唔……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感觉有点怪,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那条“线”啊, 是她能力的被动。】 【在她开启数值之后,如果被复制者对她的……】他皱皱眉,某个词在舌尖滚动了一圈后又被咽了下去,【即反向数值达到一定程度……或许是满值?就会被“线”连接在一起。】 【被扯断“线”的话……不仅会遗忘对她的感情和记忆, 还会过滤掉和她有关的所有事情……有人提起她就会走神去想别的事情, 看到和她有关的东西也会自觉地视而不见, 如果不是她主动来找你,哪怕她从你面前走过都会忽略掉她。】 他抬起手虚握成拳抵在下唇, 沉默许久才得出最终结论, 【那条“线”代表的是羁绊。】 【“线”的制约很严格, 只要被识别出想要向他人传递这个信息就会强制抹去,暗示、言语、字迹都不行, 只有这根项链的属性能稍微钻点空子。】 【只有三种情况下“线”才会出现——一,她想扯断, 二, 她想连接, 三,当被复制者触发了她的……自我保护机制。】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弯下眼角,他露出一个毫无意义的笑容。 【哪怕她拥有的数值只有百分之五,一旦出现这条线,被复制者就会变成她的……狗,任由她摆布,是圈养还是扔掉全凭她的心情,而即使“线”断了,她依旧可以使用所复制的能力。】 【这个被动利用得好的话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又可以复制能力,又可以铲平障碍。】 他抬起手,竖起食指朝镜子里的男人点了点,【……你不能成为障碍。】 【当你看到这个的时候……就说明又一次被她扯断了“线”,这条项链所储存的记忆不会再遗忘,但是情绪和感情只能保留七天,你要在这七天之内找到她或者让她来找你,要不然只有记忆的你一定会杀了她……你不可以这样做,否则……我会把你的能力全部撕光,扔进工厂里做桩。】 【找到她之后……】他平静地垂下眼眸,【让她再次连接起来。】 【她会愿意的,因为你是……百分之百。】 他呼出一口气,终于觉得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有些疲惫,于是稍稍活动下脖颈,整个人往椅背躺去,这才将视线落在镜子里懒洋洋地支着下颚的自己。 他微笑着说,【……我不后悔,虽然结果差强人意,但原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爱情?才不是种可笑的东西,她是……】 他沉默了许久,细微的呼吸声融进空气里。 好半响才扯了扯嘴角,黑色的眼眸被冷漠覆盖上一层碎冰。 【她是你的本能。】 *** 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忽然涌上黑色泥沼,渐渐凝聚成人形。 微风撩卷窗帘,视野里的一切与离开之前都没有任何差别,就连每个人位置和姿势都一模一样。 老师、学生、黑板、讲台、课桌……他们可以接着上课。 相泽消太下意识接住了身体前倾的少女,她还没有恢复意识,乖巧地将额头轻点在他的胸膛上,那里面疯狂跳动的心脏正努力地穿透这层皮肉,想要抚摸少女的脸颊。 双手微微颤抖着,他又抬眼望向教室里的小英雄们。 耀眼的阳光被隔离在另一个次元,无法驱散英雄科a班的寒意。 没有人为回来感到高兴,这群幼苗们面目无焦距地盯着某处,血色早已从脸上褪尽,仓皇无助地颤抖着, ……好可怕…… 憎恨的愤怒的怨毒的恶意的嘲讽的怨恨的疯狂的痛苦的抑郁的狂躁的冷漠的…… 世间一切负面情绪都蕴含在其中,糅杂成畸形的凶兽,而深入骨髓的忍耐和克制化为锁链紧紧勒在它的脖子上,刻骨铭心的占有欲被塑成坚不可摧的牢笼给它再施加了一层禁锢,让它只能疯狂嘶吼着—— 吃了她! 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 可是……仅仅一个亲昵羞涩的吻又或者是一个简单的牵手拥抱就能让它老实下来。 才不安抚,而是化为利刃狠狠刺穿它的四肢与胸腹,让它只能嘶鸣着跪倒在地,任她宰割。 那个人……那个人就是怀着这种心情和她说话,对她微笑的吗? 这是什么感情?!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不知是谁忍不住发出一声无意义地气音,终于让所有人不堪一击的自我保护层四分五裂。 虚弱的呜咽、啜泣、喘息就像按下重播键此起彼伏,无比压抑。 然后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撕裂世界,所有人都狠狠打了个哆嗦,仓惶不安地望向窗外—— 前一刻还明媚的蓝天聚起层层乌云,遮天蔽日,黑压压地想将整个城市拖进深渊,轰然作响的雷鸣惊得鸟群四处逃散,雷电在浅灰色的云层中翻滚,愤怒地想要撕裂一切,暴雨倾盆而下。 八木俊典被惊地稍稍清醒了些,气息不稳地对身旁的消除英雄说,“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相泽消太迟缓地点点头,眼里布满红血丝,尖锐的疼痛不断敲击着大脑神经,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抵抗着某些东西,嘶哑地说,“去找根津校长,让他批准……批准a班组织一次林间合宿,七天……立刻走!” 不能让这些幼苗回家,要不然……这种感情会毁了他们! 有过相同经历后,群聚会带给他们安全感,到时候再帮他们分散注意力。 八木俊典明白他做这个决定的意义,急促的点点头,在触及到他微颤的黑瞳后,又眉头紧皱,“……你还好吗?” “……不太好。”相泽消太苦笑着说。 被这种疯狂的感情冲击意识,怎么可能好得起来?他现在连胃都在自我保护般抽搐。 八木俊典沉默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双臂上的肌肉因过度紧绷而微微颤抖,“我也是……” ——咕噜。 那是一声很轻微的异响,就像岩浆翻滚的声音,在雷鸣声中微不可察。 小英雄们依旧望着窗外变幻莫测的暴雨,只有两位职业英雄察觉到了异样。 他们倏地低下头,紧盯向少女身后那处发出异响的地方。 她的影子不再是灰蒙蒙的阴影,而是扭曲成了粘稠的黑色泥沼,仅仅看一眼胸口都能涌上一阵窒息感。 “怎么……” 八木俊典蓦然睁大眼睛—— 骨节分明的五指从深渊中探出,渐渐露出纹理清晰的手掌。 逐渐出现的手腕处缠绕着一圈圈白色的绷带,没入充满质感的黑色衣袖中。 它的动作很慢,带着丝试探和好奇。 ——毛骨悚然! 两位英雄忍无可忍,终于不约而同地踹出脚—— 同一瞬间,黑色的泥浆愤怒地席卷上那只手,将这个不该出现的东西粗鲁地拽了回去。 一切又恢复原样。 相泽消太僵硬地看向身旁的no.1,发现那双湛蓝色的眼里尽是茫然,似乎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那是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八木俊典干巴巴地说,“我去找根津,你和他们在这里等我。” 相泽消太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拜托先停一停吧……至少把这七天的缓冲时间留给他们。 他的视线又落在少女身上,不敢用力,也不敢放手,理智与外来的感情不停地撕扯,让他只能僵在原地。 如同束手就擒的犯罪者。 ***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鸣电闪在天地之间肆无忌惮地横行,暴雨愤怒且疯狂地砸向地面。 周围的人群慌乱地找地方躲避这突如其来的骤雨狂风,唯独一个身着白色制服的男人如雕塑般站在广场的最中央,微低着头,脸颊上布满雨水的痕迹,引来些许打量又好奇的目光。 半晌,男人终于有所动作,他微微扬起头来,白色的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上,闪电照亮了右眼下紫色的倒皇冠刺青。 他闭上双眼享受般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双臂,亲昵地拥抱着这个世界所给予的一切。 “这就是她所在的世界啊……” 雷鸣再次疯狂咆哮,想要将他心满意足的叹息声击碎。 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任由雨水冲刷着眼角/膜,紫色的眼眸就像沾满露珠的薰衣草,语气亲昵还带着一丝撒娇,“别这么生气嘛,明明是你先后两次露出破绽,也就不要怪我有机可乘咯。” 他轻声笑了笑,就像是一个主人在抱怨无理取闹的熊孩子把自己的珍宝藏起来,“怪不得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千万个平行世界,只有这一层没有我,太过分了。” 男人的嗓音倏地压低,语调阴冷,隐隐夹杂着残忍。 “你把她藏得可真好啊。” 暴怒的狂风扫荡着男人的躯体,似乎想把他从这个世界驱赶出去。 他双手抄在口袋里,左右张望一番后,随意地选了个方向,脚步雀跃地离开广场。 “哎呀,先想办法解决身份问题……不,”在旁人看起来似乎是自言自语,但他知道有个听众,“或许先把自己收拾干净,直接去找她……” ——轰隆! “开玩笑的啦。”他笑了笑,尾音微微上扬,“当然还要准备好鲜花和戒指!” 闪电气急败坏地撕裂云层。 “哈哈!别当真嘛,我才不想被当作变/态。”他慢条斯理地说,随手将额间的头发撩起,“对了,你给了她什么样的身体?她现在多大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啊,算了,只要是人类就可以了。” 什么信息都没有,只能慢慢找,不过没关系,只要看见她,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至少……至少在一个世界了…… 脚步停顿了一下,他望向天空,不太确定地问,“……是人类吧?你不会为了防住我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吧?” 然后在得到答复之前,又嘀咕到,“不是人类我也可……不,为什么我要想这么可怕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在迈开脚步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打了个响指,“啊……对了!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把这一层世界的‘门’都拆了,你要不要去修理一下?” 说完,他不再理会疯狂咆哮的雷鸣,在雨中惬意地漫步。 口中轻哼着《e penso a te》,满含情意。 ※※※※※※※※※※※※※※※※※※※※ 三个黑漆漆在一章…… 小课堂: 花生去过的所有世界都是同一层的不同房间。 白兰他……是住楼上的。 这个瓜娃子不知道钥匙的存在,但是为了给物业添麻烦于是把门拆了……哇哦,给他鼓掌! 这层楼现在四面漏风(物业: qaq) 但没关系,经过初步修复后只有曾经被钥匙定义为坐标的人才能……诶嘿,你们懂的。 迫于无奈花生的钥匙只能暂停了,并且成了反向坐标。 每一次修复都会进一步缩小范围。 坐标:花生之所以只能降落在某些人身边就是因为他们是坐标。 然后剧情又起飞了……没、没关系,先飞吧~浪完了再降落! 之前都没有坠机,之后也不会让它坠机的! 多陪我聊天!我脑洞会扩充地更快!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糯米、浮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半夏琉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九十页 暴雨初停, 浅灰色的云层依旧覆盖这天空。 车里一片死气沉沉,直到大巴停在山脚下都没有人吱一声,仿佛行尸走肉般陆陆续续下了车。 目光在这群神情恹恹的小英雄们身上扫了一遍,相泽消太无奈地说:“今天开始要进行七天的合宿, 你们要以这个状态来集训吗?” 集训?这个时候? 小英雄浑浑噩噩地四处张望一番,然后茫然地望向自己的老师。 被二十双红彤彤的眼睛一起盯着…… 相泽消太冷声呵斥:“都给我清醒点!” 幼苗们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很快发现了不对。 ——少了一个人。 想问, 但是不敢问,现在只要一提到……不,只要一想到那个名字,都有种被焚烧的感觉。 爆豪胜己咽了咽喉咙, 眉宇间尽是好不容易从抵抗中稍稍脱身的疲惫, 嘶哑地问:“她呢?” 相泽消太将视线落在那双猩红色的眼睛上, 不紧不慢地说,“我和欧尔麦特商量过了, 先把她关起来隔离, 等你们调整好状态后再决定要不要帮她办理退学手续。” “……退学?”轰焦冻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然后咬牙到,“她什么都不记得!” “这和……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相泽老师!”上鸣电气僵硬地说, “明明大家之前都……?” 想要说的话被硬生生截在喉间,金发少年反复张嘴闭嘴都再说不出一个音节来。 【等回到你的诞生地后, 和这里有关的一切都会被壁垒隔离, 他们什么都说不出。】 就在他焦急地比划时, 老师的一句话就让他僵住身子。 “是为了你们。” 冷漠的口吻几乎将英雄预备役们冻住。 “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们能够继续在雄英学院呆下去,”相泽消太冷笑着说,“还需要我为你们解释得更清楚些吗?” 就算只有七天,但已经存在过的东西是无法完全抹去的,然后随着每次看见她每次和她说话,重新陷入泥沼。 绿谷出久反应过来,急促地说:“我们一定会调整好的!” “勇气可嘉。”相泽消太懒洋洋地鼓掌,“但是在我和欧尔麦特看来,风险太大,还不如尽早排除隐患。” 察觉到他们不满又不安的情绪,他又好心好意地补充到:“其实我更倾向于让你们滚蛋,连不属于自己的感情都没办法摆脱,鬼知道以后你们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但欧尔麦特却觉得都是……花野弥生的问题,只要没有她,你们就可以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但是她……她没有做错什么啊……”耳郎响香紧紧咬住下唇。 “一个人和二十个人。”相泽消太无奈地叹息到,“这就是著名的‘trolley problem’,庆幸吧,至少做选择的不是你们。” 清风拂进林间小道,在英雄科周围凝固,形成一片死寂的区域。 “……不对。” 小英雄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奶金发色的少年。 “你和欧尔麦特有分歧。”爆豪胜己紧紧盯着消除英雄,试图更仔细地捕捉他的情绪,“所以才没有立即让她退学,你们……你们一定想到了别的办法。” 见相泽消太没有否认,英雄预备役们又露出期待地神情。 “啊……如果能证明她对你们毫无影响的话。” 他看上去很不抱希望,敷衍地抬起手,小英雄们顺着他的手指呆滞地望向高耸入云的山顶。 “我给你们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有一个人没有按时到达山顶,她就只能退学了……啊,对了,不可以使用‘个性’。” ——纯靠体力的话五个小时也不一定到了吧! “所以就别互相为难了……” 还没等他说完,奶金发色的少年转身就走,渐渐加快了脚步,最后在泥泞的小道上狂奔,鞋后甩起一片褐色的泥土,在后背留下污渍。 犹如引起羊群效应般,其他英雄预备役都默不作声地紧跟上去。 【怜悯她吧……英雄科。】 那个家伙还真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啊。 相泽消太疲惫地抹了把脸,不紧不慢地迈开脚步……上了大巴。 绿意盎然的树林在视野中穿梭,直到那群正在疯狂奔跑的小英雄们远远被甩在车后,他慵懒地躺倒在椅子上,目无焦距地望向头顶的空调口。 片刻之后,他阴恻恻地冷哼,“把你们变成死狗看你们还有没有心情去想别的。” 开车的司机猛地哆嗦,大巴在泥路上扭了个s形。 *** 有把火在肺部燃烧,缺氧的窒息感让轰焦冻的视野有些模糊,脸上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隐约看见身边的障子目藏手中拎着已经口吐白沫的峰田实。 饭田天哉往后张望着,似乎在确定有没有人掉队,这片刻的分神就差点撞上树干,但他也只是朝轻推开他的芦户三奈微微颔首表示感谢,连个字都没有说。 还有多远?剩余的时间够不够? 绿谷出久麻木地奔跑着,只能感觉到双腿在机械得伸直曲起…… 不敢放慢速度,更不敢停。 时间变得不再有意义,任谁疯狂奔跑近三个小时都不可能还有心思去注意别的事情。 然而再次抬眼时,前方的异样却让他愣了愣。 ——奶金发色的少年一动不动地扶着树干,背影凝固成一座雕像。 ……为什么停下?是到了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绿谷出久下意识地加快速度来到他身边,顺着那双呆滞的红眼睛望去—— “不对不对不对!欧尔麦特你这样烤会烧焦的!” 反射性地过滤掉no.1的回答,最先抵达意识的是清澈软糯的声音,然后视觉才将所接受的画面传递进脑中。 亭亭玉立的少女和欧尔麦特蹲在烤炉旁,穿着昏迷时恢复女郎给她换上的雄英学院校服,及腰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露出粉嫩的耳尖。 跳跃的火焰将少女瓷白的脸颊染上一层暖意,她一脸认真地从后者手中接过烤鱼,“想我这样,要不停地翻动。” “花野少女好聪明啊!什么都会!”欧尔麦特空出手,朝她竖起大拇指。 “才……才没有。”被no.1这样毫不吝啬地夸赞,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偏过头,想要回避他的视线,然后在看见另一位老师时,又忍不住嘟起嘴,“相泽老师……不要偷吃啦。” “没有偷吃,他们到了。”相泽消太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用下巴朝他们点了点。 少女愣了愣,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来,目光在触及到他们时,绽放出灿烂地笑容,碧绿色的眼睛宛如世间最清澈的湖泊,泛起层层涟漪。 “——小胜!出久!”她开心地挥挥手,然后目光又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大家都到了呀!超厉害!” 不是错觉,不是幻觉。 因为奔跑剧烈跳动的心脏紧紧收缩了一瞬,爆豪胜己呆滞地望着她,所有力气和思维都被这幅画面从身体里抽空,大脑一片空白,任由毫无知觉的身体跌倒在地。 耳边传来哽咽和喘息混杂在一起的声音,不用看都知道臭久那家伙又哭得稀里哗啦的……他怎么还有力气哭啊? 失而复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哭的? 他想说闭嘴,但是双唇在张开的那一刻只有无意义的气音从嗓子里溢出,更糟糕的是,有什么东西随着它想要冲出来。 于是闭嘴的变成了他,只能任由酸意在鼻尖蔓延。 容色妍丽的少女看着他露出担忧的神情,似乎想过来。 先别啊……现在的他太狼狈了…… 少女才走了两步就被相泽消太制止了。 “你最好别过去,这群家伙现在脆弱得像个初生儿呢,搞不好会伤害到他们的自尊心呢。”他边说边喝了口鲜榨果汁,“哎呀,味道不错呢。” 然后举着空杯子朝一群呆滞的小英雄们晃了晃,“如果还能爬过来的话……不介意给你们倒一杯哦。” ——相泽老师你是魔鬼吗?! 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啊! 能够坚持到现在完全就是靠意志力支撑,但在某个人的出现就像针一样,把膨胀到极点的气球戳破了。 “哎呀,大家都累坏了呢。” 欧尔麦特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咬了口烤鱼,砸吧几下嘴后,朝犹豫不决的少女建议到,“口感不错……不过好像有点淡?” ——欧尔麦特你???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咦?是吗?”于是少女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转身接过欧尔麦特递过来的食物,放在嘴边咬了一口,“是需要加点盐。” 眼看少女就要回到烤炉旁边,瘫倒在地的上鸣电气用尽全身大喊,“等……等等……” 他的声音其实很小,还嘶哑到极点,但还是引来了少女的视线——他瞬间哭地稀里哗啦。 什么啊,明明只想要杯水的。 “我……我没有自尊心……”耳郎响香趴在地上,颤抖地朝少女伸出手,“花……花野,救我……” “我也没有……” “水……谢谢……” “拜托了……” “花……花野……水……” “离三个小时还有十分钟,”相泽消太冷酷地瞄了眼手表,“在爬到这个桌子面前,都不算完成任务。” 欧尔麦特赞同得点点头,连哄带骗地把少女带到一边,“来来来,你放盐,我怕我掌握不好到时候又咸了。” 在一片鬼哭狼嚎中,消除英雄和欧尔麦特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口气。 暂时解决了一点。 ……慢慢来吧。 七天而已。 ——咕噜。 ※※※※※※※※※※※※※※※※※※※※ 先来个治愈系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半夏微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归鹤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九十一页 山顶的设施很简陋, 虽然不通电但好歹五脏俱全,不至于让英雄科露宿野外——虽然相泽消太觉得让小英雄睡外面更好些,连在睡梦中都要小心蛇虫鼠蚁,能更好地帮他们消磨多余的精力。 很遗憾, 被欧尔麦特以“目前这种强度应该够了但如果还有意外再把他们扔出去”为理由制止了。 他们再一次确定了这七天的训练计划,除了每天保证六个小时的睡眠和三餐饱腹,一切都以疯狂踩踏人的极限承受力为目的。 知道a班开小灶,b班班主任布拉德金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表示羡慕嫉妒恨, 听得相泽消太只想呵呵,随便东扯西扯将他的注意力岔开,再敷衍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黑暗所带来的安全感是无法言喻的, 它能将某些疯狂肆虐的东西稍稍安抚, 让它们暂时老老实实蜷缩在角落, 比如现在。 应该去睡觉了。 他想。 然后明天早上跟着幼苗们一起沿着山路跑几个小时 相泽消太将矿泉水瓶抵在额间,细细感受着冰凉的触感, 借着它一再稳固自己建立起的壁垒, 许久才心不在焉地仰头喝水, 喉咙里发出粗暴的咕咚咕咚声。 一饮而尽后,他边转过身, 边顺手将瓶子放在简陋的灶台上—— 它沿着边缘跌落在地,在水泥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与骤然失衡的心跳声混杂在一起。 没有月光, 没有灯光, 但他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完全能够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的轮廓描绘出来。 “呃……抱歉,刚才看老师在打电话,所以没有出声……”门口的少女不好意思地歪歪头,“吓到你了?” 软绵绵的声音将空气凝结成无形的蛛丝,从门口的位置朝他慢慢延伸过来,在壁垒的边缘试探。 “……你怎么在这里?”他捕捉到那双因为黑暗而显得有些暗沉的绿色眼眸,声音低沉平静。 她抿抿嘴,小声抱怨到,“欧尔麦特在一个茄子上撒了大把盐,正好被我吃下去……我之前已经喝了好多水了。” 相泽消太微微垂下眼帘,“三更半夜乱跑,不知道很危险吗?” “危险?”少女愣了愣,转而失笑道,“有相泽老师和欧尔麦特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天真的,毫无防备的信任和善意。 她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他们这群狂妄自大的家伙对她做了些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又慢慢挤压肺部,将之徐徐吐出。 神经末梢传来的刺痛化为铁钻,从太阳穴的位置不停地往脑海深处钻动,企图打破壁垒。 笨蛋啊……所谓的危险当然是…… “今天大家都累坏了呢,耳郎连睡着了都在嘟囔着‘魔鬼,还有芦户,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哭兮兮的。” 少女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盈盈地吐了下舌尖。 “啊……说不定老师才是最危险的。” 他的呼吸瞬间凝滞。 【——吃了她!】 疯狂肆虐的东西没有被安抚下来,而是选择了蛰伏,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出现,然后……一举击破。 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壁垒顷刻间布满蛛网般的纹路,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后,瞬间四分五裂,被理智极力克制阻拦的东西犹如失去桎梏的凶兽,迫不及待地逃窜出来。 相泽消太觉得自己被撕裂成两半,一边沉浸在那恐怖的恶意中,一边在惊慌失措地想要补救。 它们相互撕咬,谁都想掌握身体的主动权。 然后…… 他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灶台上的纸箱里,食指指腹不紧不慢地在布满纹路的盖沿处摩挲一圈,这才拎出一瓶水来。 他疑惑地想……那是谁的手? 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他的。 ……你在做什么? 修长的身体微微后倾,慵懒地靠在简陋的灶台边,坚硬的触感清晰地从腰后传来,左手随意地支撑在台面边缘,另一只手朝着少女伸去,拇指和食指稳稳地捏在天蓝色的瓶盖处,无名指微托着瓶口,瓶子里的水在黑暗中晃荡出粘稠的涟漪。 声带微微振动,发出低沉平静的声音。 “给你。” 所以……过来吧。 弥生。 *** 花野弥生觉得这一天过得莫名其妙。 先是被拉进校长办公室被审问了一遍,好不容易过关又贫血晕倒,醒来后又一脸懵逼地发现自己在半山腰,正被欧尔麦特抱着往山顶冲刺。 然后被no.1一脸灿烂地告知接下来要进行七天的合宿——简称封闭式集训,还是会让人蜕去好几层皮的那种。 不是,雄英学院现在都这么……随意的吗?说集训就集训,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 【反正你都在“乐园”签下了补充协议,就不用跟其他人一样训练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当是野营吧。】 说出这话的欧尔麦特笑意盈盈,看上去超级善解人意! 然后在看见山顶这个只能保证不会日晒雨淋的生活条件后她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真的不是缺个打杂的吗? 接下来的时间她根本就没有停过! 从生火到烧烤烹饪再到把男生女生的房间布置好……等等等等所有事情都是她过手的! 难道要指望两个粗糙的男人?还是已经变成一群死鱼的学生? 前者唯一的作用就是鞭策死鱼自己趴回寝室,后者已经变成死鱼了还能帮上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使力又操心……感觉没有比集训轻松多少呢。 花野弥生走进简陋的厨房,脚步在水泥地面上没有发出声响,宛如夜间慢步的小猫。 她在魔鬼教师左侧学着他的姿势也将自己靠在灶台边,想从他手上接过水时却遇到了阻力……或许是错觉?因为下一秒掌心处就传来水瓶的重量。 随意地想将拧开的瓶盖扔到灶台上,却被相泽消太接过去,她也没多想,仰头就是一阵猛灌,咕咚咕咚的声音在近乎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似乎有道视线在自己的脖颈处一晃而过,她下意识地抬眼,却只看见身旁的男人眼帘微垂,正盯着指尖的瓶盖,认真地把玩。 ……看来今天是有些疲惫了,总是产生错觉。 直到瓶子里的水只残留了一指,她才感觉舌尖上那又苦又咸的味道褪下,满足的舒了口气,“活过来了……这几天还是不要让欧尔麦特接近食物了。” 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让花野弥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歧义,她顺手将瓶子放在灶台上,补充到,“用餐除外。” “我会告诉他的。”相泽消太低声说。 “……要是他知道自己被嫌弃,肯定会很失落的。”花野弥生又有些后悔,“还是算了,大不了我以后多看着点。” “你也可以任由他发挥,但是要让他把自己做的那份吃下去。” 这个建议让花野弥生目瞪口呆,“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相泽消太微微调整姿势,低声说,“今天辛苦你了。” “没有没有……”花野弥生顿了顿,又委婉地试探到,“要不我从明天开始和大家一样吧?” 这种类似于想要违抗老师安排的话语被她压得极抵,相泽消太像是没听清楚,微弯下腰,拉近与少女的距离,以一种疑问的语气嗯了声。 于是少女只能又重复一遍,细细的像奶猫似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在他的耳蜗处打了个转。 怪异的声响让花野弥生突然顿住,她的视觉已经适应了黑暗,目光微微下移,看见男人指尖的瓶盖被他硬生生捏碎了。 ……果然是魔鬼教师啊,连这点小小的请求都不行吗? “理由?”相泽消太问,声音低沉沙哑,冷静地探究不出一丝情绪。 “虽然能帮到大家当然很开心,但还是觉得……”花野弥生斟酌了一下措辞,盯着被他扔在地上的碎裂的瓶盖,谨慎地说,“想要更加合群一些。” 说完,便感觉到男人微微偏头,将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花野弥生不敢抬眼,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判决。 片刻之后,听到他略带笑意地说,“没必要,以你目前的实力还有更大的用处。” 这种被魔鬼教师承认实力的感觉让花野弥生有点受宠若惊——但依旧不敢看他,压迫感随着他直起身子的动作微微散去,于是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还有什么我能帮到忙的吗?” “我和欧尔麦特决定由你来训练他们的体术或者个性……啊,爆豪和绿谷除外,这两个人由我们负责。” 理所当然的口吻似乎只是要她去加点盐,而不是让她在打杂做饭铺床的基础上又加了一项当桩。 花野弥生觉得自己有话要说,才刚刚抬眼就蓦然僵住,被自己所看到的画面震地大脑空白—— 男人略微凌乱的发梢没入束缚带下,微扬的下颚被黑暗覆盖上一层黑纱,唇瓣轻贴在瓶口,将里面残留的一指高的水送入嘴中。 喉间发出的声响有些怪异,仿佛进入喉咙的不是水,而是被嚼碎的……某种东西。 ——那是她刚刚喝过的水。 似乎是察觉到她惊愕的视线,他神色如常地垂下眼帘,“啊……反正没有瓶盖,就不要浪费水了。” ……是这样吗?还可以这样吗? 花野弥生呆滞地看着他将空瓶子放回原处。 “我的数值是多少?” “百……百分之四十……”花野弥生下意识地回答。 相泽消太无声地笑了笑,这才将目光落在少女那双迷茫的绿眸上,声音徐缓而平静,连好奇都没有,“这个数值能允许哪些事情发生呢?” 即使视觉早就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花野弥生依旧无法从中他眼中探究出任何东西。 这个人应该是在笑,可是他眼底没有笑意,如深渊般将所有的黑暗容纳进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死寂,没有光泽。 ——就像库洛洛。 可是……可是这个人是相泽老师啊……他怎么会和库洛洛一样呢? 百分之四十的数值让心跳因为这暧昧的话语越来越急促,花野弥生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 “——相泽!” 凝重的声音将暧昧旖旎又令人不安的气氛瞬间打碎。 被呼唤到名字的男人侧头望去,眼底尽是被打断的不悦——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然而在看清门口的人时,眼底弥漫上一层茫然,近乎凝固了几秒后,整个人像是被人从梦魇中惊醒般猛然一颤,黑暗中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花野弥生被他的反应惊住,连自己之前想要说什么都忘记了,只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花野少女,你先回去休息,我和相泽老师有话说。”八木俊典冷声说。 花野弥生慌乱地应下,忙不迭跑出这个诡异的地方,脚步仓促地简直像落荒而逃。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相泽消太才大口喘息一声,四肢百骸在恢复知觉的同时涌上一阵虚脱感,他沿着灶台缓缓坐倒在地。 他狼狈地捂住眼睛,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进他,八木俊典在他身旁蹲下来,“看你好久都没有回房间,所以过来看看。” 相泽消太深吸了一口气,“谢了。” 简单的音节因为残留的东西微微颤抖。 八木俊典知道他在为了什么道谢,于是顺着这个话题接下去,“往好处想……你现在至少有点免疫力了。” 他们这类人啊……绝对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栽两个跟头。 相泽消太冷笑一声,掌心下目光凶狠,咬牙切齿地说,“不只一点。” 【她是你的本能。】 ——她绝对不会是那么可怕的本能啊混蛋! ※※※※※※※※※※※※※※※※※※※※ ……作者不信邪地还想来个欢乐日常!然后死磕的时候忘记改文案更新时间了! 最后推翻好几次终于认输……气成河豚.jpg 月……月底了……求白色……的那个什么……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悠哉君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九十二页 天才刚蒙蒙亮, 小英雄就被魔鬼班主任从床上拎起来吃早餐,然后无精打采地在设施前的空地上站成两排。 哈欠才刚刚在嘴边打个转,一见相泽消太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就硬生生咽了回去,连残留下的那点惺忪睡意也被寒颤抖地烟消云散。 顶着浓浓黑眼圈的相泽消太指着地上的一堆负重, 冷酷地说,“戴上,按照昨天的行程跑个来回,没有时限, 但十二点开餐,过期不候。” ——惨绝人寰!毫无人性!丧尽天良! 但是没人敢吱一声,没瞎的都知道这时候最好别说话,更不要提什么异议了。 看着一脸菜色的小英雄们老老实实佩戴负重, 八木俊典笑了一下, 正准备对身旁的唯一幸免者说什么, 发现少女正双目放空地盯向某处。 “怎么了?花野少女?”八木俊典问。 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立即引来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 花野弥生回过神, 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紧接着又抿抿嘴, 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想要请教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在相泽消太渐渐感到心虚的时候, 听到她踟蹰地支吾出声。 “欧尔麦特,假如……我只是打个比方……” 小英雄们不由自主地放慢动作, 朝着她的方向竖起耳朵。 花野弥生咬了下唇, 在八木俊典鼓励又好奇的目光下继续说下去, “如果一件事情之前持续了很久,从来没有停过,然后某一天……突然停止了,这代表什么?” 八木俊典瞬间明白她指的是什么,转而迅速地瞄向相泽消太,跟着后者比的口型,慢吞吞地说,“那要看你是怎么看待它的。” 正当他觉得这话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听到少女用一种坚定的口吻说——“很重要。” 花野弥生停顿了下,又加重语气,“必不可缺。” 八木俊典愣住,湛蓝色的眼睛在昏暗中稍显黯淡。 ——追求力量,追求能力,追求一切可以让她立于金字塔顶端的东西。 那群家伙……怎么舍得把她变成这样啊? “再必不可缺的东西如果没有了……你也要想办法适应。” 花野弥生抬眼望向说这话的相泽消太,他正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腕间的负重。 不过……和那个类似世界意识的存在说的不一样,为什么会突然停止?这种异常…… 一想到那只缠满绷带的手,相泽消太的心情更加糟糕。 “如果真的停止了,当然会想办法适应,只是……”背在身后的双手不安地搅动着,花野弥生失落又不甘地叹了口气,“总觉得被抛弃了。” ——轰隆! 一声闷雷突然响起,铅灰色的云层里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滴——就像是某个存在正抽抽搭搭地哭诉自己的委屈。 爆豪胜己愣愣地仰头看向天空,好半晌冷笑一声。 “怎么又下雨了?”少女软绵绵地抱怨到,“好麻烦啊……还准备去采摘点野菜的。”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时,雨又停了。 英雄科:……你会不会太肆无忌惮了? 八木俊典朝正莫名其妙的少女比了个大拇指,转身朝设施走去,“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袋子。” 相泽消太暗暗翻了个白眼,对着一群呆滞地望着天空的小英雄们冷声呵斥,“发什么呆!赶快给我训练!” “……是。” 小英雄们的应声太过有气无力,以至于其中掺杂的某种怪异的声音格外突兀。 ——咕噜。 ……不,等等。 相泽消太面无表情地想。 他僵硬地转过身,和同样察觉到异样的欧尔麦特望向空地上的少女。 花野弥生在确定了奇怪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后,下意识地望向……自己脚下的影子。 见魔鬼老师突然不动了,小英雄们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 扭曲的黑色泥沼取代了暗沉的影子,英雄科毛骨悚然地看着一个东西从那里冒出——这画面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一时没有人反应过来。 最先出现的是黑色绅士帽,帽檐上趴着一条变色龙,渐渐展露出独属于西方人的精致立体的面部轮廓,回卷的鬓角紧贴在脸颊两侧。 两位英雄刚想有所动作的时候,就被少女惊愕的呢喃打断。 “你是……” 花野弥生被这匪夷所思的画面惊地瞪大眼睛,目光死死钉在那条变色龙上,双唇反复张合,最后惊叫出声—— “reborn?!” 男人的呼吸似乎凝滞了一瞬,花野弥生感觉到他的视线顺着自己的脚踝缓缓上移。 小腿、膝盖、大腿、腰间、胸膛、脖颈……似乎在所触及到的每一寸皮肤上留下烙印,让她甚至产生了疼痛的错觉。 最后那双漆黑如墨又平静无波的眼眸终于锁定了自己的眼睛——那一瞬间的不寒而栗让颈后的汗毛根根竖立,花野弥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让男人微微挑起眉梢,单手伸出混沌的沼泽,掌心支撑在未被覆盖的草地上,敏捷地从泥浆中一跃而出,几乎在同一时间,少女的影子又恢复成原样。 他稳稳站定在少女身侧,脚上的皮鞋将青草狠狠捏碎。 “你再退?”简单的音节被舌尖轻轻推出唇瓣,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少女,神色和语气都很平静。 但长期浸淫在他这副模样下的花野弥生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再退就打断你的腿。 *** 挺拔修长的身躯被西装包裹,里面穿着明黄色的衬衣,黑色的领带工整地垂在身前,这个时常标称自己为意大利绅士的男人此时的气息太过有侵略性。 神情呆滞的花野弥生本能地咽了咽喉咙,却僵住身体不敢再动弹——也有可能她现在的意识也没有办法给身体下达指令。 你怎么会来我的世界?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是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和“旅行”停止有关系吗?是她的能力失控了吗……无数个问题糅杂在一起,将思维搅和得混乱不堪,连把它们捋顺都做不到,只能目光放空地盯着他。 reborn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微微偏过头,将周围的英雄科扫视了一遍…… 他突然轻声笑了笑,似乎发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这就是你的同学和老师?” ——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本世界? 低沉徐缓的声音让花野弥生打了个激灵,突然意识到比一团乱的疑问更重要的是现在的状况。 怎么办?!怎么解释?! 鬼知道啦!就不能有个人来向她解释吗?! 这个世界怎么还没有被毁灭啊! 花野弥生一脸绝望地张张嘴,“……对。” 无比僵硬地偷瞥向神色各异的英雄科们,在心里给自己打足气才昂首挺胸,掷地有声地说,“他是reborn,个性是……” 她卡了一下,就连漂浮在半空中的视线都顿住。 然后听见身边的男人略带笑意地说,“传送。” ……reborn你实在是太好了以后如果有谁说你是大魔王我就和他拼了! “对,没错!传送!” 看着少女一脸“得救了”的表情,绿谷出久不安地抿抿嘴。 他……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让她察觉到异样。 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ciao。” 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朝相泽消太轻轻颔首,又转过身对设施前的欧尔麦特躬了下腰,微微拖长的腔调充满绅士风度。 “我是弥生的……家庭教师。” “咦咦咦?啊!对对对!”花野弥生受宠若惊地附和到,她这种只会在一旁端茶倒水递毛巾的人也有资格当这位世界第一杀手的学生吗? 相泽消太抿抿嘴,目光这才落到少女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可信吗?” 花野弥生以为老师只是对突然出现的人产生戒备——毕竟她前科累累,比如弔君,比如乐园,于是信誓旦旦地说,“当然可信了。” 这可是彭格列的大魔王啊,又可靠又可信! 相泽消太下意识地瞥了眼欧尔麦特,后者似乎早就在等待他的视线,立即轻轻点头。 “那我们先走了。”相泽消太说。 随机将一群早从呆若木鸡中解脱出来,隐隐露出戒备和担忧的英雄预备役往山下驱赶。 爆豪胜己刻意留在最后,紧皱着眉头望向少女。 复杂的目光让花野弥生疑惑地愣了愣,然后元气满满地对他做了个打气的动作,无声地比着口型——加油哦! 匆匆嘀咕了句笨蛋,爆豪胜己连忙跟上队伍,想要快去快回。 因为被怼而不满的少女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 这种亲昵特殊的互动和毫不遮掩的眼神交流落在reborn里,让他微眯了下眼。 等到他们离开山顶,reborn才若无其事地朝欧尔麦特说,“因为很久没有见面了……方便给我们一点时间叙叙旧吗?” 八木俊典看向少女,得到她的示意后,转身走进设施,不一会拎着袋子出来,“那我去采摘点野菜。” 走之前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如果有事就直接喊我,我就在这附近。” 花野弥生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隐没与树林中,这才引着身旁的家庭教师往设施里走去,随口问到,“很久?你们的世界已经过去多久了?” reborn抬手轻轻点了下帽檐,阴影将轮廓深邃的眼睛彻底掩盖,嘴角勾起意味不明地弧度,他轻缓地卷动着舌尖,将每日每夜都在心脏和血管里肆意破坏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融进音节,声音被压地很低,仿佛稍稍大些就会将无知的麋鹿惊扰……从而失去自己的早餐。 “一年三个月二十六天十五个小时……” 她降落的时间从来没有超过一年。 这种突如其来的异常……让某些苟延残喘的家伙尝尽被惊惶和憎恨焚烧的感觉。 “哇……居然有这么久啊……”少女惊奇地感叹到。 看,她根本不在乎。 多不公平啊…… ※※※※※※※※※※※※※※※※※※※※ 本来想先送来个治愈系……卡得我差点不能人道,果然换成黑泥就顺多了。 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r魔王呢……不是坐标……但是……彩虹之子嘛总要有点特权对不对?比如钻个漏洞什么的。 (qaq求别拆台,r魔王很可口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奈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哼唧子、谁给你的勇气、酒楼兰 30瓶;卡夏缇娜、一具美丽的尸体 20瓶;婳、愿你是南墙 16瓶;半夏微凉、西内警告、夏秋 10瓶;风絮 8瓶;暖暖 5瓶;鬼切我嫁 3瓶;奈米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九十三页 他原本应该是最早察觉到异常的人。 那次她降落的时间正好碰上彭格列正在考试, 幸好降落的位置在无人的走廊,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正因碰上难题抓耳挠腮的彭格列大空随意瞥去,看见出现在走廊的少女时眼睛一亮,【……弥生!】 一时忘记控制声量让同考场的彭格列的雨守和岚守注意到她,同时也引来监考老师严厉的视线, 他连忙缩着脖子假装正在做题, 偷偷朝已经发现自己的少女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 开心的情绪怎么压都压不住。 狱寺隼人皱了皱眉,很快就收回视线,手中的笔在试卷上唰唰作响,速度快得恨不得马上将它们解决——但再快也没用,考试才刚刚开始五分钟。 【哎呀……还是没有长大啊。】山本武将声音收束成气音感叹到,借着前桌的身影将自己挡住, 向少女悄悄打个招呼——对方回了个加油的手势。 山本武立即清了清喉咙, 将神情调整成有点痛苦的模样,趴在桌上虚弱地举起手, 【老师……】 【你敢缺考的话今天的训练就会翻两倍。】 山本武一顿,对渐渐靠近的监考老师微笑着说, 【请再给我一张草稿纸, 谢谢。】 然后斜睨着他压低嗓子抱怨到, 【reborn你就不能改改神出鬼没的习惯吗?】 【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见他旁若无人地朝教室外走去,彭格列大空终于忍不住吐槽, 【为什么老师都没有注意到reborn啊, 难道不觉得考场里面出现个小婴儿很奇怪吗?】 【没及格的人训练翻三倍。】 对蠢纲惊悚地呐喊和老师严厉的斥责声置若罔闻, 他站定在少女面前,迎着她笑意盈盈的目光奶声奶气地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要不然那些家伙根本无心考试……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少女乖巧地点点头,熟练地将他抱进怀里,垫着脚离开走廊。 天空落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带来些许寒意。 少女支着伞,替两人遮挡雨滴,【去哪里?】 【门口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可以去试试哦。】他坐在少女的小臂处,微微调整姿势,让自己更舒服点。 少女眼睛一亮,连忙加快速度,任由双脚踩在雨洼上,溅起的水滴将鞋袜打湿。 【刚才看大家又有点变化呢,】她软绵绵地说,【这次是多久?】 【快半年了。】 其实时间还能再精准些,毕竟那些家伙每天都在盼星星盼月亮地数日子,听得他想不记住都不行。 【……再这样下去大家很快就要比我大了。】她抿抿嘴,仿佛因快要失去“姐姐”的身份感到苦恼和失落,转而微低下头朝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尖,【不管怎样……我还是会比reborn大的。】 ……这个女孩平时在他面前都很乖巧,但总是时不时就喜欢踩一下线,还踩得非常准。 列恩在指间变形,他将木仓口对准少女轮廓柔和的下颚,盯着那双满含笑意的绿色眼睛,【你想死吗?】 即使是威胁的口吻,但气势早就被奶音软化地没剩多少了,听起来有些可笑。 可笑到连他都觉得没意思。 他瞥开眼,正准备将变回原形的列恩放在帽檐上,少女的呢喃声就让他的手指微微一僵。 【不会死的。】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歪头一笑,转而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街道,【在“旅行”的世界里如果死亡的话不会影响本体,只不过……通道会关闭,再也去不了。】 这是她第一次提到其他“旅行”,而这里面所包含的意义却让人不寒而栗。 【死过一次了?】他抬起眼,目光顺着少女白皙的脸颊一点点上移,最后停在她微弯的眼角——她似乎在为不会真正死亡而感到庆幸。 没有害怕和恐惧,也没有任何心理阴影…… 为什么?是因为已经在别的世界调解好了吗? 她点点头,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握着雨伞的那只手竖起一根手指,笑眯眯地朝自己的胸口点了点,【这里被人轰了个洞。】 【被杀的理由?】他冷声问到。 视线凝固在少女的脸上,任何情绪都不会从他眼中遗漏,而少女清澈软绵的回答却让他的思绪凝滞了一瞬。 【因为我太弱了。】 他很少有疑惑的时候,但现在却觉得……不对,有哪里不对。 【要不然也不会别无选择地……】少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停顿了一下,转而含糊地说,【不管怎样,没事就好。】 她格外忌讳将不同的世界勾连在一起,不允许任何事任何人跨越壁垒。 但仅仅从这点信息就可以判定,她的死亡是为了…… 【救人?】虽然是疑问的句式,却被他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说出来。 【reborn你也太敏锐了。】她无奈地抿抿嘴,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心地笑出声,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件超厉害的事情,笑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声合奏成最悦耳的曲调。 容色妍丽的少女抱紧他在雨中转了个圈,伞面上的雨滴因为惯性在半空中荡起柔软好看的弧度。 而那双碧色的眼眸布满繁星,犹如深海中熠熠生辉的宝石。 【能够保护同伴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他终于放下心。 ……也没有哪里不对嘛。 ※※※ 【四天……】彭格列雨守双肘支在红木桌面上,十指相抵,轻轻在眉间摩挲,微阖的眼帘下深褐色的眼瞳近乎黑色,【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银灰发色的男人依站在落地窗边,周身烟雾缭绕,双手环在胸前,指间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香烟,灰白色的烟蒂摇摇欲坠。 他侧首望着窗外的夜色,又或者是正凝视着玻璃面上自己的虚影,嗓音嘶哑,【……再等等。】 山本武掀起眼帘,望向仰靠在椅背上,正支着额间假寐的彭格列大空,【最后一个见到她的是你,阿纲。】 【从这里作为切入点没有意义,阿武,】沢田纲吉眯开眼,金棕色的眼睛一片晦涩,冷漠地扯扯嘴角,【那次没有异样……一点都没有。】 雨守缓缓呼出一口气,眉宇间尽是无法摆脱困境的狂躁,【到底怎么回事……】 【真可怜啊……你们。】 一句叹息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他身上。 将手中的酒杯放在唇边轻抿一口,他冷静地将这些人此时的状态收入眼底,【一群丧家之犬。】 就像被圈养了十年的家犬突然失去主人——不知所措,茫然,困惑,挣扎,不安……以及憎恨。 彭格列十代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突然弯了下眼角,【啊……没错,确实如此,所以能劳烦你帮帮我们吗?reborn。】 他微微收敛了神色,冰冷地盯着这个男人——作为学生,即使两人偶尔有过争执,但他从来不曾对他竖起过尖刺。 这是第一次。 狱寺隼人似乎觉得此时的气氛难以忍受,缓步走到小茶几边,躬身将烟头按灭到烟灰缸,疲惫地说,【我出去透透气。】 【帮你们?可以啊。】 余光中岚守的脚步僵住,他将杯中的龙舌兰一饮而尽,刺激的酒精从喉咙涌入胃里。 【本体死亡这种可能……】 见那双金棕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才慢吞吞地将晕染着酒气的音节轻轻推出唇瓣。 【你们不是也想过吗?】 会客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微不可察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被凝结成冰。 【……reborn。】山本武目光阴翳盯着他,咽了咽喉咙,似乎想将窒息感吞咽下去,僵硬地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弥生很强,她的本世界也很安全。】 他将酒杯放下,玻璃与桌面撞击出一声闷响,指腹在杯口轻轻滑动一圈,目光锁定住彭格列十代目,【所谓异常当然是从意外中萌生的,排除所有猜测,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狱寺隼人忍无可忍地说,【不,只有这个不可能。】 男人的声音过于嘶哑,以至于传递到他耳畔的时候只残留了一点气音。 【哦?】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或许你有别的猜测?】 他摊开手掌,往男人面前递了递,示意他开口。 【……或许是能力出问题了。】彭格列岚艰难地说,似乎每个音节都化为玻璃渣,硬生生从喉咙里刮过。 【唔……】他沉吟了两秒,又好心好意地补充到,【如果是涉及到穿梭各个世界的能力的话,还有一种猜测——她现在能够自由掌控这种能力,但这个世界并不在优先选择范围内。】 很显然这种猜测更加让人难以忍受——这就代表以后的等待更加折磨人,不再是一年的期限,更何况数值越高对她来说越没有价值。 【够了。】沢田纲吉扯开领带,长舒口气后,才再次开口,【别这么恶劣嘛,reborn。】 【是你们在浪费我的时间,这些猜测你们应该早就想到了,】他平静地整理了下衣摆,转身朝门外走去,【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情把我大半夜地叫过来。】 阖上门的前一秒,彭格列大空似笑非笑的声音从门缝里钻进他的耳膜。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冷静啊……reborn。】 ——蠢纲,身为枷锁都不冷静的话,你们早完了。 然而……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三个月二十六天十五个小时。 *** “说起来……刚刚如果不是看到列恩,我都差点认不出你。”少女带着他走进一个简陋的房间。 他能清晰地看到泛着光泽的发顶,以及从这个角度少女所展现出来的轮廓。 房间只有一扇窗户,映着外面昏暗的树林,窗边摆着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以及两把腐朽的椅子。 少女将应急灯打开挂在墙面上,冰冷的灯光在两人的身体上投下一层单薄的光晕。 他反手将老旧的房门阖拢,低声呢喃,“是啊……二十岁的身体……” 终于可以为所欲为的身体。 ※※※※※※※※※※※※※※※※※※※※ 回忆杀的时间段在差点被吃之后,宫本死之前。 今天真是手忙脚乱,忙到6点才有空。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酒楼兰、半夏 10瓶;25107834 9瓶;kaydream 2瓶;青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九十四页 两人坐在小桌两侧, 花野弥生迎着灯光将世界第一杀手的无关细细打量了一遍,后者淡定的回应他的视线。 “怎么?”reborn问。 应急灯正好挂在他身后的墙面上,冰冷的灯光打在他微侧的脸颊上,轮廓分明, 略带寒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层皮肉下蠢蠢欲动,但他唇角微勾的弧度却又让人不由安心信任。 “哇……长大后的reborn好帅呢。”花野弥生笑眯眯地吹了一波大魔王。 西装革履的男人轻声一笑,搭在小桌上的那只手轻轻用食指指腹摩挲着桌面上的纹理, “不习惯?” 也不是不习惯,就是觉得……有些可惜? 以后再也不能捏到那张婴儿肥的脸颊了,那肉嘟嘟的手感真是…… 她所认识的reborn一直都是个软绵绵的小婴儿,比她还不在乎时间的意义, 解除诅咒后又看着他一点点大……哎呀, 这种感叹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这话她当然不敢说, 只能委婉地感叹到,“现在大家都比我大了。” 然后在心里默默加了句“包括你”。 reborn忽略掉她眼底的失落, “这里是山顶……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集训, ”花野弥生的思绪一向很容易被岔开, “你来的时间有些不凑巧,这里很无聊的……” 她停顿了一下, 眉宇间浮起一层不安和疑惑——因为他的到来。 这原本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reborn在她再次开口前,漫不经心地问到, “刚才那个人就是‘小胜’?” 来自大魔王口中亲昵的称呼让花野弥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自在地点点头, “呃……你可以叫他爆豪。” 就是他啊…… 也没有哪里特殊嘛,哪怕这个女孩没有一天到晚把他挂在嘴边,仅凭一眼也能看出那家伙是什么类型的家伙,一点就爆,沉不住气,和绅士风度完全挂不上勾。 充其量就是投了个好胎,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他敢肯定只要少了其中一样,少女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没办法,有的人就是命好。 不过和那群幼稚的家伙不一样,reborn对他并没有什么敌意,他一直明白真正的关键点其实在眼前这个固执的女孩身上。 【想要得到,就去抢过来;抢不过来,就放手;实在不甘心……毁了也可以;都做不到的话,就要学会克制自己。】 他原本最擅长的就是最后一项,但现在…… 你觉得唯一的正确答案会是哪个呢……弥生。 “你降落的时间从来没有超过一年,我们都以为你的本体……”某个词在舌尖打了个圈又被他咽了回去,“出事了。” “怎么可能,我现在才没有那么弱小,”花野弥生失笑道,“真到了危机时刻,我也不会忌讳使用某些能力。” 某些杀伤力和破坏力大到破坏规则的能力。 “某些能力?”reborn挑起眉梢,看着少女兴奋地咬住下唇时,碧绿色的眼眸瞬间变成诡异的猩红色,三枚勾玉覆盖在瞳孔边缘。 “比如这个瞳术!真的超级厉害!”花野弥生开心地说,“为了它我可是放弃了一个世界呢!” 放弃?就是永久脱离的意思吧,而且还不是通过“正常程序”获得的。 那么被复制的人……哇哦。 reborn意味深长地说,“希望物有所值。” 眨眼间瞳孔又恢复原样,花野弥生信心满满地扬了扬下颚,“——绝对。” 看,哪怕她再重视羁绊,也不会阻挡她对力量的追求。 指尖敲了敲木桌,发出沉闷的声响,reborn低声提醒,“不要岔开话题,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异常?能力出问题了?” 他的口吻能把如此简陋的房间变成彭格列的会议室,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淀心神。 花野弥生松了口气——终于有个能商量的人了,要不然她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瞎转。 reborn又那么厉害,肯定能够找到关键点。 “我也不知道……最后一次是降落在阿纲身边,但直到脱离都没有异样,”花野弥生苦恼地说,“‘旅行’已经两天没有开启了。” “所以……你这里只过了两天?”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reborn又说,“本世界有发生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吗?仔细想想,任何异常都是有征兆的。” 比如你在面目全非之前所展示的那点微不可察的征兆。 然后他看见少女刚想否认的时候突然愣住,渐渐地,她皱起眉尖。 “想到了?” 花野弥生一时没有说话,下意识地抬起手,微弯的指节轻轻点在唇边,直到将自己的记忆整理好,才轻声说,“我见到了一个人……和你不一样,他只出现了几秒。” reborn听她将甜品店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比起他的情况,那个人更像是空间错位——人为的空间错位。 ……可仅仅如此就能让“旅行”中断吗? 就在他出神地盯着桌面上腐朽的纹理时,听到少女又说—— “他所在的世界……我已经永久脱离了。” reborn缓缓抬眼,看向正疑惑不解的少女,“……那个人的数值是多少?” 花野弥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虽然她一直将不同的“旅行”世界彻底隔离,但现在他正在帮她处理问题,于是没犹豫多久,就老实回答,“百分之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瞬间就将所有的异常串联在一起——包括这个女孩没有察觉到的异常。 啊……原来如此。 男人意味不明地轻笑声让花野弥生不由精神起来,“reborn,你想到了什么?”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意大利绅士慢条斯理地调整了姿势,原本在桌面摩挲的手抬起,懒懒地支着下颚,背着光的面部轮廓彻底陷入黑暗,只能隐约看到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当然……”reborn低声呢喃,嗓音沙哑,“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看着少女突然凝固了神色,他不紧不慢地说,“我可是世界第一杀手,从来不会无偿帮人做事,你拿什么来雇佣我呢?金钱?权力?还是……别的?” 比如……美色。 *** 花野弥生整个人都懵了,好一会焦急地开口,“你……你刚才还说你是我的家庭教师!怎么可以这样?!” “这个说辞只是为了应付你的老师,他们对我的敌意可是非常大啊。”男人敷衍地耸了下肩,然后在少女不甘心地再次开口前,用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说,“我要报酬。” ……果然人一长大就变坏!这家伙再也不是那个软萌萌的小婴儿了! 她又没什么钱!也没办法给他属于本世界的权力!简直就是故意使坏嘛! 花野弥生委屈巴巴地耷拉下眼角,“什么报酬?” 就在她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静谧的房间里响起男人低沉嘶哑的呢喃,“你的数值。” 他的声音轻到几乎要消散到空气里,以至于花野弥生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才迷茫地说,“那东西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也能算是报酬吗?” 男人嘴角的弧度泛起一丝自嘲的意味,“可你能给我的只有这个了。” ——而我需要的也只有这个。 所有人都知道她只会把数值给与那些精挑细选后的能力者,更不会在普通人身上浪费时间——而他的强大是由经验和体术堆积起来的,与能力没有半点关系。 所以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又加重了筹码,“当然还有售后服务,比如以后还可以帮你找到重新开启‘旅行’的方式,你不想再也见不到他们吧?” ——那些异世界里所有被她的数值选中的人。 这下直接戳到了花野弥生的软肋,“好。” 身体里的血液因为这个音节微微颤抖,连带这指尖都涌上一股战栗感。 他抬起手将帽檐压低,让视野中只剩下少女柔软白皙的下颚,也让她无法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即使没有镜子,他也能知道薄弱的眼角/膜下翻滚的是些什么东西。 “那么……请先付定金,女士。”reborn压着舌尖,怕不小心惊扰到她然后又改变主意,“百分之十。” 即使数着心跳计算时间,但仅仅几秒的沉默也让他产生了已经过去几个小时的错觉。 “……好了。” 软糯清澈的声音化作羽毛,在心尖上逗弄,意大利绅士伸出手,轻轻握住猎物的手腕,将之牵引到自己面前。 “很高兴为您服务……弥生。”他在那柔软白皙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这个世界的人情绪很不对,他们对我有敌意。” 花野弥生不知道明明在讨论“旅行”的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扯到这上面来,“那是因为我有前科,之前被老师发现我和敌联盟的人认识,还有参与到灰色地带,他可能……” 她突然顿住——刚才reborn的措辞是……他们? “你出现的方式太诡异了,他们会你有敌意也很正常吧?”她更偏向于这种猜测。 “我对人的情绪一向敏感,你如果质疑我的话……那么就不用再继续讨论下去了。” 花野弥生认怂的同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原本以为是个简单的吻手礼,但不知为什么男人一直没有放手,不轻不重地握住她的手指,略带凉意的唇瓣在手背上轻轻磨碎,开口说话的时候,舌尖会有意无意地蹭到皮肤上,带来湿润的热感。 她感觉自己的耳尖有点烫,“reborn……别……” 看来百分之十只能接受到这个程度。 reborn依旧没有松开手,只是不得不拉开了些距离。 没关系,雇佣关系还在继续。 ※※※※※※※※※※※※※※※※※※※※ r魔王:客户是上帝,当然要彻彻底底地服务好。 顺便贼兮兮地给鼬哥来一刀。 啊啊啊!只能断在这里!要不然到12点都码不完剩下的! 而且方便下章随时改文:)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半夏微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蕤菶 10瓶;无双 7瓶;糯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九十五页 帽檐在少女的手背上投下一层阴影, reborn细细观摩着圆润的指节,“那不是对敌人的敌意,是对觊觎自己所有物的人最直接的杀意。” 余光中,玻璃窗上投映着两人的身影,少女疑惑地歪歪头。 ……他的脾气可真好, 居然没有直接送她颗子/弹。 “在你表现出和我认识后, ”reborn耐心地说, “除你之外,一个班二十个学生以及两个老师,他们都想杀了我。” 花野弥生错愕的睁大眼睛,“——这不可能!” 想到他的警告,她又连忙纠正自己的语气,“英雄科的这些人……不要说是你了, 哪怕敌联盟站在他们面前也只会戒备, 然后想办法尽力制服,这个世界的律法对遵守规则的人来说……有点苛刻, 我记得以前和你们聊过这里律法。” 当时大家都觉得匪夷所思,虽然能够理解为了压制暴力而采取相应措施, 但是在发生意外的情况下如果未经允许使用能力也算是触犯法律也太过犹不及了。 见他在认真聆听自己的分析, 花野弥生下意识软下神色, “夺取别人生命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是自卫的最后手段,你没有表现出敌意。” “正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律, 所以才没有主动攻击, 加上他们自己也很快克制下去, ”reborn冷静地分析着,“但连杀意我都识别不出的话早就死了无数次了,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花野弥生的神色渐渐凝重,下意识呢喃到,“可是……为什么?这太奇怪了吧?” reborn低声笑了笑,没有理会她的疑问,而是好整以暇地紧了紧手中的力道,“这条信息价值百分之三十,请先履行承诺,女士。” 花野弥生现在六神无主,能够依靠的就只有眼前这位杀手,闻言深吸了口气,反手握住他的手,将之牵引到自己面前——他异常配合。 她将脸颊贴在男人的掌心,敏锐地察觉到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沾染上她体温的一瞬间变得僵硬,但很快又柔软下来,任由她摆布。 房间里安静到只残留了两人轻微的呼吸,她似乎捕捉到一丝急促而剧烈的心跳声游离在其中——这当然是错觉,她的听力还没有变/态到这个地步。 她下意识地瞥了眼面前的杀手,阴影下的双唇微抿,没有任何异样。 片刻之后,她轻舒口气,松开手时软声道,“现在是百分之四十了。” ……再忍忍,这个数值并不安全,随时可能会被清空。 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错过的话只能等下次……他的耐心在等待上已经消耗的够多了。 reborn让自己的呼吸保持稳定,动作缓慢地将手收回来,安安静静地放置在桌面上,拇指和食指指腹轻轻揉捏,“他们啊……与其说是克制,不如说是依靠理智强行把某种东西剥离。” 两个成年人还好,但是那些小幼苗们还是太稚嫩了,连遮掩都不会——杀意之后紧接着出现的是茫然、后怕、惊慌和恐惧,然后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把杀意摒弃……就像是在处理不属于自己情绪。 他在花野弥生疑惑的目光中沉吟几秒,下了最终结论,“他们正在被什么东西影响,觉得……你是属于他们的。” ——这个人是我的! ——你是要把她抢走吗?! ——杀了你!!! 呼吸瞬间紊乱,花野弥生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嘴角略带讥笑的弧度,声音因为慌乱而略显颤抖,“除了小胜和出久,其他人我也只是进入a班之后才认识的,而且你指的范围是所有人,包括相泽老师还有……欧尔麦特。”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太奇怪了!他们之前根本就不认识! 即使没有直视少女的眼睛,他也能从她略微苍白嘴唇感受到不安的情绪。 这样下去不行啊……注意力不集中的话是没有办法控制数值的。 “接下来的这些信息,需要先付酬劳。”reborn的声音低沉嘶哑,每个音节被压在舌底酝酿一番才轻轻推出,谨慎地掩盖那迫不及待的情绪。 被微微岔开思路的花野弥生正准备照做,就听他补充到—— “百分之四十。” ——加起来就是百分之八十。 花野弥生愣住。 *** 这个人和其他人是不同的,他身上没有她所需要的能力,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宠着她。 那时他刚知道自己正在复制阿武的能力后,偶尔会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她,仿佛她是个突然异变的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带来麻烦。 为什么?明明他们以前关系很好的,是不是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不小心做错事,或者伤害到他了? 【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当她委屈巴巴地问出心底的疑惑后,反而得到了这么个问题。 已经解除诅咒的小男孩身体已经长开,但依旧软糯可爱,只有晦涩无光的眼眸才能显露出这副身体下真正的灵魂,此时他正坐在办公桌前,手中的笔在她开口时就被扔在一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不太像是想要好好沟通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她嘟着嘴,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那么回答我的问题,】他的目光太过有威慑力,以至于她不由自主地避开他的视线,【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想要复制别人的能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问题涉及到别的世界,她不能回答。 他明明也知道这个忌讳,却依旧忽略掉她的沉默,加重语气又问到,【是谁教你‘每个人的感情都是自己的选择’,让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愧疚感?】 即使奶音未褪,但过于严厉的语气还是让她瑟缩了一下。 前几天她和阿武吵了一架,那是他们第一次起争执。 他眼底某些沉重的东西简直就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于是脱口而出——【我喜欢阿武没错,但是我并没有要求阿武也喜欢我啊!每个人的感情都是自己的选择!】 彭格列雨守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就像在看一个面目全非的怪物。 【阿武要是觉得难受的话就不要喜欢我了,那样不是更轻松自在点吗?】说完这句话她就忍不住哭了,百分之八十的数值足以让她因为他的离开感到伤心。 但是再难受她都承受的住。 之后他们就陷入冷战,直到现在。 见她依旧固执地保持沉默,他冷笑一声,重新将笔捏在手里,开始处理手边那一垒文件,【滚出去。】 她委屈地低下头,红着眼眶走出办公室,在将门阖紧之前,她还是忍不住讷讷出声,【reborn,我没有错,太弱的话……是没办法保护重要的人的。】 一声清脆的咔嚓,像是笔断裂的声音。 这次之后,两人间的关系诡异地缓和下来。 可虽然不会再被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也没办法像以前那般亲昵。 这样的人如果数值到百分之八十……会不会有点危险? “旅行”终止,现在面对他的是她的本体。 察觉到少女的犹豫,reborn微微勾起唇角,轻描淡写地下个饵,“英雄科的所有人……有事瞒着你,弥生,某些你不知道……或者不记得的事情。” 所以他才没有要求直接达到百分之百,那样会引起她的警惕。 花野弥生蓦然僵住身体。 片刻之后,她狠狠地咬住下唇,力道大的让唇瓣泛白。 视野中的少女站起身来,短短两步就旋身站定在他身侧,应急灯在少女的身上打上一层冷光,影子在粗糙的水泥地面留下扭曲变形的轮廓——一如她本人。 reborn有一瞬间的走神。 为什么会是这个人呢? 这世上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以她为旋涡中心,将所有人卷入这场荒诞可笑的闹剧,她面目全非,而他们也血肉模糊。 或许她说得对——【每个人的感情都是自己的选择】,她从来没有要求得到回应。 他们会变成这样,纯粹只是自己的选择。 “reborn,” 女孩紧张不安地呼唤让他回过神来。 “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世界第一杀手微微调整姿势,将身体面向这个旋涡,低沉的声音充满安抚地意味,又夹杂着一点点诱哄,“当然不会……不管什么时候。” 所以快点吧…… ——快点把数值给我!!! 少女因为得到了承诺而安下心,她朝着自己倾过身来,挽在耳后的头发随着动作滑落在身侧,被造物主宠爱的面孔慢慢出现在帽檐下的视野里,她微阖着双眼,不敢迎上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近的距离足以让他看清楚少女微颤的睫毛。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随意搁置在桌面上的手却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终于,一个吻落在他的唇角。 轻轻的,软软的,暖暖的…… “……百分之八十。”软绵绵的声音蕴含着无限情意,而碧绿色的眼眸因情不自禁的爱意而熠熠生辉。 这就是足以让她任人宰割的数值。 ——将枷锁彻底碾碎。 早就策划着得到自由的凶兽终于踏出牢笼,得偿所愿。 *** 应急灯突然熄灭,窗外天色暗沉,即使隔了一层玻璃窗,也与屋内的昏暗融合交织,某种浑浊泥泞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渗入其中。 花野弥生咦了一声,刚刚偏过头望向墙面的灯源时,手腕处突然传来足以捏碎骨头的力道,硬生生将她扯进一个冰冷的怀里,宽大修长的手掌粗鲁地按在她的腿侧,让她不得不以跨坐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心跳失衡,她忐忑地抿抿嘴,“……reborn?” 而将这一切施加在她身上的人虽然解除了对手腕的桎梏,另一只手却还是紧紧贴在她的腿侧,炙热到让她觉得不安的温度渗入柔软敏感的皮肤。 他动作优雅地摘下头顶的黑色绅士帽,将之轻轻放在桌上。 “做得很好……乖女孩。”他叹息到,低声嘶哑的嗓音略带笑意。 不安的麋鹿终于看清狩猎者的面孔。 那双漆黑的眼睛翻滚着粘稠浑浊的猎杀欲,这位意大利绅士像是挣脱画皮的野兽,露出狰狞的獠牙。 背脊涌上一股寒意,如毒蛇般攀爬而上,在脆弱的脖颈处缠绕,花野弥生感觉到身体本能地战栗起来,碧绿色的眼眸弥漫着一层雾气,就像湖泊在黑暗中泛起层层涟漪,“reborn……不要伤害我,好不好?百分之八十后就真的不受控了……不要伤害我……”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染上哭腔,明明是求饶的话语却勾得他忍不住摩挲着掌心柔软的皮肤——这个动作让她瑟缩了一下。 【真可怜啊……你们,一群丧家之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是,我也是。 “真可怜啊……弥生。”另一只手从帽子上收回,竖起食指抵在她的唇瓣,他凝视着那双惶恐不安的眼睛,低声安抚,“不用害怕,我承诺过的事情绝对会履行到底。” 见少女半信半疑地松懈下来,他微微一笑,绕至颈后的手将她按向自己,完全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两人温热的鼻息交缠在一起,编制成蛛网将他牢牢禁锢。 那个青涩的吻被他引出后续,然后将之带入更深一层的领域,小心翼翼却又贪婪地舔舐着这枚得来不易的宝石。 如此美味……轻而易举地让折磨了他数年的疼痛感从心尖处褪去。 这个吻所蕴含的侵略意味太过庞大,让花野弥生再次忍不住颤抖,总觉得下一秒会被他吞入腹中,甚至分不清越来越紊乱的喘息到底是谁发出的,但愈发浓重的恐慌使她下意识地将双手撑在男人的身前,想要结束它。 reborn微眯开眼,索性顺着她的力道拉开距离,“怎么?不喜欢?” 语气平静,听上去并没有被打断的不悦。 花野弥生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脸颊上的温度怎么也没办法降下来,最后只能目光躲闪的岔开话题,“你……你还没有说完。” 意大利绅士微微挑起眉梢,好一会才似笑非笑地说,“如你所愿。” 压制在颈后的手终于移开,正当花野弥生松口气时,却看见男人勾住喉下的领结,慢条斯理地扯下来,趁着她还没有理解这个动作时,他迅速地将少女的双手桎梏在身后,把黑色领带缠绕手腕上,“挣开的话……我就当你不想听了。” ——这回她终于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花野弥生整个人被惊得差点跳起来——事实上如果不是男人将一只手按在她的腰侧,她确实已经从他腿上跳下来了,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另一只手在隐没于黑暗中。 “你……你的手!”她惊愕地瞪大眼睛。 他勾起嘴角,嗓音嘶哑,“放心,会让你舒服的。” *** “嘘……集中精神,仔细听我说,我可不会重复第二遍。”早就适应黑暗的眼睛将少女此时惊慌羞怯的神情收入眼底,他下意识地压低声音,“你真以为他们相信我有什么‘传送’的个性?不过是配合你而已。” 娇小的身体绷紧到极致,少女的呼吸渐渐紊乱。 “本世界的这些人和你一样,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但是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这条信息终于将她的思维拉扯回来,但很快又变得混沌,只能依靠残留的理智捕捉他的话语。 “你可以选择继续相信他们,随便你,但如果心底有疑惑的话,最好不要露出马脚,慢慢来,看看能不能找出原因,至少他们不会伤害你。”reborn凝视着那双早已经垂下眼帘的绿眸,里面隐约泛起水光,漫不经心地说,“当然了,以你目前的实力,他们也伤害不到你……除了欧尔麦特。” “接下来是我的猜测,你要……”他刻意使坏,少女的呼吸凝滞了一瞬,“你要听清楚了。” “首先是甜品店出现的那个男人,你的‘旅行’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中断的,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应该存在可以打破空间的东西,就像十年火箭炮一样,只不过那次失败了……又或者只是一个尝试。” 平稳冷静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无限放大,却模糊不堪,花野弥生用力咬住下唇,借由疼痛将某种感觉压制下去。 “以你对那个百分之百的了解……如果通道真的封闭的话,他会束手就擒吗?”意大利绅士弯了弯眼角,“嗯?” 伴随着尾音的动作让花野弥生浑身一颤,缓慢地摇摇头。 “然后第二天……他成功了,那个人将你的本体带到那个世界,”这回他好心地没有做什么,让她有足够时间回味这句话的意思,“很不幸,英雄科的所有人也在传送范围内。” “不……不可能……”花野弥生颤抖地喘息着,“如果他真的能做到的话……我不可能还回的来。” “那就是他没办法把你强行留下,”男人的声音徐缓而平静,与之相反,那双黑眸却因为克制愈发晦涩,“你这两天……有没有突然昏倒,醒来后被人告知……贫血什么的?” 看着少女蓦然睁大眼睛,他了然一笑,“你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仔细想想……弥生,本世界和那边,有没有人拥有关于记忆这方面的能力?” 一个名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花野弥生凝固了神色,可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再次陷入困境,“等……别……” “没关系,慢慢说,不急。”支撑在她腰侧的手微微收紧,他好心地帮她捋顺思维,“不过本世界有这种能力的话,应该会优先用在那些幼苗身上,毕竟他们的情绪很不对,所以我更倾向于是那个百分之百做的……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生理性的泪水终于从眼眶溢出,正当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点过分,想要稍微收敛时,就看见少女狠狠咬了下嘴唇。 “保护我……他想保护我……” 被束缚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花野弥生语无伦次地说,“只有清除了……我的记忆……才能够让我在……在本世界……安然无恙——!停下……停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啊……这种绝对的信任和了解,真是让人不爽啊…… 收紧在腰侧的手蓦然松开,失去支撑的少女终于无力地倒进他怀里,灼热的呼吸在颈侧的皮肤上轻轻撩弄。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他偏过头去,轻含着圆润的耳垂,“那么……你觉得发生了什么事,严重到让他清理掉你的记忆呢?” “我不知道……”某种感觉占据四肢百骸,花野弥生根本无力抵抗,只能下意识地重复到,“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你不是很了解他吗?” 冷静的声音与愈发急促地呜咽犹如藤蔓般紧紧缠绕,浑浊混乱的思维像杂乱的线条绞在一团,“reborn……求你了……停下……” 耳畔传来一声怜悯的叹息声,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逃脱一劫的时候,后背处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她倏地僵直身子——那是木仓。 它顺着背脊的弧度慢慢上移,所经之处尽是寒意,可很快随着他另一只手的动作涌上沸腾的热意。 最终,意大利绅士将木仓口对准少女后颈,嘶哑的声音里泛起已经克制不住的喘息,“乖啊……弥生,你现在要冷静一点,好好想想,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简直要疯了! 杂乱无章的思维力终于有一条线漂浮出来,她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本能地抓紧,“规则……规则混乱了……清除记忆……稳定规则……” 嘴角扬起无意义的弧度,他在她的脸颊落下一个轻吻,压抑又克制,“聪明的女孩……有奖励。” 瞳孔骤然收缩了一瞬,很快又扩散开,大脑处于缺氧状态,她微微垂下眼眸,目光涣散地盯着眼下明黄色的衣领,无力地趴在他颈侧微微战栗。 两人的喘息声将原本静谧的空气染上一丝迷乱。 “我一直觉得意大利语是世上最浪漫的语言,跟我重复一遍,” 男人微微颤抖的声线将迷乱打碎。 “ti amo。” “……ti amo。”她下意识地呢喃。 男人满足地叹息一声,紧紧拥抱住怀里的宝石。 再也……再也舍不得放手。 “乖女孩。” ※※※※※※※※※※※※※※※※※※※※ 前面有人提起r魔王的时候,一瞬间就想到了木仓与ti amo……然后就根据这个开了个脑洞。 感谢陪我聊天的小伙伴。 通过亲昵接触强行提高数值的不适用于所有人,要有感情基础哦,等于把之前的同伴间的感情强行转换。 咳咳咳月底了!白色的那个什么!!就是可以防脱的那个!!急需!!!小可爱们!! 为了挽尊!!! 不能再说我短小!!!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糯米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九十六页 男人徐缓平静的嗓音与破碎凌乱的呜咽声交缠在一起, 渐渐化为克制迷乱的喘息; 冰冷的枪口,毛骨悚然的死亡威胁。 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它所带来的…… 花野弥生蓦然睁开眼。 天花板上斑驳的痕迹在视野中逐渐清晰,身下是硬邦邦的床铺,鼻间绕转着山间独有的清冷湿润的气息。 她忍不住松口气。 是梦啊……不过这个梦也太…… “醒了?” 低沉的嗓音骤然划过耳蜗, 仿佛雷声轰鸣。 本就极速跳动的心脏差点窜到嗓子眼,花野弥生像炸了毛的猫般猛然从床铺上弹起,战战兢兢地望着坐在窗边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懒洋洋地支着脸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仿佛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在等她醒来。 接近正午的阳光穿透玻璃窗铺洒在他身上,帽檐下的黑色眼眸泛起暖意,西装被蒙上一层光晕,充满质感, 领间系着的领带略微有些褶皱, 但依旧让这位意大利绅士完美无缺。 什么绅士!他分明就是……就是…… ——啊啊啊这个魔鬼!!! “我……你……”花野弥生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克制自己不要把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百分之八十的数值让她舍不得生他的气,但是羞耻心又折磨得她想要崩溃, 最后只能委屈瘪瘪嘴, “以后不要这样……” 软绵绵的毫无气势, 更像是在撒娇。 reborn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绿色眼睛,歪了歪头, 说了句让她脸一下子红到耳根的话。 “你这种表情让我有点后悔没有做到底。” 花野弥生感觉脸颊烫地像是被火烧过一般,“这里……我们这是在集训!” “我知道。”他勾起嘴角,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停下?” 不知感恩的家伙, 他能克制住也是很难得啊……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欲念。 其实如果不是附近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的职业英雄, 他也不介意这里环境简陋,只要能对她为所欲为,床上和树上都没有区别…… ……嗯?树上的话…… 男人看上去是走神,但黑眸中渐渐浮起的东西却让花野弥生颈后的汗毛竖起,连滚带爬地跑向门口,“欧尔麦特应该回来了!我去给大家准备午餐!” 直到惊慌失措的脚步声消失,reborn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单手抄在裤袋里,不紧不慢地走出房间。 皮鞋踩在水泥地面上没有发出声响,狭小的走廊里一片死寂,线条分明的轮廓在昏暗中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雾。 这种异常……希望不是他想得那样啊…… 要不然她的麻烦可就大了。 …… 又褪了两层皮的英雄预备役们半死不活爬回山顶时,看到一桌的食物感觉人生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然后又很快跌回去,摔得粉身碎骨,连哀嚎都没办法发出—— “半个小时之后进行下一个环节,自己安排好用餐和休息的时间。” 丢下一个噩耗,相泽消太转身朝欧尔麦特走去,散乱的头发在脑后束成马尾,脸上和身上都是大汗淋漓,呼吸略显急促,“没出事吧?” 只睡了个回笼觉……不算出事吧? 八木俊典摇头,望着单独坐在一边黑衣男人,百般无赖地戳弄着盘子里的食物,即使面无表情,也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嫌弃的意味。 他转而又把视线落在气息奄奄的小英雄身上,但话题依旧停留在原处,“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异世界的人突然出现…… 这个男人到底是特例还是……第一个? “会不会和……”钥匙有关? 然而后面的话被强制卡在喉咙里。 相泽消太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再观察下。” 反正那群蜘蛛总有天会过来,一个和一群也没什么区别。 他破罐子破摔地想。 小英雄们已经围坐在长桌边,准备抓紧时间解决解决午餐,然而…… 爆豪胜己握住勺子,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不一会就将勺子里的汤抖了个干净,但是现在连额角的青筋都没力气蹦出来。 一声熟悉的轻笑声钻入耳中。 花野弥生正捧着几瓶水站在桌边,见他眼神不善地瞪向自己,连忙收敛神色,清了清喉咙才故作担忧地说,“还好吧?” 当他没察觉不到她眼底的幸灾乐祸吗? 爆豪胜己咬牙到,“非常好!” 如果不是声音这么漂浮无力可能还有点说服力。 “需要我喂你吗?这样就可以休息得久一些哦。”花野弥生索性不再遮掩,期待地眨了眨眼。 听到这句话的小英雄们顿时竖起耳朵,一时也分不清是想看热闹还是羡慕嫉妒恨居多。 “真好……我也想有人喂。”上鸣电气盯着手里抖抖抖的筷子,愁眉苦脸。 “别做梦了。”耳郎响香翻了个白眼……虽然她也想。 爆豪胜己深吸了一口气,“你……” “我要喝水。” 他顿住,猩红色的眼睛转向那个自称为“家庭教师”的男人。 reborn神情自然地看着少女,“有点咸。” 怎么舍得拒绝百分之八十呢?何况只是件小事。 但花野弥生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身旁的少年说—— “喂我。”爆豪胜己把这个词挤出来,觉得已经迈过了一个艰难的坎,然后又补充到,“现在。” ……怎么舍得拒绝百分之百呢?何况正如她意。 见她的脚步停下,reborn微眯了下眼,“非常咸。” “非常饿!”爆豪胜己狠狠地说。 英雄科:哦豁~ “呃……我先把水给他再过来喂你?”这话虽然是对奶金发色的少年说的,但花野弥生却从两个人口中得到答案。 “不行。”x2 花野弥生觉得莫名其妙,说实话,两张桌子之间连五米的距离都没有,怎么都摆出一副她去了哪边就“一去不复返”的样子来?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我有事告诉你,”reborn放下筷子,手肘懒洋洋地搭在桌上,“关于我的……‘个性’。” 花野弥生这才想起之前的话题因为她睡着了而中断,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得到答案,比如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那怎么行?她可是付出了……报酬的。 爆豪胜己敏锐地看见少女的耳尖有些泛红,觉得哪里不对。 同样察觉到这点异常的reborn微微挑起眉梢,轻笑一声后,将手放在木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被阳光拢上一层光晕,叩出轻响。 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莫名其妙,但他们都看见少女的脸颊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红透了……简直像煮熟的虾子! 相泽消太皱了下眉,向身旁的no.1再一次确认,“真的没出事吗?” 八木俊典……肯定地点点头,“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那个人就坐在旁边。” 他还是掐着时间赶回来的,既不打扰他们叙旧,又能顾着她的安全。 花野弥生简直想跟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他怎么可以这样?! 接受到她控诉的眼神,reborn无辜地歪了歪头。 一旁的绿谷出久突然皱起眉头。 这个男人也有数值吗? 不,应该说……他之前是有数值的吗? “呃……花野,请先给我一瓶水,谢谢。” 花野弥生倏地转过头,眼睛发亮地盯着拯救她于水火的八百万百,后者冲她眨了下眼,还一本正经地补充到,“顺便能喂我喝汤吗?实在是握不稳勺子。” reborn挑起眉梢,似乎已经预料到结果,重新拾起筷子,夹起一片茄子塞进嘴里。 “好的好的好的!”花野弥生忙不迭点头,再不留任何空隙让人打断,拔腿小跑至救星面前,动作伶俐地将水全部摆在桌上,坐在长凳上乖巧地喂少女喝汤。 爆豪胜己啧了一声,低头与桌上的食物继续斗争。 小英雄:人生赢家啊八百万同学! “谢谢。”花野弥生小声说。 八百万百弯了弯眼睛,低头含住勺子,将浓汤咽入喉中,“不客气。” 诡异的气氛终于消散,英雄科重新变回咸鱼,解决各自的午餐。 然而就在气氛重归平静的时候,一声熟悉到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 ——咕噜。 拿着勺子的手僵在半空中,花野弥生呆呆地低下头,正午的阳光让她的影子收束在脚下,变成一片浑浊的黑色沼泽。 或许是有了经验,她甚至还有余韵想自己怎么没有陷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得投向她,花野弥生按住惊得差点跳起来的八百万百,冷静地站起身走到一旁,以免突然出现的人顶翻桌子。 但是这种冷静在看到最先出现的橘色帽顶时,瞬间凝固了。 察觉到少女脸色不对,reborn冷声问,“危险吗?” 花野弥生连忙摇头,紧张又期待地盯着帽子慢慢显露。 这幅模样让两位职业英雄也稍稍放松警惕。 那是一顶橘色的牛仔帽,帽檐边上别着两枚代表喜怒的徽章。 花野弥生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蹲下/身来,迫不及待地将帽子摘下,露出黑色的头发,让这个人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 正警惕地眯着眼的男人在对上她的视线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底的震惊几乎要实质化,仿佛看见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人。 “——艾斯!” 阳光下的少女笑弯了眼,星眸璀璨,宛如世间最耀眼的宝石。 他呆愣地望着她,一时没有动弹,害怕眼前的一切会随着他的轻举妄动而化成泡沫。 身着校服的少女没有说话,笑眯眯地回应他的视线,给他足够的时间反应过来。 好半晌,他小心翼翼地眨了下眼——她还在。 “……咕噜噜噜?噜?” ……他的嘴巴还在泥浆里。 ※※※※※※※※※※※※※※※※※※※※ 有一个叫“黑泥咕咕”的微博……可以关注一下……以后可能有用? 啊啊啊!!!我要跟治愈系死磕到底!!! ………………应该是治愈……吧。 我好像对治愈的要求有点低?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華婳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hera571、孔方兄、半夏微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tl_tl 83瓶;甘乐酱 81瓶;路易斯安洛可可 70瓶;伊莉子 45瓶;孔方兄 13瓶;隐语、归鹤、山水疏狂、你臣、皮皮悦本悦、眼睛君、婳、朔月、thera571、灯火阑珊@、小小稿纸 10瓶;weyxqo 7瓶;暖暖 6瓶;呵呵、浮华、半夏微凉 5瓶;不会轻易喵带、飞鸟与游鱼、糯米 3瓶;追寻少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九十七页 男人背上的纹身占据了整个背部, 白胡子的骷髅以及后面十字交错的大腿骨怎么看怎么凶恶,左臂上纹着“asce”,却不知道为什么"s"上被打了把叉,腰侧别着一把匕首,他只穿着黑色的工裤, 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珠项链, 露出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凌厉流畅, 充满张力,每一寸都蕴含着力量。 这种凶神恶煞的装扮……和他脸上呆呆的模样完全挨不上边,甚至被两颊雀斑衬托的有些……可爱? 少女正笑吟吟地对他说什么,但他从影子里趴出来后表情都没有变过,一直呆滞地盯着少女。 从异世界的蜘蛛到这个自称“家庭教师”的男人,少女认识的人每一个都是高危人物, 唯独这个人……嗯……清丽脱俗? “看上去……是个好人?”因为疯狂使用个性而一脸菜色八百万百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还有精力去注意树荫下的三个人——少女以及两个异世界的人。 一旁的芦户三奈手中正不停地喷洒出酸液, 语气中充满不确定,“……可能?” 但其实没人抱有很大希望, 小英雄们时不时就往男人身上瞄一眼,试图捕捉到他的真面目。 这种心不在焉很快就被魔鬼教师发现并呵止, “精力这么好的话要不要再给你们加大强度?” 见这群不省心的家伙打了个激灵后终于集中精神, 相泽消太叹了口气, 这才不动声色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这个距离能让他不会打扰到他们,也不会错过些信息。 花野弥生说了好久都没有得到一个吱声, 不得不停下, 朝艾斯露出一个无奈地神情,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艾斯迟钝地点点头。 但reborn敢肯定这只是个条件反射,就像被沉迷梦境的家犬在主人呼唤时下意识地抬头。 果然,当花野弥生用一种“信你有鬼”的口吻问到“那我刚才说什么了?”时,那个男人眨眨眼,黑眸中泛起茫然。 树荫将倚树而立的少女笼进阴影里,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叶,星星点点落在她的脸颊上,那双碧绿色的眼眸熠熠生辉,让人怎么都舍不得移开眼。 盘坐在地的艾斯稍稍回过神,不确定地说,“你在介绍……老师和同学?” 花野弥生笑弯眼角,将手中把玩的橘色牛仔帽盖在他头上,故作不满地说,“那是最开始,我现在是问你的情况,你一个字都没有回答我……真是的,已经给你足够时间反应了,怎么还没回神。” 从泥浆里爬出来后他就是一幅“我是谁我在哪是不是做梦假的吧但好像又是真的”模样,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一句话都不说,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移开眼她就会不见。 艾斯连忙将帽檐掀高,不让它遮挡住自己视线,“我的情况?我能有什么情况?” 花野弥生抿嘴一笑,好心将之前一连串的问题拆开,“你现在多少岁了?” “二十三。”艾斯老老实实回答,就像上课被提问的学生。 花野弥生诧异地眨眨眼,仔细地将他的五官打量了一遍,“都三年了啊……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 她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固执地迎上去,低声说,“……你也没变。” 和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和她……的时候,一点变化都没有。 仿佛曾经发生的一切只是个噩梦,现在梦醒了,所以她还在。 “不可能!我现在十六岁了,”花野弥生不满地说,就像每个急于长大的小孩,想让别人认可自己,“你再仔细看看!我有长高的!” 轻松的话题让艾斯松懈下来,忍不住咧嘴一笑,“嗯!还变漂亮了!” 过于直白的夸赞让花野弥生的脸颊泛起红晕,嘴上却感叹到,“你终于长眼睛了,以前总是丑八怪丑八怪的叫。” 因为那个世界只有艾斯一个坐标,所以她每次只能降落在他身边。 十岁的艾斯可是相当恶劣的,她总是被当做跟屁虫,被当做麻烦,为了把她赶走总是丑八怪拖油瓶的喊。 有没有搞错!就算是在流星街她都没有被这么嫌弃过!霍斯曼都没有! 所以在那时的她眼里,只有一个词能形容这家伙——人嫌狗憎。 如果不是仅剩了点良知,恐怕早就把她扔到鳄鱼嘴里了。 ——虽然后来知道他是怎么对路飞的,她才发现这个人连良知都没有,所以她能活下来应该归功于萨博。 *** 显然这不是个好话题,艾斯的眼神飘忽了一瞬,紧接着眼睛一亮,“对了对了!萨博没死!!!” 看着少女露出惊喜的神情,他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你……顶上战争之后他找到了我!”艾斯兴奋地说,“他被人救下了,不过是因为失忆一直没有联系我们!” 那一瞬间不自然的停顿被reborn察觉到,保持沉默地搜集更多信息——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其他“旅行”世界的人。 撬不开她的口,就只能从别的地方着手了。 “那就好……”花野弥生庆幸地拍拍胸口,紧接着又从他嘴里挖出了更多关于萨博的消息。 这回智商在线的火拳专门挑些有趣的事说,引来少女轻快的笑声,也引来…… 艾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正在奋力训练的英雄预备役们,视线落在了神情最凶神恶煞的某个人身上,霹雳作响的爆破让他立即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是他?” 花野弥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朝那个不专心训练的少年威胁地戳了戳,“嗯,小胜,你可以叫他爆豪。” 谁稀罕叫他的名字啊。 艾斯心里呵呵了两下,脸上却扬起灿烂的笑容对那家伙挥挥手,点了把火后又维持着这个表情看向少女,“那家伙也不怎么样嘛,你居然说我比他脾气还差?” “我什么时候说过……”花野弥生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吐槽到,“十岁的事你记到现在?” 怎么可能记不住! 他那时都大发慈悲没有把她一个人扔在树林里,只不过没忍住骂了几句就被怼回来——【艾斯你比小胜还凶!最讨厌了!】 简直良心喂狗。 艾斯弹了下帽檐,哈哈一笑,“怎么可能,我现在二十三岁了,才不会跟一个十六岁的幼稚鬼计较这些。” 那就把你脸上的假笑收一收,都不怕脸裂掉吗? 花野弥生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白胡子海贼团现在怎么样了?” 艾斯这才稍稍收敛了神色,“我现在是船长……其他人也都还是老样子。” “船长?!你?!” 看着少女不可置信又隐隐带着丝“骗鬼”的模样,艾斯不满地啧了声,“大家选出来的,虽然最开始麻烦很多但都镇压下去了,马尔科他们帮了大忙。” 提到同伴,他的神情变得越来越柔软。 花野弥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不是抽签吗?” 艾斯被噎住,色厉内茬地挥挥拳头,“揍你哦!” 花野弥生噗嗤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虚握的拳头,转而凝视着那双清澈明亮的黑色眼眸,“你看,大家都是老样子,萨博还活着,你成了船长,以后也会越来越好……估计将来最大的麻烦就是会和路飞竞争海贼王了。” 少女星眸璀璨,脸上的笑容温软暖人。 “所以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是真的还活着。” 艾斯脸上的神情渐渐隐去,克制地悲伤和愤怒将黑色眼眸染上一层晦涩,也让嗓音变得低哑干涩,“抱歉啊弥生,黑胡子和赤犬……都没有死。” 他停顿了一下,遮掩般拉低帽檐,从少女的角度只能看清他绷直的嘴角。 “老爹和你的仇……我一个都还没报。” 片刻的沉默后,花野弥生不紧不慢地蹲下/身,瀑布般的黑发包裹着身体,发尾在草地上打了个柔软的圈。 她握上他的手,将帽檐重新抬高,直视那双无光的黑色眼眸,软糯的声音因为认真而略微低沉,“这样不可以,艾斯,你的目标是成为海贼王,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复仇上。” 她停顿了一下,“还记得我‘死’之前说的话吗?” 某个关键词让火拳微弓的背脊蓦然绷紧,反手握住少女的手腕,这下意识的举动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力道已经大到会让她产生疼痛感,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被刺中软肋的神情让花野弥生有些不忍心,但还是继续说下去,“你的弱点太明显了,任何人利用它都会将你置之死地,以后……不要冲动了。” 他当然记得这句话,因为忍受不了赤犬的挑衅而害死了她……这个教训刻骨铭心,足以让他不敢再犯第二次。 “……我有做到,”艾斯干涩地说,“这三年也有很多人利用你和老爹……给我下套,但是我一次都没有中计。” 只要一有同伴之外的人提到他们,都会让他冷静下来,几乎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花野弥生松了口气,微笑着说,“这很好,我和老爹是为了让你活下去才会付出生命,并不是让你陷入仇恨,事情要分清楚主次,可复仇这件事情在我看来连‘次’都算不上,懂吗?” 这话艾斯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过很多次,但是只有她说出来的才能安抚下心中那头愤怒的憎恨的无能的狼狈的复仇之火。 见那双黑眸中的晦涩渐渐褪去,花野弥生又说,“抱歉,那时候吓到你了,毕竟是第一次在‘旅行’中死亡,我也不知道只会封闭通道而已。” 把玩着树叶的手指微微一僵,reborn抬眼看向那个男人。 ——【这里被人轰了个洞。】 是他啊…… 意大利绅士很快就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将树叶扯成两半,任由它们从指间飘落在地。 艾斯因少女的措辞皱起眉头,加重语气说到,“你没死。” “嗯。”花野弥生点点头。 这个回应让他安心,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你没死。” “……嗯。”她笑着应下,仿佛不管他重复多少遍,她都会回应。 握住少女的那只手微松了力道,但依旧没有放开,艾斯抬起另一只手,宽大灼热的掌心抚上她锁骨间的位置——他曾眼睁睁地看着那里被岩浆融了个洞。 “还疼吗?” 花野弥生忍住脸上泛起的热度,细声说,“不疼了。” ——卧槽你特么手摸哪里!!! 在少女蹲下/身时下意识看过去的小英雄们炸了,不敢使用个性怕波及到少女,于是纷纷朝这个毛手毛脚的家伙投以死亡视线。 一下被二十二双眼睛围攻的艾斯:??? ……怎么感觉手断了? 集体走神让相泽消太的额角终于忍无可忍地暴起青筋,对毫无所觉的少女扬声到,“他们现在还蛮精神的,交给你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说完这话,他似是不经意般扫过那个男人—— 难得的治愈系啊…… 花野弥生应下,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树枝,“老师让我当陪练,你等我一下,要不了多久。” “好的。”艾斯好奇地点点头。 相泽消太迎上少女的目光,“爆豪我来负责,绿谷先交给你了。” “嗯……欧尔麦特呢?”花野弥生问。 “这里没信号,他跑山下打电话去了。” 少女自信的背影让艾斯忍不住对她现在的实力感到期待,一边调整坐姿一边撑了个懒腰,好好舒展下身体。 然后,他看见—— 柔软白皙的手中那根还残留着零落几片树叶的细枝……被湛蓝色的火焰覆盖。 黑色的瞳孔紧缩了一瞬,火拳僵住身子。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意大利绅士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意义的笑。 啊……果然是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家伙。 因为没有目睹她面目全非而逃过一劫的……幸运儿。 ※※※※※※※※※※※※※※※※※※※※ 作者:惊不惊喜? 艾斯:mmp?wtf? 说了是小天使就是小天使! 艾斯虽然治愈不了但是他真的是治愈系啊!! 昨天一天简直是折磨……重感冒+发烧+痛经…… 下辈子要做个狼人~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半夏微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只尹 30瓶;金风玉露一相逢、ace丶jing 10瓶;丈渊 7瓶;远嫁鄂尔多斯去和亲、ace在我床上 5瓶;十难子、今天更新了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九十八页 正在吃东西的萨博指了指他身后, 【啊……又来了!】 他翻了个白眼,连回头都懒得回,吸了口椰子汁,【别管她。】 身后的人似乎听到了, 本就犹豫的脚步停下,站在原地不动了。 【……好像要哭了。】路飞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她除了哭还会什么?】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回过头去—— 和路飞说的一样,那双碧绿色的眼睛蓄满泪水, 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娇气,鼻子通红,此时就躲在树后,不敢远离也不敢靠近。 这次学聪明了, 没有穿什么花里胡哨的裙子, 只穿着简单的衣裤……也没什么区别。 又脆弱又娇气。 当做没看见萨博和路飞贼兮兮地互使眼色, 他嫌弃地说,【过来, 那上面有蛇。】 一句话吓地女孩头发都竖起来, 连滚带爬地跑过来, 然后缩到……萨博身边瑟瑟发抖。 ??? 狼心狗肺!上次就该任由她被野兽吃掉! 见他臭着脸,萨博一边把胳膊借给女孩, 一边好笑地说,【你就不能好好沟通吗?】 他指着哭哭啼啼说不出一句话的女孩, 【她每次都哭成这个样子要怎么沟通啊!】 【那是因为艾斯不知道该怎么哄吧!】路飞笑得一脸天真, 【达旦上次不是说了吗?对女孩子以毒攻毒是没用的!】 【闭嘴!吃你的东西!】他恼羞成怒地往这臭小子嘴里塞了个苹果, 这才站起身,一边将裤子上的杂草拍掉一边说,【丑八怪快过来。】 她从萨博的胳膊后探出双眼睛,打着泪嗝说,【都说了我……不叫什么丑八怪,我叫……】 【会哭的都是丑八怪。】他冷酷地打断她。 【你每次都……都那么凶,还总是吓我……】女孩小声嘀咕到,用手背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慢吞吞地来到他身边,【是送我去达旦那里吗?】 一句“废话”滑到嘴边,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憋回去,最后只是僵硬地嗯了声。 【咦?】萨博连忙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我刚刚来找你们的时候看到达旦他们正好出门了。】 一般这种情况他们要到晚上才回来……卧槽那岂不是这烫手山芋一时扔不掉了? 【带她玩一下又没关系,】路飞见他脸色黑如锅底,莫名其妙地歪歪头,【明明艾斯也很想她吧?你每次都会多留一份食……】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他龇牙咧嘴地吼回去,然后又对茫然又隐含期待地望着他的女孩凶神恶煞地说,【看什么看!别用这么丑的脸对着我!】 女孩瘪瘪嘴,撇过头去。 ……这家伙的眼眶为什么总是这么容易红!兔子精转世吗?! 他握紧拳头,牙齿咬地咯吱作响。 【不过……真羡慕呢。】 萨博的出声让他稍稍分散了注意力,面色不善地瞪着他,【哈?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看,弥生每次都只会出现在你附近,就像是……】萨博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啊!就像是为了艾斯才来到这个世界!】 零散的音节拼组在一起后产生的爆炸让大脑一片空茫,就连耳膜都在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许久之后,他低声说,【你又从哪里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鬼故事?】 为了“恶魔之子”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存在……真的会有吗? ……不可能的……吧…… *** 在发现这群英雄预备役已经被消耗大部分力气后,花野弥生索性解除了能力,纯粹使用树枝攻击,甚至还有余裕给出意见。 “蛙吹,这个时候选择腾空不是个好主意。” “……八百万你的体术真的太……这个时候应该向右侧躲。” “饭田的速度很快没错啦,但是上半身的破绽也太多了。” “……峰田你……哎……” 少女的攻击凌厉果断,虽然每次都是点到即止,但次次都停留在致命处——眼睛、咽喉、心脏、头颅…… 没有杀意,却也漫不经心到让人毛骨悚然。 “切岛的个性很厉害,但是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弱点,比如……这里。” 切岛锐儿郎盯着眼前尖锐的树枝,只差两厘米就能戳瞎他的眼睛。 注意到他瞳孔微颤,花野弥生连忙收回手,犹豫了一下后,朝一旁正在记录的相泽消太说,“我的方法可能不太适合陪练,要不还是……” “不用,继续。”相泽消太看着纸上满满一页的弱点,懒洋洋地说,“这样很好。” ——这个魔鬼教师真的不怕他们留下阴影吗? 花野弥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回过头便看见海藻发色的少年站定在对面。 “请多指教,弥生。”绿谷出久看着她手中没被任何能力覆盖的树枝,“呃……要不要认真点?” 一本正经的态度让花野弥生微微挑起眉梢,正准备说什么时,眉宇间的惬意突然凝固了一瞬。 之前……出久的复制完美度有这么高吗? 【你的记忆被动过手脚。】 她迅速地瞄了一眼树荫下的意大利绅士,收回视线时脸上已没有丝毫异样,软声到,“当然会认真,出久的个性可是非常厉害的,某种程度来说也比较克我……” 话音未落,少女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绿谷出久本能地使用个性,然而下一秒,瞳孔骤然收缩。 能力……失效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后传来略带笑意的声音,“如果我还没有复制‘消除’的话……” 纤细的手指在少年的咽喉处轻轻一划,带来毛骨悚然的寒意。 “所以不要太依赖个性啊,出久,” 眼瞳边缘处暗红色的光晕褪去,花野弥生看着他呆滞的神情,忍不住吐了下舌尖,“不能算我作弊哦,体术弱的可不是我。” 绿谷出久没有说话,只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偏过头去,他甚至能听到关节处发出咯吱声,最终将视线落在了…… 正在记录的笔微微一顿,相泽消太抬起眼,迎上英雄科a班呆滞的视线,面无表情地说,“下一个,轰……” “下一个是我怎么样?” 被打断的相泽消太看向树荫下的男人。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随意地拍打着裤子上的杂草,树荫在小麦色的皮肤上笼罩一层阴影,却依旧没有模糊凌厉的肌肉线条,橘色牛仔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没有人能从帽檐下探究到他的神情。 只有离他最近的reborn看见了他僵硬的嘴角。 花野弥生惊讶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失笑道,“怎么可能,我们这是在集训……” 艾斯抬起头来,朝她露出一个清澈灿烂的笑容,期待又兴奋地说,“哇~看到弥生现在这么厉害所以忍不住想试试呢!” 这话让站在消除英雄身后的爆豪胜己微微一愣,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去了什么,但是没来得及抓住。 少女思量了一下,“那晚点……” “可以。”忽略掉少女错愕的目光,相泽消太收起记录本,“就当是学习了。” 说完,他拍拍手,示意英雄预备役们到一旁休息,漫不经心地说,“好好学着点,别变成没了个性就只能束手就擒的废物。” “谢谢啦,这位……嗯……老师。”艾斯笑嘻嘻地朝他挥挥手。 怎么就这么定下了? 花野弥生忍不住说,“学不到什么的,艾斯的体术也不怎么样。” “才没有!”艾斯走出树荫来到少女身侧,一边活动筋骨一边不满地说,“我这几年有针对体术好好训练的,别太看不起人啊,成长的可不是只有你。” 花野弥生挑起眉梢,这才有了点兴趣,“不准用霸王色霸气,那可是无差别攻击。” 就知道会这样,于是艾斯趁机提到,“你也不准用刚才那个……‘消除’。” 见少女瞪她,他空出手来揉揉她的发顶,笑着安抚到,“听话,到时候一把杂草扔你眼睛里会难受的。” 从腕间摘下皮筋,花野弥生将长发编制成辫子,“先说好哦,不能烧我的——!!!” 突如其来的火焰吞噬了整个视野,灼热的火舌几乎将身体都点燃,险险避过的少女在拉开距离后收敛了神色,凝视着全身被火苗覆盖的男人,微微扬起嘴角,不紧不慢地将话说完,“……头发。” 异色瞳孔骤然收缩,轰焦冻怔愣地望着那个异世界的来客—— 宛如火焰之子的男人弯下眼角,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清澈的笑意,“所以就想尽办法保住你的头发吧。” …… 起先只是互相试探而已,毕竟分别了太久,他们对对方目前的实力处于哪个阶段还摸不清楚。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任谁都可以看出男人的攻击越来越凶狠,似乎是在自虐般求证某些原本不愿意面对的猜测。 少女独属于强者的意识和反应,以及与火焰凶猛碰撞的……眼花缭乱的能力。 reborn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有的能力他也没有见过。 不过也对,在他们的世界里,她一直被保护地很好。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至于一点异样都没有察觉到。 他转而望向那个奶金发色发生的少年,猩红的眼睛一片暗沉—— 他……不,应该是这个班上的所有人一定知道什么。 控制自己不适用致命能力的花野弥生越来越觉得奇怪,直到看见他周身出现数圈巨大的螺旋状火焰才惊愕地大喊,“——艾斯!停下!” 这个能力一旦使用,被波及地可不是这片山顶了。 男人像是突然惊醒般顿时僵住身子,沸腾的火焰渐渐消散,他低着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目无焦距地盯着地上的影子。 它就像一个野兽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他吞进腹中。 弥生……你到底……到底…… “……艾斯?” 软绵绵的声音充满担忧,火拳抿抿嘴,抬起头时不好意思地摸摸牛仔帽,朝少女大声笑道,“哎呀~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忍不住动真格了,谁让你现在这么厉害!” 花野弥生松懈下来,正准备说什么时,就见他气喘吁吁地坐倒在地。 “啊!不来了不来了!饿死了!”艾斯大汗淋漓地眯着眼,“帮我去买点东西吃吧!肉肉肉!我现在需要超多肉!” 花野弥生抬起胳膊擦拭着脸上汗水,“这可是在集训,我到哪里帮你找肉?” “咦?!”艾斯惊讶地说,“就算是在山上附近也该有城镇吧。” 花野弥生茫然地眨眨眼——她也不知道,毕竟一睁眼就是在这里了。 见两人朝自己看来,相泽消太点点头,“坐车往返两个小时差不多。” 艾斯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就当是……学费了。”相泽消太依旧是一副困倦懒散地模样,“丽日,你陪花野去吧。” 丽日御茶子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钱包就冲到呆滞的花野弥生面前,“难得加餐!快走快走!万一相泽老师后悔了怎么办?” “花野!我要吃排骨!谢谢!” “多买点鸡蛋!!!” “顺便带几箱牛奶上来!” 小英雄们叽里呱啦地抓住这个机会点餐。 ??? 发生了什么? 她没说她要去啊? 被丽日御茶子挽着胳膊往大巴车方向拖的花野弥生瞪大眼睛,“等等?这么多东西居然让两个女孩子带上来……相泽老师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相泽消太无精打采地冲她挥挥手,“西红柿,谢谢。” “没事没事,不是还有司机大叔吗?他会帮忙的。”丽日御茶子哄着把她推上了车,“而且我的个性最适合搬东西了!安心安心!” 关上车门前,她看了一眼那个依旧盘坐在地的男人,骷髅纹身因为紧绷的背肌而略微狰狞。 几乎在大巴车驶离的同时,山顶的空气凝结成冰。 好半晌,即使再克制也无法隐藏怒意的声音将冰融化。 “……怎么回事?” 火拳将视线从大巴离开的方向收回,面无表情地将英雄科及意大利绅士扫视了一遍。 “她所复制的能力……不是只有爆破吗?” 目光最终落在奶金发色的少年身上,他死死锁定住那双猩红的眼睛,杀意和愤怒从漆黑的眼眸中翻涌而出。 “她喜欢的人……不是你吗?” 爆豪胜己扯了扯嘴角。 苍白无意义的笑容撕裂少年的脸颊。 之前没有捕捉到的信息再一次浮现出来—— 这个人所认识的……是只喜欢他的花野弥生。 把“爆豪胜己”当做“唯一”的花野弥生。 没有被“重塑”的花野弥生…… ※※※※※※※※※※※※※※※※※※※※ 啊啊啊啊啊艾斯是天使!!!!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浮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桃乐丝、thera571、螢火蟲、往昔ぢ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不要叫我小蠢萌 30瓶;ace在我床上 5瓶;半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九十九页 他打开门, 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看见趴在桌上的少女,像只鸵鸟般将脸埋进双臂中。 目光在她红透的耳尖停留了一下才无奈地叹口气,【讲道理,是你在我洗澡的时候突然出现, 被看光的那个人是……】 【我我我我才没有看光!!!】少女尖叫着打断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捂住脸对准他的方向, 【雾气那么大怎么可能看得清!而且我有立刻马上飞快迅速地闭上眼睛!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不要胡说八道!】 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不还是到现在都不敢睁开眼睛吗?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感觉头发没有滴水后,随意地将毛巾挂在脖子上, 【这次只有两天, 蛮快的嘛。】 食指稍稍挪开,圆圆的眼睛从指缝中探查到他此时的模样,少女这才松了口气将手放下。 不过就是多条裤子而已……到底哪里有差别啊? 【我那里一天……】她给自己倒杯水, 仰头咕噜咕噜喝下去, 一看就知道想要借此压压惊冷静下来,【也不知道这次会呆多久。】 【怎么?急着回去?】视线在沾染上水滴的唇角一晃而过,他坐到床上, 笑着问到,【第二天有考试?】 以前就碰上过这种情况, 那次少女火速将自己记得的知识点都写下来, 每天都复习背诵, 等待回去的时机到来。 ——然后整整在这个世界停留了一年。 怎么可能会让她一天到晚呆在莫比迪克号上?当然是一有机会就带她吃喝玩乐啦! 最后回去时那副崩溃到仿佛要面临世界末日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少女摇摇头, 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忍不住弯下眼角,脸颊上泛起浅浅的红晕,碧绿色的翡翠被朦胧的橘色灯光浸上一层暖意,【今天和小胜告白了……想快点见到他。】 笑容僵在嘴角,他愣愣地看着沉浸在恋爱中的少女,片刻之后才听到自己用一种喜悦的声音说,【……是吗?恭喜!】 ——【就像是为了艾斯才来到这个世界!】 ……骗鬼去吧! 某种感情的萌芽一开始会带来紧张羞涩,目光相触时越来越急促的心跳更是让人局促不安。 他会因为她的出现而欣喜若狂,然后再从她离开那天数着日子等待下一次见面,就像兰纳斯岛最出名的温酒一般令人上瘾。 可这一切随着某个名字愈发频繁的出现,以及少女眼中不再遮掩的爱慕烟消云散。 它们所带来的不甘嫉妒愤怒恶欲如菟丝子般缠绕上身体里的每根血管,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撕裂身体。 在察觉到他情绪愈发不对劲的时候,老爹把他叫进房间单独谈话,满屋子的酒气让空气变得浓稠。 【不可以这样,艾斯。】 即使这句话没头没尾他也知道老爹指的是什么。 压抑了太久的负面情绪让他忍不住开了一瓶酒,自虐般灌进喉咙,胃被刺激地一阵阵抽搐,【……我知道。】 这个人是老爹,他什么都可以对他说,不用隐瞒,不用克制。 本世界,她的少年…… 还有其他“旅行”——他的特殊仅限于这个世界而已。 他絮絮叨叨地倾诉着那些从来不敢让少女察觉到的负面情绪,直到感觉嗓子被棉花堵住才渐渐停下。 【老爹……为什么她喜欢的人不是我呢?】他茫然地问。 就算只是在这个世界……他对她来说也是特殊的。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苍老浑厚的叹息声略微冲散了空气中的酒气,老爹揉揉他的脑袋,宽大温暖的手掌安抚着嘶鸣哀嚎的野兽。 【弥生是好孩子,你也是,家人、同伴和恋人终究归属到一类,那就是羁绊,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就任由欲/望践踏理智,一旦羁绊因为裂痕而扭曲……你会后悔的。】 老爹用一种无比自豪的口吻说—— 【大海能容纳世间万物,你也能,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 “她的能力是什么你不清楚吗?” 艾斯死死盯着少年,一字一顿地说,每个音节都被怒意包裹。 “刚才她使用了多少种能力……要我告诉你吗?!” 啊……不用,他甚至见过更多的。 爆豪胜己僵住身子,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微微发白,就像被尖锐的钩子刺进软肋,还被外力不断地往外拉扯, 见他沉默不语,火拳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凝聚着暴怒的火焰,对准奶金发色少年的眉心,“——你给我说话!” 这种充满攻击性的行为让少年下意识地绷紧神经。 但reborn却发现一闪而过的慌张将他凝固的面孔撕裂,似乎在害怕什么。 不对……这家伙不该是这种性格,她口中的少年充满骄傲和自信,面对威胁时绝对不会是这种反应。 果然,离他最近的小英雄以最快的速度拦在他身前,直面被攻击的危险。 “让开!”艾斯狠狠地说。 切岛锐儿郎摇摇头,试探性地开口,“他不能受伤……” 在发现能够畅通无阻地表达出来后,又加重语气说到,“他不可以受伤,一点都不可以。” 这句话太过诡异了。 迎上他们期待的目光,艾斯缓缓皱起了眉头。 这群家伙在期待什么? “……‘黑商契约’?” 平稳的声音让艾斯下意识看向树下西装革履的男人,“……那又是什么能力?” “立下契约时,他身上所有的伤害和病痛会双倍转移给她,”reborn面无表情地说,“转移率为百分之百时……会变成三倍。” 他知道这个能力? 忽略英雄科惊讶的目光,reborn盯着奶金发色的少年,帽檐下的黑色眼眸浮起一层碎冰,“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她把‘黑商契约’用在你身上?” 怪不得所有人都在集训,唯独他被隔离出来。 少女的身上并没有伤口,这家伙也没有。 那么就是想要预防什么才立下契约。 少年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艾斯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这个家伙……” “等等!!”上鸣电气急切地打断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焦急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硬生生被截断,最后只发出无意义的气音。 但至少将两个异世界的人的目光引过来了,他瞪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试图用眼神沟通。 “被下了制约?”reborn微眯了下眼。 上鸣电气想点头,但脖子不听指令。 不管用什么办法暗示都没有用,整个身体都在拒绝听他指挥,直到脸憋得通红才崩溃地大喊,“连这个都不行?!” 绿谷出久愣住,呆呆地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金发少年。 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 越来越诡异了…… 火焰从指尖消失,艾斯习惯性地按了下帽檐,目光从英雄科上一个个扫了过去,面色不善地说,“一定是你们做错什么才会让她给你们下制约。” ——??? 方向完全不对啊大哥?! 小英雄们简直要疯,就连相泽消太都感到头疼。 “啊……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reborn想了想,转而对微微松懈下来的相泽消太说,“所以有的事情不是你们想瞒着她,而是因为……没办法表达出来?” 语言,文字,甚至是肢体动作都不行……什么样的制约能严苛到这个地步? 那个把他们带到异世界的男人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 空气瞬间凝滞,整个山顶都仿佛被隔开到另一个空间。 小英雄呆滞地望着意大利绅士。 ……他怎么知道的? 他还知道些什么? 相泽消太没有说话,但沉默就是最标准的答案。 看来是挖不出什么东西了。 reborn果断转移目的,看向坐在地上的男人,“在她回来之前……我们先交流下信息?” “在这里?”艾斯对这个本世界的人不信任。 “没关系,他们知道的或许比我们还多。”reborn说,“我一直很好奇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想……你应该也是吧?” 好奇? 这么荒谬的事情轻描淡写地用“好奇”来形容吗? 艾斯压下心底的不适,“你不是本世界的人。” 有一次带她去法兰伦山谷见识奇兽时听她感叹到——【要是所有的世界都能这么有趣就好了。】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还有别的世界存在,但之后再也问不出别的东西——她格外忌讳将不同的世界勾连在一起。 “和你一样,不过来得比你早几个小时。”塞在裤袋里的右手轻轻摩挲着指腹,意大利绅士微笑着说,“我是她的家庭教师,reborn。” 他微妙地将属于黑手党的信息隐瞒了。 “艾斯,海贼,她的同伴。”火拳坦荡地说。 同伴啊……在没看到希望之前,谁不是同伴呢? “我听她提到过一次你,因为是第一次死亡……所以难得地会模糊不同世界的界限。”reborn停顿了一下,“胸口被轰了一个洞……她救下的人是你吧?” 艾斯蓦然绷紧下颚,“……你想说什么?” 不少敌人都用她和老爹的死亡作为突破口来攻击他。 ——【是你害死了他们!】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们才不会送命!】 他条件反射地戒备起来。 “啊……放轻松,弥生并不是因为那次死亡才改变的,她提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没有什么阴影,相反,还因为能够保护到……同伴感到开心。”reborn漫不经心地说,目光却紧紧锁定男人,确保不会遗漏一点情绪,“但她把自己的死亡归咎于‘弱小’……你的世界很危险?” 艾斯沉默了片刻,反问到,“你的世界危险吗?” 有没有危险到……让她不得不复制更多的能力保护自己? 这是让他先表达诚意的意思吗?无所谓。 “还行吧……至少在我到这里来之前她都没有‘死亡’,也没有让她能够使用能力帮忙的场合……”意大利绅士沉默了两秒,低声呢喃到,“我们把她保护得很好。” 哪怕发生再多事情……也不敢让她死亡…… 正在思考着什么的绿谷出久在听到这句话时蓦然看向他。 艾斯迟疑了一会,“伟大航道……” “——不要相信他!” 所有的情绪瞬间沉淀下去,reborn面无表情地望向海藻发色的英雄预备役。 绿谷出久像是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般,戒备地盯着男人,“你们?你那个世界……有几个人有数值?” 数值?那是什么? 见艾斯神情迷茫,相泽消太低声解释,“花野……把自己的感情数值化,” 在男人逐渐不可置信地目光中,他叹了口气,“用以区分所复制的能力达到什么程度。” “之前就觉得奇怪了……”绿谷出久咽了咽喉咙,再次开口时,声音依旧无比干涩,“你今天刚出现的时候……是没有数值的吧?” 一个人怎么才能在短短几个小时获得数值? 拜下下签所赐,英雄科的人都知道答案。 ——我们把她保护得很好。 ——【你听清楚了吗!是我们的能力!我们都可以得到她!】 这个人……这个人和那些蜘蛛是一样的! reborn歪了歪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不明地笑容来,对神情呆滞的艾斯说,“补充一下……她可以掌控数值。” 每个音节在脑中被打散重组了无数遍后,毛骨悚然的寒意瞬间涌上背脊。 可艾斯最先想到是……那个期待着与恋人见面的少女。 青涩美好的画面被火舌吞噬,顷刻间化为灰烬。 ※※※※※※※※※※※※※※※※※※※※ 艾斯没有黑是因为他有刹车! 今天更新超级晚!三次元的事情突然冒出来太多了! 么么哒~明天见!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无嫁 20瓶;洛洛洛洛小塔 5瓶;半夏、ace在我床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页 夜幕降临, 明月高悬, 漫天繁星宛若银河。 花野弥生坐在树枝上, 简洁的t恤短裤被夜色笼罩, 白嫩的双腿悬空晃荡, 她心不在焉地翻弄着手机上的八卦新闻,脑子里杂七杂八地念头东窜西跑。 怎么采购回来感觉英雄科和reborn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是她太敏感了吗?毕竟双方本来就毫无瓜葛,互不理睬什么的也很正常。 艾斯连晚餐都没有吃就窝在房间里呼呼大睡,一副想睡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气得她恨不得把做好晚餐塞进他肚子里。 啊……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先把重点放在…… “怎么不睡?” 突如起来的声音惊得少女手一抖,手机直接从掌心滑落, 径直下坠,然后被树下的人接住。 花野弥生松口气,忍不住嘟起嘴, “真是的, 不要总是神出鬼没啊, reborn。” 意大利绅士轻笑一声,“是你警惕性太差了。” 花野弥生没有反驳,有no.1和相泽老师,有大魔王和火拳,在这里没必要随时保持警惕。 她软绵绵地说,“你大半夜地跑出来干嘛?” “想试试会不会遇见你,”reborn轻描淡写地说, “看来我运气很好。” 明明是平静无起伏地声调却让花野弥生的耳尖更加烫了, 欲盖弥彰般嘀咕, “才不可能是为了我……一般这时候我都已经睡了。” “不,”reborn微笑着说,“如果发生这种事情你还睡得着的话……我就要重新估量你的智商了。” 花野弥生顿时愁眉苦脸,为自己辩解道,“才不是睡不着,我是怕万一又有人出现的话……会吓到她们。” 房间里都是女孩子,易地而处,如果她睡觉的时候有陌生男性突然出现在床边…… 不,这个假设不成立,因为她会吓到对方,呵呵。 reborn仰头望着树上不知道走神想到什么而冷笑的少女,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懒洋洋地伸展双臂,“下来。” 花野弥生回过神来,对上他的视线——繁星仿佛落进那双黑眸深处,呈现出一种柔软到极致地温和。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就像……就像一只凶兽正在对最珍贵的宝物露出柔软的腹部,亲昵无害,让被注视的人莫名心悸。 花野弥生无法拒绝这样的目光,毫不犹豫地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尽男人的怀里。 身体所有的感官瞬间被男人的气息侵略,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毛孔进入血管,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环在她的腰间。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被镶嵌进他胸膛时,男人骤然松懈力道,右手揽上她的背脊,另一只手将脸侧凌乱的发丝挽在耳后。 “难道你打算整夜都呆外面?”reborn漫不经心地问。 “暂时只能这样,”花野弥生无奈地说,“相泽老师给的钱全部都用来买食物了,只能等明天八百万休息好再拜托她帮我准备点东西,到时候我自己另外睡一间房。” ……如果她变得再坏一点该有多好? reborn亲了亲她的额角,“现在已经有两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了,有想到什么吗?” 花野弥生摇摇头“对了,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影子。”reborn回答,“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直接陷入影子里……” 那是一片扭曲的黑暗空间,就像是隔离于世界之外的异域,脚下踩着青灰色看不出材质的阶梯,阶梯尽头耀眼的光亮是唯一的出口——那里原本应该有一扇门,因为边缘处还留有参差不齐的残架。 “本体?”花野弥生皱了皱眉头,不赞同地说,“你怎么就这样贸然地走进门?万一是个很危险的地方怎么办?” 因为你的消失是异常,那么……一切异常都可能与你有关。 reborn微笑着说,“攻击无效,没有退路,只能过来看看。” 然后他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声音,它将瓶子里的魔鬼放了出来。 【……reborn?】 “如果来往两个世界的通道是影子的话……你们要怎么回去?”花野弥生苦恼又担忧地抿抿嘴,“万一被困在这里怎么办?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本世界很可怕的,你的朋友、同伴……一切羁绊都会被斩断,等于整个人生都要重新开始。” “应该不会一直在这里,”见少女惊讶地望着他,reborn回忆了一下,接着说,“不是说了吗?那个出口没有‘门’,这就代表是可以任意往来的。”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到,“虽然时间和地点不受控制。” 花野弥生还是不放心,“这只是你的猜测。” “所以现在想这些也没用,”reborn揉揉少女的发顶,“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我更倾向于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不同世界出现了裂缝,而你是唯一的反向坐标,所以才会从你的影子里出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只是两个人而已。” 提到这个花野弥生顿时愁眉苦脸,“如果谁都能过来,那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reborn挑起眉梢,“有很棘手的人?” 这个问题似乎让少女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往他怀里缩了缩,“三更半夜地不要让讲这么可怕的事情……” 见她不愿意多说,reborn也不追问,反正迟早会知道的。 “好了,快回去睡觉吧,到我的房间去。”他好心地在她脸红之前补上了句,“我和你朋友将就一下。” 花野弥生松了口气,察觉到男人松开禁锢把她往设施的方向推了推,疑惑地问,“你不走吗?” “房间里面有点潮湿,我出来透透气。”reborn抬头压了下帽檐。 “那……晚安,reborn。”花野弥生没多想,她明天还要一早起来给大家准备早餐。 “晚安。” *** 直到少女走进设施,reborn才转过头去,朝着身后的密林说,“出来吧。” 片刻之后,才慢吞吞地响起细碎的声音。 一个身影从阴暗处走出来。 艾斯戒备地盯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reborn侧身倚在树干边,懒洋洋地说,“大半夜打扰我约会,就是为了沉默?” “……约会?”艾斯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没必要对我有那么大敌意,”reborn不紧不慢地说,“有数值的人很多,我又不是最高的那个……据我所知有两个百分之百……” “数值数值数值……”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攥住,艾斯狠声打断他,“在你眼里她的感情就仅仅是数值吗?!” reborn似笑非笑地说,“这可不是我定义的,是她自己将感情数值化。” 见男人一时哑口无言,reborn轻声笑了一下,“最开始她复制山本的能力时,还需要长时间相处才能将自己的感情慢慢转换,你知道她现在有多厉害吗?哪怕我没有任何能力,几分钟,几句话,只要手上有她想要的东西,她就可以把同伴间的感情转化为……数值。” “不是数值!不是!”艾斯忍无可忍地说,“那是她的感情!她喜欢你!” 笑容渐渐隐下,reborn沉默了许久,才说,“没错,她喜欢我,不过有一点需要纠正——她喜欢的是我们。” 男人大半张脸都隐没于帽檐下,艾斯只能从他此时冷漠地嗓音来判断他的情绪。 “在我的世界,她精心挑选了三个人来……喜欢,啊……加上我的话,现在有四个了。” 明明这个家伙已经改变了措辞,艾斯却更加难受了,有什么东西在胸膛里越积越多,恨不得咆哮而出,将目之所及全部撕碎,然而四肢却僵硬无力,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 “只有纯粹的爱慕才能有效复制能力,这个你是知道的吧?”没等艾斯有所答复,reborn自顾自地说下去,“在看见她所使用的能力后,你觉得……她喜欢的人有多少呢?” 艾斯吐出一口浊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不改变她?她虽然固执,但很在乎同伴,你……们的意见她会听取的。” “错了……正是为了同伴她才会开始复制能力。”reborn讽刺地说,“我猜测在某个世界里,有一个人为了她死了,更严重一点……那个人是被她害死的,虽然现在有些变化,但最开始她的确是为了保护同伴。” 艾斯咽了咽喉咙,嗓音干涩无力,“弥生很顾及别人的感受,只要最开始被复制的人……” “我们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复制能力的,山本只不过是我们世界的第一个而已,更何况……”reborn面无表情地说,“‘每个人的感情都是自己的选择’……这可是她的原话,也不知道谁教给她的,被她执行得非常到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虽然自己会难过会伤心,但她根本不在乎那些被复制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然后……因为无法克制自己欲念的他们开始冲击牢笼,哪怕遍体鳞伤也不在乎。 ——为什么要改变呢?这样她就会喜欢我了。 ——既然不是无可取代的话,那为什么我不行呢? ——反正她的感情是真的不是吗? 日日夜夜,一点点蚕食着人的理智,最终彻底失控,沦为血肉模糊的野兽。 艾斯神色陡然一紧,下意识地咬紧牙关。 reborn抬手扯松了领结,轻轻舒出一口气,“你运气可真好啊……不用眼睁睁看着她变成这么一个……怪物。” “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当她的面挑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以及……不要试图改变些什么,她会把你当做阻碍,当然,我们也会。” 说完,reborn随意地冲他挥了一下手,转身朝设施走去。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艾斯在问出这句话后,看见男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深黑色的西装彻底融入夜色,让男人身体的轮廓变得有些朦胧。 “在永久脱离你的世界之前,她还没有复制你的能力吧?这么强大火焰她肯定想要,到时候……你会做出什么选择?”他的声音低沉模糊,“拭目以待。” 记忆中在考场外等待的少女,以及单纯地想和她多相处一下的少年们……真的存在过吗? 虽然对现在也没什么不满,但还是想看看…… 如果我们也能克制住自己的话…… 会变成什么样子? ※※※※※※※※※※※※※※※※※※※※ 哇塞都100章了!潜水的小伙伴们要不要浮上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们可以手牵手一起么么哒哦! 对了~昨天那一章最开始买的小可爱重新看一下,多了几百字……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adrian 5瓶;ace在我床上、半夏、青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零一页 【有很棘手的人?】 仅仅这句话就让花野弥生噩梦连连, 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稳,导致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无精打采,哈欠不断。 好不容易将大家的早餐准备好, 等到相泽消太带着英雄预备役们下山后,花野弥生终于松懈下来, 直接躺倒在树下的秋千椅上——这是八百万小天使一大早就给她准备好的, 还贴心地造出柔软的坐垫。 轻缓又有节奏的频率不一会就将瞌睡虫晃了出来,就在花野弥生纠结是先起来收拾下桌子还是干脆先睡个回笼觉的时候, 耳边传来平稳的脚步声。 花野弥生眯开眼, 看见意大利绅士站在她身侧, 手搭在椅背上,随着秋千椅晃动的节奏轻轻摇摆。 “没睡好?”reborn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问到。 花野弥生委屈巴拉地冲他点了下头,一想起他就是罪魁祸首就忍不住嘀咕,“都怪你。” 为了让她安稳睡觉还专门让出房间的reborn挑起眉梢,呵了一声, 弯下腰来, 原本插在裤袋里的手抽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在她的下颚, 然后顺着脖颈的弧度不紧不慢地往下移动, 充满某种暗示。 他凝视着那双翡翠色的眼眸,意味深长地说, “我可以让你睡好……今天晚上要不要试试?现在也可以。” ……她为什么要想不开来招惹大魔王! 指腹上的薄茧仿佛在细腻的皮肤上留下烙印, 瞌睡虫瞬间逃得一干二净。 花野弥生崩溃地感受着脸上的热意, 在那只手落在锁骨时连忙一把抓住, 磕磕绊绊地岔开话题,“我……我还要去收拾下桌子!” 这时候艾斯和欧尔麦特正好从设施里走出来,之前见她精神不好,两个男人索性将剩下的事情做完了。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正躬身和少女说什么,虽然察觉不到异样,但本身就对男人异常戒备的艾斯还是决定打断,“弥生……” ——咕噜。 意大利绅士蓦然皱起眉头,原本惬意戏谑的目光顷刻间变得锐利,站直身体,低头看向少女脚下的影子。 并没有感觉得救的花野弥生更加崩溃了,连忙坐起身来,心脏咚咚直跳,屏息凝视地盯着变成浑浊泥浆的影子——拜托拜托千万不要噩梦成真啊! “又来?”八木俊典神情复杂,和艾斯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等到影子里的人缓缓探出头,花野弥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察觉到异样。 在她的印象里,除开冷战那段时间,从学生时代步入黑手党世界,这个人在任何时候都带着爽朗明亮的笑容。 可此时……他的神情却犹如身处死狱般一片沉寂,深褐色的眼眸晦暗无光,世间一切都无法落进那双深渊中。 有那么一瞬间,花野弥生以为他已经……死了。 一闪而逝的错觉所带来的寒意让她如坠冰窖,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碾碎,疼痛到令人窒息。 她跳下秋千椅,踉跄地跪在男人的面前,双手抚摸上他的两颊,感受到掌心冰凉的温度时,身体因恐慌而剧烈地颤抖着,“阿武……阿武……你别吓我……” 意大利绅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黑眸中却浮起古怪的、微不可查的……怜悯。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怜悯谁。 彭格列雨守没有理会少女的碰触和话语,自顾自地从影子里爬了出来,袖子被挽在肘间,凝固的血渍让藏蓝色的衬衣看上去接近深黑,右手握着的剑泛着森寒冰冷的光芒,猩红色的血液顺着剑刃滴落在地。 失控的野兽从尸山血海中爬出,动作僵硬而缓慢,像是在等待被什么东西把他重新拖回地狱。 瞳孔骤然收缩,花野弥生惶恐地看着鲜血淋漓的男人,知道确定他身上没有伤口,才稍稍回过神来,“阿武——!!!” 手臂突然被男人握住,他粗鲁地将她从地上提起来,似乎手中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什么物件。 艾斯和八木俊典刹那间绷紧神经,正准备有所行动时被少女制止了。 这个人不会伤害她的——她无比笃定。 花野弥生忍受着胳膊上传来的疼痛,朝着男人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阿武,是我,我是弥生。” 彭格列雨守歪了歪头,目光空洞又充满死气,毛骨悚然的视线在花野弥生脸上游离,仿佛想将皮肉一层层剥开,探究里面的血管、神经、肌肉纹理以及白骨。 他近乎呓语道,“高明的幻术……我很喜欢。” 站在她面前的人似乎只是一具躯壳而已,里面的东西早就四分五裂。 连呼吸都微微发颤,花野弥生终于忍不住鼻尖的酸意,绿眸氤氲上雾气,她哽咽到,“不是……不是幻术!我真的是弥生!阿武!” “但是我讨厌赝品。”他冷漠地说。 明亮的刀光在视野中一晃而过—— *** ——砰! 子弹击中剑刃,让它偏离原有的轨道。 深褐色的眼眸微微转动,他瞥向一旁西装革履的男人,似乎是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片刻之后,黯淡无光的褐色眼眸因为些许迷茫而略微恢复了点光泽。 意大利绅士冷声道,“如果我刚才瞄准的是你的脑袋,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山本武眨了眨眼,茫然地说,“……reborn?”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幻术中。 reborn叹了口气,转而将木仓口对准少女的眉心,似笑非笑地说,“幻术?你要试试吗?” 不安和惶恐在脑子里疯狂报警,刹那间冲散了原本占据所有思维的麻木和茫然,本能先于意识向身体下达指令—— 山本武将少女按进自己怀中,为她隔离一切危险…… 也让她能够顷刻间夺取他的性命。 花野弥生紧抿着双唇,安静地聆听他的心跳声。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他愣了一下,紧接着胸膛传来的温热的湿意让他迟缓而僵硬地低下头,凝视着怀里的少女。 脆弱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正在克制自己不要大哭出声。 他的胳膊正紧紧环着少女的肩膀,温软的体温和触感渗入皮肤里,如菟丝子般缠绕上神经和血管,随着流动的血液占据四肢百骸,就在狂兽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时,它们又在身体里每个角落绽开荆棘之花,带来令人窒息的疼痛,心脏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片,每一片都被他用来喂食嘶吼的狂兽,然后告诉它—— 没关系,这样很好,她喜欢你…… 她属于你。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每次与她亲吻、拥抱、做/爱的时候,他都有这种感觉。 痛苦吗? 才不会,他甘之如饴。 “……弥生?” 这是谁的声音? 见他终于冷静下来,reborn将变回变色龙形态的列恩放回帽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望向那个紧紧盯着自己的火拳,嘴角扬起微妙的弧度,他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百分之八十。 少女仿佛一直在等男人呼唤她的名字,迫不及待地点了下头。 “……弥生……” 声带仿佛被布满锈迹的锯齿切割过一般,嘶哑难听,喉咙里的血气让每个音节都包裹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他的声音。 少女微微扬起头来,原本白净细腻的脸颊被凝固在衬衣上的血渍染上点点猩红色,泪痕将之晕染成盛开的彼岸花,与翡翠色的眼眸形成鲜明对比。 她泪流满面地望着他,啜泣出声,“……阿武。” 仅一瞬间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手中的剑仿佛有千斤重般从掌心跌落在地,失去武器的野兽敞开腹部,任由这个长满荆棘的怪物刺进身体里,然后满足地叹息到—— 好疼啊…… “你去哪里了?”他低声呢喃,目光顺着少女五官的轮廓一点点游离,深褐色的眼眸因为失而复得绽放出奇异的光彩。 “我……我不知道,”花野弥生泪流满面地说,“能力……能力出问题了,我好像没有办法去你的世界……但是……但是你们来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死,也不是因为能够自由掌控能力才抛弃了他的世界…… 他用仅剩的力气拥抱着少女,低头亲吻着她的眉宇、眼帘、鼻尖……两人间的鼻息缠绵交织,眼泪与鲜血混杂在一起渗入味蕾。 最后落在她柔软的双唇上,毫不犹豫地长驱直入,疯狂又绝望地舔舐着每一个角落。 似乎想将她嚼碎了吞入腹中,又似乎想把自己撕成碎片喂进她的嘴里。 花野弥生承受着这近乎让她窒息的吻,始终没有推开他,反而紧紧环住他的腰身,让这个人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小心翼翼地安抚着这头发狂的凶兽。 等到这个吻结束时她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呼吸。 “我快疯了……弥生……”男人的声音嘶哑到极致,“你怎么可以突然消失?” “对不起……对不起……”花野弥生不停地道歉,没有再为自己辩解。 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让他难过的是她。 彭格列雨守躬下腰,将脸埋进她的肩窝,双唇在脖颈处柔软的皮肤上细细摩挲。 明明是很亲昵的动作,却让花野弥生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咬上她的致命处。 “弥生……花野弥生……你想我死吗?” 少女因为这个突兀的问题而微微睁大眼睛,连忙惶恐地摇摇头,轻抚在男人身后的手紧紧攥着衬衣,用力到指尖泛白。 山本武垂下眼眸,看着地上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影子,最终轻轻闭上眼睛。 ※※※※※※※※※※※※※※※※※※※※ 这段时间三次元很忙~更新时间有点不稳定qaq~不要抛弃我 阿武出来时抽签抽出来的哈哈哈哈哈 明天高考!哇!!追文的小可爱里如果有高三生帮你们加油!!!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乐丝、螢火蟲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汤圆 60瓶;且听风吟、 10瓶;洛洛、泰拉、十字花嫁 5瓶;ace在我床上、糯米、半夏琉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零二页 阳光穿透窗户, 使简陋昏暗的房间变得明亮起来,微风稍稍驱散了屋内的血腥味。 血迹斑斑的衬衣早就扔到一边,上半身的肌肉线条流畅凌厉, 每一寸都满含力量。 山本武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深褐色的眼眸被阳光渗入, 变得清澈明亮,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正在帮他擦拭身体的少女。 脸颊上的血渍早就清理干净,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皙透亮, 少女眼角微红, 碧绿色的眼睛里还泛着水光。 柔软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在小麦色的皮肤上游离, 大大小小的伤疤渐渐显露,但总算没有新伤。 这让花野弥生松了口气,欲言又止了半天,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责怪他,于是只能闷闷地抿紧嘴。 “有个小家族反叛了, 我过来的时候正在执行清理任务。”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 山本武主动解释到。 手上的动作一顿,花野弥生纠结了一下才点点头, 转而将毛巾放回盛满血水的盆子里, 正准备重新去换盆干净的水时,被彭格列雨守拦下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环上少女的腰身, 将她搂向自己, 山本武凝视着她的眼睛, 轻声说, “一点也不危险。” 这种类似退让的态度终于让花野弥生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要你去?这种事情一般不都是瓦里安处理吗?” 因为再不给自己找点事做,分散下精力,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东西。 日日夜夜在没有出口的迷宫里打转,尝尽绝望、猜疑、愤怒……以及憎恨所带来的痛苦。 “啊……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好就在那附近,”山本武面不改色地说,“所以就顺手去做了。” 见她眉宇间的不满和担忧终于褪去,山本武躬着背,将脸颊贴上她的胸口,蓬勃充满生命力的心跳节奏安抚下鲜血淋漓的野兽,漫不经心地问到,“这里是你的本世界?” 花野弥生嗯了声,抬起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本来应该在学校上课的,但欧尔麦特和相泽老师突然决定带大家出来集训。” “就是刚刚那两个男人?”山本武略带笑意地说,“哎呀……那我刚刚出现的样子不太友好呢,不会以为我是罪犯吧?” 柔软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脑后的头发,让他忍不住惬意地闭上眼。 “相泽老师带大家去训练了,金色头发那个是欧尔麦特,另一个是艾斯。”花野弥生说,“他和你们一样都是其他世界的人。” 山本武蓦然睁开眼,深褐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晦涩,却用一种好奇的口吻问到,“他的数值是多少?” “艾斯?他没有数值。”花野弥生没有察觉到异样,“我在彻底脱离他的世界之前还没有开始复制能力。” 哇哦……幸运儿。 山本武的嘴角扬起古怪的笑意,声线依旧清亮,“连被封闭通道的世界里的人都能过来,看来你的能力不仅仅是出问题那么简单,完全就是失控嘛。”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花野弥生又不安地皱了下眉尖,“现在你和reborn都突然不见了,阿纲和狱寺肯定很担心你们。” 山本武轻声笑了笑,微微仰起头,不安分地轻吻着她的脖颈,“错,担心的是我们。” 温热的鼻息伴随着唇瓣落在皮肤上,让被触碰到的地方涌上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背脊传来的战栗感让她的呼吸紊乱了一瞬。 花野弥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连忙推上他的肩膀,想要拉开距离。 这种拒绝的动作让山本武微微挑起眉梢,宽大的手掌按上她的背脊,轻而易举地让她紧紧贴着自己,叼开少女领口的扣子,探出舌尖,在少女精致的锁骨上舔舐。 “弥生……弥生……我很想你……”他含糊不清地呢喃道,低哑的声音带着丝示弱和诱哄。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校服,男人渐渐灼热的体温和愈发粗重的呼吸都让花野弥生知道他现在想做什么。 她羞怯地挣扎着,“别……他们在楼下……” 山本武一向知道怎么哄她就范……应该说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个,“没关系……你喜欢我不是吗?他们也应该知道你喜欢我……” 他可是百分之八十啊……这点小小的要求怎么可能会被拒绝?就像每次忍不住对她做那些过分的事情一样,就算开始不愿意,最后也会应下。 这是她给他的特权。 【你们世界的能力好奇怪,爱意值必须要有百分之八十才能触发使用……还好没有放弃!】 对啊……还好没有放弃,要不然他永远没办法得到她。 褐色的眼眸愈发暗沉,那种熟悉到窒息的疼痛感再次在四肢百骸蔓延,心尖碎成无数片,只有她能够将之重新缝补好—— 然后等待下次碎裂。 你知道有多疼吗……弥生? “放心……这是你的本体,不会在里面的……”他气息不稳地呢喃。 ——咔嚓。 突然响起的开门声让山本武蓦然将衣衫凌乱的少女按进怀里,犹如将珍宝藏入腹中的野兽。 在看清门口的人是谁时,眼底的杀意瞬间烟消云散。 “什么啊……是reborn啊……”他慢吞吞地拖长音调,“没有敲门就擅自进来不太好吧?” 彭格列的家庭教师没有理他,视线落在正转过头望着他的少女——她面色绯红,翡翠色的眼眸中水光粼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平静地说,“艾斯有事找你。” 山本武遗憾又不满地啧了一声,却还是任由少女从怀里挣脱。 花野弥生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衫,嗔怒地瞪了眼彭格列雨守,“中午你只准吃苦瓜!” 这个家伙虽然不挑食,但是对苦瓜格外厌恶,吃一口都会愁眉苦脸。 “……这就有点过分了。”山本武露出一个苦哈哈的笑来。 “活该!”花野弥生匆匆走向门口,正好reborn侧开身将出口让出来,经过他时听到男人低声叫住她,“等下。” 花野弥生疑惑地停下脚步,只见意大利绅士抬起手来,将她领口没有扣好衣扣轻轻系上,然后又将她脸侧的发丝挽在耳后,动作亲昵又自然。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山本武蓦然眯了下眼。 直到她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reborn才说,“可以了。” 花野弥生点点头,这才离开房间。 reborn、艾斯、阿武……还不知道会有谁出现,虽然大部分人都很好相处,某些不怎么好相处的人也能够沟通协商…… 但是总有几个人连她都会觉得是麻烦,比如…… 啊……只想到他们的名字就觉得头疼。 世界末日都没有他们难搞定。 花野弥生轻车熟路地来到厨房,果然看见里面正手忙脚乱拾掇着生食的艾斯和欧尔麦特。 见她突然出现,两人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她问到,“reborn说你有事找我?” 碧绿色的眼眸直接落在自己身上,手中正摘着野菜上的杂草的艾斯疑惑了一瞬,但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嗯!两个男人实在不擅长这些,怕大家回来的时候都还没有弄好。” 花野弥生忍不住噗嗤一笑,来到他身侧,接过他手中的野菜,动作熟练地清理着,“难为你这个只知道吃肉的生物来做这些事情。” “花野少女果然全能啊。”八木俊典感叹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少女一句话吓得险些岔气。 “没办法,库洛洛他们常常出现在荒郊野外,基本的野外求生技能我都得学会。”花野弥生神色平静地说。 库洛洛?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艾斯疑惑的眨眨眼,但很快就从no.1脸上僵硬的神情中察觉到异样。 阴暗的厨房瞬间陷入死寂。 八木俊典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吞咽口水时喉咙里发出的咕咚声。 然后一个尽量控制着,但还是掩藏不住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我有伤害到大家吗?” 和平的象征顿时愣住,好一会,宽大的手掌轻轻抚上少女的发顶,几次尝试开口无果后,他低声说,“谢谢。” ——谢谢你将大家保护地很好,让我们能从流星街、从那个世界生存下来。 ——谢谢你努力地让我们没有被那种弱肉强食的观念影响。 ——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花野弥生如释重负,下意识地呢喃出声,“那就好……” *** 等到脚步声在走廊上彻底消失,山本武才直起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你过来多久了?” “这个世界的昨天早上。”reborn没有走进房间,而是斜身倚在门边,双手懒散地插在裤带里。 即使是一幅毫无防备的姿势,但山本武知道这个男人只要想就能立即将木仓口对准他。 “看来两边时间的流速同步,”山本武一只手搭在桌上,指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但深褐色的眼眸晦暗无光,他微笑着说,“不愧是reborn啊……没有能力也可以在短短一天得到数值,多少?” 意大利绅士轻声笑了笑,抬起手轻轻点了下帽檐,“百分之八十。” “不想杀她了?”山本武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梢。 reborn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抬眼时,漆黑的眼眸满是笑意,“得到她果然还是比杀了更让人舒服。” 山本武了然地点点头,转而支起手撑在脸侧,埋怨地啧了一声,“那你干嘛要打断?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男人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两个百分之八十……她会答应的。” 这家伙……一如既往的恶劣啊。 “我和她还没有做到那一步,会吓到她的,”意大利绅士叹了口气,懒洋洋地说,“以后再一起吧。” 说完,他看见彭格列雨守嘴角的笑容瞬间隐去,深褐色的眼瞳一片阴翳,犹如被碰触到逆鳞的野兽露出獠牙。 意料之中的事,毕竟他那次清醒后直接变成了行尸走肉,悔恨自责的模样让他看起来狼狈到极点。 “不管对她做什么她最后都不会在乎,难受的只有你自己而已。”reborn低垂着眼脸,“何必呢?” 所有的情绪渐渐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山本武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何必?” 他急促地笑了一下,“不要搞错了,reborn,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有多肆无忌惮,就算她最后不在乎,也都是她允许的。” “还有一点需要纠正一下。”他面无表情地对上那双深黑的眼眸,“我不难受,恰恰相反……只要想到她是因为喜欢我,是为了我才毫无底线的退让,任由我肆意妄为……” “这里,”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一字一顿地说,“就会很开心。” ※※※※※※※※※※※※※※※※※※※※ 好的~下个出现的是谁呢? 我去抽签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如也 12瓶;清浅 9瓶;半面妆 2瓶;冰飞舞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零三页 当相泽消太带着英雄预备役们回到设施的时候, 等待了许久的少女连忙上前,将毛巾和水递给每个人。 但他们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一旁坐在长椅上和意大利绅士交谈的陌生男人身上。 他的上半身布满伤疤,倾泻而下的阳光让小麦色的皮肤染上一层光晕,神色平静, 偶尔还会因为对方的话语而微微皱眉,察觉到众人打量的目光,他抬眼望来时, 送给他们一个爽朗灿烂的笑容——看上去像个阳光大男孩。 看、上、去。 之前有了绿谷出久的提醒,英雄科都对reborn产生戒备,毕竟“我们”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在那段不属于他们的记忆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畸形可怕、不择手段到让人疯狂的掠夺欲和占有欲直到现在都还影响着他们。 哪怕高强度的训练已经将之冲散了不少,可一旦被触及到某个点, 就有再次翻涌而上的征兆。 轰焦冻连忙收回视线, 左右张望了一番后,对正好来到他面前的花野弥生问到,“你朋友……艾斯呢?” “在厨房, ”花野弥生疑惑地眨眨眼, “怎么了?” 绚烂耀眼的火焰在记忆中总是徘徊不散,轰焦冻含糊地摇摇头,“不……没什么。” 在少女转身朝其他人走去后, 异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挣扎和迷茫。 爆豪胜己接过递到面前的毛巾,随意往脸上一盖, “几……几点了?” “十二点半。”剧烈起伏的胸膛以及气喘吁吁的模样让花野弥生皱了皱眉, 将毛巾取下, 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热汗, 动作熟练自然。 余光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山本武停下交谈,“是他?” 虽然是疑问,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reborn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显而易见。” 山本武好奇地将奶金发色的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种毫不掩饰的目光立即引来对方的注视——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平静无波,似乎对他的存在毫不在意。 山本武朝他友好地挥挥手,顺带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直到对方收回视线才对身旁的意大利绅士说,“长得不错。” 言外之意就是——也仅仅是长得不错罢了。 这样的评语让reborn轻笑了一声,“你十六岁的时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也是。”山本武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反正他现在也不是特殊的……第一个百分之百而已。” 也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失去她的人,这么一想完全就生不起敌意了。 说起来……他们这些人里,最在意这个人存在的反而是阿纲呢,如果他到时候也过来……哇哦。 想到这个,彭格列雨守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人群另一边的相泽消太正在擦汗,看见no.1愁眉苦脸地朝他走来,迷茫地眨眨眼,“怎么了?” “她知道了。”八木俊典在消除英雄瞬间呆滞地目光中,将厨房里发生的对话说了一遍,“怎么办?” 我特么怎么知道?! 相泽消太头都大了,生生将这句话咽回去,“哪里露馅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其实没抱什么希望,但在得到对方一个茫然的眼神后突然冷静下来——人的自我拯救意识可是非常强大的。 “找机会摊牌吧。”他面无表情地掀了下嘴皮。 “可是……”八木俊典意有所指地抿抿嘴。 “能说多少是多少,”相泽消太望向另一边的少女,“不能让她胡思乱想。” 呼吸渐渐平稳,爆豪胜己仰头将水送入喉咙里,“以后会不会出现……很危险的人?” “……我也不知道,”因为记忆被动了手脚,花野弥生不确定他知道多少,只能模糊地说,“没关系,有欧尔麦特在这里,大家不会有危险的,我也会……” 说到一半的话却被低哑的声音打断了。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出现会伤害你的人?”爆豪胜己微微垂下眼帘,明明神色平静,却隐约有什么东西无法抑制地从中渗漏而出。 花野弥生知道那是什么,她太理解他了,可就是因为知道才觉得不可置信——那种东西原本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真是的,在那边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不会,”花野弥生轻轻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道,“小胜,不要心急好不好?你以后会变得很强很强的。” 温声细语渗入浑浊一片的思维中,瞬间将已经压制下去的那些不属于他的情绪重新掀起,在这层脆弱不堪的皮囊下翻滚。 【——小胜!出久!好疼啊!不要不要不要!】 奶金发色的少年猛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让察觉到他突然不对劲的花野弥生瞬间被疼痛打断思维。 她不敢挣扎,而是担忧地看着这个气息突然紊乱的少年,“小胜?” 苍白的嘴唇张阖几次,却连气音都无法发出,爆豪胜己深吸了口气,努力将仅仅属于自己的情绪从中抽出,“你能不能……” 余光中突然出现的怪异让花野弥生神色陡然一紧。 “——小心!” 话音刚落,疲惫的英雄预备役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察觉到身体被透明的气泡包裹住,慢慢漂浮起来。 这个能力他们见过,那时发生的事情仿佛再次重现。 【不是告诉过你这个能力不好用吗?身体不能动,真遇到危险你怎么攻击。】 错愕的情绪褪去后,爆豪胜己渐渐绷紧下颚,猩红色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绚烂的光彩,将所有不属于他的东西全部驱散。 *** 英雄科老师与彭格列在少女出声的一瞬间就立即凝神戒备,不约而同地在她身边聚拢。 不远处的半空中仿佛被撕裂般,突然出现黑紫色的通道,大脑外露的黑色怪物从里面缓缓爬出,露出狰狞可怖的体型。 英雄科的所有人都记得这个东西。 “怎么回事?!” “这是……usj事件出现的怪物!!” “可恶!!这个时候?!” “敌联盟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艾斯!!!”花野弥生大声呼唤,没过几秒就见带着橘色牛仔帽的从设施里狂奔而出,直到他来到身边才略微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黑雾她还是认识的,既然他出现在这,那么…… “这是什么?!”艾斯冷声问。 “敌联盟……”八木俊典神色冷凝地说,在心里估算着维持肌肉状态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不到。 相泽消太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明明是临时决定的!” 何况这个时间点太糟糕了,刚刚训练完的英雄预备役们现在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相泽消太看了眼漂浮在半空中神情焦急的小英雄们,又望向少女,“如果现在送你下山……” “这个能力有点麻烦,不能动包括了不可以移动。”花野弥生低声说,猩红色的眼瞳里覆盖着三枚勾玉。 山本武皱了皱眉头,手中握着的剑被湛蓝色的火焰覆盖,“那我……” “不用,我应付得了,你们去帮欧尔麦特,”花野弥生打断他,停顿了一下,又说,“reborn不要离我太远。” 意大利绅士轻声笑了一下,和此时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形态各异的黑色怪物出现在山顶,简直就像军队一般,将所有人包围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花野弥生疑惑地问。 完成传送任务后重新凝聚成人形的黑雾听到这句话时,发出恶意的笑声,“脑无,usj事件因为被你打断所以它还没机会发挥真正的实力。” 想起那件事黑雾就气得直咬牙,仅仅是一个感冒发烧就连累他和死柄木回去后被那位大人教训了一番。 花野弥生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对他说,“黑雾先生,好久不见。” 原本戒备不安的英雄预备役瞬间呆住。 ……为什么会和敌联盟的人认识啊! “哦?”黑雾诧异地说,“没关系吗?这种时候表现出和我认识。” “您不是知道弔君做了什么吗?”花野弥生皮笑肉不笑地说,“多亏了他害我被老师和警方叫到办公室里好好教育了一番呢。” 说起来……好像所有的麻烦都是从那天开始的,果然她和敌联盟八字不合。 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憋着一口气仰头对气泡里的小英雄们解释到,“不小心认识的……遇人不淑。” 小英雄:……这种很惊讶但好像又觉得还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见她的视线最后落在自己身上,爆豪胜己呆呆地点了下头。 相泽消太和八木俊典后知后觉地想起校长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 “总感觉已经过去好久了……”八木俊典凑到消除英雄身边小声嘀咕。 相泽消太愣了愣,那个因为害怕被关进监狱而哭泣的少女突然从记忆里冒出,让他的心情瞬间复杂起来——在和异世界的她对比了之后。 规则这种东西……果然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啊。 “看来你已经处理好了。”黑雾意有所指地说。 ……不,反而还抖落了更多的秘密。 甚至连她都不知道有哪些。 八木俊典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听见少女又说,“这么久没见面……带这种见面礼来不太好吧?黑雾先生。” “哇哦……”山本武吹了声口哨,对身旁的reborn说,“这样子有点像阿纲呢。” “耳濡目染。”reborn说。 “这次的任务只针对‘和平的象征’而已,与你无关。”黑雾指了指欧尔麦特,“所以不要插手啊,花野弥生。” 花野弥生皱了下眉,“弔君在哪里?” 黑雾立即如临大敌,脱口而出,“他没来!” 说完他就后悔了。 果然,下一秒便看见少女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声音却软绵绵的,像是在和恋人玩捉迷藏似的撒娇—— “弔君……你在这里吧?”花野弥生温软地说,“能出来见见我吗?我很想你。” 小英雄:……不是说不小心认识的吗? 话音刚落,一旁的树林里立即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一个消瘦的身影慢慢从密林中走出来。 死柄木弔扶着身旁的树干,原本绿意盎然的参天大树顷刻间化为灰烬,他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痴迷地看着那双满含笑意的猩红色眼眸,“弥生……” 黑雾感觉头都大了,“说好的你不出现!” “可是……弥生想见我……”全世界都围绕着花野弥生转的少年歪了歪头。 看着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少女在死柄木弔看不见的角度,朝自己露出挑衅的笑容,黑雾有不好的预感。 “——卑鄙!”他狠狠地说。 ※※※※※※※※※※※※※※※※※※※※ 我抽到的不是弔~但是那个人要出来必须要弔先出来哈哈哈哈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螢火蟲、不会轻易喵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雨啦啦 40瓶;末日纪 30瓶;苏萌 18瓶;酒楼兰 10瓶;三裘萝、婳 7瓶;未夕 5瓶;青门 4瓶;半夏琉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零四页 所有有数值的人在花野弥生心里都有个分类。 死柄木弔则归属于“能掌控的”的那一类, 她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在两人之间,她才是拥有绝对的主动权的那一方。 这个人简直像是另一个她,因为喜欢所以任由对方处置。 虽然在上次usj事件时暴露了一点真面目,但在已经被雄英学院和警方决定不追究的情况下, 她还是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想办法把这一点点失控的地方给掰回来——毕竟“崩坏”放弃的话太可惜了。 细究起来的话……“能掌控的”这个分类下搞不好只有死柄木弔一个人。 这么想想还挺心酸的。 淡蓝发色的少年身上这次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断掌,不急不缓地走到黑雾身边,就这么毫不遮掩的暴露在英雄科的视线中, 仿佛有恃无恐。 “……usj事件才过去几天?我以为你的老师至少会让你休息一段时间。”花野弥生迅速瞄了一眼周围十数只黑色怪物,面不改色地对死柄木弔笑道,“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弔君。” 死柄木弔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少女, 轻声说, “没关系,弥生,不会连累你的, 这次的目标只有欧尔麦特。” “可你上次明明答应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花野弥生委屈地抿抿嘴, “你要出尔反尔吗?” 死柄木弔沉默了两秒,小心翼翼地说,“原谅我一次, 好吗?” 见少女微眯了下眼,他连忙说到, “上次的事……老师有点生气, 不过他答应我只要这次能彻底处理掉欧尔麦特……以后就不会阻止我来找你了。” 说着, 苍白的面孔上洋溢起开心的笑容, 就像终于找到方法不用在两个最重要的人之间为难。 ……小看那家伙了,原本以为会找上门来优先把她清除掉,没想到居然反向利用这一点。 “不能下次吗?”花野弥生尽量软下声调,“选在这个时间和地点,作为这里面唯一和你们认识的人,我会被怀疑是内奸的。” “不会的,”死柄木弔抬手指了指她身后被气泡笼罩的英雄预备役,“你只需要好好保护他们,什么嫌疑都不会有。” 保护?明明是牵制她吧?在乐园相处的那段时间足够他了解自己的实力处于哪个阶层。 ——看来无法沟通了。 笑容渐渐从嘴角隐去,花野弥生凝视着这个给她带来麻烦的家伙,转而对身边的欧尔麦特说,“弔君的体术很弱,但如果攻击他的话要小心黑雾的传送门,要不然随时会被转移到同伴身上,‘脑无’我没见过给不了什么信息,不过专门用来对付你的话,应该麻烦不小。” 她没有刻意控制音量,让死柄木弔能够清晰完整地接收到每个音节。 “看,你那么为她着想却得到这种结果。”黑雾对身前的少年说,声音里充满讽刺,“这家伙哪里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头脑发昏违抗那位大人的命令了?” 听到这话的花野弥生突然愣住,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挑起眉梢。 不……不是这样的! 她会在他怀里撒娇,会安抚他纵容他,会亲吻他的额头一遍遍说—— 【我喜欢弔君。】 她只是……被蛊惑了! ——被欧尔麦特! 这个总是用愚蠢的笑容欺骗大众“我能够拯救所有人”的伪善者! “——动手!”死柄木弔冰冷地说。 话音落地,呆在原地等待指令脑无瞬间行动。 与此同时,八木俊典冲上前去,一拳击中最前方那只大脑外露,尖嘴下布满鲨鱼齿的脑无。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巨大的冲击力掀起一阵狂风将地上的残沙碎石席卷而上,整个山顶销烟弥漫,视觉和听觉都被这可怖的力量占据。 以至于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声微不可查的…… ——咕噜。 *** 只一击八木俊典就立即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看见他露出错愕的神情,死柄木弔忍不住大笑出声,恶意满满,“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欧尔麦特!你得好好享受一下!冲击吸收和超再生……” 他倏地压下音调,森冷地说,“你能坚持多久呢?” 八木俊典当机立断,连忙将冲上来的艾斯和山本武拎起往花野弥生丢去,动作一气呵成,让人连呆滞的反应都来不及生起。 “快!让花野少女解除能力!你们把所有的学生都带走!” 山本武在半空中旋了身,稳稳落到地上,在接收到彭格列家庭教师嘲讽的目光后,闷闷地啧了一声,“……好啦,知道了,以后会加倍训练的。” 哇……有没有搞错,居然就这么被拎住扔了? 比起他来,纯天然生长的艾斯就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神情严肃地对正若有所思的少女说,“听你老师的!快走!” 花野弥生回过神来,却没有立即应下,而是朝身边的班主任问到,“我要是做了什么的话……不会把我交给警方吧?” 气泡里焦虑不安的小英雄:……你等等? 相泽消太感觉到全身的神经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比此时被敌联盟包围还要戒备,神情上却还是没有透露出丝毫异样,“打个比方?” “比如……为了正当防卫而烧山什么的。”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到,“如果等会谈判失败的话。” 谁都没注意到,他们身后的大树上,被树叶遮去身影的黑色乌鸦突然歪了下头,仿佛听懂了她的话,暗红色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少女。 相泽消太谨慎地确认,“只是烧山?” 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也插了进来,“你准备怎么谈判?” 花野弥生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意大利绅士,很快注意力又被与脑无缠斗在一起的欧尔麦特吸引过去——就像死柄木弔之前说的,这次的目标仅限于“和平的象征”,几只黑色怪物在边缘处防备着他们插手,没有主动攻击的迹象。 但她敢肯定如果真的照欧尔麦特说的先走的话,至少有一半会蜂拥而上。 ——死柄木弔是不会允许她空出手来的。 “我只是试试,不一定能成功,如果谈判失败的话这些东西也能一次解决。”花野弥生加快语速,尽量节约时间,“不过这个能力的攻击范围有点……?” 她突然皱了下眉。 错觉吗?总感觉脖子后面凉凉的。 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欧尔麦特突然被击中,巨大的冲击力让双脚在地上留下两道深痕。 同样看见这一幕的相泽消太连忙应下,“可以!” 几乎在同一时间,原本没有被气泡包裹的几个人同时漂浮起来,朝着少女方向聚拢。 八木俊典挥出去的拳头突然落在了一层……透明的软膜上? 短暂的愣神留下空隙,迎面而来的脑无立即一拳击中—— 气泡被弹飞后惯性地撞进泡泡堆里,引起一阵人仰马翻。 “花野少女!”八木俊典惊愕地睁大眼睛。 相泽消太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瞪着少女,“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答应了吗?”花野弥生莫名其妙地眨眨眼。 八木俊典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答应她什么了?” 相泽消太简直要疯,“她说要谈判!如果失败的话让我允许她正当防卫!” 然后谈判的方式就是将所有人关起来吗?! 爆豪胜己慌乱地说,“你这样太危险了!至少放两个人出来!” 这个提议立即引起此起彼伏的赞同和劝说。 花野弥生摇头,“放你们出来等会被波及到怎么办?” “无差别攻击?”reborn问。 她嗯了一声,转而望向不远处因为她的干预而面色阴沉的死柄木弔,低声说,“安静,不相信我也相信这个能力吧,他可是非常非常强大的,不会有事的。” 树枝上的乌鸦微微眯了下眼。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死柄木弔下意识地在脖颈上用力抓挠,但紧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强迫自己放下手,声线因过于压抑而微微颤抖,“弥生……为什么要插手?!” 身边的脑无因为他的指令停下动作,而被包围的少女就像圣诞夜里握着许多气球的小孩子,与战场上冷凝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花野弥生疑惑地说,“你可是敌联盟。” 他指着气泡里的欧尔麦特,指节僵硬而扭曲,“同样都是暴力……凭什么欧尔麦特是英雄,我就是敌人?” ……完全没有办法沟通啊。 花野弥生叹了口气,决定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能麻烦你带着这些东西离开吗?我不想集训被打扰。” 死柄木弔阴冷地盯着她,没有说话,无声的拒绝让少女轻笑了一声。 然后他听见那软绵绵的声音说—— “百分之五十……这是你之前的数值,弔君,而现在……” 瞳孔骤然收缩了一瞬,淡蓝发色的少年突然察觉到她想做什么,“——停下!!!” 花野弥生弯下眼角,猩红色的眼眸中绽放而出的柔软宠溺让她看起来温软无害。 “百分之四十五。” 原本焦虑不安的英雄科和异世界来客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愣愣地望着少女。 这就是所谓的……谈判? 乌鸦挪动了下身子,猩红色的眼睛里泛起冰冷的光泽。 ※※※※※※※※※※※※※※※※※※※※ 乌鸦:静静看你坟头蹦迪。 没错~!抽的就是他!你们绝对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 我的天!码不完!!我要炸!!明天赤鸡一下!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边有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sunny 50瓶;半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零五页 【你喜欢她?】 问出这句话时, 男人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像是……看见一个自投罗网的飞蛾。 【与你无关。】 【伪装得不错嘛……】浑身布满烧伤痕迹的男人讽刺地笑着,【其实没必要这么谨慎,她很喜欢你的个性,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不会在意的。】 【……我才不会惹弥生生气。】他这才将视线落在男人身上, 冰冷地说,【倒是你,要是再让她哭的话……杀了你。】 前几天被她发现这家伙居然在角斗场每局买她死, 伤心地哭了好久。 【无所谓,现在已经百分之七十了,这点小事她会原谅我的。】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转身离开。 【你是故意让她发现的吧……】他的话语又让男人停下脚步, 【为什么?】 就像是……拿她没有办法, 只能找点小麻烦给她添堵一般。 但这只是他的猜测。 男人微微偏过头来,冰蓝色的眼瞳在昏暗中泛着冷光,慵懒的声线被碎冰包裹。 【给你一个忠告, 死柄木。】 “不……不……你不能这样!!!” 死柄木弔一把推开制止他前行的黑雾, 缓慢地朝着少女走去,每一步让神经末梢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仿佛在刀尖上行走。 ——他的光在为他撕裂了世间一切阴暗与污浊后, 想要重新把他拉回地狱。 “你也不是自愿去雄英学院上学的!这个事情明明和你无关吧!” 回答他的是略微带着笑意的…… “百分之四十。” 淡蓝发色的少年来到她的面前,抬起双手, 想要握住她的肩膀, 但又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 始终不敢真正碰触到她, 只能僵硬而小心翼翼地握住拳头,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我现在没有让你进入敌联盟!也没有让你帮我!我只是要欧尔麦特的命!” 花野弥生温柔地凝视着他,“百分之三十。” 死柄木弔剧烈地喘息了一下,猩红色的瞳孔剧烈地颤动着,“你会选择去【乐园】不就代表不准备做英雄吗?!为什么现在要帮他们!!!” 这些是她的老师和同伴,她要保护他们,和当不当英雄是两回事。 花野弥生无奈地抿抿嘴,“百分之二十五。” ……不可以……不可以…… 他找了她那么久!好不容易才靠近她! 消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正在承受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少女掌握着绝对主动权的凌迟。 不知道什么时候神色已经沉淀下来的山本武静静地望着少女。 死柄木弔仅仅从她望着自己的目光中就能清晰感觉到自己正在失去什么,咽了咽喉咙,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弥生……我知道你有多强!你明明也讨厌被规则束缚吧?只要‘和平的象征’死了!这个社会就会被迫改变规则!到时候你也会更自由不是吗?!你应该帮我!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应该帮我的人!” 说完这句话后,他看见少女微微愣住,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原本那些稳操胜券的自信从她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充满敌意的冷漠。 “……我真的、真的非常讨厌这种行为,”花野弥生冰冷地说,“不要搞错了,对我来说,最优先的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然后是我的规则,而你现在……居然企图先动摇后者?” 死柄木弔茫然地望着她。 规则?那是什么? 可除了他,其他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我之所以会树立规则,是因为我想适应每个世界,可是让世界适应我什么的……我才不要……】 【我不想变成怪物啊……】 死柄木弔隐约意识到了什么,那些东西模糊不清,于是只能顺着直觉再次开口,“没关系……没关系……不帮我也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处理!不管是欧尔麦特还是这个虚伪的英雄世界!我都能清理干净!你想在雄英学院呆多久都可以!” “百分之十。”她冷淡地回答。 “——花野弥生!!!”消瘦的少年蓦然抱紧少女,他绝望地低吼,“就算你清空我这次也不会罢手的!哪怕你现在救了他们!从你踏进‘乐园’开始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成为英雄!” 双手在她的背后始终紧握成拳,骨节泛白——即使这个时候他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百分之……”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把这些人全部杀了!”他抬起眼来,目光一一扫过气泡里的所有人,最后落在神色复杂的no.1身上,憎恨与疯狂将五官扭曲得异常狰狞,“欧尔麦特也好!英雄科也好!雄英学院!全部!全部都要杀光!” “……五十。” *** 整个世界仿佛被隔离进一片真空地带,万籁俱寂。 身体僵硬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死柄木弔满脸空白,连视线都来不及从欧尔麦特身上收回,双唇下意识地张阖了一瞬,“……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深陷地狱里的人因为看见了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光,而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少女附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在他耳蜗里打转,如向恋人撒娇般低语呢喃,“百分之五十五。” 死柄木弔微微松开禁锢,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女,可怖诡异的瞳术还没有解除,但是……原本那些属于他的东西又回来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分水岭只有一步之遥。 而他知道怎么才能跨过去——她把选择权主动交到他的手上。 少女没有再出声,而是安静地望着他,似乎对可以到达百分之六十满含期待,又似乎对即将彻底清空有些惋惜。 【给你一个忠告,死柄木,不要一直处于弱势啊……要不然会被驯养的。】 “哈……”胸膛剧烈地起伏几瞬,他听到喉咙里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气音。 淡蓝发色的少年往后退了两步,稍稍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让眼前这个怪物完完整整地烙印在视网膜上。 他缓缓抬起右手,给少女足够的时间攻击或者避开,可直到指尖触碰到柔软的脸颊,她都没有任何动作。 她看上去毫无防备,这个时候只要将手掌上去,就能要了她的命! 食指与中指在皮肤上轻轻摩挲,他的视线也随之游离。 眼角、鼻梁……最后停留在殷红的下唇。 然后听到自己用一种空茫迟缓的语气问,“你真的是为了救他们吗?” “当然了。” 少女的口吻异常坚定,身后是因为他的动作警惕戒备的英雄科。 只有他……只有他能看见此时她微弯的眼角以及顺着唇瓣的弧度缓缓蔓延的……微不可察的恶意。 死柄木弔仿佛听到有个软绵绵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呢喃——两全其美啊,弔君。 花野弥生,这样的你……是绝对不可能成为英雄的! 所有的情绪渐渐隐去,死柄木弔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少女, “……黑雾,把脑无带走。” 负责传送的黑雾不可置信地怒吼,“——死柄木!你疯了吗?!这次再——” “我说——带走!!!”他忍无可忍般打断他,以往病气的声音异常尖锐。 黑雾沉默了片刻,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荒谬的结果,开启黑紫色的通道,对明显松了口气的少女咬牙切齿地吼到,“花野弥生!你死定了!!” 被威胁的少女微微挑起眉梢,仿佛在说——拭目以待。 弔君这么好,不抢过来怎么都不甘心啊…… 花野弥生转而望向静静站在自己面前的死柄木弔——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听话的、乖巧的少年。 那双猩红色的眼睛一错不错地锁定住自己,正在等待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应该得到的东西出现。 那份混合着不安和警惕的期待让花野弥生心都化了,“放心,不会出尔反尔的。” 黑色怪物陆陆续续从传送通道消失,一切尘埃落定。 伴随着能力的解除,包裹着英雄科和异世界旅客的气泡消失,双脚落地的时候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在脑无随时会去而复返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们看见少女伸开双臂,轻轻拥抱住刚刚驯服的凶兽,而少年在一阵细微的颤抖后,小心翼翼地躬下腰身,将脸埋进她的肩窝,以至于忽略了少女一个奇怪的动作—— 环在死柄木弔身后的左手轻轻抬起,正午的阳光穿过指缝,将柔软白皙的手指染上一层光晕。 ——一根漆黑诡异的线缠绕在无名指上,而另一端连接在少年手上同样的位置。 一闪而逝,但绝对不可能是错觉。 ……那是什么? 短暂的疑惑后,山本武看见少女倏地兴奋起来,她仿佛确定了什么,又或者……因为能够彻底掌控什么而感到愉悦。 收回手的时候,她附在凶兽的耳边轻声说,“百分之六十。” 山本武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向身旁意大利绅士,却见他也紧紧皱着眉头。 ——有什么无法掌控的东西出现了。 就在凶兽因为达成所愿发出一声呜咽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很厉害嘛,花、野、弥、生。” 这个名字仿佛被人生生嚼碎了才被舌尖推出。 于是死柄木弔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少女突然僵住了身子,就像是因为恐怖巨兽的咆哮而……吓呆了? 他蓦然抬起头来,和其他人一样,不约而同地望向身旁的树林—— 花野弥生咽了咽喉咙,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扭过头去,她甚至能够清晰听见脖颈处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强行运转。 穿着黑色衣袍的男人从密林里走出,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里,瞳仁边缘处分布着三枚勾玉,但花野弥生总觉得下一秒它就会链接成飞镖的花纹。 ——让她尝尝月读是什么滋味。 他怎么会在这? 他什么时候来的? 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花野弥生双目放空地望着男人,仿佛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造成思维空白,下意识地寻找求生之路,“你……你听我解释……” 男人盯着她还没有解除的瞳术,微微一笑。 ※※※※※※※※※※※※※※※※※※※※ 弄清楚食物链了吗? 感觉像不像被当场逮到撩人的渣女说,“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半夏微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ace在我床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零六页 【有很棘手的人?】 何止是棘手啊……简直比世界末日还要可怕的存在。 如果说死柄木弔归属于“能掌控的”那一类, 那么宇智波鼬则属于……“必须顺从”。 “鼬,好、好久不见。”花野弥生给自己嘴角下了指令,让它尽量弯成一个温软讨喜的弧度。 宇智波鼬看着那面具般僵硬的笑容,微微挑起眉梢, “是吗?可你看起来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想到自己最后做下的那件事,花野弥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怎、怎么会。” 她已经感觉到脸上的神经在抽搐了! 没、没关系!她能做到的! 这个人可是百分之八十啊!何况她很了解他! 虽然在彻底脱离那个世界前, 他们之间的观念有某些本质上的冲突,但鼬可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然而潜意识却让花野弥生挪动脚步侧过身去,让离自己最近的淡蓝发色少年挡在身前,仿佛这样对方就会忽略自己的存在。 这种避之不及又不安戒备的动作让其他人微微皱起眉头, 警惕地绷紧神经。 几乎在同一时间, 宇智波鼬就感觉所有人的视线凝聚在自己身上。 短暂的沉默后,冷静低沉的声音被风送入花野弥生耳中,“四年……是有点久。” “但其实我应该永远都见不到你才对, ”忽略掉死柄木弔阴戾的目光, 宇智波鼬平静地对少女说,“你觉得呢?”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花野弥生瑟缩了一下。 山本武觉得有点奇怪。 总感觉……不像是永久脱离那么简单呢。 意大利绅士像是想到了什么,偏过头在他耳边低声说, “这个能力好像不是通过‘正常程序’复制的。” 话音落地,他就敏锐地感觉到那个男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一晃而过。 想到自己在那时所作所为所言, 花野弥生感觉天都塌了。 快点世界末日吧!这样她就能得救了! 喉咙里的咕咚声几乎要穿透耳膜, 她从死柄木弔的身后探出双眼睛, 正准备说什么时就被男人打断了。 “把瞳术解除。”宇智波鼬用命令的口吻说到。 花野弥生慌乱地点点头, 眨眼间眼睛就恢复成碧绿色的宝石,战战兢兢的声音像是惊吓过度的奶猫,“鼬……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你先别、别生气!” 艾斯感觉有哪里不对,就像是…… “家庭伦理剧里是不是出现过这句话?”绿谷出久下意识地嘀咕着,立即引来周围数到视线,于是默默闭嘴。 小英雄:不!你继续说下去啊!看看我们是不是想到一块去了! 本来以为是个很危险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少女的措辞后就感觉……或许还好? 相泽消太在心里啧了一声,把这莫名其妙的感觉甩开,朝身旁的no.1低声问到,“还有多久?” 深陷ofa接班人那句吐槽的八木俊典回过神来,悄悄比了个“2”,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纠结地说,“我也觉得。” 于是顺利得到一个死鱼眼。 “解释?好啊。” 就在花野弥生准备将自己的思维开发到极致的时候,看见他往前……走了一步。 “——你别过来!!”她吓得尖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宇智波鼬微微挑起眉梢,又往前迈了一步。 这次回应他的是一堵冰墙,在金色的阳光下寒意粼粼。 花野弥生呆愣地望着拦截住男人的冰墙,又一脸空白地看向轰焦冻,得到后者一个迷茫的眼神后,才确定这玩意是自己弄出来的。 所有人都看到她脸上写着——完了。 “欧尔麦特相泽老师艾斯reborn阿武拦住他拦住他拦住他!!!”少女破音尖叫,语速极快,“快帮我拦住他!”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她拽住死柄木弔扭头就跑,“黑雾先生拜托了快带我们走!越远越好!” 被少女当做唯一希望却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的黑雾:??? 眼睁睁看着她投奔敌联盟的英雄科:……现在有点想先拦住你! 一道黑色的残影从冰墙后面跃出,艾斯把纠结的情绪抹去,正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颈侧传来冷硬的触感。 他微微偏过头去,一把黑色的苦无落进余光里。 山本武抬眼扫视了一圈周围将他们包围起来的数十个一模一样的黑袍男人,呢喃道,“喂喂……这就太犯规了吧?” 八木俊典在冲上去的一瞬间就被三个影分/身封住方向,避过迎面而来却没什么力道的手里剑后,听见男人说,“只是稍稍教训她一下而已,不会怎么样的。” 没有听到动静的花野弥生往后瞄了一眼差点要被吓哭——好、好多鼬! 为什么会有影分/身这种bug存在啊?! 视线回转间看见近在咫尺的黑雾,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肩膀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按住——直接导致她整个身体都被无形的冰川淹没了。 “滚。” 与此同时,视野里死柄木弔被推进黑紫色的通道中,仿佛一帧帧的慢放画面般,黑雾带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少年顷刻间消失在原地。 qaq……我也想滚。 “勇气可嘉啊,弥生。” 低沉的嗓音犹如毒蛇般在耳边嘶鸣,隐隐带着丝笑意,让耳廓边缘的汗毛都打了个激灵。 花野弥生咬咬牙,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狠狠甩了出去,在他身体腾空的瞬间伸出手—— 砰! *** 两个身影刹那间缠斗在一起,但有眼睛的人都能察觉到他们都极力避免弄伤对方,似乎只是将猫抓老鼠这个游戏演绎一番。 那他们就更没必要激化矛盾了。 看着被追得上蹿下跳却始终被数个影分/身困在那一片区域的少女,艾斯迟疑地说到,“呃……要不先冷静下来谈谈?” “谈?”宇智波鼬收回架在他脖子上的苦无,“是她先动的手,不趁着这个机会消耗下她的精力,她是不会和我好好谈的。” 绿谷出久的视线在一堆影分/身上游离了一遍,最后纠结地随便选了一个,“可能是因为你出现的太突然……她被吓到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又陷入了“家庭伦理剧”的猜测中。 “那是当然,我恐怕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了,”宇智波鼬微微垂下眼眸,“……正好,我现在也不怎么想和她谈。” 淡淡的语气莫名浸上一层寒冰。 ——弥生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见他们一脸欲言又止,宇智波鼬想了想,不紧不慢地补充到,“不要给她任何机会占据主导地位,你们刚才不是看到了吗?弥生在玩弄人心方面很有……天赋。” 最后那个词即使依旧平静,却也能让人感觉到下面所隐藏的咬牙切齿。 但这种评价立刻引起了小英雄的不满。 “才……才不是!” “不许你这么说她!” “花野刚才是为了保护我们!” “但对她来说,善良和利益并不冲突。” 宇智波鼬微眯了下眼,看向开口的彭格列雨守。 这话同样引来reborn一声轻笑,“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山本武挑起眉梢,送给家庭教师一个爽朗灿烂的笑容,“那当然了,我可是第一个。” 说这话的时候他其实没有多想,纯粹只是某种应该习以为常但还是会偶尔作祟的情绪突然冒出来而已。 猩红色的眼睛落在男人手中被湛蓝色火焰覆盖的刀剑上,宇智波鼬语气淡淡地问,“你任由她复制你的能力?” ……这句话信息量略大。 爆豪胜己将视线从狼狈逃窜的少女身上收回,落在他身上。 一旁的艾斯琢磨了好几遍后,两眼发光地盯着男人。 眼眸微黯,山本武无辜地耸耸肩,“没办法啊,弥生的感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然而下一秒他就凝固了神色。 “不,可以控制。”宇智波鼬紧紧盯着他,似乎在观察什么,“在达到百分之六十之前可以强制让她清空,不听话就采取一些必要手段……这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才对。” 有条不紊的语速仿佛是在阐述他曾经做过的事情。 “不是他,”reborn按住山本武的肩膀,制止他接话,转而对自始至终都开启写轮眼的男人说,“他只是我们那个世界被弥生复制的第一个人,直到数值到达百分之八十时我们才知道她的能力是什么。” 宇智波鼬缓缓将视线转移到reborn身上,目光中带着审视,“所以即使有了先例,也没有任何人去约束她吗?又或者……刻意纵容?” 蓦然下沉的嗓音让山本武顷刻间绷紧神经,可下一秒他又松懈下来,抬眼直视那双诡异的瞳术。 【我喜欢阿武没错,但是我并没有要求阿武也喜欢我啊!每个人的感情都是自己的选择!阿武要是觉得难受的话就不要喜欢我了,那样不是更轻松自在点吗?】 “‘弥生在玩弄人心方面很有……天赋’——这可是你的原话,” 彭格列雨守歪了歪头,看上去依旧是那个学生时代认真听课的棒球天才,深褐色的眼眸清澈纯粹。 【你确定还要再冷战下去?其实根本没必要吧……她说得也挺有道理的,毕竟都是自己的选择……你坚持不了多久的,她已经开始复制我的火焰了。】 “约束?纵容?你让一群被驯养的家伙反过来去主导主人……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周遭陷入一片死寂,少女与男人缠斗的声音仿佛都被隔离到另外一个次元。 宇智波鼬静静地看着山本武,眉宇间逐渐隆起沟壑。 就在reborn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闪而逝的错愕在他脸上划过,包围着他们的影分/身不约而同地看向少女,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所有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漆黑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在半空中扬起流畅的弧度。 艾斯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自始至终都维持冷静的男人盯着渐渐散落一地的发丝,视线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上移到微卷在少女锁骨处的发梢。 花野弥生双目放空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后颈,五指穿插在发丝间,手肘只是稍稍往下移动,发尾就从指缝中溜走——被削得干净利落。 迅速将苦无隐入袖中,宇智波鼬难得地露出苦恼地神情,“……失误。” 碧绿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少女茫然且呆滞地望向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晌,那双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启,模糊而颤抖的音节溢出了一点点—— 她身后的影分/身干净利落地挥下手刀。 宇智波鼬接住失去意识而身体前倾的少女,骨节分明的五指在她颈后撩了一下…… 所有影分/身望向惊呆了的英雄科和异世界旅客,同一时间开口,“有没有什么能力可以接上去?” ※※※※※※※※※※※※※※※※※※※※ 艾斯:你这个扑街!!! 应该分清楚阵营了吧?两个尼酱是一组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大道无常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道无常 2个;磨磨磨磨磨_、3596762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未夕 10瓶;大道无常 2瓶;半夏、半夏琉璃、ace在我床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零七页 他第一次知道……看见一朵脆弱的百合绽放在尸山血海中是什么感觉。 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他的身躯, 却不妨碍他从缝隙中观察那个突然出现在任务现场的女孩。 可能十一二岁?或者更小一点。 及腰的长发在身后编制成辫子,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碧绿色的宝石镶嵌在惨白如纸的面孔上,明明害怕得泪水都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却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踉踉跄跄地行走在尸山血海中。 【还……还有人活着吗?】 【有人在吗?】 【有……有谁在这里吗?】 颤抖的声音比奶猫还细,走路也磕磕绊绊的, 一枚手里剑就能要了她的命,他居然以为是突然出现的敌人,还小题大做地躲到树上。 一声微不可查的申吟让她眼睛一亮,却让他不由皱了皱眉——在这个地方还出现他以外的活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女孩奔向前方的时候甚至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以至于鲜血瞬间浸染上白色的衣服,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一个躺倒在地的男人身边,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就被寒光晃地微微眯了下眼——意识模糊的重伤者本能地朝她挥斩刀剑。 那动作在他眼里慢到不可思议, 但她却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被溅了一脸的猩红血液。 生命这种存在于战场而言……真的分文不值吗? 他看了眼空荡荡的掌心, 那里原本有一柄苦无,转而又望向因为过度惊吓而不敢动弹的女孩。 静谧的深林里,微风将浓郁的血腥味送进每一个角落。 片刻之后, 她站起身,狼狈地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鲜血, 但并没有什么用, 最后只是让那双翡翠色的眼眸更加醒目, 【谢、谢谢!请、请问能让我见一下你吗?】 小心翼翼地口吻听上去很可怜……但不关他的事。 她只等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可能害怕他丢下她离开,语速急促而慌乱,【你好!呃……日语能沟通吗?我是花野弥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每次只会出现在特定的人身边,如果这附近只有你在话……那应该是你没错了,时间和时长都不固定,但都不会超过一年。】 【总、总之,以后请多指教!】她朝着他右手边的方向躬下腰,维持着这个姿势又等待了一会,才垂头丧气地嘀咕着,【你还在吗?这次如果给你带来麻烦的话……能不能送我到有人的地方去?】 这种荒谬的说辞以为他会信?说是召唤兽可信度或许还高些。 这么想着的他在看见女孩终于不安地想要自己摸索方向走出树林时……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走这边。】他听到自己说。 【是!】 …… 【……你不要总是欺负佐助。】 这两个人总是不对盘,虽然母亲觉得这样很热闹,但在他眼里看来完全就是鸡飞狗跳,年龄相差这么多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闹的。 他开始有点后悔帮她打消父亲母亲的怀疑了,可能直接把她丢给止水还好些,至少他能清净下。 【只不过想让他叫声姐姐哪里算是欺负了?】她停顿了一下,期待地看着他,【你也应该叫我姐姐。】 【……等你的智商和年龄同步了再说吧。】 【???】 【哈哈哈哈!不要这么说弥生嘛!】 她的不满在看见突然出现的止水时顿时烟消云散,迫不及待地跑到他面前,脸上绽放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止水!鼬又欺负我!】她熟练地将告状与撒娇结合在一起。 止水亲昵地揉揉她的发顶,【我懂我懂!等会帮你好好教训他!】 对上女孩得意的目光,他在旁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能小孩子都爱亲近比自己大的人? 就像佐助喜欢缠着他一样,她喜欢跟着止水身后跑。 所以止水死亡这件事情……是瞒不下的。 她是个敏感又聪敏的女孩,他只不过在她问起止水的时候选择沉默,她就察觉到了什么。 意料之外的是,她没有哭。 生机盎然的绿色眼眸顷刻间黯淡下去,他能明显感觉到她正在慢慢枯萎,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垮了一般。 许久之后,她说,【是吗……妈妈也死了。】 两个人都没有安慰对方,那种行为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反而还会将刚刚止血的伤口重新撕开,他们都已经精疲力尽到不想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最后只是静静地在山顶坐了一夜。 直到破晓时分,第一缕晨光刺穿阴霾。 【鼬,】她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是承诺,也是誓言。 本质上异常固执的女孩将它履行地很彻底,哪怕后来他成为叛忍加入晓,她也从没有离开的意思,始终坚定地相信他,陪伴他。 木叶村、宇智波、父亲母亲、佐助……她什么都没有问,甚至会因为害怕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他的伤口,再不提以前的事情。 那晚她不在,她不清楚他做了什么,如果…… 敏锐的少女很快就察觉到了他情绪的紊乱,【不管发生了什么,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在我看来,鼬所做的每件事情都一定是对的。】 这句话犹如从浮木般,让几乎溺死在绝境中的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疲惫地喘息。 晓组织的所有人都知道花野弥生是宇智波鼬的软肋,也是逆鳞,谁碰谁死。 比如让迪达拉因为某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直接躺了四个月不能动弹,如果不是佩恩及时制止,那家伙会当场死亡。 他借此警告所有人——【不要接近她,一步也不可以。】 加入晓之后,他们所生活的环境自然不像以前在木叶村时那般安逸,他只能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不敢把她放在安危不明的小村庄,也不敢送她回木叶。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一个人。 于是某些东西渐渐浮出水面——某些原本就一直存在,只是被安逸和保护掩盖的东西。 …… 她是突然出现的,刚抬起脚步就被身侧细微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 他只扫了一眼就断定这个人不过是残留了最后一口气,本能地申吟一下而已,没必要特意补刀。 而她的反应有点奇怪,可直到她捡起脚边的匕首时他都没有想过她会做什么,然后—— 善良纯粹的少女杀了奄奄一息的幸存者。 刀锋精准地落在动脉,割喉的动作干净利落,以及漫不经心地眼神,仿佛视人命为草芥。 下手的速度很慢,他完全有能力阻止她,但意识在那一瞬间纠缠混乱,以至于身体无法接受指令。 毕竟……花野弥生这个名字、这个存在和“杀人”从来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完成清理任务的迪达拉和阿飞回来时刚好看见这一幕,前者在短暂的错愕后,突然发出疯狂而尖锐的大笑声。 身旁的干柿鬼鲛低声问到,【你是不是……被骗了?】 被骗?不,他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他抬起脚步,不急不缓地靠近少女。 【为什么要杀他?】他从那只柔软细腻的手中将匕首抽出,小心谨慎的态度让少女有些疑惑,但还是乖巧地顺从了。 刀锋上冰冷的光泽被猩红的血液点燃,化为炙热的火焰舔舐着他的眼睛。 她随意地将手上粘稠猩红的液体甩了甩,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当然是要斩草除根,万一活下来找你复仇怎么办?】 他微微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她的干净漂亮手指上,指尖被鲜血染红,转而更改了措辞,声调平稳,【你为什么要杀他?】 少女迷茫地歪了歪头,生机盎然的绿宝石依旧纯粹清澈,似乎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这个世界……不是允许杀人吗?】 身后传来迪达拉愈发猖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当然!当然!你想杀多少人都可以!】 他偏过头去看了迪达拉一眼,那家伙像是刹那间被什么骇住般,禁声的同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你现在不要惹他,要不然谁都救不了你。】干柿鬼鲛提醒到。 回过神的迪达拉恼羞成怒地大喊,【谁……谁怕他!】 【哇哦~我都听到了哦,腿抖的声音。】阿飞戏谑地说。 【你给我去死!】 乱七八糟的声音将原本就混乱的思维搅弄地愈发浑浊,意识到自己现在没有办法静下来思考,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带少女离开这里。 他花了好几天在脑中梳理从关于她的每件事情,把时间轴一点点往前推动,可直到记忆定格在初次见面,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也许是别的世界? 他一直知道其他世界的存在,毕竟她当初降落时的自我介绍很流畅。 但因为她从来不提,他也没有过问——就如同少女从不挖掘他的事情一样。 【我记得你说过本世界的律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坐在草地上晒太阳的少女懒洋洋地眯开眼,【没有,怎么了?】 【……第一次看见你杀人,有点担心你在本世界出事。】 她一向无法拒绝别人的善意,以这里作为切入点应该没问题。 果然,她软声笑了笑,【不用在意,本世界没有任何状况,不过其他世界……】 她突然顿住,好一会又摇摇头,似乎不想说下去。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尽量不触碰她的秘密,而是追问到,【其他世界怎么了?】 少女迟疑地抿抿嘴,最后只是含糊地说,【鼬,世界不同,规则不同,不能让它们混淆在一起。】 他终于意识到,她从来没有提过不是因为那是秘密,而是……她将每个世界都彻底隔离了。 而她会让自己融入不同的世界,适应那里的规则,比如……允许杀人的世界。 这种不正常的观念是怎么形成的?她是怎么让自己做到的? 而已经扭曲的本能会不会把她引向更糟糕的方向? 在那之后,她再不肯提起其他世界的事情,他只能谨慎地暗中观察她,想在察觉到异样的第一时间引她回到正轨,但是她将规则保护得太好了,哪怕他禁止她杀人,她虽然疑惑却也没抵触——【反正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没到达弱肉强食的地步。】 没有比这更不安的情况了。 …… 【鼬!我的个性原来是复制!因为我喜欢小胜所以能复制“爆破”!我以后终于能够帮到你了!等到我熟练它以后……】 少女摊开手掌,向他展示自己所复制的能力,极致的兴奋和期待让那双绿色的眼眸熠熠生辉。 【我就不是累赘了!】 他看着少女掌心中霹雳作响的火光,微微眯了下眼。 这是……异变的开始吗? ※※※※※※※※※※※※※※※※※※※※ 鼬哥超级居安思危的!知道花生从竖立规则的那刻起就已经跑偏了! 他是所有人里面最先发现异样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suki 15瓶;软香的糖 5瓶;ace在我床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零八页 在决定复制能力之后, 花野弥生就超级超级期待回到鼬的世界,那里的能力……简直强大到bug! 鼬那么好,一定会帮他的! 【鼬!帮帮我!】再次降落在他身边的时候,没聊几句她就两眼放光地提出请求, 【帮我接近佩恩!我要复制他的能力!只能复制特性的话血继界限应该没有问题!然后再带我去找尾兽!虽然不一定会成功,但试试也不会怎么样!】 他的反应有些怪异,抬手稍稍压低了斗笠, 让五官被遮挡地严严实实。 片刻之后,才轻轻舒了口气,她明显能感觉到他紧绷许久的神经在这一刻骤然松懈下来,就像是……终于等到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他抬起头来, 漆黑的眼眸毫无波澜, 【怎么会突然想……复制能力了?】. 兴奋的情绪被这句话泼了盆冰水,她微微收敛了神色,【……太弱的话会害死同伴的, 只有变强才能保护大家。】 她期待又隐含警惕地看向他, 【鼬,你会帮我的,对吧?】 他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问到, 【让我帮你的话也可以,不过你对这个能力目前掌握到那个地步了?】 平稳的声线一如既往地带来安心的感觉, 让她松懈下来, 以至于忽略了那微不可察的探究与……审视。 她毫不犹豫地把数值之间的关系以及所复制的能力在每个阶梯会出现的情况都告诉他。 为了让他了解的更清楚些, 她用最短的时间将他的数值提高到百分之二十, 然后开启写轮眼,好奇地问到,【应该是一枚勾玉吧?】 他的瞳孔收缩了一瞬,怔愣地对上她的眼睛,不知是在观察生涩幼稚的写轮眼,还是在探究百分之二十所展现的感情,【……嗯。】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什么,【你现在复制了多少能力了?】 【……虽然很多但其实能够熟练掌控的也没几个,因为最开始“大爱”掌握得也不是很好,开启数值后还要慢慢让它增长……等于重新培养一段恋爱,但后来我找到了捷径,】她得意地挑起眉梢,【因为很了解鼬,所以只要把同伴之间的感情直接转换过来就可以了……这种方式仅限于熟悉的人。】 【……这个捷径是怎么发现的?】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干涩嘶哑,就像有岩浆在喉咙里烫过一遍。 【是……】她突然顿住,一个名字在舌尖上绕转了一圈又被她生生压了回去,最后只含糊到,【有同伴帮我实验过。】 【同伴?】他不紧不慢地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带着点讽刺的意味,【他的数值现在是多少?】 这和帮她有什么关系吗?虽然有些迟疑,但她还是老实回答,【百分之五十。】 因为在实验时突然消失,所以只停留在这个数值。 【把这个人的……数值清空。】他的语气有点怪异,像是很不习惯这种措辞,但是不得不借此试探什么。 她错愕地睁大眼,在确定他的态度后,果断地拒绝,【才不要!他的能力很有用的!】 他微微皱起眉头,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说,【弥生,他会伤害你。】 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出来的她才不会理会,但说这话的可是从来没有犯过错的鼬。 她迟疑了一会,还是摇摇头,【不会的,他绝对不会伤害我。】 【……那就控制在这个数值,】他低声说,【他会暴露出更过东西的,到时候你再做决定。】 她犹豫地点点头,忍不住问到,【这和我复制这个世界的能力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方法帮你,】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但你把规则保护得太好,也成长得太快了,弥生。】 就在她以为掌心处传来的那丝颤抖是错觉的时候,她抬眼对上了他漆黑的眼睛——那里被巨大的悲哀和无力淹没,让他看起来疲倦到令人心悸。 宛若走投无路的勇者不得不认清事实——他一直保护的花朵已经枯萎了。 【原谅我吧,弥生。】 然后……事情往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展。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方向。 …… 她躲在远处看着他和佐助的决战,心情压抑地令人喘不过气,心脏处传来的尖锐的疼痛让十指都不自然地抽搐着。 她知道他屠杀了宇智波一族,是阿飞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嘴巴告诉她的,可那又怎样?哪怕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她也会一直陪着他。 何况……还活着的人里面,只有她是最了解他的——宇智波鼬这个名字的一笔一划都蕴含着温柔和善良。 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着异常沉重的东西,每当她觉得他快要被压垮的时候,他又奇迹般地坚持了下来。 可现在……他已经无法坚持下去了。 【……算了,原谅你,我可不像你那么意志坚定到冷酷的地步,讨厌鬼。】她自言自语地嘟囔,感觉心在滴血——毕竟做下了这个决定就代表放弃这个bug满天飞的世界了。 手中具现出“盗贼的极意”,她漫不经心地翻弄着书页。 让将死之人苟延残喘几分钟的那个能力还在。 以及……【黑商契约】。 话说这两个能力的主人活得真够久啊。 【好亏啊……到最后只能复制写轮眼,】她垂头丧气地啧了声,【没办法,什么都比不上你的命重要。】 一个念头突然在脑中一闪而过,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它出现地莫名其妙,但不妨碍她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她望向那个强弩之末的男人,兴奋地吐了吐舌尖。 【虽然你以后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了,不过看在你当初手下留情的份上,我这次也手下留情好了……】 *** 后颈的酸痛让从梦境中脱离出来的花野弥生不敢睁开眼,仿佛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个残忍冷酷的世界。 睫毛疯狂地颤动着,紊乱的呼吸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异常刺耳。 好半晌,她才颤抖地抬起手,抚上从小到大都陪伴着自己的头发。 可不管确认多少次,发尾都安安分分地停留在肩侧。 这是她的本世界,这是她的本体,不可能会重置……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啊……对了,有个始作俑者! 她蓦然睁开眼,眼底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宇智波鼬!!!” 尖锐到几乎要撕裂天幕的怒吼声立即传递到设施外。 正在疯狂挑战个性极限的小英雄们动作一顿,同一时间看向树下正和异世界旅客交谈的黑袍男人,气氛尴尬到极点。 “啊……她醒了。”话说到一半的艾斯忍不住唉声叹气,落在忍者身上的目光很是复杂。 相泽消太明白这种目光所包含的意义——就像看见一只干净威武的白狼突然栽进泥坑里变成哈士奇的感觉。 木叶忍者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紧接着周身腾起一片烟雾。 ——??? 英雄科目瞪口呆看着烟雾消散后突然冒出来的“欧尔麦特”,震惊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魁梧的金发男人竖起手指朝着他们点了点,简洁地命令道,“不准停。” 当一直笑着的no.1突然严肃起来……还是蛮有震慑力的,哪怕知道眼前的是个冒牌货,也下意识地遵从他的指令。 然后偷偷瞄向冲出设施的少女。 及肩的黑发随着奔跑在颈后扬起,碧绿色的眼睛泛着泪光,但很快就被全身实质化炙热的怒火给蒸发了。 “——宇智波鼬!你给我出来!” 一向软绵绵的人发起脾气来还真是……这是狂暴巨龙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山本武眼睛一亮,但还没来得及使坏就被彭格列大魔王制止了,于是只能遗憾地砸吧了下嘴。 花野弥生怒气腾腾地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咬牙切齿道,“——他人呢?!” 于是英雄科的人眼睁睁看着新鲜出炉的“no.1”一本正经地说,“那个人吗?他刚刚下山了,往那个方向。” 狂暴巨龙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谢谢……” ——然后一拳砸过去。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她抬眼瞪向在避开的一瞬间就解除变身术的木叶忍者,“宇、智、波、鼬!” 连百分之八十都认不出来她还不如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宇智波鼬一边躲避她连续不断的攻击,一边苦恼地开口,“谈谈?” “谁要跟你谈啊!”花野弥生将念钉狠狠甩向他,反手从山本武手中抽出利剑斩过去,“同归于尽吧混蛋!” 木叶忍者叹了口气,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引得少女杀气腾腾地追上去。 眼见两个人都往山下奔去,艾斯愁眉苦脸地搓了搓脸——和他合作的话情况会不会变得更糟啊? 头顶突然传来树叶飒飒的响声。 ……不会吧? 他僵着脖子不敢抬头,但余光中黑色的身影从树干上一跃而下,稳稳站定在他身旁。 现场一片死寂。 山本武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喂喂,这么欺负她不太好吧?” “哪个是本体?”reborn玩味地问。 宇智波鼬避而不答,随意地拍了拍肩膀上的树叶,面色如常对身旁的艾斯说,“继续。” 目瞪口呆的火拳呆呆地点了下头。 ……刚刚说到哪了? ※※※※※※※※※※※※※※※※※※※※ 终于快到黑泥了……缇娜甜了两章累死我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螢火蟲 2个;桃乐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张雾善 30瓶;桃乐丝 10瓶;半夏微凉 5瓶;kaydream 2瓶;冰飞舞蝶、ace在我床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零九页 刀锋上覆盖这湛蓝色的火焰, 干净利落的攻击以及凌厉的杀意都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 她变强了很多,不管是能力还是体术,又或者意识。 ——她已经在那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直到她因为情绪越来越失控,下意识地开启写轮眼, 木叶忍者才施展影分/身强迫这一切停下。 花野弥生绝望地看着瞬间将自己包围的三个宇智波鼬,汪地一声哭出来,眼泪稀里哗啦布满脸颊——哭得这么难看, 可以看得出是很伤心了。 “你、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用影分/身!”花野弥生崩溃地指责到,“有本事单挑啊混蛋!” ……谬论,只不过是影分/身而已怎么就不算是单挑了。 木叶忍者欲言又止了一会,决定绕开这个话题, “写轮眼不可以用, 解除它。” 花野弥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开启了瞳术,但还是嘴硬道,“又不是万花筒写轮眼!才不会伤害身体!” 可他很清楚写轮眼所拥有的力量能勾起多少野心和欲/望。 “太过依赖它的话迟早会控制不住,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严厉, 宇智波鼬平缓了一下,“听话,弥生, 不要再使用这个能力了,你的身体负荷不了, 这是你的本体。” “……才不会, 我会控制好的。”话虽这么说, 但花野弥生还是照做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 宇智波鼬也解除了影分/身,想要不动声色地扑灭少女的怒火,“复制到多少了?” 花野弥生抿抿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百分之八十。” “可以使用哪些能力?”他又问。 “万花筒写轮眼状态下……”花野弥生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岔开思维,气冲冲地说,“我才不要告诉你!” 宇智波鼬无奈地叹气,沉吟了两秒后,态度诚恳地说,“这样也很好看。”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被气得眼泪都忘记掉下来,“你觉得重点在这里?!” “……真的不是故意的。”宇智波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该去对接女孩子的思维逻辑,最后只能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扯平如何?你最后做的那件事应该能抵消吧?” 他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动权就这么毁在一个失误上,哪怕现在能把头发接回去都可以重新占据主导地位。 这是不公平交易,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花野弥生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好一会才讷讷出声,“才、才扯不平!你还做了好多过分的事!” 宇智波鼬软下神色,抬起手抚上少女的脸颊,拇指指腹轻轻抹去她左眼下的泪痕。 “可你杀了我一次,弥生。” *** 【你……刚才说什么?】少女怔愣地望着他,似乎觉得之前听到的话是自己的错觉。 他凝视着她,冷漠地重复到,【在这个世界不能复制任何人的能力,包括我。】 双唇张阖几次,等她再三确认这句话的含义后,激动地大喊,【为什么?!你知道这个世界的能力有多强大吗?!哪怕只能复制特性我也能变得很强!】 【那些人太危险了……】 【不对!】她狠狠地打断他,【你刚才说的是包括你!难道对我来说你也很危险吗?!】 他沉默了许久,直到她开始不安时才低声说,【如果你不照我的话去做,那么……是的。】 意识到他的坚定,她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真正的理由什么?】 他无力地反问到,【你真的不知道吗?】 你应该知道的,只不过被力量蒙蔽了双眼,觉得它不再重要而已。 果然,她立即理解这个问题包涵的意义,神色渐渐冰冷,【……你这样做毫无意义,别的世界你根本无法插手。】 他看着那双充满戒备和敌意的绿色眼眸,疲惫地说,【弥生,不管有多少个世界,至少在这里……我绝对不可能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 【推波助澜?】她对这个用词不置可否,此时的她就像是竖起尖刺的刺猬,恨不得把所有的障碍全部清除,【鼬,弱小任人宰割,更何况……你这样会害死我的。】 少女紧紧盯着他,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想要找出可以松动的空隙,【在梦境里死亡可是会造成本体脑死亡的。】 心跳刹那间失衡,连带着呼吸也不受控制的紊乱了一瞬,敏锐的少女一定是察觉到了,在她再次开口前,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你是怎么确定的?】 【你觉得呢?】她歪了歪头,嘴角扬起微妙的弧度,仿佛已经胜券在握,【本世界里那个唯一能救我的人已经死了,下次我就没有那么走运了……即使这样你也要阻止我吗?】 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她,试图找出说谎的痕迹,但是……这个人太陌生了。 ——因为力量而带来的改变。 【我会教你掌握“爆破”,能力并不是越多越好,熟练它之后你也会很强的。】他停顿了一下,略微加重了语气,【只能使用“爆破”。】 【……荒谬!】她冷笑一声,【不帮我也没关系!但是不要妨碍我!鼬!】 事情没有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让少女有些焦躁不安。 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说,【把我的数值清空。】 她终于意识到这个分歧没办法解决,深吸了一口气后,挑衅道,【就算鼬是天才也无法掌控我的感情吧?我想复制谁就复制谁,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少女转身离开之际,他伸手将她拽回身前,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躬下腰身后他从那双碧绿色的翡翠中看到了面无表情的自己,以及……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 【那就试试看吧。】 碧色的瞳孔骤然紧缩后扩散,下一秒少女的脸色便惨白如纸,冷汗从额角沁出,沿着五官的轮廓布满整张脸颊。 他将无力瘫倒的少女搂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抱住她,背靠着树干滑坐在地。 【把我的数值清空,答应我不会复制这个世界里任何人的能力。】 话语有条不紊,可是气息却因为极力压抑着什么而微微颤抖,他将被冷汗凝结的发丝轻轻挽在耳后,两人额间相抵,他终于承受不住般闭上双眼,低声呢喃,【答应我,弥生。】 过了许久,少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月读……你居然……鼬……】 他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她也不会有力气开口。 虚弱的呼吸在耳畔游离,神经末梢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不得不再次睁开眼,最先落尽视野的是她无意识从眼角滑落的眼泪,他听见自己麻木地重复到,【答应我。】 少女蜷缩在他怀里大口地喘息,娇小的身体疯狂战栗着,冷汗早已将衣衫浸透。 时间不再有意义,沉默让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冷凝。 恍然间,她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下意识地睁大眼睛,僵硬而缓慢地偏过头。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条黑色的线连接着两人的左手无名指。 无法置信让涣散的瞳孔聚拢,她忍不住哽咽到,【你有线……为什么……要伤害我……】 他绷紧下颚,凝神盯着这诡异的东西。 少女仿佛突然被它刺激到一般,眼底闪烁着愤怒与决绝,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另一只手。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将某个动作继续下去,【这是什么?】 她狠狠地瞪着他,恶意让虚弱的声线化为利刃,【线……反向数值……扯断它……我就和你无关了!】 说到最后,她报复般畅快地笑了一声,【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能阻止几次呢?!宇智波鼬!】 他一瞬间就明白这条线代表的是什么。 这个女孩陪伴了他近十年。 春夏秋冬,花开花落。 杀父杀母,屠尽族人,连众叛亲离的资格都没有。 可她自始至终都陪着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来不过问,坚定地一步步跟在他的身后。 他将少女的左手牵引至唇畔,在无名指上落下一个轻吻。 【弥生,你承诺过……会一直陪着我。】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语气、什么心情、什么表情说出这句话的。 但她一定知道。 她呆愣地望着他,仿佛目睹了什么荒谬的事情正在发生。 黑色的线重新隐去,随之消散的是少女挣扎、抵抗、愤怒。 她泪流满面地拥抱着他,崩溃地大哭道,【混蛋……你这个混蛋……】 环住她的双臂下意识地收紧,他闭上双眼,任由她的哭声和气息侵袭感官。 【原谅我吧,弥生。】 之后他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除了帮她熟悉掌握“爆破”,平时再没有什么交流。 她虽然因为不能复制其他能力感到不满和委屈,但那根诡异的线没有再出现过。 【我上次突然出现在卡卡西身边,虽然只呆了一个小时,但这个世界确实是出现了新的坐标。】她语气冷淡,似乎也没有因为可以摆脱他感到高兴——她一直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卡卡西很可靠。】他说。 少女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闷声说,【他比你可靠多了。】 *** 不管是佐助还是她,又或者以后可能发生的意外,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然而就算翻来覆去地弥补漏洞,他也从来没想过会在她身上出现意外。 【抱歉,佐助,留几分钟给我吧。】 汹涌流失的生命力被强制暂停,四肢早已失去知觉,沉重的眼皮让视觉陷入黑暗,但并不妨碍他感觉到自己正被一个人背着带离战场。 直到他倚坐在树下才重新恢复思考能力。 ……你要做什么? 【哈!很狼狈嘛!宇智波鼬,你也会有今天?】 软糯的声音很是兴奋,满满都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吃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无能为力。 发现自己没办法回应后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只沉默了几秒就蹲在他身旁。 再次开口时,声音变回了以往的平静。 【宫本死的时候我就发誓,绝对不会再允许任何重要的人死在我面前。】 头顶传来奇怪的声音,他一时分辨不出她在做什么。 【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因为观念冲突有争执,但鼬对我来说依然很重要。】 她停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将根深蒂固的埋怨和不满表达出来。 【都怪你,如果复制了他们的能力的话,我一定能好好保护你的。】 她握住他的手腕缓缓抬高,柔软的发丝穿插在五指间,掌心传来她脸颊上温热的触感。 【这么温柔的鼬居然把月读用在我身上……真是太过分了。】 有什么东西轻轻贴上他的唇畔,一触即离,柔软到令人心悸。 【我是为你而死的,宇智波鼬。】 意味不明的笑意戛然而止,仿佛喉管被切断,发出一声短暂而急促的呜咽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个时候,他能清晰感觉到伤口渐渐愈合,原本沉淀在身体里的病痛都一点点抽离。 而身前的人正在承受难以忍受的痛苦,压抑地喘息声虚弱到极点。 四肢逐渐恢复知觉,他能清晰感觉到她的身体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正无法抑制地战栗。 如同那次他将月读施加在她身上。 可现在她却说…… 【以后要对……自己好一点啊……鼬……】 他蓦然睁开眼—— 视野中,肆意绽放的花朵在绿林中化为灰烬,恢复知觉的双手下意识伸出,可只有残风从指缝中穿插,什么都没有留下。 灵魂深处传来的哀鸣声让思维陷入空茫。 日出日落,如此反复。 时间与空间被搅动得杂乱无序,不再有意义。 他目无焦距地盯着前方,始终维持着原本的姿势。 直到一只飞鸟突兀地落在眼前。 眼睛下意识地锁定住它,又愣愣地看着它展翅而飞。 生机盎然的画面一瞬间刺痛了眼睛,密密麻麻如针扎的疼痛像是被激活了似的顷刻间从血管里涌出。 他慢慢站起身来,四肢麻木而僵硬,踉跄中不得不扶着身后的树干维持身体平衡。 掌心中传来奇怪的触感,就像…… 那一瞬间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潜意识在给脖颈下达命令,让他低头看去—— 树干上被人用苦无刻下了几个字,每一笔每一划都可以看得出留下它的人当时是多么兴奋和得意。 【骗你的,我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找回呼吸的方法。 *** “那个时候……你杀了我一次。”木叶忍者温柔地看着眼前元气满满的少女。 活着的她。 会哭、会笑、会害怕、会生气的花野弥生。 “所以扯平,好不好?” ※※※※※※※※※※※※※※※※※※※※ 啊……爽歪歪。 抱抱鼬哥。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磨磨磨磨磨_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隐语 10瓶;ace在我床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一十页 花野弥生如果知道还能再见到宇智波鼬, 当初一定不会做那件事,相反,她还要好好卖一波惨。 ——看,虽然你那么冷酷无情但是我以德报怨有没有觉得很感动?所以以后就不要再阻拦我了! 结果因为一时冲动让自己落于下风, 然后又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扯平——没有比这更虐心的现实了。 三言两语把两人间的主要矛盾和最后发生的事情概括了一遍,花野弥生垂头丧气地揪着自己发尾,“还是觉得有点亏。” “所以……你让他以为你真的死了?”艾斯神色复杂地总结。 “才没有!”花野弥生理直气壮地否认, 强调到,“不是说了吗?最后有告诉他我还活着的!” 先把人推入深渊再一把拽回来才更让人火大吧……怪不得一开始那么心虚。 “谁、谁让他不准我复制那个世界的能力!”见他不赞同地看着自己,花野弥生委屈地为自己辩解,“还把月读用在我身上, 你都不知道有多痛!” 山本武望向那个正开启影分/身训练英雄预备役的黑袍忍者, 回想起两人回来后,少女趾高气扬地指挥他做这做那,不仅把后勤工作全部脱手, 连负责训练的相泽消太和欧尔麦特都闲下来。 【你不是喜欢用影分/身吗?从现在开始可以好好发挥一下, 这么bug的能力当然要物尽其用了。】 她说这话时的模样完全就像好不容易占据主动权所以恨不得榨取最多价值的黑心资本家。 更莫名其妙的是那个出场自带“要你好看”buf的男人居然还应下了……这算哪门子的扯平? 山本武的视线转而又落在少女齐肩的黑发上,居然因为这种失误而毁了底牌……简直一言难尽。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在那个世界居然会真的屈从他的约束,”reborn意味不明地说, “仅仅是因为怕疼?” 花野弥生收敛了神色,忍不住看向方便自己告状而被刻意支开的木叶忍者……的本体。 察觉到她的视线, 男人只略微颔首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身旁的相泽消太身上, 也不知道两个人正在说什么, 总不会是在告她的状吧? 开什么玩笑, 她在他的世界都那么乖了怎么可能还有错处! 她语气淡淡地说,“你们不了解他,鼬的意志坚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一旦被他认定为‘错’就已经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他做的每件事都会经过深思熟虑,想百步走一步,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有错的。” 这个评价相当高了,足以证明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与数值无关的地位。 艾斯愣了愣,试探到,“那么……你觉得是你错了吗?” 山本武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怎么可能,弥生才不会有错。” 艾斯微微皱眉,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屏息等待少女的回答。 花野弥生从木叶忍者身上移开视线,对上火拳那双期待中隐含忐忑的黑眸,平静地说,“如果仅仅是指复制能力这件事,谁对谁错都不重要,有分歧并不代表某一方一定是错的,充其量就是立场不同,而我要的是结果——不再失去任何同伴,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在我眼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对的。” 那时候她完全可以扯断“线”清除鼬这个阻碍,可是…… 【弥生,你承诺过……会一直陪着我。】 那个男人失去的和承受的已经够多了,他当时的神情让她觉得……如果一意孤行下去,就会变成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复制能力会引起争执,而过多的争执迟早会让她忍不住扯断“线”。 力量和同伴,这还用选吗? 她不想失去他,所以只能妥协。 见火拳失落地耷拉下肩膀,花野弥生无奈地叹息,“艾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不希望在这件事上和你产生争执。” 她想了想,又略微加重了语气,“我对现在很满意。” ——所以不要来妨碍我。 听出这层意思的艾斯无力地说,“但是他现在也来到这个世界,如果再阻止你……复制能力,你要怎么办?” 提到这个花野弥生就忍不住头疼,“在你们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只能先暂停了。” 或者在鼬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复制?好像也行得通!到时候找机会把相泽老师和轰君的数值再提高一些…… 彭格列雨守怔愣地看着正若有所思的少女,又忍不住看向那个让她选择妥协的男人。 没有被驯养……就会产生这样的效应吗? *** 从敌联盟离开之后,相泽消太就和欧尔麦特商量转移地方,但被无意中听见的花野弥生打消了。 【如果他们再来更好,鼬的影分/身实力和本体没有区别,到时候还可以抓住他们交给警方。】 拼人数优势只要有鼬在完全不虚,到时候想走想留都随意,不会像这次束手束脚。 在接连两天让人心惊胆战的“咕噜”声后,之后三天就恢复了平静。 可能出现四个异世界旅客就处于某种饱和状态,也有可能如同她旅行那样完全随机——reborn在给出这两个猜测时更偏向后者。 把所有事情交给木叶忍者……的影分/身后,花野弥生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闲下来,然而乐极生悲的是——她成了宇智波鼬的操练对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不是想变强吗?我这是在帮你。】 那个心思缜密的家伙像是摸透了她想要暗度陈仓的小心思,每天都用三个影分/身把她操练成死鱼,别说复制能力,能够坚持着自己吃饭和爬上床睡觉就不错了。 整个英雄科a班都被名为“宇智波鼬”的阴影笼罩着,完美呈现什么叫同甘共苦……不,少了两个人。 小胜和轰君不在其中。 虽然“热身”的时候他们会在,但是一到对战这两人就不见人影,不像是在偷懒,因为再次出现时他们同样是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们的训练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轰君不知为什么突然和艾斯走得很近,而小胜…… 【放心,不会欺负他的。】 虽然鼬很值得放心,但他训练人的手段并不温和呢…… 漆黑的苦无停留在眼前,只再靠近一厘米就能戳瞎他的眼。 猩红色的眼眸微微转动,爆豪胜己看向近在咫尺地黑袍忍者。 宇智波鼬不紧不慢地收回手,“预判错误,你应该向右。” 随意地抹去脸上的汗水,爆豪胜己点点头,嘶哑地说,“再来。” 可是不管再来多少次都没有用,直到他瘫倒在地,都没有碰到他一根手指。 被掌控每一个空隙和死角,哪怕偶尔预判对了也没能挺过下一招,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敌人,自己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十岁就成为中忍的木叶忍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宇间徘徊着微不可查的不满,“你身上连接着百分之百的【黑商契约】,一旦受伤就会三倍转移到她身上,即使这样都不能让你激发潜能?” 瞳孔骤然紧缩,少年咬紧牙关,给自己的身体下指令,让之重新从地上爬起来,他狠狠瞪着男人,一字一顿地重复到,“再、来。” “眼神不错。”宇智波鼬微微挑起眉梢。 然后用了十分钟再次毫不留情地把他变回死鱼。 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奶金发色的少年目无焦距地盯着天空,轻飘飘的云朵在他眼里都是嘲讽的弧度。 这种手下留情的同时又忌讳他会受伤的实力碾压格外折辱人。 宇智波鼬冷声道,“你是不是觉得不会真的受伤就可以松懈下来了?” 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个动作将疲惫的身体再次激活,爆豪胜己深吸一口气,翻身爬起,“再来。” 这次宇智波鼬没有立即动作,目光落在他因为过度负荷而微微战栗的双臂上,“休息一下。” “不用。”爆豪胜己咬紧牙关。 “不是为了你。”宇智波鼬轻描淡写地说。 一句话就让少年不得不听从他的话。 气氛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两个人没什么好交流的,就像八字不合般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能维持着现在这种微妙的关系。 重新躺倒在地的爆豪胜己在平复了呼吸后,忍不住问到,“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这家伙先找上他的,把他带到无人的后山,什么都没有说冲上来就攻击致命处,吓得陪同他一起来的欧尔麦特直接动手,被另一个影分/身拦下的同时又听见男人指出他的缺陷才明白是什么情况。 “你太弱了。”指尖把玩着苦无,宇智波鼬毫不留情地说。 其实这家伙的进步很快,但是……他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给他树立自信。 爆豪胜己被噎得说不出话,好一会才不甘心地说,“我知道。” 仿佛觉得这一刀插得不够过瘾似的,木叶忍者淡淡地说,“当初我帮弥生训练‘爆破’的时候,她的表现都比你强。” 当然,拿温室的花朵和千锤百炼的精铁作比较也不公平,但……无所谓,看结果就行。 潜台词是——自己的个性居然还没有她发挥地好。 就在爆豪胜己决定闭嘴的时候,就听他又说,“等【黑商契约】失效后你要是还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会变成她的累赘……啊,错了,你现在就是个累赘,这段时间里如果真的出现什么危险的家伙想要杀她,从你下手就可以了。” 宇智波鼬像是没看见他陡然凝重的脸色,漫不经心地说,“还有,能力和体术都没办法跟上来的话,至少提高下智商吧,这个世上不存在绝对的制约,只有没发现的漏洞,给你三天时间都没能说出些有用的信息,连这点都没办法做到,你也太……”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无奈地叹息一声。 爆豪胜己觉得自己已经被戳成了筛子,忍无可忍地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休息好了!继续!” 宁肯被捶到地心也不想再听他说一句话! ※※※※※※※※※※※※※※※※※※※※ 要抽签了,啊……求不要抽到还没有捋顺的那位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十字花嫁 5瓶;ace在我床上、凤荧、雨霖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一十一页 当花野弥生洗完澡支着两条颤抖无力的腿浴室走出来时, 一眼被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山本武惊住。 他此时正坐在床边,挂在墙上的应急灯在英俊的侧脸打上一层冷色调,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冰冷,然而在抬眼望来时, 微弯的眼角又会让人觉得之前的不过是错觉。 花野弥生平复下噗通乱跳的心跳,走到他面前时才埋怨地嘟囔到,“不要突然冒出来吓人嘛。” 宽松的鹅黄色睡衣将身体轮廓完全遮盖, 只露出笔直白皙的小腿,湿漉漉的头发还残留着水滴,落在肩侧时很快晕染。 彭格列雨守顺手接过她手中地毛巾,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边, 轻轻帮她擦拭头发, “小心感冒。” “不会,反正一会就干了。”花野弥生恹恹地说。 短发唯一的好处就是多擦几下就解决问题……但她才不会因为这个感谢鼬! 少女微低着头,双目紧阖, 在他温柔的动作下有点昏昏欲睡。 见她的身体开始一下下摇晃, 山本武不得不提醒到,“头发没干前不准睡。” 花野弥生眯开眼,疲惫地打着哈欠, “真的好累……好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她稍稍活动下肩膀,借着酸痛驱散睡意, 委屈地嘀咕, “就算是故意的也不要这么狠心吧……” 毛巾正好遮挡视线, 以至于她没有看到男人微微下沉的嘴角。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你没空理我们啊笨蛋。 他瞄了一眼从他进房间后就落在窗外树枝上的乌鸦——墨色的羽毛融进夜色, 暗红色的眼睛被黑暗侵蚀。 山本武无声笑了笑,收回视线时低声诱哄到,“觉得太累就停下嘛,你不愿意的话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花野弥生有些心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算了,反正也没剩几天了。”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山本武漫不经心地说,“你很听他的话。”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鼬可是百分之八十,更何况还叠加了“说一不二”的buff。 喜欢顺杆子往上爬的人一旦碰上这种硬茬也只能认命。 然而在她开口之前,又听见男人说,“甚至会答应在他的世界不复制任何能力。” 花野弥生能明显感觉到这句话带来了奇怪的东西,悄悄在房间里蔓延,让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就在这个时候,湿润的毛巾从她头顶揭下,抬眼时终于能将男人此时的模样收入眼底。 彭格列雨守神色平静地问到,“同样都是妨碍你,为什么你会为他妥协呢?” 这个人愿意为了他付出生命,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唯独不肯放弃力量。 那个男人当时数值低到可以随时清空,而他已经有百分之八十了,可即使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能扭转她的想法,甚至还差点被放弃。 这次她又为了他决定暂停。 ……难道因为我不忍心伤害你,所以妥协的就只能是我吗?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湿润的发丝间穿插,男人正在帮她捋顺头发,仿佛随口一问,可是花野弥生知道不是。 曾经她以为已经处理好的问题再次冒出来,第一反应当然是安抚——这是她的条件反射。 这要怎么回答? 解释地过多的话会涉及到鼬的隐私,那是他的伤口,她碰都不忍心碰一下,更不可能让旁人去触及。 见她纠结地斟酌措辞,彭格列雨守也没有催促,而是耐心地等待答案,沉默中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意味。 花野弥生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你不回答我就一直等下去。 阿武虽然在某个方面喜欢为难她,但平时从来舍不得她苦恼,有时连她都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先一步把麻烦处理好了。 难得强硬一回就直接放个大招,简直要人命。 花野弥生再三斟酌措辞,才谨慎地开口,“你和鼬——!!!” 静谧的房里里突然出现怪异的波动,没有古怪的“咕噜”声,而是…… 她条件反射般移开目光,看向一旁空荡的角落。 晶莹剔透的泡沫凭空出现又渐渐凝聚成人形——还是个熟人。 没有分给旁人一丝注意力,无机质的黑瞳一眼就锁定住那双因为他的出现而睁得圆圆的绿色眼眸。 『哟……嗯?』抬到一半的手突然顿住,连带着友好的问候都被压在舌底,揍敌客杀手歪了歪头,问到,『……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没有被这个话题刺激到的花野弥生看着他,呆呆地呢喃到,『……伊尔迷?』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耳畔传来的压抑的叹息声让耳蜗处的汗毛根根树立,仿佛某种克制到极限的情绪突然坍塌,毛骨悚然的杀意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 被湛蓝色火焰覆盖的利剑狠狠挥向不速之客。 ※※※ ——砰!!! 轰然巨响撕裂夜幕,刚刚入睡的英雄科被惊得连滚带爬地从床上弹起。 “怎么回事?!” “敌联盟又来了吗?!” 惊疑的情绪刚刚腾起就被窗外在黑夜里闪烁的湛蓝色火焰吸引了注意力,男生宿舍的小英雄们立刻跑到窗边,推推搡搡地凑在一起向空地望去—— 唧唧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英雄:惊悚呐喊.jpg 爆豪胜己看着那个与彭格列雨守打得不可开交的男人,紧皱着眉头啧了声。 “认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什么比那个男人出现更可怕的事情了,哪怕现在出现的是敌联盟都会让他们感觉到人间温暖。 所以在听到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时,男生们连惊吓都没有就回头送给不知什么时候推门而入的木叶忍者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 此时男生房间对面的女孩们被影分/身带过来,在不安的凑到窗户边上后顿时加入生无可恋的队伍。 没有摇头,没有点头,房间里一片死寂。 看来这个人和制约有关。 在相泽消太匆匆赶到后,影分/身对他们叮嘱到,“你们呆在这里不要出去。” 一旦有危险,这些人全部都是人质。 花了三天时间都没有找到制约漏洞还被质疑智商跟不上的爆豪胜己尝试了好几次,终于说出了一个词,“……小心。” 一旁的轰焦冻因为这个模糊不清的提醒微微愣住,也试着开口,“百分——” 很显然失败了。 也对,毕竟是在经历过异世界后才知道那个男人的数值。 正当英雄科焦急地想要透露出更多信息时,就听见揍敌客杀手语调平稳地说了些什么…… “真过分啊弥生,这可是你的本世界,就这么让我被人欺负吗?” 没想到真的能翻译出来的耳郎响香顿时感觉自己被房间里几十双眼睛戳成了筛子——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然后一眨眼就被影分/身拎到了窗边。 耳郎响香咽了咽喉咙,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耳机插在墙上。 这种莫名带着丝谴责的话语让慌忙跟着他们从窗户跃出来的花野弥生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说,『不是的……我……我……』 她只是被阿武的杀意吓到了——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展露过这一面,就像是忍不住冲出牢笼的野兽,在得到自由的那一刻恨不得将目之所及全部撕碎。 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化为虚影,都带着恨不得将对方一击毙命的气势。 花野弥生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但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上前阻止。 刹那间,西装革履的意大利绅士出现在两人中间,右脚将包裹着湛蓝色火焰的利剑踩在脚下,左手握住揍敌客杀手的手腕,让形态诡异的手指无法再移动半寸。 “到此为止。”世界第一杀手冷声说。 一切戛然而止,气氛陷入冷寂。 艾斯皱起眉头——他刚才完全没有捕捉到男人的动作轨迹,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彭格列雨守徐缓地舒了口气,朝reborn微微颔首后察觉武器上的阻力消失,这才慢吞吞地抽回利剑。 无机质的猫瞳在自己的手腕上停留片刻,伊尔迷转而看向眼前的男人,无辜地眨眨眼,『我是正当防卫哦。』 虽然语言不通,但见他杀意消散,reborn不紧不慢地松开禁锢。 “这家伙出现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但……”山本武看着活动手腕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和弥生是一样的。” 这种异常代表什么? reborn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松口气的少女身上,“怎么回事?” 花野弥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他不是从影子里出来的。”reborn叹了口气,不得不表达得更清晰些。 对哦……如果不是这两个人突然打起来,最先应该弄明白的是这个事情。 花野弥生神情茫然地望向揍敌客杀手,把这个问题丢给了他,『怎么回事?』 伊尔迷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心情愉快地挑起眉梢,『哎呀……原来我是第一个吗?』 『……第一个?』花野弥生被这个词惊得背脊发凉,有不好的预感,『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她没有记忆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尔迷沉吟了两秒,在少女愈发紧张的注视下……吐了吐舌尖,『才不告诉你,谁让你刚才不帮我。』 那双生机勃勃的绿眸瞬时陷入呆滞,伊尔迷又坏心眼补充到,『人生总要有惊喜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花野弥生眼前一黑,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直视“惊喜”这个词了。 站在少女身后的木叶忍者微微眯了下眼。 同一时间,在尽职尽责地翻译了这句话后,耳郎响香听见影分/身轻轻呵了一声。 ※※※※※※※※※※※※※※※※※※※※ 大哥一如既往地皮,虽然皮不了多久。 很快就会知道他只是他们那个世界里的第一个233333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悠哉君 50瓶;非如也 16瓶;404 8瓶;哒宰喵 7瓶;半夏、moyu、ace在我床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一十二页 之前相泽老师和欧尔麦特就来尝试着找她摊牌, 然而……除了以态度表明她和大家没有出现隔阂,没办法透露出其他什么有用的信息。 虽然很好奇发生过什么,但既然库洛洛选择抹除她的记忆,她还是不要冒着规则混乱的风险去探究为好。 唯有一点让她觉得奇怪——那个世界的人并没有谁有关于制约方面的能力, 包括库洛洛。 不过现在最在意的是伊尔迷与她如出一辙的降落方式还有……他的恶劣属性。 ……真是的!她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学生!能不能不要给她一次性塞这么多难题过来?! 回去之后还是去趟寺庙祈福吧! “这个人很麻烦?”宇智波鼬附在她耳边低声问到。 花野弥生愁眉苦脸地说,“……一言难尽。” 周身气息依旧冰冷的山本武跟着reborn来到花野弥生身边,见少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冷淡地撇过头去。 他现在没心情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动手,更何况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reborn瞄了一眼少女正不安搅动的手指,“我带他回房间。” 反正语言不通,留在这里也没意义,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某个失控的家伙先稳定下来。 然而当两人路过堆满人的男生宿舍, 看见里面的情况时……走了进去。 『不是说本世界的法律严苛吗?』伊尔迷走到少女面前,指了指胸口被刀锋划破的衣服,『那家伙刚才可是很认真地想杀了我, 你居然不保护我?』 想起那可以穿透念力的湛蓝色火焰——这个能力被她使用的频率非常高, 让他想忽略都不行,对比一下正品和复制品,那家伙应该是百分之八十。 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满, 花野弥生心虚地挠挠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真偏心, 在他的世界时她可是将英雄科的人保护得滴水不漏, 要是那时她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早就死透了。 揍敌客杀手在心里啧了一声, 这才瞥了眼她身后的两个男人—— 一个就差把“戒备”写在脸上了,简单直白地和强化系没什么区别。 另一个……哇哦,这里真的是本世界吗? 联想到之前和他交手的两个家伙,伊尔迷微微眯了下眼,不动声色地说,『他们是谁?』 『艾斯和宇智波鼬,他们是……』花野弥生说到一半的话被醇厚而低沉的声音拦下。 “最好不要告诉他我们不是本世界的人。” 花野弥生愣住,“怎么了?” 她一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才会有所反应。 “……如果你觉得他可信的话,告诉他也没关系。”宇智波鼬平静地看着少女,把决定权交给她。 可信?对她来说伊尔迷当然是可信的,唯一坑过她的事情也只有数值那一次。 但同时他也是自动点亮“唯恐天下不乱”天赋技能的家伙,再想一想每当和蜘蛛出现在同一场合时他做的那些糟心事…… 花野弥生连犹豫都没有就对揍敌客杀手说,『英雄科a班在这里集训,他们是过来帮忙的职业英雄。』 ……他可能是混得最惨的一个百分之八十了。 揍敌客杀手在心里啧了一声,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伸展双臂,示意她来个友好热情的拥抱,『你都永久脱离我的世界了,再次看到我难道不高兴吗?』 平淡的语调透露出几分委屈,就像指责她是个见异思迁的负心汉一样。 花野弥生都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下意识地上前一步,环住他的腰身, 成功将珍宝拥进怀里的揍敌客杀手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朝两个“职业英雄”吐了吐舌尖,满意地看到那个带着橘色牛仔帽的男人蓦然绷紧下颚。 然而另外一个依旧面无表情。 看样子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这里的语言学会,要不然恐怕会被无止境地忽悠下去。 *** 『明明才分开没多久吧?』花野弥生没心思和他绕弯。 既然去过那边的世界,她才不相信没有见到他。 伊尔迷愣住,低头将怀里的少女打量了一番,又结合她之前的反应,了然道,『猜到了?』 一定是英雄科的那些人被项链里的记忆和感情影响到露出马脚了吧? 库洛洛的感情其实对他没造成什么影响,毕竟……他们两人在某些方面是同频的,他早就能熟练压制它们了。 倒是从那段记忆里获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那条黑色的线。 说起来……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呢? 想到自己是怎么“猜到”真相的,花野弥生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一点,不过大家没事就好,我也不想知道太多,万一规则再次混乱就麻烦了。』 明智的选择,而且要是真想起发生过什么,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伊尔迷庆幸地点点头,『不用担心,来之前我问了派克的,记忆消除地非常彻底。』 电光火石间,花野弥生突然意识到—— 『你……你们找到了方法可以来本世界!』她惊愕地脱口而出。 说完,她挣脱他的怀抱,略微拉开距离后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和我之前去你们那边一样的方法……也是开启梦境旅行?』 伊尔迷无辜地眨眨眼,『没错……我可是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呢,』 因为又一次擅自使用亚路嘉被父亲揍了个狗血淋头,本体到现在还睡在禁闭室里。 所以“第一个”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花野弥生神色复杂地呢喃,『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如果不是之前本世界里突然冒出来那么多人,让她对他们的出现有了心里准备,现在恐怕天都塌下来了。 可是……为什么其他人是本体过来? 又不能透露阿武他们的身份……只能慢慢摸索了。 见他爽快地点头,花野弥生接着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夜风轻轻拂过,黑色的发丝略微遮挡视线,揍敌客杀手抬手将之挽在耳后,那两个“职业英雄”落在余光里,漆黑的眼眸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个被它视为珍宝的存在。 费尽心思见她一面又怎样?她现在根本就不记得它。 如果不是它,也不至于会功亏一篑,变成如今的局面,他才不会告诉她是什么让她回到本世界的。 不过这么好的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呢? 『说来话长……』伊尔迷·前科累累·揍敌客在少女好奇的注视下沉吟了几秒,认真地说到,『简单来说就是库洛洛想让你变更主世界,但是不小心牵连了英雄科,然后发生一些矛盾导致蜘蛛想把他们杀光,规则也是那时候混乱的,最后是我帮你保护了他们,让你们顺利回到本世界……但是为了再次见到你,我用某个东西在你身上做了标记,同时把你的能力拷贝下来……过程可是非常艰难呢。』 男生宿舍里,将这段话清晰翻译出来的耳郎响香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神情也愈发古怪。 周围消化完这段信息的英雄科也是一幅“你逗我”的模样。 “怎么了?”山本武低声问。 “明明是——!”意料之中什么都说不出来,几次尝试后耳郎响香生生把脸憋得通红,眼角直跳,最后只能狠狠地说,“不要脸!” 看来这是相当精辟的总结,因为reborn看见英雄预备役们不约而同地点点头,一脸憋屈和愤愤。 “不要走神。”影分/身冷静地提醒。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有多蠢。』花野弥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先前的好奇早已烟消云散。 伊尔迷委屈地歪歪头,『干嘛不信我?』 信你才有鬼! 花野弥生无力抚了抚额头,无力地叹口气,『你不要一扯上库洛洛的事情就捣乱啊……』 『不相信我就算了,』伊尔迷耸耸肩,『但做人要公平哦,到时候库洛洛说什么你也不能信。』 不用他提醒,这两个人互相甩锅的时候从来没有一句真话。 花野弥生啧了一声,正要应下时,又听他说—— 『人和人之间要公平,世界和世界之间也要公平。』 揍敌客杀手的声音和之前一样平静无波,但花野弥生很了解他,于是自然而然地从中捕捉到一丝……冷意。 她不由抬眼看去——那双无机质的眼眸仿佛将黑夜尽数吞噬。 视线早已经习惯了黑暗,这一瞬间她却觉得他的无关轮廓变得模糊,以至于无法细细探究他的神情。 『之前那个“职业英雄”可是想杀我,你一时措手不及没有及时阻止……我这次原谅你。』 伊尔迷抬起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她没有避开,而是愣愣地望着自己,一看就知道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会突然不高兴。 『你不可以把我们的信息告诉他们……甚至曾经发生过的任何事情都不可以说。』 这个他们当然指的不是因为制约而被禁言的英雄科。 被夜色覆盖上一层薄纱的绿色眼眸微微睁大,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不要太偏心了,弥生,就算我们会为了你不在这个世界杀人,你也不能让我们任人宰割吧?』 视野中自己的手渐渐变得透明,他没有理会,而是缓缓抬眼,看向少女身后的那个黑袍男人。 『就像当初我们费尽心思保护你一样,以后轮到你保护我们了。』 化为虚影的身体躬下腰身,他收回视线,在少女的额间轻轻落下一个吻。 『下次见,弥生。』 *** 睁眼的同时挣断禁锢在手腕间的铁链,伊尔迷迅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意料之中被挂断了,如此重复几次后才接通。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人充分感受到不耐烦的意味。 可现在谁在乎这个? 他冷静地问,『你们三个有谁开启“旅行”了吗?』 『……没。』似乎对他接下来想说的话产生了兴趣,那人懒洋洋地回了个简短的音节,没有挂断电话就是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事情不对,那边有其他世界的人……』 他活动着被吊了一天的胳膊,不紧不慢地走进出禁闭室。 『有两个是我们最讨厌的那类型,其中一个很棘手……』 静谧的走廊空无一人,橙色的灯光让他的影子深到仿佛要吞噬地面。 徐缓冷漠的声音打破平静,之前一直压制着的恶念倾泻而出,将狭小的空间扭曲。 ——飞艇上。 黑发黑眸的男人挂断电话,抬眼望向窗外的漫天繁星,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一旁正捏着手机玩游戏的侠客随口问到。 『可能会有麻烦。』目光微微下垂,落在倒影在玻璃窗上的额间等臂十字架上; 好一会,他弯了弯眼角。 『希望弥生会保护好我啊……』 ※※※※※※※※※※※※※※※※※※※※ 做梦都没有想到大哥让我这么卡!!!!!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枍木而兮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一十三页 繁星汇作银河, 肆无忌惮地在夜幕中延伸,朦胧的月光落在少女身上,让她的背影流露出些许寒意。 微妙的,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不安涌了上来, 艾斯咽了咽喉咙,声音微紧,“怎么了?” “……没。”少女转过身, 朝他们露出个温软无害的笑容,随即在夜风中打个冷颤,“嘶……有点冷,赶快回去休息吧, 大半夜得来这一出真是头疼, 明天还要训练的……” 她环住双臂,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加快脚步往设施里面走去。 “有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宇智波鼬看见她因为自己的问题而脚步微顿。 他其实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但……还是想试试。 下一秒, 软绵清澈的声音被风送入耳中—— “没,他什么都不知道。” 从出现在这个世界见到少女的那一刻起,男人就被一层柔软的东西包裹着, 就像遍体鳞伤的勇士终于找到了可以让他安静养伤的地方。 可现在,艾斯明显感觉到木叶忍者身上的气息突然沉淀, 宛如沉船坠入幽深的海底。 诡异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他们将少女送回房间。 “晚安。”花野弥生朝两人微微颔首。 正准备阖上房门时, 宽大修长的手掌抵在门沿边。 因为长期使用冷兵器, 指节的部位生着薄茧, 手背上的青筋在皮肉下蔓延,略微苍白的皮肤隐没于黑色袖口。 花野弥生的目光顺着结实有力的胳膊缓缓上移,最后停留在男人幽深的黑眸上——那里曾经蕴含了世间最黑暗的一切。 “那个世界……是不是开端。”醇厚低沉的声音滑出喉咙,宇智波鼬紧紧锁定她的视线。 笃定的口吻似乎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 花野弥生凝视着他,突然说到,“鼬,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这么坚定的,你会为了信念选择将痛苦硬生生扛下,但我做不到,正是因为扛不下才做出选择……和旁人无关。” 她顺着他的力道将门重新敞开,房间里冰冷微弱的灯光无法延伸到黑暗的走廊,在两人之间形成光与影的交界线,界限分明到残忍的地步。 “……弥生,”苍白的画面让宇智波鼬罕见地生起一丝无力感,“如同你了解我一样,我也了解你,真与旁人无关的话你不会做出这种选择。” 那么可怕的成长速度,真的仅仅是因为同伴的死亡吗? 过往的记忆让花野弥生茫然了一瞬,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仰头望着神情平静的男人,毫无防备地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 “鼬,我承诺过你的事情会做到的。” 他知道她指的是不扯断那条线。 “在复制能力这件事上我也愿意接受你的约束作出某种程度的妥协,”花野弥生停顿了一下,眉宇间透着一丝哀求,“所以……鼬,你能不能为我妥协一次?” 她在请求他不要追究旁人——那些有数值的,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男人的呼吸凝滞了一瞬,“……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办?你才十六岁,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如果有一天你……”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没必要,”花野弥生急促地打断他,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辩解,“我不会失去理智的!” 她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才犹豫着用某件事来说服他,“曾经有个很奇怪的世界,无数普通人里只有一个能力者……他是个很有趣的人,也是十岁那年认识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轻声笑了笑,神色柔软。 ——能被她选中的人无一不是强者,但在她眼里,那个人身上最醒目的标签是“有趣”。 “后来我复制了他的能力……你知道什么是全知全能的神吗?心灵感应、传心术、透视、瞬间移动、预知、千里眼……他什么都可以做到。” 宇智波鼬安静地聆听着,没有打断她——因为她的神色渐渐冷淡,仿佛并没有因为可以复制如此强大的能力而开心。 “我所复制的能力哪怕是被动也可以任我控制,但是数值到达百分之三十的时候……就像突破了阈值一般,我发现没有办法很好地控制它,”回想起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花野弥生后怕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到百分之四十的那一天……我差点毁了一座城市。” 看到木叶忍者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神色也变得凝重,她连忙补充到,“只是差点,最后我还是控制住了。” 艾斯突然意识到什么,忍不住问到,“然后呢?” “那个能力太可怕了,我不知道到达百分之六十或者更高会发生什么,所以……”花野弥生微微垂下眼眸,平静地说,“我清空数值后自杀了。” 彻骨的寒意突然涌上背脊,艾斯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听到自己问,“只要清空数值就可以了,为什么选择自杀?” “只有永久脱离我才能摆脱它的诱惑。” 少女叹了口气,隐约在为如此强大的能力居然不可控而感到惋惜。 “那一次之后,不管多么强大的能力都不会让我失去理智,所以在这一点上你们可以放心。” “可是……既然是十岁认识的……”艾斯干涩地问,“那个人如果再也见不到你,会很难过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野弥生愣住,渐渐地,神色冷漠到近乎残酷,“……他不会的,我扯断了他的线。” 线?那是什么? 然而这个问题被生生卡在喉咙里,艾斯尝试了几次都没办法问出口。 制约?有这么苛刻吗?连提都不能提?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旁的木叶忍者巧妙地从制约中找出漏洞,低声问到—— “理由。” 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异样。 所以花野弥生自然而然地回答,“开启数值那天我们起了争执,他想妨碍我,只有扯断线才能继续复制能力啊。” 软糯清澈的声音和理所当然的神情在黑暗中编制成荆棘之刃,刺穿他的耳膜,疼到袖口下的指尖忍不住痉挛了一瞬。 他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少女左手的无名指上,低声呢喃,“……你说的没错,的确和旁人无关。” 没等少女对这句话作出反应,宇智波鼬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 男人推开男生宿舍的房门,迈进房间的那一瞬间,给人一种刚从深渊中攀爬出来的错觉。 稚嫩的小英雄们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是相泽消太却敏锐的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凝固了,仿佛稍稍一触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倾泻而出。 山本武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下一秒又在家庭教师的安抚下松开握住剑柄的手。 “怎么了?”reborn问。 从揍敌客杀手离开后耳郎响香就收回耳机,没再探听任何信息,影分/身早就解除,男人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正准备回各自的房间。 木叶忍者没有回答他,漆黑的眼眸瞬间锁定奶金发色的少年,引得后者神色骤然一紧。 他现在有点奇怪,以至于艾斯匆匆跟进来时都没引来任何注意。 “我再说一遍,没有绝对的制约,只有没发现的漏洞,”他的声音像是在寒冰里浸透一般,每个音节都冰冷刺骨,“你们在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一定可以说出来,给我仔细想想!” 爆豪胜己抿抿嘴,在他冰冷的注视下一边艰难地尝试,一边在记忆里寻找可能是漏洞的存在。 直到—— 【这根项链的属性能稍微钻点空子。】 几个音节突然从唇边溢出,耳朵像是失聪了一般,陷入真空区域。 好半响,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是我的……” 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突然涌入四肢百骸,英雄预备役们惊恐地看着他。 绿谷出久猛然意识到什么,低声重复到,“她是我的……” 异世界的旅客几乎同一时间皱紧眉头,审视的目光几乎要刺穿说话的两人。 就在这时,上鸣电气挣扎着开口,“……凭什么是那个家伙?” 然而一句话就让他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于是异世界的旅客突然意识—— 他们被同一个人影响。 他们在表达那个人的感情。 英雄科的所有人都明白上鸣电气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这几天的疲惫与痛苦不就是因为那段感情与记忆吗? 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东西现在又要重新翻上来……比什么都要可怕。 最重要的是……会不会被同化? “你们……”相泽消太错愕地盯着他们,第一反应就是阻止,“现在还不行!” 既然项链里的东西是漏洞,等七天过后再根据记忆透露出来也是一样的! 这次没有人遵从魔鬼教师的制止,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漏洞啊…… 但很快他们也发现没办法全部透露出来,因为制约强到屏蔽了一切和那个世界有关的东西,只能顺着记忆和感情从最开始一点点摸索,看看哪些能够说出来。 连可以逃避地余地都没有。 “这里很危险……她……规则……”轰焦冻抿抿嘴,不甘心地说,“感觉不太好,下一个……” 耳郎响香呼出一口气,“她……” “——闭嘴!”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相泽消太看向奶金发色的少年,那双猩红色的眼眸中宛如烈火焚烧,耀眼夺目。 “我才不会输给他!” 他才不会输给那种荒谬的感情! 爆豪胜己深吸了一口气,将之前压制的记忆和感情全部翻出来,它们犹如洪水般瞬间占据所有思维,大脑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击产生一阵眩晕。 憎恨的愤怒的怨毒的恶意的嘲讽的怨恨的疯狂的痛苦的抑郁的狂躁的冷漠的…… 每个音节都被可怕的感情包裹着,犹如生锈的刀刃一点点切割声带。 “这里……这里很危险……要让她活下来。” “死了就再也没有了……” 吃了她! 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 “凭什么是那个家伙?” “得到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得到她……” 一只手担忧地攀上他的肩膀,似乎想要阻止他继续下去——被他粗暴地甩开。 瞳孔收缩到极致后又猛然扩散,他目无焦距地盯着前方的几个虚影。 去死吧! 谁会吃了她啊混蛋! “他死了……” 就在异世界旅客以为之前的猜测得到证实时,听见他咬牙切齿地说—— “他击溃了她……重塑!” 艾斯一脸空白地看着狰狞的少年,在短短几秒将这句话拆开重组无数遍后…… 刹那间不寒而栗。 窗外突然下起倾盆大雨,轰然作响的雷鸣穿透云层。 被钻了漏洞的存在暴怒地想要阻止他泄露秘密。 于是异世界的旅客看见英雄科不约而同地做了个诡异的动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们望向窗外的天空,仿佛……那里存在着某个东西。 reborn盯着突然变化的天气,一个荒谬到极点的猜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神色蓦然呈现出奇异的空白。 “不会吧……”山本武呆愣地低语。 爆豪胜己死死盯着撕裂黑幕的闪电,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因为挣扎抵抗而格外狰狞的五官让他看上去像狂暴的凶兽。 “——她是我的!” “她是我的!!!” “谁也——谁也不能把她抢走!!!” 两个截然相反的人在这一刻思维和感情产生同调。 英雄科的少年甚至无法分清楚最后的宣告到底是属于谁。 背上早已被冷汗浸透,疲惫又倔强的喘息声从肺部挤压出来,分属于两个人的感情不断在脑海中拉扯,神经末梢传来一阵令人眩晕的疼痛。 没办法……仅仅这几句话就是极限了,他已经将那段记忆挖掘个彻底。 视线从窗外收回,木叶忍者看着面色惨白的少年,神情渐渐缓和,流露出些许柔软。 他慢步来到少年身前,抬起手安抚地揉揉他的发顶,“很厉害。” 眼白上布满血丝,少年大口地喘息着,声音嘶哑到极点,“她……她这样下去……不行……” “不对。” 意大利绅士突如其来的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是我的’属于独占,但是……”目光落在半空中,reborn轻声呢喃到,“在我们的世界里,她可是将‘每个人的感情都是自己的选择’执行得非常彻底的,完全摒弃了同理心,这两者不是相矛盾吗?” 明明想要独占,为什么又要引诱她抹掉同理心去肆无忌惮地复制能力呢? “影响你们的那段记忆的主人,真的能理解同理心这种东西吗?” ——每个人的感情都是自己的选择? 英雄预备役们茫然地面面相觑。 蜘蛛的记忆里没有出现过这句话。 那个男人所坚持的是—— 【爱情?才不是那种可笑的东西。】 【她是你的本能。】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理解什么是感情。 *** 【你不可以把我们的信息告诉他们……甚至曾经发生过的任何事情都不可以说。】 这一晚,她梦见了宫本。 残缺的四肢,血肉模糊的五官,以及…… 【因为你这个累赘太弱了,什么都不会……只会哭。】 【你害死了我……难道还要害死库洛洛吗?!】 宫本……我现在不是累赘了,更不会害死库洛洛。 ——咕噜。 她蓦然睁开眼,动作敏捷地翻身下床,一错不错地盯着地上的影子。 黎明时分,清冷的晨光从窗帘缝隙中落进屋里,浑浊幽深的影子在斑驳的水泥地面上开启通道,吞噬世间万物。 异世界的旅客缓缓探出头来。 脖颈间缠绕着的绷带隐没于白色衬衣领下,与充满质感的黑色外套形成鲜明对比,宛如诡异又不祥的泼墨画。 毛绒蓬松的黑发下,那双鸢色的眼睛在对上少女惊讶的视线时骤然紧缩了一瞬。 亭亭玉立的少女清晰地烙印在视网膜上,疼到几乎让他忍不住想要申吟。 好半晌,他弯下眼角,眸中流淌着璀璨星河,因为极力克制而略显沙哑的声音听上去温柔缱绻。 “这位美丽的小姐……要不要和我殉情?” ※※※※※※※※※※※※※※※※※※※※ 抽签抽到哒宰简直想哭,三章内再捋不顺中也他就只能酱油了!!!! 啊啊啊为什么齐神会突然冒出来!!!缇娜我做了什么!!!!!简直想哭!!!救救孩子吧!!!!他就是个bug!!!就让他当个酱油吧!!!拜托了我的脑洞求你了!!!你要起飞到什么时候!!!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磨磨磨磨磨_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桃乐丝 20瓶;404 4瓶;无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一十四页 【你好, 我是花野弥生,刚满十一岁……】 他怔愣地看着用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登场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她就像橱窗里摆放的精致漂亮的娃娃,碧绿色的眼眸宛如萤火虫之森,绽放着绚烂的生命力, 耀眼到令人心悸。 【……那么以后请多指教。】 软绵无害的笑容在发现他的走神后凝固了一下,她犹豫地在他眼前挥挥手,又很快结束这个在她看来很不礼貌地动作, 双手垂在身侧,不安地摩挲着衣摆。 他稍稍回过神,【什么?】 女孩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问到, 【请问……你刚才有在听吗?】 ……她刚才说什么了? 【有。】他果断地回答。 像是点亮了“自动识别谎言”的技能, 她嘟起嘴,却没有戳穿他,而是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语速很满, 生机盎然的绿眸一错不错地锁定自己的视线, 每当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又把前一句话重复一遍。 最后她忍不住总结到,【你也太容易走神了。】 他这才移开眼,但在发现沥青路面的颜色让他无法忍受时, 又把视线转移回来,【……我是太宰治, 刚满十岁。】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 她眼睛一亮, 星眸熠熠生辉, 【那……那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的!】 【……?】 *** 男人撑着地面从影子里跃出。 他身上穿着及膝的黑色外套,但是和花野弥生印象里那件森鸥外送给他的不同,看上去……更有仪式感些? 她不太确定这个感觉对不对,因为它看上去又像普通的常服——价格昂贵的那种。 里面的黑色马甲包裹着件白衬衣,胸前交叉的深灰色束缚带上扣着一枚墨绿色的翡翠。 那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虽然不是她的钱。 当然,也不是他的。 【早知道你是用来买礼物送给我,我就不偷那家伙的黑卡了……】 他一脸复杂地把玩着从礼品盒里拿出来的翡翠,那副嫌弃又舍不得扔的模样让本来以为会让他惊喜的她气成河豚。 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呐~弥生,要不再买一个吧!这次用我自己的钱!】 【……做梦去吧!】 讨厌鬼!知不知道她为了挑选礼物跑了大半个横滨啊!以为不是本体就不会累吗?! 难得可以陪他过生日还被嫌弃心意,没有比这更糟心的了。 意识到她的不满,他委屈地扁扁嘴,但很快就凑过来挽住她的手腕,躬下腰身亲昵地在她肩头蹭了蹭,不甘心地说,【这次我陪你一起去!如果你觉得累的话我全程抱着你也没关系哦!】 见她依旧不松口,他又眨眨眼,可怜兮兮地说,【答应我吧~弥生姐~】 刻意拖长的尾音满满都是撒娇的味道,哪怕他现在已经比她大了,却对这个称呼一点都不在意。 换做往常她最吃这套,但这次…… 【叫祖宗都没用!不想要就还给我!我送给中也!】 见她想要把礼物抢回来,他连忙抬高手,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就在她以为他会妥协的时候,少年附在她耳边低声说—— 【什么嘛……上次不是说了不可以这么称呼他吗?要叫蛞蝓。】 一阵酥酥麻麻的战栗感从耳蜗蔓延至颈后,但她不太确定这种感觉是因为在耳蜗处打转的温热气息,还是因为那蓦然清冷的声线。 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小心渗漏出来。 她疑惑地抬眼看向少年,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松开禁锢,委委屈屈地将翡翠扔进口袋。 【算了算了,等晚点我把钱还给那家伙吧,这次我就收下了,下次记得补偿我……】 说着,他的嘴角扬起柔软的弧度,鸢色的眼眸中流淌着温软的笑意,【谢谢啦弥生,我很喜欢。】 “在想什么?” 花野弥生回过神,看着比印象中成熟许多的男人,微微眯起眼。 殉情? 呵呵。 她现在只想把他扔进乱葬岗! 她才不会忘记他那时做了什么。 超!过!分! 怎么可以仗着自己是那个世界的唯一坐标就那么欺负她? 虽、虽然最后他认错了,但她要用行动和态度证明这事还没完! 容色妍丽的少女坐在床上,圆润粉嫩的脚趾挑着米白色的妥协,双手支在床沿,目光虚落在窗外的树林,像是对房间里突然多出个人毫无反应。 ——除了那高高翘起的唇瓣。 太宰治敢保证就算挂个东西上去也绝对不会掉落。 简直把“道歉也没有用才不会原谅你”这句话写在脸上。 嘴角微微一勾,他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来到少女身侧坐下。 娇小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原本轻轻搭在床沿的手蓦然收紧,粉润的指尖陷入被子里,微微泛白。 平稳的呼吸顷刻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碧绿色的眼眸迅速地瞄了一眼两人间的距离,在确定了什么后,下一秒就犹豫地松开了手,仿佛之前的反应只是条件反射而已。 这些都被他清晰得捕捉到了。 太宰治像是都没有发现般,状似随意地调整了下姿势,两人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一点。 鹅黄色睡衣与黑色外套中间显露出一拳宽的湛蓝色被子。 三种颜色泾渭分明,宛如永不可破的屏障。 这个距离能让少女的呼吸回归平稳,也能让他沉浸于那宛如罂粟般令人上瘾的气息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倾过腰身,双肘抵在膝上,左手虚垂在膝间,另一只手懒懒地支在脸侧,偏过头时将身旁少女的面孔完整地收入眼底。 睫毛颤动的频率,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甚至是皮囊下血液流动的速度…… 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点弄着耳屏,嘴角扬着温软无害的笑意,太宰治听见自己用一种清澈明亮的口吻说,“没怎么变嘛……还是十六岁?” 花野弥生像是什么都没听见般,依旧盯着窗外茂密的树林发呆。 太宰治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这里是你的本世界吧,说起来……你是破产了吗?怎么住这种地方?” 花野弥生撇了瞥嘴。 他又自然地扯出另一个话题,“我的世界都已经过去五年了,织田作收养的那几个小鬼长得很快呢。” 他很了解她,知道怎样引起她的兴趣。 哪怕后来她被力量蒙蔽双眼,某些本质上的东西依旧没变。 果然,这个话题让她的耳尖动了动,飞快地瞥了一眼,抿抿嘴,强行忍住询问的冲动,又把视线转移回去。 “我来之前正从织田作那里离开,今天正好是咲乐的生日呢……”他轻声笑了笑,“你猜她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他下了个钩子就不做声了,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倒计时。 三。 “……是什么?” 少女依旧盯着窗外,仿佛那句很轻的问题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声调因为好奇微微上扬,又夹杂着一丝因为不得不开口而产生的不甘。 太宰治微笑着说,“——‘希望弥生姐姐在自己的世界能够平安健康’。” 二。 少女偏过头来,星眸璀璨,与他十岁那年相遇时没有区别,清澈纯粹。 在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太宰治听到了化脓感染的伤口被粗暴撕裂的声音。 ——让他差点忍不住想要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 被直接戳中软肋的花野弥生软绵绵地指责到,“你这样太犯规了,太宰。” “没办法,你在生气嘛,当然要想办法把你哄好,”太宰治无辜地眨眨眼,“而且我又没说谎,咲乐确实是许的这个愿望。” “你还没有道歉。”花野弥生不甘心地提醒到。 这种挣扎着想要挽回尊严的模样让太宰治弯了弯眼角,熟练地说到,“对不起啊……弥生姐~” 口吻一如既往的轻佻,刻意拖长的尾音里尽是玩味的笑意。 花野弥生一瞬间产生了错觉——青涩的少年与眼前的男人身影重叠。 越过时光,跨过空间,一切都没有变。 “……才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原谅你。” 不想轻易罢休的少女嘀咕着,与之相反的是逐渐柔软的神情。 一。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太宰治还是忍不住感叹——真的很好哄啊…… “没关系,反正已经见面了,之后会好好弥补的。”太宰治笑眯眯地说。 花野弥生支撑着岌岌可危的自尊,连忙转移话题,“大家现在都怎么样了?”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点弄着耳屏的食指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片柔软的皮肤。 他眯着眼,一边回忆一边说,“在你……那个事情之后,我让织田作带着孩子们离开了,他现在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咲乐他们也像普通孩子一样在学校读书。” 花野弥生松了口气。 那个事情真是吓到她了,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及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她抬手将垂在脸侧的发丝挽在耳后,这个动作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身旁的男人。 太宰治面不改色地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花野弥生又好奇地问到,“你呢?” “我?”太宰治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太宰治,今年二十三岁,梦想是……” 见他又想胡扯,花野弥生翻了白眼,“正经点啊你。” 太宰治低声笑了笑,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如阳光下的湖水般清澈怡人的光亮,“我脱离了港口黑手党,用一年时间洗白身份,现在也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 看着少女微微睁大的眼眸,太宰治眨眨眼,“很惊讶?没办法啊……你那时不是说了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这里的环境把你变坏了!】 “我一向最听你的话了,弥生姐~” 清澈干净的笑容沿着嘴角的弧度蔓延上英俊帅气的面孔,让他看上去温软无害。 ※※※※※※※※※※※※※※※※※※※※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宰呢?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甘乐酱 30瓶;非如也、忻伊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一十五页 简陋安静的房间里, 花野弥生组织着语言,尽量清晰地为他解释现在的情况。 太宰治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少女,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左腕间的绷带,在捕捉到关键信息时, 眯了眯眼,“还有其他世界的人?” 花野弥生点点头,“嗯, 你是第五个。” “……啧。”他撇撇嘴。 花野弥生觉得莫名其妙,“你在不满什么?” “……没,”太宰治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所以他们都被困在这个世界了?” “现在还要加上你, 所以是你们。”花野弥生纠正他。 太宰治耸耸肩, 语气轻快地说,“我当然不算,哪怕一辈子都不回去也没关系。” 花野弥生没理他, 指了指脚下的影子, “这几天除非有人过来,否则没有任何异常,也不知道回去的方法是什么, 原本reborn猜测四个人是饱和……现在可以排除了。” 太宰治立即就判断出这个人很得她信任,以及他属于什么角色。 不过前者算不上什么有用的信息, 毕竟……她可是连“太宰治”都信任的人啊。 “虽然不知道回去的方式是什么……但肯定是可以离开的。”见她诧异地看过来, 太宰治也没有刻意吊胃口, “这是我第二次来哦。” 花野弥生错愕地瞪圆眼睛, “第二次?” “第一次是我那个世界的七天前,当时我只伸出只手就被不知名的力量拉回去了,”太宰治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当时的动作。 “可是……reborn说两边世界现在是同步的。”花野弥生疑惑地说。 这个名字第二次出现了。 “可能是有人过来后才会产生同步吧,”太宰治微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离开是需要契机的,像我当初被扯回去一样,至于再次过来……七天?这个不一定,要多试几次才知道。” 说起来……当初如果不是莫名其妙被扯回去,他可是第一个过来的呢。 花野弥生将这个信息来回琢磨几遍,眼睛骤然一亮,“太好了!我要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别急,只是猜测而已。”太宰治说。 她并没有感觉被泼冷水,笑嘻嘻地看着他,“不会有错的,你可是太宰治啊。” 被赋予绝对信任的男人微微睁大眼,“这么相信我啊?” “那当然。”少女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 ——骗子。 太宰治轻声笑了笑,揭过这个话题,“与其担心他们还不如想想你自己吧,现在完全成了反向坐标嘛,会不会有很棘手的人过来?” 出乎意料的,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少女在听到这句话后蓦然耷拉下肩膀,愁眉苦脸地说,“最棘手的已经来了。” 见他露出好奇的神色,花野弥生抬手指着自己及肩的黑发,“棘手到哪怕他做了这件事我们也只能扯平。” 手指卷起发梢轻轻打转,仅仅两个圈就垂落回去。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歪歪头,“看来你对他做了超过分的事情呢。” 脸上的伤心和委屈犹如气泡般被戳破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取而代之的是心虚。 卷弄着发丝的手僵硬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放回原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被角,花野弥生眼神飘忽地抿抿嘴,闪烁其词道,“……只是有一点点过分。” 看样子是非常过分了。 太宰治笑着说,“所以他是为了给你个教训?” 花野弥生想了想,摇头,“不,是想给我个教训时……失误了。” 仅仅莫名其妙的失误就弄丢了自己的底牌……真是一言难尽。 太宰治坐直身子,稍稍撑了一下懒腰,随口说到,“嘛~说不定是故意的。” 下一秒,他听见少女软绵绵地反驳到—— “鼬才不是这种人。” 嘴角惬意的弧度蓦然僵住,连带着神展的双臂都停顿在半空中。 ……鼬? 他记得这个名字……不,应该说刻骨铭心才对。 哎呀……真巧。 手机闹钟突然响起,是一段非常柔和的轻音乐。 花野弥生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啊了一声,“我要集训了,你要不要出去认识一下大家?七天的话总是一个人会很无聊的。” “听你的。”太宰治乖顺地说,见她匆匆从床头拿起常服,准备去洗手间换衣服,他又叫住她,“弥生姐~” 这个称呼出现的频率很高,高到哪怕他现在已经比她大出许多,被这么称呼时也没怎么觉得不自在。 可一但出现就意味着他又有所求了,不过他那些带着卖萌意味的要求一向很好满足。 “怎么了?”花野弥生顺口问到。 太宰治咽了咽喉咙,“弥生姐……我很想你,能不能通融一次?” 通融什么? 她没有问,但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于是花野弥生感觉自己的心跳失衡了一瞬。 好半响,她听到自己干巴巴地说,“……我还要训练……相泽老师可是很严格的,迟到的话可是会有麻烦的。” 并不算委婉的拒绝让太宰治失落地耷拉下眼角。 就在花野弥生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的时候,就见他再次抬眼凝视着自己。 鸢色的眼眸所流露出的思念和悲伤让她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更不说那里还隐含着忐忑不安的期待。 “五年了……就这一次,好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心脏像是被尖锐的指甲狠狠掐了一下,疼痛经由神经末梢迅速传递,疼得她头皮发麻。 下一秒,鸢色眼眸微微睁大,似乎被巨大的惊喜冲击得不知所措。 花野弥生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点了下头,连后悔都没来得及升起,就见他弯下眼角,脸上的笑容耀眼夺目。 ——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礼物,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荡漾着欢喜,让人怎么都不忍心戳破。 可、可是…… 眉宇间浮起一丝挣扎和害怕,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嘴角的弧度渐渐僵硬,亮晶晶的眼睛以肉眼可察的速度黯淡下去。 花野弥生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感觉到男人的气息紊乱了,犹如石子落入湖泊中,激起连绵不断的波澜。 但很快她就没心思注意这些了——视野中男人张开双臂,正在以徐缓的速度接近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不让她受到惊吓。 但并没有用,她反而因此感觉更加难熬。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难熬,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越来越急促的心跳敲击着耳膜,声音大到将房间里静谧的空气击碎。 她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是故意的。 故意将她内心的排斥和恐惧一点点从身体里抽出,修长白皙的手化为死神的枯骨,将之玩弄在掌心。 这个人似乎正在享受她渐渐凝滞的呼吸,以及因为过度排斥而紧绷的身体,所以才以这种古怪的慢动作来接近她。 可他看上去分明比她还要紧张害怕,柔软的面部线条有些僵硬,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滑动了一瞬,吞咽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两人碰触的瞬间应激反应让她的胃抽搐了一下,瞳孔骤然收缩后又极速扩散。 就在花野弥生条件反射地将他推开时,听见他用一种安抚的口吻小心翼翼地说,“不要怕……弥生,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 急促紊乱的呼吸随着这句话稍稍平稳,在被他拥进怀里的那一刻,脆弱的呜咽和满足的叹息同时响起。 距离上次两人这般接触是什么时候? 花野弥生不记得了,她现在有没心思去想这些。 男人的双手从她身后绕过,紧紧握住她的肩头,力道大到将这个拥抱变成禁锢,将她囚/禁在怀里。 “就一下……马上就好……”他附在她耳边低语呢喃。 薄唇和耳垂的距离微乎其微,温热的呼吸扑洒在耳蜗处,激起一阵毛骨悚然的战栗感。 花野弥生瑟缩了一下,双手忍不住按上他的双臂,想要推开他,颤抖地开口,“够……够了!”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完全被克制、被否定、被掌控…… 从人变回任人践踏的蝼蚁……好可怕!!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存在“人间失格”这么可怕的能力!!! 握在肩头的手再次收紧,却始终克制着没有捏碎她的骨头,十指呈现出僵硬的弧度,太宰治听见自己可怜兮兮地说,“对不起啊弥生姐……忍一忍……” 花野弥生无力地闭上眼睛,轻轻颔首。 拥抱是这个世上最复杂的动作。 它能让两个不同的个体相互传递体温,倾诉思念。 也能让人无法察觉对方的表情,探究情绪或者异常。 清冷的晨光落进眼眸,一闪而过的光泽迅速被倏地暗沉的眸色席卷,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眼珠微微转动,少女领口处那白皙细腻的皮肤如烙印一般印刻在视网膜上,青色的血管蜿蜒延伸。 犹如受到蛊惑一般,他微微低下头,微卷的黑色刘海遮住眼睛,双唇张启时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在咬上动脉的前一秒蓦然顿住。 最后他偏了偏头,只轻轻咬了下鹅黄色的衣领。 微不可察的小动作并没有引起少女的注意。 她此时僵直着身子,轻微的颤抖沿着他的臂弯传递进胸膛里,与心跳产生奇异古怪的共鸣。 像只排斥害怕得要命但又不得不接近天敌的兔子。 真是可怜啊,花野弥生。 “能再次见到弥生……真是太好了……”太宰治软声说,如同被驯服的野犬,心甘情愿地臣服在饲主脚下。 他弯下眼角,眸中星辰寂灭。 同样的错误可不能犯第二次啊。 何况……他现在可是被清空数值的人。 ※※※※※※※※※※※※※※※※※※※※ 恭喜哒宰打出cg——永远不能触碰的爱人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乐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春不见 20瓶;且听风吟、、转瞬年华 10瓶;404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一十六页 当英雄科看见跟在花野弥生身后走出设施的黑衣男人时, 一刹那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才几天啊?怎么就有种见怪不怪的感觉了? 和其他人不同,两位职业英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 相泽消太的视线落在男人的手腕处——白色的绷带隐没于黑色的袖口。 眼熟到想要忽略都不行。 严格算起来……这个人应该是第一个。 身旁的欧尔麦特低声说,“这下更麻烦了。” 已经离开的人还可以再过来……果然麻烦这种存在是接连不断的。 异世界旅客里只有宇智波鼬迫于某个大家心知肚明的理由会出现,其他人都还在睡觉, 没必要起这么早。 宇智波鼬将剥好的鸡蛋对着迎面而来的少女,一眼就注意到她焉哒哒地神情,“没睡好?” 他像是对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那个人毫不在意, 连个眼神都没给。 刚刚被洗刷了一遍感官的花野弥生敷衍地点点头,咬了一口蛋白后向他介绍了一下,“他是太宰治。” 又扭头对一脸笑意的男人说,“宇智波鼬。” 正在吃早餐的英雄科听到这个名字面面相觑了一会, 然后偷偷瞄向男人。 “太宰治?”爆豪胜己重复了一遍, 脸色有点古怪,“……是那个太宰治吗?” “不,没有一点关系。”花野弥生失笑道, “只是他的世界有点奇怪罢了。” 见她自然而然地坐到奶金发色少年身边的空位上, 太宰治微微挑起眉梢。 花野弥生正浑沦吞枣地咽着蛋黄,就被玩味的声音吓得差点升天。 “就是你啊……被弥生抱怨很棘手的人。” 连忙将牛奶递给呛得满脸通红的少女,爆豪胜己这才将视线落在男人身上—— 一手抄在外套口袋里, 左手懒洋洋地垂在身侧,嘴角含着轻佻的笑意, 鸢色的眼眸一片清澈, 此时正在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木叶忍者。 后者没有回应, 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眼底流露出一丝审视。 两人间的气氛有点奇怪,好像在互相试探些什么……可都不说话能得到什么信息? 一口气灌了大半杯牛奶终于缓过气,花野弥生自以为凶狠地瞪向将她出卖的家伙,“——太宰!” 少女此时眼角微红,碧绿色的翡翠泛着泪光,将软绵绵的怒火浇灭了大半,毫无气势。 太宰治连忙将双手抬到肩侧,作出投降的姿势,又委屈地扁扁嘴,“问问而已,本来以为能欺负到你头上的人很可怕所以有点担心,没想到……看上去是个好人?” 话语间尽是保护欲,似乎想要帮少女排除危险。 这个人的属性好像还行? 绿谷出久在心里默默地想,时不时瞄向他,想要捕捉更多东西。 窥探的视线立即引起对方的注意——鸢色的眼眸转向自己时弯成好看的月牙形,抬在半空的手友好地朝自己挥挥。 耳尖因为被抓包微微发烫,绿谷出久连忙收回目光,恨不得将眼前的面包盯出朵花来。 花野弥生只能硬着头皮附和道,“那、那是当然了。” 说完,她朝木叶忍者看去,乖巧讨好的笑容刚刚扬起就粉身碎骨。 “他的数值是多少?” 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等到发现自己露出一脸惊悚的表情后,花野弥生连忙将面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对相泽消太说,“我吃饱了!先去跑步啦!” 爆豪胜己呆呆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匆匆灌完牛奶又拎起一袋面包追上去,“笨蛋!那么点东西怎么可能吃得饱啊!” ……不是说扯平了吗?怎么还这么战战兢兢的? 意料之外的发展让太宰治错愕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你不允许他复制你的能力?” 新奇的口吻让宇智波鼬微微眯起眼,终于施舍了他一句话,“你的数值。” 太宰治不紧不慢地将手插回口袋,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指腹相互摩挲。 ——强大,克制,自律,意志坚定。 至于立场……那还用说吗?肯定属于反对派。 和某个人一样呢。 果然很棘手…… “零。”他歪歪头,无奈地笑到,“做点让她讨厌的事情清空属于我的数值还是很简单的……刚刚光是道歉都花费了好多心思。” 主动清空数值? 原本来自英雄预备役的若有若无的目光刷地聚集到他身上,强烈到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嘛~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撒谎。 太宰治不紧不慢地向一侧走去,随意地从绿谷出久面前拿了片面包咬进嘴里,道了声谢谢后,含糊不清地对男人说,“还有……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警惕?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虽然不怎么喜欢你们这些有数值的人,但我也不想弥生难过。” 他抬眼锁定住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神色微冷,“交换完信息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绿谷出久忍不住瞄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但在注意到宇智波鼬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还是选择沉默。 就在这时,设施里传来零碎的脚步声。 但真正打断两人的是那明显不悦的话语。 “怎么又来一个这种类型的?真是够了。” *** 黑色的鞋子踏上因为被昨夜的暴雨冲刷地泥泞不堪的地面,随着前移的脚步留下印迹。 扣好衬衣领口的扣子后,彭格列雨守抬眼看向那个因为他突然出现而微微睁圆眼睛的男人,送给他一个爽朗灿烂的笑容,“你们这些家伙非常碍眼啊。” 哇哦~火气真大,看来之前没少被阻碍。 太宰治微微挑起眉梢,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后随手拿起没被喝过的牛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将喉咙里的堵塞感咽下,语气轻快地说,“好巧,我也觉得你很碍眼。” 余光捕捉到一丝动静,他不由自主地看去——身旁那个海藻发色的少年在桌下悄悄对他比了“8”。 又是百分之八十? 该不会这些人里他是唯一一个零数值吧? 太宰治酸酸地想。 山本武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反正有数值的人很多,以后还会有更多,你能妨碍她多久呢?” 说这句话时,他看向那个沉默不语的木叶忍者,“不要再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就在太宰治以为黑袍男人会继续沉默下去时,听到他冷声问,“这就是你的答案?” 彭格列雨守立即听出这个问题的真正含义—— 在知道她身上可能发生什么后,你也依旧没有改变立场吗? 改变? 不,他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怎么开始的不重要,结果两全其美就行——她得到能力,他得到她。 这是一个因果关系。 说起来……大家都是坐享其成中的一员。 “像这家伙说的,井水不犯河水就可以了,”山本武笑眯眯地说,“手别伸太长啊你。” “……无可救药。”宇智波鼬盖章定论。 “这句话你应该对她说才是。”已经完全被驯养的野兽似笑非笑地说。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英雄预备役们突然觉得嘴中的食物有些难以下咽。 相泽消太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什么时,有人比他先一步开口。 “那个……打扰一下?” 微微上扬的尾音让对峙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 微卷的黑色头发下,鸢色的眼眸被晨光笼罩一层清浅的光晕,清澈明亮。 “和你们不一样,对我来说只要弥生觉得是对的,我都会帮她达成,复制能力也好,最后罢手也好,让她开心的事我都会去做,”太宰治轻快地说, “所以不管你们准备做什么都不要让弥生不开心。” 他在以此表明自己属于中立。 不是“反对派”,也没有被驯养。 这个人身上唯一的标签就是“花野弥生”。 ——你们想怎样都可以,但不能伤害到她。 “……你为什么要清空自己的数值?” 目光微转,定格在那双冷静到近乎无情的黑色眼眸上。 他知道,只要给出答案,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去少女那里求证。 可那又怎样? “怎么说呢……”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下,神色渐渐柔软,用一种温和的口吻说,“就算没有数值弥生也会对我很好,恋人和同伴之间的界限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如果太贪心会伤害到她的话……那种数值还不如不要。” 哎呀……这么无欲无求,他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他才没有说谎,因为在她眼里这就是真相。 就在所有人因为他的话微微出神时,谁都没有发现二楼隐在窗帘后的身影。 晨光被拦截在窗外,房间里一片昏暗,仿佛隔离出另一个空间。 系着领带的动作微微一顿,身着衬衣的意大利绅士收回目光,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太宰治又看向那个已经彻底被驯服的野兽,认真的神情中又隐隐带丝谴责和疑惑,“同伴对她来说也很重要,为什么要这么贪心呢?” 是啊……为什么呢? 看着男人蓦然冷下的脸色。 太宰治在心里帮他填上了答案。 当然是因为……谁会稀罕同伴这个位置啊? 日日夜夜,每分每秒,“花野弥生”这个名字的一笔一划都会化为缠绕着荆棘的利刃,从心尖处慢慢地往下滑动,血肉模糊。 即使害怕得想要躲开,还是会克制不住本能,然后自己主动把心脏挖出来,送到它的面前,任它肆意妄为。 ——它还没有坏,所以再看一眼吧,哪怕多割几刀都没有关系。 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居然还被人搅局…… 真是让人火大。 每个世界壁垒分明,你的手何必伸得那么长呢? 宇智波鼬。 ※※※※※※※※※※※※※※※※※※※※ 哇……哒宰他……真的太适合当搅事精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飞鸟与游鱼 10瓶;呀呀呀呀西 5瓶;ace在我床上、冰飞舞蝶、半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一十七页 凌晨才睡着的艾斯一觉睡到大中午, 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又来了位新人。 他此时正仰躺在花野弥生负责后勤时专用的那张户外秋千椅上,微卷的黑色头发在树荫下失去光泽感,修长的双腿架在扶手边,十指交叉摆在胸腹处, 明明是在睡觉,却有一种诡异的安详感。 但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脖颈和手腕处缠绕的白色绷带,与充满质感的黑色外套产生鲜明对比。 不会又是个属性奇怪的家伙吧? 或许是自己打量的视线太明显, 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男人眯开眼,目光迟钝地投注在他身上,茶褐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流光四溢。 这个姿势似乎维持了很久, 以至于坐起身时产生的酸痛感让他苦恼地皱起眉头, 按住肩膀活动了下筋骨,“你好,我是太宰治。” “……艾斯。” 名为太宰治的男人迟缓地点了下头, 艾斯怀疑他根本没有听清自己的名字。 他耷拉着眼角, 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没再说什么。 两人陷入奇怪又尴尬的沉默。 艾斯清了清喉咙,“呃……他们人呢?” 太宰治抬手随便扒拉了两下头发, 懒洋洋地说,“弥生他们去跑步了, 其他人……我只见到两个, 不知道去哪了。” 艾斯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虽然这个人目前看起来正常, 但在和宇智波鼬沟通之前, 他不准备对他多说什么。 鬼知道接下来出现的人会不会有心怀不轨的家伙,在经过昨晚的事情后,他现在只信任宇智波鼬。 正准备去厨房随便找些东西填肚子,就见太宰治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笃定地说,“你也不是本世界的人吧?” “……嗯。”艾斯点点头。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家都知道。 “……你的数值是多少?”太宰治又问。 他的目光含着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审视,像是想要鉴别出他是否有危险,如果不是最开始被宇智波鼬用这种眼神打量过,他甚至察觉不出。 艾斯隐约意识到什么,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弥生在脱离我的世界之前还没有……复制能力。” 太宰治呆了一下,近乎呓语地重复了一遍,“还没有?” 在看见他点头之后,鸢色眼眸里渐渐绽放出奇异地光彩,像是孤身流浪多年的野狗终于找到了同类。 ——虽然这个比喻很不礼貌,但艾斯只能想到这个。 所有的瞌睡都一扫而空,太宰治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任由身后的秋千椅晃动着,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激动地上下摇晃,语气热烈又欢快,“哇!居然有人和我一样是零数值!!!” 像是被什么反转剧惊住一般,艾斯呆呆地瞪圆眼,“咦?” 接下来的发展莫名其妙,简直到了玄幻的地步。 两人间的交谈完全由男人所掌控引导……但好像又不是? 因为每每聊到和弥生有关的事情时都是由自己主动提问,对方很友善地给出答案后他自然忍不住多说些什么。 等到艾斯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将知道的事情抖落地差不多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下套的话他就真是个棒槌! ……不,到这个地步已经和棒槌没什么区别了。 “——你这个家伙!!”右手迸发出热烈炙热的火焰,艾斯一拳朝他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挥去。 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做什么,修长白皙的手掌握住他手腕,在离鼻尖两拳的位置制止了他。 神色陡然一紧,艾斯抬脚踹去,在太宰治侧身避开时立即拉开距离,戒备地盯着他,“……这是你的能力?” 火苗重新覆盖双手,他又笃定地说,“只能通过接触。” “全中。”太宰治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想做什么?”艾斯冷声问。 太宰治微微收敛神色后,认真地说,“我没有恶意,虽然也想温和一点,但不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只能用最这种最有效率的方法了。” 冰冷的敌意因为他的下一句话而稍稍褪去。 “不过……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一点了。”太宰治双手重新插回口袋,目光温和无害,“现在至少能确定你和宇智波属于‘绝对不会伤害弥生’这个分类里。” 在他怀疑的目光中,太宰治又无奈地叹口气,“从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开始我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同世界的人既然都会过来,当然想借着这次机会弄清楚一些事情,看看能不能做什么……你应该理解吧?弥生她现在……” 似乎不想对她有什么指责,太宰治最后只是头疼地抿抿嘴。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艾斯知道他想说什么。 被套话的不满依旧在胸腔里徘徊,但之前到达顶点的愤怒褪去。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艾斯一边说,一边在脑子里回忆还什么存货没有抖落出去。 ……只剩一点点。 艾斯垂头丧气地想。 太宰治善解人意地留给他单独冷静的空间,转身走向设施,在脚步踏上水泥地面时,他偏过头去,微卷的刘海遮住双眼,态度诚恳地说,“虽然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但不管怎么说……这次很抱歉。”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答复,太宰治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体贴的英雄科一早就给他备好了东西,虽然环境依旧简陋,但至少不再缺什么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在走过拐角处时,脚步猛然一顿。 *** 太宰治看着侧倚在他房间门口的身影,微微挑起眉梢。 看来目的非常明确,完全就是冲他来的。 即使现在已经将男人收入眼底,也依旧完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 职业杀手——还是强大到会让他吃亏的那种。 低沉的声音在昏暗静谧的走廊响起,他用一种赞赏的口吻说—— “很精彩。” 哎呀……都说物以类聚,为什么弥生就不能碰上些善良可爱的小伙伴呢? 比如刚才那个艾斯。 太宰治无辜又迷茫地眨眨眼,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男人站直身子朝他走来,步调徐缓,皮鞋在水泥地面上没有敲击出一丝声响,宛如在死寂的黑洞中漫步。 整个走廊依旧沉浸于静谧。 太宰治突然想起早上那个一点点将惶恐不安从少女身体里诱出的拥抱。 明明害怕得要命,却还是心软地为他克制自己。 这种诱发恐惧的手段他通常都是用来教训敌人的。 上次使用是他用木仓口从某个叛徒的脑袋滑至胸膛,再缓慢地顺着原路返回,对准他的左眼。 然后笑眯眯地说了声“砰”,那家伙就晕过去了。 现在被用到自己身上,太宰治有种微妙的感觉。 如果想要他的命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何况他的目的不是诱发恐惧,纯粹就是懒得和自己虚与委蛇。 翻译出来就是——“别浪费我时间。” 再次怀念了一下屋外的小天使,太宰治谦虚地说,“谢谢。” 果然,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男人停下了脚步,两人间刚好控制在可以让谈话继续下去的距离。 哇哦~连这个都算到了吗? 弥生那个骗子,最棘手的明明是眼前这位,她到底是根据什么来判断“棘手”程度的? 对她越凶就越棘手吗? “如果知道有你在,我会换另一种方式。”太宰治叹息到。 帽檐在眼下笼罩上一层阴影,暗沉到连眸色都无法识别。 只有微微上扬的嘴角能显示出他现在心情不错。 西装革履的男人略带笑意地说,“不用紧张,我不打算插手。” “谢谢。”再次道谢后,太宰治在心里把他划好分类,轻快地笑到,“那你的目的是?” “山本那里……不要欺负得太过分了。”意大利绅士意有所指地说。 一双清澈明亮的褐色眼眸从记忆里浮起。 刚才从艾斯那里知道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世界的。 “山本武?”太宰治歪歪头,“说不定是他欺负我呢?” “他要是有你这个水平,我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reborn低声笑到。 看来是被当做磨刀石了。 不过这交易很划算。 “没问题,我会把握好尺度的。”太宰治爽快地应下,“还有吗?” “没了。” 简洁果断地让太宰治都有些诧异。 像是证明这个结果似的,说完男人便再次抬起迈开步伐,在安静的环境里敲击出清浅的脚步声。 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间,清冷无起伏的声音把脚步声打断。 “这么确定我不会伤害她?” reborn微微偏过头去。 视野里身旁的男人和他作出同样的动作,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的前一秒又被对方额间的刘海隔离了。 自始至终都扬起轻浮上扬的嘴角在这一刻抿成直线。 瞥了一眼后,他漫不经心地继续前行,“只要不破坏游戏规则,其他随便你。” “真是不可思议……”太宰治微微垂下眼眸,似笑非笑地说,“你居然会让她活到现在。” 弥生你这个笨蛋………怎么会让这种人得到数值? 这次reborn没有再停顿,反而提到另一个话题,“啊……对了,无效化……某种程度上和那个相泽消太的能力重叠呢,你要怎么说服她?” 友好得像是在提醒他想想办法尽快摆脱困境。 脚步声彻底消失,太宰治才不紧不慢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阖上房门后,他呼出一口气,老老实实地躺倒在床上。 将手伸直眼前,目光从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游离,冷白色的应急灯光在指缝穿插,落进鸢色的眼眸时,笼上一层冰冷的色泽。 他微微眯起眼,自言自语道,“这招对我没用哦~我才不会冲动去做什么……” 这种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 明天后天考试……我居然培训完就码字…… 要是没过我就……qaq 不不不!不会出现这么可怕的事情!!!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糯米 19瓶;冰飞舞蝶、小玖、十字花嫁 10瓶;隐语 6瓶;未夕 5瓶;羊羊羊 4瓶;桃乐丝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一十八页 在愁眉苦脸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后, 艾斯看着面前的影分/身,迟疑到,“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谁知宇智波鼬却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个点上,“他说他是第二次过来?” 艾斯确定地点点头。 目光扫过坐在长凳上正一错不错地盯着少女的男人, 这才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等。” 被掀翻无数次终于得到中场休息的花野弥生精疲力竭地走到太宰治身边,从他手中接过早就拧开瓶盖的水, 咕噜咕噜灌了大半瓶,这才觉得自己稍稍活了过来。 “我觉得你在嘲讽我。”花野弥生看着太宰治嘴角的弧度,怀疑地眯起眼。 太宰治从她手中接过水瓶,重新拧上瓶盖, “怎么可能, 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他在她瞪眼之前又补充到,“因为第一次接触你在本世界的生活嘛。” “……我平时的生活才不是这样的。”在确定他没有说谎后,花野弥生有气无力地嘀咕到, “鼬明明是在欺负人, 哪有这样训练人的?” 她扫了一圈正常训练的英雄预备役,不由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就她不准使用个性? “嘛~不管怎么说,现在有机会锻炼本体, 还是好好把握吧。”太宰治笑着说。 “打不过当然只能听话了。”花野弥生委屈的嘟起嘴,“就算没有出血也很疼啊。” 大家都知道这个人一向最娇气, 怕疼怕得要命。 有一次陪着织田作家那几个小鬼做手工时指尖被美工刀划破, 吓得小鬼们大呼小叫, 真嗣连忙把正在楼下谈话的他和织田作叫上来, 当时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可事实上“伤者”都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小鬼们的鸡飞狗跳惊呆了。 面具一点点褪去,某些柔软的东西从鸢色眼眸中浮起,纯粹到不参一丝杂质。 或许连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神情有多么温和。 一直悄悄观察他的艾斯想到。 从贫瘠的词汇中东拼西凑终于组合成在他看来最贴切的形容——这个人的心脏里藏着一颗最重要的宝石。 可没多久,火拳就看到那颗心脏被割得鲜血淋漓。 ——啪!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让人措手不及,又或者是根本没有人想到会出现这一幕。 以至于连刚刚来到训练场地,准备朝少女打招呼的彭格列雨守都愣住了。 休息时间结束的少女准备重新回归队伍,或许是体力不支,没走两步就往后踉跄了一下,那个男人条件反射地想要扶住她。 然而……他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拍开了。 坚决,果断。 少女看了看自己的手,脸上迷茫的神情好似这个动作纯粹源于本能。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软绵绵的声音里尽是委屈。 “不是说了吗?不可以碰我。” *** ——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枪声撕裂死寂,明亮的卧室里早就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填充,所以哪怕是出现新鲜的血液,也没有什么改变。 虽然问出了有用的信息,但完全没有成就感啊…… 一句话把等候在门外的部下安抚下来,他无聊地叹口气,羡慕地看了一眼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尸体后转身准备离开。 她昨天刚刚离开,难得碰上她不在得赶快把要处理的事情都解决了,不管是任务还是……回去洗澡。 当然,对他来说后者更重要。 回去还要和那位才上任没多久的首领商量一下,像这么可怕的事情最好不要交到自己手上,她在本世界那种严苛的规则下长大,胆子又小,万一哪天突然出现被吓到就……? 没有缠绕着绷带的那只眼睛微微睁大,他错愕地看着在唯一的出口处凝聚成人形的少女。 只一瞬间,碧绿色的眼眸就将一切收入眼底,漂亮精致的面孔上呈现出奇异的空白。 虎口处还在因为开木仓的后坐力微微发麻,他下意识地将木仓隐藏至身后,紧接着在脑海里迅速翻找摆脱困境的方法。 ……说被人栽赃陷害?还是说来调查案发现场? 不管哪个都很牵强。 在他想到更好的措辞之前,看见少女调整好呼吸,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走近他,仿佛在害怕动作大一点就会刺激到他。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全身的神经都随着轻微的脚步声紧绷到极致,在断掉的前一秒,他听见她轻声说—— 【别怕,太宰。】 瞳孔骤然收缩了一瞬,他呆愣地看着站定在面前的少女,原本混乱纠缠的念头都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一同消失的还有思考能力。 她看都没看尸体一眼,碧绿色的眼眸一错不错地锁定自己的视线,软糯清澈的声线缠绕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把木仓给我。】 ……你要做什么? 疑惑迷茫占据大脑,但身体先一步遵从她的指令。 他一向听她的话,不管她说什么,要什么,做什么,他都会听她的。 时间久了她就会知道他比那个什么“小胜”好一万倍。 少女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接过木仓,做了个在他看来很是匪夷所思地动作——她捏着衣角,沿着木仓支的轮廓谨慎认真地擦拭。 她在抹去他的指纹。 ……本世界的法则是这么教你的吗? 完成这道程序后,少女左右张望了一番后又问,【你还碰过别的东西吗?】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依旧没有在那具尸体上停留,仿佛他不存在似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没有。】他下意识地回答。 所有的力气活都是部下完成的,他只负责“请教问题”。 她松了口气,这才牵起他的右手。 柔软的手掌包裹着他的,掌心传来少女温暖的体温,【没事,不要怕,不会被人发现的……有谁知道你在这里吗?】 亡者、凶器、杀人理由……她什么都没有问。 呼吸、感官、意识在这一刻迅速归位,他隐约察觉到什么,【有……】 在少女神色蓦然沉重的瞬间,门外等候已久的部下推门而入。 【太宰先……你是谁?!】 他反手握住少女的手腕,制止她举起枪想要将闯入者击毙的动作。 【我的部下。】他微笑着将剩下的话说完。 从出现那一刻就表现地冷静稳重的少女迷茫地眨眨眼。 事后他老老实实将港口黑手党的事情全盘告知,她恼羞成怒到足足和他冷战了一个小时。 那是他第一次触摸到规则的存在。 他就说嘛,为什么这么久她还是对“小胜”死心塌地,原来是因为规则啊。 啧,看来要从别的地方下手了。 …… 【这是什么?】他呆呆地看着禁锢在左腕间的银色手铐,另一头则连接在她的右腕上。 【手铐啊,从中也那里要过来的。】少女轻描淡写地说,将左手的水瓶递给他,【这样就不用火急火燎地到处找你了。】 即使纠正了她无数次,她还是这么称呼那只蛞蝓,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帮她拧开瓶盖,等她喝完水才再次开口,【呃……我做错什么了吗?】 少女面无表情地扯扯嘴角,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道,【这两个月已经十二次了!六次跳河三次撞车两次服毒一次跳楼!你问我做错了什么?】 他眼神飘忽地瞥向别处,然后又被她捏住脸颊硬生生将视线扯了回来,【痛痛痛!轻点轻点!弥生姐!】 【太宰。】她松开手,无奈地说,【我尊重你的意愿,但是……也请你理解一下我,我不想看见重要的人死去。】 他渐渐安静下来,没有被绷带包扎的那只眼睛对上她的视线,沉默不语。 重要?有多重要呢? 你到现在连我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这层面具真有那么无懈可击吗? 她以为他是在无声抗议,牵起他的手往公寓走去——那是他专门为她置办的。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直到走进电梯里,她才低声呢喃,【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你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说这话时她没有看着他,而是盯着两人投映在电梯门上的身影。 充满质感的金属将他们笼上一层冰冷的色泽,连接着两人的手铐传递着对方的体温。 显示楼层的数字一下下跳动,中途没有停留,本就不顺畅的空气因为他的沉默近乎凝滞。 可最后妥协的还是他……一直是他。 微微收拢五指,他将她的手更用力的地包裹在掌心,【……可是你看得到的地方才不会允许我去死。】 余光中,她歪了歪头,挽在耳后的发丝顺着动作滑至脸颊,她牵引着他的手在两人身前晃了晃,抬眼锁定住倒影中他的视线,软声笑到,【那以后就各凭本事吧。】 …… 很久之后,有个人问他,【后悔吗?】 【后悔?】 像是对这个问题的出现感到匪夷所思,他迟钝地消化完后,轻声笑了笑。 【没达到目的才会后悔,但现在……我还有机会。】 因为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太宰治耷拉下肩膀,可怜兮兮地凝视着少女,眸中充满歉意,“抱歉啊弥生姐,五年没见……一时忘记了。” 这句话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伤人,愧疚地抿抿嘴,“刚刚……对不起,疼不疼?” “……不疼。”他微笑着说。 ※※※※※※※※※※※※※※※※※※※※ 啊啊啊!我的宰!!!不要怂!!冲鸭!!!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羽毛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一十九页 某种奇异的感觉突然沿着神经末梢一闪而逝。 但彭格列雨守才不会当做是错觉。 被无数次濒临死亡的危机锤炼出来的直觉让他察觉到一丝违和感。 山本武守玩味地挑起眉梢, 不紧不慢走到花野弥生身边,对着转眼望向他的太宰治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别这么欺负人家啊,弥生。” 而这么说着的他, 却抬起手亲昵地在少女的发顶揉了揉。 ——这是一个没有引起任何条件反射的碰触。 与之前她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 太宰治将这一幕收入眼底,面不改色地笑道,“没关系啊, 弥生又不是故意的。” 花野弥生局促不安地搅动着手指,再次道歉,“对不起,太宰。” “好啦, 别想那么多。”太宰治笑眯眯地挥挥手, 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期待地说, “如果真觉得抱歉的话等集训结束请我去吃顿好的吧!” 花野弥生忙不迭点头, 就被他终于脱离苦海的表情逗笑了。 没有从男人的神情里捕捉到任何异常,山本武疑惑地眯了下眼。 做下约定后,花野弥生就重新投入训练中, 仿佛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个无趣轻重的小插曲。 在花野弥生的认知里,太宰治一直是很容易满足的人, 他对她提出的请求一直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比如一顿美食, 游乐园一日游……又或者让她称中也为蛞蝓, 当然了,最后一项总是没办法做到。 平时别说踩她底线了,就连稍稍过分的都没有。 唯独那一次…… 只要一想到那件事情,愧疚和委屈就会同时涌上胸口,但很快后者就会占据上风。 当艾斯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花野弥生再次体会了一遍那种感觉。 “怎么突然问到这个?”她坐在窗边的木椅上,无奈地问到。 “只是觉得有点矛盾,”艾斯盘腿坐在床上,装作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脖颈处的红珠项链,“你们看上去关系很好,但你当时的反应又很奇怪。” 花野弥生怔愣了一下,转而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知道太宰的能力就会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艾斯迟疑地问,“无效化?” “你怎么知道?”花野弥生诧异地问。 艾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中午发生的事情告诉她,边说边观察着少女,以此来验证那个男人有没有说谎和伪装。 花野弥生忍俊不禁,“你不要怪他,他也是担心我,以前在那个世界他将我保护得很好,哪怕那时候我已经有了自保能力。” “以前?”艾斯皱了皱眉,“永久脱离?” 花野弥生顿时心痛地嘟起嘴。 中也和芥川的能力那么强大,结果前者复制失败,后者没来得及复制。 亲近的人里太宰的数值清空,织田作不敢复制。 直到死亡之前她居然没有得到一个能力,命运对她真是太不友好了! “没办法,被人找上门来了,在所有的攻击都被预知的情况下想要完成反杀简直难如登天,”花野弥生无奈地说,紧接着又庆幸地舒了口气,“还好咲乐他们没事,要不然大家会伤心的。” 再也见不到可能是比真实死亡不会那么让人伤心? 至少如果他那时知道她是永久脱离的话,或许不会陷入那段混乱期。 艾斯又注意到另外一件事,“你以前不是很忌讳提起其他世界的事情吗?” 花野弥生疑惑地歪歪头,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这里是我的本世界,我只要遵守这里的规则就可以了,这本来就是我最擅长的事情。” 艾斯不太明白,但也了解到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挖掘些信息,于是连忙将话题扯回来,“刚刚说到他的能力是无效化。” 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花野弥生沉默了一会,好半晌才说,“‘无效化’这个答案只对了一半。” 艾斯没有打断她,安静地聆听。 双肘支撑在身前的木桌上,她捧着自己的两颊,目光虚落在窗沿边。 灰白色的灰尘在窗角堆积,占领这小小的地盘。 “人间失格是被动能力。”她说。 *** 艾斯愣了愣,“……被动?” 花野弥生微微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笼着一层浅浅的阴影,“我们的能力是根据自己意愿控制的,但是人间失格不同……这个能力不为他所控。” 那双翡翠色的眼眸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冷漠,可艾斯又觉得是自己错觉,因为她的声音依旧软糯清澈,甚至夹杂着委屈的意味。 “这就意味着不管他自己是什么想法,不管是敌人又或者友方,只要被太宰触碰到,所有能力都会失效。”花野弥生无奈地叹息到,“我复制的能力再多,可本质上我的个性只有‘大爱’,某种意义上来说……人间失格完全就是我的天敌。” 在这一瞬间,艾斯终于连接上她的思维逻辑,也终于弄明白这两人的关系为什么充满矛盾,可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无法理解与……不可置信。 “为什么?你们关系那么好,你应该知道他不会伤害你,哪怕一时能力失效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吧?” 少女没有看他,而是将右手伸直眼前,出神地盯着掌心中跳跃的橙色火焰,映得眼眸温暖澄亮。 “那么多世界……付出无数的精力和心血,只是被人碰一下就全都没了,然后重新变为任人宰割的蝼蚁……开什么玩笑。” 殷红的双唇上下碰触,被舌尖推出唇隙的音节包裹着尖锐的利器。 少女冷漠地扯了扯嘴角,下了最后结论,“只是一秒都觉得难以忍受。” 害怕、恐惧、惊惶……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后粉身碎骨的感觉,怎么可能会是没有影响? 在不清楚“线”的意义时,面对库洛洛想要夺走她的能力她都会排斥到极点,还好库洛洛后来没有再做这种事,要不然…… 太宰当时只有百分之五十,她也不是故意清空他的,他的任性让她根本没办法控制数值,哪怕有一百层滤镜都没有用。 眼睁睁看着数值自己跌到零,连百分之五都没有办法留下,她也很心痛啊。 那么好用的能力怎么可能舍得放弃。 虽然和消除有点重叠,但触发方式不一样,搭配起来事半功倍。 找个机会重新开启他的数值吧,毕竟复制过来后可以随自己意愿掌控,这个能力不管是自保还是攻击都很有用。 艾斯看着若有所思的少女,不由想到……如果他们正讨论的那个人听到这些话,一定会被刺得鲜血淋漓吧? 又或者他已经血肉模糊了呢? 那个男人目前所展示的这一切到底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还是……一层伪装? 艾斯扯动着僵硬地嘴角,干巴巴地说,“你们相处了那么多年,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就生出隔阂,不觉得可惜吗?” 花野弥生回过神来,琢磨完这个问题后,噗嗤一笑,掌心的火焰消失,她随意地挥挥手,“太宰不会的,他一向最听我的话,虽然刚开始是有些……难过,但永久脱离之前他已经理解我了。” 想到他难过时做的那件事,花野弥生就感到一阵头疼。 一向听话的人闹起别扭来还真是让人吃不消,如果不是有织田作在中间调节,还不知道会折腾到什么时候。 这次见面他们两人总算是正式和好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到,“他是真的拿我当同伴看待,我们之前不会牵扯到其他的。” 愿意帮自己变强的同伴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事就生出隔阂? 太宰才不是那种人。 艾斯倏地察觉到一阵莫名的违和感,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流窜交缠,密密麻麻缠绕成线团。 他不得不静下心神,一点点将它们理清,试图从中抽出让他觉得诡异的地方。 见他突然沉默,花野弥生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了,“哎呀,不要再谈论这个事情了,你放心吧,太宰又聪明又懂得分寸,不会给大家带来危险的。” 正在整理思绪的火拳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那现在进入正题,”少女刻意压低声音,悄悄地说,“快给我点时间让我复制你的能力吧,艾斯。” 她终于说出了三更半夜来找火拳的目的。 下意识再次准备点头的艾斯猛然一顿,缓缓抬起眼来,漆黑的眼眸一错不错地锁定住她的视线。 那双碧绿色的翡翠正因为期待和兴奋而熠熠生辉。 将每个音节拆开重组,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意思后,他感觉自己的耳膜几乎被刺穿了,神经末梢掀起一阵尖锐的疼痛感,疼得让人头晕目眩。 艾斯咽了咽喉咙,可声音依旧沙哑无比,仿佛被岩浆烫过了一般,“……你说什么?” 花野弥生见他神情茫然,于是重复了一遍。 艾斯僵硬而迟缓地点点头,脑海里空茫一片,片刻之后,他依靠着直觉问到,“为什么?” “烧烧果实那么强大,怎么可能不想要?”花野弥生歪歪头,疑惑地说。 ※※※※※※※※※※※※※※※※※※※※ 花生:我家哒宰聪明可爱温顺乖巧知书达理! 哒宰:嗯嗯你说得都对!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悠哉君 50瓶;隐语、螢火蟲、山水疏狂 10瓶;浮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 6瓶;无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二十页 【这么强大的火焰她肯定想要, 到时候……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拭目以待。】 调整好呼吸后,艾斯垂下眼眸,“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太宰说你们一定会离开,下次过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花野弥生轻快地笑了一下, 又连忙捂住嘴,就怕声音大一点就会将那个木叶忍者吵醒。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软软地撒娇道, “复制成功后还需要你教我怎么掌控,我学得很快的!” 以前常常看他使用,但是有什么比得到老师的指导更能进步迅速的呢? 艾斯平静地说,“……我记得你有很多火焰相关的能力。” “那怎么能一样, 只有你的能力能够将身体元素化, ”花野弥生失笑道,“本世界没有霸气,得到这个能力后我就能免疫很多伤害, 只要不是碰上专门克制火焰的能力, 就不怕体术上被压制了。” 她的语气越来越兴奋,仿佛可以看到自己往金字塔顶端再次跨越了一大步。 艾斯沉默了片刻,在那双绿色眼眸因为期待愈发璀璨的时候, 低声呢喃,“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态度。” 花野弥生愣了愣, “可你只是不喜欢而已。” 而不是像鼬那样反对到想要强制干预。 以前她跟在鼬身边, 两人曾路过一片被战争侵袭的村庄, 那时他们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 搜了一圈都没有活人, 只在残垣断壁下发现了花盆早已四分五裂,近乎凋零的雏菊。 他将它栽到树林里,细心地把周围的野草清理了一下,让它能够尽快恢复过来,转而看向身旁正因为他的举动而疑惑的自己,温柔地说,【……会好起来的。】 对他来说,她就是那束快要枯萎的雏菊。 而他想让她重新活过来。 每个人的爱情都有不同的表达方式。 有掠夺、欺骗、破坏、独占、不择手段,也有像鼬这种摒弃自身利益,只想让对方一生平安顺遂。 对于他的做法,花野弥生其实很能理解。 他给与她的善意和温柔是无可取代的。 但那又怎样?强大带给她的安全感和满足感也同样无可取代。 花野弥生凝视着那双黑眸,努力说服他,“你知道你改变不了什么,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帮我一次呢?” 她的态度很坚定,如果不是因为需要亲昵接触才能快速提高数值,艾斯觉得她连问都不会问就直接开启数值。 “……帮?”艾斯迷茫地重复了一遍。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可以用“帮”来概括吗? 小时候他们两人总是吵吵闹闹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忍不住想要对她好。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后,只要她喜欢的、想要的,他都会想办法满足她。 而现在……她想要他的能力。 见他茫然地望着自己,花野弥生软下神色,微笑着说,“我想要喜欢你,艾斯,这份感情能让我变得强大。” 瞳孔骤然收缩,胸膛里的器官倏地发出一声巨响,震得火拳近乎失聪。 是了……如果不是纯粹的感情就没有办法复制能力。 这个人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欢的人。 只要答应下来,他就能得偿所愿。 那种苦涩又折磨人的感情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展示在她眼前,不用再克制。 可以牵起她的手,可以亲吻她,可以以恋人的身份将她拥进怀里。 可以……将那些难以启齿的梦境变为现实。 近在咫尺,伸手可得。 答应她吧。 一个声音穿过嗡嗡作响的耳鸣声,如电流般击中心尖,酥酥麻麻的感觉渗入血管里,遍布身体每个角落。 你不是宇智波鼬那种能用理智压制感情的人。 现在由她主动提出,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义正言辞地拒绝有意义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少伪善了,所以……快答应她吧! 懒懒搭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低沉嘶哑的话语。 直到看见少女露出迷茫又错愕的神情,艾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抱歉,弥生,不可以。” ***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顶上战争已经结束,他回到了莫比迪克号。 没有昏迷,而是……无法思考。 老爹和她死亡时的模样如同炙热的烙铁,从双眼烫进大脑,兹拉作响,永远烙印在灵魂和记忆里。 他没有浪费时间去消沉,因为每浪费一秒就代表他们又多活了一秒。 黑胡子、海军、赤犬……还有他自己。 这些都是害死老爹和她的凶手。 ——他要报仇,他要将这些人全部送进地狱! 在同伴的帮助下他重新整合了白胡子海贼团,然后……将“报仇”这件事贯彻到底。 想要为老爹报仇的人很多,但所有人都反对他的手段过于激烈。 马尔科说他疯了,但他却觉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理智和清醒,因为他再没有被挑衅成功过。 萨博出现的时候是白胡子海贼团内部最为动荡的时候。 久别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友人与烈酒让他难得松懈下来。 他醉醺醺地看着眼前已经重叠了三四个身影的男人,【……太好了,你还活着。】 萨博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说,【路飞也活着。】 甲板上席卷着海风,嗅觉被大海咸涩的味道和两人身上呛人的酒精味占据,他恍惚地说,【……只有老爹和弥生死了。】 萨博沉默了许久,【你还记得你出海时的梦想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 他笑了笑,扬起头来,【忘记了。】 蔚蓝的天空占据视野,奇形怪状的白云在他眼里全是嘲讽的形状。 【这么久也该闹够了,】萨博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天空,【再这样下去你会毁了你自己。】 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他面无表情地灌了口老爹的珍藏——喝一点少一点,以后不会再有了。 【还不够,要等他们死了才行。】他冰冷地说。 萨博冷笑一声,【你只是在宣泄自己的负罪感。】 【或许吧,】他漫不经心地晃动手中的瓶子,烈酒随着他的动作四面倾倒,【怎样都好。】 害死两个最重要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负罪感。 似乎意识到激将法没有用,萨博换了方式。 【来找你之前我先找到了路飞,他很担心你。】他停顿了一下,【我也是,莫比迪克号的所有人都是。】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不冷不热地说。 类似的话他听得太多了,马尔科他们甚至比他更能说出花样来。 这不是个好话题,只会让气氛沉重。 大海奏响令人窒息的旋律,诡异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好半晌,他听见萨博叹了口气,【这么久没见……我是真的不想这样做。】 在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的同时,下颚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被揍了。 显然萨博并不满足于这一拳,翻身把现任白胡子海贼船船长按住,充满愤怒的拳头如暴雨般砸落在他脸上。 酒精被疼痛驱散,温热腥甜的液体布满整张脸颊——这家伙根本没有控制力道。 他反应过来,抬脚把他踹开,【——你干嘛?!】 萨博一幅懒得和他浪费口舌的模样,扑上来想要继续揍他。 什么久别重逢什么烧烧果实都被抛在脑后,两个男人用最原始的方式斗殴。 最后他禁锢着萨博的肩膀把他按在地上,愤怒地大吼,【看不惯就不要插手了!萨博!】 萨博大口喘息着,狠狠地说,【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他盯着他的眼睛——那里倒映着自己鲜血淋漓的面孔,狰狞的像失去理智的野兽,【那我要怎么办?!他们死了!老爹死了!弥生也死了!我难道要什么都不做吗?!赤犬现在正在海军总部喝茶!黑胡子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逍遥自在!他们凭什么活着?!凭什么?!】 萨博用力挣脱他的束缚,脸上的血迹没有让他变得狼狈,反而像被火焰点燃,【你以为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死!!!是为了让你活下去!】 【我是活着!】他咬牙切齿地咆哮,【我现在做的这一切就是因为我还活着!】 愤怒、憎恨、愧疚、自我厌弃……这么长时间挤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顷刻间爆发出来。 可在下一秒,它们又被冻结了。 【你不是艾斯。】 这声音带着丝无法克制的哽咽,仿佛声音的主人终于承受不住了。 他愣愣地望着萨博——泪水混杂着血液在脸颊上攀爬,他泪流满面地呢喃,【弥生和白胡子付出生命才救下来的人……才不会是你这种被仇恨蒙蔽理智的怪物,你把艾斯还回来……】 他扯了扯被疼痛刺激地几乎麻木的嘴角,僵硬地说,【你在说什么啊,我是……】 ……我是什么? 他突然感到迷茫。 恶魔之子?白胡子的儿子?她的坐标?还是……复仇者? 耳边传来萨博凄厉愤怒的嘶吼。 【——你把艾斯还给我们!】 *** 胸口的巨石顷刻间粉身碎骨,伴随着他重新找回的呼吸化为灰烬。 冰冷僵硬的四肢接到大脑的指令后,艾斯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少女面前单膝跪下。 他仰望着她,眼底浮起的温柔让黑眸清澈澄亮。 ——犹如最忠诚的骑士仰望自己唯一效忠的公主。 “不可以复制我的能力。”艾斯微笑着说。 少女迷茫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拒绝,“为什么?这对你来说明明没有任何影响吧?” “这次你得听我的,弥生。”他低声笑了笑,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哪怕是百分之一都不可以复制。” ※※※※※※※※※※※※※※※※※※※※ 艾斯小天使的刹车不止一道啊~ 抱住他mua! (*╯3╰)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ace在我床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风清云淡 30瓶;幼幼 20瓶;冰飞舞蝶 6瓶;追寻少女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二十一页 在花野弥生的印象里,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自己的请求。 她不甘心地抿抿嘴,“艾斯,你知道你的能力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如果那时不是太早脱离那个世界,她早就复制了他的能力。 烧烧果实的拥有者笑着, “嗯,我知道。” 他看上去很温和,可花野弥生知道他此时再坚定不过了, 他将无形的壁垒树在两人之间,坚不可摧,让她没办法迈进一步。 花野弥生不满地皱了皱眉,“就因为不喜欢我的能力吗?” 出乎意料的是, 火焰之子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花野弥生忍不住问到, 想要解决两人间的分歧。 他沉默了一下,轻声呢喃,“因为我喜欢你, 弥生。” 艾斯凝视着那双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圆的翡翠色眼眸。 “不是同伴的信任依靠, 也不是青梅竹马间的友谊……” 低沉的声音柔软到极致,就这么将隐瞒在心底多年的心意倾诉而出。 “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感情。” 黑色的眼眸仿佛终于揭开朦胧的薄纱,流露出来的感情让人心悸。 那些苦涩的执念化为世间最美妙的告白, 毫不遮掩地展露在少女面前。 艾斯握住少女的手腕,将之牵引至自己的胸膛。 柔软的掌心与他的心脏只隔了一层皮囊, 炙的体温让她知道他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平热静。 “我喜欢你。”他又重复了一遍。 视线忍不住落在两人接触的地方, 白皙的手指与男人小麦色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红珠项链轻轻搭在指尖处, 犹如绽放的火焰。 蓬勃的心跳一下下敲击着掌心,急促的节奏似乎在耳边回响。 花野弥生甚至产生了某种错觉——它是为她而跳动。 只要她想,一句话就能让它心甘情愿地停下。 她不喜欢这种将重要的人的生命掌控在手中的感觉。 花野弥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想要收回手时发现禁锢在手腕的力道加重。 她下意识抬眼——呼吸凝滞了一瞬。 原本温和柔软的黑眸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锐利迫人,他从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强势的一面。 “你、你先放手……”她不安地咬住下唇。 “不行。”他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温和,可目光却充满侵略性。 花野弥生感觉到它在自己的脸上一寸寸游离,眉宇、眼睛、鼻尖……然后停留在嘴唇。 ……有哪里不对。 从他拒绝她复制能力开始,事情好像就有有些……失控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害怕,艾斯弯了弯眼角,“抱歉,弥生,这恐怕是我唯一一次能够这么接近你了。” 所以不能就这么停下,就当是……当做拒绝数值的补偿吧。 花野弥生咽了咽喉咙,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那灼热的体温上移开,微微垂下眼眸,借此来躲避他的视线。 她没有趁机开启他的数值,甚至连想要再提起的念头都不敢有——虽然她觉得这个机会很好。 先是被拒绝,然后又收到他的告白……总觉得如果这时候做些什么就太过分了。 他可是艾斯啊。 出乎意料的是,这回是艾斯主动把话题扯了回来,还正好说出了她心底的念头,“按道理来说,在我喜欢你的前提下让你开启我的数值,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情……你是这么想的,对吧?” 被戳中心思的花野弥生有些心虚地嗯了声,声音又轻又软。 “我也是这么想的。”见她诧异地望向自己,艾斯轻笑了声,“我甚至想好了在得到数值之后该怎么办,这里是我的房间,身后就有张床,如果你怕打扰到其他人的话,我会把你带到外面去,总之不想再多浪费一秒钟,而那时候喜欢着我的你……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你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对吗?” 脸颊泛起红晕,花野弥生感觉到耳尖传来灼热的温度,“停、停下!不要说了!艾斯!” “所以不要把我想得太好了,”火拳弯了弯眼角,继续说到,“我想要你,弥生,迫不及待的那种,毕竟……我等了这么多年啊。” 过度的羞怯转为恼怒,花野弥生战巍巍地瞪着他,像只张牙舞爪的奶猫,“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喜欢我才拒绝?” 勉强支撑的气势下是疑惑不解。 花野弥生甚至忍不住想——喜欢我的话难道不是应该满足我的心愿吗?你以前从来不会拒绝我的。 现在明显是对双方都有利的情况,到时候他们两情相悦,连交易都算不上。 房间因为艾斯的突然沉默而变得更加静谧,紧闭的窗户和房门让空气近乎凝滞。 侵略性的目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柔软无害的温柔。 因为性格原因,少女在对他人提出请求时都会掌握尺寸,会让人觉得为难的事情在刚开始萌芽时就会被掐断。 那些一个个不痛不痒的小愿望即使无数次被人满足,也没有让她变得更加喜欢得寸进尺。 恐怕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没有想到第一次出问题就会这么让人束手无策——包括那些始作俑者。 她将这辈子的贪婪都堆积在对强大的渴望上。 “不,因为我怕自己会伤害你。”他叹息道。 花野弥生愣住,在将每个音节在心底细细琢磨了无数遍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 *** 花野弥生清楚自己的恋爱观,有时候是有些小脾气,但从来不会真正意义上违逆喜欢的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数值达到一定程度后,等于将一把刀递到对方手上,拥有这把刀的人很多,他们随时都可以用它伤害自己,哪怕血肉模糊她也不会反抗。 真到了承受不住的时候,她还有“线”。 库洛洛曾说过,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开启“线”再提升数值,那样会更安全些。 虽然动摇过很多次,可她从来没有真的使用这种方法。 ——我是否复制你的能力是我自己的选择,而是否有“线”是你做下的决定,大家互不干涉。 在她将这个想法说出来后,库洛洛的神色渐渐凝固,短暂的沉默后,他用一种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她,像是想要透过她探究出其他什么似的。 就在她迷茫不安地想要回避他的凝视时,他先一步移开视线,似笑非笑地说,【呵……希望那个家伙不会自食其果。】 满是同情的口吻让她满腹疑惑。 从学会开启数值后,花野弥生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很多答案。 【所以是为了复制我的能力吗?你这个骗子。】 【这算什么感情啊?花野弥生!!!】 【这样是不对的,弥生。】 【你不能这么想!】 【反正这个能力只是你自己的“单恋”,你只需要怎么掌控它就好。】 【你的感情关他们什么事?】 质疑的,否定的,认可的……大同小异。 可现在…… 她已经把刀递到这个人面前了,而他拒绝接受。 【我怕伤害到你】——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答案。 花野弥生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干涩地说,“……这算什么理由?” 艾斯察觉到她的异样,但也只是以为她不能接受这个理由而已。 或许在任何人眼里,他的理由都很可笑,他甚至能想象到意大利绅士在听到这句话时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一定是嘲讽吧? “不要小看男人的劣根性,弥生,”他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眼眸,目光虚落在少女另一只手上——它因为他之前的注视紧紧攥着身前的衣角,虽然现在已经卸去力道,但还是没有松开。 “在感情方面,掠夺和占有是男人的天性,不是每个人都像宇智波鼬那么心智坚定……至少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如果不是老爹,他完全能想象出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不是因为有道界限横在那里,在你刚开始提出请求的时候我就会应下,”艾斯停顿了一下,“当然,现在也很想。” 花野弥生没有说话,所有的表情渐渐隐去,脸部的神经仿佛被冻僵般失去控制。 “和你不一样,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弥生,”艾斯无奈地说,“但你现在的观念会让已经得到数值的我嫉妒、不甘、憎恨、愤怒……负面情绪会让我失控,我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他会忍不住把自己的痛苦施加到她身上,借此来证实她所给与的数值真的是感情。 你不是喜欢我吗?如果连这点都承受不了又有什么资格说那种感情是真的? 舍不得放手,所以想要拉着她一起坠入深渊。 ——这一点在山本武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已经……已经害死过你一次了,怎么能因为你没有真正死亡而反过来伤害你?”想起被岩浆穿透的胸口,艾斯的呼吸紊乱了一瞬,“所以很抱歉,弥生,你不能复制我的能力。” 他咽了咽喉咙,下意识握紧她的手腕,“我的命是用你和老爹的命换来的,我不能变成伤害你的怪物。” 说完这些话,艾斯屏息等待少女的回答,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在两人间徘徊。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抬眼探究她的神情时……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少女的手背上。 疑惑刹那间将所有思维侵蚀,在第二滴、第三滴依次叠加时,火拳倏地抬起头,眼前的一幕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少女面无表情回视着他的视线,绿色的眼眸被泪水浸染得死气沉沉。 艾斯不由自主地松懈了力道。 失去禁锢的手在半空中凝滞了许久,像是终于察觉到什么似了,花野弥生缓缓抚摸上脸颊,指尖在沾染到泪水时停顿了一下,她迟缓而僵硬地眨了下眼,迷茫地说,“这是……什么?” ※※※※※※※※※※※※※※※※※※※※ 要是接受的话就可以嘿嘿嘿了……吸溜! 下章要解锁新人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ani 47瓶;桃乐丝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二十二页 拇指与食指指腹轻轻摩挲, 眼泪一点点渗入指纹,好一会,花野弥生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 艾斯愣愣地望着她,然后在下一瞬间, 他突然想起宇智波鼬说的那句话—— 【同理心……只要想办法把这个找回来,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在复制能力的同时所承受的东西,对她来说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大脑疯狂而疾速地将那些一闪而过的念头捕捉, 颤抖地将之慢慢理顺。 艾斯下意识屏住呼吸,让自己更加集中注意力。 质疑、认可、否定干预不了她的决定,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走上这条路会遇到什么,如她所说——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 她只需要解决掉自己身上的麻烦, 比如……同理心。 所以她利用自己承受的东西来取代它的存在。 ——你给我能力, 我给你足以将我千刀万剐的利刃。 掠夺,漠视,恶意, 控诉指责, 推波助澜,肆意伤害…… 只要不阻挠我,你们所施予的一切我都心甘情愿地承受。 就是这么荒谬畸形的交易关系让同理心理所当然地被淹没了。 得到过承诺的宇智波鼬用错了方法, 来自百分之八十的否定和强制干预只会如她所愿! 这个狡猾聪明的女孩被潜意识驱使着铲除一切障碍,甚至还能将所承受的东西变为荆棘盔甲来保护自己, 连她都没有发现这种本能。 可现在……被不小心避开所有“正确选项”的他发现了。 要怎么办才好? 快想想!快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对了, 有一个人…… 她对他的感情与数值无关, 与能力无关。 【今天和小胜告白了……想快点见到他。】 ——只有他! 或许…… 正当他隐约察觉到攻破这个弱点的方法时, 脚下传来奇异的浮动。 艾斯错愕地低下头。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脚下的影子变为泥泞的黑沼,一点点吞噬他的身体,四肢很快失去知觉——这种感觉很熟悉,一如他当初过来的时候。 几乎在同一时间,耳边传来少女不可置信地呢喃。 “……怎么可能?” 艾斯下意识抬眼。 少女脸上的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惶恐不安,就像是……意识到什么原本以为消失的东西只是被她不小心藏起来了。 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着,花野弥生狠狠地重复到,“——怎么可能!” 声音里流露出的决绝让艾斯不安,“弥生……” 瞳孔骤然收缩了一瞬,似乎被人从可怕的梦魇中惊醒,碧绿色的眼睛顷刻间锁定住他。 被发现弱点的惊慌失措在看见他脚下的沼泽时渐渐褪去,花野弥生忍不住松懈下来——这个唯一知道秘密的人马上就要离开了。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苍白而僵硬的笑——她在庆幸。 艾斯神色一僵,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少女猛然扑过来,左手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唇,低声哀求道,“不要……不要……艾斯,求求你了……什么都不要说!” 他死死盯着她,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炙热的火焰——不甘、难以置信、以及……哀求。 “——唔!” 花野弥生泪流满面地避开他的视线,转而紧紧拥抱住他,可捂在他唇间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任由炙热的鼻息填满指缝。 “不要这么对我……艾斯,”她附在他耳边语无伦次地说,声音不再软糯,压制到极致的气音浮在喉间,“难道你也想利用我的弱点击溃我吗?!” 【——击溃她,重塑!】 这个人什么都知道! 艾斯错愕地睁大眼睛,想要偏过头去看她,可脖颈没有办法转动,余光里只有少女及肩的黑色短发以及苍白的耳尖。 掌心灼-热的呼吸凝滞了一瞬,花野弥生愣了愣,“你知道了?啊……没错,我什么都知道,虽然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后来还是察觉到了。” 她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将全身的力道都施加在他身上,像是想加快他离开的速度,又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直到死之前,宫本都没有对我说一句重话,仅仅是看见我掉两滴眼泪都会手足无措的人怎么可能在最后说出那些话?”花野弥生目无焦距地盯着斑驳的水泥地面,语速急促。 艾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陷进去? “……因为宫本死了,” 花野弥生自言自语着,“的的确确是我把他害死的,这个结果和他的目的并不矛盾,而且……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对现在的我来说,强大已经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同伴……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力量是滋生贪婪的肥沃的土地,根深蒂固,肆意生长。 恐怕连那些推波助澜她的人都没有想到会失控到这个地步。 泥沼已经蔓延至胸膛,声带犹如冻僵般无法震动,就算她现在不捂住他,他也没办法出声。 但这个人不知道,手掌的力道足以表达她坚定。 “求你了……艾斯,不要和他做一样的事情,再来一次……”似乎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再次忍不住战栗起来,转而用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呜咽出声,“再被击溃一次我真的承受不了……那太痛苦了……我会死的!” 从小到大所坚持的观念被硬生生击碎后重塑,犹如抽筋剥皮般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换掉……那种痛苦她怎么敢承受第二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花野弥生急促地喘-息了一下,嘶哑的气音满是不安,“我以后还能不能复制能力?甚至再糟糕一点……我之前所拥有的那些会不会都失去?从顶端跌下来后我会摔得粉身碎骨!” 这些后果只是想想都让她遍体生寒。 黑色泥沼渐渐淹没至脖颈,眸中的火焰也随之消散。 艾斯疲惫而悲哀地垂下眼眸。 随着男人的嘴唇被淹没,花野弥生才小心翼翼地松开禁锢。 微微拉开距离后,她颤抖地在他额间落下一个吻。 发梢轻轻扫过他的脸颊,冰冷的嘴唇染上泪水的温度。 这是一个仅仅献给同伴的吻。 “谢谢你,艾斯。”她闭上眼睛,泣不成声地说,“谢谢……谢谢……” ——谢谢你拒绝了那把利刃。 直到眼睛没入泥沼,艾斯都没有看到少女睁开眼,落入耳中的最后一句话是—— “……能够认识你实在是太好了,艾斯。” 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的气息。 花野弥声跪在地上,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躬着背脊将身体蜷缩起来,额间轻抵在他消失的地方,犹如最虔诚的信徒。 黎明划破黑暗,晨光被布满污渍的窗户模糊了一层后,轻轻抚摸上信徒的背脊。 整个晚上,她都在一遍遍地比着口型—— 谢谢。 *** 这天是最后一天集训,也是最后一天被那种感情影响。 英雄预备役们早就聚集在一起,精神奕奕地等到今天的结束。 但很快就被少女带来的消息淋成落汤鸡。 ——艾斯离开了。 以至于早餐的气氛格外低沉,让少女不得不躲到另一张桌子去。 “明明第一个来的是你,但是最先离开的是艾斯……看来是随机了。”花野弥生咬着面包来到意大利绅士身边坐下。 reborn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对上少女布满血丝的眼眸。“你昨晚和他在一起?” 花野弥生无精打采地点点头,“本来想要复制他的能力的。” 太宰治凑过来,嘴里正咀嚼着鸡蛋,含糊不清地说,“失败了?” “嗯……怎么沟通都没有用,真是个固执的家伙。”花野弥生露出愤愤的表情,快速地瞄了一眼刚刚走出设施的木叶忍者,小声嘀咕到,“物以类聚。” 意料之中的结果让家庭教师无声地笑了笑,“可惜了,他的能力很强大。” 花野弥生心痛地扁扁嘴,“如果下次他再过来的话再尝试下能不能说服他。” “会很困难,”太宰治指了指她红肿的眼睛,“你都哭了他都没有应下……是吵架了吗?” “也没有吵架,”花野弥生忍不住揉揉酸涩的眼睛,“就是觉得很委屈,以前他什么都会答应我的。” 太宰治了然地点点头,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那怎么不强行开启数值?” reborn瞥了他一眼,让察觉到他视线的黑发男人弯了弯眼角,像是在说——你不是也很好奇吗? “你在开玩笑?”花野弥生愁眉苦脸地看着慢步走近的宇智波鼬,“万一他叫来鼬我一定会被教训地很惨,而且迅速提高数值必须要他配合,如果他直接元素化我现在剩下的头发都会被烧光。” “知道就好。”宇智波鼬把牛奶递给她。 花野弥生怀疑他指的是那两种可能都会同时发生,然而……打不过就只能认怂,老老实实抿着牛奶,支支吾吾地说,“最后一天能不能让我休息下?我刚才问了相泽老师,明天正常上课。” 在少女期待的注视下,宇智波鼬沉吟了两秒,“不行。” 花野弥生愤愤地喝完牛奶,把杯子塞回到他手上,转身就走。 太宰治看着少女怒气腾腾地背影,唉声叹气道,“托你的福,又浪费一天……” ——咕噜。 所有人在同一时间抬眼望向突然僵住身体的少女。 花野弥生下意识偏过头去,看向地面。 “真是的,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太宰治委屈地鼓起脸颊,冷淡地看着少女身侧化为泥沼的影子。 然而下一秒,鸢色的眼眸骤然收缩—— 黑色的礼帽从泥沼中慢慢显现,橘色的头发在帽檐下鲜亮耀眼。 【中也……中也很痛苦。】面色惨白的少女望着自己,眼泪布满脸颊。 异世界旅客谨慎地打量周围陌生的环境,湛蓝色的眼眸里充满警惕。 【为什么?不是说……不是说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吗?】以往生机盎然的绿色眼眸被惊惶不安与自我厌弃侵蚀,宛如陷入瘴气而枯萎的树林。 当他的视线捕捉到自己时,微微眯了下眼,像是在说——终于逮到你这个麻烦的家伙了。 不管过去多少年,他的情绪一如既往地容易琢磨。 【他们……他们是不是都这么……痛苦?】断断续续的音节融入少女的哭腔中,濒临崩溃的情绪让瞳孔微微颤抖。 男人果断地撑着地面从影子里跃出,黑色风衣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扬起冷漠的弧度,束缚带在隐没于马甲下,脖颈处的黑色项圈犹如封印住狂兽的咒语。 【我是不是……是不是做错了?】她泣不成声地发出濒临死亡的哀鸣。 太宰治在看见男人与少女擦肩而过的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跳顷刻间失衡,紧接着重归平静,如同坠入虚无。 他径直向自己走来,步伐平稳——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你在我面前以那种方式消失就是为了来这里体验穷苦生活吗?”五官精致的橘发青年双手环在胸前,黑色的手套轻轻敲击着手肘,冷笑着出声—— “……首领。” 黑手党首领没有说话,目光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转向站立在原地的少女——从男人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就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弹,娇小的身体看似极为放松,可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原本挽在耳后的黑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垂落在两颊,与略微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眼帘微阖,浓密的睫毛将绿眸覆上一层阴影,犹如深夜里静谧平静的湖泊。 【……太宰。】 ※※※※※※※※※※※※※※※※※※※※ 哒宰的保镖出现了! 感受到大宇宙的恶意没! 相信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对文野组都是真爱!! 具体参考咔酱和团长!! 月底了!!求灌溉爱の液体!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非如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思い出の海、池寒、非如也 10瓶;羊羊羊 8瓶;ribbit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二十三页 影子化为黑色泥沼将正在批改文件的男人拖进去, 眼睁睁目睹这一切的中原中也吓得魂都要掉了。 但是没有办法,除非把人的身子截成两半,要不然怎么也没有办法把这位现任首领从里面拉出来。 正当中原中也准备吩咐部下实行最高警戒方案时,原本消失的地方又凭空出现了泥沼, 男人就像是被自己的影子……嫌弃地吐出来。 【刚刚是怎么回事?!】 男人盘坐在地,姿势一如既往地慵懒,支撑在身后的手陷入柔软的地毯中, 右手伸入视野中,白皙修长的五指犹如在钢琴上弹奏,依次浮动。 他似乎正在感受些什么,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柔软蓬松的黑色刘海遮住双眼, 让人没办法探究那双鸢色眼眸的情绪——当然了, 哪怕直接对视时中原中也也从没有猜透过他在想什么。 唯一能起到作用的只有自己的直觉,中原中也就是靠它来判断这个不省心的首领是否又要作妖。 男人沉吟了两秒,抬起头时一本正经地说, 【彼岸一日游?】 心情大起大落, 他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好半晌才忍无可忍地揪住他的领子——这个大不敬的举动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肯定会吓得眼睛脱框。 毕竟…… 【明明是一秒游吧?所以连死神都嫌弃你这个家伙了吗?你给我正经点啊!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添乱了!】 他轻声笑了笑,【不过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 而我没有再回来的话……中也,你就接替我的位置。】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啧了一声, 缓缓松开手。 这话听着像遗言, 还是他听过无数次的那种, 中原中也甚至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果然—— 男人随意地整理着衣领, 漫不经心的语气就像在谈论什么人人避之不及的东西,【要是嫌麻烦就随便丢给谁吧。】 身为干部当然要保护好首领的生命,但这位的危险不是来源于敌人……而是他自己。 河里、楼顶、毒药……每次把首领从死亡边缘拉回来时都要听这种话,中原中也表示——真是耳朵都要生茧了。 然而就像男人所预料的,七天后,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了。 【就说我出去旅行了,七天之后我要是没有回来就宣布我死亡,抽屉里有惊喜。】 男人的神情看上去这似乎真的只是一场归期不定的旅游而已,轻松惬意。 中原中也眼睁睁看着他再次消失,足足一个小时,冰冷的办公室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好一会,他才按照他的指示打开抽屉——本来就对所谓的“惊喜”不报什么希望,但没想到这家伙还能进一步打破人的思维底线。 在名为“太宰治”的男人面前,任何心理准备都是多余的。 抽屉里有之后五年的发展计划,涵盖了所有领域,甚至连可能出现的意外都有注明该怎么解决,就像一个新手上任指导。 以及一封……让位书。 落款时期是一年前。 上前有所有干部的认同签名——除了他。 所以在一年前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就是他中原中也,而不是…… “——太宰治!” 也就只有被这家伙气到失去理智的时候他才会直呼这个名字。 湛蓝色的眼眸被怒火点燃,熠熠生辉,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这个正在走神的家伙。 “我在和你说话!你到底看哪里?!” 刚刚走出设施的山本武被这怒吼惊得眨眨眼,正准备说什么时,就见彭格列家庭教师竖起手指,轻轻抵在唇间,但真正制止他出声的不是这个动作,而是……眼底泛起的极力压制失败而溢出的冷意。 “……我在看哪里?”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太宰治的目光依旧没有转移,似笑非笑地说,“你回头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爆豪胜己看见那个人皱了皱眉,很快偏过身,锐利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唯独越过了…… “相泽老师,抱歉,上午的训练我要缺席了,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软糯的声线平稳冷静,说这话的少女甚至还能对神色怪异的消除英雄微微一笑。 “学生?”橘发男人眯了下眼。 【被扯断“线”的话……不仅会遗忘对她的感情和记忆,还会过滤掉和她有关的所有事情……有人提起她就会走神去想别的事情,看到和她有关的东西也会自觉地视而不见,如果不是她主动来找你,哪怕她从你面前走过都会忽略掉她。】 少女将脸侧的发丝挽在耳后,又看向探究不出情绪的木叶忍者。 “带他们走,现在。” “你是不是对‘旅行’有什么误解?” 软绵绵的声音与男人低沉的嗓音重叠在一起,似乎谁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那条“线”代表的是羁绊。】 这是爆豪胜己第一次直面被抹去羁绊的人,和记忆里所体会的暴怒不一样,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的指尖微微抽搐了一下。 *** 等到相泽消太带着不安的英雄预备役们离开,宽阔的空地上只剩下少女和异世界旅客。 花野弥生迈开脚步,站定在太宰治身前,与中原中也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太宰治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这让黑手党干部有些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侧头看去。 在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从少女的位置一扫而过又回到原处时,山本武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看不见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意大利绅士眯了眯眼,突然开口,“你认识弥生?” 被提及名字的少女微微愣住,很快又恢复原状,似乎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引来橘发男人的注意,他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话。 于是意大利绅士又换了个问题,“你认识太宰?” 湛蓝色的眼眸终于落在他身上,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反问到,“……你是谁?” 搭在长桌上的手轻叩着桌面,reborn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弥生的朋友。” 他没有注意自己说什么,依旧在等待他的答案。 已经在心底确定了答案,reborn垂下眼眸,“……太宰的朋友。”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中原中也一脸见鬼的表情,转而对笑得很开心的黑手党首领说,“你又使了什么手段让别人在短短一天时间里就觉得你们是的朋友?” 睫毛轻-颤,眨眼间鸢色的眼眸就对上他的视线,太宰治笑眯眯地说,“喂喂,这话有点过分,我人缘一向不错的。” “视觉、听觉、甚至是思维都会自然而然地避开‘花野弥生’的存在……”reborn缓缓看向面色如常的少女,平稳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是这样吗?” 眉间隆起浅浅的丘壑,宇智波鼬犹豫了一下,没有打断。 见少女的目光飘忽到别处,reborn笑了笑,几次尝试开口失败后微微挑起眉梢,最后意有所指地说,“死柄木弔。” 在这一瞬间,山本武想到了少女在驯养那个少年后出现的诡异的线。 此时在看见少女露出惊讶的神情后,神色渐渐凝固。 一旁的中原中也正在和自杀狂魔针对朋友进行争论,但除了太宰治,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花野弥生真想给这位无所不知的大魔王鼓掌,“没错。” 她其实不惧怕任何人知道“线”的存在,一是能用得上的场合很少,到目前为止扯断线的人总共就两个人,二是……它为她所控。 即使心底已经有了答案,reborn还是问,“契机?” “一定程度的反向数值。”她说。 连她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满值,毕竟是别人的感情。 乖巧又略显漫不经心的回答让山本武如坠冰窖。 reborn点点头,随意地挥了下手,示意自己已经没什么要说的。 花野弥生犹豫了几秒,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我很少会这么做。” reborn嗯了声,他当然知道,要不然早就该知道线的存在,比如……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山本武。 就算企图做那么过分的事都没有被扯断线,看来真的是“很少”了。 花野弥生这才把注意力放回太宰治的身上,冷下神色,一幅兴师问罪的模样,“来,现在告诉我……”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中原中也的声音与她的话语再次重叠。 花野弥生的眼角跳了一下,无奈地叹口气,“你先把他支开。” 要不然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 太宰治朝她眨了眨眼,“不用这么麻烦,我觉得很有意思。” 紧接又对黑手党干部感叹到,“真是没有想到你也会过来啊。” 花野弥生狠狠地磨了下牙,抢在中原中也开口前快速地说,“‘首领’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已经脱离港口黑手党,加入武装侦探社了吗?” 话音刚落,男人怒气冲冲地接上话,“这么不想看到我就不要总给人添麻烦啊!” 比赛似的发言让太宰治开心地大笑出声,在两人同时发怒前,连忙对后者说,“哎呀,这哪里算得上麻烦,都说了是‘旅行’,来都来了就当时度假嘛。” 中原中也被他噎得差点岔气。 “我的确没有骗你,不信的话……”太宰治弯下眼角,看向少女的眼眸中流淌着璀璨的光华,“你可以问问中也嘛。” 话虽这么说,但他其实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反应。 果然,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无措,如同被戳中软肋。 花野弥生迅速地瞥向身旁的男人——她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耀眼的橘发在视野中一晃而过。 “……算了,下次说。”她讷讷地说,转身准备离开,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然而下一秒,身体倏地僵直。 瞳孔猛然收缩了一瞬,花野弥生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心尖像是被狠狠削去一般,疼得她差点弯下腰。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徐缓而僵硬地将视线落在中原中也身上,碧绿色的翡翠里很快氤氲上雾气。 周围的异世界旅客惊讶地看着他。 “我们要……怎么回……”中原中也渐渐地收声,疑惑地看着眼前神情明显不对的男人。 所有的惬意与轻松瞬间湮灭,鸢色的眼眸泛起一层黑雾,宛如坠入瘴气的黑色琉璃。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手,线条柔和的五官被寒冰冻住,变得僵硬又冷漠。 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紧紧攥住少女的手腕,恨不得将所有的力道都施加在两人接触的地方,小臂因为过度绷紧而微微颤抖着,似乎在与什么抗衡撕扯。 中原中也看了眼自己的左手,这才疑惑地问到,“……你怎么了?” 他对自己的行为毫无察觉。 什么东西会驾凌于一个人的视觉、听觉、思维? 答案是——本能。 ※※※※※※※※※※※※※※※※※※※※ 不要方!中也不走黑漆漆路线!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diana 75瓶;婳 15瓶;无双、过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二十四页 【幽、幽灵?!】五官精致的少年一脸惊悚地盯着自己, 及耳的橘色头发如果不是被礼帽压住,估计会直接竖起来。 她对上那双因过度惊吓而夸张瞪大的湛蓝色眼眸,熟练地想要安抚,【抱歉, 吓到你了?我不是……】 【弥生好过分,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吗?】 她松了口气,回头就见到角落里的黑发少年正不满地盯着自己, 【是你啊,太宰,】 太宰治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身边,刻意拖长的声音里尽是委屈, 【都两个月没见了, 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我。】 【呃……失误,第一眼看到不认识的人还以为又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见他依旧鼓着脸颊, 连忙尴尬地转移话题, 【你朋友?】 这下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立即引起双方的剧烈反弹。 【——谁跟这家伙是朋友啊!】x2 同时开口的两人互相瞪视。 【……你给我闭嘴!】x2 她左右张望着连嫌弃的神情都如出一辙的两人,忍不住噗嗤一笑, 【好吧,不是就不是。】 橘发少年啧了一声, 稍稍收敛的下神色。 【你好, 我是花野弥生, 是太宰的朋友。】她弯眼一笑, 友好地自我介绍完后,等着他说话。 【他叫蛞蝓。】太宰治的声音在他开口之前插/进来。 【你这样很失礼,】她抬手捏捏他的脸颊,【看来平时没少给人家添麻烦。】 他无辜地眨眨眼,将她的手掌摊开,乖巧地在掌心蹭了蹭,【哪有……】 【花野……弥生?】 独属于少年的嗓音低沉好听,将她名字里的每个音节细细嚼碎了才推出唇间齿隙。 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被陌生人念出时会带来某种颤栗感,像是……它们早已沉淀在身体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融进骨血,终于在此时被他硬生生抽离而出。 少年愣愣地回视着她惊讶的视线,神情呈现出某种奇异的空白,清澈的蓝色眼眸宛如大海般风平浪静,但在薄薄的视网膜后却翻滚着汹涌骇人的巨浪。 房间里顿时陷入死寂。 最后是太宰治打破了怪异的气氛,【……你认识她?】 怎么可能,这么好看的人如果见过她肯定不会忘记的。 她正准备否认,又听他用一种毫无起伏的声线问到,【不,应该说……你知道这个名字?】 橘发少年回过神,遮掩般点了点礼帽,眼眸被帽檐挡住,低声说,【可能吧……有点耳熟,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了。】 太宰治眯了下眼,【……是吗?】 在这个世界一直陪伴着她的少年此时嘴角含着惬意的笑,但又有某些与以往格格不入的东西渗入其中,让他看起来像是……发现陌生人踏入私人领域而蠢蠢欲动的野兽。 【……太宰?】她不安地想要收回手,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拽着她往门口走去。 力道不大,但也不容人拒绝。 他弯了弯眼角,露出一个清澈无害的笑容,仿佛之前的不过是她的错觉,亲昵地说,【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饭,肚子超饿!先陪我去吃点东西嘛,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寿司店,口碑不错。】 【咦?】脱离正常轨道的发展让她茫然地眨眨眼,【可是……】 【不用管他。】太宰治制止了她想要回头的动作,笑眯眯地说,【他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她就这么被带离了房间,身后没有脚步声,那个人没有跟上来。 两人走进电梯的时候,太宰治突然说,【他是中原中也。】 她哦了声,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还以为是她的反应太冷淡——说不定是想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她呢? 【名字很好听。】 他还是没有移开视线,似乎怕自己遗漏什么,【……就这样?】 她想了想,补充道,【人也长得不错。】 何止是不错啊……但用精致漂亮来形容男孩子太失礼了。 他呆住,好一会才嫌弃地扯扯嘴。 【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她无奈地问。 太宰治沉吟了两秒,轻声问,【……这个世界的坐标一直就只有我一个人,对吧?】 声音里流露出来的小心翼翼让她觉得莫名其妙,【对啊。】 …… 花野弥生吸了吸鼻子,一时分辨不出鼻尖的酸意到底是因为手腕传来的疼痛,还是因为那令人窒息的心悸,几次尝试都无法挣脱后,她惊慌失措地求助,“太宰!快让他松开!” 眨眼间眸中的异色烟消云散,太宰治瞥了她一眼,笑眯眯地对神色疑惑的黑手党干部说,“你左手的袖子脱线了,要不要看看?” 花野弥生不安又期待地看着橘发男人抬起手,目光略过她疼到麻木的手腕,在袖口处晃了一下……依旧没有松开禁锢。 中原中也莫名其妙地皱起眉心,“你在搞什么鬼?” 太宰治歪了歪头,转而对一脸崩溃的少女说,“看来不行……要不你试试?” 花野弥生抿抿嘴,对这个建议非常排斥,哪怕知道他此时已经不记得自己,也没有勇气以初次见面的方式再次在他记忆里留下痕迹。 生命中没有“花野弥生”存在的中也……很好。 太宰治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 几乎在同一时间,中原中也脚下的土地瞬间龟裂,宛如蜘蛛结成的网将他们三人捕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地面陷成深坑之前,太宰治伸出双手,轻轻搭上两人接触的地方。 *** 【弥生怎么会……使用那么能力!】惊怒让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掀起风暴。 他低垂着眼帘,专心致志地研究自杀手册上的内容,漫不经心地说,【我怎么知道。】 黑手党干部一把夺过手册扔到墙角,狠声说,【是不是你做的?!】 【这个锅我可不背。】他懒洋洋地叹了口气,好奇道,【你是怎么发现的?她告诉你的?】 【今天我们在……】中原中也突然顿住,错愕地瞪着他,【你早就知道了?】 【当然了,她在我面前使用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能力。】想到那个能力,他玩味地笑了笑。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他咬牙切齿地低吼。 【原因很多,不过最重要的是……我可舍不得违背弥生的意愿,】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话语中带着丝酸意,【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你的能力,你就给她嘛,再说了,不是纯粹的爱意就无法复制能力,你之前不也很享受吗?管那么多干嘛。】 中原中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我以为她……】 【你以为她和“小胜”分开了,】他自然地接过话,【也没错,虽然依旧能使用“爆破”,但他们确实是分开了……她现在应该能使用你的能力了吧?】 似乎回忆起什么,中原中也的眼眸收缩了一瞬,片刻之后,嘶哑地说,【她说我的能力有点奇怪,还说……】 他像是在正在承受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忍不住喘-息了一声,【或许是数值太低没办法使用。】 【不可能吧?】他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冷静下来后,若有所思地呢喃,【难道是力量体系问题?不对啊,别的世界明明可以,要不让她试试先复制……】 下一秒,领口被粗鲁地揪住,中原中也惊怒道,【你疯了?!再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什么样子,你难道不清楚吗?!】 【喂喂,冷静点嘛,】他拍拍他的手背,无奈地叹息,【她已经被人刻意放纵成这样了,只能顺她的意咯。】 他似乎隐约意识到什么,目光中的怒意渐渐被冷凝取代,中原中也冰冷地低语,【你是故意的……你想用这种方式得到她。】 【我不去追究你的秘密,你也别来干预我的事情,很公平不是吗?】他打了个哈欠,慵懒地笑到,【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中也,你不想要的东西……我可是梦寐以求啊。】 …… 正在崩坏的地面戛然而止,碎石在四周散落。 绷紧到极致而颤抖的小臂猛然僵住。 太宰治似乎听到了这个人的本能在咆哮——滚开! 几乎能将周围一切都焚烧殆尽的愤怒与那时如出一辙。 可那又怎样呢?被扯断羁绊的人就算残留了什么,也只是昙花一现。 太宰治若无其事地对黑手党干部笑了笑,“连你也过来了……那边岂不是要乱套?” ——骨节分明地食指被用力掰开,极力抵抗带来轻微的颤抖。 中原中也愣住,“回去不就可以了吗?” “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太宰治平静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中指强制性翘起时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是我们的世界?”中原中也下意识地重复一遍,“回不去了?” 心脏咚咚跳动,他屏息凝视,看见黑手党首领的神色逐渐沉重时,心都凉了半截,然后听到他说—— “不,过几天就能回去。”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脸上灿烂地笑容。 “哎呀……开个玩笑,别当真嘛。”太宰治笑嘻嘻地说,半阖的眼帘下,眼眸晦涩了一瞬,“毕竟好久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了,有点生疏,所以想先熟练下。” “……”中原中也如临大敌地瞪着他,“你又想干嘛?!” 太宰治轻声笑了笑,在掰开的手指想重新扣回手腕之前将自己的手掌垫进去,然后握住他的无名指…… “——停下!” 太宰治顿住,抬眼看向少女,诧异地问到,“你确定?” 花野弥生没有回答他,而是神情空白地望着黑手党干部。 太宰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礼帽下,耀眼明亮的橘色头发早已被冷汗浸透,一缕缕地粘在惨白无色的脸颊上。 犹如千疮百孔却还是垂死挣扎的野兽。 瞳孔微微颤动着,早已在眼眶中积蓄的泪水终于溢出,花野弥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抽噎出声,“中也,我好疼……你先松开好不好?” 中原中也倏地向身侧望去,在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模样时,一时忘了追究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只是下意识地松开手——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胸膛里的器官猛然迸发出强大而汹涌的力量,恨不得穿透胸骨撕裂皮肉,精疲力竭地趴到这个少女面前,小心翼翼地安抚她—— “别……哭……” 这是谁的声音? 花野弥生像是被这简单的音节砸断了四肢,脱力般蹲下/身,不敢抬头看他,脸颊埋进双臂中,崩溃地嚎啕大哭,“你、你好!初次见面……我、我是花野弥生!” 中原中也手足无措地僵直着身子, 好半晌,他讷讷地说,“呃……你、你好。” 所以……别哭啊…… “我是中原中也。” ※※※※※※※※※※※※※※※※※※※※ 啊啊啊啊啊!!!我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痛!!!!!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甘乐酱、婳、歇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汤圆 66瓶;甘乐酱 50瓶;谁给你的勇气 48瓶;歇菜 20瓶;再吃一碗 14瓶;忘 10瓶;半夏微凉、洛洛洛洛小塔 5瓶;emotional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二十五页 被扯断线后, 人生中一切关于“花野弥生”的感情、记忆、言语、思维等等都被强行抽离,之后甚至连违和感都无法察觉。 只要没有重新连接起线,哪怕她一时心软主动产生交集,也只不过是暂时的, 一旦她离开一定距离就会再次将她遗忘。 那个毫无所知的人只能等待她下一次大发慈悲施舍给自己一个眼神或者几句话……不,他连“等待”都不知道是什么。 每一次都要重新自我介绍,每一次都被刷新记忆和感情, 每一次都是……“初次见面”。 羁绊这种存在,所包含的不仅是过去,还有……未来。 这世上怎么会存在这种残忍与怜悯并存的被动能力? 太宰治温和地看着嚎啕大哭的少女,眉宇间徘徊的冷漠与凉薄在开口的瞬间就烟消云散, “咦?中也, 你居然把这么漂亮的小姐吓哭了,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正被少女的哭声折磨得心神不宁的中原中也闻言倏地瞪向他,被他眼中浮夸到极点的指责气得一噎, “你少胡说八道了!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心底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被这一瞬间的分神驱散, 重新归拢的理智让思维迅速运作。 最开始……好像是自己先抓住她的? 他不太确定,因为陌生人的突然靠近只会让他果断地折断骨头——至于是折断哪里,那还用说吗? 这几年已经很少有人能在他毫无所察的情况下接近他了, 他又瞥了眼地上龟裂成蛛网状的痕迹——这是刚才他对不靠谱首领发泄怒气时一时没控制住才造成的。 如果触发本能防卫的话,这片山顶都会变成废墟。 思考了许久都没答案的中原中也将视线落回少女身上, 皱了皱眉, “这家伙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或许是嗓音里的警惕太过明显, 他看见少女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微微一顿。 她缓缓抬起头来, 两颊的泪水和通红的鼻尖让她看起来很是狼狈——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哭得这么毫无形象的女性了。 湿-漉漉的绿眸犹如被雨水冲洗过一般晶莹剔透,正呆滞地盯着他。 好半晌,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自嘲,一边站起身一边用衣袖抹泪——动作粗鲁地像是在用抹布擦桌子。 “我……我都说了……我叫花野弥生……” 满含哭腔的话语被泪嗝打断了好几次。 中原中也想说谁在乎你叫什么啊,但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办法说出口,可能是她看上去……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最后只能在少女眼巴巴的注视下僵硬地哦了声。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这简单敷衍的音节戳破,花野弥生垂头丧气地耷拉下眼角,不抱希望地说,“我是太宰的朋友。” 这种身份介绍让中原中也的五官难受地拧巴了一下,心底的良知让他忍不住提醒到,“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被他骗了。” 脸上并没有贴上“坏人”标签的太宰治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花野弥生下意识地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转移话题,“对、对了,你刚才说‘首领’?太宰他现在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吗?” 中原中也刚想点头,那个该死的让位书又从记忆里突然冒出来。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承认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哪天真的想要成为首领,也轮不到他让位!他自己也能正大光明地坐上那个位置! 一时控制不住怒气的后果是他凶神恶煞地低吼,“没错!”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果然,少女被他惊得瑟缩了一下。 两人陷入尴尬的冷场。 “——噗!” 中原中也恼羞成怒地瞪向噪音制造者。 太宰治连忙捂住嘴,无辜的眨眨眼,没有诚意地说了声抱歉。 中原中也最不耐烦他这种浮夸做作的样子,“你不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吗?” 不管是让位书还是现在的情况,都太莫名其妙了。 除了刚才离开的那群学生,目前留下的人都给他一种奇怪又不舒服的感觉,虽然还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啊……那不重要,”太宰治弯了弯眼角,低声叹息到,“不抓紧时间多说几句吗?下次就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模糊的音节从指缝中流露出来时带着丝冷漠,可下一秒明显地轻快起来。 “毕竟难得碰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你的脑子里能不能少些废料?”中原中也就差把“这是哪里来的人渣”这句话写在脸上了,拒绝的意味非常明显。 闻言,太宰治倏地兴奋起来,“咦?你确定吗?那……” “太宰。” 太宰治微微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瞥向少女。 花野弥生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要欺负他。” 这话他曾经听过很多遍,没想到都这么久了还不能幸免。 太宰治沉吟了两秒,笑眯眯地说,“别这么偏心嘛弥生,反正他等会……” “——太宰!”花野弥生紧张不安的打断他。 她不想让现在的中原中也知道任何有关她能力的事情。 可这种制止在旁人看来却代表某种过度的偏爱,像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不被任何东西污染。 扯断线之前因为他的能力而格外青睐。 但为什么斩断羁绊后他还能得到你的偏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愧疚?负罪感?在你心里真的还存在这些东西吗? ——不可能的。 没有任何人比他更确定这点。 浮于表面的笑意隐去,太宰治略显冷淡地对上少女翡翠色的眼眸,“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花野弥生抿抿嘴,忍不住偏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 太宰治状似疑惑地歪歪头,“反正你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茶褐色的眼眸中掠过一道微光,宛如从泥泞沼泽里探出的刀锋。 “又或者……你忘记曾经发生过什么了?” 花野弥生脸上的血色蓦然褪去,所有思维都卷入记忆的旋涡,被搅地粉碎。 她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了几步,在黑手党干部茫然的注视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等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却再也不敢站回原处。 “……抱歉,”她干巴巴地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来,“有、有点不太习惯和陌生人靠得太近。” 那双绿眸中浮起的恐惧让中原中也以为自己是一头失去理智的凶兽,会随时扑上去将她撕得粉碎。 ——不会的。 太阳穴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隐约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地撞击牢笼,大逆不道的行为立即被无形的锁链困住四肢和脖颈,惩戒般勒紧。 ——我不会伤害你的。 少女潜意识里最直白的反应让太宰治微微一笑,微妙又粘稠的恶意在蔓延上嘴角的瞬间又被单纯的疑惑遮掩得毫无痕迹,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异样。 “一个毫无价值,无法带来任何利益的百分之八十……哪里值得你维护了?” ※※※※※※※※※※※※※※※※※※※※ 不行了,尽力了,重写四次都甜不动。 换成刀就顺多了:) 虽然短小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我已經是条咸鱼生无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tl_tl 89瓶;非如也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二十六页 对车窗外密集而激烈的木仓声置若罔闻, 部下驾驶着千疮百孔的汽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好几次都险些翻车。 而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旁少女的手中—— 那是一本黑色的书。 漆黑的封面上绘着猩红的手印。 在黑暗深渊中咆哮挣扎数年的怪物终于看见一缕朦胧的晨曦,头晕目眩,犹如踏进云端。 枪林弹雨中,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无限放大,炙热沸腾的血液简直要将全身的每一寸皮肤烫伤,瞳孔在骤然收缩的下一秒扩散, 目光涣散无焦。 怎么会……为什么…… 她不是只复制了爆破吗? 喜欢上别人了?不可能,这家伙固执地要命,直到上次脱离时,心心念念的都只有“小胜”。 要是能这么轻易地变心, 他也不会苦恼这么久了。 真的是太久了…… 不管他百依百顺还是欲擒故纵, 她都无动于衷。 一个猜测在脑海中闪过,而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尾巴。 那是个荒谬到极点的猜测。 他咽了咽喉咙,用一种好奇又漫不经心的口吻问, 【新复制的能力?】 声音轻到极致, 混杂在吵闹的环境里微不可闻,更不用说让人察觉到那一丝试探。 于是在他一错不错的注视下,她敷衍地点了下头。 几乎在同一时间, 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凝滞了。 这个动作宛如慢动作般被他一帧帧截出,反复在脑海里回放。 ——复制。 她没有否认这个怪异的用词。 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少女神情紧张而专注地翻弄着书页, 【这种情况下应该用……啊!这个可以!】 她眼睛一亮, 转身跪坐在皮质座椅上。 书页定格在某一页, 一个年约三十岁神情阴戾的女人的照片最是醒目,上面的文字他看不懂,但他能保证不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文字,而她本世界和他除了能力体系,没有什么别的区别。 后窗玻璃早就被击碎,猎猎冷风灌入车内,少女黑色的长发在半空狂乱飞舞,发梢偶尔扫过他的脸颊,在神经末梢激起一片战栗。 她兴奋而期待地朝着车后紧追不舍的敌人伸出左手—— 灼目刺眼的银光在掌心处如旋涡般凝聚,迸射而出的下一秒,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几乎刺穿耳膜,耳鸣声嗡嗡作响。 几乎在同一时间,垂死挣扎的轿车终于支撑不住,发出一声沉闷的哀嚎后慢慢停下。 掏出木枪率先下车的部下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出声,【太、太宰先生,我们安、安全了。】 说完,部下迅速地瞄了眼兴奋不已的少女,神情中隐约带着丝恐惧。 他愣愣地看着被摧毁殆尽,只余一片焦土的街道。 少女拉开门迫不及待地跑下车,兴冲冲地站在热浪翻滚的焦土左右张望,犹如旗开得胜的王者正在视察自己的成果。 没有活人,连尸体都没有剩下,早在那骇人的能力下化为灰烬。 空气中销烟弥漫,微风将亡灵带离这不祥之地。 他打开车门,动作僵硬地下车,即使双脚踩在地面也没有知觉。 思维的停摆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目光仅仅锁定住那个少女。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少女转过身来,那双熠熠生辉的绿眸依旧生机盎然,比世间最昂贵的宝石还要耀眼。 她伸开双臂,像是在隔空拥抱他,又像是在拥抱自己的成果。 可在他的视野里,她身后支离破碎的街道化为被驯服的野兽,乖顺地俯趴在她身边,亲吻她的脚尖。 早已被烙印下“花野弥生”这个名字的心脏在这一瞬间突然迸发出骇人的力量,想要挣脱束缚迫取代这一幕的存在。 少女深吸一口气,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软糯的声音里尽是满足,【……看到了吗?太宰!这就是我的力量!以后还会更强大!】 她根本不在乎从他口中得到答案,紧接着又畅快地笑出声,面孔上每一寸柔软的线条都被欢欣愉悦侵染。 【我不是累赘了!我可以保护你!保护中也!还有织田作!以后再也……再也不会被任人宰割!】 以千疮百孔的轿车为分界线,街道的一边依旧完好无损,另一边已是残垣断壁。 天堂和地狱都陷入诡异的死寂。 翻滚的野望将四肢点燃,令人欣喜的疼痛唤醒知觉。 他迈开脚步。 ——坚定不移地踏进地狱。 【嗯……很厉害啊,弥生。】他开心地说。 微微上扬的尾音掠过细微的战栗。 *** 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中原中也想。 不管是现在那种在脑子里疯狂钻动的疼痛,还是几乎要撕裂胸腔的情绪…… 都在提醒他…… 【我最喜欢中也啦!】 “不是的!中也才不是毫无价值!” 即使情绪激动,少女的声音也依旧软糯。 与脑海里突然闪现的话语穿过时间,穿过空间重叠在一起。 ……这是什么? “可即使数值到达百分之八十都没能成功复制他的能力,”太宰治微微垂下眼眸,看上去有些苦恼,“你对‘有价值’的定义是什么?” 原本苍白的脸色被突然翻滚而起的怒意染上浅浅一层红晕,花野弥生瞪着他,“复制失败是我的问题!和他没有关系!你明明知道的!”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太宰治打了个响指,眼睛一亮,“说起来……之所以会复制失败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数值没有到百分之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少女蓦然呆滞的注视下,鸢眸落在橘发男人身上——他低着头,帽檐将大半张脸遮住,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微微泛白,似乎正在无法脱身的旋涡里挣扎。 下一秒,太宰治又收回视线,紧盯着少女,略带笑意地说,“你要不要再试试?反正他现在也不能再妨碍你了。” 就像是在建议她从已经没有用处的东西身上压榨最后一点价值。 花野弥生愣愣地看着他微弯的眼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山本武看见少女的眉宇间浮起排斥和抵抗,深褐色的眼眸渐渐沉下去。 “不要。”花野弥生撇过头去。 ……为什么? 等她略微诧异地看向他时,山本武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话问出来了,于是若无其事地指了指地上蛛网般的裂纹,“看上去是很强大的能力呢,只差百分之二十……试试也没关系吧?” 花野弥生欲言又止了一会,像是在顾忌些什么,最后只是含糊其辞道,“不可能的,他们那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就算只有百分之五也能复制成功,只有中也……反正不管怎样都会失败,没必要浪费时间。” 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声让她的目光转移到木桌对面的家庭教师身上。 他一手懒洋洋地支着脸颊,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轻响。 “你开心就好。”reborn冷淡地回应她的视线,在山本武再次开口前微微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少女身上的时候,只有宇智波鼬分神看了眼那个从出现时就表现中立的男人——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弥生不想的话就算了,反正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太宰治耸耸肩。 宇智波鼬垂下眼眸。 【复制能力也好,最后罢手也好,让她开心的事我都会去做。】 仅仅是如此吗? 几乎在他转移视线的同一时间,太宰治迅速地瞥了一眼reborn,在看见后者冲他弯了下眼角后,微笑地比了个口型—— 合作愉快。 就在花野弥生准备说什么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穿透她的思维。 “你这家伙……对我的记忆做了什么?” 花野弥生愣住,抬眼看向周身气息几乎凝滞的中原中也。 森冷的审视与敌意从湛蓝色的眼眸中溢出,在那片迷人的大海中掀起海啸。 心跳骤然失衡,紧接着指尖传来尖锐的刺痛,花野弥生咬紧唇瓣。 “啊……被他察觉到了,”太宰治惊讶地说,“要不你先离开这里吧?” 花野弥生慌乱地点了下头,转身就想逃离这里——只要拉开一定的距离,他就会再次遗忘自己。 中原中也闪身来到她身侧,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之前就被他弄得淤青一片的地方再次传来疼痛,花野弥生挣扎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放开!” 要使用能力吗?可是……可是这是中也啊! 接收到少女求助的视线,太宰治挑起眉梢,慢吞吞地说,“对女士这么粗鲁不太好吧?” “你给我闭嘴!”中原中也狠狠地说,“等会再找你算账!” 太宰治一脸害怕地举起手,“哇哦……看来这次连我也会遭殃呢。” 他笑眯眯地对沉默了许久的木叶忍者道,“中也的能力是操控接触到的东西的重力……他们两个的子弹和刀剑都没有用呢,只能靠你啦……只要拉开距离,记忆就会被再次清空。” 宇智波鼬微微眯了下眼。 “鼬!快带我离开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讷讷地补充到,“不、不要伤害到他。” 少女莫名其妙的求助让他叹了口气,在闪身到两人身边的瞬间,地面四分五裂。 中原中也带着少女骤然离开地面的同时,周身的碎石如子弹般朝他袭去,冰冷的面孔上翻滚着暴怒和杀意。 山本武吹了个口哨,“这种能力居然无法复制,是真的有点可惜了。” 太宰治看着半空中顾忌着少女,只敢使用体术和暗器的男人,低声呢喃,“应该庆幸才对,要不然……” 要不然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完美呢? 几次交手后,中原中也感到有些奇怪,眼前这个男人仿佛故意放水,就像是……在尽量拖延时间,以此来试探什么。 同样察觉到异样的还有花野弥生,瞳术、幻术、影分/身……不管哪种都能让他轻松制服中也。 “鼬!你在……” 耳边的低语打断了她的话。 “把我的记忆还给我!” 早就在避开男人攻击的瞬间,中原中也就把少女禁锢在怀里。 既然对方给了他机会,当然要抓紧时间解决自己的麻烦了。 花野弥生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不能还给你!” “那是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处置它!”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说。 处置?那才不是处置! 花野弥生感觉到鼻尖涌上一阵酸意,脱口而出,“那都是些不好的记忆!想起来的话……你会很难过!” 碧绿色眼眸里的悲哀让中原中也愣住。 瞳孔骤然收缩了一瞬,在避开迎面而来的锋利刀刃后,木叶忍者猛然拉开距离,黑色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扬起柔软的弧度,又在他稳稳落地时,无力地垂在脚踝。 外来的干扰戛然而止。 解除脚下的重力后,中原中也搂着少女回到地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娇小柔软的身体传来炙热的温度,陌生而又熟悉气息从毛孔里钻入。 被禁锢在牢笼里面的东西仿佛触摸到渺小的希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制约的束缚。 他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说,“……和你有关的记忆,怎么会是不好的呢?” 宇智波鼬愣愣地看着因为男人一句话瞬间泪流满面少女,像是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不可以。”她哽咽地说,“你那时候……那时候就很难过……放开我,中也。” 短暂的出神后,他将目光落在那个神情惬意的黑发男人身上,黑色的眼眸浮起森冷的寒冰,骇人的杀意在眸中翻滚。 ——你的目的是这个吗? 太宰治弯下眼角,食指和中指并拢后对准他的心脏,指尖一挑,仿佛有一枚子弹迸射而出。 他笑意盈盈地比了下口型——我赢了。 现在……你发现了她的弱点。 在看到能够找回她同理心的希望后,会怎么做呢? 宇智波鼬。 ※※※※※※※※※※※※※※※※※※※※ 哒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嘻嘻。 为了能把线连起来真的快卡到不能人道了qaq 本来不想连的,但是有个剧情(刀)只有中也知道。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琉璃chanyeol、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青门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二十七页 ——同理心。 宇智波鼬一直以为这是被她摒弃的东西, 所以才能做到肆无忌惮地践踏所有人的心意,包括她自己。 而现在……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会在意一个人的感受。 扯断羁绊的理由不是视他为阻碍,而是怕他难过、怕他伤心。 她以为清空感情和记忆就能让对方的生活回到正轨。 宇智波鼬现在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把数值提高到百分之百尝试着去复制能力了。 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不想浪费时间,而是……她不愿意再伤害那个人。 不管这种情绪是不是受到数值影响而产生, 但至少在这一刻,她确实是为了他而主动停下脚步。 ——我知道会伤害你,所以不想再继续下去。 比之前利用“线”铲除一切阻碍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宇智波鼬又有点想笑。 她曾经是那么柔软的一个人。 第一次和止水见面时仅仅因为对方的那点不信任和防备都能让她难过好久。 而现在……被她视为阻碍, 只不过是依靠承诺才支撑到现在的百分之八十……要到此为止了。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他操控着自己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到,“还给他,弥生。” 话音刚落, 微不可察的轻笑声被晨风送入他耳里, 仿佛对这意料之中的发展非常满意。 可这次,宇智波鼬没有再看那个名为太宰治的男人一眼。 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有相信过他,只不过想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罢了, 原本猜测他是想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从少女身上得到数值, 没料到……居然是冲着他来的。 原因?目的?是不是还有其他无法预料的事情? 可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何况在这里的人除了他也不会有人会做这种多余的事。 即使再渺小,那也是希望。 足以让他欣喜若狂的希望。 足以让他孤注一掷的希望。 正僵持着的少女和橘发男人闻言, 不约而同地看着他,后者面露惊讶, 而前者…… 花野弥生为他会突然插手这件事感到疑惑, “……鼬?” 木叶忍者温柔地看着这个从幼时就陪伴着自己少女, 轻声道, “还给他,好吗?” 即使是疑问的语气,花野弥生也知道他已经做下了决定。 而这个男人下定决心想做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拦的。 心中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不安,花野弥生扯了扯嘴角,僵硬地说,“你不能这样,鼬,这件事和你无关。” 宇智波鼬嗯了一声,迈开脚步,朝着她的方向慢步走去。 一如他前几天刚来的时候,少女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可这次不是因为心虚,而是……排斥和抵抗。 手腕上的禁锢让花野弥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叶忍者来到自己的面前,在他再次开口前,抢先说到,“我愿意接受你的约束不代表你能干预我到这个地步!” 宇智波鼬没有说话,握住她被禁锢的那只手,抬眼对因为他的靠近异常戒备的男人说,“放手。”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缓缓松开,往后退了几步,保持着一个如果发现不对劲可以立即把人抓回来的距离。 花野弥生看见木叶忍者轻轻摩挲着她手腕间的淤青,微垂的眼帘下尽是温和柔软。 她僵直着背脊,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的沉默让周遭陷入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木叶忍者轻声说,“你知道的,我想做的事情一定会想方设法做到。” 花野弥生紧抿着唇,轻轻一挣就把手抽回来,“那条‘线’能不能连起来可不是你说得算。” 她停顿了一下,“或者你又想把我月读用在我身上?” 此时的少女就像是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恨不得将所有靠近的人扎地千疮百孔——有种微妙的既视感。 太宰治不由玩味地挑起眉梢。 稍微……对他们的过去有点感兴趣呢。 宇智波鼬一瞬间就想到了让他们间的关系降至冰点的那件事,仿佛一切在重演。 他在少女充满敌意的眼光下摇了摇头,“你以为这次仅仅是月读吗?” 无视她陡然一变的神情,宇智波鼬抬起手,将她略微凌乱的发丝挽在耳后。 男人的动作很温柔,犹如在小心翼翼地呵护快要枯萎的花朵——这种感觉让山本武微微沉下脸色,紧接着又讽刺地扯扯嘴角。 “我不觉得他会让她改变主意。”他平静地说。 如果仅仅依靠暴力手段就能强行转变她的想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那也不一定。”reborn笑了笑,“毕竟是会让她做出妥协的人。” 然而在听到木叶忍者的下一句话时,两人不由收敛了神色。 “为了目的杀父杀母,屠尽族人……这才是真正的宇智波鼬。” *** 微微睁大眼睛,太宰治惊讶地看着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说出这话的男人,转而神色怪异地朝reborn问到,“……不是治愈系吗?” 喂喂,可不要突然出现偏差啊,他只是报仇而已,从没有想过让弥生受到伤害。 家庭教师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想到少女对他的评价——意志坚定到冷酷的地步。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花野弥生愣愣地看着将伤口撕得鲜血淋漓,也依旧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男人,那双黑眸宛如布满繁星,让她不由自主地把刺收回去,“……我知道。” 宇智波鼬没开口,等她继续说下去。 “阿飞和我说过,”花野弥生细声说,声音轻到生怕自己不小心碰触到他的伤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你一定对的。” 鸢色的眼眸掠过一丝暗色,太宰治微微沉下嘴角。 察觉到她的柔软,宇智波鼬微微一笑,“那现在呢?” 刚刚柔软下来的少女又抿紧双唇,闷声说,“被你判定为‘错’又怎么样?不喜欢、不想、不要、不行……这就是我的答案。” 沉默许久的中原中也冷笑一声。 宇智波鼬在心底暗暗叹息,眉宇间掠过一丝无奈,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走投无路。 “你还记得止水吗?” “当然——”花野弥生蓦然顿住,碧绿色的眼睛下意识睁大,阵阵寒意涌上背脊。 “你觉得还需要多少年,别天神能够再次使用?” 看着少女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去,宇智波鼬无动于衷。 “战争已经结束,佐助和鸣人现在已经很强大了,没有我的干预他们也能做得很好,等下次能够使用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用在你身上。” ——到时候被永久改变思想意志的她将会一无所有。 所有人看到少女突然露出恐惧的神情,像是预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而她无力阻止。 花野弥生深吸一口气,想要强行平复下失衡的心跳,但再次开口时就发现她的努力微乎其微,“这不公平!你为了让佐助变强让他心怀仇恨,为什么连这点……偏差都不允许我有!” “你们背负的东西不一样。”宇智波鼬平静地回答。 花野弥生哈了一声,声音因混杂着冰冷和恐惧而微微颤抖,“所以呢?你在威胁我如果不把中也的‘线’连接起来,就会在我身上使用别天神?” 只要有这个杀手锏,他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她,然后等到真正能使用的那天,她就会被这把刀时刻悬在头顶。 “你以为我的承诺是毫无底线的吗?!” 犹如胜券在握般,太宰治惬意地扬起嘴角。 然后他就看见木叶忍者摇了摇头。 “不,如果有其他办法的话……我不想等那么久。” 近十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黑色衣袍包裹着线条凌厉的手臂,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因为他的动作而愣住的中原中也。 “我的,换他的。” ——我用我的线,换你连接上他的线。 嘴角的弧度蓦然僵住,怔愣片刻后,太宰治隐去虚伪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鸢眸犹如坠入寒潭。 在意识将这句话琢磨清楚之前,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心脏处骤然传来的刺痛。 所有的情绪顷刻间散去,花野弥生神情空白地望着他,恍惚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见宇智波鼬微笑着颔首,她急促地喘-息了一声,“扯断线后……你就会他一样,记忆和感情再也没有我的痕迹!那段痛苦的日子就会变成只有你一个人!到时候……” 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花野弥生下意识捂住嘴,似乎连她自己都在错愕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对……不对…… 没有人约束,没有人妨碍她,也不会再有来自别天神的威胁。 这样不是很好吗? 就算鼬是百分之八十又怎样,能力的比重不是一直比数值大吗? 沉稳平静的木叶忍者在这一刻终于紊乱了,他下意识放轻呼吸,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地开口。 “……弥生,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了你的数值不择手段或者推波助澜的。” 宇智波鼬凝视着那双碧绿色的眼眸,想要让她更清晰地触摸到自己的感情。 “你要知道,对大多数人来说,比起满足自己的私欲,更希望你无忧无虑,一生顺遂。” 类似的话他曾经说过,当时花野弥生嗤之以鼻——对我来说,给我能力才是对我好。 可现在……她却觉得莫名心悸。 就像是坚不可摧的壁垒在她没发现的时候出现了一道缝隙,而现在有人正在把它无限扩大化,尝试着碰触里面最柔软也是最致命的地方。 可是……缝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怕伤害到你。】 “而我,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两个男人的声音在此时重叠在一起。 ……艾斯,你做了什么? ※※※※※※※※※※※※※※※※※※※※ …………我干了啥。 中也小天使和鼬家长…… 我特么都不知道怎么选。 #每天只比读者早五分钟知道剧情系列# 不不不不不我要与黑泥同生共死!!!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小稿纸、蕤菶、风絮 10瓶;桃乐丝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二十八页 晨光笼罩在木叶忍者身上, 宛如化为撕裂夜幕的黎明,刺得花野弥生猛然闭上眼睛。 视野中一片黑暗,带来微乎其微的安全感,可随之而来的头晕目眩让心跳愈发急促。 中原中也看见她像是陷入难以脱身的旋涡, 绝望地挣扎让她的脸色愈发透明。 他转而回头看向黑手党首领,正想询问什么时,所有的话语在他冰冷的神色下都消散无影。 中原中也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这样了——这位总是能惬意轻松掌控所有事情的首领此时正在为事情失控而不悦……不, 那是无限扩散的恶意。 下一秒,那双接近于漆黑的茶褐色眼眸对上他的视线,面无表情地对他比了个口型—— 换。 他皱了皱眉,有些迟疑。 虽然这种迟疑来得莫名其妙。 察觉到他的态度, 太宰治轻轻闭上眼。 只这片刻的犹豫, 中原中也就听少女缓缓舒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找到喘息的空隙。 “用中也的线换你的线确实很划算,他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像你这样妨碍我的地步, 为了摆脱别天神的威胁……”花野弥生停顿了两秒, 狠狠地说,”扯断之后我再也、再也不会连接上。” “……嗯,那很好。” 男人的声音很轻, 像是根本不在意这种后果。 花野弥生睁开眼睛,对上他一如既往温柔的黑眸, 语气平静, “我没有给过他承诺, 随时可以再次扯断, 所以你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没关系。”宇智波鼬说。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花野弥生茫然地看着他。 短暂的沉默后,她的左手被男人轻轻握住,他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将之牵引至唇边,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挣脱,但她没有。 黑色的发丝垂在两颊,扫过手背时让她的背脊一阵战栗。 然后,无名指的位置传来温热的、柔软的触感—— 他在那本该出现线的地方落下一个轻吻。 自始至终,黑眸都紧紧锁定住她的视线。 宇智波鼬弯下眼角,没有说话。 瞳孔微微颤动,花野弥生怔愣地看着他,眼泪无意识地溢出眼眶,难以言喻的心悸一阵阵冲击着感官。 “……抱歉,总是让你哭。”他轻轻拭去少女眼角的泪水,指腹小心翼翼地在柔软的脸颊上摩挲了一瞬便放下手。 他们之间的碰触从来都只是点到即止。 “以后不会了……所以再原谅我一次吧,弥生。” 怎么办……怎么办……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花野弥生抽回手,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她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神情充满了迷茫无助以及……惶恐。 “谁要原谅你啊……”她恍惚地说,“永远不会……” 意味不明的叹息声被风吹散,但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花野弥生回过神,在对上那双清澈明亮的鸢色眼眸时,眼睛微微一亮,像是溺水者终于抓住了浮木。 “太宰……” “我以为你已经成熟到能够处理这些小麻烦了,”太宰治苦恼地皱起眉心,“没想到居然还是……这个样子。” 温柔渐渐淡去,宇智波鼬冷漠地看向他。 在少女求助的注视下,太宰治将双臂懒洋洋地环在胸前,委屈地抿抿嘴,“可是……这次我为什么要帮你?难道你忘记上次在我帮你处理了麻烦后,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吗?” 似乎想到了什么,花野弥生吸了吸鼻子,无力地耷拉下肩膀,“可是……” 在reborn等待少女透露出更多信息的时候,就听黑手党首领抢先截断了她的话。 那种不得不妥协的情绪太过于浮夸,听得山本武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不过我一向舍不得你难过,毕竟……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让你如愿的。”太宰治无奈又心疼看着少女满含希望的眼睛。 他抬起一只手点了点正因为他的神情和话语而面露菜色的橘发男人,“矛盾的中心既然在中也那里,让他做决定不就好了吗?” 见他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中原中也如临大敌——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总没错。 “想要找回……想要弥生还给你吗?”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那还用说吗?当然……” “那个时候痛苦的可不只你一个人。”打断他后,太宰治微微低下头,蓬松的刘海遮住眼睛,略带笑意的嘴角和满含疼惜的语气诡异地交织在一起,“弥生也是非常、非常痛苦呢。” 他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时所有的情绪都隐没于喉间。 “你差点要了她的命。” 中原中也愣住。 “所以你还是想清楚比较好,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太宰治无奈地叹气,“如果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就算这次还给你,也不过是重蹈覆辙而已,到时候你可以再忘记一次,弥生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她会将原本承受过的痛苦再体会一遍,所以……你真的要为了自己再次伤害她吗?” 无法否认,这次中原中也动摇了,不是因为自己,而是…… 本来正愣愣注视着他的少女在他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时下意识偏过头去。 意大利绅士微微挑起眉梢,转而看了眼山本武,“学着点。” 在得到后者一个疑惑的眼神后,又叹了口气。 完全不是一个段位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居然还以为那家伙是中立……要不要提醒他? *** 过了许久,中原中也听见自己问,“……他说的是真的?” 见少女微微颔首,他皱紧眉头。 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中复杂很多,但记忆是无论怎样他都要找回来的,而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难道真的要用别人的记忆来换?开什么玩笑。 见他没有像之前那么坚决,花野弥生松了口气。 宇智波鼬冰冷地看着简单几句话就让局面翻转过来的太宰治。 然而想要说的话却被脚下奇异的浮动打断。 他猛然低下头,看着自己化为黑色泥沼的影子,再次抬眼时没有遗漏少女庆幸的神情。 reborn轻笑一声,“……意外惊喜。” 这个碍眼的家伙终于离开了。 花野弥生这回是真的松懈下来。 太好了,等鼬下次过来也不一定会碰上中也,终于不用去做选择了。 而下一秒就听木叶忍者急促地说,“——快跑!” 彭格列雨守心情愉快地笑出声。 这个笨蛋,那两个人才刚刚知道线的存在啊! 作为自愿被驯服的野兽,脖子上的锁链是他们妥协的前提——这代表了他们和主人间的羁绊。 可现在知道这根锁链随时会断……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见少女迷茫地看着自己,宇智波鼬再次加重语气,“去找欧尔麦特!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但在花野弥生根深蒂固的观念里,这个人是不会有错的。 ——砰。 迈开的脚步和木仓声同时响起。 花野弥生错愕地看着脚尖处的弹痕,愣愣地偏过头去,“……reborn?” “乖女孩,你敢动一步……”意大利绅士懒洋洋地坐在长凳上,将木仓口瞄准木叶忍者的心脏,“你猜下颗子弹会对准哪?” 泥沼淹没膝盖,宇智波鼬甚至用上了命令的口吻,“——跑!快点离开这里!” 可这次花野弥生没敢再听他的,而是稍稍转过身,慢慢挡在宇智波鼬的身前,将来自世界第一杀手的威胁拦下,她不知所措地问到,“……怎么了?reborn。” 在reborn的轻笑声中,山本武心情愉快地替他回答,“稍微有点小问题需要你……解决一下。” 说完,他朝少女伸出手,宛如邀请公主共舞的王子,“过来,弥生。” “——弥生!走!” 本来还在犹豫的花野弥生在看到reborn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时,连忙朝他们走去。 中原中也看向神情惬意的太宰治,“……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管,小事情。”回答完后,太宰治将视线落在即将离开的异世界旅客身上。 真难得啊,那张似乎永远冷静的面孔居然出现名为“慌乱”的情绪。 被她定位为“永远不会有错”,强大到无与伦比的男人终于陷入困境。 这种无能为力的滋味不好受吧?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被这种感觉折磨,在不伤害到她的情况下想尽办法都没能摆脱。 ——仅仅因为这家伙一句话,就让“那个太宰治”功亏一篑。 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太宰治迈着悠闲的步伐,迎面朝他们走去。 与少女擦肩而过的时候对疑惑的她笑了笑,“帮你保护他。” 他最终站定在木叶忍者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安心,我会保护好她,不会让她被欺负得很过分的。”太宰治弯下眼角,笑得温和无害。 宇智波鼬深吸一口气,眨眼间便冷静下来,“你如果想得到数值,有他们在是不会成功的,现在带她离开这里或许还有机会。” 太宰治笑而不语,直到黑泥蔓延至他的胸膛,确认他无法开口后,才不紧不慢地蹲下/身,盯着那双冷凝的黑眸,遗憾地叹到,“这次便宜你了,宇智波鼬。” 刻意被压低的声音溢出粘稠的恶意,鸢眸宛如无星无月的夜幕,“以后可不要随手干预其他世界的人和事啊。” 短暂的疑惑后,黑瞳猛然收缩,骇人的杀意疯狂暴走。 【……这个捷径是怎么发现的?】 【那就控制在这个数值,他会暴露出更过多东西的,到时候你再做决定。】 “这次……你猜我会将数值提高到多少?” 在黑色沼泽没过鼻梁,仅剩下那双冰冷骇人的黑眸时,太宰治歪歪头,露出孩子气的笑来,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 “我想要百分之百呢。” ※※※※※※※※※※※※※※※※※※※※ ………………秃顶了,需要白色液体灌溉qaq 给鼬哥点蜡。 哇哦~真想让黑泥宰到百分之百让他和团长互相捅刀_(:3」∠)_ 爽歪歪!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过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二十九页 等异世界旅客彻底离开后, 中原中也抬眼望向另一边—— 那个笑得无害的男人将少女抱上桌子,动作很轻,像是在放置一个珍贵的易碎品。 做完这一切后,他懒洋洋地撑在她身侧, 将少女禁锢在双臂间。 而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终于站起身来到她身旁,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躬下腰身, 附在她耳边呢喃低语。 “别紧张,弥生。” 安抚的话语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在耳蜗处旋转,花野弥生下意识看了眼微笑着的意大利绅士。 “……你在生气?”她不确定地说,“我做错什么了吗?” 意味不明的笑声让她又将视线落在落在彭格列雨守身上, 碧绿色的眼眸被疑惑占据。 脑中一遍遍回忆着从中也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 可怎么也没有找到异样。 被驯养的家犬躬下腰身,视线与少女平行。 “不,弥生怎么可能会有错呢?”山本武弯了弯眼角, 怜惜地说到, “从最开始到现在……你不是坚定地认为你没错吗?错的只有我们。” 只有最开始妄想改变你的我们。 脖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花野弥生在他温柔缠绵的话语中愈发不安,犹豫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右手,软绵绵地说, “阿武, 先不要生气好不好?” 目光浅浅扫过两人交叠的手掌, 山本武笑着抽回, 长期使用武器而生起薄茧的掌心轻轻搭上少女的肩膀,他近乎赞赏地叹到,“你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啊……弥生,隐瞒地这么好,我们从来没有听你提过——” 剩下的话语被硬生生截停在喉间,山本武也不在意,而是低声笑了笑,胸膛略微起伏,有什么在里面蠢蠢欲动,想要挣脱束缚咆哮而出。 花野弥生立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可正因为这样才更加疑惑,“你是说线?那只是个被动而已,让它出现的几率都很少,这么久以来也只扯断过三个人的……啊,其实最后成功的只有两次。” 像库洛洛、鼬那样采取强制措施会激起自我保护机制会让线出现,偏偏这两个人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楠雄是妨碍她妨碍得太过分了,她不得不扯断,如果以后他也过来了她才不会连接起来,他的能力太bug了,随随便便就会把她碾压。 至于弔君不过是确认一下而已,在他干预到她本世界的正常生活前不会走到那一步,确认了线的存在能让她更有安全感一些,她才不想每天为会不会进监狱而担惊受怕。 而中也…… 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会让‘线’这种东西存在是你们的选择,我不会干预的……就像你们没有干预我一样。” “……感激不尽。”reborn轻声笑了笑,低下头来附在少女的耳边,说话间温热的鼻息让她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所以标准只是会不会妨碍你吗?” 他还在生气?为什么?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花野弥生下意识僵直身子,不敢逃避那温热的气息,只微微颔首,再次安抚到,“你们可是百分之八十。” ——我那么喜欢你们,怎么会舍得失去你们? 听出她的潜台词,reborn微微抬眼,在对上那双依旧澄澈的深褐色眼眸时,无声地笑了一下。 被锁链紧紧拴住脖颈的家犬隐隐露出獠牙。 山本武露出爽朗灿烂的笑,“给我看看我的。” 花野弥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不知道你有没有……” 毕竟阿武最开始也只是言语上的反对而已,冷战之后也没有做多余的事情,之后更是教她剑术和对火焰的掌控,她从没有想过去确认什么。 “那就试试?”山本武好奇地说。 她迟疑地将左手伸至身前,眨眼间,黑色的线漂浮在半空,连接着两人的无名指。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没有?” 原本落在肩侧的手掌滑至后颈,骨节分明的手指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扣在那里,拇指轻轻在柔软的皮肤上摩挲,毛骨悚然的寒意瞬间从脊椎出攀爬而上,如毒蛇般咬住她的脖颈。 片刻的分神让线消失了。 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扭断脖子的错觉让花野弥生的脸色微微泛白,“……阿武?” 见他越来越近,花野弥生下意识想要后退,但禁锢在双肩上的手却她没办法有丝毫动作。 “山本现在很生气,你先安抚一下他……我不会让他太过分的。” 低沉冷静的声音让花野弥生稍稍松懈下来。 山本武亲了亲她冰冷而泛白的唇角,转而偏过头去,轻咬住她的耳垂。 【弥生……不是这样的!力量没有那么重要!它怎么值得你变成这个样子?】 【我说值得就值得!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好不好?!】 【你在复制阿纲的火焰?他……他没说什么吗?】 【没啊,他才没有像你这样反对。】 【弥生,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安心安心,不会很过分的。】 【……好。】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所有情绪顷刻间隐去,像是苦苦支撑的面具终于破碎,露出下面鲜血淋漓的血肉。 仅仅被驯服还不够吗? 随时会断裂的锁链可是会让被驯养的野兽发狂啊。 规则由你制定,羁绊也任由你掌控…… 彭格列雨守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嘶哑地呢喃,“你真觉得我坚不可摧吗?弥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 港口黑手党将“人间百态”这个词体现得淋漓尽致,纸醉金迷仅仅是最基本的存在,作为时时刻刻都将生命悬在刀锋上的黑手党,不少人都追求及时行乐。 疯狂的杀戮过后总会有人利用酒精和某些你情我愿的“游戏”来安抚亢奋的神经,中原中也虽然从没有参与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游戏,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只要不是强迫行为,他从不干预部下的私生活。 他之所以会惊讶是没有想到类似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因为她看上去……不像是能接受这种事的人。 即使没有找回记忆,看到这一幕也感到心情复杂。 “……没关系吗?”中原中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转而看向身旁的自杀狂魔,委婉地提醒到,“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很好。” 何止是很好啊,虽然依旧是假惺惺的模样,但那更像是在掩饰些什么。 但让中原中也承认这家伙居然会有那种感情……他宁愿放空大脑。 “啊……没关系,他们不会伤害她的,只不过是吓唬吓唬而已,”太宰治语气轻快地说,“更何况我没有数值,而那两个人都是百分之八十,主动插手的话可没什么胜算。” “从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们总是挂在嘴边的数值到底是什么?”中原中也问。 太宰治沉吟了几秒,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微妙,“弥生的能力名为‘大爱’,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能越完美的复制对方的能力。”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聪明的女孩将自己的感情与数值连接起来,用以判复制完美度……当然,也不用质疑这种感情的真实性,只有纯粹的爱意才能成功复制能力。” 太宰治刻意停顿下来,给他足够的时间来消化这句话的含义。 直到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才继续说,“更神奇的是,在百分之六十之前她能够随意的控制数值,可到了百分之八十就彻底脱离掌控……” 荒诞的事实被他用平静的语气描述出来,中原中也错愕到甚至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弥生的恋爱观啊……是绝对服从,只要到了百分之八十,哪怕践踏她的原则底线她都不会反抗,只要不妨碍她得到能力,所有高数值的人都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鸢眸被恶意浸染地犹如彼岸深渊,中原中也下意识屏住呼吸,耳边再次传来被虚伪的怜悯包裹着恶意的低语。 “你曾经爱过的……就是这种人。” …… 【你是说……这本书是属于一个人的能力?】他惊讶地看着少女手中具现出的黑色书本。 正在研究能力的少女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他眨眨眼,突然握上她的手腕,看着在人间失格作用下消失的能力,心底浮上一种微妙的得意感—— 再强大又怎么样?我能轻易抹杀你的存在。 少女不满地斜睨着他,【别闹啦太宰,我需要快点熟悉这些能力。】 他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还是没有松开手,【难得来到我的世界就不能好好陪我吗?我可是费了好大心思才磨得森首领给我批假的。】 要不然哪里有空带她来海边度假?本来以为是个美好的假期,谁知道她却无时无刻都在研究能力。 闻言,她面露同情,【森首领还好吧?】 想到那人阴森森的神情和眼下乌青的黑眼圈,他清了清喉咙,避开这个话题,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说,【既然要复制能力的话,人间失格才是最好用的吧?又可以攻击又可以自保,你难道不想要吗?】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摇摇头——坚决果断,毫不迟疑。 【……为什么?】 那一瞬间他想过很多种可能,针对她或许会提到的人间失格的弊端一一给出解释。 可少女给出的答案在他意料之外。 【……他不准。】触及到其他世界的事情,她回答地很简短。 睫毛猛然颤动了一下,他故作惊讶地说,【你是说……那个能力的主人不准你复制别人的能力?】 见她微微颔首,他又问到,【有说什么理由吗?】 声音没有一丝异样,只有纯粹的好奇。 少女回忆了几秒,苦恼地抿抿嘴,【忘记问了。】 对了……她的恋爱观可是百分之百顺从啊,连底线原则都没有,理由又有多重要? 他轻舒一口气,躺倒在柔软的沙滩上,手背覆在眼睛上,将炙热的阳光握在掌心,疯狂沸腾的恶意让心跳声盖过周围熙攘吵杂的环境。 【那不重要,他的能力更新得太快了,我连这些都没有掌握好,哪里有心思再去复制别的能力?】少女在他身边唉声叹气。 ——有人在用能力饲养她。 至于目的?那还用说吗?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好过分……怎么可以想要独占她? 不过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就可以了,总有天会失控的。 人性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这种方式只会加快滋生的速度,一旦出现一点意外在她看来就是瑕疵。 到时候她一定愿意复制他的能力。 会给他数值,会用那种令人心痒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没有等多久,毕竟所有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在他这里只是一个月的时间,但对她来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世界了。 然而…… 容色妍丽的少女期待而兴奋地望着他。 【太宰!中也在哪里?】 ※※※※※※※※※※※※※※※※※※※※ 黑武现原本以为只要遵从规则就可以不失去,结果现在发现就算妥协了居然还不够。 很没有安全感。 至于中也不用担心,坚定小天使路线不动摇。 接下来是黑泥宰的表演时间。 * 自从培训回来调换岗位整个人都快歇菜了。 难得今天不要加班~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乐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镜芜月 55瓶;一只尹 30瓶;momo 15瓶;绒卷轰、小玖、羊羊羊、归鹤 10瓶;ribbit、婳 5瓶;kaydream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三十页 “……不可能。” 在说出这句话后, 中原中也看见那双鸢色眼眸机械性地对上自己的视线。 太宰治弯了弯眼角,“为什么?” “就算没有记忆,我也很了解我自己。”中原中也冷静地说,“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这样的能力, 戒心是必不可少的,更不用说……所以中途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或许是不清楚她的能力,又或许……她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他更偏向后者——正常情况下, 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怎么可能会为了得到力量做到这个地步呢? 中原中也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在中间做了什么。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太宰治轻声笑了笑,“始作俑者不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在那一瞬间明白他在这件事上所扮演的角色——推波助澜。 “你知道为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太宰治语速缓慢, “因为你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不是‘唯一’。” 还给她带来近乎致命的麻烦。 像是想到了什么, 嘴角的笑意愈深,太宰治简直把“不怀好意”这个词刻在脸上。 “你如果非要让她还给你,我不介意帮你一下。” 颈后的汗毛根根树立, 中原中也警惕地后退两步, “你想干嘛?” “中也这样可真伤人。”太宰治做戏般捂住胸口,浮夸又敷衍的演技让人不忍直视,“我可是非常想帮你的。” 然而下一秒, 中原中也就见他隐去所有情绪,用异常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到—— “现在……把她带回来。”他微微垂下眼眸, “不择手段。” 这不是太宰治的请求, 而是黑手党首领的命令。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 只一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脚尖再次落地时, 地面顷刻间四分五裂,漂浮在半空的碎石朝着两人迸射而去。 一直没有放松警惕的世界第一杀手在同一时间环住少女,避开被重力操控的石头以及……男人伸过来的手。 “哦?骑士?”山本武可没有忘记这家伙的能力是什么,当机立断使用匣兵器。 湛蓝色的火焰舔/舐视野,花野弥生怔愣地看着被帽檐遮住大半张脸的黑手党干部,空白的思维在下一秒给他冷凝沙哑的声音穿透。 “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 身体比意识更先一步接收指令,等花野弥生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中原中也的插手下摆脱了reborn的禁锢,被太宰治带着往树林中跑去。 “等、等等!”花野弥生一时忘记人间失格带来的恐惧,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去,看向缠斗在一起的三人,“中也还在那里!” 虽然重力很克制reborn和阿武,但前者可是世界第一杀手,万一…… “安心安心,他们不会杀了中也的。”太宰治轻快地说,“相信我,要不然我也不会任由他一个人拖住他们。” 虽然在宇智波鼬的事情上有些偏差,但这件事他可以笃定绝对不会发生意外。 好不容易到了百分之八十,没有人会愿意真的激怒她导致被扯断线。 感觉到逆向阻力稍稍缓解,握在少女手腕上的手紧了紧。 看,她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害怕他的碰触的,毕竟她自己也很清楚“太宰治不会伤害我”。 一定要有重要的事情驾凌在更高一层。 太宰治脚步没停,引着她在树林里穿梭,“相信中也嘛,就算打不过还可以跑啊,他等会就会追上来的,我们先去找欧尔麦特……你不是说宇智波从来不会有错吗?当然要听他的了。” “可是……” “就算想回去帮他也要先把自己身上的小问题解决了吧?宇智波鼬给你带来的影响很大。” 太宰治感觉到她的脚步一顿,紧接着彻底放弃抵抗跟着他奔跑。 在密集的树林里拐了无数个弯,绕到设施的背面,确定这个距离不会让中原中也再次被重置记忆后,太宰治才停下脚步。 他在少女挣扎的前一刻就松开禁锢,一如既往地体贴。 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跳有多么急促,不是因为剧烈的奔跑,而是…… 拽着衣摆的手很用力,指尖泛白,花野弥生不安地对上他的视线,“……很明显?” 树荫落在太宰治的身上,光影交错,他担忧地皱了皱眉头,“我能感觉得出来,要不然你刚才会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决定……再这样放任下去没关系吗?” 宛如陷入梦魇一般,花野弥生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当然不能放任下去,要不然…… 太宰治抿了抿嘴角,克制住它想要上扬的欲/望,“需要我再帮你吗?弥生。” 少女的名字被他用一种极轻的声调念出来,每一个音节都缠绵缭绕。 在看到那双绿眸倏地一亮时,太宰治又苦恼地啧了一声,“可上次的教训让我到现在都铭记于心,到现在都不敢随便插手你的事情呢。” 他近乎自言自语地嘀咕,话语里尽是委屈,“我总是无条件顺从你的意愿,居然还清空我的数值,弥生姐怎么能这么过分?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为什么要把我扔掉?” 被压制已久的愧疚感一窝蜂地冒出来,花野弥生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才讷讷地说,“抱歉,太宰,但这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过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花野弥生期待地眨眨眼,“什么?” “……百分之百。”太宰治凝视着她,神色柔软无害,鸢色的眼眸中流淌着漫天星辰,“如果我有百分之百的话,我就相信你不会再次抛弃我,而在满数值的情况下,我也能压制百分之八十给你带来的影响。” 轻柔的嗓音如纱般拂过耳畔,花野弥生怔愣地看着他。 “弥生,你要不要试试?” ※※※※※※※※※※※※※※※※※※※※ 重要通知: 三次元崩了。 换了工作岗位虽然比之前忙很多,但熬夜的话勉强能保证日更。 但现在家里出了变故,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公司医院两头跑,病房里面那种环境是不可能安心码字的,周末不加班的话也要代替家人守在病床边。 本来想这个月日更加更完结的……现在做不到了。 很抱歉。 计算了一下时间,每天只有午休的时候能挤出点时间码字。 日更应该还是可以,但是字数保证不了。 难得开一次文不想烂尾,更不想坑。 时速很糟糕,挤出的时间每次只能更新1500-2000左右。 如果小可爱还愿意追下去的话,可以在有新章节的时候立即购买,我会把次日更新的内容增加进去,保证一个章节有3000+,这样大家也可以省点jj币。 所以如果显示本文有更新但是又没有出现新章节,那就把之前买的再看一遍。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夏川鱼 50瓶;戴耳钉的猫舞舞 37瓶;丈渊、zenobia 20瓶;34425059 10瓶;春不见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三十一页 花野弥生至今都还记得当初为什么会开启太宰治的数值。 【他们都有, 为什么我没有?】 他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神情迷茫又委屈,就像是小心翼翼地埋怨大人偏心,又生怕惹来厌烦的孩子。 这模样看得她不由自主反省了一下自己……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那时候她为了尽快复制中也的能力, 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他身上,虽然太宰的能力很有用,但比较起来当然是前者重要了, 她一向最想要攻击性强的能力。 于是她说,【下次吧,等我……】 【都这么久了你才只复制到百分之六十,而且还不清楚为什么无法成功复制。】他打断她, 可怜兮兮地扁扁嘴, 【我还要等多久啊?】 说到这件事她就有些垂头丧气,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阿武那个世界也是,上次脱离时已经到百分之六十了还没有成果。 但想想阿纲的话…… 【可能要数值再高点?】她不确定地说。 因为最初在中也那里遇到挫折时, 为了验证这个世界的能力是可复制的, 她在太宰办公室里碰巧遇见芥川时试了试,结果刚刚到百分之十就可以使用。 虽然那软绵绵的罗生门没有任何威慑力,但至少证明不是力量体系的问题。 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芥川, 太宰说他任务很多,等到下次出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太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啊了一声, 【难道……因为中也是荒霸吐的原因?】 见她面露疑惑, 他把中也的身份非常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有没有可能他本质算不上人类才会复制失败?】 ——?! 【不、不会吧……】这消息对她来说比晴天霹雳还要严重,在他再次开口前立即打断,【再等等,也有可能是这种特殊性需要更高的数值才能成功复制。】 中也的能力那么强大,就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猜测放弃的话太不甘心了! 【……但是要到百分之百才能完全确定也太费时间了,】太宰再次变回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没有捷径可以走吗?】 她哭笑不得揉揉他的发顶,把本就蓬松的黑发变得更加凌乱,【异想天开。】 喜欢一个人还能有捷径? 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被他突然握住手腕,不轻不重的力道牵引着她的手贴上他的脸颊,指腹轻触在他右眼的绷带上,另一只眼眸闪烁着温和的光泽。 他好奇地低语到,【之前的感情……难道不可以转化吗?】 她愣住。 【弥生,要不要试试?】他的语气倏地兴奋起来。 一点点尝试,一点点摸索,最后确定——原来爱意真的是可以走捷径的。 虽然在没有数值的情况下亲昵接触会有些不自在,但等数值上来后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他还提醒她这种捷径不能随意使用,因为不一定每个人都愿意帮她,搞不好还会被吓到,到时候反而会得不偿失。 【百分之五十。】她兴奋地告诉他这个结果。 他看上去非常开心,眉梢眼角尽是笑意,【现在来试试亲吻的话能够提高多少。】 他的视线微微下移,落在她的唇上。 脸颊涌上一阵热意,连她都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期待。 她在他倾过身时忍不住闭上眼睛,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紊乱了一瞬,但很快又烟消云散——像是在克制什么,他屏住了呼吸。 【弥生。】 冷凝的声音让她手忙脚乱的推开太宰,转而望向突然推门而入的男人,心虚地讷讷出声,【织、织田作……你怎么来了?】 织田作一直是个宽容而严厉的家长,小事随便闹,大事就往死里锤。 以前咲乐他们玩游戏差点把屋子烧了,每个都被揍得一个星期下不了地,整个屋子都是他们可怜兮兮的哀嚎声。 太宰之前可是千叮万嘱不要告诉这个人关于复制能力的事,要不然可是会遇到非常大的麻烦和阻碍,被打爆头也仅仅是个开端而已。 在这种警告下她怎么也不敢去复制天—衣无缝。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在外面听见多久。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僵硬而牵强的笑来,【等帮我去买点东西吗?我和太宰有点事需要商量一下。】 被推开的太宰没有说话,胳膊依旧懒懒地搭在桌沿边,只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近乎抿成直线的嘴角表明他现在心情非常糟糕。 她慌乱地应下,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发现身体逐渐透明,脱离的前一秒,听见织田作压制着怒意说——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太宰。】 ……希望他下手轻点。 ※※※ 在把太宰治说的话逐字逐句分析完后,花野弥生不确定地总结到,“也就是说你需要安全感?” “还有等级压制。”太宰治笑眯眯地补充。 平心而论,太宰治帮了她很多,哪怕因为她的恐惧感被殃及无辜后也只是任性地给她添了点麻烦。 完全没有像鼬说的那样会伤害她。 而且他和艾斯埋下的隐患才是最优先要解决的——比人间失格带来的恐惧感还要重要。 唯一的问题是…… “只依靠转换的话到不了百分之百,”花野弥生苦恼地说,“最多到百分之八十。” 要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一共只有两个百分之百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像是这条捷径不能直接抵达终点,最多送到离终点最近的地方。 太宰治微微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快地笑道,“那等会看看能不能把这个问题一起解决了。” 这次没犹豫多久,花野弥生微微颔首,“好啊。” 简短干脆的音节刚刚落下,她便敏锐得感觉到身前这个人的气息近乎凝滞,宛如猛兽破闸而出的前一秒又克制着收回利爪,本分地缩回角落。 抬眼看去时,太宰治期待地笑着,隐约夹杂着一丝好奇,和那天晚上他帮她摸索捷径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将纷乱的杂念压下去后,花野弥生上前一步,动作迟缓地环住腰身,将脸颊紧紧贴上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借此来强行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剧烈而急促的心跳让她终于知道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冷静,像是……蠢蠢欲动地想要撕裂画皮的狩猎者。 就在她隐约感到不安的时候,肩膀和腰身便被人环住,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镶嵌进身体里。 太宰治微微躬下腰身,树林里的草木味和她身上的气息糅杂在一起。 “弥生,你还记得上次主动拥抱我是什么时候吗?” 他的声音嘶哑到极致,环在肩膀上的手沿着身体的轮廓缓慢移动,最终落在少女的颈后,修长的手指僵硬而轻缓地揉捏着,像是笨拙的孩子在安抚有些害怕的雏鸟。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太宰治目无焦距地盯着少女身后的树干,深褐色的树皮将眸色染得晦涩无光。 心里的不安被他的动作和这个问题所引起的愧疚轻松挥散,渐渐提高的数值让原本下意识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绕转在林间的微风如锁链般将他们捆绑在一起,亲昵无间。 时间变得毫无意义。 直到怀里的少女轻轻动弹了一下,他蓦然阖上双眼,再次睁开时,鸢色的眼眸中一片温和澄亮。 太宰治顺着她的动作微微拉开距离,虽然没有松开禁锢,但两人的视线终于交汇在一起。 “百分之六十?”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充满单纯的期待。 少女轻轻颔首,似乎想到下一步要做的事情,脸颊泛起清浅的红晕,犹如任人采摘的百合。 不要急……仅仅是过了分水岭而已。 太宰治告诉自己。 那双绿色的眼眸倒映出自己温软的面孔,他把它当做一面镜子,对着它露出一个无害的笑来。 “……接下来交给我吧。”他轻声呢喃。 当吻上那柔软的双唇时,耳边突然传来凄厉的哀嚎声,尖锐的刺痛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里,他连源头在哪里都不知道。 仅仅是轻轻碰触而已。 在感觉到数值到达百分之八十之后,花野弥生想要告诉他结果。 然而在双唇张启的瞬间,他就将这个吻带入另外一个领域。 近乎被吞噬的错觉让花野弥生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可像是察觉到她想要做什么似的,身体突然被按在树干上,充满侵略气息的身躯紧紧与她贴合,双手也被紧紧禁锢在头顶。 两人的舌尖与气息始终缠绕在一起。 无法使用能力的她怎么可能挣脱他的禁锢? 恐惧与爱意在身体里糅杂拉扯,花野弥生惊慌失措地睁大眼睛,盯着他紧阖的双眼。 等了这么多年,仅仅是这样怎么能够让他满足?哪怕是做到最后一步都不能填满那走贪婪凝聚而成的深渊。 想要日日夜夜亲吻她身上每一处,做更多过分的事情,用她欢愉的眼泪和申吟来弥补时间的空隙…… 她的挣扎越来越厉害,嘴角的疼痛让黑手党首领将摇摇欲坠的理智拉回来,他停顿了一下,舌尖轻扫过她的嘴唇,这才结束一切。 急促的喘—息徘徊在两人间,他咽了咽喉咙,眯开双眼,对上她的视线,“拥有人间失格可不是我的错……弥生,你知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悲伤和乞求,轻而易举地把她心底的恐惧淹没,花野弥生扭动了下被禁锢在头顶的双手,“……你先松开。” 像是才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太宰治连忙放开,重新把少女拥入怀里——她只是僵硬了一瞬,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把他推开。 “我知道……”她低声许诺,“以后我会尽量克制的,给我点时间。” 看,这就是高数值带来的影响。 人间失格充其量也只是被动而已,不会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更不用说触及她的底线。 【你将这辈子最大的恶意与爱都倾注在她身上,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太宰,已经失控过一次了……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织田作的话在记忆中挣扎着冒出来。 太宰治在少女的额间落下温柔的亲吻,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当然要继续了,之所以会失控只是因为数值不够高而已,等解决这个麻烦,就不会再失控了。】 踏平所有阻碍,终于得偿所愿。 足以证明他的选择和决定没有错。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 0710-太宰会触发新cg。 其实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太宰到了满值,花生也不准他接近,但那太虐了,我不忍心。 有兴趣的话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虽然虐也很带感,而且后面肯定是黑漆漆的发展。 0709-愁,如果到百分之百后面怎么写,停留在百分之八十又要怎么发展。 虽然已经逻辑死了但还是要稍微控制下。 都怪r魔王!就是从他开始的! 本来花生早就能判断出来的都是坐标! 现在只有我们知道了!摔! 总之除了r魔王其他都是坐标!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乐丝、甘乐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酒楼兰、半夏 20瓶;未夕 10瓶;过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三十二页 那时候库洛洛的数值是怎么到达百分之百的? 在花野弥生的印象里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纯粹是因为五个月的朝夕相处和他们两人刻意推动下渐渐水到渠成。 大部分能力到达百分之八十之后就已经能发挥地趋近完美,数值会随着每次顺心舒畅的相处慢慢提高,所以她就自然而然把精力都倾注在新能力上了,毕竟真正可以转化数值的也只有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坐标”, 其他人还是要耗费时间的。 她对把数值强行提高到百分之百完全没有经验,以至于现在尝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成功。 被欲念侵蚀的亲吻将她的呼吸尽数夺走,思维也被它搅拌地泥泞不堪。 花野弥生用最后的理智推开身前的男人, 殷红的双唇泛着水润的光泽,呼吸急促,“……还是不行。” 黑手党首领随着她的动作短暂地离开少女的双唇,气息不稳地说, “再试试嘛……弥生。” 哪怕明白这个时候应该理智地找出其他提高数值的办法, 但从背脊处蔓延而上的颤栗让他根本没办法停下,计划与算计都凝聚成一道名为贪婪的锁链,禁锢在脖颈, 牵引着他去索取更多。 还不够……仅仅这样怎么够呢?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几个吻怎么能够安抚沸腾翻滚的岩浆? 花野弥生在他再次凑过来前,微微偏过头去,让这个吻落在脸颊上, 双手下意识地抵在他的胸膛处,细“已……已经试过很多次了, 说不定最后百分之二十就是不能强行转化呢?” 她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 但结果不尽人意, “你先帮我解决问题嘛, 太宰。” 充满撒娇意味的软声细语里还夹杂着申吟的尾音,如羽毛般轻轻扫过心尖。 鸢眸微微一沉,舌尖犹如不知餍足的野兽般沿着下颚的弧度摩挲向下,最后落在少女的颈侧,紊乱的喘/息洒在柔软细腻的皮肤上,在她忍不住瑟缩时再次拥紧她,嘶哑地说,“……不是还有一个步骤没有做吗?” 花野弥生呆滞地睁大眼睛。 不是因为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理解才让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原本就绯红的脸颊瞬间被点燃,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在感觉到少女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时,太宰治轻声笑了笑,轻而易举地握住抵在胸前的手,“开个玩笑,我才不会在这里。” 而拦住少女腰身的手微微收紧。 花野弥生犹豫着该相信他的话还是他的动作。 “不要胡思乱想,集中精神听我说。” 他鲜少会用近似命令的口吻与她说话,加上高数值的影响,花野弥生不由听从他清除杂念。 既然数值一时没办法解决,就先把隐患处理了,可不要到最后因为那个宇智波鼬功亏一篑啊。 “之所以会动摇,不就是因为他说可以为了你付出一切……对吗?”将柔软的皮肤轻轻抿进唇间,太宰治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火拳的身影在浮现出的那一秒被她的本能隔离出去,像是不想承认那件事曾发生过。 花野弥生微微颔首。 双唇沿着脖颈的弧度缓缓上移,男人轻轻含住少女圆润的耳垂,舌尖灵活地挑弄——花野弥生条件反射般颤抖了一下,禁锢在身上的力道让她无法挣脱,正准备出声时又听他说,“弥生,不要忘记了,很多人都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只是方法不同而已,总不能因为他从来不会有错,就把其他人都否定啊。” 花野弥生下意识反驳到,“我从没有否定过任何人……” 软绵绵的声音略微不稳,无时无刻绕转在耳际的呼吸炙热到让她没办法再想到更过的说辞。 太宰治享受般眯起双眼,舌尖扫过耳廓,轻咬住耳尖,“充其量只是选择不同而已,这是没有对错之分的,明白吗?” 花野弥生愣住。 一模一样的声音从记忆里缓缓浮出,话语大同小异。 【每个人的感情都是自己的选择,谁都没有错,就算真的造成了伤害,那也只是他们的选择引起的后果,与你无关。】 随之而来的,是那噩梦一般的日子,将她折磨得支离破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绝望中崩溃。 感觉到少女的呼吸凝滞了一瞬,太宰治微微扬起嘴角,犹如胜券在握。 ——不能因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就忘记它的存在啊。 “弥生,你只要知道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只要坚定地朝着那个方向走,路上所遇到的一切都只是……踏脚石。” 他附在她耳边低声问,犹如耳鬓厮磨的恋人,话语间尽是缠绵的爱意。 “你难道想回到起点吗?” 连犹豫都没有,花野弥生立即给出答案,“——不。” 简短的音节落地,她终于松懈下来,安静地依在太宰治的怀里。 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太宰治轻轻舒了口气,紧接着,眉梢眼角被愉悦覆满。 明明是在解决少女的问题,却像是他也清除了一个隐患。 他轻轻勾起她的下颚,温柔地注视着她。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这是唯一的正确答案。” 这个人承载了他人生中所有的光与暗,善与恶。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一脚踏进深渊,还为此……神魂颠倒。 *** 【弥生在刻意卡我的数值。】他趴在桌上,目无焦距地盯着眼前的酒杯,清澈的液体里浮着冰球,被昏暗的灯光染上一层朦胧薄膜。【为什么?】 这次她才呆了两天,正好碰上那只蛞蝓在外面执行任务,本来以为可以趁着这次把数值提高上去的,没想到一提起这件事就她就支支吾吾地岔开话题。 目的明显到他想忽略都不行。 身旁的织田作抿了口酒,【她在防备你。】 【不一定,】他偏过头看着他,疑惑地自言自语,【如果真要防备我的话,不是应该清空吗?更像是……因为心存疑虑而暂停数值,以此来确认什么,明明上次我教她转换数值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突然顿住,一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转化数值的事情被其他世界的人知道了,那个人在干预他的数值。 还是个被她绝对信任的“反对派”。 真厉害呢,不在一个世界都想扒了他的面具。 提起这件事,织田作的神色渐渐冷下来。 【好啦,别再念叨了,今天能不能放过我?】他在对方开口之前收回目光,支起身子撑了个懒腰,委屈地说,【反正不只一个人有数值了,她在别的世界有饲主,贪婪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再拉回来,你要真想做什么就去找那个始作俑者嘛。】 一向温和的男人冷笑一声,【你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能拉回来?“人心”不是你最擅长的领域吗?】 他泄气地耷拉下肩膀,在织田作冰冷的视线下轻轻抿了口酒,微妙地笑了笑,【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觉得她这样很好,强大、自信,比任何时候都要迷人。】 喜欢着他的弥生怎么会不迷人呢? 织田作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想从另外一个方向突破,【所谓的“捷径”只能作用于她熟悉的人身上,会配合她的那些家伙都是和你一样……不择手段,你就不怕她会受到伤害吗?】 他漫不经心地晃动这酒杯,【怎么可能,愿意配合的人才不会舍得伤害她,这可是来之不易的机会啊。】 等了这么多年才看见希望,仅仅是触碰到一点边缘都会犹如坠入美妙的梦境,恨不得溺死在里面,怎么会再去伤害她? 【——太宰!】 【严格来说“捷径”其实可有可无,只不过加快效率而已,】他像是没听见他的怒斥,继续说到,【弥生真想要复制一个人的能力的话,对方迟早有天会发现,这个方法还能有效排除那些想要把她“纠正”的人,虽然已经成定局,但有数值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如果表明态度拒绝的话,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放弃。 可对方如果想进一步妨碍她的话……面目全非的怪物只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之铲除。 那可是连百分之百都无法阻拦的贪婪。 也不知道那个试图独占她的饲主有没有被清理掉? 估计是妥协了吧。 织田作沉默了许久,【……你这样只会让她身边留下的都是些居心叵测的家伙。】 【安心,我有提醒过她这个方法的利弊,她不会过度使用的。】他将烈酒一口灌完,拿起外套就朝门外走去,【早点休息。】 劝解再一次失败,织田作的叹息声里充满无奈,【太宰……】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弥生复制你的能力,】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拉开门。 迎面而来的狂风骤雨顿时在他身上包裹了一层寒意。 【但是在我的数值到达满值之前,我也不会让她再来找你,跟那几个小鬼说她最近没有过来吧。】 在阖上门的前一秒,织田作的声音从门缝中钻出,被猎猎寒风绞得支离破碎。 【再运筹帷幄的人也会有预料不到的时候,太宰,总有天会失控的。】 没关系,偏离的再远他也有办法重新掌控。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失控到这个地步。 他在她面前戴了这么多年的面具,几乎成了他的本能,小心翼翼地把那些肮脏、龌龊、邪恶……一切与“善”截然相反的东西都掩藏起来。 乖顺,无害——这就是她眼中的太宰治。 可这个太宰治也是真的啊,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潜意识驱使四肢,直到冰冷刺骨的东西禁锢在腕间,他才稍稍回过神来,呆愣地看着连接两人的泛着金属质感的手铐。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 最先回归的是一份记忆,与现在没有丝毫差别。 紧紧交握的手,以及禁锢在两人间的手铐,宛如永世不灭的羁绊。 ——【可是你看得到的地方才不会允许我去死。】 ——【那就各凭本事吧。】 视线滑过少女纤细的手腕,顺着手臂终于对上她不可置信的目光,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与记忆中那个在电梯里软声微笑的少女重叠。 分明是同样的五官轮廓,却因为神情不同,扭曲成怪异的抽象画。 他蓦然闭上眼睛。 【解开它!太宰!】她奋力挣扎着。 软糯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微微破音,甚至还带着丝反感。 没办法使用能力的她怎么可能挣脱? 【你难道真的要像鼬说的那样伤害我吗?!】她尖锐地质问到。 散乱的思维倏地凝聚起来。 对了…… 他的数值还没有到达安全线,面具……面具不能碎。 他反手将少女禁锢在怀里,娇小的身体绷紧到极点,像是在承受什么难以忍受的折磨,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别这么对我……弥生。】他附在少女的耳边低声呢喃。 话语间的哀求让疯狂挣扎的少女稍稍冷静下来,她咽了咽喉咙,呼吸紊乱,【太宰……我很怕,放开我好不好?】 【没关系,弥生,你只是……只是不习惯而已,】他垂下眼帘,轻声安抚,【等习惯就好,我们以前……】 ——我们以前不是很好吗? 察觉到他的无动于衷,怀里的宝石将最尖锐的棱角扎进他的血肉里。 【——谁要习惯蝼蚁的感觉啊!你放开我!!】 房间里的穿衣镜将两人完全笼罩在其中,他抬眼看去,目光描绘着少女身上的每一寸轮廓,最终定格在自己脸上。 鸢色的眼眸被无尽深渊吞噬殆尽,毫无生气,温和的轮廓线条变得冰冷僵硬。 神情阴翳,声音却因乞求和渴望而变得脆弱到不堪一击。 他面无表情地操控自己的声带,嘶哑的声音里参着一丝哭腔。 【不,你必须要习惯。】 ※※※※※※※※※※※※※※※※※※※※ 那个手铐应该都还记得吧! 今天也是喂黑泥宰吃黑泥的一天呢。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蕤菶 38瓶;404、白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三十三页 中原中也原本以为会打得不可开交, 谁知那两人走了之后,西装革履的男人就制止了同伴,表示休战。 一场争斗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地结束了。 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目光紧紧锁定住意大利绅士——在少女挣脱他逃开的时候, 男人身上的气息即使是他都觉得毛骨悚然,而现在不过是重新蛰伏下去而已。 湛蓝色的火焰舔/舐刀锋,胸膛几乎要被那些翻滚的负面情绪炸裂。 山本武面无表情地盯着reborn, 嘴角扬起毫无意义的弧度,“你故意放她走的?” “不,只是突然冷静下来而已,”reborn的目光在他握紧刀柄的手上一扫而过, 手背处暴起的青筋狰狞诡异, “在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前,她先离开比较好。” 他没理会山本武的冷笑,“算了吧, 难不成你还能杀了她?” 听到这话, 中原中也的目光终于落在山本武身上。 胸膛剧烈地起伏几瞬后,山本武将武器重新插回剑鞘里。 见他稍稍冷静下来,reborn抬手扯松领结, 似是漫不经心地说,“觉得受不了的话……现在不是有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解脱吗?” 山本武蓦然绷紧下颚, “……什么意思?”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头, 果然, 下一秒就见意大利绅士瞄了眼自己。 “和他一样, ”reborn在彭格列雨守冰冷的目光下轻声说,“如果是你主动要求的话,她会答应的,到时候就会拥有崭新的人生,你可以重新开始。” 略带劝导的话语引导着思绪,山本武有一瞬间的恍惚。 没有花野弥生的人生是什么样的?他从来没有想过。 但至少……至少不会血肉模糊,还可以从深渊里爬上来。 记忆与感情重启后,他终于不用日日夜夜在“之一”和“唯一”挣扎,摆脱这一切…… “你们几个人,状况最糟糕的就是你,狱寺还有底线,阿纲……”reborn停顿了一下,生硬地略过这个名字,“在她回来之前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彭格列雨守骤然回神,他朝着reborn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像是生生撕裂嘴角,强迫它扬起些许弧度,“阿纲怎么了?” 见他沉默不语,山本武继续说下去,“我虽然是第一个,但真正的开端可不是我,是阿纲,说起来……不管我和狱寺都要感谢他才对,当初我的数值在百分之六十的时候弥生是准备放弃的,如果不是阿纲在后面推了一把……” 那个人可是最早发现异常的人,却没有泄露出丁点异样,小心谨慎,在一切成为定局前,将一切可能会出现的干扰和阻碍全部拦截下来。 如果不是无意间听见狱寺在质问他,山本武恐怕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才是开端。 ——最先失控的可是彭格列大空啊。 说到最后,他已经把所有尖刺收拢,脸上的笑意再次变得干净清澈,“reborn,你觉得阿纲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中原中也觉得男人声音里的那丝好奇就像是在画册上看见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物种。 而意大利绅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 死一般的寂静在这两人间蔓延。 直到身侧的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近乎凝固的空气便被打破。 少女被黑手党首领牵引着出现在他们视野里,乖巧地跟随着后者的脚步。 山本武的目光在两人交握手上一晃而过,最后落在神情轻松惬意的男人身上——原来是披着画皮的猛兽啊。 太宰治有些惊讶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居然没有打起来?” “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在看见他故作遗憾地撇撇嘴后,忍不住啧了声。 “现在可以放手了吗?”花野弥生不安地抿抿嘴,本来只是试探性地挣扎下,没想到轻易就把手抽出来。 见她微微惊讶,太宰治不满地嘀咕,“什么嘛,只要你不过分的话,我才不会让你为难。” 没等花野弥生说话,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百分之八十?” 太宰治看向意大利绅士,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回答正确,没办法呢,最高只能到这个数值了。” reborn又对少女问到,“他用什么交换的?” 花野弥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在斟酌用词时,就听太宰治说,“对了,中也的事情你不是答应我给他个机会吗?” 突然被点名的中原中也愣了愣,转而看向神色不安的少女。 花野弥生垂下眼眸,刻意回避他的视线,“……能单独聊聊吗?” 中原中也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跟在少女身后走进简陋的设施。 身后的太宰治轻佻地笑到,“加油啊,中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如果这次你自己搞砸了……” 可就没有下次机会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太宰治这才回过头,对不知在想什么的reborn笑了笑,“放心吧,就算中也恢复了也不会像宇智波鼬那样干预太多。” 他可没有弥生的承诺。 线这种东西能扯断一次,就能扯断无数次。 一旦被她真正视为阻碍,可就再也连不上了。 “你的能力无效化……是被动。”reborn突然说到,黑色的眼眸凝在太宰治身上时,漆黑无光。 话题突然转到另一个方向,太宰治歪歪头,语气无辜,“没错,怎么了?” reborn轻声笑了笑,“走运的家伙。” 黑手党首领弯下眼角,鸢色的眼眸中滑过一丝异样,声线倏地清冷,“我也觉得。” 山本武莫名其妙地扫了两人一眼,“怎么了?” 可话音未落,两人脚下的影子化为泥泞的沼泽,将他们慢慢吞噬,一如当初过来那样,准备将他们传送回去。 短暂的错愕后,山本武啧了声,只能任由身体失去知觉。 “哎呀,看来你们的时间到了,”太宰治友好地冲他们挥挥手,“那么下次见……” 他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我不太想见到你。” 山本武骤然绷紧身子,“——你这家伙想干什么?!” reborn淡淡地看了眼对准自己眉心的槍口,仿佛那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确实是最优选择。” 可一下秒,太宰治就把槍口转向一边,灵活地把玩着,一点都不在乎它是不是会走火。 “开个玩笑,别当真,毕竟我们没有本质上的冲突,”他笑意盈盈地说,“如果你们那边还有人会过来,提醒他们小心一个能力是具象化黑色书本的人。” “他就是最初的饲主。” 而我……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收尾人罢了。 ※※※※※※※※※※※※※※※※※※※※ 明天在本章更新。 要给后来者腾位置。 中也的线马上要连起来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红鸟 7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三十四页 花野弥生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 与对面的男人只隔了一张小圆桌。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一错不错地凝在自己身上, 锐利到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原本空旷的房间顿时变得拥挤, “你……你先别看我。” 听上去像是在表达不满, 但因为过于底气不足, 反而有种乞求的意味。 在垂下眼眸的时候,中原中也明显感觉到少女松了口气, “你想说什么?” 花野弥生的心又提了上来,好一会才鼓起勇气,支支吾吾地说,“太宰让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和那些人不同,中也从没有真正妨碍过你,你当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他好, 可再怎么样, 你也先问一下他是不是需要这种“好”嘛,就像你不喜欢宇智波干预你一样, 中也肯定也不喜欢。】 可在中原中也看来,那家伙一定又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好心? 难道是因为他刚刚遵从命令拖住那两个人就愿意让自己多个情敌吗? 花野弥生抿抿嘴,又不甘心地劝说, “这几年你不是过得很好吗?为什么非要找回记忆?” 少女的目光虚落在两人身旁的窗角,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格外值得她去琢磨。 中原中也回过神, 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磨了磨后牙槽, 耐心地说,“人是由记忆和感情组成的,你让我莫名其妙少了一部分……也只是你觉得我过得好罢了。” 闻言,少女微微抬眼。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中原中也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心悸。 像是终于找到了遗失已久的宝物,即使被尖锐的棱角划破血肉,还是想要迫不及待地塞进胸膛里。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复杂的感情。 中原中也条件反射般抚上胸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也不清楚这个能力是哪里出了问题,总是让我有些……奇怪的情绪。” 睫毛微微颤动,少女似乎想要回避他的视线,但不知为什么依旧强迫自己盯着他。 “只要再重置一次,就不会被影响了。”花野弥生有些焦虑。 “可是……你对我很重要。” 食指轻轻在胸膛上点了点,中原中也凝视着她。 “它是这么告诉我的。” 这个动作让她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胸膛处,脑海中迅速闪过的画面让鼻尖涌上一阵酸意,花野弥生徐缓地对上他湛蓝色的眼睛。 “……你会后悔的,”她几不可闻地呢喃,“想起了以后,你又会变成那个样子。” “……什么样子?”中原中也说完,就见少女怔愣地看着他,仿佛将记忆中的那个人叠加在他身上。 “你知道了我的能力后,变得……越来越沉默。” 她的声音很轻,一触即溃。 “如果我不和你说话,你几天都不会开口,后来……” 逐渐延伸的记忆如涟漪般连绵不断,少女蓦然闭上眼睛,眉宇间透露着一丝排斥、挣扎、以及……恐惧,宛如坠入无法解脱的噩梦。 中原中也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时,就见她轻舒一口气,再次睁眼时,她看上去冷静了一些,层层涟漪被无形的盔甲密封。 ——仿佛已经将某些多余的东西清理干净。 “之后我就扯断了线。” 可中原中也直觉她原本要说的不是这个,中间一定还漏掉了些关键的信息——关于她的。 毕竟太宰那家伙之前说过,他差点杀了她。 湛蓝色的眼眸中滑过一丝疑惑,再次开口时,中原中也下意识用上了命令的口吻,“让我自己做决定。” 他停顿了两秒,“……花野弥生。” 陌生的名字从舌尖跃出,倏地激活了某些沉寂已久的细胞,它们顺着身体里的经络四处游窜,最后又重归原处。 久违的称呼让花野弥生感到一阵恍惚。 【总是花野花野,听起来好生疏啊,我都一直叫你中也。】 【……弥、弥生。】 亲昵的称呼让少年一时不太习惯,青涩又别扭,耳尖微红将他心底的情绪全部暴露出来。 等花野弥生回过神时,就发现两人的左手交握在一起。 “……如果你后悔的话,告诉我。” 后悔认识花野弥生。 后悔想起一切。 后悔我出现在你的人生中…… 十指相扣,断掉的黑线在半空中交缠,最终连接在一起。 花野弥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那双容纳了广阔海洋的湛蓝色眼眸渐渐变得朦胧,仿佛氤氲了一层迷雾。 渐渐地,从海底翻涌而上的风暴将那层缥缈虚幻的迷雾绞得四分五裂,眸底所倒影的一切都化为残垣断壁。 有那么一瞬间,花野弥生有种连自己被撕成碎片的错觉。 下一秒,一切又归于平静……不,更像是被可怖的黑洞吞噬殆尽,仅剩荒芜,可下一秒,汹涌的火焰从中窜出,仿佛想将目之所及都烧成灰烬。 没有杀意,没有恶念,可她能清晰感觉到原本流动的空气变得粘稠沉闷。 肺部挤压出紊乱的呼吸,中原中也在眩晕中阖上双眼,将所有情绪泯灭于眼帘下,只是僵硬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紧紧扣住少女的五指。 两人唯一接触的地方互相传递着对方的体温。 房间里陷入漫长的死寂,每分每秒对这它们来说都是凌迟。 “你……”破碎的音节切割着声带,他嘶哑出声,“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好不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野弥生的视野渐渐模糊,泪水止不住地滴落而下。 【你不能给中也承诺,你是知道他的性格的,好不容易走了一个宇智波鼬,你不会再给自己制造麻烦吧?要学会灵活运用自己的能力啊,弥生。】 她哽咽道,“对不起……中也。” 中原中也轻轻呼出一口气,“……知道了。” 他当然知道她不能答应的理由,可下一秒,又听她说,“不是威胁……” 他抬眼看着啜泣不已的少女。 “我……至少我可以让你的生活回到正轨。”花野弥生泪流满面道。 他牵引着她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吻上柔软的指尖,隐忍而克制。 帽檐在脸颊投下一层浅浅的阴影,他的声音嘶哑干涩。 “对我来说,现在就是正轨……” 遗忘多年的名字重见天日,被他小心翼翼地含在舌尖。 “弥生。” *** 太宰治那个过分敏锐的家伙在一瞬间就捕捉到他的异常。 【这个世界的坐标只有我,那次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他当时的回答是,【不是都说了认错人吗?你怎么老是叽叽歪歪的。】 但是有个声音却在心底无比笃定道——不会有错了,是她。 记忆是座迷宫,但是有个名字却深深烙印在每一个角落,触手可及,睁眼即见。 ——花野弥生。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名字对他的意义。 然后有一天,他找到了它的主人。 因为和太宰治是搭档的关系,他和她渐渐熟悉起来,可所谓的熟悉也只是“朋友的朋友”。 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同时,怎么都舍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明明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却只能站在唯一一个坐标的身后,静静看着她的喜怒哀乐。 再看一眼,再多说一句话,再…… 可他站在太宰治的警戒线外,再努力也没有用。 然后从某一天开始,他在她面前有了自己的身份,不再是“太宰治的搭档”——少女开始向他走来。 他的背上仿佛长出了一双翅膀,飞跃高山深谷,终于来到她的面前,迫不及待地将这颗宝石收入怀中。 却忘了……太过贪心是会有报应的。 *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钥匙插/进锁中,咔嚓一声轻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屋内明亮的灯光顷刻间洒在他的身上。 他看着玄关处那双小巧精致的蓝色凉鞋,再一次确认自己没有身处梦境,【我回来了。】 雀跃的脚步声响起,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少女从书房里跑出来,诧异地眨眨眼,【今天好早。】 望向他的那双碧绿色眼眸比繁星还要璀璨。 【……嗯,】他将手中的甜品递给她,【你上次不是说很喜欢这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吗?】 所以他抓紧每分每秒把手中的事情处理完,就急匆匆地去买了。 上次他们两人在排队的时候正巧碰上她脱离。 少女惊喜地接过去,【哇!你花了多少时间排队啊!】 【也没多久。】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跟着她走到餐桌旁坐下。 少女迫不及待地拆开盒子,用小勺挖了一口塞进嘴中,脸上荡漾着满足的气息,【这味道真是太棒了!】 她又挖了一勺凑到他嘴边,【辛苦啦,中也大人。】 【咳……什么古怪的称呼,】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然后才含住那口提拉米苏,苦涩与清甜在味蕾上同时绽放,抬眼就见少女笑眯眯地盯着他,【怎么了?】 【你耳朵红了,】她抿着嘴,笑弯了眼角,【中也大人~】 刻意拖长的音调如羽毛般扫弄耳蜗,他欲盖弥彰地压了压帽檐,支支吾吾道,【看、看在我排了一个小时队的份上。】 就不要捉弄他了。 在她面前,他一向毫无抵抗力。 【中也的反应很可爱啊,】少女愉快地笑着,【所以忍不住嘛。】 软糯的笑声轻戳着耳膜,他连恼羞成怒都做不到,只能下意识揉揉发烫的耳尖。 她终于大发慈悲地转移话题,【对了,我刚刚上网查到的,明天游乐园举办周年庆,如果我没有脱离的话,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这个话题或许更糟糕。 他迟疑了一会,还是实话实说,【明天有重要的会议。】 闻言,少女失落地耷拉下肩膀,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啊!明晚附近有个夏日祭,肯定很热闹,等会议结束我们就出发!】 她期待的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可在他下意识选择沉默时,便无精打采地说,【……也没空吗?】 【……嗯,有任务。】他低声解释,【早就安排好的,必须由我去。】 他从她手中接过勺子,挑了一点提拉米苏喂进少女嘴中——期待已久的甜品都不能让她打起精神来。 白天的会议是所有人都要参加,但是晚上的任务只有他一个人去,作为策划者,太宰治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那条青鲭应该有时间陪她……要不然难得来一次,她总是呆在家里也太寂寞了些。 可那句“让太宰陪你去”到嘴边就变成了——【我会尽快赶回来。】 再想事事顺着她,也不代表可以拱手让人啊。 更何况……太宰治最近太过平静了。 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少女对他的意义,但直到现在他都不闻不问,不可能是漠不关心,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武力值近乎垫底的人能稳坐黑手党干部的位置,靠的就是他诡秘莫辩的心术,每当想到那家伙可能在筹划什么阴谋,他都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现在得到的这一切已经过分美好了,用尽全部力量和心思拥抱着依靠隐瞒真相得来的幸福,自然会怕有人来干扰破坏。 这两人还是少接触比较好——如果她没有主动提出去找那家伙的话。 【在烟火大会前一定会来的,你先找个地方等我。】他又补充到。 她舔了舔嘴角的甜点,【然后又安排一大堆部下围在我身边?】 【他们是在保护你。】他无奈地说。 【你安排的那些人连我都打不过……我可是很强大的,以前还帮太宰清理了追兵,】少女不满地嘀咕,【你不是知道我的个性是“大爱”吗?怎么就认定我不能保护好自己?我现在已经复制了……】 【和你强大与否无关,】他打断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到,【我只是不想你置身于任何危险中。】 她和“小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不过那些都过去了。 她现在喜欢的是他,所复制的自然也是他的能力,但并不代表他愿意让她碰上需要使用的场合——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自然要排除所有的意外和危险,将她保护得严严实实。 她不会真正死亡,但是他不想再也见不到她——那种滋味体会过一次已经足够了。 闻言,少女软下神色,【……我也不想让你遇到危险,】 她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将透明的小勺放下后,脸颊轻轻贴在他的掌心中,轻声叮嘱,【那我们明天哪都不去了,等你有空的时候再做计划,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 心尖被轻轻戳了一下,他倾过身去,轻轻吻上她的嘴角,一触即离。 【说了会带你去就一定会做到,我可是很强大的。】 额间相抵时,在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中看见神色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自己。 【不喜欢让人跟着就在家等我吧,我会毫发无伤地回到你身边。】 *** 那一天和往常其实没有什么不同,把手上的事情要么挤压处理完,要么往后推一推,终于空出几天时间能好好陪她——总不能让她一天到晚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又或者去找那家伙。 两人独处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让部下跟着,他一个人能够保护好她,所以哪怕袭击发生的再突然,他都能够干净利落地摆平,还能保证手中的奶茶不会洒出一滴。 可是……他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少女却比他更快一步扫除障碍—— 用那些眼花缭乱的能力。 它们绝对不属于同一个人。 浓郁刺鼻的血腥味让思维凝固成石,血液早从见到那些能力时就冻成冰渣。 他怔愣地望着漫步在尸山血海中的少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也是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少女见他发愣,似乎误会了什么,得意地挑起眉梢,就像终于成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看,我都说了我很强大的。】 “大爱”——爱意值越高,就能越完美地复制恋人的能力。 她为什么会复制这么多能力?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她……怎么了? 无数疑问疯狂挤压大脑,太阳穴传来尖锐地疼痛,他发出嘶哑的声音,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你是为了……为了复制我的能力,才喜欢我的?】 她似乎对这种反应很熟悉,知道他在意什么,【中也,不要因为我的感情能带来利益就否定它,不是纯粹的感情是无法复制能力的,】 他麻木地点点头,又茫然不解地说,【可是你刚才……没有使用我的能力。】 她是喜欢他的,他无比笃定。 两人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不可能伪装出来的。 可现在发生的这些又是什么? 他……真的了解她吗? 眉宇间的雀跃被他一句话便抹去,少女看上去有些失落,【嗯……中也的数值已经到百分之六十了都还没能触发使用,有点奇怪呢……】 她抬起手,食指微弯,轻轻抵在唇下,若有所思地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呢……难道是因为数值太低没办法使用?】 【数值?】他麻木的重复了一遍关键词。 【啊……那个不重要,】少女似乎在纠结之前的问题,所以回答地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我用来区分能力复制到哪个阶段了……】 她简短地解释了一下每个数值间的关系。 真的不重要吗? 数值化的感情,与之对等的力量……对她来说,是不是已经没有区别了?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想要缓解头晕目眩的感觉,胸膛剧烈地欺负几瞬后,抄在口袋里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倏地睁开眼,目光紧紧锁定她,【弥生,你为什么要……复制那么多能力?】 少女回过神,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似乎对他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感到意外,沉默了好一会才叹息着说,【只有变强才能保护重要的人,总是累赘的话,还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在别的世界,有谁因为她失去生命。 他轻声说,【可那是你的感情啊……弥生,再这样下去,它迟早会变成双面刃。】 她的恋爱观注定她会任人摆布,如果碰到危险的家伙…… 只是想想都感觉背脊处涌上一股寒意。 【怎么可能?】她惊讶地眨了下眼,失笑道,【才不会,能让自己变得强大的同时又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再两全其美不过了。】 他没敢在她面前露出一丝异样,而是等到她脱离的下一秒冲进太宰治的办公室——这个过分敏锐的家伙一定有所察觉,所以这段时间才那么安静。 然而……这家伙不想阻止她,反而想借此机会得到“数值”。 有人在刻意放纵她变成这样,太宰治也是其中之一。 他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是可恨的规则牢不可破,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把那荒谬的观念纠正过来。 可她怎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不停地反驳和安抚他,像是在对待无理取闹的恋人,用最大的耐心包容他。 【都已经百分之八十了,怎么还没有触发?难道要到百分之百?】 【中也的能力真是很厉害,如果我能成功复制的话就能变得和你一样强大了。】 说这话的时候,少女满脸的憧憬、羡慕和渴望。 ——梦境崩塌。 他从天堂一脚踏进深渊。 紧随而来的窒息、痛苦、疲惫、挣扎以及因为无能为力而产生的自责让他再没有办法伪装自己。 无力的沉默让她感到担心和不安。 那是当然了,哪怕再荒谬,她的感情也是真实的,他现在可是拥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啊。 *** 倾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落地窗上,冰冷的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酒精味。 黑暗中,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少女发出均匀而徐缓的呼吸声,融进空气里,几乎将酒味驱散。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站在边上盯着她看了多久。 大脑一片空白,连基本的时间概念都没有。 挂在臂间的外套被随意扔在地上,他躬下腰身,臂弯绕过少女的膝下和后背,小心翼翼地把抱起。 柔软的长发悬在半空中,荡起柔软的弧度,她乖巧地倚在他的胸前,这段时间近乎沉寂下去的心跳又稍稍有些生气。 将少女轻放在柔软的床上又帮她盖好被子,他也躺倒在她身边,微微蜷缩着身子,任由烈酒侵蚀胃袋。 窗帘将月光隔离在外,卧室里漆黑无光。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手指在即将碰触到她脸颊的时候停顿在半空中,最终只是顺着隐约的轮廓,虚虚地精致的五官。 勾起一缕黑色的发丝缠绕在指节间,他静静地阖上双眼,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得和她同一频率。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道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即使酒精已经渗入血管,他对旁人的视线也格外敏感,更何况是她的。 他眯开眼睛,入眼便是她担忧的神情。 见他醒来,少女小心翼翼地问,【胃很难受吗?】 说着,她探出手轻抚上他的额间。【你出冷汗了。】 软糯的声音在黑暗中激起涟漪,也让身体里凝固的血液重新流动。 他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声音干涩而嘶哑,【什么时候醒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抱起我的时候。】 【吵到你了?】他问。 少女轻轻摇了下头,【没有……我本来就在等你回来。】 指腹在细腻的内腕摩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脉搏跳动,充满生命力,又那么脆弱。 【……宴会结束地比较晚。】 她软软地嗯了声,又低声说,【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不用,】微微收紧手上的力道,他制止她起身离开,【在这里陪我。】 他鲜少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和她说话。 少女乖顺地躺回原处,好一会又试探性地靠近他一点,在发现他没有避开后,眼睛微微一亮,枕进他臂弯里。 酒精味和少女身上的清香交织在一起,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里。 人是会被贪婪和理智撕裂成两半的。 一半在说——妥协吧,她喜欢你不是吗?你不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吗?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强大。 另一半说——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力量”撕咬得鲜血淋漓。 可最后又异口同声问——你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难道还要再重蹈覆辙吗? 因为不管选择哪边,她都避免不了被伤害的命运,而他…… 【……弥生。】 昏昏欲睡的少女眯开眼,【怎么了?】 枕在她颈下的手揽上肩膀,他颔首亲吻她的眼角,极尽温柔,【不是两全其美。】 少女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好一会视线才凝聚起来,在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后,露出无奈的神情,【……今天不要提这件事情了,你好好休息。】 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现在正在伤害我。】 睫毛颤动了一瞬,她疑惑地歪歪头,【复制能力不会让人受伤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微微睁大眼睛,眼底浮起惊慌,【难道因为你是荒霸吐?是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刚想起身开灯,又被他按回怀里。 【中也……】 【嘘……听我说,】见她安静下来,他凝视着她,【对你来说,那只是数值,只是会让你变得强大的能力,可对我来说不一样……弥生,你应该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唯一”和“之一”……你真的觉得没有区别吗?】 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少女有些茫然,尔后神情渐渐凝固,像是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突然察觉到自己找到了让她动摇的存在——同理心。 是了……即使再追求强大,同理心是不可能不存在的,连最初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同伴,不成为累赘。 呼吸紊乱了一瞬,又很快被他压制下去,他没有露出一丝异样,而是慢慢地坐起身,牵过她的手,将掌心按在自己的胸口,轻到极点的声音坠入黑暗,【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它快要停下来了……】 平稳的心跳隔着皮肉轻轻敲击着她的掌心。 他的话让少女的手指痉挛了一瞬,眉宇间浮上惊惶,【不可能……】 她抽回手,缓缓坐起身,跪坐在床上,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耳畔,碧绿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犹如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的美杜莎。 她挣扎着又重复了一遍,【——不可能!】 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的话彻底否定,可脸上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空白。 矛盾到极点。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漆黑的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对了……】漫长的沉默后,她突然呢喃出声,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尔后手中具现出黑色的书本,只两秒就停留在某一页,而同一时间,少女伸出左手,重新抚上他的胸口——剧烈而急促的心跳将他平静的假面撕得粉碎。 可在他看见少女脸上的血色褪尽时,心跳似乎骤然停顿了一瞬,然后以更加猛烈的频率反弹回来。 似乎确认了什么,在解除能力后,她躬下腰身,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怎么会……这就是你现在的感情?】 面容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惨淡,剧烈收缩的瞳孔微微颤抖,泪水大颗大颗滴落而下,没入黑暗中。 【……弥生?】 近乎呢喃的声音砸中她的背脊,少女猛地颤抖了一下,她泪流满面地朝他看来,目无焦距,仿佛在透过他注视着其他人,【不是说……不会伤害任何人吗?】 她在看谁? 那些始作俑者,还是……和他一样被她撕割得鲜血淋漓的人? 她现在看上去很不对劲,身体疯狂战栗着,无意义的气音从喉间泄露出来,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将她撕得四分五裂。 他想要拥抱她——可刚刚动弹了一下,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似的,她猛地朝后仰去。 双臂僵在半空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女便跳下床,惊慌失措地跑出房间——好似在逃离什么食人猛兽。 短暂的愣神后,他连忙追出去。 鳞次栉比的高楼淹没于暴雨中,倾盆大雨砸落在人群,只几秒头发便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而他连个身影都没有看到便彻底失去了她的踪迹。 没有犹豫多久,他便拨通电话,在对方还没有开口时便语速极快地说到,【弥生不见了,可能会去你那,你在家等她,我再找找。】 【哦?吵架了?】那人的声音充满幸灾乐祸。 可他现在没心情和对方瞎扯,只是简单得提醒到,【她……不太好。】 那人沉默了几秒,【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以最快的速度穿梭于人群中,在瓢泼大雨中漫无目的地游走,将附近她最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直到手机铃声穿透暴雨传递到耳边,他才停下脚步。 【她在我这里。】 他这才松了口气,抬手将粘在额间的刘海梳至脑后,转身朝着对方公寓的方向走去,【我现在过来……】 【你疯了?你以为你是在为她好吗?】 踩进水洼的脚步倏地停顿,他微微颔首,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的倒影。 【你想让她被负罪感杀死吗?】 冰冷的声音将落在身上的暴雨凝成冰棱,将他刺得千疮百孔。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现对方早已挂断电话。 僵硬的手臂缓缓垂到身侧,手机那微乎其微的重量几乎想把他拽入深渊。 他茫然地静立于磅礴大雨中,用最后的意识命令身体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之后他再没有踏出公寓半步,给森首领发了条信息就将所有事情停摆了。 ——【你和太宰怎么回事?同时罢工不知道会带来多少麻烦吗?!】 所有人的电话都没有接,唯一想接的那个却没有打来。 茫然、失措、焦灼、不安……折磨得他疲惫不堪。 所以在当门口传来咔嚓声时,看见推门而入的少女时,他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怔愣地望着他,似乎对自己所看到的感到不可置信,线条柔软的五官顷刻间被悲哀侵蚀。 直到少女缓步来到他身边,轻轻拥抱住他的时候,他才真实地感受到这个人的存在。 【对不起,中也……对不起……】她哽咽地道歉,一遍又一遍。 浓烈到极致的愧疚和悲伤清晰地传递给他,与身体里哀嚎的野兽产生共鸣。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弥生。 他紧紧抱着少女,抵在她背脊处的指尖因为过度紧绷而微微颤抖,埋进少女颈窝时他闭上眼睛,贪婪地汲取她的体温和气息,每分每秒都能感觉到凝固的血液重新在血管里流动,近乎沉寂的心跳也渐渐恢复。 就在他即将溺死在这份贪婪中时,听见她泣不成声道—— 【对不起,中也,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回到正轨吧。】 ※※※※※※※※※※※※※※※※※※※※ 【重点】看完这章点我专栏!那里有糖给你们缓缓!信我!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糖! 这么久没见我们手拉手一起玩啊(顶锅盖。 明天早上九点见! 手册第一百三十五页 从小到大, 花野弥生遇到过很多转折点。 十岁生日开启“旅行”,妈妈的死亡让她孤身一人,对小胜的感情让她的人生被重新定义,库洛洛和宫本带她进入“力量”的世界, 而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在想什么?” 花野弥生回过神,视线凝聚在他蓝色眼眸,或许是已经适应了突如其来的记忆, 那里不再像之前那么荒芜,只是流露出几分疲惫和无奈,“有点……担心。” 中原中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放心, 我没有那么脆弱。” 说着, 他捏了捏眉心,“只是脑子里突然灌进这么多记忆,有些难受。” 人的记忆储存量是有限的, 被抽空的地方已经被其他记忆占据, 此时又塞回去自然不会没有感觉,多少会感到有点超负荷。 花野弥生松口气,“你可以先去我的房间休息一下, 等午餐的时候我再叫你起来。” “不用,”中原中也摇摇头, 转而凝神看着她。 这种过于专注的目光让花野弥生一阵忐忑, 果然, 下一秒就听他说, “你该担心的是别的才对,我现在……很生气。” 参照以往他对她的态度,这对少女来说已经是很严重的措辞了。 一个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都给对方,一个乖巧听话,什么都以对方的意愿为中心。 以往两人在一起时,别说“生气”了,哪怕是“不高兴”都没有,唯一的分歧就是关于能力,可是就连那个时候他都没有指责过她。 和鼬的暴力处置不一样,劝解和沉默是中也所表达的一切,所以在发现没办法改变她的时候,感到无力和自责。 原本松懈下来的肩膀再次绷紧,她垂下眼眸,不敢直视他的视线。 中原中也却不准备放过她,拖着少女指尖的手略微翻转,十指相扣后微微收紧,与这亲昵的动作截然相反的是他眉宇间笼罩的冷酷与漠然。 仿佛面前不是他曾经的恋人,而是一个需要审判的叛徒。 “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擅自把你自己的意愿强行加在我身上……” 每说一句,少女面容上的愧疚便重一分,连呼吸都在打颤。 与之前知道记忆被人做了手脚而产生的恼怒不同,现在的他能感觉到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在最短的时间内疾速冷却下来,思维也理智到近乎冷酷。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极具攻击性的一面,如果武力有用的话,他现在完全可以掐住她的脖子按在墙上,一点点收紧指节,让她慢慢体会窒息的感觉。 中原中也甚至能在脑海中描绘出她因为缺氧而骤然涨红的脸颊,眼角溢出的眼泪……以及把这一切当做赎罪和补偿的解脱般的神情。 在决定把记忆和感情还给他的时候,她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对她来说,言语上的攻击比武力更有用。 所以明知这些话会把她刺伤,他也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在想办法怎么做到利益最大化——真正的中原中也可不是只知道排队去买提拉米苏的恋爱脑。 这份愧疚是他唯一能利用的屏障,否则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被扯断线是什么时候。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总被这个把柄阻碍脚步。 “你以为你是谁啊,花野弥生。” 最后,他一字一顿地把这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名字嚼碎后推出唇间,然后紧紧盯着少女,等待她的回应——他了解她,自然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花野弥生咽了咽喉咙,眼眸中泛起水光,在短暂的挣扎后,深深吸了口气,眨眼间便将泪意忍回去,眼帘微垂,“对不起,中也。” 黑手党干部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声线冷漠如冰,“所以在做了这一切后,你能给我的仅仅只有一句道歉吗?” 睫毛微微颤动了几瞬,花野弥生小心翼翼地抬眼,目光在撞上他的时候瑟缩了一下,“我以后不会……” “哎呀,不要这么凶嘛~” 中原中也蓦然绷紧嘴角,湛蓝色的眼瞳微微转动,瞥向突然推门而入的男人,这个不速之客仿佛不知道自己出现的时间有多么糟糕,坦然迎接他的视线。 当所有记忆恢复后,曾经那些被强制忽略的东西也重新浮现。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时他正在和这个搭档执行任务。 脸上缠绕着绷带的少年在解决了目标后,随手把玩着槍支,望向他的目光充满好奇和同情,【我也没想到她的能力还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真是太可怕了。】 可强制忽略关于少女一切的他正在漫不经心地思考着回去该吃什么。 理所当然没有得到回应,少年眨眨眼,忽然将槍口对准他的眉心,嘴角扬起隐含恶意的弧度,话题故意围绕着少女,【我把弥生送到织田作那里去了,没办法,为了处理你自作聪明而带来的麻烦,事情稍微有点失控,我的数值现在已经被清零了,再把她留在身边,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接近她,现在得想办法缓和关系才能重新开启数值呢……】 他一边说,一边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子弹在眉心处骤然停下,他这才回过神来,忍住想将子弹送回对方脑门里的欲/望,皱眉望着神色莫辨的少年,【你又在发什么疯?】 【果然,也没有很苛刻嘛,】那人挑眉看向掉落在地的子弹,无声地笑了一下,话语间满是遗憾,【算了,反正你都已经出局了,也没必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鸢色的眼眸微微上移,少年若有所思地歪歪头,神色古怪地打量着他,【忘记最爱的人的一切……会是什么感觉?】 而他所接收到的,也仅仅是对方那个无声而短暂的笑容,【想死的话赶快去跳河,这次我会看住不让任何人救下你。】 这样的反应让少年无趣地撇撇嘴,尔后,所有情绪都湮灭于皮囊下,线条柔软的面孔泛起浅浅的冰霜,【弥生对你可真好啊,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忘让你解脱,你的存在对她来说可能类似于……分界线?】 少年扬起头来,无机质的左眼望向湛蓝色的天空,仿佛透过它凝视着这个世界外的某些存在。 【她的人生中不会再出现第二个让她心软的人了。】 低沉的声音里满含恶意的怜悯,宛如槍膛里的子弹,对准每一个可能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再有和你作出一样选择的人,只会被她视为阻碍。】 *** 太宰治笑意盈盈地倚在门边,目光从惊讶的少女身上一晃而过,然后才定格在那双因为他的突然打断而隐隐泛起火光的湛蓝色眼眸,语调轻佻,“我帮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把她惹哭的,适可而止啊,中也。” 不要太贪心嘛,找回记忆不就可以了吗? 怎么可以得寸进尺。 中原中也冰冷地看着他,然后用力咬了咬后牙槽,开口时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意有所指地说,“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恶劣,太宰。” 嘴角溢出轻笑,太宰治漫步走进房间,及踝的衣角随着他的步伐扬起透软的弧度,“没有记忆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这几年不是过得很开心吗?蛞蝓。” 轻佻的话音刚落,他便站定在少女身边,手掌轻轻按上她的肩膀。 中原中也却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带着安抚意味动作让少女下意识僵住身子,像是在本能地抗拒些什么,但又凭借着某些存在将这种抗拒强行压制下去——还能是什么? 她那驾凌在自主意愿上的恋爱观啊。 花野弥生眉间微蹙,软声哀求道,“太宰,能不能……” “不、能。”太宰治笑眯眯地打断她,手掌沿着肩膀的弧度按上少女的后颈,生着薄茧的指腹在柔软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理所当然引起一阵战栗。 尔后他躬下腰身,另一只手伸向她与中原中也十指交握的手,“这个也不能。” 说着,他扣住纤细的手腕,稍稍用力,想将少女的手从对方手中抽出。 花野弥生发现他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点,比如当初格外在意是不是唯一的坐标,又比如现在。 可下一秒她就没心思纠结这些了。 ——原本简单的交握因为中也的骤然用力而变为桎梏。 太宰治歪歪头,像是对目之所及产生了一种孩子气的好奇,视线微微上移,与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在半空中相撞。 有那么一瞬间,花野弥生甚至闻到了硝烟味,直觉让她屏住呼吸,安静地眨眨眼。 “哦?找回记忆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我宣战吗?也太过恩将仇报了吧。” 微微下沉的声线却满含笑意,花野弥生不敢抬头,只是在脑海中勾勒出太宰治此时嘴角的弧度——柔软而略带凉意。 恩将仇报?只要想想这家伙可能出于某个目的才帮他恢复记忆,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中原中也出乎意料地冷静,视线落在少女被扣住的手腕上,“要先松手的是你吧,没看到她很不喜欢吗?” 花野弥生飞快地瞄了他一眼,试探性地倾了倾身,但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般,按在后颈的手微微收拢,于是又乖顺地垂下眼眸。 “弥生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没关系,我会花点时间帮她纠正的。”太宰治漫不经心地说,仿佛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个细微到不用在意的小问题。 中原中也抬眼看向他,眼底一片沉静,宛如无风无澜的海面,“……这就是你所谓的‘失控’?” 太宰治先是疑惑了一瞬,紧接着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新奇地眨眨眼,“连这个都可以想起来?” 中原中也将目光转移到少女身上,“……他到底做了什么?” 见少女微微抬眼,又补充到,“我记得你以前并不排斥他的接触。” 原本以为会得到一番诉苦或者埋怨,可少女却耷拉下眼角,像是在……愧疚? 但这仿佛在黑手党首领的意料之中。 一声苦恼的叹息犹如千斤鼎般压得花野弥生抬不起头。 “不要说得我好像什么恶人一样啊……明明我也是受害者,对吧?弥生。” 趁着两人愣神的瞬间,太宰治猛然使力,终于“帮助”少女摆脱了黑手党干部的桎梏。 然后捏起一截衣袖,并不怎么温柔地擦拭着她的指缝和指尖,仿佛那里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将这个动作收入眼底的中原中也感觉眼角跳了一下,“受害者?没有保护好她,居然也能让你自认为处于受害者的位置?” 擦拭的动作一顿,太宰治斜睨着他,声线微微下沉,“什么都能想起这点确实有些麻烦呢,就算找回记忆,也不要搞错自己的定位啊,中也,你已经过期了。” 中原中也嗤笑出声,眸中盛满讽刺,“应该弄清楚定位的是你吧,刚刚才找到主人的丧家之犬。” 关于她……永久脱离的事情,确实是太宰治告诉他的——虽然他那时不会有任何反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mimic把她杀了。】 听到这句话的他正眺望着窗外的海景。 【纪德以为她是织田作的女人。】 那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出乎意料地冷静……不,应该说是所有的情绪和感情都随着她的“死亡”而湮灭,以至于整个人彻底沉入深渊中。 他仿佛漫不经心般自言自语着,每句话都没有丝毫起伏,比念报告时还要敷衍。 【她还在生气,我的数值还是零,你说以后她会不会记得我的存在?那么多世界……一个没有数值的太宰治有什么特别的?】 【除非找到空间异能者,否则这辈子再也没有可能见到她……可这种异能从没有出现过。】 【那个笨蛋,明明知道被克制得死死的,还不第一时间逃跑,反而用一旦使用就不能动弹的气泡来保护几个只会哭的小鬼……不过就是仗着自己不会真实死亡而已。】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整个像是从血缸里面捞出来一样,那么重的伤……她其实应该早就死了才对,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坚持到我和织田作赶到,然后……亲眼目睹她化为灰烬。】 【为什么这次没有正巧脱离?平时不是不分时间地点吗?】 少年透过玻璃上的投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鸢色的眼眸蒙上一层黑雾。 【真可怜啊……丧家之犬。】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之后,森鸥外“让位”,太宰治摇身一变成为新任港口黑手党首领,一边把组织里的反对派尽数铲除,一边精心布局对付mimic,那段时间他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这个人再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少女的名字。 仿佛她从没有存在过。 ※※※※※※※※※※※※※※※※※※※※ 存稿箱:明天早上九点见! 手册第一百三十六页 花野弥生感觉他们间的气氛好像越来越紧张了, 趁着两人沉默的间隙,小心翼翼地开口,“呃……要不你们再聊一下,我先去大家准备午餐。” 一句话就让两人的视线同时转移到她的身上。 “转移话题的方式太瞥脚了。”太宰治叹息到。 花野弥生尴尬地笑了笑, 想要抽回手时,指尖反被他不轻不重地捏住。 太宰治对着少女可怜兮兮地眨眨眼,“我都答应给你时间慢慢习惯, 你可不能再任性了。” 像是做出了一万步的妥协,以此来换她一个小小的恩赐。 花野弥生不由想到那时他将两人用手铐连在一起,如影随形。 强制她习惯他的碰触,忍受着被剥夺所有能力的感觉, 当时他也是这幅神情。 【你不能这样, 弥生,我没有伤害过你!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百分之五十的时候觉得无法忍受,甚至那种抵触和恐慌让数值不受控地清零。 【清空了?没关系……等你习惯之后我们再重新开启数值, 很快就可以转化回来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个麻烦给处理掉,要不然……数值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可在数值到达百分之八十的现在…… 花野弥生感觉心尖被狠狠戳了一下,不自觉地软下神色, 细声安抚道,“我知道, 我会的。” “抱歉, 但总觉得没有安全感呢, ”太宰治委屈地耷拉下眼角, “毕竟没有到百分之百。” 原本举在半空的手放下,指尖隔着黑色手套轻轻敲击着桌面,中原中也截住少女的话语,神色冷漠,“不得不依靠数值来压制她的抵触……你也太狼狈了吧。” 鸢色的眼眸懒洋洋地落在橘发男人身上,太宰治轻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少女的手指,“是吗?再狼狈也比中途出局的人好多了,你觉得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沉吟了两秒,转而送给中原中也一个无害的微笑,“对了,以后可记得要谨言慎行啊,好不容易把线连起来,再有下次,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当然,如果你还想再体会一次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正欲说什么的中原中也猛然一顿,湛蓝色的眼眸微微睁大,惊愕从眼底滑过,“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作为曾经的搭档,现在的首领,太宰治对这个人了若指掌,仅仅凭借这一瞬间的情绪异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更何况这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 “你是指什么?线?还是制约?”他将所有人都无法表达的东西轻而易举地说出来,氤氲在眉眼间的笑意让他看起来格外无害。 中原中也渐渐皱起眉头,神色愈发冷凝,就像看见没有任何束缚的野兽挣脱牢笼,肆无忌惮地露出獠牙。 嘴角柔软的弧度顷刻间溢上丝丝恶意,太宰治弯下眼角,神情显露出几分怪异的愉悦,无机质的眸色宛若沉入海底的宝石,暗沉无光,“啊……就是你想的那样,和你们这些苟延残喘的可怜虫不一样,‘大爱’的被动在我身上无效哦,没有线,也不存在什么制约。” 之前为了把这个秘密在那些人面前隐藏下来,可是非常小心翼翼,要不然随便来个高数值的等级压制,强行要求她不可以给他数值,他可就功亏一篑了,毕竟“人间失格”只是辅助性能力,不像那些攻击性强大的异能,让她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 中原中也缓缓看向神情自若的少女,加重语气,一字一顿道,“你知道?” 突然被问到的花野弥生迷茫地眨眨眼,“唔……太宰确实没有线。” “你知道居然还让他得到那么高的数值?”中原中也不可置信地呢喃。 对一个被恋爱观操控的人来说,线这种存在,不就是类同于最后一道防线吗? 花野弥生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关系,“这有什么不可以?并不是每个复制对象都有线的,反向数值这种存在对我来说又不是必需品。” 毕竟有没有线是对方的事情,与她无关,充其量只能在必要的时候帮她摆脱麻烦,实在没有就算了。 中原中也愣住,隐约察觉到什么,眉宇间拢上一层无奈——对这种偏差到极点的观念感到无可奈何。 可他不能再贸然插手了。 花野弥生误会了他沉默的原因,“放心,太宰不会……伤害我的。” 她在中途把“阻碍”这个词咽了回去——中也一定不会喜欢这个措辞。 太宰治轻笑一声,“当然。”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眉间的丘壑已经快要变成大峡谷了。 见他们气氛不再剑拔弩张,花野弥生放下心,“我先去准备午餐,你们休息一下。” 两人同时应下。 太宰治在她站起身后不紧不慢地坐到椅子上,“对了,那两个人脱离了,你不用准备他们的。” 啊……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每天都在担心他们会不会打起来也真是够了。 一只脚才踏出房间,花野弥生又扭过头来,“不要欺负中也。” “……真偏心。”被特意叮嘱的太宰治啧了一声,“知道了。”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走廊,中原中也才看向拿出手机打游戏的太宰治。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低声问到。 被突然扯断的线,以及他当初所说的失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宰治聚精会神地盯着游戏界面,手里灵活地点击着,声线慵懒,“连线都不一定保得住的人,就不要操这么多心了。” 中原中也紧盯着他,“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指尖微微一顿,太宰治看着屏幕上“game over”的字样,没有回答。 *** 正午时分,花野弥生刚刚准备好午餐,精疲力竭地英雄科就回到了山顶。 看到心心念念的少年,花野弥生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拿着水和毛巾,迫不及待地跑向奶金发色的少年,连发梢都扬起欢欣的弧度。 少年灌了大半瓶矿泉水后,剩下的都浇在头上,然后才从她手上接过毛巾,一边擦着脸一边和少女说什么,没说几句,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便向坐在桌边的他们瞥来,短暂地停留两秒后,又将视线落回少女身上。 不远处,中原中也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心底出乎意料的平静。 在一切面目全非又尘埃落定后,对他来说,有些东西已经不值得他去注意了,现在更重要的是…… “喏,那个就是她的‘小胜’。” 中原中也看向身旁的太宰治——他正用漫不经心的目光望着那两人,像是在看一部无聊的校园青春电影。 “你难道还在意这些?”他嗤笑一声。 “不,我只是好心帮你介绍一下,”太宰治懒洋洋地支着脸,“走到这个地步再去计较那些幼稚的东西完全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想办法赶快到达百分之百,不再受等级压制的威胁。” 听到最后一句话,中原中也皱了皱眉,“不受威胁之后呢?你想做什么?” “等。” 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太阳穴,太宰治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奶金发色的少年身上。 在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望过来时友好的挥挥手,然后先他一步移开视线,看向身旁的黑手党干部,“另一个百分之百可不像这家伙那么好对付,那可是饲主,别说少百分之二十了,哪怕比他低百分之二,都会被压制得死死的,我才不要受这个气。” “怎么说得你很了解他?”中原中也问,“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名字样貌性格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交集了。”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沉默两秒,“唔……因为我了解我自己。” 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后,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椎处蔓延而上,中原中也微微睁大眼睛。 ——两个太宰治? 黑手党首领被他的神情逗趣,眉眼间盈满笑意,“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想办法帮你连接起线?虽然不想承认,但你对弥生来说的确是特别的,或许是唯一一个可以跨等级摆布她的人,到时候还需要你帮我拖那家伙的后腿啊。” 虽然早就知道他帮自己是有目的的,但这不代表中原中也愿意同时面对这两个同属性的家伙。 他更希望他们……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两败俱伤是不可能的,我没有线但武力值不够,那家伙如果知道线的存在,也不会贸然出手。”戳破他的心思后,太宰治懒洋洋地伸展了下腰身。 中原中也面色如常,敷衍地哦了声。 下午的时候,英雄科a班进行着最后一场个性演练。 这是中原中也第一次接触到花野弥生的校园生活,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在校学生一样充满活力和生机,看不出丝毫异样。 如果不是那莫名其妙的“旅行”,她的人生永远不会偏离正轨。 中场休息的时候,爆豪胜己朝身旁的少女问到,“明天就回去了,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们?” “家里有两间卧室,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睡一间房,”花野弥生也为这件事有点苦恼,“太宰和中也的关系有点……”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 明明很有默契,但就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爆豪胜己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先住到我家来?” 见少女面露惊讶,他又补充到,“虽然其他人已经离开了,但迟早还是会再有人过来的吧,把他们都塞到你现在的住处……对你来说也方便点。” “那倒不用,到时候人多的话我就把他们都塞到附近的酒店。” 最好是不同的酒店,要不然性格不对盘的打起来,分分钟就会被职业英雄的当做罪犯。 爆豪胜己觉得她想得太简单了。 但花野弥生对住进他家这个提议非常心动,可一想到随时会有异世界的人出现,到时候会给爆豪阿姨添麻烦,就不得不偃旗息鼓。 她期待又纠结的模样让人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爆豪胜己自然而然地略过这个话题,“下周就是体育祭,你……会参加吧?” “当然!”花野弥生扬起下颚,语气骄傲,“就算是小胜我也不会退让的,第一名肯定是我。” 似乎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突然啊了一声,连忙具现出“盗贼的极意”,“对了,要给你解除黑商契约,要不然你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爆豪胜己愣了愣,像是在掩盖什么似的,不耐地啧了声,“你还知道啊。” 花野弥生吐了下舌尖,“因为鼬说有这个会让你进步得更快。” “至少也问下我的意见吧?”爆豪胜己忍无可忍得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而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太宰治微微挑起眉梢,“看,这个能力的主人就是饲主和始作俑者。” 中原中也远远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那又怎样?” 太宰治觉得他的反应有些无趣,似乎找回记忆后整个人就处于旁观者的姿态,将所有有数值的人都隔离在外。 “不管是始作俑者还是推波助澜,既然做出这个选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你们活该,”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人是特殊的。” 就算这家伙什么都不说,但他一直知道他是处于什么角色。 “你之前问这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相较而言,是的。” 中原中也微眯了下眼,警告似的看向他,对这个答案的抵触显而易见。 茶褐色的眼眸定格在那个奶金发色的少年身上,仿佛在看一个稀有物种,仿佛归类于“绊脚石”那个清单下却又没有办法铲除。 “因为我见过更糟糕的结果……糟糕到难以忍受。” 他的目光如同坠入夜色的天空,昏暗无光。 ※※※※※※※※※※※※※※※※※※※※ 黑泥宰:没有线!尽情浪! 明天早上九点见! 准备进入最后一个地图! 手册第一百三十七页 每天都处于训练和负面感情的煎熬中, 英雄科的所有人都被筋疲力竭折磨得不成人形,所以在卡着时间点摆脱负面感情的那一刻,即使再要死不活,也忍不住想要欢呼。 逃出生天指的就是此时了。 与来集训时的兵荒马乱不同, 回去的时候相泽消太大发慈悲,允许筋疲力竭的英雄预备役们坐上巴士。 车厢内一片寂静,心理和身体的骤然松懈让所有人都处于某种真空状态, 思维发散到极致,就像刚从星球大战中存活下来一般。 这一届的英雄科a班命运多舛一波三折,从开学起惊心动魄的事故就没有停过。 但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平静下来了。 这一刻,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公海孤岛。 荼毘抬手轻叩了两下房门, 直到里面传来一声有气无力地“进来”,才谨慎地推门而入,脚步轻到没有在静谧的房间里激起一丝波澜。 空荡明亮的房间里, 咖色懒人椅上坐着一个少年, 脚边摆放着整整一套油画材料,可面前的油画布板依旧一片空白,和搭在椅背上的白色面具没有什么区别, 后者至少还有五官轮廓。 整整占据一面墙的落地窗将湛蓝色的大海框成一幅画,阳光穿透玻璃, 落在懒洋洋靠着椅背的少年身上, 氤氲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米白色的宽松卫衣将身材衬得有些消瘦, 浅咖色的裤子稍稍挽起,露出白皙精致的脚踝。 他左手捏着没有沾染一丝颜料的画笔,动作专业地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绘出一幅举世名画,可紫罗兰般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膝上的笔记本,右手轻点着键盘,屏幕上的国民信息飞快地翻页,每一页都显示着十人的资料。 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看上去像是个刚刚从走出校园的幼苗,但在这几天近乎魔幻的经历后,荼毘觉得自己哪怕脑子有坑都不可能再把他当个幼苗看——没有哪个小鬼能用短短几天时间彻底掌控乐园。 荼毘至今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如今这样,就像是遇见一个岔路口,原本以为自己选的是个下坡路,没想到一脚踏空跌进万丈深渊。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在暴雨初至的那天为了尽快赶回公寓选择一条羊肠小道,那样就不会遇见这个人。 【初来乍到,我需要一个导游……就你了。】 荼毘一点都不想回忆当自己条件反射拒绝时所遭遇的,以及为了摆脱他逃进乐园后所发生的一切。 顺带一提,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少年的名字。 走进房间后,荼毘将手中的便利袋放在少年身旁,“喏,各种口味的棉花糖,够你吃半个月的了。” 他完全无法理解他这种充满少女气息的癖好。 闻言,少年放下画笔,朝他摊开手,“谢了……草莓味。” 面具后,荼毘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可对方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屏幕上,连个眼神都没有丢给他,只是在察觉到他没动静的时候,骨节分明的食指勾了勾。 打不过只能认命了,还能怎么办? 荼毘在心里呵了一声,从袋子里翻找出粉色包装袋的棉花糖,正想塞到少年手中的时候,就见他手掌微微一翻转,从里面取出两颗扔进嘴里轻轻咀嚼。 布满烧伤痕迹的手托着棉花糖僵在少年身侧 荼毘后悔当初没有在这个房间里面准备一张小茶几。 即使他再不了解这个人,也明白他此时的意思——在吃完之前,就这么拿着。 似乎怕他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少年还好心好意地解释了一句,“抱歉,没地方放呢,所以还需要麻烦你一下。” 柔软的声线温和无害,诚恳的请求被一层理所当然的姿态包裹,让之听起来不伦不类。 荼毘在想如果烧了它还有没有命走出房间。 开什么玩笑,为了包棉花糖搭上命也太过可笑了,他一点都不会怀疑在少年眼中,自己的生命比不上这包零食。 虽然他看上去和凶戾狠毒残暴扯不上关系,但当一个人强大到一定境界的时候,所有人只会屈从于他的力量,而不会在意他的本性到底如何。 规则由强者制定。 目光扫过他膝上的笔记本以及不断在键盘上操作的手指,荼毘一边在心里再次唾弃当初走进羊肠小道的自己,一边老老实实充当临时茶几。 少年已经几天没有踏出过房间了,仿佛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国民信息,对这之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而乐园这地方不过是他顺便占领的空房。 自从获得乐园的实际掌控权后,少年就把所有事情都扔给他,包括但不限于乐园内人员运行杂事管理以及给他补充棉花糖,还好他没有改变乐园原规则的意思,要不然现在外面肯定一团乱。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键盘嗒嗒作响。 荼毘眺望着落地窗外的大海,海面的涟漪在冰蓝色的眼眸中浮动。 过了许久,他像是突然想起似的,以非常漫不经心的口吻提起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对了,乐园要不要照常举办‘狂欢夜’了。” 少年从袋子里捏出几颗棉花糖,“‘狂欢夜’?” “就是角斗场里排名前十的‘玩家’重新排名,确定下来的话需要提前通知他们。”荼毘散漫地垂下眼帘,“那些人都签了‘补充协议’,强制要求他们必须参加,但如果不举办的话也不会严苛到要了他们的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看着办吧。”少年含着零食,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哦。”荼毘的呼吸自始至终都很平稳。 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心跳的节奏紊乱了一瞬。 那个叫“弥生”的自私自利的家伙消失得彻底,只有“狂欢夜”才能让她重新出现。 或许是一直在翻看信息有点无聊,少年主动开口,“这几天辛苦你啦导游,有什么愿望吗?就当是给你的奖励。” 荼毘回过神瞄了他一眼,现在的只希望他不要把这个称呼当做他的名字,又或者能把手中的棉花糖一次性全部塞进他嘴里,“没什么愿望。” “别回答地这么快嘛,我可不是只知道剥削的无良boss,我现在可是很认真地想要”少年点击着键盘,“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不管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过不要太贪心了,要不然下次我就不知道奖励你什么了,一个个来,也给你一点动力。” 少年的口吻太过轻描淡写,仿佛只要他提出来,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做到,宛如聆听信徒祈愿的神明。 可再强大的人以神明自居也太过傲慢了。 于是荼毘不自觉地用上了讽刺的语气,“难道复活死人也可以吗?” 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在故意为难。 ——嗒嗒作响的键盘声戛然而止。 明明什么异样都没有,荼毘却条件反射般绷紧神经,目光落在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白皙的指尖与黑色键盘撞出一种莫名的冲突感。 连续几天都没有停下的动作在这一刻突然顿住,仿佛流畅的电影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少年缓缓偏过头来,视线终于从枯燥乏味的屏幕上移开,落在他身上。 阳光落入眸中,宛如花海中肆意绽放的薰衣草,右眼下的倒皇冠刺青被蒙上浅浅的光晕。 就在荼毘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攻击他的时候,少年的眉眼间浮起一丝苦恼,似乎被他的愿望难住了,但紧接着,双目骤然一亮,一幅“万事好商量”的模样。 “平行世界的要吗?虽然记忆和经历不同,但总得来说也算是同一个人。” 荼毘愣住,思维运行的速度顷刻间迟缓下来,以至于没有立刻明白这句话中所蕴含的信息和意义。 白发少年轻轻揉/捏着指尖的棉花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嘴角含笑。 “千万个平行世界……你可以从中挑选出一个最满意的。” 房间里的气氛随着他的沉默变得有些怪异。 有那么一瞬间,荼毘感觉到有一条毒蛇从背脊处蜿蜒攀爬,毛骨悚然的寒意让面具后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拖着棉花糖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塑料袋发出细微的声响,如刀锋般划开凝固的空气。 少年眉眼含笑,完美的五官却没有沾染上丝毫属于人类的情绪——从荼毘认识他时,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诡异,他就像是个被人类的常识填充进皮囊下,借此维持着人形的异类。 几乎在同一时间,笔记本的屏幕突然闪烁了几瞬。 少年被这异样吸引了注意力,荼毘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短暂的黑屏后,屏幕上显现一道绿色的直线,伴随着浑厚的声音浮动出尖锐凌厉的波纹。 “果然……又在看国民信息。” 少年将棉花糖塞进嘴里,懒洋洋地拖长满含抱怨的音调,“又是你啊……都说了没兴趣加入,别浪费我时间。” 说着,他将双手都放在键盘上,准备把这个不速之客赶出去。 “要不要做个交易?” 指腹在键盘上摩挲了两下,然后滑至边缘处轻扣。 “交易?”少年挑起眉梢,似乎对这个词会被使用在他身上感到新奇。 正在荼毘犹豫着要不要先离开房间的时候,少年舒展了个腰身,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支着下颚,另一只手伸进他拖着的糖果袋。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说说看。”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 笔记本里传出的声音稍微有点失真。 “我想……你或许在找人?” 少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对方发现这个事情。 “国籍,年龄,性别,样貌,名字都不知道,只能黑进国民身份系统一页页地观察照片,不觉得很浪费时间吗?” 少年的面容上浮起浅浅的苦恼和无奈,像是有足够的能力铲除所有障碍一步登天,却不得不在这个没有捷径的关卡上一步步前行。 “没办法啊,”少年叹息一声,“不过人总要有点耐心。” “事先问清楚,如果只有照片的话,你一眼就能认出来吗?” 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唇,少年弯了弯眼角,“当然……”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神情柔软到不可思议。 在这之前,荼毘完全无法想象少年会有这一面,宛如窥见无懈可击又冰冷无情的机器人居然有一个跳跃的、有血有肉的心脏。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刚好可以帮你,”浑厚的声音里带着丝笑意,仿佛已经预见到这场交易的结果,“我这里有个很有趣的能力,可以将电子信息一次性导入人的记忆中,当然,前提是你的大脑负荷得了全世界所有人的信息。” ——他会答应的。 不知为什么,荼毘无比笃定这一点。 几乎在男人说完的同一时间,摩挲着下唇的手指停下,面容上戴着一具名为“天真无害”的面具,他盯着屏幕没有说话,而对方也耐心地保持沉默。 半晌,少年轻声一笑,双手在腰腹前交叉,一副准备聆听下属汇报工作的模样,“你想要什么? ” “我细心爱护的孩子最近处于叛逆期,让身为家长的我有点头疼,”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他既然那么想要得到一个玩具,我也不太忍心让他失望。” 荼毘下意识就在脑海中描绘出家长阻挠孩子恋爱不成只能选择妥协的场景。 少年无声地打了个哈欠,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从他手中接过棉花糖,吩咐到,“一杯咖啡,谢谢。” 荼毘以迫不及待的姿态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少年懒洋洋的嗓音,“继续。” 阖上门的前一秒,荼毘听见男人慢条斯理地说到, “铲除掉一个阻碍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之变为助力,所以需要你帮个小忙。” ※※※※※※※※※※※※※※※※※※※※ 这三个人都不知道目标是同一个人哈哈哈哈哈。 恭喜白花花开启“站错队”副本 手册第一百三十八页 合宿回来之后, 出于某个众所周知的原因,耳郎响香这几天都住在少女家。 那两个男人都没有多说什么,但太宰治一见到这个多出来的家伙都会露出一个毛骨悚然地笑来。 耳郎响香曾对八百万百吐槽到——谁怕啊,我们可是经过流星街、揍敌客杀手和蜘蛛洗礼的英雄预备役……对了!还有usj事件! 这几天太过平静了。 没有异世界的人到来, 也没有敌联盟的人来捣乱,就像是狂风骤雨后的彩虹。 又或者暴风雨前的宁静。 以至于今天早上起床时眼皮就不停跳动着的爆豪胜己感到一阵心慌,尤其在公寓楼下碰见某个人的时候, 这种情绪一下冲到临界点。 爆豪胜己每天都会陪着两人一起上下学,却再没有见过那两个异世界旅客。 或许他此时露出的警惕太过明显,原本笑语晏晏的少女脚步一顿,疑惑地眨了眨眼, “怎么了?” 爆豪胜己迟疑地摇摇头, 可还没有走两步,就忍不住问到,“没发生什么事吧?” 花野弥生和耳郎响香面面相觑, 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看样子是什么都没有了。 可直到三人走进教室, 爆豪胜己都没有安下心来。 这种充满玄学的第六感报警来得太莫名其妙。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相泽消太,从起床那刻起,他的眼皮就在不停得跳, 所以走进教室的时候他还刻意看了一眼坐得挺端正的少女。 ……错觉吗? “明天就是雄英体育祭,都做好准备了吗?” 原本应该充满激情和鼓励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萎靡的音调, 简直比问“今天吃什么”还要敷衍。 自然而然也得不到什么元气满满的回答——除了花野弥生, 她是他们中的最精神的人了。 绿谷出久附和着应声后, 有些无奈地张望了一番周围的同学。 开学没多久就是一幅看清人间百态的模样实在太诡异了。 已经不只一个老师察觉到他们不对劲了。 相泽消太觉得这样不行, 于是冷声讽刺,“怎么?是觉得在经过了合宿后就可以碾压所有人了吗?” 这种严厉的训斥让小英雄们如梦初醒,终于打起精神来。 可还没等相泽消太松口气,就见少女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有那么一瞬间,消除英雄感觉自己的眼皮剧烈地跳了一下,仿佛以此在警示—— 来了。 近乎凝固的注意力让刚刚恢复了一点生气的教室陷入莫名诡异的气氛。 于是若有如无的视线纷纷飘向少女。 一直在关注她的爆豪胜己下意识绷紧神经,今天但凡发生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惊得跳起来。 少女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讯,微微皱起眉尖。 像是在对什么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犹豫地抬眼时,正好与相泽消太的视线在半空中撞在一起。 那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目光仿佛目睹山崩地裂都不会动摇,让花野弥生一时不敢开口,只好露出一个干巴巴的、讨好的笑容。 消除英雄被她笑得一阵心塞,在她开口前,麻木地说到,“出去说。” 于是花野弥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乖巧地跟着班主任走出教室,在路过爆豪胜己时,还悄悄对他吐了吐舌尖。 爆豪胜己眉头紧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然而等上午课程结束,都没有等到少女走进教室。 …… 太宰治懒洋洋地坐在床边上,看着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的少女用肩膀将手机夹在耳边,一点都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对……请了一个星期假,临时有事。” 电话那边传来的略显暴躁的声音在静谧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当然知道——”蓦然提高的音调又它的主人狠狠截断,再次开口时,充满刻意的冷静,“咳……我是说,什么事,必须要去吗?” 仿佛眼前就站着那个怒火朝天却又强行压制情绪的少年,花野弥生甚至能想象到他此时憋地扭曲的神色,于是细声软语地哄到,“好啦,别生气嘛,真的很重要,要不然也不会连体育祭都没办法参加。” 她的态度过于柔软,太宰治听得高高地挑起眉梢。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然后才平静地问到,“危险吗?” 花野弥生忍不住软下神色,“绝对不会有危险,放心。” “……注意安全。” 她正准备说什么时,手机突然被抽走—— “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啰嗦,我才不会让她有危险。”太宰治刻意拖长音调,话音刚落就立即挂断电话,完全不给对方一点反应时间。 花野弥生惊呆了,“你在干嘛?!” 太宰治耷拉着眼角,在少女伸手抢手机的时候特意居高手,另一只手把她往一旁推去,懒洋洋道,“不是赶时间吗?快去收拾东西。” “快还给我!”花野弥生气鼓鼓地说,“小胜会生气的!” 太宰治歪歪头,索性将她揽进怀里,抱着她一起倒在床上,一手绕过后背握住圆润的肩头,另一手轻轻揉/捏着后颈,像是在安抚炸毛的小动物。 花野弥生条件反射地按住他的胸膛,平稳的心跳宛如被她掌控在手心中。 “可我现在也不怎么高兴呢。”太宰治亲昵地吻上她的额头,“你要怎么哄我?” 撒娇的话语而被他用低沉而清冷的声调说出时,有种莫名的诡异感,连带着那份期待都稍显扭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高兴就去跳河,别在这里占地方。”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施加在身上的禁锢骤然一松,花野弥生连忙爬起身来,这才看向站在门口,面色不善的橘发男人。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居然安全回来了?怎么没遇见车祸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中原中也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可他们都知道他只是去买点东西而已。 ——又来了。 花野弥生熟能生巧地岔开话题,对中原中也说,“买回来了?” 中原中也点点头,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她,后者从里面拿出三幅纯白色的面具,上面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双眼处蒙上一层漆黑的镜片,让人无法探究出里面的眸色。 她将其中两幅分别给了他们,细心叮嘱道,“一旦进入乐园就绝对不能取下,虽然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也不知道会呆多久,还是不要惹上麻烦比较好。” 中原中也的指尖在面具上轻轻摩挲,“现在惹上麻烦的是你吧?为什么一定要去?你不是说雄英体育祭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就像一颗刚刚面世的宝石,被众人评估潜力与价值,对今后的影响很大,几乎是所有职业英雄都要面对的事情。 花野弥生拿出黑色的斗篷披在身上,一边系带一边愁眉苦脸地叹气,“缺席体育祭顶多不会被关注,但‘狂欢夜’要是不去的话可是连命都保不住。” 她将乐园、角斗场及补充协议的相关信息细细告诉他们,当然是用上了“人间失格”,要不然会因为制约,有很多事没办法解释清楚。 哎呀,无效化果然是非常好用的能力。 嘴角轻浮的笑意渐渐褪去,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女,直到他的注视让她不自在地挠挠脸,才开口说到,“我以为你在本世界至少会谨慎些。” 而不是仗着能力强大就随心所欲。 花野弥生明白他的意思,一时安静如鸡。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抬手揉揉她的发顶,“那个补充协议不能解除吗?” 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花野弥生微微一愣,“不知道……我到时候问问。” *** 在踏进奶茶店的那一秒,一切天翻地覆,伴随着轻微的失重感,视野所及犹如落入染缸的颜料般混淆在一起。 烈阳高照,宽敞的广场中人群熙攘,沸沸扬扬,乍看之下就像个热闹的小镇。 这里其实没有多大,有效区域最多和流星街的老城区规模差不多,其他都是未开发的树林。 面具下的中原中也略带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这里所有人的穿着普通到没有特色,尽量消除自己身上的特征,像花野弥生这样披着斗篷,连性别都无法识别的人也占了将近一半。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逗佩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 这是一个个性觉醒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的社会。 如果说英雄社会聚集了无数正义人士,那么乐园就是收容了所有不容于世的恶。 然而……所谓的恶,不仅仅指的是罪犯,还包括那些在正常社会拥有光鲜身份的人的恶念。 这才是面具所具有的真正意义。 可偏偏这地方连个主人都没有,只是每个区域分别有个管理者,就连他们也像个打杂的临时工,在内部闹得不像样子时出面强行用武力镇压——比如范围血流成河事件。 花野弥生刚进来时碰到几个恶徒正在抢劫交易所,同联合起来的卖家打得你死我活,最后还是管理者干预才结束,那次死了好多人呢。 乐园的一切都松散的不像样子,就像个……因为兴趣而聚集了一大批法外之徒在这里狂欢,不被外界苛刻到极点的法律所制约。 不少有野心的人都想占领这里,这就导致了谁都没办法的如愿。 太宰治猜测所谓的管理者制度也是多方角逐后的结果。 “我听说以前有个人其实正在慢慢掌控这里,”花野弥生带着他们穿梭在人群里,拐进边缘处的一个小巷,“但后来又不见踪影了。” 这条连荼毘都不知道的信息还是弔君告诉她的。 她怀疑他认识那个人,或许就是一直阻扰她和弔君接触的家伙。 这个世界目前发生的所有犯罪都处于零散状况,毫无凝聚力,掌控乐园就等于掌控了这个社会的恶,作为野心家如果选择放弃这么大一块肥肉,怎么可能会是自愿的? 她更倾向于应该是碰上了什么很大的变故,导致心有余而力不足。 独属于大海的气息愈发浓郁,少女轻车熟路地带着两个人来到一栋临海的别墅前。 “角斗场里签订了补充协议的人会分配住处。” 她在密码锁上输入数字,可刚刚按下确认键,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仿佛一直在等待别墅的主人回来。 男人没有佩戴面具,也没有用任何东西遮住身体特征,露出脸上及身上的烧伤痕迹,随意地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卸下所有防备和伪装。 神色慵懒的男人在看见少女身后的两人时,微微挑起眉梢,像是对多余的人的出现感到不满,冰蓝色的眼眸转而对上少女惊讶的视线。 荼毘放下推开门的手,懒懒地依在门边,似笑非笑地说,“哦?新宠?” 还没等少女说什么,黑发男人轻声一笑,“对哦,热恋期呢。” 轻快的声调让人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得意。 中原中也在面具后翻了个白眼。 ※※※※※※※※※※※※※※※※※※※※ 荼毘:你又背着我在外面鬼混! 存稿箱:呵呵,又空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管三的父亲 24瓶;白河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三十九页 简洁明亮的客厅里一片静默。 “有人……掌控了乐园?”花野弥生不可置信的呢喃, 摘下面具后,精致柔和的五官被这个消息惊得有些僵硬。 荼毘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边,一手支着脸颊,“没错, 但其实乐园里原有的规则什么都没有变,所以也没有必要担心。” “哦……”花野弥生呆呆地点了下头,似乎有点消化不良。 见她半晌没说话, 荼毘用下颚点了点坐在他对面两个依旧没有取下面具的家伙,“这两个人的身份靠谱吗?被发现是职业英雄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靠谱了,”黑发男人在少女回答之前接过话来, 略带笑意的声音在面具有显得闷闷的, “说起来,当初就是你带她来乐园的吧?” 荼毘散漫地笑着,“是又怎样?” 戴着黑色礼帽的橘发男人偏过头来, 即使隔着一层墨色镜片, 荼毘也知道他正在审视自己。 “目的。”他说,似乎很习惯用这种命令的口吻与人对话。 “没办法啊,”荼毘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弥生当时想要复制更多的个性,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地方最适合她了。” 说完, 他看向少女, 笑着问到, “对吧?” 花野弥生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那时因为他时常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见她担心得不行,只能无奈得告诉她事实。 【乐园?】 他搂着她躺在沙发里,指尖把玩着一缕黑色的长发,仿佛乐此不疲,【嗯,一个非法聚集地,里面要么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要么是不敢让人知道真面目的能力者。】 哇~那岂不是有超多的能力者在里面? 于是她兴奋而期待地看着他,【我也想去!】 【不行,】他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见她委屈地嘟起嘴,抬手用指节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那里很危险,不是你这种人应该去的地方。】 她不满地瞪着他,【我又是哪种人了?】 【听话,弥生。】在这一点上他绝对不会退步,再次强调,【你不能去那里。】 之后她磨了好久他都没有答应。 然后某一天,他居然主动提到,【你不是想去乐园吗?我带你去。】 在这之前,他们两人已经失去联系好几天了——从他知道“大爱”那一天算起。 她开心得挽住他的手臂,【我就知道荼毘对我最好……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低垂着眼帘,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反手揽着她的腰身,附在她耳边,轻声笑道—— 【你不是想要变强吗?那里很适合你。】 *** “如果不是这次要举办‘狂欢夜’,你是不是准备再也不来这里了?”荼毘斜睨着她,目光散漫,“当初想尽办法往这里钻的人是谁啊?” 说到这个,花野弥生无奈地撇撇嘴,“我有什么办法,治崎那家伙太麻烦了……这次他也来了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就有点头疼。 “不知道,”荼毘停顿了一下,“你这段时间在哪里?” 他的口吻很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但花野弥生才不会上他的当。 休学之后所遇到的人,只有弔君和维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和身份,其他人都只知道她叫“弥生”,关于她的个人信息没有任何人知道。 于是她微笑着说,“四处旅游啊。” 已经熟悉了她这招的荼毘嗤笑一声。 当初他追文她全名的时候,她也总是这幅模样,还反将一军,【我都没有问荼毘的真名是什么。】 面具下,太宰治玩味地挑起眉梢,对正欲说什么的中原中也说,“看,她其实也知道保护自己。” 中原中也点了点帽檐,没有说话。 当然了,毕竟这是她的本世界,不能太过肆无忌惮。 他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在荼毘看向他时反而露出一个浮夸又刻意的笑来——虽然没有人看得见。 “让我猜猜,你是在知道‘大爱’之后才决定带她来乐园的吧?” 散漫的神情微微凝住,荼毘眯了下眼。 细微的变化让太宰治扬起嘴角,鸢色的眼眸给镜片度上一层黑雾。 “想让她得到教训,但是你也没有想到她会强大到这个地步吧,还每天都以肉眼可察的速度成长,于是时间上的拖延让有些东西变得更不受控。” 他双臂环在胸前,轻慢地仿佛在评价电影里出现的一个角色,扒开那层皮,研究下面鲜血淋漓的纹理。 “那么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冷静下来的?在知道她签订了‘补充协议’之后?毕竟再强大的人也会受契约影响。” 而对方随着他的话渐渐绷紧神经,宛如被针刺进了血管。 “嘛~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黑手党首领歪着头,沉吟了两秒后,从词汇库里挑选了一个最合适的词, “认命?” 蓬松柔软的发丝覆在面具上,黑白分明。 荼毘感觉到蛛网般的恶意笼罩在身上,他冷漠的看着男人,冰蓝色的眼眸中席卷着飓风,恨不得将目之所及全部绞碎。 冷凝的空气绷成一条直线,几欲断裂。 片刻之后,荼毘缓缓舒出一口气,似乎将什么强行压制下去。 与此同时,黑发男人失望地耷拉下肩膀,似乎为没有发生什么感到失望。 荼毘转而看向少女,“明明连治崎你都没办法容忍,为什么这家伙可以得到数值?他的个性对你来说有重要到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了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夹带丁点好奇的意味。 花野弥生回视着他,面容上浮现出淡淡的茫然,“治崎怎么能和他比?” 荼毘皱了皱眉,“他的个性是什么?” “和个性无关,”花野弥生摇摇头,一脸认真,“我指的是人,他们两个有本质上的区别。”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荼毘微微睁大眼睛。 就在这时,太宰治抬手打了个响指,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中原中也感觉到这家伙因为少女的一句话浑身荡漾着欢快的气息,像是被撸顺毛的猫。 “虽然我是热恋期的新欢不错,”太宰治轻快地说,“但我和你不一样呢,弥生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从十岁开始。” 你们这种半路跑出来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和我比? 他刻意模糊了信息,没有指明是谁的十岁。 此时的他看上去就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刻意地向对方展露自己的与众不同。 荼毘感觉到自己刚刚压制下去的情绪再次沸腾起来。 中原中也敢肯定,这个自杀狂魔一定超级在意那人最开始是从屋子里面出来,展现出一幅“我在自己家”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不停得往那人的软肋上插刀。 “适可而止吧你。”中原中也嫌弃地说。 太宰治不满地说,“什么啊,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其实……” 软绵绵的声音瞬间让三人的目光凝聚在少女身上, 花野弥生不自在地在沙发上挪了挪,“我知道你是在怪荼毘把我带来乐园,但其实荼毘人很好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因为有小混混把我围堵在巷子里,他以为我在被欺负,所以……” 荼毘有一瞬间的恍神,紧接着嘴角扬起自嘲的弧度,只一秒又抿成直线。 他当然记得那时发生了什么。 他以为他救下的是只被狩猎的麋鹿,没想到……是一条匍匐前进的毒蛇。 太宰治没有说话,隔着面具都能体会到他现在的一言难尽,只是用苍白的面具对着少女。 半晌,他像泄了气的气球,瘫躺在沙发上,毫无情绪地哦了声。 中原中也毫不忌讳地鼓掌,赞赏和讽刺的意味非常明显。 见少女投来疑惑的目光,他还补充到,“干得漂亮。” 他转眼看向略微走神的荼毘,直奔他认为的主题,“‘补充协议’怎么解除?” “那东西一旦签订,哪怕在角斗场掉出前十,也依旧生效,除非死了,否则根本没办法解除,可现在……”荼毘垂下眼眸,“或许那个掌权者有办法。” 毕竟那个人可是自称所有事情都能做到。 “他和那个掌权者认识,”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插话,“但是不要指望他会帮这个忙,毕竟只有在举办‘狂欢夜’的时候才可以见到弥生,当然了,除非弥生拿个人信息与他交易,让他能随时找到你,他或许会帮你解除契约。” 啊……这种擅长掌控人心的家伙实在太讨厌了。 荼毘面无表情地想,和那个白发少年一模一样。 任何人在他们面前,但凡露出一点空隙,就会无所遁形。 这些人为什么会生存在地球上?黑洞才应该是他们的生存之地。 “我的建议是,三个月见一次也总比甩不掉的麻烦好。”太宰治总结到。 闻言,花野弥生沉默了两秒,然后看向神色莫名的荼毘,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平静地回视着她。 “……你要交换吗?”他问。 这个人和弔君不一样,他不会为她所掌控,何况在经过弔君的教训后,花野弥生再也不敢将个人信息透露给这些里世界的人知道。 她现在已经不怕他们干预自己的正常生活,毕竟现在欧尔麦特和相泽老师那里已经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 她害怕的是他们会伤害她在意的人。 得到的沉默在荼毘的意料之中。 “你真的想让她死在这里吗?角斗场是什么样的存在,你难道不清楚吗?”中原中也冷声问。 荼毘站起身来,双手抄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对他说,“那个人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如果我要从他手上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付出成倍的东西去交换。”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会帮忙问一下,如果他可以解除却不同意……那我也不会再做更多的,毕竟这件事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荼毘。” 少女的声音让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花野弥生看着他的背影,“如果那个人不同意就算了,不要拿任何东西和他去交换。” 荼毘嗤笑一声,“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直到他关上门,花野弥生都还紧紧皱着眉。 “怎么了?”中原中也问。 花野弥生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 下章神展开。 吐魂~ 手册第一百四十页 “‘补充协议’……你有办法解除吗?” 连续运转几天的笔记本终于停止工作, 被人扔在画架旁,可怜兮兮的像是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废品。 白发少年一手支着下颚,另一只手把玩着画笔,目不转睛地盯着空白的油画布。 ——自从那天后, 少年的日常就从查询国民信息变成对着油画布出神。 像是想画出些什么,但又因为某些原因无从下笔。 “理论上是可以的。”他慢吞吞地说。 荼毘没有立即说话,安静地等待他说下去。 “但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我还不是很熟悉, 如果要万无一失的话,需要点时间做实验。” 少年的声音温和柔软,与话语间透露出来的某个信息截然相反。 在少年看不见的角度,他的睫毛倏地颤抖了一下, 随后面不改色地问, “需要多久?” 少年沉吟了两秒,不确定地说,“一天?要看试验品充不充分。” 在荼毘有所反应之前, 少年偏过头来, 微微扬起下颚,用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温和地注视着他。 “怎么?那个女孩想解除‘补充协议’?” 荼毘尽量冷静地回视着他,“……有这个意思。” 少年笑眯眯地歪了歪头, 充满好奇地问到,“你确定?没有这个制约的话, 说不定你以后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沉默了几秒, “……你知道多少。” “你不就是为了她才提醒我‘狂欢夜’的事情吗?”少年随意地挥挥手, 仿佛这样就能缓解气氛, “安心,我对你的私事不敢兴趣,只是太好猜了。” 荼毘觉得这个人对“好猜”有误解。 少年放下画笔,站起身来撑了个懒腰,“等‘狂欢夜’结束,你如果还没有改变主意,就带她来见我。” 就在荼毘犹豫着想要开口时,又听他说,“这次‘狂欢夜’没什么危险,参与一下也无所谓,放心吧。” 荼毘愣住,“你要做什么?” 少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到,“稍微改了一点规则,增加了些娱乐性。” 娱乐性这个词……呵呵。 荼毘立即想起了那个黑进他电脑的人,“和你们的交易有关?” “聪明。”他打了个响指,“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跟在她身边嘛,或者带她藏起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荼毘将信将疑地皱着眉,好一会才说,“我以为你会让我付出些什么来作为解除契约的代价。” 少年想了想,“可能因为……同病相怜?” 他停顿了一下,又感叹到,“不过真是羡慕啊……你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能找到她。” 荼毘斟酌了一下措辞,“你马上也能找到……ta了。” 果然,一提起这个话题,少年软下神色,像是将所有的无害的一面都倾注在这上面,“……嗯,快了。” 荼毘迟疑着问,“你怎么知道那个人还活着?这世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于天灾人祸。” 闻言,嘴角扬起古怪的弧度,白发少年微微偏过头。 荼毘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朝落地窗外望去时,正值飞鸟滑过云层,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在看……天空? “你不会让ta死的,对吧?” 少年朝着湛蓝的天空伸出手。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到ta……只要这个世界所有生物都死了,唯一活下来的就一定是ta。” 阳光在指缝间穿插,骨节分明的手指似乎要将天空撕开,将藏在后面的东西揪出来。 “你这次如果再阻挠我,我就只能走这一步了。” 他的声音很轻,宛如在恋人耳边低语,可空气倏地变得粘稠。 “……你在找谁?”荼毘听见自己问,声音嘶哑而干涩。 “我的主人。” 少年抬手抚上自己的胸膛,仿佛在感受里面的器官所迸发出的生命力,面容上溢满孩子气的天真。 “或者说……‘白兰·杰索’的主人。” *** “本年度的雄英体育祭就要开始了!are you reday?!” 与外面的喧哗不同,走廊上一片静谧。 轰焦冻靠着墙边打电话,“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咦?”电话那头的轰冬美愣住,“怎么这么说?” 少年冷淡的声音充满迷茫,“为了某些事情而放弃自己的力量,是不是很可笑?” 轰冬美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他说下去。 “有的人为了生存,为了保护同伴可以付出一切,”轰焦冻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如果我再这样下去,真的有资格做英雄吗?” “焦冻……” “会不会在某一天,有个本来可以得救的人却因为我没有使出全力而失去生命?那样的后果,我真的承担得起吗?” “……你已经做好决定了,不是吗?” “……嗯。”轰焦冻舒出一口气,掌心迸发出炙热的火焰,“我要成为真正的职业英雄。” 吵杂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轰焦冻回头看着从休息室走出来的a班同学,匆匆说到,“体育祭开始了,先挂了。” 刚挂断电话,上鸣电气就走到他身边,“走啦走啦,轮到我们入场了。” 轰焦冻点点头,跟着人群迈开脚步。 “说起来……”切岛锐儿郎羡慕地说,“之前那个叫艾斯的人在走之前有给你开小灶吧?” “嗯。”轰焦冻目不斜视地走往前走,“因为我的个性也有火焰,所以向他请教了一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身后的爆豪胜己脚步停顿了一下,一下就落在人群的尾端。 “怎么了,小胜?”绿谷出久问。 “没。”爆豪胜己淡淡地说,“你联系的到她吗?” “从昨天开始她的电话就处于关机状态,或许是没电了吧……” 这话他说得格外底气不足。 爆豪胜己嗤笑一声。 ——应该说是到了一个手机信号被屏蔽的地方。 明亮的阳光撕裂黑暗的通道。 “一年级赛区,参赛学生入场!” 麦克富有激情的声音穿透人声鼎沸的比赛场地,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朝气蓬勃的英雄预备役们走出通道,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瞬间就被人山人海包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霸占了每个人的听觉。 “选手宣誓!”午夜站在台上笑着说,“选手代表出列!1-a班爆豪胜己!” 英雄科a班的幼苗们惊讶地面面相觑。 “也是呢,毕竟是入学考试的第一名。” “咦?居然是小胜呢!”绿谷出久朝身后看去,只一眼就愣住。 午夜皱了皱眉,再次重复到,“——选手代表出列!” 人群中,不知谁嘀咕了一句,“……爆豪呢?” 坐在广播室里正在闭目养神的相泽消太听见麦克咦了一声时,微微眯开了眼,“怎么了?” 麦克站在玻璃窗边,疑惑地看着下面赛场内交头接耳的人群,“你们班那个爆豪胜己……好像不在。” 分明每个音节都听得懂,可组合在一起后所代表的意义让相泽消太思维迟缓了几秒。 他倏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动作敏捷地冲到窗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在幼苗中寻找那个奶金发色的少年—— 没有……不管找几遍都没有! “他刚刚不是还在吗?”切岛锐儿郎疑惑地四处张望。 午夜望向英雄科a班聚集的地方,“他人呢?” 不仅仅是a班,在场所有的英雄预备役都在周围寻找。 “没有!” “这里也没有!” “他是不是还没有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赛场内原本热火朝天的喧哗降低了音贝,众人低声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 “好像那个新生代表不在这里。” “不会吧,雄英体育祭这么重要他都不参加?” “如果不参加的话,雄英的老师应该会提前知道吧,怎么可能还点名让他宣誓?” 媒体敏锐地嗅到了不同寻常的信息,一边迅速撰稿,一边向自己所效劳的新闻社提供最新消息。 原本坐在观众席的八木俊典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变化为肌肉形态,迅速地钻进人群,“他没有和你们一起入场吗?” “不,我们是一起走出休息室的。”一旁的轰焦冻笃定地说,眉头紧皱。 借着身高的优势,八木俊典在神色迷茫不安的英雄预备役中寻找那个身影,时间每过去一秒,他的神色便冷上一分。 有人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他低头看去,“绿谷少年?” 绿谷出久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跳愈发急促,简直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像是第六感在疯狂预警,“……在通道里的时候他还在我身旁!我们一起出来的!后来看到这么多观众……我很紧张,才没有去注意他!” 在八木俊典肃然地注视下,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欧尔麦特,这不对劲!小胜不可能这么没轻没重!” 话音刚落,少年的肩膀就被宽大的手掌按住。 绿谷出久感觉自己的心脏落回原处。 no.1的背影犹如巨石,稳稳地落进视野。 “在这等我。” 八木俊典朝着英雄科a班入场的通道极速奔去,几乎在他抵达的同时,手机铃声响起。 “有什么发现?”他冷声问。 “监控显示……爆豪确实走进了通道,”相泽消太的声音无比干涩,“工作人员确认了几遍,里面没有人,休息室也没有发现。” 早有预感的八木俊典绷紧神经,“体育祭暂……” 就在这时—— 赛场周边的播放屏, 商业圈里巨大的电子屏, 家里正在播放雄英体育祭的电视, 路人手中直播着现场的手机…… 仿佛这世上所有能够传播画面的东西都在同一秒切换到一个场景。 奶金发色的少年迷茫地走在绿意盎然的树林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紧接着,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与森林格格不入的东西,抬头望来,猩红色的眼睛与隔着屏幕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八木俊典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整个手像是被切断了与大脑的联系,僵硬地凝固。 “大家好呀,这里是乐园‘狂欢夜’直播节目。” 被变声器加工过的声音充满冰冷的机械感,但那不紧不慢的腔调让人不由联想到一个神情恹恹的家伙刚刚脱离梦境,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 “举行了这么多届雄英体育祭,一成不变难道不觉得无聊吗?” ※※※※※※※※※※※※※※※※※※※※ 知道真相之前的白花花:大鹏展翅! 知道真相之后的白花花:你听我解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铭铭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四十一页 幽深的密林将少年覆上灰蒙蒙的阴影。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住的少年倏地仰起头, 下一秒便动作伶俐地爬上身旁的大树。 “通常情况下,人类要接受仪式化的洗礼才能将自己真正定位——它适用于所有英雄和罪犯身上,比如第一次救人,又或者……第一次杀人。” 画面一转, 另一个监控精准地捕捉到他的身影,足以证明这个地方不止一个监控,仿佛这个岛屿上, 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所遁形。 “金钱、权利、寿命、健康、亡者复活……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们实现,不过不劳而获可不是什么好品德,所以……”冰冷而充满机械感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少年顺着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判断出位置, 瞄了一眼后,冲天的火光就对准他的摄像头摧毁。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下一秒, 画面就切换到另一个角度, 依旧将他捕捉。 “很简单哦,提着这个英雄科的人头,来我这里兑换一个愿望。” 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像是对不明情况的人解释般, 画面瞬间被切割为两半,一半是少年凝重到冰冷的神色。 而另一半, 则呈现出一幅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足以容纳万人的广场聚集着数千名戴着各式各样面具的家伙, 不约而同地仰望着天空中凭空出现的投影, 双眼处乌黑的镜片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从深渊爬出来的恶灵。 “超级简单吧, 一个没有被授予战斗权力的雄英英雄科新生,将会用自己的生命为你们贡献出最大的价值。” 画面的突然切割让现场哗然一片,亡命之徒交头接耳,也对这莫名其妙的发展感到疑惑。 人群中有个人找到了监控所在,仰头大吼,“你以这种方式把乐园暴露出来,难道不怕遭到职业英雄的围剿吗?” 这句话引起了不少共鸣,恶灵们不满地议论纷纷。 “还说愿望……别开玩笑了!说得好像自己无所不能一样!谁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你想让所有人陪着你送死吗?!” 冰冷的房间里,白发少年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指尖揉捏着柔软的棉花糖,虹膜倒映着身前漂浮在半空中的主屏幕。 周身足足占据四个墙面的投影分裂成无数个小格子,密林、海边、屋檐……无所不在的视角笼罩着整个岛屿。 犹如牢笼般将他困在其中。 “无所不能?”他微笑着说,“可以这么理解。” 说着,他抬手在身侧虚虚点了一下。 一个小格子蓦然放大,将原本切割成两半的画面全部覆盖,足以让看见它的人清晰地琢磨每个细节。 那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中年男人,五官平平无奇。 像是早就在等待这一刻,在画面切换的下一秒,他单膝跪在地上,“感谢您给我新生。” “我知道他!上一届狂欢夜的时候已经被判定脑死亡了!怎么可能?!” “我也记得他!他不是在‘回收站’等死吗?!” “这家伙的个性是与治愈有关吗?” “不对,他当初掌控乐园的时候展现的可不是‘治愈’。” “能得到什么是其次吧?”少年挥了一下手,画面切换到一个金发男人身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男人蓦然抬头望来,神色森冷地盯着镜头——那本是体育祭上用来记录赛事的摄像头。 他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手臂上蹦出狰狞的青筋,让人不由疑惑为什么手机还没有被他捏碎。 所有人都认识他—— 欧尔麦特, 和平的象征, no.1。 这个刻意给与的特写只停留了几秒,画面重新分割成两半。 一半是将暴怒和杀意掩于皮囊下的正义,一半是隔着面具都能溢出的邪恶。 充满强烈对比的一幕极具冲击力,几乎要撕裂视觉。 “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阴沟里的老鼠们,你们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践踏法律和生命吗?” 冰冷的机械音居然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是独属于你们的节目,有乐园作为庇佑,英雄们连你们在哪里都不知道,这样都不敢吗?” 吵杂的喧哗渐渐凝固,诡异的安静顷刻间蔓延开,粘稠的恶意透过屏幕都可以传递出来。 *** 就在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个身材健硕,只穿着件暗红色背心的金发男人,这让他与那些尽量将自己特征掩去的亡命之徒有些不同。 他对着镜头摘下脸上的黑色面具,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刻意将自己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男人的面孔被占据左脸的伤疤毁得面目全非,左眼与常人不同,怪异的义眼泛着冰冷的光泽。 “——爆肌!” 男人露出一个猖狂的笑,“喂,治愈这个伤口对你来说应该是小意思吧?” “当然,”乐园的掌权者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不管怎样,愿望只有一个。” 出乎意料的是,爆肌说,“不,我只是有个小小的要求。” “……哦?”机械音流露出兴味的语气,“说说看。” “在我抓住那小子时,让他们看到我在做什么,”爆肌嘴角狰狞的弧度几乎要撕裂整张脸,“我会在扒下他的皮后拧断四肢,最后……扯下他的脑袋送给你。” “没问题。”机械音爽快地应下,似乎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就像是一根火柴,点燃了恶徒心里的残暴念头。 陆陆续续有人摘下面具,他们都是在通缉名单上,甚至连无个性的普通人都有所耳闻的恶徒。 “职业英雄!你们就等着给那小子收尸吧!” “没有尸体……我要吃了他!每一根骨头都要嚼碎!” “哈哈哈哈!英雄科的幼苗!没得到允许连正当防卫都要束手束脚!” “只要我站在他面前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他连我一根指头都不能碰!” 每个都有欲/望,有人追求金钱权力,也有人追求肆意伤害他人的感觉,后者在某种程度上有一定表演型人格。 比起得到什么利益,在英雄面前虐杀一个生命,又或者摧毁正常社会的秩序更能给他们带来成就感。 ——那小子死定了。 因为职业英雄的无能。 因为那可笑的“未经监护人允许不得使用个性”。 “欧尔麦特!等我杀了他!我的愿望就是把这小子的尸体送到你面前!” 这个社会的恶已经被压抑太久了,所有恶徒心里的阴影都是那个“和平的象征”,此时就像是在大坝上轰了一个缺口,所有的恶都倾泻而出。 欧尔麦特,你再强大又怎样?你以为你能救每个人吗? 前所未有的残暴和恶意暴露在充满秩序的社会中。 所有通过屏幕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感觉到毛骨悚然。 “怎么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种地方?!” “那些都是通缉犯!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他们!” “职业英雄和政/府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是个学生吧!没有人去救他吗?!” ……没有人去救他吗? 乐园。 所有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只知道它存在于大海上某个岛屿,手机等一切可以发出信号用于跟踪的仪器都在那里失效。 海洋占据地球面积71%,这么大的范围,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找一个无名的小岛? 哪怕是乐园里面罪犯都不知道它的位置。 所有媒体都疯一般地记录着所发生的的一切——所有能够传递画面的机械都被强制固定在这个荒谬又凶残的“狂欢夜”,他们只能用录音笔或者纸和笔来记录,等待最终结束后,能在第一时间将这个爆炸性的大新闻发出去。 “乐园这么大,你总要告诉我们那小子在哪里吧?” “唔……不行呢,本来就是以多欺少,总要在别处维持一点公平性。” 恶徒中的冷笑声此起彼伏,像是在说——你都已经在挑战这个世界的秩序了,还想维持什么公平性? “友情提示,你们唯一的阻碍,就是身边这群和你们抢夺唯一奖励的同类,所以,允许你们自相残杀。” 是啊,这里只有一个英雄预备役,不管是只想要得到利益还是想在全世界面前展示自己的人,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须要第一个找到那小子,成为唯一一个“狩猎者”。 广场边缘的人最先有所动作,保持着高度警惕,隐于巷中。 接下来,恶徒们犹如冲出匣笼的野兽,朝着自己选定的方向流窜。 八木俊典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说,“马上来会议室。” 他的声音太过于平静,仿佛被无氧真空吞噬了的核爆。 最后一个音节刚落,他捏碎了手机,碎屑从掌中掉落在地,被一脚踏过的鞋底碾压成粉末。 回荡在赛场里的机械音不紧不慢地说下去—— “现在,‘狂欢夜’正式开始。” * 海边别墅门口,天空中那绝对不属于现代科技的投影依旧在播放。 每隔百米就会有出现的屏幕将整座岛屿的天空都占据了,确保能让每个人都看到最新的进度。 “为了增加娱乐性和参与性,乐园外所有用手机观看节目的人,都可以匿名发表意见,直到回应一次求助,你的手机就会自动失去发言资格,”机械音毫无感情地说到,“这世上,除了你自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做了什么。” 屏幕上的画面被切割为九宫格,少年的身影在最中央的位置,左下角是密密麻麻,疾速滚动着的文字气泡。 其余都用来捕捉准备狩猎的恶徒的行踪。 及肩的黑发被海风拂起张扬的弧度,身着黑色斗篷的少女抬手将发丝挽在耳后。 中原中也正欲上前一步,被身旁的太宰治一把拽住胳膊,后者无声地冲他摇摇头。 碧绿色的眼睛一瞬不瞬望着正坐在树干上若有所思的奶金发色少年,虹膜比被雨水冲刷过的绿宝石还要清澈。 片刻之后,她说, “荼毘,这就是你说的……只要藏起来就不会被波及到的‘狂欢夜’?” ※※※※※※※※※※※※※※※※※※※※ 这个副本就是用来坑白花花的! 不会有什么太糟糕的事情发生! 稳住!!!! 手册第一百四十二页 与平时无异的语速, 依旧是软绵绵的声线,没有恶意,没有杀气。 可有那么一瞬间,荼毘感觉到颈后的汗毛根根竖立,像是第六感在无人察觉的时候静静地匍匐在神经末梢, 终于在这一刻向他悄悄地预警——他从来不会把它当做是错觉。 荼毘看过很多场少女在角斗场的比赛, 自然知道她的能力处于哪个阶层。 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真动起手来,他是打不过她的……不,或许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先不说眼花缭乱的个性,她的体术就驾临在他之上——他是眼睁睁看着她怎么从狼狈地东逃西窜,成长为轻而易举地踩碎别人的双腿。 那段时间的她就像一个干涸的海绵,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类能以这么可怖的速度成长。 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 不管体术还是所复制的个性, 都足够她成长为一个怪物。 可这个怪物除了游离在灰色地带,连人都不敢杀, 不敢真正地触碰法律红线。 荼毘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屏幕中心的少年。 这时候如果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他就可以直接把自己埋进土里了。 于是他选择在第一时间把自己撇干净, “这件事与我无关, 我和你是在同一时间知道‘狂欢夜’会变成这样。”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得到质疑或者沉默, 可出乎意料的是,少女立即回答了他。 “我知道。”她依旧凝视着屏幕里奶金发色的少年, 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光滑的白色面具。 ……完全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荼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意料之中等到她的下一个问题。 “乐园现在的掌权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荼毘将目光落在神色平静的少女身上, “和他有关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能说,抱歉,我不想死。” 那个人自从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律严苛程度后,就一直异常谨慎地隐藏自己。 当他知道乐园里面有一个人拥有“透视”个性时,直接拧断了那家伙的脖子。 所以直到现在,见过他面具下真面目的人只有荼毘一个人。 荼毘一点都不想挑战他的底线,连碰都不想碰,平时如果没有指令,他根本不会踏进那间房一步。 这个答案似乎在少女的意料之中,轻声嗯了一下就不再说话。 屏幕里的恶徒四散寻找自己的猎物。 迅速滚动的文字都在疯狂讨论这件对他们来说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奶金发色的少年依旧稳稳地坐在树干上,右手虚握成拳,轻轻抵在唇下,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温室里的花朵仿佛全然不在意自己即将遭受到的一切。 “我的名字是花野弥生。” 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让旁边一直沉默的黑手党首领微微眯了下眼。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中原中也轻声道,“冷静,弥生。” 她轻声笑了笑。 冷静? 她现在非常冷静,连心跳的速度都还维持着正常的频率。 能够将现有的线索全部归拢,并且有条不紊地整理,所有的信息在大脑中整齐地排列着,让她逐字逐句地分析。 花野弥生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无比庆幸——毕竟理智能让她做出更正确的决定。 “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们都知道这话是在问谁。 可完全没准备听荼毘说什么,少女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幼儿园、小学、折寺中学……除了休学那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他让我了解了自己的个性是‘大爱’。” 荼毘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 “而现在……我和他都在雄英学院英雄科a班。” “……英雄科?”荼毘微微睁大眼,冰蓝色的眼眸中溢满错愕。 少女的神色变得异常柔软,“嗯,他的梦想是成为职业英雄。” ……不,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小胜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巧合,”少女轻声叹息,“那个掌权者认识我,知道我混迹于乐园,知道我从来不杀人,知道我签订了‘补充协议’一定会参加这次的‘狂欢夜’,知道这个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居然为了我拖整个乐园下水,看来他真的是非常讨厌我。” 太宰治垂下眼帘,在心里叹息一声。 有什么方法能以最快的速度摧毁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轨迹? ——利用她的弱点,让她触犯法律。 不,讨厌你的另有其人。 【铲除掉一个阻碍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之变为助力,所以需要你帮个小忙。】 荼毘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荼毘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最后只能干巴巴地问,“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其实最优解决方法是找到那个掌权者,让他停止这一切。”少女终于收回视线,当那双碧绿色的翡翠凝在他身上时,眼底一片清澈,“你觉得呢?” 她认真询问的模样像是充满求知欲的学生。 又来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如果你让我带你去找他,那就算了,与其一定会死在他手上,还不如试试能不能从你手中逃走……就算逃不掉也可以争取多活几分钟。”荼毘耷拉下眼角,平静地回应她的目光。 少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在参考他的答案。 荼毘以一种劝说又隐隐带着丝警告的口吻说,“弥生,哪怕你再强,也只是属于人类的范畴,所以不要挑战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他是绝对不会停止这一切的。” 那个人为了找到一个人,会付出一切,会不择手段,任何人挡在他面前都会被毫不留情地碾碎。 少女点点头,似乎采纳了他的意见,“那就没办法了。” 可太宰治却紧紧皱起眉尖,像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苦恼和棘手。 话音刚落,少女抬手将惨白的面具扣在脸上,黑压压的双眼如同寂灭的星辰,残留下荒芜的黑幕。 “这群肮脏的老鼠居然想狩猎?”面具后的她说到,“不自量力。” “……你要做什么?”荼毘低声问到,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化身为恶徒的少女扬起头来,望向天空中被狩猎者包围的少年。 “杀了他们。”她冷漠地说,“乐园里。这个岛上。所有人。” 一字一顿的音节被嚼得粉碎,坚定地推出唇瓣。 *** “你要想清楚。” 少女望向突然出声的黑手党首领。 蓬松柔软的黑发覆在面具上,太宰治的声线一改往日的轻浮,变得异常冰冷,“你知道这个岛上有多少人吗,其中有多少人是真正的罪犯,又有多少人是混在其中做卧底的职业英雄,你能分辨得出吗?” 中原中也回过神来,呼吸有些紊乱,“没错……这种地方政/府不可能放任不管,就算不能定位,也总会想办法了解到动向,为了在出现不可控局面的时候可以尽快采取措施,现在他们肯定在想办法营救他。” 可下一秒,他就被少女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那么谁能保证,先找到他的是职业英雄?” 见他们沉默,她又说,“至于分辨身份……放心吧,欧尔麦特会帮我解决这个麻烦。” 在那个动摇了规则的世界,欧尔麦特一定知道她做了什么,所以现在也会猜到她打算做什么。 太宰治缓缓舒出一口气,“全部杀了……那可不是‘正当防卫’或者‘警告处分’可以揭过去的范畴,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 “我知道,”她平静地说,“可是对我来说,小胜的生命驾凌于法律之上。” 那是禁区,那是逆鳞。 谁也不能碰,连想要碰的念头她都不允许有。 中原中也咽了咽喉咙,“就算你现在带上面具,隐瞒了真实身份,幕后之人会策划这件事情,总会有办法将你暴露在公众面前,你以为你能瞒得下去?” “……我说了。”少女的低语如菟丝子般绕上海风,轻轻在他们的耳畔绕转,“一个不留。全部。全部。杀了他们……” “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少女猛然抬头,速度快到几乎要折断自己的脖子,望向天空中的投影。 不知什么时候,奶金发色的少年站定在原本对准他的监控摄像头面前,整张脸都占满屏幕。 他看上去有些苦恼,像是遇到了什么格外棘手的事情,那双猩红色的眼睛犹如炙热的火焰,舔/舐着所有的寒冷与阴暗。 “冷静下来,好吗?” 犹如按下了莫名的开关,伪装完美的画皮被他一句话撕开,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伤口。 花野弥生环住自己双臂,极力克制着那些无法压制的战栗,颤抖地说,“我怎么冷静……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那些阴沟里的老鼠!怎么敢以狩猎者的身份自居!怎么敢伤害你!” 无法得到回应的少年似乎也知道自己轻飘飘的一句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但由于时间紧迫,只能简短地说,“先来找我,我在医生这里等你。” 他的语气格外重,似乎生怕想要传递信息的对象没办法理解他的意思。 医生……医生…… “……霍斯曼!” 一瞬间,火焰灌进冰冷且僵硬的四肢,让血液重新恢复流动,她以近乎狼狈的姿态转身朝密林疾速奔去。 ——霍斯曼的巢穴在正南方! “不要浪费时间,好吗?你会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 少年低沉的声音里充满安抚的意味。 * 同一时间,雄英学院—— 通过手机看到这一幕的八木俊典骤然松口气,“太好了……爆豪少年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之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要不然那个问题少女会做什么……啊,真是用脚指头都想得到。 就在这时,根津推开休息室的门,“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相泽消太抬眼看着他,“他需要保留足够的时间,以方便到时候直接去救人。” 解除肌肉状态的八木俊典看向根津,湛蓝色的眼眸锐利如刀锋,“联系到那里面的人了吗?” 根津微微颔首,“嗯,之前特意派进去了一个个性是‘指定通话’的职业英雄。” 相泽消太松懈下来,他和这个人合作过。 “先把里面的人的名单给他,让他先通知其他人……” 说这话的消除英雄显得格外疲惫,就像是看见一个随时会爆炸的不定时炸/弹,而他束手无策,只能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最终结果。 “不想死的话,就尽快脱离人群往南走,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英雄执照贴在脸上。” ※※※※※※※※※※※※※※※※※※※※ 信我,真的不会出现太糟糕的事情。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歇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飞鸟与游鱼 10瓶;长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四十三页 ——校长办公室。 “有人在逼花野犯罪。” 当根津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 八木俊典和相泽消太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那个女孩的性格本身就游离在灰色地带,”根津神情严肃,“现在被幕后之人推波助澜,很容易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抬手制止了正欲说话的两人,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 即使爆豪刚才已经采取了措施, 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就算花野先找到了他,之后呢?我们现在连怎么让他们从乐园出来都还不知道,所有的通道都已经失效了。” 八木俊典一时哑口无言,好半晌才吭吭哧哧地说,“有职业英雄在里面。……” 而且……还有那两个异世界的人。 可这话他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乐园里面的罪犯有多少?和他们的数量比起来职业英雄占据的比重微乎其微,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强大,欧尔麦特。” 冷静的分析在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让原本就气虚的no.1一下变得更加萎靡。 “先是用爆豪激怒她,在利用你和利益来引导那些罪犯的情绪, 让她无路可退, ”根津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目光看着骨瘦嶙峋的八木俊典, “所谓的‘允许自相残杀’也完全是专门给她定制的规则。” “谁也不知道那些罪犯什么时候会找到他们,那些人里会不会同样拥有‘搜索’方面的个性, 真正的罪犯只会在找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内斗, 只有她会在一开始就选择屠杀。”根津又看向面无表情的消除英雄, “这就是为什么我明知道职业英雄在乐园里暴露身份会有什么下场,却还是赞同你的决定。” 根津指了指正在播放实时进度的笔记本,“如果真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一旦她的身份信息暴露出来,不会有人记得她是为了保护爆豪,她在大众眼里只会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罪犯。” 她会出现在乐园里,可以解释是个性强大被英雄委派进去。 没有英雄执照而使用个性,可以说授予战斗权限。 一旦扯上生命呢? 杀了一两个人,就算可以解释成是正当防卫,但还是会有媒体攻击她。 可无差别屠杀呢? 一瞬间,气氛降至冰点。 “现在最有效的方法是找到策划者,让他停止这一切,”根津残忍地没有给他们一点冷静的时间,继续说到,“关于他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相泽消太捏了捏鼻梁,试图让注意力暂时从困局中解脱出来,“那个人知道她是雄英的学生,也知道她在乐园里面的身份……” 八木俊典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腾得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死柄木!” “死柄木的话不太可能——”相泽消太顿住,突然想到了什么。 见根津投来疑惑的目光,八木俊典连忙说到,“我说的是死柄木身后的那个老师!之前花野少女有提到过的!” * 当耳边响起一个名叫川崎的职业英雄的声音时,爆豪胜己不怎么惊讶,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从开学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他人生中可能不太会出现“惊讶”这种情绪了。 “哎呀你也真够倒霉的,好端端地参加体育祭居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好巧,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奶金发色的少年边走边想。 “你刚刚是在和谁说话?有认识的人在乐园里面吗?不是我说你啊,乐园里面的人都是亡命之徒,跟他们打交道很危险的。”那人刻意压低声音说。 这人是个话痨吗? 爆豪胜己面无表情地踩断脚下的树枝,力道格外重。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听得到的,难道是太紧张了?” 少年的眉角突突跳了几下。 “对哦,是我让你不要说话的,毕竟现在所有的监控都能捕捉到你,可千万不能让那些罪犯知道我的个性,要不然一定会有人先来处理我。” 没有得到回应,话痨自顾自的说下去,“不过……好奇怪啊,之前收到的命令是让我们脱离人群后把英雄执照贴脸上,这样万一遇到罪犯岂不是会立即暴露我们的身份吗?你知道以前卧底进来的前辈们被发现身份后死得有多惨吗?” 爆豪胜己停下脚步。 “怎么回事?是遇到敌人了吗?快跑啊你!怎么还愣着!”话痨紧张兮兮的话语下一秒就松懈下来,“你周围没人啊……” 然后又叽里呱啦一大堆,扯天扯地,无缝唠叨。 爆豪胜己扫了一眼周围无处不在的监控,知道那人是通过投影了解自己的动向。 虽然这家伙是觉得他会害怕才故意不停地说话,但他觉得…… 轻轻咳了一声后,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终于有个稍稍安静的环境用来思考。 截止到目前所发生的的一切虽然失控,但除了职业英雄和她没有人知道他的位置,所以还不到最坏的地步。 先把后续放在一边,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 【直到回应一次求助……自动失去发言资格】 *** 还没有人反应过来吗? 白发少年打了个哈欠,略感无趣地支着脸,目光暂时从投影上移开,看向身侧面无表情的男人,“真稀奇,这两天居然连着来找我两次,那个女孩又怎么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荼毘先是沉默了一阵,而对方显然耐心比较好,也没有催促他。 他连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都不知道,其实最正确的做法是敷衍两句后立即出去,这家伙不会追究的,他对旁人的事情一向没什么兴趣。 片刻之后,荼毘生无可恋地听见自己说,“你之前说我有一个奖励,还有效吗?” 少年嗯了一声,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看上去比较诚恳的笑容,“当然。” “那么等会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如果你觉得不能回答,就当做没听见。”荼毘的语速极快,像是不给自己一丝后悔的机会。 “这就是你想要的奖励?”少年略微惊讶地眨眨眼,“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回答你的问题?” 因为荼毘觉得还是保命最重要。 少年歪头想了想,只一会就了然地笑出声,“你觉得我不仅会拒绝还会杀了你?安心,我还需要你帮我做很多事情,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他露出鼓励的眼神,“问吧。” 荼毘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目光虚落在旁边一格显示着密林的投影上。 “和你做交易的那个人……在哪里。” 话音刚落,监控里传来的声音在房间里仿佛无限放大,混杂着他的心跳声,顷刻间占据了所有感官。 不知过了多久,荼毘听见少年说,“……很有趣。” 上扬的尾音溢满笑意。 少年懒懒地向后靠着,双手在身前十指交织,食指轻点这手背,“看来他针对的就是你那个女孩了,让我猜猜……她是雄英英雄科的学生。” 荼毘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少年微微扬起下颚,“她让你来问的?” “不,她以为你就是那个人。”荼毘说。 少年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真的发展到最坏的地步,她一定会从我身上下手,”荼毘说,“我如果还想活下去,就只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荼毘没有提出终止“狂欢夜”,也从没有考虑过把少年的信息泄露出去,因为这两个同样是必死选择。 左思右想,唯一能在双方中间存活的方法,就是把那个策划者推出来。 眼前这个人勉强只算执行者,他也不算是骗人。 少年白皙的脸颊被投影覆上浅浅的光晕,左眼下倒皇冠刺青的轮廓似乎有点模糊,当他用那双紫色的眼眸注视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 “那么,在狂欢夜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他在哪里,”他说,“就当做是给与你奖励了。” 荼毘终于松懈下来,像是终于从云端落到地上。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怜。 就在这时,一个稍显失真的声音从某格投影中响起。 “喂,这个游戏是允许求助的,对吧?” 白发少年眼睛倏地一亮,伸手轻轻一滑,用无比期待的目光看着投影中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恶徒。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 * 英雄科a班的人安静地或坐或站聚集在房间里,让原本还算空荡的休息室变得拥挤。 焦虑地咬着拇指的绿谷出久死死盯着手机中的这一幕,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瞳孔紧紧收缩着。 他身旁的丽日御茶子疑惑地说,“这家伙在说什么?” “我的个性偏辅助呢,没有什么攻击能力,”屏幕里的恶徒偏过头,温柔地抚摸着停留在他肩膀上的白鸽,“能不能给我一把槍?” 刺骨的寒意在休息室里蔓延开来。 “他……什么意思?”饭田天哉干涩地呢喃。 轰焦冻紧盯着那张狐狸面具,“‘这世上,除了你自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做了什么。’……原来是这个意思。” 隐约察觉到什么,耳郎响香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这不可能!他们可是罪犯!怎么还有资格求助!” 和小英雄们同样看法的还有那极速滚动着信息。 仿佛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在嘲讽怒骂这些亡命之徒。 “所谓求助,并没有指明,是谁的求助。”绿谷出久压抑的嗓音显得格外刺耳,“小胜和那些罪犯……都有这个资格。” 上鸣电气打了个冷战,“就算……就算可以!怎么会有人帮他们!” 像是在讽刺些什么,疯狂滚动文字信息的投影格陡然一变。 一个白色的“1”静静地撕裂屏幕,犹如墓碑般扎进眼球。 “对了……并不是所有罪犯都在乐园里面,外面同样有……”切岛锐儿郎仓皇的话语蓦然顿住。 那个带着试探意味的“1”仿佛是根火柴,引爆了某些阴暗的存在。 一开始还以小心翼翼的速度增长着,犹如匍匐前进的毒蛇。 个位、十位、百位…… 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终于开始肆无忌惮的变化着。 ——令人毛骨悚然的狂欢。 最后在十万的时候倏地停下。 惊人的数字化为冰冷的刀锋,切断了所有人的喉咙。 冰冷的机械音一板一眼。 “求助通过,开始投放。” 短暂的错愕后,乐园里的恶徒们发出猖狂而肆意的大笑。 于是不约而同地开始“求助”。 有的是真心想要一些“帮助”,也有的只提出些玩笑般的要求。 ——“求助通过,开始投放” 这句冰冷宣告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丑陋而狰狞的数字不停地上涨、归零,如此反复。 “那些回应的人……他们一定都是罪犯……”八百万百带着哭腔,求助般地询问到,“对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到底是谁的“狂欢夜”? 乐园?罪犯? 还是…… * 急速奔跑的恶徒速度没有丝毫延缓,仿佛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在林间穿插的恶徒突然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被刻意压低的嘀咕声。 “他们有人要了代步工具。” 恶徒的目光一转,看见前方在树干上半蹲着身子,尽量将自己藏进郁郁葱葱的树叶里的男人,谨慎到极点,仿佛生怕被周围的监控发现他的存在。 念钉在指缝中具现出的一瞬间,毫不犹豫地射向男人—— “你还在朝正南走吗?” 电光火石间! 两根念钉在半空中骤然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在男人身后半米处跌落在地。 与此同时,带着白色面具的人停下脚步,犹如幽灵般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这么近的距离,那个唠唠叨叨又紧张兮兮的男人对此毫无所察,抬头望向天空中的屏幕。 “你也发起求助啊!你难道就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实在不行点杯奶茶,等会碰头了给我……喂喂小子,你臭着脸到底是因为那些求助还是嫌弃我啰嗦?你知道我千辛万苦找个监控死角有多难吗?” 恶徒仰头望去—— 奶金发色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 ※※※※※※※※※※※※※※※※※※※※ 虽然白花花做了个大死!但他美貌与智慧并存!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且听风吟、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四十四页 谁说恶只存在于罪犯中? 人性本恶, 在成长过程中所产生的羁绊、同理心、道德感……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法律的约束,才能让一个人的思维处于正常状态,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善。 一旦超过某个阈值,就会无法自控地行恶, 沦为罪犯。 而正常人日积月累的负面情绪始终被常识密封在瓶子里, 只要在适当的时机制造出一点缝隙, 被各种束缚压制在心底的恶念就会迫不及待地从密封的瓶子里钻出来。 他们不怕为恶,而是怕为恶的时候被人发现。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在网络上肆无忌惮。 被人发现才会是罪犯,而无人所知的话,那依旧是个遵纪守法的正常人。 全世界这么多人,这种人虽然所占比重很小,但还是数量可观。 ——不会有人知道的。 ——看, 这是完全匿名回应, 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做了什么。 ——大家都不知道我是谁。 ——有这么多人都在参与,我只是凑凑热闹, 并没有起到决定作用。 ——原来我有这么多同类。 当太宰治用一种轻快的语调凯凯而谈的时候,让人隔着面具都能察觉到他的神情。 他的眼睛一定弯成好看的月牙形, 恶意沿着上扬的嘴角蔓延至整张脸, 隐约带着丝嘲讽和兴味, 像是在观看一出荒诞的黑色喜剧。 疾速奔跑的中原中也身体微微前倾,黑色风衣在身后张牙舞爪。 他们和少女从不同的路线向正南方搜索——如果不是某个人太弱的话, 其实可以分为三条路线。 “所以呢?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中原中也直视着前方, 气息平稳, 似乎对他的看法见怪不怪。 太宰治紧跟在他身后,闻言微微一笑,“哎呀~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中原中也呵了一声,略一提速,立即把某个拖累甩身后一大截。 像这种不能扛着走的家伙除了迁就他的速度还能怎样? 不识好歹。 “等等?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吧?”太宰治在他身后夸张地扯着喉咙。 这家伙吃定他不想引来某个监控的重点关注,于是中原中也只能默默地在原地等了他一会,直到他赶上来才再次前行。 就在他以为黑手党首领不会再出声时,就听见他叹息般的低语,犹如落入池塘的石子,浮起淡淡的涟漪。 “那个人一旦死了的话,这种匿名回应制度足以让她放弃这个社会。” 同一时间,另一个人也在如此感叹。 “那家伙可真是个操心的家长啊,为了帮孩子得到想要的玩具如此大费周章。”白发少年轻轻挤压着指尖的棉花糖,敷衍地感叹着。 荼毘强行按住背脊处的寒意,“……针对性这么明显,她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他就不怕她报复回去吗?” 第一个百分之百要是真死了,她就是拼了命也会拉着对方同归于尽。 “知道又怎样?”少年歪歪头,似乎有些疑惑,“这个世界的人之所以会分为三六九等,不就是依靠个性吗?那家伙敢策划出这样的事情,是敢肯定自己的力量驾凌在她之上,也想好了应对方法。” 其实很简单。 既然玩具以力量为资本四处闹腾,那就剥夺让她引以为傲的东西,关起来,再花点时间慢慢驯养——不会费太多时间,毕竟到时候……她无处可去。 “你调查清楚那个人了?”荼毘问。 “没,只是定位了他的位置,这几天都用来布置这些东西,哪里有空做别的,”少年无力地指了指占据整个房间的投影,抱怨般嘀咕,“真是累死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也太低了。” 荼毘装作没有听见最后一句,决定闭嘴。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绝对不想知道对方的任何事情。 可对方像是来了兴致,开始担任“导游”的感情专家,“到时候他真为了自己的孩子把那个女孩夺走了,你准备怎么办?” 荼毘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说,“不怎么办。” 理智这种东西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提醒人不要自不量力。 这样的答案让少年不太满意,他慢吞吞地把捏地扁扁的棉花糖塞进嘴里,用一种遗憾的目光打量了他几秒,就把目光移开了。 “也是,在没有解决后患之前,就算抢回来了,也不过是重蹈覆辙而已。” 他自言自语般低声呢喃,甜腻而刻意的声线犹如磨砂打磨过一般,变得低沉嘶哑。 鲜少的情绪外露让荼毘迅速地瞄了他一眼。 毋庸置疑,他又想到了那个费尽心思寻找的人。 ……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会被他缠上。 投影里依旧有无数亡命之徒在请求帮助,而正中间奶金发色的少年正有条不紊地前行。 片刻之后,他倏地停下脚步。 少年神色懒懒地看着这一幕,仿佛不管发生什么都没办法再引起他的兴趣。 投影里的奶金发色的少年扬起头来,猩红色的瞳孔仰望着天空,郁郁葱葱的树叶和蔚蓝的天空交织融合,清晰地倒映在虹膜表层。 蓝色的制服将他的身体显得结实而修长,带着一种独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张扬与活力,即使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始终保持着镇定。 轮廓坚毅的五官光影斑驳,唇瓣轻轻相触,似是在无声地说什么。 又在向她传递什么信息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荼毘不是很确定。 因为他的目光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视镜头,似乎只是单纯地对着天空自言自语。 做完这一怪异的动作后,他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片刻之后,画面突然被暂定下来。 荼毘看向静坐的白发少年,他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操控屏幕的手虚抬在半空中。 他本能地觉得有点奇怪……只是一点点。 现在的少年看上去像是身体反应过来了,可思维还沉浸在另一个时间段。 他用了两秒确定了有哪里不对。 荼毘下意识地放轻呼吸,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对整个世界的走向都运筹帷幄的少年终于有所动作。 指尖灵活地点在垂直于身前的屏幕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被光晕衬得有些苍白。 刹那间,占据了四个墙面分裂成无数个小格子,将整个岛屿都囊括进监控范围内的镜头,全部、无一不露地调转视角,全部对准天空。 四处游窜的亡命之徒,独自行走的英雄预备役,被树荫覆盖着的草地……都消失了,唯独那个正在滚动信息的屏幕格格不入地缩在角落,不少人都在疑惑此时莫名其妙的发展。 下一秒,像是期待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般,被无数监控对准的天空做出了回应—— 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凝聚起乌云,原本明亮的镜头顷刻间变得黑压压一片。 有那么几秒,荼毘以为世界末日降临了。 少年以极为徐缓的速度站起身来,动作僵硬,人类的常识被这诡异的一幕从皮囊下抽走,只剩下一具茫然的躯壳在回应大脑的指令。 “这不可能……” ——闪电撕裂云层,暴雷轰隆作响。 仿佛因为幸灾乐祸而肆意嘲讽些什么。 天地万物都在被这惊人的落雷抹去颜色。 一瞬间,所有的屏幕都像是失去信号的破旧电视,变成闪动着的雪花屏。 “不……” 寒意还在背脊处撕扯着皮肉,荼毘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声虚弱而无力的申吟是少年发出的。 少年仿佛被巨石砸中般跌进椅子里,神色一片空白,机械般重复道,“……不可能。” 半晌,他重新调出了录像,指尖随意拉伸了一下,不属于现代科技的投影蓦然在他身前放大了两倍。 在荼毘的印象中,他时常保持着随和亲近的模样,但偶尔会对周围的人和事流露出一丝近乎傲慢的忽视。 仿佛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游戏剧情。 可现在,他的指尖居然有些颤抖——这绝对不是荼毘的错觉。 因为他连续戳了两下都没有按中回放键,直到第四次才点中。 小心翼翼的力道,似乎生怕会不小心戳碎投影,从而再次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 一遍,两遍,三遍…… 顺时,逆时。 他不知道重复播放了多少遍,双唇碰撞后形成的弧度已经在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其实他早就确定了,但就是不想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所以才再三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和想象中不同,那种期待、欣喜、疯狂到病态的执念全部烟消云散,像是有颗陨石凭空出现,与大脑碰撞的一瞬间产生了足以毁天灭地的核爆。 他感觉自己的面部神经失控般僵硬着,不再听从大脑的指挥,他睁大眼睛,紫罗兰色的眼眸呈现一种奇异的空白。 只有意识在一遍遍回放少年的唇语。 ——我不能死,这是你千挑万选的世界,帮帮她。 千挑万选的世界。 无所不能的白兰·杰索在记忆中以极快的速度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所言翻了一遍后,眼前一黑。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开端了。 “……完蛋。” ※※※※※※※※※※※※※※※※※※※※ 物业:你以为劳资为什么忍这么久!等得就是现在! 真·装逼遭雷劈。 然后现在高科技都被劈了,导致狂欢夜无法被终止。 手册第一百四十五页 “只有方向太笼统了, 你要想办法给我一个确切坐标,否则我都不知道你到底从哪个方向过去的。”川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投影,想要看看到那个奶金发色的少年能不能传递出一点信息。 少年身处于郁郁葱葱的密林之中,那些罪犯找不到他, 他们这些职业英雄也同样不知道他在哪里。 川崎说完就后悔了, “还是别, 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一旦有罪犯察觉到蛛丝马迹, 也不知道会是谁先找到你, 风险太大。” 投影中的少年依旧目不斜视地前行,似乎一开始就不准备采用他的方法。 “从一开始你就淡定地不像样子,如果不是知道现在的情况, 我都以为你只是在树林里面迷路。” 在给其他职业英雄传达了“把英雄执照贴脸上”和“向正南方走”之后,他就一直把“指定通话”连接在这个英雄科身上——为了缓解他的恐惧, 毕竟身为英雄也要顾及到被救助者的心理状态。 但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多余, 反而连带着他都不自觉地稍稍放松了下来。 川崎搓着下巴,好奇地嘀咕到, “有那么相信你那个在乐园的……朋友吗?” 他下意识地把罪犯这个词给咽回去。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川崎又说,“一次只能连接一个人, 我先联系欧尔麦特, 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指令, 等会再——!!!” 他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几乎在同一时间, 屏幕里的少年停下了脚步,眉间骤然拢起丘壑,微微垂下眼眸,掩去锐利的目光。 川崎之所以会被派进乐园里来,纯粹是因为他的个性——只要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和与他有关的关键词就可以直接“通话”,平时在英雄事务所的时候专门负责联系因为各种天灾人祸而失踪的人,就像那种面前摆了一塌资料的电话服务人员,直面危险的工作他根本接触不到。 哦,这是第一次。 总而言之,体术上,他是个菜鸡。 这个任务派到他头上的时候,其实是给过他拒绝的机会的,乐园这种穷凶极恶的地方随时都会丧命,但他还是自愿接受了。 直到现在川崎都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此时,他的脖颈后搭着一只手,指尖扣在动脉上。 这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什么时候?听到了多少?他的个性是什么? ……自己会死吗? 寒意如密密麻麻的蚂蚁在背部攀爬,只一瞬间冷汗便浸出额角。 四肢近乎石化,川崎僵住身子,微颤的呼吸在耳边无限放大。 “我要和他对话。” 女人? 不……是个女孩。 软绵绵的声线在冰层下游走,仿佛下一秒就会破冰而出。 川崎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向腰侧的位置——那里别着一把手槍。 按道理来说这种致命性的东西不会被批准出现在他身上,但这里是乐园。 而他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却立即被她察觉,颈后传来一阵剧痛的同时天旋地转。 眨眼间,川崎便被扣住咽喉按在树干上,而原本那把属于他的手槍已经上膛,精准地对着他的左眼。 这个身形娇小的少女让他与死神间只有两厘米的距离。 川崎感觉一道视线在自己脸上凝固了一瞬——那里贴着英雄执照! 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哆哆嗦嗦地咽了咽喉咙,脑子里突然响起前辈的忠告——【川崎,就算只负责后勤,也要学会基本的自保啊。】 对不起前辈我下辈子一定听你的! “我被发现了!你快……” “霍斯曼,正南方。” 自学生时代就勤勤恳恳摸鱼的川崎发誓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灵光过! “……是你?”川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极力忽视眼前的匕首,看着那张平平无奇的白色面具。 似乎觉得他说的每个音节都是在浪费时间,槍口直接亲上他的脑门! 川崎惊恐地扯着喉咙大喊,“霍斯曼!她说霍斯曼!是不是她?!” 这个声量足以让接收者浑身起鸡皮疙瘩,可下一秒,自始至终从未出声的少年发出一声轻笑。 “他说什么?”少女问。 “笑、笑了一下。”川崎干巴巴地回答。 少女歪歪头,仰头朝着天空中的投影望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奶金发色的少年也扬起头来,轮廓坚毅的下颚与脖颈形成漂亮的弧度。 他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紧接着,一头雾水的川崎看见少女疑惑地歪歪头,“‘我不能死,这是你千挑万选的世界……帮帮她?’” 这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川崎就没有心思琢磨这些了。 几乎在所有监控对准天空的同时,发生了堪比特效大片的一幕。 川崎目瞪口呆地看着闪了两下就消失的投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断电了?” 像是对自己绚丽的出场感到非常满意,黑压压的乌云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立即消散,露出万里晴空。 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的少年终于开口,低沉的声音里溢满笑意。 “尽人事,听天命……欺负天命的宝贝可是会遭雷劈的。” *** 川崎忍不住卧槽了一声,“你哪里认识的这么厉害的英雄……是英雄吧?” 如果是罪犯……他忍不住打了哆嗦。 “她既然和你在一起,这种监控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少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轻描淡写地说,“你们现在在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说什么?” 川崎回过神,将注意力转到少女身上,重复了一遍爆豪的话后,心惊胆战地指了指依旧对准脑门的手槍,“呃……能不能还给我?” 他战战兢兢地把手槍别回腰间,在少女动作灵活地跃下树干后,吭吭哧哧地从爬下去。 “刚刚是怎么回事?”少女问。 川崎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这句话是在问他,于是老老实实充当传声筒。 “晚点再和你说,”爆豪胜己欲盖弥彰地咳了咳,“你现在哪里……还有,那声咳嗽可以省去。” 传话筒说完才意识到最后一句是对自己说的,于是干巴巴地哦声。 “我从东南方赶过来的,”戴着面具地少女疾速往前奔跑,气息平稳,回头不满地嘀咕,“你能不能快点?” 川崎勤勤恳恳地传递完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吐槽到,“我从毕业就宅在事务所,现在这个速度已经是极限了,还有,你们两个能不能就把我当做一个电话?别老扯上我行嘛?” 身为高龄二十五岁的单身狗,川崎的嗅觉是格外敏锐的。 “我应该快到海边了,从刚才开始就有海风的味道。”少年嗅了嗅鼻子。 “最先提出要手槍的那个人可以与鸟类沟通,这种情况会与其他人合作,如果你看到鸟类一定要提高警惕。” 说完,少女似乎也感到一阵不安,下意识地加快速度。 川崎在她身后跑得快要断气了,却还是兢兢业业地站在工作岗位上。 “好、好的……对了,那两个人……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他们两个从另一个方向往你那里赶……” 处于报废边缘的电话崩溃了,“你、你们的对话、能简洁点吗?!” 少女冷漠地直视前方,连头都没有回,继续说下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是差不多时间找到你。” 川崎简直要疯,歇斯底里地传递给少年。 虽然他很好奇另外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但比起火烧一般的肺部,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交换完关键信息后,见两人居然有闲聊的趋势。 “不会有意外的,你一定比所有人先找到我。” 其实川崎能理解他们此时借着交谈想要努力给对方安全感,犹如小心翼翼地安抚因为受惊而炸毛的猫。 虽然很感动,但川崎还是忍不住想要哀求他们留点力气给自己,以便联系警方和欧尔麦特。 “要不……”像这样的闲聊就免了吧? 想说的话被少女猛然停下的脚步截住。 “怎么了?”川崎下意识问到,同时听见少年的声音陡然一紧,紧张地重复了一遍。 前方的少女却转过身来,竖起手指,抵在面具微微显出一点轮廓的唇上,对他说,“陪他聊一下,等会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露出任何异样。” 川崎感觉自己后颈的汗毛刷得一下都竖起来了,下意识走到少女身边,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一边气喘吁吁地说,“没什么,她让我不要想着中断联系……其实我就是想休息一下。” 少女侧过身挡在他身前,动作敏捷而迅速,川崎一时分辨不清她到底是出于保护人的本能,还是纯粹不想他这个电话被损坏。 “出来。”她冰冷地说。 川崎绷紧神经,气息紊乱地说,“‘我说的意外是指这个职业英雄的速度,他有点慢。’” 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本能地根据之前的话题做出延伸,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为什么他要讽刺自己?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就在川崎以为自己被戳穿的时候,听见少年以一种冷凝的语气说,“喂,陪她聊天,等会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露出任何异样。” 有那么一瞬间,川崎是想要先踹翻这碗狗粮的,最后身为职业英雄的道德感及时拉住了那只狗腿。 少女手中突然具现出的漆黑长钉射向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个戴着木制面具的黑衣人闪身窜出——他的脸上没有英雄执照。 “‘如果不让他总是传话的话,他或许能跑快点。’” 在少女看不见的角度,川崎的脸几乎要僵成石像。 ——被个性连接的少年传来的轰然作响的爆破声,几乎要刺穿脆弱的耳膜。 ※※※※※※※※※※※※※※※※※※※※ 花生是怕咔酱担心。 咔酱是怕花生暴走。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花卷卷 10瓶;长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四十六页 【少爷, 这是莱斯利家族送给您的礼物。】身旁的管家说。 他意兴阑珊地抬眼。 大厅中心站着个被刻意打扮地过的小女孩,脆弱又惹人怜爱,这个冰冷而华丽的别墅犹如巨兽,将她吞进腹中。 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紧张,棉花糖般软绵地小手不安地攥着身前的衣摆, 眼帘微垂,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不知道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眼角泛红,翡翠色的眼眸还浸着泪意。 这个女孩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她已经被当做一个物件送了出去。 【无趣。】他收回视线, 一边整理袖口一边往门口走去, 【退了。】 管家似乎有些不忍,【莱斯利现任首领说,送到您的手上, 就与他们无关了,如果您不要的话, 就直接送给“金丝雀”。】 少女蓦然咬住下唇, 肩膀不停地战栗着,可自始至终, 她都没有抬眼看他。 金丝雀,名字好听,但实际上是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专门培养“宠物”的地方。 如果真去了那儿, 可就非常可怜了。 【那就送吧。】反正他没兴趣接收。 管家欲言又止, 最后只是一声轻叹, 躬了躬腰身, 【是。】 【白兰少爷……】 强自镇定的声音有些颤抖。 而他脚步未停。 【您养过狗吗?】 迈出房门的脚微微一顿,他转过身,看向背对她的女孩,一时没有说话。 管家眼睛一亮,清了清喉咙,【少爷从未养过宠物。】 【要不要……要不要试试?】 女孩回过身面对他,碧绿色的眼睛迸发出令人炫目的生机,她缓缓跪倒在地,双手撑在身前,墨色的头发垂在身侧,纯白色的裙摆犹如花朵般绽放在深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 【汪。】 他居高临下地对上她的目光,轻声笑了笑,【名字。】 女孩乖巧地摇摇头,【狗的名字都是由主人来取的。】 他转而看向管家,后者立即领会,【送过来的人说她叫弥生。】 他敷衍地点了下头,【那就这个吧,给她准备一间房间。】 【是,少爷。】 那个时候,他是真心的。 ——真心想要好好养一只宠物。 然而……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证件照。 照片上的少女眼角微弯,嘴角扬起软软的弧度,碧绿色的眼眸中洋溢着生命的活力。 档案的第一排便是少女的名字——花野弥生。 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少女精致的五官轮廓轻轻描绘着,眼睛、鼻尖、双唇……如此反复,手指仿佛变为画笔,在心里那张空白许久的油画布上一点点画满。 一旁从察觉到不对劲的那一刻起就浑身紧绷的荼毘感到不寒而栗。 在看见白发少年黑进国民信息系统,调出少女的照片时,荼毘再一次确定—— 是她…… 他要找的人是她! 无法克制力道似的,指尖戳进屏幕中少女脸颊的位置,被投影切割成两半。 手指犹如感觉到疼痛般猛然一缩。 白兰倾过腰身,鼻尖几乎贴在投影屏幕上,虚虚地在少女的脸颊的位置轻轻一吻。 紫罗兰般的眼睛里绽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就像是爬出地底深渊的魔鬼将梦寐以求的阳光攥在手中。 荼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细微的动作让白兰回过神,缓缓舒出一口气,扭头对荼毘笑了笑,“是不是很可笑?” 荼毘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为了尽快找到一个人而阴差阳错把她推入深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我以前一直觉得‘缘分’是这世上最浪漫的词,可现在我却觉得非常、非常……”他神情认真地想了想,从记忆库中挑选出一个恰当的词,“生气。” 密封黑暗的房间里,少年身前的投映是唯一的灯源,此时的他看上去像是刚刚从深渊爬出来的异形,令人毛骨悚然。 “我现在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呢,被你、那个策划者,还有嫌麻烦没有把每个人调查清楚的自己,”他漫不经心地捂住嘴,声音有些朦胧,“怎么办?我现在心情有点不好,你觉得应该先让谁得到教训?” 荼毘终于克制不住自己。 在青色的火焰阻断在两人之间时,他连想要确认这一击是否击中的心思都没有,就闪身冲向唯一的出口。 刹那间,身体无法自控地向后仰去,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巨力束缚他的身体,强/制性地拖拽着。 ——直到咽喉被人不轻不重地扣住。 白兰无奈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宠物,“别急,我也没说要拿你怎么样。” 荼毘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即使他现在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但他毫不怀疑他会在下一秒折断自己的脖子。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她。”他说。 白兰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几秒,“‘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这句台词虽然很老套,但却凝聚了无数先人的智慧。” 没等荼毘开口,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不过你想得没错,乐园和狂欢夜有关的所有事情,我一个字都不想让她知道,还没有见面就变为敌对方……真倒霉啊,居然是这么糟糕的开局。” 他的五指随着叹息般的抱怨渐渐收拢。 荼毘决定自救,比如以少女的信息作为交换,让这个人判定自己暂时还有活着的价值,“她的个性是‘大爱’。” 这家伙之前像个痴/汉一样,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照片上,真正有意义的文字信息一眼都没有瞟。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的,白兰隐隐有些不悦,“哦?就这么出卖她吗?我以为你很喜欢她。” “感情对她来说是最廉价的东西。”虽然很不是时候,但荼毘突然很期待当他知道真相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因为她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能完美的复制对方的个性。” 白兰微微眯了一下眼,原本收拢的五指松开了一点,指腹依旧能感受到急促的脉搏。 “你知道她现在已经复制了多少个性了吗?”致命处被人扣住,荼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那个英雄科是百分之百,而我是百分之七十,需要我为你解释这个数值所代表的含义吗?这还不是全部,你如果有时间看她所参与的所有角斗场的录像,或许她所复制个性的数量有更深刻的了解。” 房间里,死寂与黑暗凝结成冰。 “……看录像?何必那么麻烦。” 毫无情绪起伏的话语刚落,荼毘就感觉一阵尖锐的刺痛涌上神经末梢,似乎有把铁钻在狠狠钻动他的脑子。 与此同时,与少女有关的一切被刻意提取出来,在意识里疾速快放。 【荼毘?好奇怪的名字……我是弥生。】 【荼毘的火焰好漂亮啊!】 【我的个性是“大爱”,以感情为媒介来复制个性。】 【荼毘现在的数值都有百分之六十了呢,超过这个数值就不会再降低了。】 【治崎太麻烦了,数值太高可是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可不想被人知道我和黑帮有关系,看来只能清空了……好可惜啊,难得的治愈性个性。】 【你刚刚看到了没有!荼毘!我刚刚赢了他!以前这种增强型个性的人我是最苦手的!】 【“之一”和“唯一”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荼毘。】 ——记忆!他的记忆! ——欺人太甚! 荼毘死死盯着神情空白的少年。 那一瞬间,暴怒压过了求生欲,额角的冷汗浸入眼角,荼毘猛然攥住扣在喉咙处的手腕,灼热的火焰顷刻间蔓延上少年的手臂。 疼痛让沉浸于记忆里的白兰终于松开手,没有理会借机拉开距离的荼毘,他愣愣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像是无法运作的机器人,被灼伤的手臂上,皮肉呈现出狰狞的焦黑感,还散发着恶心的焦味。 读取记忆从来不会让他失去反应能力。 他只是……只是…… “为什么?”白兰愣愣地对上荼毘凶狠的目光,紫色的眼眸中尽是疑惑和茫然,没有及时得到回应,又下意识地问到,“怎么会变成这样?” 荼毘按住剧痛不已的太阳穴,狠狠地低吼,“你去问她吧!!” 他眨眨眼,面孔上罕见地呈现出一丝稚气,“对……她会告诉我的,弥生从来不会对我隐瞒任何事情。” 荼毘冷声嗤笑,“告诉你这个毁了她正常生活的乐园之主?” 只一瞬间,少年的表情就变了,所有外露的情绪被他沉入海底,重新变回被常识支撑起的皮囊。 “对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这个。”他啧了声,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臂。 焦黑的手指依次起伏,在半空中弹奏着不存在的钢琴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到荼毘平复下剧烈的喘/息时,就听他用一种“我有个好主意”的口吻说——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帮我个忙吧。” 语毕,少年送给他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 等荼毘带着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梦游般离开房间后,白兰环视了遍这个密封的环境,他抬手轻轻一挥,正面对着的那堵墙仿佛受到重击般轰然崩塌。 刺眼的阳光将黑暗吞噬殆尽,海风灌进房间。 他望向被残缺墙面切割过的天空,轻声笑了笑。 “一模一样的脸……这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要不然早就能找到他了。”他近乎自言自语般低声呢喃,“她就在这里,离我这么近……你居然能忍到现在?” 焦黑的手臂突然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自动愈合,肌肉和皮肤层层覆在原本伤口的位置,宛如……时间回溯。 “我能理解你想要让她变得强大,但是……‘大爱’这种个性,到底是巧合,还是你特意给她的?” 回应他的只是一阵又一阵平淡的海风,仿佛这一切只是他的独角戏。 “你刚刚也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了吧?如果不捣乱的话……”白兰笑眯眯地说,“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见她一面……不不不,才不是像你现在偷/窥/狂一般的行为。 他张开双臂,感受着骤然猛烈的狂风。 “是可以碰到她,让她对你笑的那种见面。” ※※※※※※※※※※※※※※※※※※※※ 白兰兰以为他能从坑里跳出来。 其实他是跳进了另外一个坑哈哈哈哈哈!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江舟烫酒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四十七页 川崎冷汗蹭蹭地望着瘫躺在地的恶徒——他已经被折断四肢, 完全丧失攻击能力,被揭开面具后露出惨白的面孔。 太快了,绝对性的碾压,如果不是需要弄明白一些事,她可以直接杀了他。 她、她和爆豪同龄吧? 哪怕是混迹于乐园里……也太夸张了吧。 也不知道在外面制造了多少起恶性案件。 可在川崎的印象中, 通缉榜上的那些人也没有年龄这么小的。 少女忽视恶徒一声声哀嚎, 冷漠地问出几个问题, 确定他会出现在这里也只是巧合,也没有其他人跟踪的时候, 蹲下/身来, 朝他伸出手。 恶徒惊恐地往后瑟缩,“别、别杀我!” 川崎忍住想要给她普法的冲动,撇过头去…… “你在说什么呀?杀人是犯法的。” 脖子唰地一下又转回来, 川崎愣愣的望着少女。 恶徒像是回忆起什么,迅速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川崎, “是你……角斗场那个从来不杀人的异类!怪不得!原来你和职业英雄是一伙的!” 少女没有说话, 而是干净利落地打晕他,扔进灌木丛中。 川崎呆滞地看着走近的少女, 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突然冒出来,“你不会是……学生吧?” 少女的脚步猛然一顿,当那双黑压压的镜片朝自己看来时, 川崎感觉自己踩在冰块上, 下意识往后褪去。 ——好奇心害死猫! 但……好、好像真的是! 一个混迹于乐园的学生?!这也太荒谬了吧! 不不不, 现在最重要的是, 自己真的不会灭口吗?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川崎这才察觉另一方的爆破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 “从刚才开始,你就没有再说话……是遇到罪犯了吗?” 少年低沉的嗓音与少女软绵绵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川崎犹豫了两秒,才含糊地嗯了声。 通话再次连接后,他也恢复了电话功能——还是会跟在使用者屁股后面跑的那种。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没有提到之前互相隐瞒的事情。 “你有没有受伤?”少女问。 “没有,这个蠢货骑着摩托直接被我轰下来了……”少年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口不言。 而少女却突然说到,“我没有杀他。” “……嗯。” 接下来,这两人又同时保持着沉默。 这让之前恨不得他们闭嘴的川崎一时有些不自在。 爆豪的个性动静太大,肯定会引来注意,谁也不知道最先找到他的会是罪犯还是英雄,这一点少女不可能想不到。 似乎越来越急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川崎听见少女说,“我先来找你,正南方,你躲到离海边最近的树上。” 丢下这句话,眼前一花,少女的身影便倏地和他拉开一大段距离。 川崎目瞪口呆地踉跄了一下,只一个恍神,她便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匆匆向爆豪传递了信息后,川崎连忙断开连接,依次联系上在乐园里面的职业英雄,让他们尽快敢去。 最后再三叮嘱,“一定要把英雄执照贴稳了!” *** 冷静,冷静,冷静…… 即使无数次警告自己,那把从看见奶金发色的少年被牵扯进来时就燃起的火焰,始终在五脏六腑流窜。 每一根血根脉络犹如烫红的铁丝,几乎要从皮囊下刺出,刺激着濒危的理智。 茂密的树林在视野里化为虚影,被镜片蒙上一层灰雾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仿佛下一秒就能在尽头看见那耀眼的发色。 没有人可以伤害他!没有人! 可耳边又有个声音在说——难道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吗? 如果不是你,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此时的他会在雄英体育祭上大放光彩,而不是在这里被围猎。 ——砰! 骤然响起的槍声刺穿耳膜,狠狠扎进心脏,疼得少女瞳孔紧缩,发出一声无意义地气音。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破响起,仿佛在以此安抚某个惊惶的笨蛋——没关系,来得及。 冲天的火光舔舐着天空与林海的交界处,海风席卷着树木烧焦的气味,送到她的身边。 一声又一声的爆破声此起彼伏,越来越近的火光让少女的心跳几乎窜出胸膛。 从密林间一跃而出时,视野被金黄色的沙滩和湛蓝的大海占据。 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目光贪婪地锁在他的身上,然后目光猛然一凝。 爆豪胜己翻身避开迎面而来的拳头,疾速拉开距离时,余光立即捕捉到某个突兀的黑色身影。 戒备的神色在下一秒烟消云散。 即使戴着面具,即使浑身被黑色斗篷包裹地严严实实,但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从云端落回地面,有种人生终于回到正轨的感觉。 他愣愣地看着那张面对他的白色面具,以至于一时忘了说话。 “哦?你也找到这里来了?” 爆豪胜己回过神,看向将肌肉纤维覆盖全身的男人,他也同样因为她的出现而暂停攻击。 谁都不想被坐收渔翁之利。 “滚开,小子,”爆肌露出狰狞地笑,“这东西没你份。” 然后他看见裹着黑色斗篷的人来到猎物的身侧——后者居然没有动弹。 “这是什么?”她指着他的左臂问到,语气中带着丝天真的好奇。 爆豪胜己瞄了一眼那上面的槍伤,莫名有点心虚,清了清喉咙,“就是你说的那个可以和鸟类沟通家伙,他们两个一起找到这里来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在那只白鸽出现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但他不敢随意偏离方向。 毕竟她已经和川崎分开了。 “放心,那家伙已经解决了,”他提醒她,“就这个麻烦了一点,增强型个性,你要小心。” 少女没有说话,似乎注意力还在他的伤口上。 直到爆豪胜己不自在地侧了侧身,将伤口挡住,花野弥生才移开视线,转而看想被他们的对话惊住的爆肌。 “你是职业英雄?”爆肌眯了下眼,“不对,我刚才来的时候碰到几个职业英雄,他们都把执照贴在脸上,你是乐园里面的人。” 花野弥生没心思和他浪费时间,手中具现出“盗贼的极意”,另一只手对准他—— “哈!是你!”爆肌死死盯着她手中的书本,“角斗场里坚持不杀人原则的异类!”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离,最后对上少年冰冷的目光,恶意而狰狞地笑着,“乐园的罪犯和英雄科的学生居然认识……你说如果被人知道的话,你还能成为职业英雄吗?” 这个蠢货! 爆豪胜己倏地看向少女。 书页早已经停止翻动,可少女却迟迟没有动作。 那原本是个不会令人致死能力。 她的沉默如同濒临爆发的火山,让爆豪胜己如坠冰窖。 不知过了多久,黑色书本从手中消失,少女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被造物主偏爱的面孔,以及…… 猩红色的写轮眼。 “当然能。”少女微笑着说,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 强烈的危机感和想要先发制人的本能让爆肌倏地攻向少女,然而在看见那三枚勾结连成飞镖时,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秒他便大汗淋漓地跪倒在地,脸色煞白,面部神经一阵阵抽搐。 “你死了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这么说着的少女,慢步走近男人。 国中时,课堂上公开讨论过这个社会严苛的法律。 那时老师说——【没有英雄执照的人在使用暴力的时候,在结果出来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想杀人还是救人。】 她在保护他。 奶金发色的少年看着她的背影。 一直。 从未变过。 有那么一瞬间,虽然思维空白,但他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爆豪胜己一把将失控的少女揽进怀里,没有感觉到任何挣扎——她从来不会反抗他。 然后另一只手按上爆肌的头。 ——砰! 近距离爆破产生的余波掀起两人的头发和衣摆,摧毁海风的轨道。 微扬着头少女神色迷茫,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又或者意识到了,只是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没过多久,迷茫从眼底褪去,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紧紧拥住少女,左臂环过她的腰身,右手在她想要回头的时候,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道,按住她的后颈。 温热而紊乱的气息铺洒在肩窝处,带来令人安心的战栗感。 猩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团焦黑的东西,嗓音嘶哑,“……别看。” 少女僵硬的身体似乎被这个简单的音节按下开关,所有感官重新恢复运作。 花野弥生猛地推开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就转声望向被冲击到一旁,不知生死的爆肌。 她踉跄着来到他身边蹲下,在他的胸膛处倾身聆听,颤动不已的肩膀渐渐平静下来。 看来还活着。 他想。 花野弥生猛然抬头,线条柔软的面容上泛起怒意和难以置信,软绵绵的声线也变得无比尖锐,“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如果他真的死了……被人知道的话你以后要怎么办?!” 爆豪胜己静静地回应着她的视线,片刻之后,说,“可是……你在哭。”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花野弥生愣住。 一个片段毫无征兆地从记忆迷宫里面冒出来。 布满灰尘的胶带被少年一句话擦拭地干干净净。 连她都不知道它们居然还能保持如此高得清晰度。 吱吱呀呀地开门声响起的时候,正在厨房里洗苹果的女孩以为是那两个男孩又回来了。 可是在迫不及待地来到厨房门口时,却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捂住腹部的女人。 【霍斯曼……】 这是女孩第一次独自呆在巢穴,更是第一次在周围没有人的时候看见外人。 流星街的外人代表什么? 那双狠厉的眼睛捕捉到女孩时,她颤抖地缩回厨房躲进橱柜里,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女人忽略她的存在。 脚步声几乎踩在女孩的心脏上,紧接着,头皮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被人拽出。 力竭的女人一个踉跄,和女孩一起跌倒在地,却还是紧抓着她不放。 【霍斯曼在哪里?!】 女孩哭喊着挣扎,【他、他不在……出去了……】 濒临死亡的女人不接受这个答案,意识模糊地一遍遍重复着同一个问题。 或许是嫌女孩的尖叫声太刺耳,她一把扼住女孩的脖子,【让霍斯曼出来!】 直到令人作呕的液体洒在她的脸上,身上,她才反应过来。 鲜血犹如岩浆般将她裹住,狠狠烫进她的皮肉里,毁了她十年来所拥有的一切。 ——她的世界坍塌了。 花野弥生怔愣地对上他的视线,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办法出声。 “你在求救。” 她的少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双红宝石的眼眸中燃烧着火焰,几乎将她灼伤。 可与之相反,少年的目光中流露出柔软到不可思议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的伤口。 “这次,来得及吗?”他问。 短暂的沉默后,少年的嘴角扬起这世上最美的弧度。 花野弥生这才察觉到,她刚才轻轻点了下头。 ※※※※※※※※※※※※※※※※※※※※ 啊……推翻=重写=熬夜=秃顶 手册第一百四十八页 一望无际的大海, 水天相接,海浪不停地撞击礁石。 爆豪胜己坐在树干上,出神地望着如垃圾般被扔在沙滩上的男人。 “现在知道怕了?”坐在他身旁的花野弥生闷闷地说,话语间不经意流露出后怕。 他摇摇头,将视线落在少女身上时, 她正嘟着嘴, 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 “你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他问。 花野弥生收敛了神色, 看上去很平静,可是按在草地上的手却无意识地捏着根野草揉/搓, “荼毘带我来的, 但我也没呆多久,只是稍稍弄明白乐园的区域划分,就一直呆在角斗场里了。” 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 相比起流星街的通天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爆豪胜己歪头瞅了她半晌, 直到她的神色越来越僵硬, 冷不丁地哼了声,“被老太婆知道你就死定了。” 颈后的汗毛唰地一下竖起来, 花野弥生瞪大眼睛,“你、你不会告诉爆豪阿姨的,对吧?” 爆豪胜己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 “这句话你要去问欧尔麦特和相泽老师。” 只一句话就让少女陷入心惊胆战中。 茂密的枝叶将两人的身形遮挡住。 见她的神情随着胡思乱想变幻莫测, 爆豪胜己也跟着岔开了注意力, 他克制着自己不要往那个重伤昏迷的罪犯看去。 就在这时, 他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爆豪胜己连忙拿起面具往她脸上扣去,“戴好。” 两人紧绷的神经在看见同样意识到周围有人而倏地停下脚步的两人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爆豪胜己一眼就认出是谁。 虽然带着面具,但特征没有被掩去,比如那醒目的黑色礼帽和橘色的头发。 “我们在这!”花野弥生在他们抬头时兴奋的挥挥手。 太宰治看了眼沙滩上浑身焦黑的罪犯,轻快的语调中隐约有丝惋惜,听得爆豪胜己皱了皱眉。 “运气真好啊,居然只有这一个人找来,”他说,“死了吗?” “还没,”花野弥生没好气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律有多严苛。” 太宰治双手抄在外套口袋中,闻言,站在树下仰头望向她,森白的面具下,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可口吻却只是单纯地好奇,“哦?那之前说要把这个岛上的人全部杀光的是谁?” ……为什么会生气? 花野弥生疑惑地眨眨眼,转而看向戴着礼帽的橘发男人,“他怎么了?” “别理他,”中原中也动作敏捷地跃上两人对面的树枝,目光在爆豪胜己受伤的手臂上一晃而过,“现在离开这里?” 这不是离开的好时机,职业英雄正在往这里汇合,如果到时候没看见小胜,又会变得一团乱。 但一直呆在这里,附近听到动静的罪犯也会往这聚集。 花野弥生犹豫了一下,看向身旁的少年,示意让他做决定。 爆豪胜己想了想,“要想办法联络到川崎,让他通知职业英雄不要把精力放我这里,先去找离开乐园的方法,然后我们再走。” “为什么不是你跟他们走呢?” 爆豪胜己低头看向树下的太宰治,苍白的面具在树荫下显出几分阴森怪异。 “让职业英雄离开的理由你要怎么解释?你和乐园里面的人一起离开?” 爆豪胜己垂眸对上镜片后的视线,“不,我会说和最先找到我的职业英雄在一起。” “可到时候那个川崎是知道真相的吧,”白色面具后的声音有些清冷,“你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难道还想让她以这种身份暴露在职业英雄面前吗?” “那个……”花野弥生弱弱地开口,立即引来他们的注视,“我之前就是跟川崎一起过来的,只是他被我甩在后面了。” 她停顿了一下,用更小的声音说,“他知道我是学生了。” 啪、啪、啪。 “完美,”太宰治懒洋洋地鼓掌,似乎在看一出进展到剧情高/潮的电影,“你接下来想怎么做?灭口?” 少女似乎被他的建议惊住了,一时没有说话。 她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乐园的事情最初只有相泽老师、欧尔麦特、根津校长和塚内警官知道。 可在这件震惊社会的恶□□件中,她的身份还能隐瞒下去吗? 川崎身为职业英雄,怎么可能会帮乐园里面罪犯隐瞒身份? 爆豪胜己错愕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他是来帮我们的!” “不,”太宰治从口袋里抽/出手,竖起手指摇了摇,“只是来帮你的,自始至终,在他眼里,我们都是罪犯。” “其实这个建议……”中原中也突然顿住,倏地看向异响传来的方向。 在他们侧方的不远处,一个瘦弱的身影精疲力竭地奔跑着,因为角度问题,他一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而是缩进一片灌木丛中,熟练地将自己隐蔽起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奶金发色的少年听见耳边有人说,“爆豪……我到海边了,你在哪?她找到你了吗?你们有没有受伤?” 敏锐地捕捉到声音的黑手党干部不知为什么,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将英雄执照贴在脸上的男人。 而知道原本他要说什么的太宰治,轻声一笑。 爆豪胜己绷紧下颚,没有回应川崎。 “先带他走,”花野弥生凝神望着因为没有得到回应,焦急不安地一遍遍呼唤少年的男人,“我有办法让他闭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 一行人在密林间疾速穿梭。 在通知了其他人分散后,任由胃被颠得快要窜出来,川崎都安静如鸡地任由橘发男人扛在肩上。 当了这么久的职业英雄,哪怕是一天到晚宅在办公室的后勤,川崎都知道现在自己面临什么情况,尤其在看见爆豪面色始终凝重的时候。 少年心性还不能很好地隐藏心思,只要顺着他无意间流露出的焦躁不安,再结合自己的处境,就能猜到些。 他的第一反应是,卸磨杀驴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点? 然后又想,那个女孩就算在乐园也不杀人,应该也不会杀他吧? 最大的变数应该在多出来的这两个男人身上,鬼知道什么他们是属性。 不,搞不好在他们决定动手之前他就会被颠死。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川崎就感觉到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像个被暴/力托运的行李,他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混乱中他瞥见他们原本站着的地方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尖刺。 中原中也放下肩上的男人,以及刚刚顺手捞起的奶金发色少年,和少女一起警惕地盯着前方。 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避开的太宰治变得格外醒目——尖刺丛中,只有他脚下是片平地。 或许是这一幕太过奇怪,让暗处的敌人没有再攻击。 “看,数值到了百分之百就不用怕这些了。”太宰治对一旁戒备的少女打了个响指,用一种诱/哄的语气说到,“要不你再努力一下?”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有本事你能解决子弹啊,鲭鱼。” 花野弥生头疼地看着朝他走来的太宰治,简直比散步还要悠闲,每走一步脚下的尖刺就会被抹平,“之前有很多人都拿到了槍,你能不能认真点?” 太宰治用下巴点了点黑手党干部,“连首领都保护不好,要他何用。” 像是回应他们似的,密集的槍声骤然响起。 中原中也闪身挡在他们面前,所有子弹在碰触到他的一瞬间犹如被/操控的玩具般猛然停下,他冷笑着将它们全部顺着原来的轨迹反弹回去。 尖锐的惨叫声划破空气。 仅一击就震慑住隐匿在暗处的敌人。 “这是什么个性?!”躲藏在树后的恶徒忍不住惊叫出声。 “啊!是重力哦!”太宰治好心好意地朝着那个方向说。 ……这真的不是在出卖同伴吗? 川崎忍住吐槽的欲/望,只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花野弥生认真聆听着前方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只有十几个人。” “那太好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太宰治欢快地打了个响指,“加油!那我们先走一步,这里就交给你啦,中也。” 这家伙是认真的? 爆豪胜己和少女默契地同时说,“还不知道这群人都有什么个性。” 重力再厉害,也不代表能克制所有能力。 太宰治故意忽略前者,镜片后的眼眸一瞬不瞬地锁定着少女,“不管有什么个性,都只能交给他。” 花野弥生愣住。 “我的能力只能起到辅助作用,剩下的人里,一个只能充当电话的宅男,一个出了意外就会让某个人失去理智的幼苗,还有一个……” 太宰治一边说,一边指着相对应的人,在指尖停留在少女身上时,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还有一个一旦杀了人就真的会被当成罪犯的倒霉蛋,我们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你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花野弥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听他的,”中原中也低声说,“我马上就……” “咦?”站在最后面的川崎下意识地吱了一声,让以为身后也有敌人的几个人立即回过头。 莫名出现的泡沫突然凝聚在少女的身后,由于站位的原因,第一个发现的是川崎。 对于异世界旅客来说,这一状况令他们熟悉到极点。 会以这种方法出现的…… 爆豪胜己倏地绷紧身子,充满敌意的目光在泡沫渐渐凝聚成人形后,眼底迸发出惊人的愤恨。 他的异样一瞬间就引起太宰治的注意。 花野弥生怔愣地看着男人—— 漆黑的头发垂在耳际,耳垂上的那对蓝色宝石泛着幽冷的光泽,额间纹着的等臂十字架下,那双黑色的眼眸正以一种柔软到极点的目光注视着少女,将周围的人都视为空气。 “这么久没有见,不给我一个亲吻吗?”他温柔地说。 ※※※※※※※※※※※※※※※※※※※※ 啊啊啊!终于可以!互相捅刀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404 11瓶;佐倉祐理 10瓶;粟子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四十九页 密林里, 略微厚重的树荫轻压在男人的肩上,修身的灰色风衣垂在膝间,被星星点点的阳光点缀。 里面的白色衬衣没有一丝褶皱,领口松散地解开一粒扣子,露出脖颈处细细的银白项链。 徘徊在林间的草木味软软地附在他身上, 带来一种温文无害的感觉。 当他迈开脚步时, 野草亲吻着白皙的脚踝, 然后被浅咖色的鞋子无情碾压。 花野弥生疑惑地望着站定在她身前的男人,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这是独属于青梅竹马的直觉, 毕竟他们相处了那么久。 年幼时的喜形于色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沉淀, 她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怎么戴上“温和无害”这张面具的。 怎么说呢? 此时的他看上去衣着随意,一副有条不紊的姿态,嘴角一贯扬起平易近人的弧度。 但花野弥生总感觉自己正在看一只开屏的孔雀昂首走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花枝招展地炫耀身上每一根羽毛。 轻风撩过时, 似乎连发梢倾倒的弧度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 于是相遇后思念和想要倾诉的念头全部被这张扬的姿态锤得一干二净, 最后只剩下茫然。 花野弥生一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库洛洛?” 或许在旁人耳里这只是一句只是在表达“你怎么会在这里”, 但某个人知道,对方纯粹只是在疑惑“你怎么回事”? 于是库洛洛在她说出下一句前及时截住她的话,面不改色地隔着兜帽揉揉她的发顶, “开个玩笑。” 他机智地转移话题, 在只有五官轮廓的白色面具的眉间处点了点, “那个讨厌的揍敌客之前说你在训练, 这样子可不像。” 他的动作亲昵而自然,眼底流露出的温柔仿佛在注视着对他来说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资深单身狗川崎莫名地嗅到一股微妙的气息,下意识瞄了一眼爆豪胜己的头顶,隔着面具,没有人发现他的小心思。 “不是训练,”花野弥生的注意力立即被他牵着走,软糯的声线微沉,“和通天塔里的工厂差不多,只不过现在我们是‘桩’。” 桩没死,游戏就要继续进行下去。 这个比喻真的是形象又直白了。 库洛洛微微颔首,似乎对此漠不关心,抬眼朝着装与众不同的奶金发色的少年看去,目光触及到他左臂上的伤口时,微妙地挑起眉梢,“黑商契约解除了?” 花野弥生微微一愣,含糊得嗯了声,黑色斗篷下的双手不自觉地扯了扯衣摆。 像是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似的,库洛洛微微一笑,“放心,不会把他怎么样,这么稀有的百分之百,我可舍不得你难过。” 花野弥生有一瞬间的恍声,仿佛听见有个声音在耳边说—— 所以你也不要让我这个百分之百难过呀。 同为满数值,记得别太偏心了。 怎么舍得他难过?! 于是少女重重地点了下头。 库洛洛很满意。 他转而对上少年如火焰般绚丽的目光,仿佛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敌意似的,极其自然地用一种担忧的口吻说,“怎么受伤了?要知道在我的世界时,你可是将他保护得严严实实,哪怕是在飞坦手上都没有让他掉一根头发。” 花野弥生克制住自己想要抚平胳膊上鸡皮疙瘩的欲/望,在他略带谴责的目光投过来时,头皮一阵发麻,“不关我的事,是在我找到他之前……” 她突然意识到不对。 小胜受伤怎么就不关她的事了? 但已经来不及了。 针对男人的敌意和愤恨顷刻间烟消云散,少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像是自己也知道无法反驳,但总是有一点微妙的委屈夹杂在其中。 仿佛在说——我也知道不关你的事,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说出来? “等等……”花野弥生呆呆地想要补救,“听我解释……” 库洛洛叹了口气,略有些遗憾,“你的本世界这么危险吗?那你要怎么保护好我?” 花野弥生被他一个打岔,条件反射地答到,“我当然会保护——” 她猛然顿住,再吐不出一个字出来。 哪怕没有摘下面具,了解少女的人都能猜到她此时一定是一副呆滞的神情。 情绪、思维总是这么容易被掌控啊……这个笨蛋。 中原中也在心里默默叹气,看着那个男人像是得到了重要的承诺,笑得格外灿烂,“是吗?那就拜托你了。” 下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身旁这个切不切开都是黑的家伙已经沉默很久了,可抬眼看去时,那具冰冷的面具始终朝向男人,将所有神情和情绪隐藏起来。 *** 被男人这么一搅和,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现在的他们仿佛不是被围猎,而是在组织什么郊游。 就在这时,蜘蛛突然说,“我现在心情很好,所以能请不要用槍口对准我吗?” 闻言,爆豪胜己倏地皱紧眉头。 温和无害的男人偏了偏头,朝着众人的前方看去,目光精准地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他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那里只有一片茂密的枝叶,别说人了,连只鸟都没有。 静谧的林间顷刻间变得死寂,暗中窥视的老鼠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 蜘蛛抬起手,竖起食指,朝着那无人之处点了点,“麻烦收一下?” 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般,树枝猛然一颤,几片摇摇欲坠的树叶惊恐地飘落下来,被地上的野草吞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对这次顺利交流感到满意的蜘蛛这才收回视线。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就只在少女和奶金发色少年身上停留过,而施舍目光给少年的目的他也达成了。 完全忽视在场的其他三人,仿佛他们和那些隐匿在树林里的老鼠没什么区别——不值一提。 “对了,虽然你只是不记得了,但我还是想把这个当做好消息告诉你。”库洛洛躬下腰身,视线与少女齐平,从那墨色的镜片后捕捉到少女那双翡翠色的眼眸。 他们两人在流星街、在遗迹探险、甚至在作恶的时候,不管陷入多么危险的境地,库洛洛总是一副轻描淡写的姿态,那种能掌控一切的姿态总是会带来安全感。 有次花野弥生和他困在被残念制造的幻境里,那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陷入死寂的黑暗。 她害怕得缩在他怀里,身体控制不住地战栗着,眼泪渗入紧抿的双唇中,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并不是怕黑这么可笑的理由。 她曾经去过一个奇怪的世界。 一次又一次,孤身一人漂浮在无尽的黑暗中,就像被流放到宇宙黑洞中。 身体机智仿佛静止般感受不到饥饿、困顿、疲倦,时间流速也感觉不到,只能依靠自言自语来维持理智。 虽然从某一天开始再没有去过,可她格外害怕流放在无尽黑暗中的感觉。 哪怕有面墙,哪怕双脚能踩在地上,都能让她冷静下来。 可那一次,有个人紧紧拥抱着她,一遍遍在她耳边说,【别怕,弥生,不要怕,我在这里……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花野弥生一直觉得,只要有这个人在,哪怕真的死亡,也只代表死亡是一种正确选择。 “什么?”她跟随着他的节奏,自然而然地忽视周围的环境。 『盖亚和麦昆死了,』库洛洛看着镜片后微微睁大的眼睛,微笑地转换了语言,『前者是你亲自动的手,你把他的脑袋直接割下来,而后者被飞坦招待了一下,最后是我一脚踩碎了他的脑袋,这个结局满意吗?』 陌生的语言让他的话变成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在他们和其他人之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墙,以嘲讽的姿态告诉那些旁观者——这是我们的世界,你们插不上手。 爆豪胜己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可与之相反,他的神情看上去很平静。 墨色镜片后,少女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 可比她的声音先一步传递到众人耳中的,是一句略带疑惑的话语。 “我们要不要先离开这里?” 库库洛洛眨了下眼,漆黑的眼眸微微偏转,目光落在那个踏进两人世界的男人。 蓬松柔软的头发与面具黑白分明,斑驳的光影中,隐没于领口和袖口的白色绷带显得格外突兀。 他轻轻把玩着胸口的翡翠,食指指腹在光滑的表面一圈圈打转,乐此不疲。 “再呆在这里,往这里聚集的罪犯只会越来越多……这样真的好吗?”他有些迟疑地说。 他似乎不忍心打断他们,但又不得不给与一个在当前处境下最合适的提议。 却一句话把两人的相遇变成了不分场合的浪费时间。 中原中也微调了一下站立的姿势,准备随时救下这个搅事精投胎的首领。 “晚点我们再聊吧,我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你。”一无所知的少女立即紧张起来,“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先去安全的地方。” 还是小胜的安危最重要! 中原中也:“……” 这家伙是牛吗?谁牵跟谁走? 他几乎看到一把刀狠狠戳进黑发男人的胸膛。 『晚点就让你除了哭什么都说不了。』 ??? 花野弥生茫然地看着他。 撂下狠话的库洛洛不紧不慢地直起腰身,抬手按向后颈,略微活动了下脖颈,敷衍似地热了下身。 他朝周围张望了一番,“被这么多人包围,想离开的话可能有点麻烦呢。” 闻言,花野弥生微微一愣,“不多啊,只有十几个人。” “都说了要你开念了……”库洛洛轻声叹息,转而看向安静如鸡,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的川崎。 然后转身朝他走了两步。 川崎神色陡然一紧,强烈地求生欲让他脱口而出,“我不是!我没有!” 眼前倏地一花,他回过神一看,就见之前贴在面具上的英雄执照出现在男人手中。 川崎连句“请还给我”都不敢说,“是、是的。” “职业英雄?”库洛洛瞄了一眼后,微微挑起眉梢,“个性是……‘指定通话’?” 他的神情就些奇怪,像是看到了什么有兴趣的东西。 想到这个人的能力,爆豪胜己皱了皱眉,默默将这一幕记在心里。 “能借用一下吗?”蜘蛛礼貌地问了一句。 川崎忙不迭点头,“拿去拿去随便用!” “谢了。”他微微一笑,食指与中指夹着执照在少女的额间点了点,“以后不要这么粗心。” “不是十几个,是二十六个。” 话音刚落,他手在半空中化为一道虚影,当手臂定格在与肩平行的地方时,骨节分明的手指以闲散惬意的弧度朝向他们的右侧。 花野弥生的目光掠过他的手臂,下意识望去—— 起初,她所看到的只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和渐渐密集的树木,然而没过几秒,空气迟钝地浮起一片涟漪,像是失去支撑的幕布般往下滑落。 ——露出后面被隐藏身影、隔离气息的老鼠们。 站在最前方戴着面具的男人捂住自己的脖子,缓缓跪倒在地。 那片薄薄的执照犹如刀锋般,滑过他的颈动脉,狠狠扎进他身后的树干里,只留下一指的边缘。 当恶徒的双手无力垂下时,猩红的鲜血从颈动脉里爆裂而出,只一会就染红脚下的草地,将罪犯引入死亡的绝望中。 川崎浑身发冷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正在害怕被这么多人包围,还是在害怕制造了这一幕的男人。 “唔……是个不错的能力呢。” 男人的神情有些惋惜,似乎逼不得已地毁了一个想要的玩具。 在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突然冒出来的罪犯时,太宰治先一步收回目光。 意料之中,他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不过没办法,多余的东西,还是清理一下比较好。” 蜘蛛笑得温和有礼。 ※※※※※※※※※※※※※※※※※※※※ 团长:你闭嘴 花生:你好骚啊.jpg 啊啊啊这次真的要秃了秃了! 下篇文再不弄大纲我就剁掉这双有自己想法的手!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歇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锦秦 13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五十页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上整片树林。 被男人收割的生命犹如一根火柴掉进了油库, 裹挟了无尽恶意与杀意的火焰顷刻间吞食着密林。 隐藏在暗处的亡命之徒目的很简单—— 摘下那个英雄颗的脑袋就可以去乐园之主那里兑换一个愿望。 猎物只有一个,可是狩猎者却有这么多,显然会引起自相残杀。 于是有人聚集了一群对金钱有欲/望的恶徒,准备一起合作,事成之后大家一起分。 可原本以为唾手可得的东西面前有一个死神在看守, 那就要重新估量了。 虽说富贵险中求, 但不会有人真想把命送掉。 之前被幕布隐藏的人如受惊的老鼠四散开来, 纷纷找到掩体隐匿身形。 有人开始迟疑犹豫,有人开始胆怯退缩, 但也有人贼心不死。 “我、我退出!” “我的能力只是辅助!没必要留下来送命!” “开什么玩笑?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杀不了他们!” “你才是在开玩笑吧!刚才那一下要是对着你来, 你难道能躲得开?!” “窝囊废!你想想!那么多钱!就这么放弃你们难道甘心吗?” “我们现在连那几个家伙的个性是什么都不知道,有本事你们先上去试探一下!” 分歧无法避免,还没有正式付诸行动, 狩猎者内部就先气争端。 川崎望着没入树干里的英雄执照,纠结着要不要取回来。 收割生命的英雄执照真放回怀里的话, 搞不好他会天天做噩梦吧。 不, 真正会让他做噩梦的是这个家伙。 川崎在面具下偷偷打量着黑发黑眸的男人。 看上去温和无害,可收割生命时所展露的淡然和果断, 像是在做一件已经熟练到骨子里的事情。 他不是在帮他们摆脱困境,而是在随意地碾压一只蚂蚁。 有那么一瞬间,川崎甚至觉得, 哪怕现在包围他们的是职业英雄, 只要阻碍了他, 他依旧会以现在这幅姿态来铲除障碍。 ——这是个比乐园里面的恶徒还要随心所欲的存在。 这个念头才从心里闪过, 川崎就觉得嘴巴里一阵发苦,感觉原本就悬在头顶的大刀瞬间就架在颈侧。 知道了少女秘密的他或许真的没办法活着走出乐园了。 这么一想,川崎控制不住地蹭到爆豪胜己身旁,潜意识里把他当成避难的港湾。 虽然知道他打不过这些人,但至少他会帮他求情,万一…… 等等,万一少年反而惹怒了人家,他不就等于害死他了吗? 于是他走愁眉苦脸地退回去。 就在这时,蜘蛛躬下腰身,随意地从地上捡起几片树叶,站起身时,朝一直注视着他的少女微微一笑,『既然你用工厂来做比较的话,那我就把这里当做流星街了?』 花野弥生的视线落在他手中把玩的树叶,细密的脉络在绿色的表层肆意蔓延。 他在向她申请杀人许可。 其实没有必要,在乐园里面,任何恶意都是“合法存在”,这里独立于正常社会之外,是罪犯的伊甸园。 所以她从来没有阻拦过荼毘和治崎廻在这里杀人。 至于外面……还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花野弥生突然想到了之前的“玩家求助”。 那时,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就算是法律这么严苛的本世界,那些在日常生活中的正常人也有数不尽的恶意。 它们犹如饥饿的毒蛇一般,只要有一个契机就会露出毒牙,狠狠咬上一口,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缩回去。 不被人发现的恶就不是恶,只会个阴暗的小秘密。 而这些随时会伤害到她在意的人。 她能做到的只是跟随着法律界限来进行自我约束。 只有职业英雄有权力约束别人,可她不是。 沉默了几秒,她轻声说,『等到了外面可不要这么肆无忌惮,要不然我会很头疼。』 在中原中也耳里那只是两句拗口的音节,可他敏锐地看感觉到男人微微一愣,似乎得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答案。 库洛洛原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会受到她的制止和约束,比如绝对不能杀人。 来之前他甚至还幸灾乐祸地想,以飞坦那个脾气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扯断线,然后彻底出局。 可现在他得到的只是这种不清不痒地劝说。 就像是……在本世界的规则边缘蠢蠢欲动。 『不要给我带来太大的麻烦,不要伤害到我身边的人……』似乎觉得之前的表达太模糊,少女说得更细了些,下意识抬起手,微弯的指节轻抵在唇下,似乎在想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最重要的就是这些了,其他的你自己把握尺寸。』 虽然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但从某一句开始,爆豪胜己就敏锐地察觉到男人所表露的情绪有丝奇怪,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随着少女的话语渐渐沉入黑潭。 蜘蛛略微思量了几瞬,忽地看向奶金发色的少年,目光在他左臂的伤口打了个转,“……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爆豪胜己一时没有听清,“什么?” 蜘蛛又莫名其妙地陷入沉思,同刚才那句低语一样没头没尾。 爆豪胜己下意识看向少女,可隔着面具,他没办法探究出什么。 一声低低的叹息让中原中也将视线收回,落在身旁的黑手党首领身上。 他双手环在胸前,左手的指尖在肘间轻轻点弄,似乎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这家伙不会连语言都不了解,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吧。 *** 摩挲树叶的手指微微一顿,正在思考什么的库洛洛轻阖上眼,再睁开时,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刻意的不满。 “你们就这么走了会不会不太好?”蜘蛛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捏了捏鼻梁。 指尖的几片树叶如同之前的英雄执照,包裹着念力,在空气中连道残影都没有留下,分别钉进不远处三个正准备离开的恶徒的后脑勺里。 暗处的嗡嗡声陡然一静。 恶徒们震惊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尸体。 它在警告那些想要离开,想要退出这场狩猎的人如果真的付诸行动会是什么下场。 “你什么意思?!”一个男人惊恐地扯着喉咙,“不放我们走吗?!!” “我可没有戴面具呢,变成通缉犯倒是其次,我是真不喜欢私人时间被琐事打扰。” 好不容易到了这个世界,怎么可以浪费时间在东躲西藏和被迫自卫上?当然要抓住机会和她在一起啦。 他是为她来的,不在她身边,就没有意义。 蜘蛛好声好气地解释到,“所以只能请你们留下了。” 这家伙……是想把所有看到他脸的人全部杀干净! 川崎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看向少女,等了几秒,见她毫无反应,眼底滑过一丝疑惑。 恶徒彻底被激怒。 “正好!我们一起杀了那个英雄科!” “杀了他们!” “你这家伙别太猖狂了!” 虽然如此叫嚣着,但狩猎者的身份出现了诡异的变化,更像是被逼入绝境只能反扑。 “猖狂?”蜘蛛玩味地挑起眉梢。 刹那间,残暴的恶念从身体迸发而出,将林间轻轻绕转的清风摧毁殆尽,郁郁葱葱的密林里,就连草木的气息都被这刺骨的杀意凝结成冰,如巨浪般一层层冲击着所有人的神经。 这时候太宰治那声新奇的“嗯?”就显得格外细弱了。 这种敌我不分的冲击让中原中也的危机感一下突破临界点,拽住身旁不分场合看戏的搅事精,连忙向后拉开距离,避免他乘机被人处理掉。 早就熟悉这种恶念的爆豪胜己倏地绷紧神经。 然后被离他最近的川崎猝不及防地拖开。 “——你?!” 身为职业英雄的川崎本能地保护学生,哆哆嗦嗦地拖着他向后移动,毫无血色的双唇里不停地念叨着躲躲躲,直到把他推进灌木丛才脱离般瘫在他身侧——爆豪胜己无法理解他都怕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力气带他跑这么远。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神情惬意地站在原地。 “我更喜欢称之为……为所欲为。” ——男人的手中具现出黑色书本,漆黑的封面上绘制着猩红的手印。 侧身立于树后的太宰治瞳孔骤然一缩。 “……是他?” 短暂的怔愣后,中原中也狠狠压下眉心,眉宇间的沟壑承载着的怒意点燃了整张面孔。 这个人就是饲主! 绝境中的恶徒开始疯狂的攻击。 “总觉得你在打坏主意。”唯一留下来的花野弥生这么嘀咕着,掌心中燃起青色的火焰。 抬到一半的手被身前的男人压下。 目睹这一动作的中原中也正准备冲上去,被太宰治制止了,“那家伙不会让她有危险的,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你这是在拿她的安危做试探?!”中原中也咬牙道。 “别过来碍事。”捕捉到他们的声音和举动的蜘蛛分神说到,连眼神都没有给与一秒。 爆豪胜己啧了一声,回身将川崎掩在自己身后。 哪怕是个学生,从个性上来说,他也比一个辅助强。 ……虽然川崎带他藏身的地方在异世界旅客身后几步,真有危险也是这两人先面对。 “喏,”太宰治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目光紧随少女,“就是这样。” 花野弥生抽不回手,又听到他拒绝帮忙,错愕地瞪着他,“你想干嘛?” “你以为我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库洛洛把人捞进怀里,抱着她往后一跃,避开迎面而来的子弹和稀奇古怪的能力。 “你有多久没有使用我的能力了?都没看看有没有更新吗?” 他的目光在触及紧随而来的藤蔓时,面容上滑过一丝惋惜。 花野弥生双手抵在他胸前,揽在腰间的手几乎要将她镶嵌在他身上,“你要一个人解决这些?” “不,我是在教你怎么使用新能力,”库洛洛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黑眸澄亮。 手中“盗贼的极意”疾速翻动到最后一页。 花野弥生看见上面的能力,微微一愣。 “这么晚才来找你总是有原因的,”身体腾空而起的同时,略带笑意的声音灌进耳中,“好几个晚上没睡才弄到手的两个能力,现在这个作为见面礼……喜欢吗?” 花野弥生在心里逐字逐句地念了一遍,眼睛愈发明亮,就像看到宝物的幼龙,贪心地呢喃,“两个?” “慢慢来,”库洛洛抱着她落在树干上,“看好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们正好落在两个异世界旅客旁边的树上。 两人周身突然出现了数个风涡,黑洞般吸食着周身的空气,犹如汇入大海的河流,全部凝聚起来。 他们身处风涡中心,呼吸有一丝凝滞感。 可与之相反,风涡逐渐变小,疾速将吸收到的空气压缩到极致后,猛然炸裂。 少女的兜帽被风抚下,露出的发丝在猎猎风声中张牙舞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可置信地目睹眼前的一切—— 无数风刃如疯狂的死神挥舞镰刀,狠厉地在树林间切割。 视野忽然变得开阔,无数陈年巨树轰然倒塌,脆弱地像是……那些同样被切割的恶徒。 整个世界被倏地按下无声键,静得诡异。 肆意四溅的猩红色液体泼满郁郁葱葱的草地与树叶,残肢断臂遍布一地,所有恶徒四分五裂,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无孔不入地钻进川崎的呼吸道里,他跪在地上,无法控制发出一声声干呕,惊恐的泪水布满脸颊。 瞳孔微颤,爆豪胜己神色空白地望着这一幕,身体深处涌上一阵阵寒意。 唯独他们这几人毫发无伤,连带着周围的树木都幸免于难。 那家伙将能力控制得极好…… ——咔嚓。 细微的声响在这一刻极其刺耳。 爆豪胜己条件反射地望去。 戴着礼帽的橘发男人,脸上的面具出现一道裂缝,似乎有什么东西警告性的在上面狠狠切了一下,又及时收回恶意。 碎成两半的面具跌落在地,露出被隐藏的面孔——精致的五官轮廓渡上寒霜,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泛起的寒冰几乎要将大海都冻结了。 “中也!”少女惊呼出声。 蜘蛛搂着她从树上一跃而下,目光只在中原中也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停留在黑发男人身上——他的面具完好无损。 正欲上前看看他们有没有受伤的少女被蜘蛛搂进怀里。 他温和地笑了笑,面容上流露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语气诚恳,“哎呀,不好意思,这个能力还不太熟练。” 一声轻快而友好的笑声后,黑手党首领抬手摘下面具。 “……没关系。” 太宰治与蜘蛛的目光撞在一起,同对方如出一辙的温和笑意洋溢在脸上,那双鸢色的眼眸中流淌着细碎的光华。 握着面具的手垂在身侧,骨节分明的食指鼻梁处的划痕上轻轻摩挲——虽然在碰触到的一瞬间就消除了,但还是留下了一丝肉眼难以察觉的痕迹。 “初次见面,我是太宰治。” ※※※※※※※※※※※※※※※※※※※※ ……我原本以为我会完结在160。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仙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木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五十一页 从那道诡异的天雷把所有信号全部截断后, 根津就听见和平的象征和消除英雄讲了两句话。 “……是我想得那样吗?”八木俊典不小心磕巴了一下。 相泽消太扯了扯僵硬地嘴角,又看向不明所以的根津,“现在怎么办?” 根津用那双圆滚滚的眼睛看着他们,无形中表达出“你们给我解释清楚”的意思。 然而他得到的只是两人一边面部扭曲一边保持沉默……不,或许是因为某种制约无法说出口。 之后办公室里就陷入一片死寂, 除非隔壁会议室不时会有人来汇报情况, 要不然没有人吭声。 在经历过诡异的瞠目结舌后, 八木俊典现在已经恢复正常——沿着真皮沙发的外围来回不停得打圈圈,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在他从眼前再次晃过后, 相泽消太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能不能停下?” 八木俊典一个走神,脚指头就撞上了沙发脚,顿时瑟缩着蹲在沙发后, “痛痛痛!” 相泽消太叹了口气,“坐下。” no.1支着骨瘦嶙峋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坐到他身旁, 从他手上接过残留余温的红茶, 一口闷,“花野少女……应该找到他了吧?” 警方那边还没有收到最新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川崎一直没有联系他们,无法发出指令,更不用说了解里面的情况了。 可谁都没有为投影的消失感到可惜, 那东西虽然可以让他们随时掌握少年的动向, 但它带来的负面影响更大。 敌人的盯梢, 以及……“玩家求助”。 乐园狂欢夜完全就把社会上最黑暗最丑陋的秘密就揭露出来。 相泽消太疲惫地歪在沙发里, “等川崎消息吧。” 这么久没有被他连接,希望他没有出意外。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响起。 八木俊典立即转为肌肉状态。 外面的人似乎预料到他在做什么,略等了两秒才推开门。 塚内直正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双眼发亮的欧尔麦特。 他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有新进展了?!” 塚内直正摇了下头,眼睁睁地看着他眼里的光又熄灭了,“有件事过来通知你们一下。” *** 与感情立场无关,与少女也无关。 所谓同类相斥,就是只要对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神情的流露,神秘莫测的第六感就会迅速给神经末梢传递指令。 那种微妙的排斥感,足以让人直接触摸到最核心的东西。 这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果然,这家伙与我同频。 自己是什么性格,心知肚明,说不上引以为豪,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对。 但当这种性格出现在另一个人身上呢? ——这家伙还是快去死吧。 哪怕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盈盈地表情,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经过精密计算。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这条信息。 然后不约而同地错开目光。 “现在去哪?”x2 两声不处于同一频率的声音撞在一起,莫名有种车祸现场的惨烈感。 即使两人现在依然面不改色,耳朵里像是装了过滤器,自动忽略对方的声音。 “去别墅那里,”花野弥生错身摆脱蜘蛛的拥抱,几步来到中原中也面前,“你没受伤吧?” 少女的声音里饱含紧张和担忧。 库洛洛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太宰治,在发现对方也是同一幅表情后,嘴角一僵。 ——当然,太宰治也是。 这种连第一反应都同步的感觉糟糕透了! 中原中也不紧不慢地收回定格在蜘蛛身上的目光,“没有。” 与太宰治的若无其事比起来,黑手党干部流露出的杀意格外直白。 花野弥生以为他是在意被波及的事情,“库洛洛不是故意的,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你、你别生气。” 就算是故意的又怎样?那家伙可是百分之百,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想到这,眉宇间的寒冰褪去,中原中也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知道了。” “抱歉,我会尽快熟悉这个能力。”库洛洛露出歉意的笑来。 他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然后斩断我们的头?” 库洛洛歪了歪头,朝笑意盈盈的男人投去一个无辜地眼神,“怎么会?你们都是有数值的人,我才不会这么做,弥生会伤心的。” 只能看看有没有适当的时机。 太宰治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那谢谢了。” 看来只差个合理的“巧合”了。 爆豪胜己将渐渐停止干呕的川崎扶起来,见他突然打了个哆嗦,有些奇怪,“喂,你还好吧?” “不、不太好。”川崎虚弱无力地闭上眼睛,再不敢向周围乱飘,那些支零破碎的肉块只看一眼都会让胃里一阵范江海。 他这个月都不想再吃肉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弥生……他刚刚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 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快。 爆豪胜己受够了那两个家伙彪演技,转而对少女说,“走吧,快点离开这里。” 于是一行人朝着海边别墅疾行。 所有人里面,最轻松的恐怕就是蜘蛛和重力使了,后者哪怕肩上扛着已经被颠晕的川崎都毫无压力。 有念力加成的蜘蛛和重力使一样迁就着众人的速度,惬意地对呼吸略微紊乱的少女说,“要不要我抱你呀?” 花野弥生瞥了他一眼,嘀咕嘀咕,“然后你会把大家都甩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聪明。”库洛洛用赞叹地语气说,转而问到,“揍敌客告诉我你这里有什么不对,那两个是别的世界的人吧?” 他的语气很随意,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嗯。”花野弥生停顿了一下,“伊尔迷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我还以为他没发现呢。” “不要小看揍敌客杀手的观察力,”库洛洛笑了笑,“不过这两个人和他跟我说的特征不一样。” “伊尔迷见过的那几个人都回自己的世界了,”花野弥生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其他世界的人都能从我的影子里出来,然后又从自己影子回去,时间和时长好像也没什么规律。” 明明第一个来的是reborn,但第一个回去的是阿武。 想到这儿,她又好奇地问,“你们和他们来的方式不一样,发生什么事了?” “揍敌客是怎么跟你说的?”库洛洛反问。 花野弥生一言难尽地啧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 这两个家伙最喜欢的就是把锅往对方身上甩,再把好处往自己身上捞,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中间当个夹心饼干。 “我大概能猜到他说了什么,”库洛洛沉吟了两秒,眼睛一亮,“事情是这样的……” “停。”花野弥生语气麻木地打断他,“我给你点时间,你考虑清楚再告诉我。” 库洛洛愣了愣,下一秒,嘴角扬起满足又柔软弧度。 当心思诡秘的人身边有一个时常会猜到他真正心思的人会是什么感觉? 至少库洛洛很喜欢。 这世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这个人了解你,哪怕不用开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段情绪的流露,只要不是克制得死死地,都能让她知道你在想什么,从小到大你的一言一行都被她放在心上,丁点细微的变化都能被她所察觉。 当这种专注放在恋人身上时,就会不自觉地跟随对方的步伐,任人索取。 比如那时刚到百分之六十的时候,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无名指指尖后小心翼翼地含住,柔软又炙热的舌尖在她的指腹轻挑,最后在她的手腕上落下一个亲吻。 他克制着自己没有流露出一丝异样,仰着头,温和无害地凝视着居高临下与自己对视的她,像个等待神明恩赐的信徒。 【可怜可怜我吧,弥生。】 仅仅这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她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于是他在她的眼泪和哀求声中,疯一般的,一点点把她嚼碎了,咽下去。 所以,才会那么想要啊。 不管发生什么,不管结果是什么,都要不择手段得抢过来。 “我以为你不会再让身边出现和我同频的人,帕里斯通你不就处理的很好吗?” 这次,他真的只是随口一提,没有带一点目的的那种。 以至于在得到答案的时候,他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凝滞。 “同频?谁和你同频?”花野弥生奇怪地瞥了一眼。 ……不会吧? 库洛洛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不可思议的滋味了,“喏,就是那家伙。” 他竖起手指朝着两人身后点了一下—— 那个“同类”落在他们身后几米的地方,这个距离如果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也太刻意了,于是在少女回首看来时,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疑惑的表情。 花野弥生用一种“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口吻说,“太宰很乖的,怎么可能会和你同频?” 库洛洛:“……” 于是他懂了——那个家伙,从他们认识起,就从来没有摘下过自己的面具。 既然是同类的话…… 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在少女看不见的角度,回头对那个家伙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真可怜啊。’ 难道不可怜吗? 那些细微末枝的变化不会被她察觉,不会被她在意,所思所想都不会被她知道。 流淌在鸢色眼眸中的光华凝滞了一瞬,又在眨眼间掩去异样。 敏锐的蜘蛛察觉到了,目光怜悯,‘数值对你来说,真的有意义吗?’ 下一秒,共生的面具再次无懈可击。 太宰治无声一笑,声音被拦截在喉咙里,但微妙的嘲讽蔓延上嘴角,‘把她养得越来越贪婪,结果连自己也不小心被吃下去,也太狼狈吧?’ 在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眸覆盖上一层薄霜时,太宰治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一个翻车的饲主……真可怜啊。’ 同类的本能是什么? 当然是互相伤害了。 ※※※※※※※※※※※※※※※※※※※※ 9月初我要是不完结我就剃度!!! ps: 请收藏下专栏包养我(大声) 请关注下微博我包养你(超大声) 手册第一百五十二页 叠叠海声渗入门缝窗隙, 海水的咸湿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窗外层层火烧云,夕阳的余晖穿透玻璃窗,在冰冷的渲染上丝丝暖意。 在踏进别墅里的那一刻,长时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漫天的疲惫感终于一涌而上, 虽然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 但花野弥生还是勉强打起精神。 在自己的地盘当然不用再伪装了, 于是她顺手摘下脸上的面具,容色妍丽的面孔略微苍白, 流露出几分显而易见的疲惫, 只是那双翡翠色的眼眸依旧熠熠生辉。 “不能开灯,要不然会被注意到。” 这时候外面的人都在参与这场荒谬的狂欢夜,空房才不会惹人怀疑。 叮嘱了这么一句后, 她把奶金发色的少年按倒在单人沙发上,“在这等我。” 然后匆匆上楼, 从自己的房间的柜子里翻出药箱, 等她扑腾腾回到楼下时,众人纷纷落座。 爆豪胜己坐在原处没有动, 正略微好奇地打量着别墅里的环境。 蜘蛛坐在他对面的双人沙发上,懒懒地斜倚在扶手边,视线虚虚落在窗外, 仿佛周围没有人存在。 而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虽然坐在最中间的三人位, 但两人分别靠着两端的扶手, 中间空出一大段距离。 所有人派系明显, 泾渭分明,好像稍稍离得近一些就会感染上什么病毒似的。 哦,除了川崎——进门的时候中原中也就把他扔在门边了。 花野弥生一出现,四双眼睛就像被控制了般,不约而同地朝她看来。 她急急来到爆豪胜己身旁,将药箱之余腿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爆豪胜己觉得如果视线能化为利剑的话,他一定已经千疮百孔了。 “也没什么。”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拉下拉链,脱下脏兮兮的蓝色训练服,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肌肉线条凌厉的左臂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其实槍声响起的之前他就注意到那只怪异的白鸽,毕竟她刻意叮嘱了一句,这个伤口是在他故意引出那人时造成的。 花野弥生什么也没问,她能找到的是个活人就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她一遍遍这么告诉自己。 借着夕阳的光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伤口。 在她用医疗酒精擦拭伤口的时候,肌肉绷紧了一瞬。 爆豪胜己虽然觉得这点疼痛小意思,但不代表他能控制身体的条件反射,敏锐地捕捉到少女蓦然抿紧双唇,连忙分散她的注意力。“这是哪里?” 花野弥生轻轻舒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棉签,“乐园分配给我的别墅,目前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想到你会在这。” “那、那休学的那段时间你就是在这里?” “嗯……不过也没有在这里呆很久,只参加过一次狂欢夜就离开了。” 爆豪胜己绞尽脑汁找着话题,语气也是干巴巴的,如果不是对方的诚意配合,早就聊不下去了。 但这不代表他需要旁人善解人意。 “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治愈伤口的能力吗?” 当太宰治用好奇的口吻问出这句话时,立即引来所有……雄性的目光。 左手支着脸颊的库洛洛对上那双鸢色眼眸,立即读出了“你真没用”的信息。 他眼角微弯,像是百般无聊中终于碰到了些有趣的事情,“以前有过。” “以前?”太宰治故作惊讶地眨眨眼,“你拿到手的能力难道不是永久的吗?” 刻意流露出来的失望让中原中也都能察觉到,心想,又来了。 这家伙总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作妖。 “不,原主人一旦死亡能力就会消失。”库洛洛仿佛一点都不在意暴露自己的信息,笑意中夹杂着一丝期待,看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指尖轻轻在扶手上点了点,太宰治沉吟了两秒,“你的能力不是复制,是抢夺。” 然后在看见对方默认的微笑后,他眼睛一亮,“那要不要拿走他的能力?” ——?!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恨不得掰断那根指向自己的手指。 “怎么样?”太宰治兴致勃勃地建议到,“弥生在我的世界最先看中的就是他的能力,但是复制失败了,你要不要帮帮她?操控重力哦~非常好用。” 中原中也终于忍无可忍了,狠声道,“适可而止啊混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那副恨不得他们立即两败俱伤的表情,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出来。 只有蜘蛛知道他的真正意思——想杀我?那要努力一点。 这个人……渴望死亡。 “同一世界的力量体系应该不会有例外才对……”库洛洛似乎真的在考虑他的提议,目光对上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时,意料之中得到了一个充满敌意的眼神,“你不是人类。” 中原中也有种被两个黑漆漆同时盯上的感觉。 “不过比起他,我倒想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库洛洛漫不经心的问到,“体术这么弱,能力应该是辅助吧,这么久都没有到达百分之百……” 他沉吟了两秒,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梢。 “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他人干预?被清空过数值?永久脱离?又或者……” 每一个猜测都让那双鸢色的眼眸冷淡一分。 蜘蛛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向后靠去,笃定地下了最终结论,“又或者全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太宰治抿去嘴角的弧度,清冷地看着他。 *** 空气一时紧绷成弦。 花野弥生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都不知道该崇拜他还是先安抚太宰。 爆豪胜己瞥了一眼少女僵住的手,微不可察地动弹了一下,她立即回神,继续帮他处理伤口,缠上最后一层绷带,没一会就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她清了清喉咙,引来蜘蛛满含笑意的目光,“对、对了,库洛洛,他们会来这个世界和你有关系吗?” 意识到这句话好像有点责怪的意思,她连忙补充,“我是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在路上的时候,花野弥生已经把目前为止掌握到的信息都告诉他了。 蜘蛛此时现在看上去心情格外好,“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是‘合法旅行’,而他们是‘偷渡者’。” 合法?偷渡者? 可等花野弥生想要问得更清楚时,被门边虚弱的低吟声打断了。 川崎脸上的面具早就不见了,露出一张五官清秀的脸。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恍惚,晃悠了一圈的视线落在少女身上时明显呆滞了一瞬。 ——天要亡我! 川崎绝望地闭上眼睛,垂死挣扎道,“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花野弥生知道他在怕什么,无奈地说,“你先冷静点,没想把你怎么样。” 川崎僵硬着身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他眯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战战兢兢的问,“什么?” “意思是……” “停。” 花野弥生的话被这个简单的音节截住,看向神色冷淡的蜘蛛。 “没想把他怎么样?最好不要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库洛洛不紧不慢地说。 平静的语气让花野弥生一时有些气弱,“我有办法让他不泄露我的事情……”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库洛洛打断她,一句话就让少女身旁的爆豪胜己的神色陡然一紧。 库洛洛斜睨了他一眼,“连一颗子弹都避不开的人没资格开口。” 闻言,太宰治眨眨眼,扬起嘴角,进入观影模式。 蜘蛛又软下神色,温和地注视着少女,“与善恶无关,与立场无关,这件事只有一个处理方法,这时候他如果不死,以后只会死更多人,一旦你被政/府监控或者进入监狱……你知道侠客和飞坦会做什么的。” 他仿佛在引导对方做出正确选择,而不是剥夺一个帮助过他们的职业英雄的生命。 “如果你下不了手,交给我就可以了,除了我们,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发生什么,这里可是乐园。” 来自百分之百的劝说让花野弥生一阵恍惚。 他说的对。 只有川崎死了,她才能在正常社会生活下去。 和那些隐匿在屏幕后面回应“玩家求助”的那些人一样,乐园也是她的“屏幕”。 只有被发现的恶才是恶。 她的动摇显而易见,川崎如坠冰窖。 以这个男人的速度,恐怕在他想给警方通风报信的那一瞬间就会杀了他,所以这一路上他才没有尝试传递信息。 蜘蛛静静地等待着那个意料之中的结果。 “你难道都不听听她原本的想法吗?” 冷漠的声音让花野弥生回过神。 帽檐下的蓝色眼睛被覆上一层阴影,宛如即将入夜的大海,暗藏汹涌。 “她既然说她有办法,你为什么不听一听?”中原中也冰冷地看着蜘蛛,“你们这些家伙,已经习惯了掠夺和摆布了吗?” 那个“们”里绝对包含他。 太宰治有种莫名躺槍的感觉,小声嘀嘀咕咕,“喂喂,我可什么都没说。” “那是因为你也认为这是唯一解决办法,”中原中也啧了一声。 “掠夺和摆布?措辞不要那么夸张嘛,”库洛洛耸耸肩,朝着陷入挣扎的少女递了递手,“既然这样,那你说说看。” 他作出善解人意的模样,像是会很认真的考虑对方的办法。 ——然后找出一百个漏洞。 黑手党首领笑弯了眼。 就在这时,软绵绵的声音让所有人一愣。 “……欧尔麦特。” ……哇哦。 库洛洛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见他们没有反应,花野弥生有些不安地攥紧衣摆,小心翼翼的神情中又带着丝期盼,她眼巴巴地看着蜘蛛,像是想要得到认可,“用他的命,换欧尔麦特的包庇,他会替他承诺我的,而如果川崎不想‘和平的象征’染上‘包庇罪犯’的污点,这件事他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毕竟……欧尔麦特是为了让他活下来。” “——开什么玩笑?!” 有那么一瞬间,川崎几乎被愤怒冲昏了头,他扶着墙壁站起来,狠狠地盯着少女,“为什么要把欧尔麦特扯进来!这不关他的事!你如果担心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我自己就可以承诺你!” 太宰治的轻笑让他用力地咬住后牙槽,“说起承诺,你的分量哪里比得上‘和平的象征’。” 川崎知道自己应该冷静。 这个少女在想尽办法让他活下来,她没有恶意,但、但那是欧尔麦特啊!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不会的说出去的!从和你分开开始,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告诉警方,但我……” “我是英雄科a班的学生。” 川崎错愕的瞪大眼睛。 花野弥生害怕他为了偶像口不择言,语速极快,“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欧尔麦特、相泽老师、根津校长还有塚内警官都知道我和乐园有关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川崎一阵眼晕,有种被威胁的感觉。 现在在人们的认知中,乐园就等于穷凶极恶,他们才不会管你有没有杀人。 而原本知道内幕的人都会被世人攻击——你们怎么能在明知她身份的情况下还让她在学校读书? ——这么多人都知道真相,你一旦说出去,就等于把所有人拉下水。 但在看见少女焦急的神色时,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她只是想安抚他。 川崎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些人选择帮她隐瞒身份。 善良柔软,会不顾一切得救人……所以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乐园有关系啊! “连接欧尔麦特,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花野弥生停顿了一下,下意识降低声量,似乎有些心虚,“这个办法只是用来牵制你的,你变成共犯的话……他们才不会杀你。” 但同样,如果川崎的性格不是这么好掌控的话,她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 太宰治觉得今天和“们”这个字相冲,委屈巴巴,“不不不,只要你觉得不能杀,我可什么都不会做。” 中原中也冷笑,“是不被发现才对吧。” “那个……”接收到川崎求助的目光,爆豪胜己含糊不清地说,“说不定欧尔麦特恨不得送上门来。” *** 川崎心情复杂得使用个性,“欧尔麦特,我是川崎。” 另一边立即响起no.1激动的声音,“川崎?!你现在在哪?找到爆豪少年了吗?!有没有人受伤……” 叽里呱啦没有停歇的问句让川崎耳膜嗡嗡作响,硬着头皮打断自己的偶像,“有个女孩找到了我们。” no.1猛然一顿。 “哦……哦!是吗?嗯……”no.1支支吾吾了几秒,最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什么女孩?” 川崎有点小委屈。 我不想拉你下水,你反而帮这别人隐瞒我。 “她有话想和你说。”川崎神情恹恹地充当电话。 “川崎知道我的身份了。”花野弥生直奔主题,“我现在也没有戴面具。” 川崎面无表情地代表no.1倒抽一口气。 “库洛洛在这里。”花野弥生的意思简单明了。 被当做凶兽镇场的蜘蛛高高挑起眉梢。 八木俊典秒懂! “放心!川崎什么都不会说的!等他从乐园里面出来我会和他好好沟通!” 花野弥生在心里浮现出对方拍胸保证的画面。 “我们现在的地方暂时安全,其他职业英雄去找离开乐园的方法了,”花野弥生说,“警方那里有新进展吗?” “他们根据之前的直播捕捉到了一点信号,正在反向搜索来源……”八木俊典一口气不停歇地将警方现在掌握的机密信息一个字不落地抖给少女。 那种“没事的啊乖啊不要怕啊也不要激动啊相信我啊”的意思和语气让川崎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太宰治倒在沙发上笑得乐不可支。 爆豪胜己感觉到少女的气息渐渐平和,就像咕噜咕噜叫的炸毛猫被一点点安抚下来。 no.1的存在总会让人安心。 两人通过人形电话交换了所有知道的关键信息后,又若无其事地聊了几句。 然后八木俊典以一种非常、非常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呃……反正川崎已经是‘共犯’了,那再多一个应该也没关系吧?” 所有人在听到这句话时都不约而同一愣。 花野弥生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什么?” “塚内刚才通知我的,等会有个个性是‘空间’的男人会去找爆豪少年,因为川崎一直没和我们联系,没办法掌握动向的大家都很担心,想先派个人过去保证他的安全。” 奶金发色少年身后的空气忽地泛起一层浅浅的涟漪。 微不可查的涟漪让随时保持敏锐的人立即警惕起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蜘蛛手中具现出“盗贼的极意”,却因为no.1的话,没有第一时间攻击。 和他有着同样反应的两个黑手党警觉地绷紧身子。 花野弥生一把拽住少年闪身离开原地,来到库洛洛身旁,目光警惕地看着原本的位置。 被夕阳的余晖点燃的空间就像一块幕布,被人从中间用刀锋划破。 川崎在倏地冷凝的空气中,呆呆地睁大眼睛,口中依然尽职尽责地传递着no.1有些心虚的话,“等他来了,你们给我点时间和他沟通一下,先、先不要动手。” 一个身着白色制服的白发男人从撕裂的幕布中还不踏出,身后扭曲混沌的黑洞顷刻间消失,简单的个性解除却偏偏有种他吞噬黑洞的错觉。 “他是意大利那边的职业英雄,被一个议员推荐参与到这个事件中,名字是……” 似乎没有预料到有这么多人,白发男人一时愣住,紫罗兰色的错愕地眨巴两下,过于明显的敌意和杀气让他第一时间将双手举至肩侧,示意自己没有攻击意图。 “白兰·杰索。” ※※※※※※※※※※※※※※※※※※※※ 恭喜白花花跳坑!可以撒土了哈哈哈哈哈!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隐语 10瓶;404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五十三页 一开始, 其实没什么异样。 他没有去找她,那个女孩就不敢踏出房门一步。 他不回去,她宁肯把自己饿得奄奄一息也不和别人交流。 完全依附于他,完全被他所掌控…… 对她来说,他简直像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但这一切都是个阴谋, 从她那声汪开始。 温水煮青蛙,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才发现自己已经熟得透透的了。 一年、两年、三年…… 每一天,她都有“预谋”地摸索他的底线, 一点点沿着边缘不痛不痒地挠一下, 然后日积月累…… 他被挠成了一个筛子。 见证了他们关系演变过程的管家在他不甘地抱怨时,说,【嗯……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现在少爷您没有总是抱着游戏玩了。】 而他怎么也说不出【怎么可能,游戏比她好玩多了】这样的话来。 那条栓狗的绳索, 不知道什么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怎么想都不甘心。 他只是想养只听话的宠物, 而不是…… 【说好的让我养只狗呢?如果全世界的狗都像你这样没几年就骑到主人头上来,早就会变成濒危物种。】他一边不满地嘀咕, 一边泄愤似的捏了捏被包裹在掌中的脚踝,但这点力道似乎是更怕坐在肩上的人不小心栽下去。 年幼无知的两个孩子此时还不会因为这种亲昵的接触而产生遐想。 此时的他被迫夹在拥挤的人群中,而还未长开的女孩碍于身高限制, 比他举坐在肩上, 只有这样她才能越过黑压压的人群观看游乐园节目表演。 而这丢脸至极, 哪怕被陪伴他从小长大的管家看见也会觉得瞠目结舌的举动, 只是因为女孩一个湿漉漉的眼神。 头发被人不轻不重地扯了扯,女孩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雀跃的声音即使在人山人海中都格外清晰,【白兰!往右走!快快快!我要去看那个表演!】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转身朝着她指定的方向走去。 【……哦。】 女孩猝不及防地捧起他的脸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湛蓝色的天空和耀眼的阳光被少女五官精致的面孔取代,然后无限放大。 额间传来柔软的、沁人的触感——她在那里落下一个吻,就像给予听话的孩子一个奖励。 那双翡翠色眼眸里闪烁着漫天星辰,她笑意盈盈地说,【汪汪汪,白兰少爷,谢谢您百忙之中空出时间来遛狗,辛苦啦!】 【……你最好祈祷不会被人看见。】他嘀嘀咕咕。 …… 白发男人身上的制服有种莫名的仪式感,却又仿佛被夕阳的余晖点燃,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沐浴在火光中,燃烧着生命,左眼下的倒皇冠刺青似乎也被染红。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看了一眼门边的川崎,又歪头打量了下客厅里攻击意图极强的几人,最后视线落在少女身侧的奶金发色少年身上,茫然地眨眨眼,“呃……日本警方告诉我只有你一个人。” 他似乎不怎么确定此时的状况,举在肩侧的右手食指微弯,虚虚地点了下少年,“你手臂的伤口刚刚被包扎好,所以我猜……这不是被人挟持的处境?” 爆豪胜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玻璃茶几上的医药箱,以及……那张突兀的白色面具。 白发男人停顿了一下,眉宇间的疑惑更加浓郁,“有乐园的人在这里?” 说着,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不紧不慢地凝在身着黑袍的少女身上,似乎从那与旁人格格不入的黑色斗篷确定了她的身份。 “……是你?” 目光相撞的那一刻,花野弥生感觉自己的心跳失衡了一瞬。 这种奇怪的感觉来得猝不及防,以至于她一时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 她怔愣地望着他,视线沿着他的五官轮廓描绘,每一寸线条的起伏都有种诡异而莫名的熟悉感,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舌尖轻轻扫过后牙槽,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操控着脸上每一根神经,让它们不要在此时露出破绽和异样。 跟我说说话吧。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 快跟我说说话吧,什么都可以。 “不过……你这个年龄应该是在学校念书吧?来这种地方会不会太危险了?”他听见自己用好奇的口吻说。 少女回过神,之前极为短暂的异样没有引来旁人的注意——他们都在警惕这个不速之客。 但没有人知道,他注意到了,隐藏在皮囊下灵魂甚至还为此欣喜若狂。 新的身体,新的身份,她什么都不记得。 过往的一切只存在于他的记忆中,只与他一人有关。 慢点……不能吓到她。 他们之间需要有一个新的、不会给将来造成一丝阻碍的起点。 他没有因为她混迹于乐园而保持戒备,反而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嘴角扬起的弧度让他看起来毫无攻击力。 耳朵在捕捉她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在亲吻他的耳膜。 渗入神经脉络,将浑身的血液洗涤一番,灰烬般的记忆渐渐复苏。 每一帧都让人疼得让他几乎想要满足地申吟。 找到你了。 终于……找到你了。 “……也不是很危险。”说完,少女轻轻咬了一下唇,松开时,血色重新凝聚,泛起浅浅的水光。 似乎连自己都觉得用这句话来形容乐园不太合适,反而会显得她在乐园里肆无忌惮般,那双生机盎然的碧色眼眸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诧异地眨眨眼,沉吟了几秒后,“或许是因为……你比他们都强,所以危险才无法靠近你。” 少女不想和一个陌生的职业英雄讨论过多关于乐园的事情,含糊地揭过这个话题,“刚刚欧尔麦特告诉我们,会有一个职业英雄过来,是你吧?” “嗯,”他微微颔首,举在肩侧的双手这才放下,转而从口袋里取出英雄执照,将它正面朝向少女。 “我是白兰·杰索。” 含在舌尖的名字被他小心翼翼地推出唇瓣,融进空气里,以一种供奉的姿态,传递给眼前的女孩。 *** “唔……你的个性是‘空间’?” 白兰低头将英雄执照塞回口袋,以此来掩饰因为少女转移目光而微微凝滞的呼吸。 他一遍遍警告自己——不要急。 抬眼时,白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等臂十字架在黑发下若隐若现,幽深的黑色眼眸一瞬不瞬地凝在他身上。 库洛洛眉眼带笑,手中的“盗贼的极意”早在他与少女交谈时就解除了,身体却向前微倾,双肘支撑在膝盖上——保持着随时可以攻击的姿态,“如果只是指可以传送于各个地点,是不是有点名不符实?” “嗯……名字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如果用于传送的话也仅限于本人使用。”他无奈地解释,“个性检测科之所以取这个名字,还有别的原因。” 闻言,花野弥生有点小失望,没有去注意最后一句。 “什么啊,白高兴一场,还以为你带我们离开这里。”太宰治失望地耷拉下眼角。 中原中也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又看了眼蜘蛛,眼底滑过一丝疑惑。 “呃……”白兰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因为警方说只需我跟在爆豪……” 他突然一顿,仿佛后知后觉,“等等,你们是谁?” 太宰治轻呵一声,懒懒地倒在沙发里,歪头看向他时,眼底清澈澄亮,他送给对方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不太想告诉你呢。” 目光终于从白发男人身上移开,库洛洛转而看向少女,想从她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异样。 然而什么都没有,她只是立于原处,还在为不能离开这里感到失落。 “那个……打扰一下。” 刚一出声,川崎就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应该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才是,但没有办法,no.1等了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已经焦急地叨叨了很久了。 “呃……我是川崎,欧尔麦特有些事情想和您沟通一下。”川崎硬着头皮找机会插话,对白发男人说,“你可以把我直接当成电话。” 白兰愣了愣,不一会就了然道,“是为了这个女孩的事情吧?” 川崎见他环视了一眼那三个明显格格不入的男人,像是因为不确定他们的身份而有些保留,“跟我去外面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请教欧尔麦特。 ” 川崎急匆匆跟着他走出屋外,听到他自言自语地嘀咕,“唔……有点麻烦呢。” 他赞同地点点头。 对啊对啊,和这几个人相处真的超麻烦,一不小心头就没了。 几乎在房门阖上的同时,库洛洛简洁明了地问到,『你见过他吗?』 花野弥生一愣,『没有,怎么了?』 『你再仔细想想,』库洛洛耐心地帮她梳理记忆,『街角巷口的偶遇,或者有没有什么事故能让你碰上他这种职业英雄,又或者……』 他停顿了一下,在少女愈发疑惑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补充到,『又或者在乐园里面。』 花野弥生顺着他的引导在记忆里查找了一番,『我确定没有。』 “你去过意大利吗?”太宰治的声音与异世界的语言无缝对接,仿佛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他看着少女,“那个人是意大利人。” 花野弥生摇头摇地更快了,“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日本。” 不过……在阿武的世界倒是去过意大利,但怎么可能会在那里见过他? 他可是本世界的职业英雄。 这两人没有再开口,像是卡在了某个关键点,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却偏偏没办法拨开迷雾。 “是有哪里有问题吗?” 话一问出口,花野弥生立即得到两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像是在看某只又一次被凶兽锁定的麋鹿。 而它才不会在乎会不会被吃掉。 自始至终,对她最重要的是…… “你想要他的能力吗?”库洛洛问。 ※※※※※※※※※※※※※※※※※※※※ 现在有谁买了股吗?? 买得谁??? 手册第一百五十四页 当然是想要了——这是花野弥生的第一念头。 多么方便的能力啊, 那个人在不知道小胜的具体位置时,就能直接定位到他的身边,她猜测条件只需要一个名字?或者更简单些。 虽然用于传送的话只能作用于自己身上,但总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想想看吧,只要有了那个能力, 她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可以在周末的时候去全世界各个地方旅游, 连办理护照和坐交通工具的时间都省下了,也可以在重要的人遇到危险时立即赶到…… 多亏了库洛洛, 以前她其实体会过这种方便, 只可惜能力的原主人死得太早。 就是因为得到过体会过,她才更想要这个能力。 何况配得上“空间”这个名称,一定还有别的作用, 如果可以用于攻击的话…… 超级!心动! 花野弥生此时没有回答,因为在同一时间被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那句理直气壮的“想要”怎么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总觉得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唔……就像一根火柴掉进油库里的那种。 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句轻飘飘的——“还好, 不怎么很感兴趣。” 真想要得到的话,是不能用“盗贼的极意”的, 那个人毕竟是职业英雄,来救个人莫名其妙没了个性,包括欧尔麦特在内, 英雄科a班的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说了, 他是专门来营救小胜的, 真下手的话总有种良心过意不去的感觉。 如果想要得到他的能力, 就只能依靠“大爱”。 然而,包括小胜(超小声)在内,他们都不相信她!尤其是那两个黑漆漆! 简直就把嘲讽这个词写脸上了! 讨厌鬼!他们平时说谎的时候,只要不过分,她都不会拆穿他们的! 最后还是中也救了她,借口肚子饿,让她去准备点吃的。 为了参加这次的狂欢夜,她还是准备了一点速食食品的,乐园里的非法交易区其实也有餐厅和商店之类的,但物价高得惊人,她也不怎么去那里,初来乍到时她只稍稍弄明白了区域划分就一头栽进角斗场里了,生活上的事情都是由荼毘来安排。 不过现在的交易区应该瘫痪了,毕竟所有人都在参与“狩猎”。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窝在这里,等待欧尔麦特那边的最新进展。 之前白兰·杰索说警方已经有了线索,应该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回到正常社会中。 也不知道欧尔麦特是怎么说服他的,回来后爽快地应下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往外透露半分,只是用一种担忧又无奈地目光打量她,像是在看一个误入歧途又死不回头的问题少女。 川崎一脸古怪,任凭她怎么旁敲侧击,他的嘴如同紧闭的蚌壳,死活不吐出一个字,只是视线时不时瞄瞄小胜,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而小胜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这件事与你无关。” 其实像套话这种事情其实库洛洛和太宰是最擅长的,然而他们两个就像是不感兴趣似的,连问都没有问一句,明明之前一个两个都想杀了川崎帮她保守秘密。 花野弥生就这么在心里不停嘀咕着,渐渐入睡。 *** 静谧的办公室里只有落笔刷刷声和纸页翻动的声响。 他一目十行地批改桌案上的文件,所有要点都归拢于心,每份文件用不上几秒就能处理完,遇到极少数需要斟酌的也只是多费几秒,可即使以这么快的速度,一上午的时间那垒文件也只是少了一半而已。 【还没有好吗?】躺在沙发上玩了一上午游戏的少女随口一问,【要吃午饭了哦,你肚子不饿吗?】 【没有。不饿。】他冷酷无情地回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计划三天的旅游时间,你硬生生拖到第五天才回来,我这么忙都是谁害的?】 他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笔尖在纸页上戳了个洞。 只短暂地怔愣了一瞬,手机一个没拿稳就摔在脸上,与“game over”一起响起的是少女的痛呼声。 她索性把手机丢到茶几上,坐直身子,及腰的黑发顺着她动作披散在肩侧。 她一边捂住鼻子,一边委屈地看着他,【可是……不是你说“那群老家伙太烦人了,晚点回去让他们哭两天。”】 容色妍丽的少女惟妙惟肖地模仿他当时的语气,当那种幸灾乐祸出现在她脸上时,可爱得要命。 【我只是在你提出这个想法时,给了一点小小的意见,】她嘟着嘴,食指与拇指中间只留下那么两毫米的距离,朝他比了比,【喏,就这么一点,然后你将酒店多续了两天。】 软糯的话语在耳畔游离,似乎找不到入口钻进他耳朵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双泛起水光的翡翠以及微红的眼角。 ——和某些时候相差无几。 雄性的劣根性啊…… 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笔,朝她招手,【弥生,过来。】 少女以为他准备停下工作,眼睛一亮,扑腾腾跑到他身旁,鹅黄色的及踝连衣裙扬起雀跃的弧度,【我订好了……】 他一把将她捞进怀里,让她侧坐在腿上,左手揽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重新拾起笔,继续刚才被中断的动作。 柔软娇小的身体源源不断地将体温传递给他,于是枯燥的工作变得不可言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以此为动力,加快批改的速度。 她错愕地眨眨眼,似乎对这骤然急转的发展感到不可置信,脸颊一下就腾起艳丽的红晕,羞恼地瞪着他,【你就不能专心工作吗?快放我下来!】 少女的挣扎很快就被他镇压下去,他安抚地亲亲她的嘴角,【乖啊,帮忙递下文件,快点处理完我们去吃东西。】 大多数时候她都能骑在他头上,但只要他下了决定,就算是她也不能更改。 少女气呼呼咬住他的下唇,狠狠地说,【真该让那些觉得你高深莫测的家伙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舌尖顺势舔了舔她的唇瓣,他笑眯眯地挑起眉梢,【现在?】 发现口舌之争又一次落于下风后,她心不甘情不愿地从那垒文件中取出一叠,随意一瞥时愣住,【艾德文家族反叛?】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句,然后写下简短的命令——杀光。 而她连停顿都没有,就将之放于已经批改好的文件堆里。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各自做着手上的事情。 过了许久,他问,【我记得你和艾德文的小女儿关系不错,要留下她吗?】 【不用,】她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能留下隐患。】 【我以为你很喜欢她,】他停顿了一下,【你本来就没几个朋友。】 对他来说,她的“朋友”只需要在他不能陪她的时候,起到逛街聊天的作用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理由,他也不会让他们出现在她眼前。 她在察觉到他的想法后,只要两人在一起,就不会提到那些人的名字。 【你还记得上次你没有问我,就擅自留下了昆娜后发生了什么吗?】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用一种警告的口吻说,【那次刺杀没有要了你的命是她愚蠢,而不是你走运。】 她一直如此。 不管有多喜欢的东西或者人,只要涉及到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心甘情愿,更不要说异议或反抗了。 【白兰,】她说,【不管你做什么都不用顾忌我的感受,你能决定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这话和她当初告白时一样直戳人心。 真是狡猾的家伙。 都已经驯服他了,还嫌不够吗? 那种在她的世界里立于顶端的满足感里,夹杂着一丝微妙的不甘心。 在“付出”这个主题中,她总是略胜一筹。 你还想我怎样呢? 我已经把所有的都给你了,为什么你还能赢? …… 那天早上与往常没有区别。 他拥抱着他的全世界,从睡梦中苏醒。 少女还在他的怀里沉睡,轻缓平稳的呼吸融进清晨略带湿气的空气里,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身体里。 细密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殷双唇微启,她像个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 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地将凌乱地散落在她脸侧的发丝挽在耳后。 从窗帘的缝隙中渗入的晨光亲吻她的脸颊。 他还是忍不住在她的眉间落下一个吻。 然后—— 【……咦?】 熟悉的,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简短的音节满含惊讶,新奇,以及将它们编制在一起的微不可察的恶意。 不是错觉或者幻觉。 ——那是噩梦的开端。 * 他猛然睁开眼睛,紫罗兰色的眼眸紧缩成针,随着心脏急促跳动的频率疯狂颤动,裹缠在身上疯狂肆意的杀意濒临暴走,仅靠着那一丝理智将它压制在身体里。 他撑着床沿,缓慢地坐直身子,淡蓝色的盖毯从胸前滚落至腰间,偏过头,目无焦距地看着被黑夜装点成镜面的玻璃窗。 他看见神情冷漠的自己,眼底的阴翳融入夜色。 额间的冷汗将发丝凝结成一缕缕,他抬手将头发向上梳拢,露出光洁的额头,指缝间缠绕着冰冷湿润的触感。 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背后的冷汗骤然升温,他仿佛沐浴在岩浆中,畅快地任由皮囊一点点熔化。 冰冷的月光被眼眸吞噬殆尽,他微微扬起嘴角,将冷漠撕开了小小的裂缝,满含恶意的怜悯沿着嘴角的弧度,悄无声息地蔓延至整张面孔。 “这次是我赢了,混账们。” 独属于最终胜利者的嘲讽在甜腻的声线上弹奏。 ※※※※※※※※※※※※※※※※※※※※ 作者要向大家征名了! 头发甲乙丙丁现在急需名字来体现存在感!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御然天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五十五页 这是一个奇怪的梦。 面前是占据整整一面墙的落地镜, 花野弥生一眼就看见了镜子里的人。 这是……她? 她不是很确定,因为这个人看上去比她大一点,相比较而言,现在的自己稍显稚嫩。 或许……她梦见了未来的自己。 在梦里有这么清晰的意识是个新奇的体验。 自从十岁开启“旅行”后,她从未像个正常人那样做梦, 后来“旅行”停止了, 她的梦境也是杂乱无序, 一觉醒来也记不清多少内容。 于是花野弥生好奇地打量着“她”。 眉宇间的天真灿烂与现在十六岁的她如出一辙,听说一直沉浸在幸福里的人才会始终保持初心不变。 溢满绿眸的喜悦和期待让漂亮的脸蛋熠熠生辉, 整个人就像沐浴在圣光中。 花野弥生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开心。 纯白色的拖尾婚纱上绣着古典而精致的花纹, 与身体的每根线条都非常契合,简洁的一字肩露出精致的锁骨,衬得肌肤洁白泛光。 及腰的黑色长发还未来得及造型, 披在身后,发顶的皇冠上镶嵌着价值不菲的钻石。 恍若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正在等待王子的臣服。 这是一个准新娘。 “她”歪歪头, 似乎觉得皇冠有些不太合心意,抬手摘下她, 随意地扒拉了几下略微凌乱的发丝。 “还没有好吗?”“她”从镜子里瞥向试衣间,“我这么繁琐的婚纱都换好了,你只不过是换身西装而已, 怎么要这么久?” 话语满含期待,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个人穿西装的模样, 眉眼间尽是笑意。 由于视角共享, 花野弥生也只能顺着“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扇白色的木门,好奇心就像猫爪子般一下下挠着心尖。 但事情并没有朝着正常的方向发展。 试衣间里,传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申吟。 压抑,愤怒,厌恶,以及……惶恐。 “给我——滚!” “她”怔愣了一瞬,茫然地眨眨眼,似乎人生中从来没有从那个人口中听见过这样的话,以至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她”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呼唤他的名字,可那铭刻于心脏的音节却被截断在喉咙里,最后只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气音。 明亮的房间波澜骤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将梦境化为失真的抽象画。 “……啊,抱歉,不是对你说的,刚刚接了个电话。”那个人似乎回过神来,低声解释到。 他的声音在逐渐扭曲的梦境里朦胧不清,花野弥生只能根据模糊的音节猜测出他说了什么。 咔嚓。 门开了—— 花野弥生睁开眼,视野里是被黑暗蒙上黑纱的天花板。 就这么没了? 感觉和烂尾电影没什么区别……不,或许更恶劣一些。至少烂尾电影不会让她产生这种抓狂的好奇心。 她对自己未来的婚姻充满期待,这个梦只稍稍撩一下,就让她一发不可收拾。 花野弥生在脑子里一遍遍回忆着梦里的细节,怎么也没办法将那个人的信息拼凑出来。 想要闭上眼睛重新酝酿睡意,瞌睡虫早就被好奇心驱散地一干二净,她苦恼地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用想那么多啦!那个人一定是—— 刹那间,所有的动作和思维都静止了。 花野弥生听见自己的心跳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几乎在同一时间,第二人的声音将她的心跳声打断。 “抱歉,打扰一下。” 被薄毯遮住的右手具现出“盗贼的极意”,她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坐起身来,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抬眼看向对面的墙角。 “大半夜的,一个职业英雄跑到女生房间里来,不太好吧?” 靠窗边的墙角里,站着一个人。 ——白兰·杰索。 *** 他慵懒地倚靠在墙边,双手抄在口袋里,姿态悠闲随意。 他的气息与黑暗融为一体,在余光察觉到异样之前,花野弥生完全没有察觉这个房间有第二个人。 如果不是他主动开口,她会立即攻击。 即使现在以肉眼捕捉到他的身影,但总有种只要一闭眼他就不存在的错觉。 就像一具皮囊,里面只剩下腐朽的白骨。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想做什么? “欧尔麦特今天跟我说了很多,但有些事情怎么也想不通,能聊聊吗?”他的语速不紧不慢,每个音节都像是在脑海中过滤一遍,才拼凑出完整的语句。 在这种时候,他又体现出一种诡异的风度和礼仪,仿佛所谓的聊聊比夜袭更重要。 眼睛早已适应黑暗,可花野弥生依然没办法从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眼眸中探究出一丝情绪,似乎这只是一个机械而冷漠的对视。 即使他嘴角含笑。 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如果我拒绝呢?”花野弥生直勾勾地看着他,“只要这里有一点动静,你立即会被他们杀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有他们在不方便,今天和欧尔麦特沟通后我就会立即找你。” 他在尽量展示他并无恶意,所谓的夜袭也只是为了“公事”。 但这不妨碍花野弥生对他有所防备,眨眼间开启写轮眼,一错不错地锁定他的眼眸,“你想知道什么?” 薄毯微微显现出书本的轮廓,诡异的眼瞳充满警惕。 此时的少女像个全身武装的刺猬,随时准备将所认定的敌人刺得鲜血淋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与记忆里那个将人生都倾注在他身上的少女截然相反。 白兰有一瞬间的恍神,细密的针雨扎进神经末梢。 快点冷静下来吧。 已经因为克制不住吓到她一次了,再做多余的事只会引来她的恶感。 这个时候应该顺着之前的话题聊聊那个no.1,把“夜袭”这件事圆回来。 然后听见自己问,“……你养过狗吗?” 【白兰少爷……您养过狗吗?】 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的少女愣住,用一种怀疑和审视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恨不得剥开这层皮囊,看看里面有什么阴谋诡异。 ——别这么对我。 所有隐忍、冷静、克制被她的敌意摧毁,它们被她捏成粉末,他只能狼狈地一点点重塑,而在这个过程中,潜意识将理智践踏在脚下,肆无忌惮地穿透五脏六腑。 片刻之后,她谨慎地回答,“……没有。” 【少爷从未养过宠物。】 “要不要考虑养一只?” 【要不要……要不要试试?】 少女微眯了一下眼,敌意和警惕从脸上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微妙而新奇的估量,仿佛对自己的猜测感到不可思议。 “……比如?”狡猾的狐狸小心谨慎地试探到。 尖刺有收回的迹象,他迫不及待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男人伸出手在墙壁上按了一下,以此将无力的身躯支撑立直,然后从黑暗无光的墙角走出,月光湮灭于他的肩头,然后被切割成两半落于地上。 他一步步向她走来,脚步无声,宛如走在教堂里的红毯上,红毯的尽头是捧着花束的新娘。 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尽是被他死死压制的近乎疯狂的执着,当它们不小心渗漏而出时,又被某种柔软至极的东西包裹着,小心翼翼的送到她眼前。 他站定于她的床边,将原本笼罩在她身上的月光吞噬,取而代之。 花野弥生微微睁大眼睛,目光顺着他极为缓慢的动作渐渐下移,最终两人视线平行—— 他单膝跪地,神情温柔无害,从薄毯下握住她的手腕,将它牵引至自己喉间。 “对你摇尾乞怜,为你披荆斩棘,会把整个世界都双手奉上的狗。” 他低声呢喃,宛如在恋人耳边情话缠绵。 被他牵引着扼住脖颈的手指化为锁链,掌控他的人生和生命。 “收留它,好不好?” 指尖传来颈动脉维持着有力的频率,花野弥生神情怪异地回应着他的目光。 就在这一瞬间,她意识到——这个人可以掌控。 “你……认识我。”她笃定地说,解除瞳术后,眼底的疑惑清晰可见。 “嗯,但你不记得了,”他垂下眼眸,按在她手腕内侧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感受着代表生命的脉搏,“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她的记忆没有缺失,而且他也不够特殊。 曾经弔君也是以这种近乎献祭的姿态来到她的面前。 一见钟情?随便,那是他们的感情,与她无关。 她想要他的个性。 “如果愿意的话……你能给它一个名字吗?”说完这句话,他屏住呼吸,像是等待宣判的罪犯。 “……白兰。”她扬起嘴角,柔软无害地笑着。 有那么一瞬间,花野弥生看到了紫罗兰在他的眼底盛开,然后……花蕊中露出森冷锋利的獠牙。 可眨眼间,那里又仅剩下纯粹的喜悦和满足,仿佛从她口中唤出这个名字就等于给了他全世界,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她的错觉, 月光在少女姣好的面容上蒙上朦胧的白纱,如月光女神在亲吻她的脸颊。 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瞳仁边缘处泛起似柔和又似冷漠的光泽,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身影映入眼底。 他能清晰地从那里看见自己怔愣的面孔。 时光回溯,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依旧是那个将他驯服,又将他塞进心脏里的少女。 她在呼唤他的名字,就像以前那样,什么都没有变过,那些噩梦也没有变成现实。 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这个动作让少女抵触地抿抿嘴,却没有避开。 微颤的睫毛挠动掌心,每一下都让全身的神经末梢随着一起战栗。 眼底近乎恶意的偏执编制成蛛网,一层层覆盖在她的身上。 “不要怕,弥生。” 几不可闻的声音湮灭在黑暗中,花野弥生感到额间传来柔软且冰凉的触感。 一触既离。 就在花野弥生以为到此为止时,唇瓣被轻轻含住,湿软的舌尖轻轻舔/舐。 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悄悄探出舌尖的小猫。 这是一个极尽克制的吻,仿佛如果不这么做,就会不小心用尖牙刺破她的双唇。 但如果她能看见,就会发现那才不是什么害怕伤害她的小猫,而是一个贪婪而扭曲的凶兽。 紫罗兰枯萎,世间一切光束都无法照进他的眼底。 一无所知的少女悄悄开启数值。 ——百分之十。 ※※※※※※※※※※※※※※※※※※※※ awsl!顺了一下白兰的线,发现他身上全是刀刀刀! 评论什么时候才能抽好啊……e=(′o`*)))唉 手册第一百五十六页 校长办公室里死气沉沉的气氛被敲门声打断。 八木俊典立即恢复肌肉状态, 两眼放光地看过去……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戴着红色天狗面具的家伙小心谨慎地从门缝中探出头来。 目光在触及到no.1的时候,犹如看见猫的老鼠般,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是所有罪犯在面对欧尔麦特的本能。 “别过来!不许动!要不然我就立即把门关上!” 这家伙……是从乐园里面来的! 八木俊典神色陡然一紧,在第一时间克制住自己想要把他揪出来的冲动。 男人看他神色一变,再也克制不住恐惧, 把头缩了回去, 门缝小到只能勉强塞进去两指, “我说了不许动!” 相泽消太一把按住几乎想要冲过去的no.1,布满红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那扇门—— 现在所有通道都失效了, 这或许是唯一一个可以进入乐园的入口了, “冷静,敢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目的。” 话虽这么说,可他按在八木俊典肩上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在提醒谁。 “你就是专门为乐园制造通道的人吧?”和这两个人比起来,根津看上去很淡定。 直面no.1的罪犯几乎要被吓破胆, 战战兢兢地缩在门后应下, “是、是的。” “你想要什么?”根津简洁地切入主题。 男人一时没有说话,似乎在犹豫什么, 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把门阖上的感觉。 希望近在眼前,每一秒对另外三个人来说都是煎熬。 “我来……我来和你们做交易。” 听到这句话,相泽消太骤然松了口气。 有得谈就好。 “我需要钱……只要现金。”男人报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怕他们一口拒绝, 连忙说到, “这点钱换一个英雄科的命很划算!只要你们答应交易, 我就给你们开启一个通道,让你们可以进去救人,包括乐园里面那些罪犯你们都可以一网打尽!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我一定会告诉媒体是你们的拒绝才导致他丧命!” 说着,门缝微微打开了一些,男人从后面伸出手来——一支黑色的录音笔正亮着绿灯。 这看上去有些奇怪,人质和录音的双重威胁,似乎生怕他们不答应交易。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个陷阱。 可就算真是陷阱,他们也不得不答应。 “我们要怎么相信你?”相泽消太冷声说,“为了钱?这个理由不够充分,被那些人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连花钱的命都没有。” 男人收回握紧录音笔的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见他们停留在原来的位置,微微松了口气,“我和乐园本来就是交易关系,他们给我钱,我提供通道。” 他咽了咽喉咙,声音隐隐透露出恐惧和愤怒,“可这次玩得太大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乐园掌权者根本就是个疯子!居然用整个乐园来挑战世界秩序!闹得这么大,全世界的职业英雄掘地三尺都会想办法把乐园找出来,它只是在公海上,又不是什么异次元领域,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我只想赚点钱!谁要陪着他一起送死啊!” 乐园里面鱼龙混杂,并不是每个人都是恶行累累的通缉犯,像他这种只敢鬼鬼祟祟捞点好处的占大多数。 真要感觉风声不对,第一个跑的就是他们。 总而言之,目前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相泽消太和欧尔麦特对视一眼,又看向根津。 后者仅仅考虑了几秒就冲他们点点头。 “可以,我们答应你。”八木俊典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现在把通道打开。” “不行!”男人想也不想就拒绝,“先把钱给我!” “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去和警方交涉,准备现金,还有聚集英雄!明天这个时候,我要在这个房间看到钱……只有钱!一个人都不能留在这里!到时候我会在隔壁会议室给你们留下一个通道!”他狠声威胁,“别耍花样!要不然我随时终止交易!就算我脱不了身,那小子也死定了!” 说完,那人把门一关。 等八木俊典冲出去时,门外已恢复成走廊。 他咬咬牙,大步来到会议室,推开门的时候正好撞到准备开门的塚内直正。 两个人都没有理会这个意外,同时开口—— 八木俊典:“有个罪犯反水了!可以带我们进乐园!” 塚内直正:“找到信号来源了!” 坐在咖啡厅角落里的荼毘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 *** 即使一觉睡到中午,花野弥生起来的时候依旧感觉到浓浓的疲惫感。 想想也是,昨天奔波了一天,晚上又和白兰扯动扯西聊了那么久,有精神才怪。 吃顿饭的时间,花野弥生的哈欠都没有断过,如果不是早餐没吃被中原中也硬生生叫起来,她现在还躺在被窝里,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继续之前的梦境。 自觉兼职保姆的川崎在准备好各自的食物后,就端着自己的碗回房间了,仿佛那里是他唯一的避难场所。 库洛洛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按照花野弥生对他的了解,应该是出去“狩猎”了,毕竟本世界的个性觉醒率占百分之八十,比他那个世界念能力的觉醒率高太多,此时天时地利,他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像在逛超市一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太宰治窝在沙发上打游戏,中原中也手中拿着一本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新闻杂志,随意翻弄着打发时间。 他们这悠闲自在的模样像是来海边度假。 花野弥生怎么也生不起紧张的情绪,任由自己斜躺在沙发上,几次调整姿势还是感觉不舒坦。 爆豪胜己拿着水杯从厨房里走出来时,就见少女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很困吗?先回房间休息吧。” 花野弥生摇摇头,勉强打起精神,等他走近时接过水杯,稍稍抿了抿,“不,我要等白兰回来。” 之前川崎说警方那边有新线索,白兰就立即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离开乐园的方法,总不能真当自己在度假。 就在这时,楼上有个人利用所谓的“空间传送”出现在自己的房间,房门没有关,以至于他走到楼梯转角处时,都没有人发现。 爆豪胜己坐到她身旁,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做噩梦了?” 花野弥生决定把昨晚上的事隐瞒下来,于是接过他的话,“噩梦?应该是美梦吧。” 闻言,无聊了一天的太宰治终于有了兴致,退出游戏,翻身坐起来,“什么梦?” 中原中也掀起眼皮,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正准备打招呼的白兰在少女说出下一句话时,蓦然僵住,所有声音都被截断在喉间。 “我梦见我正在试穿婚纱……哇!真的是超级漂亮!” 青春期的少女对好看的衣服都没什么免疫力,更何况那是华丽的高定婚纱。 花野弥生将梦里的婚纱细细描述了一遍,连她自己也有些意外,到现在都还能清除地记得那些细节。 太宰治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所以?准新郎是谁?” 那副“是我是我一定要是我”的模样像个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孩子。 空气倏地安静下来。 阴暗的楼梯口,白发男人垂下眼眸,神情冷漠。 在场三人屏息望向若有所思的少女。 “没看到呢,”花野弥生遗憾地嘟起嘴,“那个人在试衣间打电话,开门时我就醒来了。” 太宰治拒绝接受这种烂尾剧情,不甘心地问到,“你再想想?既然听到声音的话,一定知道是谁吧?” “你的智商呢,连个梦都要计较这么多?”中原中也讽刺道。 太宰治送给他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说这句话的时候,先照下镜子看看自己吧,蛞蝓。” “这个嘛……” 本来已经失望地移开视线的少年和重力使又悄悄瞥向她。 花野弥生歪头想了想,小声嘀咕,“没有认出来,不过脾气那么不好的话……” 猝不及防与她目光相撞的爆豪胜己愣住。 “肯定是小胜!”她斩金截铁地说。 期待的心情烟消云散,爆豪胜己觉得自己高兴不起来,色厉内茬地揉乱她的发顶,“脾气不好?这算什么依据啊?” 剧情急转,黑手党首领和重力使都生不起那些微妙的心思。 反正只是个梦而已,让这家伙占点便宜也无妨。 中原中也重新把视线转移到杂志上,可好一会都没有翻页。 ——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脾气其实也不怎么好。 花野弥生挣扎着摆脱魔爪,顶着鸡窝头气鼓鼓地瞪着他,“真的好凶!居然叫人滚什么的,这不是你的口头禅吗?” 两人带着玩闹性质的争论无时无刻都在倾诉他们之间的亲昵。 白兰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抄在口袋里的双手紧握成拳。 片刻之后,定格许久的脚步终于迈出去,所有人立即发现他的存在。 “白兰!”花野弥生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还没有等他走下楼梯,就迫不及待地问到,“警方那边有什么进展?” 白兰坐进沙发里,对着眼巴巴望着他的少女竖起食指,笑意盈盈地说,“两个好消息,制作乐园通道的人反水了,只要警方那边凑齐钱,就会重新开启通道,明天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太好了!”悬挂在心里的巨石骤然一落,花野弥生松了口气,“还……” “还有一个呢?” 白兰停顿了一下,不经意般放下手,整个人向后靠去,转而对上那双眼角微弯的鸢色眼眸,微微一笑,似乎在等待什么。 “让我来猜猜……”太宰治轻点着下颚,频率悠闲,“找到幕后主使了?” 他们之前就梳理过这起“乐园事件”,左思右想,花野弥生几乎可以确定弔君背后的老师就是主谋。 见白兰微微颔首,花野弥生皱起眉尖。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但不代表她能开心得起来,眉宇间渐渐凝聚起冷意。 “他在哪?”她问。 “神野。”白兰垂下眼眸,余光却悄悄捕捉那个奶金发色的少年。 爆豪胜己凝神细细打量着少女的神色,在她开口前,抢先一步说到,“警方是怎么安排的?” 睫毛轻颤,花野弥生抿抿嘴,眉宇间的冷意被心虚取代,小声嘀咕,“……我也没想做什么。” 然后在心里补了一句——有时候想要报仇,不是只有杀人一种办法。 爆豪胜己在心里叹了口气。 以前老太婆总说他是行走的炸/药包,也只有弥生能忍受他的狗脾气,哄着宠着供着,要不然他坟头的草早就有三尺高了。 可现在除了“狗脾气”不符合,他和她完全调转了身份。当然,坟头长草的自然是别人。 “欧尔麦特会去神野,”白兰停顿了一下,对正在心里打小算盘的少女说,“他让我转告你——请相信他。” 其实最开始no.1是想来乐园的,和意见不同的塚内直正争论了许久。 直到消除英雄讲了一句,【那个人手上有脑无,你觉得如果你不去的话,他逃跑地几率有多大?】 就在no.1动摇的时候,又说了句充满暗示的话,【真被他跑了……你觉得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欧尔麦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打了一个哆嗦,像是预见到某种可怕的后果,然后果断应下。 这个世界的法律如此严苛,而她的观念存在不小的偏差,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岌岌可危。 与其说是阻止她误入歧途,更偏向于尽量让她不被法律伤害。 她被所有人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无论他们处于什么立场。 可是……可是原本她是只属于他的。 没有这些多余的羁绊,也没有这些碍眼的家伙。 ——是我。 他在心里回答。 ——那个在试衣间里面的人,是我。 ※※※※※※※※※※※※※※※※※※※※ 白花花:喏,请接好这口锅,千万别让它掉下来了哦~ afo:mmp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淡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殇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五十七页 能力觉醒意味着什么? 在他看来, “白兰杰索”这个存在成为了千万个平行世界里的npc。 意识,思维,记忆都可共享,世间万物的过去现在未来都在他面前变为一张白纸, 他不再有惊喜,在最开始的新鲜感过后, 那种无趣到近乎麻木的感觉如野草般疯狂肆意。 但他知道,他和他们不一样。 至少他不会任由“无趣”侵蚀五脏六腑。 这个世界还有无数新奇有趣的东西等着被他挖掘, 等着被他献给她, 怎么会去做“毁灭世界”这么荒唐的事情? 于是这种“违逆本性”的思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是什么感情?这家伙真的是白兰·杰索吗?】 【这分明是变异了吧?就算没有觉醒能力,性格也差太多了。】 【他和我们不一样呢……为什么?】 【思维、意识、记忆都互通……看看不就知道了?】 【哇哦……弥生?有点想要呢。】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我也想要!】 【莱斯利家族送来的?有这个家族吗?我去找找!】 【唔……我这里没有这个家族呢,只能去日本找了。】 他当时想得很简单——想要做什么都随便你们,快滚吧, 别老是在我脑子里叽叽歪歪地灌输负能量, 人生无趣是你们的事情,哪怕毁灭世界也与我无关。 在其他平行世界都陷入销烟与战火, 被绝望和痛苦淹没的时候, 只有他的世界一片安宁。 【白兰,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他回过神,婚礼上的轻音乐重新灌入耳中,抬眼看向坐在身旁的少女——她穿着一身中规中矩的鹅黄色礼服,把皮肤衬得又亮又白, 垂在身前的黑色长发编制成辫, 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满天星。 他正欲出声, 脑子里又冒出那些家伙的声音——他们把他这里当做后花园,时不时就来看一看。 【哎呀!我喜欢这个造型!口红颜色满分!】 【闭嘴,】他在心里警告,【滚回去。】 另一个人家伙不满道,【我们只是约定好不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现在这么多人,只是看看而已,别这么小气嘛。】 【就是就是,反正都是“白兰·杰索”,这么见外做什么?】 【等我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弥生”,谁稀罕来你这里呀。】 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再次驱赶他们,好一会脑子里才安静下来。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敢告诉她的原因。 当她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另一半在一起时,有无数人正在从他的眼睛里窥视她,一言一行都没不再是秘密,会有什么感觉? 作呕?害怕?痛苦?逃避? 他几乎能想象到他们会面临什么结局。 这种困局,即使再坚固的感情也会步入摇摇欲坠的边缘。 他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们生来就是要在一起的。 【……白兰?】见他没有回应,少女疑惑地看着他,眼底滑过一丝委屈。 他一边抬手将她缠绕在耳坠上的发丝解开,一边用无比寻常的语气说,【你想在哪里举办婚礼?】 闻言,她怔愣地眨眨眼,好一会呆呆地说,【你这是在求婚吗?】 他沉吟了两秒,【可以这么理解。】 【都没有订婚,谈婚礼太早了啦,】她瞄了眼正在神父面前的新人,【他们都是订婚一年后才结婚的。】 【不用理会那么多,】他漫不经心地说,【所谓的订婚不过是再给人一次后悔的机会罢了,你不需要这种机会。】 少女似乎觉得自己被敷衍了,露出一言难尽地神情,【所以你只是通知我?】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身边同来参加婚宴的人群,【在这里?鲜花戒指求婚语什么的……你是不是跳过太多了?】 她委屈地嘟起嘴,像是因为被人戳破美梦而有些不满。 【婚纱正在设计图纸,戒指已经开始制作了,鲜花随时都有,这个不急。】他有条不紊地向自己的公主汇报,【至于求婚语……喏,现在就是。】 就在这时,教堂里的神父庄重地引导新人宣誓。 他倾过身,双唇轻触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在白皙柔软的耳蜗里旋转了一番,又被他抿进唇瓣,【你所在之处便是我的归宿,你的信仰便是我的道路,我们将共生共死,永不分离。】 缠绵而庄重的声音与神父的话语重叠在一起。 少女的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星眸璀璨。 *** 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一时忘了去思考,这种与众不同的根源来哪里。 所以在噩梦降临时,他束手无策。 少女衣衫半褪,露出雪白的肩头,脸颊浮起迷人的红晕,当他亲吻她的脖颈时,羞怯的申吟从嘴角溢出,轻抵在他胸膛处的双手微微颤抖。 他们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他拥着陷入沉睡的少女,在泛红的眼角落下一个轻吻。 半梦半醒间—— 【唔……原来敏感处是在那里吗?】 他僵住身子,倏地睁开双眼,眼瞳紧缩成针。 【超过分!你居然偷看!】 【哎呀,一时忍不住嘛,抱歉抱歉。】 【以后可不能这样,被她知道的话……哈!】 【唔……一定会哭吧,不过她哭的样子也很好看。】 【我说你们啊……不要欺负这个“异类”哦。】 在一声声装腔作势的指责中,他的胃袋像承受不住般抽搐了一下。 强行压制呕吐感,没有惊扰身旁的少女,他披起睡袍冲出卧房,近乎暴怒地质问,【你这个家伙!为什么违反约定?!】 黑暗空荡的客厅只有他嘶哑的低吼,就像一场滑稽的独角戏。 【因为……没有啊。】 【我的世界也没有……】 【找不到……没有……】 【你们都没有找到吗?】 【没有,不管是活人还是亡者,都没有她。】 【千万个平行世界,只有这一个“弥生”。】 【唔……怎么办?很想要呢。】 【想要……】 【我也是。】 【千万个平行世界里的“唯一”。】 他手上有一颗最特别的宝石。 理所当然,他成为了唯一一个“变异”的存在。 与众不同的根源不是因为他拥有她,而是……只有一个她。 他们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想要干预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你怎么能让她出来乱跑?她这么脆弱,如果不小心死掉的话怎么办?】 【为什么你能忍受她看别人?】 【你应该把她关起来,只有这样,你才是她的唯一。】 那些肮脏的、可恨的老鼠开始肆无忌惮地践踏约定,借由他的眼睛,窥视她。 ——无时无刻,每分每秒。 自那次之后,他再也不敢和她睡在一起。 在亲吻、拥抱、牵手都会被老鼠们干扰后,他连这些亲昵的接触也抹去了。 少女与他聊天时,他们会自顾自地和她交谈,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又或者主动挑起话题,哪怕她根本听不见。 于是他开始躲避和她见面。 能维持两人正常沟通的,只有电话、安排在她身边的保镖、以及同一屋檐下的偶遇。 他和她的世界崩塌了。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熟悉已经刻印在灵魂里,从他的情绪开始不稳定时,她就察觉到了异样。 【白兰……你怎么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不能和我说吗?】 生机盎然的绿色眼眸被茫然和痛苦蒙上阴翳,可得到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不要多想,只是最近有点忙。】 她渐渐认同了这个答案,什么都没再问,配合着他,主动保持距离。 就像她所说的——【你可以决定我的一切。】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摧毁了他们从小建立的羁绊。 这种躲避的行为引起他们的不满,在抗议无果后,他们便换了个切入点。 【她瘦了好多啊……你都不心疼吗?】 【脸色好苍白,她是有多久没有好好吃东西了?】 【她昨晚又哭了呢,啧啧,真可怜。】 【别这么固执嘛,要不重新约定一下?以后你们两个单独相处时,绝对不会打扰。】 【对对,可怜可怜我们吧,只是想看看她而已。】 他的回答是——【做梦。】 能够窥视平行空间的,又不是只有他们。 既然这个世界找不到有用的办法,那就从别的世界找。 每分每秒,他将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这上面,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断他。 以至于听见手下的汇报时,他的思维迟钝地无法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反应过来后,他疯一般地朝机场奔去。 似乎也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些家伙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 当他气喘吁吁地抵达机场,一眼就看见了她。 亭亭玉立的少女安静地站在登机口,就像黎明的第一束光,吸引无数人的视线。 她穿着一身简洁的浅蓝色及膝连衣裙,手上只简单地拎着一个小包,除此之外,什么行李都没有带,眉宇间有种不自然的僵硬感, 几乎在他出现的同一时间,她抬眼望向他。 目光相触时,少女的眉眼骤然一松,仿佛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穿过人群,大步来到她身前,愣愣地凝视着那双平静的绿色翡翠,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张了张嘴,只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气音。 一个声音在说——告诉她吧……全部都告诉她,她会理解的。 另一个声音在质疑——如果解决不了话,你要觉得她能忍受这种窥视多久?到时候你真的会舍己为人,放她离开吗? ——不会。 就算他是“异类”,可他也是“白兰·杰索”,某些本质上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真到绝境时,他只会营造假象,让她幸福安稳地过一辈子。 双唇微启,几不可闻的声音从嘴角溢出。 【……你不要我了吗?】 闻言,神情平静的少女蓦然红了眼,双眸中氤氲起雾气。 【我要出去散散心,旅游一段时间,】她抿抿嘴,若无其事地微笑道,【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 他干巴巴地哦了声,好一会又说,【去多久?旅行的话,为什么不多带……】 【白兰。】 他蓦然收声,全身的神经都下意识紧绷,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罪犯,眼眸中甚至浮起一丝敌意。 仅仅这一瞬间,他脑海里就想到了几十种把她强行留下的办法。 他死死盯着她,如果她要说…… 【今天打电话给克丽丝夫人了,她说婚纱还要半个月才能做好,到时候,你记得空出时间。】她眉眼含笑,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他呆滞的脸色,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不要乱想啊,笨蛋。】 万物失色,只有她绽放出鲜亮的色彩。 心跳越来越快,他从空白的脑海中揪出一个音节——急促而短暂地嗯了声。 少女眼睛一亮,绽放出灿烂而满足的笑容,仿佛之前承受的不安与痛苦都被这一个简单的音节抹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或者当看见他出现在机场时,就已经放下了。 少女又微微收敛了神色,专注地凝视他,【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觉得不可以告诉我,那我就遵从你的安排,只有一点,你必须要答应我。】 他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她提出要求。 这个时候,哪怕她提出要毁灭世界,他都会去做。 【无论怎样,】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音节都加重了语气,【你不能有任何意外。】 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隐晦而又小心翼翼地透露出那难以启齿的秘密,【再……再等等,弥生,我会想到办法的。】 在她逐渐疑惑地目光中,他又重复了一遍,【再等等我。】 片刻之后,她微微一笑,细声软语与机场冷漠的广播一同响起。 【我会一直等你。】 …… 他沉默地望着消失在登机口的少女,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暗处沉默窥视的老鼠,不紧不慢地拖长音调。 【真能做什么,早就做了哦。】 【凭什么是你呢?你也没哪里不一样嘛。】 【真不公平啊……】 被恶意浸透的冷漠,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他与他们彻底站在了对立面。 这个可恨至极的能力从觉醒的那天起,就已经把他拖进地狱。 【同为“白兰·杰索”,为什么只有你有?】 ※※※※※※※※※※※※※※※※※※※※ 我觉得,这篇文,能坚持追到现在的,应该都有超强免疫力和承受力了! 相信你们!笔芯!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隐语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五十八页 从那天开始,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仿佛少女一离开,他这个世界就没有被窥视的价值。 紧绷到极致的弦抓住这片刻的安宁,微微松懈下来。 他以为自己从这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斗争中获得了短暂的喘息,却没想到又陷入另一个令人窒息的旋涡。 这是从他们认识以来,她第一次主动离开他。 整整半个月, 没有一个电话、一条短讯, 他也没有联系过她, 这是在她离开的时候,他们约定好的。 才不是什么欲擒故纵, 又或者暗暗期待他做些什么, 她是真的想好好散心放松。 这莫名其妙的“冷战”让她开始有了微妙的防备心理,似乎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人是我的起/点,但不一定是我的终点。” 于是想要去看看, 没有“白兰·杰索”的世界和生活是什么样的。 她在为最坏的结果做准备,就像城堡里的公主不想在城墙倒塌时等死, 试图摸索与适应另一种存活方法。 看过之后呢?摸索之后呢?适应之后呢? 日积月累, “等你不要我了,我就离开”会不会变成“我想离开”? 精疲力竭之时, 这个猜测啃噬着他的理智,让之摇摇欲坠。 【时间不够?】他轻笑一声,【克丽丝夫人, 婚纱必须在明天做好, 说好的半个月……你不会想知道晚一天会有什么后果。】 缀满星辰的夜色将落地窗变为镜子,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神色冷漠地挂断电话。 以前只要听见她的名字, 想到她的存在,眼角眉梢就会柔软到不可思议,家族里的老头子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如果弥生小姐知道的话……”,虽然不一定会让他改变主意,但至少不会那么咄咄逼人,心情好的时候,他还会耐心地说服他们。 可现在,紫罗兰色的眼眸暗沉无光,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温柔缠绵的恶意,像条匍匐的毒蛇,等着最恰当时机咬断猎物的咽喉。 他只是比那些家伙幸运,千万个平行世界,没有“弥生”的“白兰·杰索”都是一样的。 他想,不可以让那种事情发生,火星要在它刚刚闪烁时就要浇灭。 她一向言出必行,只要婚纱做好了她一定会回来,到时候,他会把象牙塔变为…… 【会有什么后果?你是想让我的婚纱染上人命吗?】 软糯的声音像羽毛般轻轻撩了一下耳蜗。 他猛然回过头,一眼捕捉到站在门口的少女。 浅蓝色及膝连衣裙,手上拎着一个小包,和离开时的穿着一样,就像这十几天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以为自己吓到了他,诺诺地解释,【我开门的时候其实有点声音的,只不过你在打电话,可能……没有听见?】 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自己也觉得这个猜测有点荒谬——他的感官一向是最敏锐的。 她抿抿嘴,不再说话,反手阖上门,一边换上拖鞋,一边顺手将小包放在壁勾上,动作流畅而自然。 宛如坠入梦境般,思维一片空白,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冰冷的空气因为她的出现而波澜骤起,两人间的沉默也变成了一种温和的缓冲。 轻微的脚步声一下下敲击着耳膜,他的视线紧随来到身前的少女。 一步的距离足以让她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身体里,可他僵直着身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扬起头来,用一种专注的目光凝视着他,仿佛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全世界。 似乎察觉到什么,她的眉心处拢起软绵绵的丘壑,【……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在想怎么把象牙塔变成牢笼…… 他蓦然惊醒,想也不想就回答到,【没有。】 她沉吟了两秒,上前一步,跨过两人最后的距离。 在那双柔软的双臂拥抱他的时候,他下意识扶住她的腰身,恍惚间想起,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接触了。 只一瞬间,岩浆顺着血管脉络蔓延至全身,他克制不住般用力把她镶嵌至自己的怀里,坚固的黑色盔甲支离破碎,露出里面鲜血淋漓地血肉。 他躬下腰身,低头埋进她的颈窝,气息紊乱,语无伦次道,【你以后哪都不能去……不是说了会等我吗?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算什么等?嗯?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适应没有我的生活……你做梦都别想!】 她柔然的双手轻拍着他的背脊,仿佛这样就可以将那压抑的颤抖安抚住,就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小兽。 与之相反,软绵绵的声音化为利剑。 【啊……我就知道瞒不住你,】她连遮掩的心思都没有,直白得可恨,【没办法,总要试试能不能从死巷里走出来嘛。】 他的呼吸凝滞了一瞬,下意识咽了咽喉咙,【……然后呢?】 这个恶劣的家伙明知他在等待答案,却故意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于是被施了魔法的时间无限拉长,将他千刀万剐。 他下意识收紧手臂的力道,就听她用一种无比冷淡的语气说—— 【实在解决不了的话……你要瞒住我。】 即使没有四目相对,他也知道她的眼底没有一丝起伏。 他僵直着身子,目光虚落在半空中。 【白兰,你了解我,既然你觉得如果告诉我真相,我一定会离开,那结果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她不急不缓地说,【就像你现在做的这样,哪怕我再绝望,再痛苦,你也要严严实实地瞒住我,一个字都不能让我知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公主正在主动为自己打造牢笼。 【……好。】他低低地、呜咽出声。 狂风骤雨倏地平歇。 那些从她出现起就在暗中窥视的家伙们,犹如高高在上的神明,始终保持着恶意的沉默。 ——将海市蜃楼施舍给他。 *** 受到生命威胁的克丽丝一个晚上没睡觉,终于赶工把婚纱做了出来,在门口迎接他们时,眼下的黑眼圈几乎与鼻尖平行。 这个女人的手工与她的胆小一样出名。 少女充满歉意地看着她,【抱歉,克丽丝夫人,他昨天心情有点不太好。】 说着,挽住他臂弯的手微微收紧。 他接受到她的暗示,对上克丽丝那双诚惶诚恐的眼睛,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克丽丝眼睛一翻,向后倒去。 一个助手手忙脚乱地把她扶了下去,另一个则挂着僵硬地笑容,侧身躬腰,【这边请。】 她尴尬地犹豫了一下,【要不明天再……】 他搂过她的肩膀,直接走进屋里,【她装的,不用管她。】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量,女助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般,引着他们走进婚纱试衣间。 唯美的高定婚纱被灯束照亮,仿佛成为世界的中心。 【好漂亮……】少女怔愣地瞪大眼睛,想要触摸的动作顿在半空中,似乎怕自己不小心就会弄坏它。 他从身后握住纤细的手腕,直接将她的手掌按上去,【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它是你的。】 然后又在她为这个粗鲁的动作嘟嘴之前,催促道,【快去试试,我要成为第一个看见你穿婚纱的人。】 她失笑道,【怎么可能,我是第一个,帮我试穿婚纱的助手是第二个,你排第三。】 他微微眯了下眼,转而看向安静如鸡的助手——后者立即露出为难的神色,【不看的话……不知道有哪里需要调整。】 觉得这点没办法避免,他只能改口,【第一个看见你穿婚纱的男人。】 她笑得乐不可支。 助手捧着婚纱,引着笑意盈盈的少女走进试衣间,阖上门前,见他还站在原处,【那我也要是第一个看见你穿结婚礼服的女人,你也去试试你的嘛。】 男人的衣服只要订好尺寸,很少会出差错,更何况克丽丝经手过他无数套礼服,没胆子犯这种错误。 但他被她一句话戳得都化了,做从昨晚到现在的好心情,让他不想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于是拎着自己的结婚礼服走进试衣间。 简单的西装革履自然要不了多久,他对着镜子束好领带,开始沿着顺序系扣子——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只是无数“白兰·杰索”的其中一个,你这个世界的发展也不是最好的,为什么有勇气来对抗我们?】 手指猛然一顿,他抬眼看向镜子里的男人,温柔的神情渐渐褪去,眼底细碎的寒冰浮现。 【对抗?】他微微一笑,面容流露出夹杂着恶意的怜悯,【你们这些只能借着我的眼睛来看她的可怜虫,也配用得上“对抗”这个词?】 【啊……虽然早就预料他会这么说,但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不爽呢。】 【哈哈哈哈!其实他也没说错,只能看着……确实挺可怜的。】 【如果只是看看……觉得不够呢?】 他倏地僵住嘴角,汹涌的惶恐将他淹没,微微张启的双唇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气音。 【感觉有点忍不下去了呢,试试吧……那个办法失败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说好哦,如果成功的话……要多奖励我一点时间。】 【当然……只要你不和这家伙一样,想要独占她的话。】 【哈哈哈哈,安心安心,不会的,毕竟……到时候,你们也会知道该怎么做。】 细密的尖针倏地扎入头皮,神经末梢因为剧烈而尖锐的疼痛而疯狂颤抖。 无形的力道用一种惨烈至极的方式,将他的意识从身体里抽出,犹如戏弄老鼠般,缓缓拖入黑暗的深渊。 【你享受了这么多年……应该把位置空出来了。】 这些家伙……做了什么?! 毛骨悚然的寒意侵蚀理智,思维被剧烈的疼痛占据,瞳孔紧缩成针。 他缓缓跪下/身,下意识按住额头,细密的冷汗渗出毛孔,颅脑内的一切被风暴尖锐,另一只手支撑在镜面上,五指因用力过度而褪尽血色。 【还没有好吗?】软绵绵的声音犹如被隔离在另一个次元,扭曲而模糊,【我这么繁琐的婚纱都换好了,你只不过是换身西装而已,怎么要这么久?】 不……不要! 她……她还在等他! 满含愤怒、厌恶和惶恐的申吟从嘴角溢出,支离破碎。 【给我——滚!】 这是他说得最后一句话。 少女的笑靥在眼前凝聚,又轰然碎裂,细碎的光芒犹如垂死的萤火虫,渐渐熄灭。 他感觉自己重重摔进无法挣脱的沼泽中,灵魂被禁锢在意识里的某一个角落。 他依旧能看见,能听见,能思考。 唯独……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不……不要……】他颤抖地拼凑着音节。 镜子里的白发男人缓缓站起身,西装革履,神圣的白色礼服与皮囊无比契合,衬得身形修长。 【不要?当初我们妥协的时候,这家伙是怎么回答的?】 【——做梦。】 抬眼时,紫罗兰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宛如虔诚的信徒即将触摸到自己的神明,携裹着恶意的贪婪沿着上扬的嘴角攀爬,又被小心翼翼地压回去。 【第一个看见她穿上婚纱的人,第一个被她看见穿上礼服的男人……是包括你在内的“白兰·杰索”。】 镜子里的男人抬起手,细心地抹去渗出额间的冷汗,然后慢条斯理地系上最后一粒纽扣。 他怔愣地看着这一切。 声带微颤,充满歉意的音节从舌尖跃出。 【……啊,抱歉,不是对你说的,刚刚接了个电话。】 试衣间的门被打开,只迈出一步,就见落地镜前的少女回过身来,完整而清晰地烙印在视网膜上。 【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漂亮呢……弥生。】 “他”说。 ※※※※※※※※※※※※※※※※※※※※ 有惊悚片的趋势呢……放心,稳住。 仔细想想,如果朝夕相处的恋人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掉了,还拥有所有的记忆,你认得出么? 虽然不是糖但还是求白色液体滋润一下头发(超小声)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羊羊羊、浮生不过镜花水月一场 10瓶;飞鸟与游鱼、一半 5瓶;捊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五十九页 不……不不不不不! 被发现的话……她会…… 【——还给我!】 【我们都是“白兰·杰索”, 以你对自己的了解……你会答应吗?】 【唔……没办法彻底让他消失吗?好吵。】 【嘛~无所谓,反正也出不来了,我还没有时间去研究怎么解除。】 他们用漫不经心的口吻来决定他的命运,粘稠的恶意编制成蛛网,一层层粘附在神经末梢。 他被封闭在意识的最角落, 一遍遍告诉自己, 冷静下来, 快想想办法。 【啊啊~要是能早点找到这个办法,才不用忍受他这么久。】 【不管怎样, 总算能……】 【嘘……收声, 好像不对。】 潮水般的嗡嗡声渐渐褪去,“他们”凝神看向少女。 视野中,身着婚纱的少女怔愣地望着“他”, 面容浮现出孩子般迷茫的神情。 “他”轻咳一声,一边整理袖口, 一边模仿他的语气说, 【不喜欢我这身礼服吗?我可是pass了无数张设计图才订下的……我觉得我的审美应该没问题?】 少女身后的镜子映出“他”此时略微不自在的神情。 她愣愣地站在原处,指尖像是承受不住重力般一滑, 价值不菲的皇冠像是坠落在地,与大理石地面撞击出清脆的声响,在某一瞬间, 与“他”的心跳重合。 柔软精致的五官轮廓渐渐僵硬, 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但因为还没来得及经由思维过滤, 面容呈现出奇异的空白。 强盗的狂欢戛然而止。 【……她认出来了。】某个家伙低声呓语,声音里溢满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他们急促地想要补救,【一定是你露出马脚了!换人!不能被她发现!】 当然不能被发现了,他们还想得到她,而不是反目成仇。 他怔愣的凝视着那双翡翠色的眼睛。 没用的。 不管换多少人都没有用。 只一个注视,只一个呼吸的时间。 ——她就认出来了。 连他觉得不可思议和茫然。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不是我? 那人在心里不甘心地啧了声,把身体的掌控权交了出去。 “他”几步走上前去,躬身将滚落至一旁的皇冠拾起,无奈地看着她,【是有点重……】 少女的瞳孔骤然收缩,面色倏地惨白无色。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这么繁琐的样式……】 【但家族的老头子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这东西的来历和意义……】 【就拿来给你试试。】 只这短短的一句话,他们随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手忙脚乱地轮流掌控身体,细微地调整语速和所展露出来的情绪。 恍若巨石砸中背脊,少女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无力地撞在落地镜上,剧烈晃动的镜面瞬间模糊了“他”的五官。 【……怎么办?】 【被发现了……】 【为什么?明明没有哪里不同吧?】 【我们不都是“白兰·杰索”吗?】 她双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犹如提线木偶般抬起手将柔软的掌心对准“他”,以此来表明拒绝的意味。 ——拒绝“他”靠近。 迈开的脚步微微一顿,“他”站在原处没有动弹,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弥生?】 她背靠着镜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视线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在“他”的脸上一寸寸游离,仿佛每一根汗毛,每一个毛孔都在她眼里无限放大。 “他”迎着少女的视线,不再说话,收敛了刻意模仿而出的亲昵,眉宇间浮起真实的,属于“他”自己的茫然和疑惑。 空气像凝固了般令人窒息,凝结的冰渣让温度骤降,恍如置身于冰库。 被施了魔法的时间无限拉长。 翡翠色的眼眸渐渐氤氲上雾气,凝结成水珠,溢出眼角,顺着脸颊滴落,【你们是……什么?】 眉梢微动,“他”的目光在泪痕上停留了两秒才对上她的视线,用一种微妙又隐隐克制什么的语气轻声问,【你刚刚用的是……复数?】 【六个……不,】她战栗地环住双臂,仿佛这样就能控制住铺天盖地的恐慌感,【现在是……七个。】 她能分辨得出他们,这意味着什么? ——哪怕容貌相同,哪怕性格相似,哪怕记忆相连,不同的“白兰·杰索”在她眼里都是不同的“唯一”,仿佛他们所侵占的身体只是个皮囊。 原本陷入死寂的强盗们陷入比之前更混乱的狂欢。 【让我和她说说话……】 【不不不!我先我先!】 【等等!按照之前说好的顺序明明是我!】 【为什么?你是怎么分辨出我们的?】第八个“他”的口吻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只迈开一步就引来对方的瑟缩,于是只能停留在原地。 少女死死得盯着他的双腿,害怕这个怪物再往前一步。 她没有再说话,可是他隐约明白为什么她能认出他了。 他们的初次见面是个糟糕的开端,她从他这里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捕捉他的情绪,以免被送进“金丝雀”。 在适当的时候或进或退,怎么样才能勾起他的兴趣,夜深人静时琢磨他每个音节里所蕴含的情绪,连他的不满和愤怒她都游刃有余……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他的喜怒哀乐上。 慢慢的,讨好变成掌控,再变成驯服。 所以在发现自己喜欢上她时,他才会那么怒不可歇。 而她只是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现在我能喜欢你了吗?白兰。】 看似卑微的告白背后,是洋洋得意的狩猎者。 落入陷阱的凶兽怎么能容忍猎人逍遥法外?于是他愤愤地吞下了这颗裹着糖衣的毒药。 归根结底,在觉醒能力之前,“白兰·杰索”的成长环境虽然不同,但本性是一样的,觉醒之后,本性又会根据前者的不同有细微的偏差。 而她最擅长的就是捕捉他的偏差。 有那么一瞬间,他已经看见了结局。 似乎不满少女的沉默,第九个“他”又忍不住靠近她。 步步紧逼的狩猎者在她尖锐的惊叫声中停顿了一下,【——别过来!】 【不要怕……弥生,我……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他”将双手举至肩侧,像一个缴械投降的战败者在证明自己的无害,可压抑着兴奋的神情,又像在身体的某个角落藏了一枚炸/弹。 雾蒙蒙地绿眸缓缓上移,四目相对地那一刻,少女呜咽地喘息一声,挤出几个音节,【让……让第一个出来见我。】 在一声声羡慕又隐约有点嫉妒的感叹中,被点名的“他”迫不及待地接管了身体,右手轻抚在胸口,微躬腰身,【乐意为您效劳。】 她支撑着镜面,微微站直身子,熠熠生辉的眼眸直勾勾凝在他身上,折射出炫目的光彩,【他在哪?】 这个问题在“他”的意料之中,于是抬手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微笑着说,【他在这里很好,就像我们以前看着你一样,他现在也能看见你,我们只是“借用”一下他的身体。】 她咽了咽喉咙,【你们……把他的身体变成了容器?】 【我们也没办法啊,】“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委屈地看着她,【千万个平行世界,有无数个“白兰·杰索”,我是其中一个,他也是其中一个,但是啊……只有一个你,那家伙太自私了,连看都不准我们看你一眼,我们只能取而代之。】 “他”的口吻就像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 【所以……所以那段时间他才会避开我。】少女陷入回忆,神情恍然,【你们应该之前有过约定,不会干扰我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但是、但是你们违反了约定——】 她倏地停顿,似乎回想到了异常的开端。 “他”轻咳了一声,【那一次只是个意外,“他”道过歉了,可他不相信。】 她蓦然阖上双眼,神色倦怠,支离破碎的音节在粘稠静谧的空气中拼组。 【能不能……能不能把他还给我?】 宛若核爆后的死寂在空气中蔓延。 许久之后,“他”的唇角弯起微妙的弧度,【……好啊。】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少女没有睁开眼,仿佛这样就不用确定“他”说的是否是谎言。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打破死寂,“他”碾碎最后的距离,站定在她身前。 抬手勾起垂在少女胸前的一缕发丝,凑到唇边,落下一个亲吻,抬眸凝视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犹如触摸到虚妄的神明,满含怜惜地将她拖下神坛。 【像爱着他那样,爱我们,这样……我们就让你见他。】 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少女睁开眼,愣愣地看着他。 *** 人真的能仅凭记忆就能了解另一个人吗? 意识被禁锢后,他和他们间的联系被切断了,那些家伙无法再探究他在想什么,反之亦然。 从那一天开始,他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透过身体的眼睛,捕捉她的一举一动。 那些家伙不在乎他的沉默,也不会浪费时间和他沟通。 他们将为公主建造的城堡变为囚笼,把她关起来,断绝了她所有的人际关系。 不是为了让而她妥协,而是想要保护好这脆弱的、独一无二的生命,给与无微不至的……“饲养”。 “他”把所有事情都丢给部下,和她一起住在这个牢笼里,让她只能看见他。 可无论他们借着他的身体做什么,说什么,她就像是身边没有这个人存在般,自顾自地生活着,每天大部分时间就是呆在书房里——再也没有提到过他。 这种无声的排斥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不,应该是好太多了,他们原本以为会得到疯狂的抵触和憎恨,这种不痛不痒的漠视反而能让人舒服些。 他们甚至会打赌,如果谁第一个让她开口,就赢得一个小时和她相处的时间,当一个家伙开玩笑般将这件事说出来时,引来少女毫无情绪地一瞥。 可仅仅这样,就足够“他”得意了。 他们期待她的一举一动,一眸一笑,从占据他的身体之前就是这样。 因为她能给他们新奇的,完全预料不到的未来,没办法找到任何参考。 然而那就像昙花一现,之后她依旧漠视这幅皮囊的存在。 然后,某一天,冰川似乎有了融化的迹象。 “他”敲响书房的门,知道不会等到回应,直接推门而入,【用餐时间到咯~弥生。】 阖上书本的动作微微一顿,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呼吸凝滞了一瞬,急促的心跳似乎是在期待些什么。 她凝神看着他,双唇轻启,【……是你,第一个。】 【嗯……你还记得我。】“他”迎着她的目光,迫不及待地来到她身边。 在那天对话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掌控身体,“他”没想到两个月过去了,居然会被她一眼认出。 本来“他”不会这么快出现的,但作为禁锢他的始作俑者,“他”多少拥有点特权。 “他”在强盗们惊讶又微妙的议论中喜悦地宣布他得到了一个小时,然后在她想要起身时,将手伸至她的掌心下,代替椅子的扶手作为支撑点。 她没有拒绝,转身将书本随意地放在桌面上,低声呢喃,【……我记得你们每一个人。】 少女背对着“他”,虽然没有无法看见表情,但能从音调的起伏猜测到她此时的神情——依然平静冷漠。 好不容易得来时间怎么能浪费在沉默上?“他”跟在她身后走出书房,【哦?那你现在已经见过多少个了?】 “他”只是想找个话题而已,开玩笑般问出这句话。 【一万六千四百一十二个。】 脚步顿住,“他”怔愣地看着少女纤细的背影,回过神后,连忙大步上前,拉近距离,不可思议道,语调中充满不可置信,【你确定?】 他们切换得很快,有时几秒钟,有时只能说那么一句话。 她再次沉默,这简短的几句就耗费了她对他们的所有耐心。 两人用餐的时候,他们都在为这个事情争论不休,然后有人出了个注意。 【呐呐~弥生,回答我几个问题,今天就带去出去玩好不好?】“他”用诱/哄的语气说,【你想去哪里,去多久都可以。】 切割牛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低垂着眼帘,【说。】 她和他们这是第一次提要出去的事,就像一个拉锯战,谁先提起,谁就认输。 但“他”现在不在乎这一点点输赢,相比起来…… “他”倏地兴奋起来,索性放下餐具,左手支着下颚,期待地看着她,【你还记得那本《西西弗斯神话》是谁给你买的吗?】 她想了想,【……四千六百二十一。】 【那……还记得你那次发烧,是谁把药递到你手上的?】 【一万零三百二十二。】 两人间的一问一答似乎进入了什么记忆考验大赛。 暗中窥视的强盗屏息聆听,无数人的心跳几乎重叠在一起。 每个人,每句话,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 【唔……那又是谁……】 【你再多问一个字,我可以这辈子都不出去。】被“他”接连不断的问题弄得食欲渐失,她放下餐具,漱口后轻轻擦拭着双唇,准备回书房。 然而在经过“他”身旁时,不得不停下脚步。 少女垂眸看着以不容拒绝的力道钳制住右臂的手,【放开。】 【弥生……】“他”微仰着头,目光紧紧锁定住那双毫无起伏的绿眸,想要探究出里面住的是什么样的怪物,【为什么费那么多心思呢?你完全可以把我们当做一个人……不,我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甜腻的声线宛如想要通过撒娇达到目的的孩童。 少女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是这么久以来,冷漠的面具第一次出现裂缝,【我必须要把你们分辨出来,要不然……我怕他哪天出来了,我认不出他。】 她怔愣地回应“他”的视线,目光穿透紫罗兰色眼瞳,直接抵达灵魂深处。 就在他们为这个答案感到不满,甚至连“他”都无法自抑地想要冷笑时—— 【而且我也没办法……】她的神色再次归于冷漠,但那条裂缝还在,极其细微的,像是错觉般的无奈从中渗出,【看到你们,潜意识总会第一时间辨别出来,这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因为你们……】 她蓦然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裂缝消失,将剩下的话语咽回喉咙。 但“他”隐约知道她想说什么。 感觉施加在手臂上的力道微微松动,她毫不犹豫地摆脱钳制,朝着书房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依然出神地看着那个方向,难得赢来的一个小时,按道理来说应该抓住每分每秒来与她相处才对,而不是大脑一片空白,像个傻子呆坐在椅子上。 没有人催促他追上去。 许久之后,压抑而克制的轻笑声滑出喉间,他心情愉快地站起身。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恨我们了……她做不到,因为我们只是不一样的“白兰·杰索”,她对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都无力抵抗。】 脚步踩出雀跃的节奏,他从冰箱里取出新鲜水果,口中轻哼着《e penso a te》,稳操胜券的声调将这首情歌哼得不伦不类。 他细心地切成精致的摆盘,玩笑般拼凑成心型,这才来到书房前。 【讨好她?完全不用嘛,我们其实可以随心所欲一点,只要不过分,她就不会怎么样。】 这次,“他”没有维持原来的风度去叩响门,而是像个侵略者,直接推门而入。 ※※※※※※※※※※※※※※※※※※※※ 【高亮】不会发生可怕又过分的事情! 虽然是合法#$%&但是不行! 呜呜呜呜九月中旬之前都算九月初!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今天更新了吗?、子之于桓 20瓶;绒卷轰 10瓶;小玖 7瓶;404 6瓶;酒楼兰 5瓶;啥事没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六十页 突兀的开门声让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微微一愣, 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闯进来——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 严肃古板的办公室和软糯的少女格格不入,穿透落地窗的阳光让空气呈现出颗粒感。 “他”手上的果盘没有引来丝毫注意,她的目光随着“他”的靠近愈发尖锐,就像一只弱小无助的奶猫蜷缩在角落里,只能警惕地看着入侵者走近, 暗中侥幸地期待“他”只是路过。 然而当看见“他”把摆放成心型的果盘放在桌上后依然没有离开时, 那点侥幸转变为盔甲, 将她层层包裹,白色的书签因为指尖施加的力道而扭曲变形。 “他”迎着少女冷漠的目光绕过办公桌, 来到她身旁, 一手支撑在桌面,右手虚虚地指了指果盘,笑眯眯地说, 【随便吃点,等会就带你出去走走。】 少女抿抿嘴, 抵触的情绪显而易见, 她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眨眼间掩去眸底的不安, 抬手将书本放在桌上,【不用,现在走。】 “他”微笑着将准备起身的少女按回去, 仿佛没有察觉到她蓦然绷紧神经, 【别这么狠心嘛, 我们都讨好了你那么久, 就顺从一次不行吗?】 温热宽大的手掌隔着柔软的布料,紧紧贴在她的肩头,唯一的接触点传递着两人的体温。 她偏过头来,用刀锋一般的目光切割着“他”的手背,【你们觉得……这种逗弄宠物一般的姿态,是在讨好我?】 “他”似是反省地沉吟两秒,语气充满歉意,【抱歉,毕竟我们没有他经验丰富,不知道对待恋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如果你愿意教我们的话,我们会学得很快的。】 少女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嘴角扬起无意义的弧度,【抱歉,我没那个耐心。】 她握住“他”的手腕,想摆脱钳制。 【那我们就只能……】“他”反手与她十指交叉,躬下腰身,凑到她的耳边,缠绵低语,【自学了。】 绷紧的弦因为这亲昵的接触蓦然断裂。 【哇哦~】“他”一手拦住挥向自己脸颊的手,依然笑意盈盈地看着那双燃起火焰的绿色眼眸,【冷静一点,我可是白兰啊……】 某个音节像是投入禁区的炸/弹,少女的瞳孔收缩到极致后,又猛然扩张。 甜腻而缠绵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恶意,“他”将两人十指交缠的手凑到唇边,在少女白皙的指节上轻轻咬了一下,【弥生,我们都是你的白兰,我们和他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没有他运气那么好,能够在你存在的世界出生,不要这么偏心,好不好?】 剔透澄亮的翡翠映出“他”柔软至极的神情——与他注视她时一模一样。 少女神情恍然地望着“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想要穿透这层皮囊去触摸那个被禁锢的灵魂,而是……不自觉地将他们重叠在一起,以至于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在看谁。 这种动摇对他们来说近乎奇迹,暗处窥视的强盗下意识屏息凝视。 少女姣好的面容呈现奇异的空白,瞳孔微颤,似乎陷入沼泽中,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他”怜惜地将少女耳际旁的发丝挽至耳后,然后轻抚上“她”的脸颊,生着薄茧的拇指贪恋那上面的触感和温度,【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把那些遗失的时间,一点点弥补回来。】 她的目光在眼前这幅皮囊上一寸寸游离,时而茫然,时而清醒。 双唇微启时,先是一声急促的气音,就像溺水者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然后才是割破喉咙才逃出来的音节,【如果……如果我认同你的说法,那他要怎么办?】 “他”对着镜面般的翡翠微微一笑,眉间却拢起委屈的弧度,悄然偷换概念,【可如果你不认同,那“白兰”要怎么办?】 少女微微睁大眼睛。 他们仿佛看到了蛛网般的裂缝在无懈可击的盔甲上,以可怖的速度疯狂蔓延。 然后发出一声极其悦耳的——咔嚓。 *** 从那时候开始,她虽然时常会看着“容器”走神,但没有再抵触和漠视他们,从一开始的回应,到后来会尝试主动挑起话题。 他们依然把公主小心翼翼地“保护”在城堡里,但这似乎有些多余,因为她不再在乎外面的世界,而是将所有精力和时间都用来认识他们。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滴水穿石。 她从来不会叫他们的名字,只给了他们编号,但这冰冷的数字反而比名字更让人心颤——每个“白兰·杰索”在她眼里都是独一无二的,会给与他们和他一样的笑靥和情话,会和他们一样做出恋人间的约定。 可每每气氛恰到好处的时候,她依旧会排斥亲昵的接触——【这双眼睛后面,有多少人在看着我?】 这就导致了他们和她停留在牵手与拥抱这个步骤。 没关系,独一无二的宝石已经被他们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来,他们有的是时间。 但有人却想要违反规则。 占有欲是每个雄性的劣根性之一。 第三年的时候,有个人在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后,不想再遵守游戏规则,想要独占这幅皮囊。 比起规则破坏者,那家伙更像一个探路石。 失败又能怎样呢?不过是和他一样被封锁在意识的角落里而已,依然能每天看着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最初的“一”把他做成了ghost,记忆的共享让所有人都掌握了那个方法。 可怖的内部分歧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就消失了,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人再敢踏出那条线。 然后,在第五年的某一天,“他”的食物里被下了药。 是她做的。 毫无任何征兆,甚至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少女还在和“他”笑语晏晏。 醒来之后,“他”被捆在椅子上,身上的锁链材质特殊,一时半会挣脱不了。 “一”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身体的掌控权。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正望向窗外夜色的女人,像往常一般,温柔而亲昵地笑了笑,【怎么了?弥生。】 视线完全没有落在她手中的槍支上,仿佛那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玩具。 黑暗的书房被月光覆上一层白纱,蝉鸣声在静谧的空气里掀起丝丝波澜。 她把玩着漆黑的槍支,缓缓偏过头来,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生机盎然的绿色眼眸平静无波,仿佛所有喜怒哀乐都化为灰烬。 狩猎者揭开面具,露出死神般的枯骨。 ——身着婚纱的死神。 她身上穿着的,是五年前的那件白色婚纱。 【啊……又是你,】她弯下眼角,微微一笑,【有始有终,也好。】 所谓的“始”是什么? 他们都知道。 “一”这个编号所蕴含的意义,是第一个获得身体掌控权,鸠占鹊巢的“白兰·杰索”,也是这一切的开端。 嘴角扬起的弧度渐渐隐去,“他”疑惑地凝视着她,【……为什么现在才动手?在这之前你明明有无数次机会。】 一开始怎么可能没有防备,他们拥有他的记忆,知道她是怎样的性格——性格柔软,却又聪明狡诈。 但这五年来她没有流露出一丝异样,这个世上真的存在每分每秒,连梦呓都能伪装的人吗? 女人站起身,慢步走向“他”。 月光歪歪斜斜洒在她的裙摆上,将她的身体切割成两半,上半身在阴影中挥舞着镰刀,另一半被月神祝福,步向婚礼的殿堂。 她站定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被她掌控生命的蝼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白兰应该很久没有和你们说话了吧?让我猜猜……应该是从五年前的那一天起?】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第一次提到这幅皮囊的原主人。 “他”以为她一直在等着他出来,但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是他们不想,既然能禁锢一次,就能禁锢无数次,而是……做不到,当初取而代之,就没想过再把身体还给他。 在最初几次失败后,也没几个人再把心思浪费在那上面。 【你们觉得是因为什么?】她似乎不在乎“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从那一天起,他就知道我会做什么。】 她此时的神情柔软到不可思议,专注的目光穿透皮囊,直抵那个被所有人忽略了五年的角落。 【谢谢,白兰。】 【……他没说话。】被桎梏在身后的双手轻轻抚摸着锁链,“他”面不改色地说,【先放开我好不好?这个身体就算死亡,真正消失的也只有他,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 “他”说的是事实,他们唯一的损失就是不能再窥视这个世界而已。 【我知道,不过我才不在乎这些,】她轻笑出声,【白兰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他知道我忍受不了被无数人窥视,所以决定把真相隐瞒下来。没被发现,他会花一辈子的时间营造假象,被发现了,他也会和你们一样,把我关在这里。】 说着,她指了指脚下——这是他们的城堡。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属于人类的情绪湮灭于黑暗中,她的每一个音节填充进身体里。 眉眼间终于染上从灵魂深处漂浮上来的倦怠,她用一种遗憾的口吻叹息道,【不管你们有没有占据他的身体,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注定只有一个结局。】 【……所以,就算现在掌控这个身体的是他,你也会这么做?】“他”微微眯了下眼,嗓音有条不紊。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应该差不多吧,只不过会支撑得更久一些,毕竟我可舍不得他难过。】 【那又是什么支撑你度过这五年?】确定她没有说谎后,“他”又问,声音里不自觉泛起几丝冷意。 蝉鸣在两人间的沉默中漫步。 冰冷的槍口忽地对准他的眉心。 【你们搞错顺序了,不应该是像爱着他那样爱你们,而是……你们应该像他那样爱我。】 她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嘴角扬起柔软而无害的弧度。 【有过一次成功经验,所以感觉不是很难呢,毕竟都是“白兰”……喏,你们不是做得很好吗?】 犹如被戳中了软肋,“他”倏地睁大眼睛,瞬间失衡的心跳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在记忆迷宫里生灰的一个片段突然冒出来。 【——你这个家伙!你是故意的!】青涩的少年咬牙切齿地说。 少女双手合十,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嘛~别生气了,可白兰不先喜欢我的话……我怕会被丢掉啊。】 “他”绷紧下颚,【开什么玩——】 【嘘。】她竖起食指,抵上“他”的唇瓣,神情柔软地像是在安抚一个恼羞成怒的问题少年。 视野中,被造物主宠爱的面孔渐渐靠近,在“他”身上投下一大片阴影,几缕及腰的黑发垂直胸前。 ——隔着指尖,她落下了一个吻。 温热而令人战栗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这幅皮囊笼罩,顺着血管脉络在身体里涌动。 恍惚间,“他”听见她近乎呓语般呢喃,【你所在之处便是我的归宿,你的信仰便是我的道路……】 时隔五年,他终于再次开口,嘶哑的音节如玻璃片般切割着声带,与她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我们将共生共死,永不分离。】 她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他”怔愣地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 粘稠的鲜血如岩浆一般,溅洒在皮囊上。 犹如一帧帧播放的电影画面,身着婚纱的死神如断了线的木偶般,倒在地上,微阖的眼眸中,瞳孔扩散,萤火虫泯灭于黑暗中。 ※※※※※※※※※※※※※※※※※※※※ 啊……其实还有好多内容没有描写出来,比如#¥%……&(抽烟)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全幼儿园最可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六十一页 傍晚的时候, 花野弥生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原本以为昨晚没有休息好的后果只是有些疲倦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在等着她。 轻微的眩晕感在颅腔内徘徊,这种感觉她可是相当熟悉,“旅行”已经终止,现在应该是真的生病了, 不过久病成医, 她估算了一下程度, 觉得坚持到明天离开不会有问题,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花野弥生不动声色地走进厨房, 给自己倒了杯水, 将冰凉的杯壁贴在额间,想要缓解一点不适感。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她没有发热, 只是头晕而已。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开门声, 她连忙捧着杯子朝外走去。 回到客厅时, 正好看见蜘蛛推门而入。 阖上门后,库洛洛随意地脱下沾满树叶和野草的外套, 挂在门口的落地衣架上,流水行云般的动作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他很自然地忽略掉坐在客厅的几个人, 目光径直捕捉到刚踏出厨房的少女, “正好, 看看我更新的能力。” 就像看见鱼仔的猫一般, 花野弥生眼睛一亮,那些轻微的不适感顿时烟消云散,扑腾扑腾朝着他跑去。 等她一靠近,蜘蛛如便收网般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坐到餐桌边——一瞬间就像属于他们的领域划分出来。 白兰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就像在看一部剧情新颖的电影,转而看向奶金发色的少年。 后者像是什么都没察觉般,微垂着眼帘,目光落向手中的杂志。 白兰不由感到遗憾。 唔……出乎意料地冷静,原本以为会很好操控呢。 “既然更新了能力,说明那些见过你的人都还活着,不怕惹来麻烦吗?”太宰一边说,一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手机里的游戏已经提不起他丝毫兴趣。 捏着书页的手指微微收紧,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想,这家伙如果再不收敛一些,就要找机会给他一个教训。 如果自己比他先回去的话,可以提前准备一下首领葬礼仪式。 库洛洛漫不经心地把少女按在餐椅上,将步满褶皱的衬衣袖子挽到肘间,扭头送给他一个温和的微笑,“不会,把眼睛挖了就好。” 太宰治哇了一声,嘀咕了句真凶残。 将水杯往桌子上一放,花野弥生微仰着头,看向依然立于身后的男人,“怎么了?” “先来解决一点小问题。”库洛洛从颈后撩起少女及肩的发丝,指腹若有若无地扫过那片柔软的肌肤,在少女避开前,将剩下的话说完,“唔……也太短了点,想不想恢复原样?” 询问的话语夹杂着笑意,仿佛他早就知道会得到什么答案。 一句话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此时的他就像被聚光灯锁定似的,万般引人注目。 花野弥生愣住,呆呆地望着他,细嚼慢咽了好一会,眼睛越来越亮,“当、当然!可以吗?!” 少女的面容洋溢着兴奋与期待,库洛洛弯眼一笑,“比起之前那个能力,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见面礼。” 说着,他的手中具现出“盗贼的极意”,修长的手指穿插在柔软的黑发间,以指成梳,缓慢地处向下梳拢,然而在抵达发尾处的时候,发丝并没有滑落,而是随着他下移的动作,慢慢延伸。 在少女惊喜的欢呼声中,蜘蛛一遍遍地重复这个动作。 面容上一切浮于表面的情绪都沉淀下去,白兰怔愣地看着黑发及腰的少女。 现在的她与记忆里的那个身影完全重叠在一起,清晰到令人心颤。 可下一秒,画面一转。 月光与婚纱融在一起,倒在血泊里的女人目光涣散地朝他望来。 噩梦般的场景让他回过神来,刹那间,晦暗无光的眼眸就变得温和无害。 他的自私和隐瞒将她推向死亡,然后又在沉默的五年里,见证她走向“胜利”。 在找到她之前,他有想过任何一种情况,生老病死又或者心有所属,前者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算问题,后者……他也有时间慢慢等。 唯独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但没关系。 不管做什么,她都是对的。 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帮她达到目的。 *** 少女与蜘蛛旁若无人地研究新的能力,静谧的客厅里尽是男人温和而低沉的声音,偶尔穿插几句她的疑问。 两人的位置正好背对着窗户,渗入遮光窗帘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有种莫名的朦胧感,宛如充满意境的油画。 太宰治轻轻啧了一声,语气中流露的委屈显出几分刻意,“这种移动的能力储存库完全就是bug嘛,还是可以实时更新的那种。” 他停顿了一下,转而好奇地看向重力使,用说悄悄话的音量问到,“如果你和他动手,有几分胜算?”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你既然这么聪明,要不来猜猜,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会先解决他还是先解决你?” 太宰治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一点都没把他的威胁放心上,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忽地站起身来。 “——你想干嘛?!”中原中也瞬间炸了,就像警惕了许久的不定时炸/弹突然开始读秒。 黑手党首领一个侧身,把锁屏的手机塞进口袋,避开那只拽向衣摆的手,“我猜到了哦,所以想去验证一下。” 于是中原中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迈着雀跃的脚步,朝那两人走去。 早在他起身时,花野弥生就不由收声,抬眸看向站定在身侧的太宰治,面露无奈,“怎么了?” 太宰治没有回答她,而是对上蜘蛛的黑眸。 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深潭下,泛起几丝兴味的涟漪,像是在对即将发生的未知感到期待。 他抿嘴一笑,以极其轻描淡写的姿态,朝他摊开手掌,掌间清晰的纹理镀上夕阳的余晖。 “弥生最常用的就是你的能力,能借给我看看吗?”他微笑着说,“有点好奇呢。” 花野弥生愣住,“可是……” “没什么不可以的,”库洛洛爽快的应下,不等少女作何反应,直接将手中“盗贼的极意”递过去。 在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到书页的一瞬间,库洛洛诧异地挑起眉梢。 他眼帘微垂,看向空荡荡的手心,指尖与对方平行,“哦?无效化?” 抬眸时,视线在少女与青年一拳宽的距离扫过,最终对上闪烁着笑意的鸢色眼眸,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补充到,“被动。” 太宰治心情愉快地打了个响指,送给他一记wink,转而对神色呆滞的少女说,“喏,能力解除了,干脆就不要继续了,我肚子好饿。” 仿佛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是想填饱肚子,而不是为了抹去一个能力的存在。 中原中也听着他嗓音里的轻快和得意,咬咬牙,警惕地绷紧神经。 花野弥生呆呆的看了看他,又看向蜘蛛,感受到缠绕在三人间无形又诡异的气氛,“要不先……” 先放我离开你们两个慢慢聊? 剩下的话在对上蜘蛛平静的视线时,默默咽了回去。 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响起频率缓慢的哒哒声,库洛洛思忖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冷淡的弧度倏地晕染上几分笑意,看得花野弥生忍不住咽了咽喉咙——这种想要冒黑水的前兆她再熟悉不过了。 然后就听到他说,“把他的能力用在我身上试试。” 花野弥生垂眸看向伸直眼前的手,正准备有所动作,就被人中途截胡。 她一脸惊悚的盯着蜘蛛那只被太宰治握住的手腕,耳边传来后者温和有礼的提议。 “如果是想体验一下,比起百分之八十,当然还是原版更直观……” 下一秒,话语被人干净利落地截断。 “你没有线。” 裹缠在身上的念能力被迫剥离,当然有种不适感,但很快就被某种怪异的兴奋感淹没。 和他之前猜测的一样,无效化一旦施加在身上,关于少女的能力被动的制约也会消失。 原本,太宰治是打算用一种得意又怜悯的姿态回应他的—— 看,我和你们这些被锁链拴住脖子,日日夜夜都在担心什么时候会被抛弃,从而不得不谨慎行事的可怜虫不一样。 只要有了数值,我可以比你们任何人都要肆无忌惮,永远不会被她扔掉。 可此刻,第六感在疯狂报警。 太宰治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似乎隐约预感到了什么,而一时想不出摆脱困境的方法,只能依靠本能…… 想要松开的手被对方反手桎梏,手腕上的绷带隐没于蜘蛛的掌心下。 “放开。”他面无表情看着蜘蛛,层层冰霜覆盖上咽喉,每个音节都透着寒意。 “这可不是你说得算。”库洛洛温和地笑着。 空气蓦然紧绷成弦,只轻轻一触就会断裂。 花野弥生觉得不妙,“等、等等,你们先……” “无效化这个能力……确实很有用,” 库洛洛轻声打断她的话,微微上扬的尾音被恶意沾染。 “可是啊……比起能触发被动的人,像他这种连线都没有的家伙,完全没有必要在意吧?” 花野弥生愣住,与蜘蛛四目相对时,能清晰地看见他眼底刻意流露而出的无奈。 “虽然有没有线与你无关,但是你要知道,有线的人,才会被你掌控。”他叹息一声,“弥生,反向数值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短暂的错愕后,爆豪胜己皱了皱眉,他明白这家伙的意思——他把太宰治没有线的原因,归咎于他没有反向数值。 她茫然地眨眨眼,“可是……太宰没有线是因为……” “那只是你的猜测吧,”恶意模糊结果的蜘蛛轻声一笑,“谁能证明?用什么证明?你又怎么判定证明出来的结果一定是对的?” 花野弥生被这几个问题一下绕进去,乍一听好像有点道理,但总有违和感在里面。 她急匆匆地梳理了一下思绪,笃定地下了结论,想要结束这个话题,“有没有线都不重要,太宰不会伤害我的。” 蜘蛛缓缓站起身来,视线与那双晦暗无光的鸢色眼眸平行。 “哪怕再感情用事,对于不确定的事情,都要永远……”他弯下眼角,“永远保持戒备和警惕。”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他终于松开桎梏,宛如放下一个不再有使用价值的道具。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白兰微微睁大眼睛,简直想给这只黑漆漆的蜘蛛鼓掌。 在有“线”这种东西存在的情况下,一个人要怎么绕过它证明自己的感情? 她不在意,难道你也不在意吗? 中原中也紧锁眉头,看着黑发鸢眸的男人,一时不知该担心还是该狠狠嘲笑他活该。 揉着隐隐作痛的右腕,指腹在绷带上轻轻摩挲。 太宰治忽地笑了。 “有点过分啊你,居然这么对待恩人?” 他歪了歪头,面容上泛起孩子般的无辜与好奇,与之相反,微沉的嗓音携裹着碎冰。 “你以为你是百分之百,只要小心一点不被扯断线……就能高枕无忧了?” ※※※※※※※※※※※※※※※※※※※※ 恭喜黑泥宰触发新cg—— 我爱的人永远不会相信“我爱你”。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鬼切我嫁 10瓶;隐语、ace丶jing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六十二页 对流星街人来说, 这个世上不存在高枕无忧的事情。 无论是得到之前还是得到之后,需要面对的意外及恶意太多了。 像水和食物这些,只要吞下肚子,就不会再有差池。 奇珍异宝实在守不住的话,要么毁了, 要么干脆丢了。 可其他不能吞下去, 不能毁掉, 也不能丢弃的东西呢? 有些东西一旦被夺走,可就再也没有了。 哪怕已经牢牢掌控在手心里, 他也从没有想过不会再失去。 比起高枕无忧地享受胜利果实, 他更擅长的是计划好怎么在失去后重新夺回来。 任谁在一时大意后栽了个跟头,都不会想重蹈覆辙。 比如找到可以钻制约漏洞的项链,比如她“永久脱离”后与揍敌客合作, 又比如在功亏一篑后拿到“临时钥匙”。 他也想轻松一点,但是……他的“本能”不允许。 以至于乍一听见这个词, 库洛洛一时没能深刻了解它的含义, 但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另一点。 “恩人?”库洛洛玩味地挑起眉梢。 “说起来, 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重塑之后居然留下同理心这么大的隐患。”轻快的音节滑出舌尖,太宰治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 “还好当时在她身边的人是我, 要不然你恐怕又要品尝一下功亏一篑的感觉了。” 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后, 爆豪胜己蓦然睁大眼睛, 猩红色的眼睛一错不错地凝固在他身上,手中的杂志因为用力过度而扭曲变形。 余光捕捉到他异常的白兰微微一愣。 “……原来是你啊。”虚伪的笑意隐没于嘴角,库洛洛微眯了下眼。 就像这家伙知道她的背后有个饲主一样,他也知道有个抹去她同理心的存在。 毕竟那句“每个人的感情都是自己的选择”另他印象深刻——重塑至今,他们那个世界的人可从来没有人给她灌输过这个观念。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同理心这种隐患不是他刻意留下的,无论是他,还是揍敌客,又或者飞坦和侠客,都没有想到它。 “同理心”这个词比那从未踏足的黑暗大陆都要让人难以理解。谁会专门去注意从来没有体会过,又无法理解的东西呢? 掠夺和引/诱——他们只会这个。 “弥生的本性我是知道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库洛洛露出洗耳恭听的表情,“重塑?” “不不不,我才不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太宰治竖起手指,一本正经地摇了摇,“相反,是我把弥生从深渊里拉出来。” 他转而看向少女——从刚才开始,少女就紧锁眉尖,像是不赞同他提起这件事。 也对,任谁都不想被人在伤口上戳弄,哪怕已经愈合了都不行。 可是啊……那到底是谁的伤口也说不定呢。 四目相对时,花野弥生咬了咬唇,“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好吗?” “当然……”太宰治恶意地停顿了一下,“不行。” 他在少女有些不悦的目光中,委屈地撇撇嘴,“他刚才可是让我非常、非常不高兴,总不能因为等级压制,就让我这么被欺负吧?” “没关系,我也有点好奇。”库洛洛在少女有些动摇的时候,补充道。 百分之百和百分之八十意见统一时,花野弥生完全没办法抵抗。 于是所有人都能清晰感觉到少女的不满渐渐变成妥协——一如既往地任由感情驾凌于自我之上。 多亏了库洛洛和伊尔迷的相处模式,处理这种充满硝烟味的战场,花野弥生经验丰富。 但这次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任由双方动手。 她倏地站起身来,将身下的椅子横在两个黑漆漆中间,考虑了一下太宰治的武力值,又不放心地将他往后推去,后者微微一愣,立即明白她这个举动的意思,轻笑着顺从她来到长桌的另一端,与蜘蛛拉开距离后,离他最近的反而是中原中也。 这种明显提防的行为让库洛洛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转而坐回椅子上,面对那个家伙,身后的夕阳落在肩上,莫名有种浴火重生的美感。 “你们如果喜欢这种沟通方式的话,可以,但是……只限于谈话。” 以警告的语气丢下这句话后,她朝中原中也使了个眼色,后者翻了个白眼,才勉勉强强地点了下头。 花野弥生松了口气,转身朝奶金发色的少年走去,“小胜,我们到书房去。” 白兰差点笑出声来——不亏是他的公主,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嗯…… 总之,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爆豪胜己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就听见黑手党首领含笑道—— “弥生应该从来没有跟你提过吧,‘大爱’……出过一次问题。” 身子蓦然僵住,他抬眼看向笑意盈盈的男人。 见他没有动弹,少女又小声催促了一下。 这种想要迫不及待想要少年离开的行为让白兰微眯了下眼。 爆豪胜己瞥了她一眼,站起身,跟在她身后向楼上走去。 花野弥生感觉自己的背要被那几个人的目光扎成筛子,但她现在才没空在乎这个,最优先选项当然是带小胜逃离战场。 两人刚过了楼梯拐角处,消失在众人视野里时,就感觉身后的脚步一顿。 她回头撞进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里,昏暗的走廊上,奶金发色的少年直勾勾的看着她,神色平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花野弥生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为难地抿抿嘴,无声地比着口型,“躲在这里也没用,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偷听。” 奶金发色的少年挑起眉梢,像是在说——知道又怎样?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偷听。 好一会,花野弥生无奈地点点头,只是无声地示意他再往里面走点,让她站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 她谨慎地就像在戒备一个正在读秒的炸/弹,连带着爆豪胜己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他低头看着少女,无声地问,“怎么了?” 花野弥生神色复杂地抿抿嘴,“怕你被波及到……太宰真是的,就算要反击也不用提那件事啊,明明那时他也被我……” 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是在缓解颅腔内的眩晕感,还是在为此时的局面感到头疼。 耳边又想起织田作咬牙切齿又掺杂着怜悯的叹息——【……他真的是活该啊。】 旁人永远无法真正理解当事人的想法,所以即使织田作是真的为她好,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走向太宰所指明的方向。 两人换了位置后,爆豪胜己略一转身,双手抄在口袋里,背靠墙壁,屏息捕捉楼下的声音。 *** 出过……问题? 库洛洛慢吞吞地咀嚼他的话,片刻之后,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又或者被人告知,原本以为牢不可破的壁垒居然存在裂缝。 太宰治对他此时的神情格外满意,双肘支在桌面,掌心捧着脸颊,指尖隐没与黑色发丝间。 “用同伴的性命换来的重塑居然留下这么大的漏洞,要不是我在后面帮你收尾,你是百分之百又怎样?还不是被扔进垃圾桶里了。”他弯下眼角,鸢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宛若流淌着漫天星辰,“哪怕将她重塑无数次,最初的‘百分之百’都无可取代,毕竟那是唯一一个不带目的性的感情。” 他刻意拖长音节,将对话的节奏牢牢掌控,直到蜘蛛的目光愈发冷淡,才不紧不慢的说—— “我可是亲眼见过哦,被负罪感淹没之后,只剩下‘爆破’的她。” 犹如被巨石狠狠砸进颅腔,爆豪胜己猛然睁大眼睛,倏地看向神色如常的少女。 可后者明明察觉到他的目光,却在昏暗中逃避般偏过头去,让人无法探究她的神情。 就像是被人发现了其实她有过选择,只是最后依然坚定不移地走进了沼泽中。 至此,再也无法脱身。 库洛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底浮起碎冰,声音仿佛嚼碎了般推出舌尖,“只剩下……‘爆破’。” 宫本的死亡击碎了她的观念,而他用能力饲养滋生了她的贪婪。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他所料想的所有意外里,唯独不包括这个。 “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对吧?”就像课堂里调皮捣蛋的学生,太宰治一下下翘动着凳子,与地面撞击出哒哒声在他耳里化为有趣的音乐。 从身后穿透而来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投在木质桌面。 双臂环在胸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手肘,库洛洛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眸,目光虚落在影子的轮廓边缘。 当然。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能力了。 宫本的死只是个开端,之后的一切都是由他一手引导、挖掘、以及培育。 花了这么多心思,这么多时间,到最后……居然还有可能回到起点? 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了——令人厌恶至极的“可笑”。 从听见“负罪感”这个词开始,中原中也便耳膜便嗡嗡作响,潜意识比理性思考更快一步占据大脑,不停地提醒他某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中原中也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耳边传来他惺惺作态的抱怨。 “我可是把你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不对我说声谢谢也就算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我,真的是……” 太宰治蓦然压低声线,一字一顿道,“很过分啊。” “你觉得弥生为什么要带他走?当然是怕你杀了他啊。”恶意沿着微扬的嘴角缓缓蔓延,太宰治偏过头去,看向楼梯口的拐角处,笑得乐不可支,“你要她提防我?明明最不被她信任的人是你吧。” ※※※※※※※※※※※※※※※※※※※※ 黑泥宰其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哈哈哈哈哈 就是那种我不好过也要拉着你同归于尽。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绒卷轰 9瓶;隐语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六十三页 从某个时间开始, 库洛洛就非常、非常不喜欢她在他面前提到小胜的名字,别人的不喜欢造成不了什么严重的后果,可蜘蛛的不喜欢可是会要人命的。 最让花野弥生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两人在天空竞技场里,看见了一个脾气暴躁又能保持思维冷静的参赛者, 她随口嘀咕了一句, 【唔……和小胜的性格有点像呢。】 于是当天晚上, 他就提着那人的头扔到床边,面容上是令他毛骨悚然的微笑, 【喏, 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任谁在昏昏欲睡的时候看到这一幕都会倏地清醒,花野弥生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警告她,关于小胜的事情, 以后一个字都不能在他面前提。 以前隔着一个世界他拿小胜没办法,现在嘛…… 提防是没错, 可是牵扯不到“信任”这个问题。 恰恰相反, 正是因为相信库洛洛一定会动手,她才会把小胜带离“战场”。 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太宰治便没有再说话,嘴角扬着惬意的弧度,连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一丝得意, 仿佛在慢慢品味胜利果实。 屋子里如坟墓般死寂一片, 连空气都凝结成冰, 片刻之后, 冰层被蜘蛛凿开丁点裂缝。 “……弥生。” 于是爆豪胜己看见身旁的少女猛然僵住了身子,几乎条件反射般,手中具现出“盗贼的极意”。 花野弥生小心谨慎地探出头去,就像查探敌情的小猫。 重新长回来的黑发从肩后滑落,垂在半空中,翡翠色的眼眸中泛着刻意作出的茫然,无辜地令人觉得可恨。 库洛洛懒懒地靠着椅背,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怕什么,又不会拿你怎么样,出来。” 花野弥生抿抿嘴,磨磨蹭蹭地显露身形。 库洛洛看了一眼她背在身后的双手,“手上拿着什么?” 短暂的犹豫后,花野弥生不敢解除能力,只能老老实实伸出双手——停留在某一页的“盗贼的极意”就这么暴露出来。 只一瞬间,太宰治唇瓣的微笑就染上凉意。 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此时用一个百分之百的能力保护另一个满数值有哪里不对,甚至……潜意识已经默认这个能力是她遇到危机时最值得依靠的选项。 这让原本以为是什么利器的库洛洛愣住,凝固在周身的缠微妙的起伏了一瞬,就像有只软绵绵的猫爪子在肩上轻轻地,极其随意地拍了一下,而这种讨好的意味只是他的错觉,对方没有一点这个意思。 沸腾的恶意忽地定格,卡在胸膛里不上不下的,然后渐渐转变为微妙的恼怒。 他甚至能听见有个声音在耳边嘲讽到,“你也太好哄了吧”。 蜘蛛酝酿了一下毒液,想要翻盘,“准备用什么能力对付我?” 不明所以的花野弥生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攻击意图在生气,喏喏地解释到,“气、气泡。” 以他对她的了解,就连这个保护性的能力,也是同时用在两个百分之百身上,一如当初连接在他们身上的黑商契约。 蜘蛛狠狠地咽回毒液,面无表情地具现出与少女手中一模一样的黑色书本,当定格在她口中的能力时,动作极为干净利落的撕下来。 花野弥生错愕地看着他手中化为灰烬的书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在做什么?!” 这幅表情让库洛洛的心情稍微好点了,于是乘胜追击,又撕了一页,“对了,还有黑商契约。” “为什么?!你就这么两个保护性质的能力!”花野弥生眼前一黑,身体的不适和现实的打击叠加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后,库洛洛解除能力,双手重新环在胸前,动作行云流水,极具有观赏性,“不喜欢,不需要……” 他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少女此时的神情,“对我来说,没什么可以使用到的场合。” 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已经烙印在骨子里,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如果真的惹恼她被扯断线的话……估计那三个家伙同样有钥匙的人会狂欢。 那个“我”格外加重了语气。 简单来说,这两个能力存在的得益人其实只有一个,只有她会觉得它们很有用。 “……小气鬼。”花野弥生一言难尽地小声嘀咕,解除“盗贼的极意”。 不过如果能解除危机也挺划……一点都不划算!明明可以动手解决为什么要损失两个稀有能力! 只看着她的神情,白兰就知道她肯定在心里不甘心地啧了声。 “现在,解释一下,‘只剩下爆破’是怎么回事。”库洛洛刻意用上命令的口吻,让她没办法把这个事情随便揭过去。 就在花野弥生准备出声时,被另一个声音截住。 “这家伙之前说……我差点杀死你,就是指这件事吗?” 蜘蛛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落在重力使身上,而在极为短暂的下一秒,他微微挑了下眉梢,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哪怕被发现了,也只会觉得这是个随意的动作,不会怀疑些什么。 花野弥生垂眸撞进那片湛蓝色的海洋中,“……不是。” 爆豪胜己看见少女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指腹,在心里下了结论—— “说谎。”中原中也嗤笑一声,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野弥生无奈地叹息,“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别人让我意识到漏洞在哪里,迟早的事情。” “所以是他把你……”中原中也停顿了一下,最终选了一个最恰当的词,沙哑道,“推下去了?” 既然出现过“只剩下爆破”这种状况,那就代表她曾经遇到过岔路口,一条通向人间,一条坠入深渊。 可是有个家伙在可以拉她一把,帮助她回到正常轨道的时候,选择把踟蹰犹豫的她推了下去。 重力使缓缓偏过头去,看向神色冷漠的太宰治。 后者在回应他的视线时,鸢色的眼眸没有波澜,仿佛他们在讨论一个无足轻重的话题。 隐隐又闻到硝烟味的花野弥生觉得头又疼了起来,抬起手揉揉自己的眉心。 注意到这一细节的白兰眨了眨眼,下意识皱起眉头。 中原中也死死盯着眼前的家伙,“这就是你说的收尾?” 太宰治垂下眼眸,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嗓音也格外冷淡,“没错。” 再次提到这件事,全然没有之前的兴奋与得意,被少女无意间一搅局,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能提起他的兴趣,沉浸在功亏一篑的打击中。 真偏心啊,明明他也被欺负了,为什么不来安抚他?果然还是等级压制的原因吗? 中原中也一眼就看出这家伙在走神,咬牙切齿道,“——太宰治!” 近乎暴怒的嗓音被压制了大半,显得格外低沉沙哑。 太宰治倏地看向他,语气清冷,“中也,既然你决定选择置身事外的话,就不要再去追究以前的事情。” 他轻笑一声,“有本事……你再将她重塑一次啊?你之前不是险些成功——!” 身下的椅子倏地被人猝不及防地向后扯去,在地板上摩擦出尖锐且刺耳的声音,与某个诡异的声响叠加在一起,扎进耳膜。 眨眼间,视野中便出现了一个漆黑的身影,充满质感的外套因为主人过于疾速的动作,而在半空中扬起近乎粗鲁的弧度,帽檐下的橘色头发成为这个身影唯一的色彩。 一如无数个被暗杀的日日夜夜。 ——异变只一瞬间就戛然而止。 花野弥生呆滞地看着挡在太宰治身前的重力使,似乎忘记了呼吸的方式。 *** 太宰治微微睁大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依旧运作的听觉清晰地将玻璃脆响后的碎裂声从耳膜传递进来。 心脏极为亢奋地跳动着。 而一秒钟之前,它差点停止了。 摔落在地的无数玻璃碎片折射着窗外的火烧云,肆无忌惮地切割天空,突然涌入的海风掀起遮光窗帘,将大海的咸涩气息送进屋里。 夕阳的余晖宛如利剑般劈开房间里的昏暗,一半落在蜘蛛的肩头,仿佛在上面留下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一半从木质餐桌上延伸过去,径直刺进重力使的身体,不甘心地想要扑向被他保护在身后的男人。 似乎想要取代那颗没有穿透身体的子弹。 房间里陷入死寂,所有人都陷入突如其来的变故中。 ……不,只有一个人除外。 玻璃碎裂的同一时间,仿佛早有准备般,蜘蛛骤然偏了下头。 对准他脑后的子弹依然忠诚地执行命令,从男人的耳边擦过,以冷酷且残忍的姿态,对准“恰好”与他处于一条直线的黑手党首领的头颅。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此时应该有个人已经倒在血泊中。 然而身为黑手党首领的直属干部,对暗杀早已身经百战,这种槍械类反而是最好解决的,哪怕是消音槍。 以至于在异变骤起的瞬间,本能就向身体发出指令,让他执行最优先任务。 微风撩过蜘蛛的发梢,额间的等臂十字架在逆光中陷入黑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被强行终止命令的子弹停留在重力使的身前,原本应该是冰冷的金属色被夕阳点燃,泛起愤怒的色泽。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倏地旋身踢向子弹—— 犹如电影倒带般,子弹沿着原来的轨迹返回,疾速且暴戾地擦过维持着原来姿势,丝毫没有动弹的蜘蛛的耳畔,回到它的主人面前。 窗外不远处的树干上传来一声痛苦的申吟,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响,自此再无声息。 湛蓝色的眼眸中杀气四溢,中原中也森冷地看着面不改色的蜘蛛,“不要。随便。打扰别人的谈话。” ※※※※※※※※※※※※※※※※※※※※ 大脑:这发展和我之前想的不一样啊?! 手:我不要你想,我要我想。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姜柒 168瓶;爬墙小公主 10瓶;全幼儿园最可爱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六十四页 片刻之后, 凝滞的思维才重新运作,大脑将刚才那一幕一遍遍回放,每一帧都让花野弥生四肢冰凉,她面色苍白地看了看安然无恙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目光这才落在神色平静的蜘蛛身上。 像是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几乎正在同一时间,蜘蛛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唇边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花野弥生仿佛听见他用低沉而徐缓的声音在耳边说,“这可不关我的事。” 他只是躲开了原本瞄准他的子弹而已,她什么都不能说,否则就会开启倒计时, 而等他耐心耗尽的那一刻, 可就不是这种在他看来不痛不痒的“巧合”了。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渐渐平息,大脑重新获得身体的掌控权,她下楼的时候甚至无力的踉跄了一下, 如果不是身旁的少年扶了一把, 早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爆豪胜己看着用力攥住自己手臂的手,听见少女气息不稳地说,“我、我去看看外面还有没有人。” 就在这时, 坐在沙发上的白发男人站起身,“算了, 我去吧, 正好看看那个家伙是不是还活着。” 白兰的目光在少女苍白的面容一晃而过, “你早就不舒服了吧?能坚持到明天吗?” 一句话让其他人愣住, 目光唰地都集中在少女身上。 花野弥生惊讶地眨眨眼,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察觉到,“嗯,没问题。” 白兰微微颔首,无奈地对武力值最高的重力使和蜘蛛说,“看在这里有个病患的份上,就别胡闹了吧。” 说完,也不管两人作何反应,转身朝屋外走去。 阖上门的前一秒,他意有所指地埋怨道,“真是的,好歹我也是职业英雄,居然这么猖狂地在我面前杀人?” 夕阳如火光般笼罩在他身上,紫色的瞳孔边缘晕染着血色,白兰漫不经心地走进树林里,没一会就找到偷袭的狙/击手。 带着面具的男人穿着毫无特色的黑色衣袍,狙/击槍掉落在身旁。 出乎意料,他没有立即死亡,子弹击中的位置离心脏还有点距离,胸膛微弱地起伏着,犹如苟延残喘的蝼蚁。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躺在灌木丛中的男人,树荫一层层叠加在身上,将白色的制服蒙成深灰色,只有细碎的夕阳落在肩头。 “亏我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一个都没杀了,”他苦恼地啧了一声,“你也太没用了吧?” 话音刚落,他干净利落地踩断男人的脖颈,然后漫不经心地挥了下手,男人的剩下出现一个扭曲浑浊的黑洞,仿佛隐藏在暗处的猛兽露出獠牙,将尚有余温的尸体一口吞下。 做完这一切后,他躬身拾起那把狙/击槍,一边动作熟练地上膛,一边往树林深处走去,自言自语般轻笑道,“都藏好了吗?那么……游戏开始。” 暗处鼻息的恶徒悚然一惊,以最快的速度四散逃离。 ——别墅里。 爆豪胜己扶着少女坐在沙发上,手背贴了贴她的额间,确定体温正常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只是昨晚没有睡好,有点头晕,没关系的。”花野弥生解释到。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转而神色微敛,看向低头坐在椅子上的太宰治,蓬松柔软的黑发在脸颊处投下一层阴影。 “我需要和你谈谈。”他低声说。 好一会,太宰治才有所反应,双手抄在口袋里,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迎着少女的目光朝别墅外走去,却没有回以一个注视,就像没有这个人存在般。 花野弥生看着离开别墅的两人,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担忧。 “他们两个关系很不错,没什么好担心的。” 库洛洛在少女的注视下,拿着她原本放在桌上的水杯,轻抿了一口,转而起身朝她走来。 花野弥生见他若无其事地坐在自己对面,欲言又止,像是忍不住想说什么,都又怕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而迟迟不敢出声。 “好啦,”知道她在想什么,库洛洛无奈地叹了口气,“答应你,下次不会了。” 花野弥生忍了忍,没忍住,“这话我听过很多次了。” 所谓“下次不会”的真正意思是“下次不会让你发现”,这招他们用过很多次了——蜘蛛以及揍敌客。 库洛洛倾身将杯子放在茶杯上,弯眼一笑,“也是,毕竟是个百分之八十,真要出什么事你也舍不得。” ……这种以退为进的招数她也很熟悉。 花野弥生下意识靠进沙发里,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防备,库洛洛沉吟了两秒,“那这样吧,把那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再对他出手。” 在看到少女怀疑的目光,库洛洛懒懒地往后一靠,“不管你是否相信,这个机会只有一次。” 将他们的对话全程听完的爆豪胜己简直想冷笑。 ——这家伙真的敢冒着被扯断线,彻底隔离与两个世界的风险去杀一个高数值的人吗? 片刻之后,花野弥生微微颔首。 蜘蛛微微一笑。 不能杀,那就将利益最大化。 以前既然出现过漏洞,总要想办法知道原因和正确的应对方法,下一次才不会那么猝不及防。 …… 中原中也跟在黑手党首领身后,往白发男人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像是偶然相遇又正巧同行的两个陌路人,又像是气氛紧绷成弦的宿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来到树林的边缘处,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一层又一层火烧云落入海面,起起伏伏的海浪宛如爆发的岩浆。 似乎觉得这里离别墅足够远了,黑手党首领停下脚步,随便找了棵树,后倾着身子倚靠在树干上。 中原中也站定在他身旁,两人间的距离一如既往——可以相互配合,也可以相互攻击。 “交换吧,”太宰治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想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就用你的秘密和我交换。” 他的视线虚落在不远处,鸢色的眼眸被夕阳染成血色,以往浮于表面的情绪消失殆尽,柔和白皙的面容泛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中原中也一向琢磨不透他的心思,这个人对人心的掌控足以用“可怕”来形容,不管是恢复记忆之前还是之后,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控中——唯独刚才。 那枚子弹没有穿透他的头颅,却将无懈可击的盔甲撞出一丝裂缝。 这或许是唯一能从他口中挖掘出真相的机会了。 没有阴谋诡计,只是一个简单的交易。 无数浪花蔓延上沙滩,汹涌翻腾的浪潮撞击礁石,哗哗作响。 大自然的合奏中,忽地渗入人类低沉的声音。 “……我曾经是坐标。” *** 太宰治是唯一一个坐标,但不是第一个。 第一个是……荒霸吐。 这是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透明而牢固的墙将它与外界隔离,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日积月累产生的一点点阶段性的意识让它明白那面墙是“封印”,但距离了解什么是情绪和感情还太遥远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小小的,脆弱的生物突兀地出现在墙里面,不再是那些一闪而现的黑影,它能清晰地看见她每一寸轮廓。 ……人类? 这里怎么会出现人类? 她在看见它的第一时间,害怕地颤抖了一下。 无尽的黑暗中,时间与空间都化为虚无,每句话、每个音节、每个神情……关于她的一切他都铭记于心,直到学会人类的语言后,他才明白她那时在说什么。 长发及腰的女孩漂浮在半空中,好半晌才控制住身体的平衡,碧绿色的眼眸在黑暗犹如萤火虫般——那是它第一次对颜色产生概念。 【这是哪?好黑啊……】她战战兢兢地抱住自己,以此来增加安全感,【有人在这里吗?能、能和我说话吗?】 还没有语言概念的它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更不要说回答她了,只能看着她四处张望——她的目光从它身上停顿了一下,很快就转移到别处,似乎想要在这里找和她一样的生物。 在她眼里,它是什么样的? 漆黑无光的空间会让人产生恐惧,女孩越来越不安,原本就隐隐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顷刻间溢出,惊惶地哭声融进黑暗。 不知哭了多久,她就疲惫地睡着了,然后在睡梦中消失。 无尽的黑暗中又只剩下它。 孤独——这是她教会它的第一种感情。 幸运的是这仅仅是个开端。 女孩再次出现的时候,身上的颜色和上次不一样,但眼睛和无关轮廓没有变,它知道她是谁——也只有她能出现在墙里面。 但和它不一样,她看不见墙外的人影。 她没有再像上次那么惊惶不安,但心情还是很不好,【怎么又是这里?】 这次她终于将视线直接落在它身上,像是破罐子破摔般,迟疑地说,【你能说话吗?】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又垂头丧气地缩成一团,又问,【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我就当你能听见了。】她自言自语到,【你给我的感觉……很可怕,我不敢靠近你,但是……这里只有我们了。】 【我叫花野弥生,还有三个月满十岁,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停顿了一下,好奇地看着它,【我觉得这里除了我应该没有其他人类了。】 【看来这里的坐标是你?好奇怪……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它那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是它喜欢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它们让荒芜的黑暗变得不再死气沉沉。 可无知的它不知道女孩很不喜欢这里,每次降落时都会感到疲惫和无奈。 【这是我最讨厌的世界了。】 【感觉不到饥饿,我怀疑时间在这里是静止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她每次都会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将负面情绪全部压制下去,避免自己迷失于这片荒芜。 【对了,妈妈给我买了条新裙子,超漂亮……】 【小胜又凶我了,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的“个性”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啊……】 絮絮叨叨地像是流水账一般,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倒出来,仿佛这样就可以将黑暗填满。 在没听懂她的话语前,它期待着和她的每一次见面。 没有心脏,没有大脑,但是它知道见到她的那一刻所涌现的,是满足和喜悦。 可成为中原中也,学会语言,融入到人类的生活中后,他才明白那片荒芜的黑暗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生物,就像被放逐到黑洞中一般,只能任由死寂和黑暗侵蚀理智和思维,唯一的反抗方式就是不停地自言自语。 最后一次见面时,女孩呆的时间格外漫长,终于突破了她的极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迷茫。 【……这次停留多久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我还回得去吗?】 崩溃。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世界存在?!】 【你为什么不说话?!到底有没有意识?!】 【我讨厌你!为什么坐标是你!】 无助。 【谁来救救我……】 【我不想再在这里了……好可怕……】 【谁都好……能不能跟我说句话……】 自言自语不再有用时,女孩身上所有的生机都消失殆尽。 【我叫花野弥生……】 最后,泪流满面的女孩将自己的名字重复了无数遍,在半空中蜷缩成一团,声音机械而麻木。 时不时还会咬住自己的手,借着疼痛来拉扯意识和理智。 它那时在想什么呢? 大概是…… 【这次能不能陪我久一点?】 【不要离开得那么快……】 语言和思维互不相通的两种生物,有着截然相反的期待和愿望。 可等到它变成和她一样的生物后,她的愿望实现了——成为人类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有封印的禁锢,她当然会有多远跑多远,不用再忍受那消磨理智的折磨。 哪怕五官在记忆中渐渐模糊,他也从来没有质疑过她的存在——她可是世界末日也无法磨灭的存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在他诞生时出现,那么可怕的灾难一定会让她粉身碎骨。 他不敢去找她,不过也找不到,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就算找到了……能说什么?能做什么? 关于这个秘密他一个字都不敢泄露给她,毕竟她格外讨厌封印里的世界,包括……它。 荒霸吐将懵懂无辜的女孩困在深渊里,但必须要由中原中也来付出代价。 直到有一天…… 【你好,我是花野弥生,是太宰的朋友。】 容色妍丽的少女微笑着说,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比黑暗中的萤火虫还要耀眼。 与黑暗中麻木流泪地重复自己名字的小女孩重叠在一起。 他怔愣地望着她。 【花野……弥生?】 这个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名字,终于找到了主人。 ※※※※※※※※※※※※※※※※※※※※ 中也小天使打出cg:被另一个我伤害过的恋人。 这个就是当初决定加中也小天使后,捋得完整的一条线。 建议重温124,134,149。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夏秋 1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六十五页 不管是自幼就在一起的互相陪伴, 还是渐渐滋生的感情,又或者拥有她的数值…… 这一切都让太宰治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人是特殊的。 于是某些东西就像弹簧一样,被他无限下压,最后一丝缝隙也无, 安静地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心满意足地抱着那仅剩的“特殊”。 可现在…… 他知道骤然松开之后会有什么后果,那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 所以无数次在濒临松手的边缘,他都很好地克制住自己。 这次也一样。 几乎在那些阴暗隐晦的心思翻涌而上的一瞬间,潜意识就取代思维,先一步帮他做下决定。 “……怪不得你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个事情。”太宰治听到自己用平淡的嗓音说, 又忍不住冒出小小的尖刺, “唔……一定会被她厌恶的吧?” 中原中也蓦然绷紧下颚,像是被戳中软肋,掀起僵硬的双唇, “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并不是怕被她厌恶。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没有那段过去, 那个女孩没有被死寂和黑暗摧毁意志已经是奇迹,他无数次庆幸,幸好那不是她的第一个世界, 幸好还有那么多“旅行”能缓解他带来的痛苦。 “那可一定要将秘密守住了。”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太宰治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毫无情绪的笑来。 海风撩起柔软的黑色发丝, 他下意识抬起手, 指腹轻轻摩挲着胸前的绿色翡翠, 白皙的手指和腕间的绷带被渐渐蔓延的夜色模糊了轮廓。 中原中也冷淡地看着他,帽檐下的湛蓝眼眸与蒙上夜色的大海相差无几,橘色的发丝在昏暗中静静绽放。 他没有催促,似乎有足够地耐心等待另一方履行交易。 层层叠加的海浪声吵杂不堪,沙滩上的岩浆渐渐沉寂。 当黄昏被黑暗吞噬殆尽的时候,黑手党首领阖上双眸,暗沉的鸢色眼眸被彻底隔离。 冷漠的嗓音流露出一丝怪异,他微笑着说,“就算是一念之差,我也从没有后悔过。” *** 当掌控所有事情成为本能,所走的每一步都只是无数计划的其中之一时,一念之差对于“太宰治”这个人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于是极其稀有的一个例外,便将所有人拉进荆棘深渊。 但最开始接到蛞蝓的电话时,他只是想像之前那样火上浇油,抓住机会怂恿他们分开而已。 敲门声响起的下一秒,早就在玄关处来回踱步的他便迫不及待打开门——他就知道她会来找自己。 在这个世界,除了那条蛞蝓,她只有他了。 【没带……】他的声音在看见少女的脸色时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钥匙吗?】 被暴雨淋得狼狈不堪的少女微微仰起头,似乎在看他,又似乎只是望着这个方向而已,以往熠熠生辉的绿色眼眸晦涩死寂,星辰寂灭。 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般,他牵起少女的手,带着她来到卧室,又回衣柜里拎出个包装精致的手提袋和未拆封的毛巾递给她,【喏,前几天正巧看见它,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换上试试。】 她木木地接过来,像个只会呼吸的提线木偶。他没再说什么,退出卧室。 蛞蝓只说她不太好,其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哇哦~这次说不定可以让那家伙彻底出局,明明没有任何价值,凭什么占有她那么多时间? 他心情愉快地拿着梳子和吹风机敲了敲门,【换好了吗?我进来了哦~】 仿佛暂停许久的电影这才按下播放键,这才响起少女换衣服时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直到她轻轻嗯了一声,他才打开门。 漂亮的格子长裙将少女身上每一寸轮廓都包裹地恰到好处,与他之前想象的一模一样,只是那草草包住长发的咖色毛巾在意料之外。 他将神情木然的少女按在椅子上,细心地整理这个狼狈不堪的少女。 明亮的灯光与从阳台探入的月光撞在一起,糅杂成充满诱惑的夜色,静谧的卧室只有吹风机嗡嗡作响的声音。 柔软的黑发在指缝中穿插,他一遍遍梳理它们,摆在小茶几上的木梳成了摆设。 即使再爱不释手,总有结束的时候。 黑色的衣摆在条纹地毯上绽放,他蹲在少女身前,双手拽住裙摆撒娇般摇了摇,眉眼弯弯地仰望她。 【穿这么好看,明天我们去旅游好不好?】勉强到极点的因果关系被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来,【想去哪?欧洲怎么样?又或者……】 他倏地停顿,目光定格在少女滑落脸颊的眼泪。 片刻之后,他不悦地啧了声,【那个蛞蝓欺负你了?】 少女迟钝地摇摇头。 他没有直呼那家伙的名字,但重力式的身影就像突然袭来的巨石,麻木而僵硬的五官轮廓倏地被击碎,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坠,【中也……中也很痛苦。】 他愣住,呆呆地看着被泪水冲刷,却依然枯萎的绿色眼眸。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就立即明白这句话所蕴含的意义。 喂喂,不是吧? 都已经把她重塑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留下这种隐患? 少女盈满自我厌弃的哭腔将每个音节击碎后又勉强拼凑在一起。 【不是说……不是说不会伤害任何人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是不是都这么痛苦?】 【我是不是……是不是做错了?】置于膝上的双手紧紧攥着,格子花纹在苍白的手心在扭曲变形,她像是窒息许久的溺水者挣扎着冲出水面,急促地喘息一声后,又坠入水底,【……太宰。】 他的名字就像被少女紧攥在手心中的流沙,她并不在意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答复,只是想用仅剩的力气抓住些什么。 少女缓缓闭上眼,面容血色褪尽,身体无法自抑地战栗着,呜咽哀鸣道,【……我在伤害所有人。】 从一开始,她就是以“保护”为目的走上这条路,当目的与所造成的结果截然相反时,那些负罪感、自我质疑与厌弃无异于海啸,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 细细密密的针尖扎进神经末梢,疼得他下意识咽了眼喉咙,那些仅仅只会对她倾注的柔软的、与“太宰治”这个名字格格不入的感情与情绪,顷刻间爆发出来。 小心翼翼地抚上她冰冷的手背,外来的接触让少女的睫毛颤动了一瞬,却依然没有睁开双眼。 见她没有排斥与拒绝,他悄然地倾过身去,双手从她肩后和膝下绕过,将这只受伤到无力动弹的麋鹿抱起来,慢步朝床边走去。 直到被放在床上,少女依然沉默不语,只是在他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时,眯开了眼,泪流不止地对上他的目光。 【没关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就能想到办法帮你解决这个小麻烦。】他温柔地低语,躬下腰身轻轻捏了捏背角。 【……小麻烦?】她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当然了,】他安抚地捏捏她的脸颊,指腹一点点将脸颊上的泪痕抹去,【现在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办,但你只要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会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的,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地睡一觉,然后等着我明早敲开门,给你带来好消息就是了。】 他利用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暂时将她安抚住了。 等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他才退出房间。 阖上房门的同一时间,他拿出手机,开始清算。 【她在我这里。】接通电话的瞬间,他连给对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冷淡地说,【你疯了?你以为你是在为她好吗?】 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对方呼吸猛然一窒时无限放大,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个家伙此时的神情。 【你想让她被负罪感杀死吗?】 说完这几句他就干净利落地挂断了,完全没耐心听对方解释什么……何况,那个蛞蝓此时也说不出什么了。 好心与恶果从来都不冲突,所以当悲剧出现时,双方都会鲜血淋漓。 虽然有点棘手,但如果这次她在这个世界呆得足够久的话,只要时间足够,他一定能帮她走出困境,就算时间不够,也要提前铺垫好,不能任由她崩溃下去。 整整一个晚上,他就给自己准备了一壶咖啡,静静地坐在阳台上,一边眺望夜色,一边在脑子里准备无数计划,然后细细把每个计划的延伸都策划好,斟酌漏洞与意外,再不停的补足。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划破黑暗的时候,他正好达成“万无一失”成就。 站起身懒懒地撑了个懒腰,静坐了一晚的骨头咯吱咯吱作响,他扶着腰走进浴室里,心情愉快地将自己整理干净,最后送给镜子里的自己一个wink。 【噔噔噔~您的小麻烦清理大师带来了好消息,请您开门签收。】他精神奕奕地叩响房门,语气轻快自然,让人仅从微微上扬的尾音就能知道他此时的胸有成竹。 可等了好一会,回应他的只是怪异的沉默。 【……弥生?起来了吗?】他皱眉又唤了声。 这回,从房门里传来极其微弱的一声短暂而急促的气音,就像被扼住喉咙的人终于挣扎着发出求救。 他连忙推门而入—— 少女蜷缩在墙角,面色惨白到近乎透明。 渐渐坠入黄泉的亡灵只能睁大眼睛,等待意识湮灭。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摊开的双手,仿佛哪里原本应该有什么东西存在。 【弥生?】他小心翼翼地将含在舌尖的名字推出。 少女犹如被冰封般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涣散无焦的眼眸微微偏移,朝他的方向望来。 【没有了,我的能力……】软糯的音节切割声带,她面无表情地说,【我所复制的能力……没有了。】 ※※※※※※※※※※※※※※※※※※※※ 九月初了,心慌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飞鸟与游鱼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六十六页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 猝不及防跌进少女恍惚的目光中。 她歪了歪头,似乎对他的沉默感到奇怪,【……太宰?】 面容上呈现出某种前所未有的荒芜。 他几乎以为眼前这个人蔓延出可怖的蛛网般的裂纹,只轻轻一戳就会支离破碎, 他甚至怀疑——她为什么还能呼吸,还能说话。 脑子里整理了一夜的无数计划,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吞噬, 耳边一遍遍回荡着她刚才的话。 ……没有了? 这意味什么? 他张了张嘴,溢出喉咙的只是一声无意义的气音,等到自己回过神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床边。 昨夜仿佛已经将泪水流尽, 少女的眼眸一片干涸, 伸展的食指时不时弯曲起伏,似乎在尝试着使用那些铭记于心的能力。 【数值……我感觉不到数值了……】她垂下眼眸,木然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仿佛那只是没有皮肉的骨架, 面色惨白地呢喃,【原本百分之六十以上是不会被清空的,可现在我没有办法使用能力……它们是不是都消失了?】 付出无数代价, 即使面目全非也努力地朝着金字塔顶端攀爬的少女,猝不及防地坠入荆棘迷宫中。 【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她抬眼看着他, 恍惚地问, 【太宰, 你觉得是为什么?】 周身被荆棘缠绕的少女企图抓住些什么来缓解痛苦, 可最后得到的之后窒息般的沉默。 他没有办法回答她,一种名为“惶恐”的情绪推动着凝固的思维,强行让它开始运转,在想到办法之前还要拖延时间。 他咽了咽喉咙,想要以此来缓解干涩嘶哑的嗓音,可是收效甚微,【你先冷静一下,弥生……】 【我又会回到以前那个样子吗?】少女轻声打断他,荒芜的绿翡翠氤氲上雾气,凝在眼角濒临崩塌,【无能、累赘、蝼蚁……以后我又会害死谁?】 【不会的。】他抬起手,想要像以前那样帮她抹去眼泪,【弥生,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你的能力会恢复的,或许明天……】 指腹在触碰到眼角的前一秒,他听见她说—— 【以后都不可能恢复了。】 少女木然地摇摇头,右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攥住柔软的布料,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它不想我再继续下去,甚至……想杀了我。】 【谁都不能杀你,】他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它也不能。】 此时的她什么都听不进去,茫然地看了他半晌,又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继续尝试使用能力——这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按照之前的计划,先帮她走出困境,【弥生,我们……】 刹那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愣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掌心。 那绚烂的,让人厌恶至极的……火花。 【果然,不管尝试多少次,只剩下小胜的个性。】少女的脸颊被橙色火光照亮,死水般的眼眸仿佛也被点燃。 【……我只有你了。】 麻木且干涩的呢喃从苍白的唇角溢出,与霹雳作响的火花声撞击在一起,形成这个世间最刺耳的噪音。 恍然间,他仿佛回到了从前。 少女胸膛里被“唯一”所占领的领域,任何人都不能踏进一步。 这一刻,所有计划都被这个能力燃成灰烬。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女手中的火光,仿佛它是她人生中仅剩的火种。 等了这么多年,难道要回到原点吗? ……开什么玩笑。 然后,他听见一个模糊而朦胧的声音从禁锢魔鬼的瓶子里飘出,在耳膜边徘徊。 【弥生,你没有错。】 *** 在少女抬眸望来时,他疑惑地歪了歪头,【你的感情是你个人的选择,其他人对你的感情是他们的意愿,你们原本就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为什么要为此感到难过呢?】 徘徊在耳边的音节蓦然凝成利箭,狠狠刺进耳膜,直抵心尖,疼得手指下意识痉挛了一瞬——他倏地紧握成拳。 霹雳作响的火光消失了。 少女怔愣地看着他,惨白的双唇微微张启,却什么都没有说,任由毒蛇在耳边嘶鸣。 【每个人的感情都是自己的选择,谁都没有错,就算真的造成了伤害,那又怎样?不过是他们自己的决定引起的后果,与你无关。】 她的神情渐渐凝固,恍惚地重复道,【与我……无关?】 【当然,】他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甚至还夹杂着无奈的笑意,就像在引导迷路的孩子走回正轨,【你开启数值后,有要求得到他们的反向数值吗?】 她僵硬地摇摇头,片刻之后,苍白的脸颊浮起些许血色,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想要借由唯一的支撑点摆脱荆棘深渊。 【喏,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停顿了一下,用残留在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将最后的毒液推出唇瓣,【是他们强行将你不需要的东西给了你,你为什么要有负罪感?】 涣散的眼眸渐渐凝聚,她颤抖地阖上眼,所以没有看见他蓦然无声地喘息了一下,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强行让自己在濒临崩塌的边缘停下脚步。 被施了魔法的时间无限拉长,眉宇间的惊惶渐渐褪去,恢复往日的平和及柔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许久,她缓缓睁开眼,几乎在同一时间,右手具现化出“盗贼的极意”——这个能力可以更直接的体现数值。 极速翻动的书页布满密密麻麻的文字与照片,直到停留在最后一页,少女过于紧绷而战栗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缓缓输出一口气,眼角眉梢尽是庆幸与劫后余生。 她转而看向他,露出温和柔软的笑容,【……谢谢,太宰。】 简单的几个音节在颅腔内引起核爆,整个世界的时间和画面都静止了。 他终于承受不住一阵阵翻涌而上的某些情绪,无力地想要拥抱住她。 【弥生……】 对不起。 可是卑劣的罪犯再也没机会忏悔。 几乎在指尖碰触到少女肩侧的一瞬间,碧绿色的瞳孔猛然收缩,然后缓缓下移。 指尖一顿,他条件反射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少女的右手——这个原本应该具现化出“盗贼的极意”的地方,空荡一片。 下一秒,天旋地转。 【——不要碰我!】 惊恐的尖叫声几乎撕裂声带,如刀锋般一下戳进他的太阳穴,思维烟消云散,只残留一具尚存余温的尸体,被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到一边。 【……弥生?】他愣愣地看着迅速拉开距离缩到床角的少女,犹如刚从猛兽嘴下逃生的麋鹿。 可明明……他没做什么啊,只不过像往常一样想要拥抱她而已。 瑟瑟发抖的麋鹿睁大眼睛,惊惶和恐惧化为岩浆从碧绿色的眼眸中溢出,瞬间将他溶为灰烬。 泪痕布满脸颊,她颤抖地具现出那漆黑的书本,迅速翻到最后一页,确定了这个百分之百的复制完美度安然无恙,绷紧的身体稍稍松懈下来。 他不可置信的目睹这一切,隐约猜到了什么。 ……怎么可能。 直到少女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才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倾过身去——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让她猛得战栗了一下,射向他的目光里尽是……抵触。 【人间失格是被动……你以后不要再碰我了,太宰。】 他僵住身子,怔愣地望着她,皮囊下的神经脉络都丧失机能,无法传递大脑的指令。 啊……这就是代价吗? 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怎样一副神情,但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他身上的少女能清晰看到。 她错愕地睁大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从没有出现过、也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画面,还残留着泪意的眼睛闪过一丝挣扎和愧疚,刚刚恢复了点血色的双唇张启,呐呐不安地呢喃,【太宰……对不起。】 对不起——这原本应该是由他说出来的,而它现在依然停滞在喉中。 见他没有出声,她又轻轻咬了下唇,目光躲闪,不知道是在对他解释,还是说服自己,【可、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失去力量的感觉,我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她声音渐低,与之相反,挣扎和愧疚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坚定足以证明她在想什么—— 我知道这不对,但是……那又怎样? 【太宰……对不起。】她又重复了一遍。 清晨的阳光泻进卧室里,每一个角落都染上生命的光泽。 除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手遮住脸,唇边溢出意味不明的轻笑声,紧接着,笑声愈发猖狂肆意,仿佛刚刚看了一部荒谬可笑到极致喜剧。 没关系。 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任何代价他都承受得起! 对他来说,这世上不会有比那个初始的百分之百霸占“唯一”更糟糕、更厌恶的后果了。 放下手的那一刻,无懈可击的面具覆盖在脸上,他委屈又无奈地看着神情不安的少女,【喂喂,弥生,我可是刚刚才帮你找回了能力,你这样真的超级过分啊。】 她抿了抿唇,慌乱地想要替自己辩解,【可是……】 【让我想想……要怎么解决它。】他起身走到离她最近的床头柜前,躬下腰身时,黑色刘海将少女疑惑的目光拦截在外。 指尖勾起冰冷金属的那一瞬间,他倏地伸出另一只手遏住她的手腕,将这个任人宰割的蝼蚁按倒在床。 ——咔嚓。 少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惊愕的目光落在连接在两人手腕的银白色手铐。 米色被单上,两人十指交缠,凌乱的黑色发丝在指缝中挣扎。 他一手撑在少女颈侧,居高临下地凝视她,嘴角噙着柔软而温和的笑容,【这样……如何?】 ※※※※※※※※※※※※※※※※※※※※ awsl…… 我爱太宰!!! 手册第一百六十七页 黑手党首领漫不经心地抬起手, 在缠绕着绷带的右手腕点了点,“我想让她重新适应‘人间失格’,但很遗憾,不仅失败了, 还被清空了仅剩的数值,之后发生了什么……你都知道了。” 为了重新开启数值,他态度诚恳地认错, 还把她送到织田作那里,他有无数种方法能让她忘记之前不愉快的精力。 然而阴差阳错,原本以为最安心的地方变成黄泉彼岸——这才是他唯一后悔的事情。 早知她会永久脱离,他就不会放她离开, 每分每秒将她锁在身边, 没有数值也没关系,总比再也见不到好。 身为那个世界唯一的坐标,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并不是在看一个揭开伤口后鲜血淋漓的伤者的目光。 “唔……”太宰治沉吟了两秒, “织田作那时也和你一样的眼神呢。” 像是在看一个猖狂肆意, 又害人害已的暴徒。 无论在以前身为干部的时候,还是后来成为首领,这种目光他见过无数次, 比那些憎恨与恐惧更加不痛不痒。 “说起来弥生得到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太宰治扬起嘴角, “我本来以为她对你的能力不死心, 没想到……” 他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犹如火星落进油库, 周身凝固已久的杀意瞬间沸腾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黑手党首领。 湛蓝色的眼眸盈满暴怒,中原中也目光沉沉地注视他,喉结微动,裹着寒冰的声音溢出嘴角,“太宰治。你简直无可救药。” 但黑手党首领早就对他的所有反应都习以为常了。 “谢了,”肩膀微侧,太宰治借力直起身子,“交易达成,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转身走进密林中,脚步在草地上踩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身后的海风将重力使干涩嘶哑的声音送进耳中。 “不管是那个男人,还是你……”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裹着黑色手套的指尖轻轻压下帽檐,湛蓝色的大海消失不见,仅剩下在黑暗中燃烧的橘色发丝,与因为极力克制什么而线条僵硬的唇瓣。 “你们这些家伙,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太宰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代价? “你以为……她为什么会知道我没有线的?” 冲动对他来说是最为不可思议的事情,可这一刻,他隐忍而克制地触摸了一下,又及时止损。 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反应,他目不斜视地前行,修长的身影被黑色密林吞噬。 * “差不多就这些了,那之后没过多久我就永久脱离了,直到这次见面,我和太宰才和好。”花野弥生垂下眼眸,目光虚落在半空中,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中。 虽然两个人都是黑漆漆,但和库洛洛不同,太宰治从来不会将他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唯独那一次——还是针对她的个性。 被太宰治强行锁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把花野弥生的愧疚不安全部抹去了,以至于就算到了织田作那里冷静下来后,残留在记忆和感官里的,就只有在意的东西被重要的人遏制产生的委屈和怒意。 正在被人探索的记忆迷宫顺着主人的足迹,无限延伸下去。 花野弥生是被手铐禁锢在太宰身边的那段时间才知道的——她当时可是为了能够逃开他想尽一切办法。 然而结果不尽人意。 【啊……你没有线。】当她确定了这件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最后的底牌也用不上了, 其实正确做法应该是想办法让太宰有线,但不确定因素太多,加上情绪失控完全没办法控制数值,只能任由数值归零。 【……线?】他疑惑地眨眨眼,十指交缠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冰冷的金属手铐锁在两人的手腕上。 【咦?你没有制约?】她比他更疑惑。 这是他们关系降到冰点后,第一次气氛还算平和。 他似乎对“线”和“制约”很感兴趣,又或者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她多聊几句,不停地在这上面找话题,哪怕她怄气般不想吱声。 然而当太宰治想知道一件事的时候,哪怕对方再不想搭理他,也总会被挖出些关键信息,凭借他的智商,能轻而易举地拼凑出整个真相。 【真遗憾呢……我没有线。】他露出一个微妙而隐含恶意的笑容,【你永远没办法摆脱我。】 可是两天后,他就把她送到了织田作那里。 后来她向织田作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对方沉默了许久才问到,【如果有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扯断,难道每次来这个世界都要被他锁住吗?不过现在没必要了,他已经向我道歉了。】她咬着吸管,抿了口杯子里的果汁后委屈地哼了声,【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他,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害怕还把我锁了那么久。】 【……他真的是活该。】织田作叹息道,神情格外复杂,咬牙切齿的同时又掺杂些怜悯。 【说起来……】她突然有些好奇,【没有线到底是因为“人间失格”还是因为太宰没有反向数值?】 织田作凝视着她,眉宇间徘徊着沉重的悲哀,【弥生,对现在的你来说有区别吗?】 她不太喜欢此时他眼底所流露出的东西,就像是在看一只面目全非的怪物,避开视线时,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太宰治。 他手上还提着一个小小的甜品袋,那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喜欢吃的甜品店的提拉米苏。 在背后讨论别人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就在她想要转移目光时,听见他说—— 【是因为……“人间失格”。】 微微低下头的少年低声呢喃,蓬松的黑色刘海将大半张脸遮住,没有泄露出丝毫情绪,线条柔软的嘴角却有几分怪异的僵硬,【你相信我,弥生,没有线……只是因为“人间失格”。】 她疑惑地眨眨眼,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专门解释这个,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几秒后才干巴巴地说—— 【……哦。】 *** 怔愣的爆豪胜己看见少女明显在走神的样子,抿了抿嘴,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 库洛洛依靠在沙发背上,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神情冷漠,让人探究不出他的情绪。 过了许久,融进黑暗中的少女才回过神。 “我知道我很过分,但是……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不后悔。”花野弥生抬眼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语气坚定道,“就像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扯断你的线。” 听到最后一句,微不可查的小动作顿住,库洛洛眨眼间掩去眸中的异色,故作惊讶道,“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如果他当时什么都没有说,我会被彻底击垮,”花野弥生下意识坐直身子,一幅全副武装的模样,“太宰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库洛洛呵了声,“就因为最后的结果是你想要的,所以就不在乎他的目的吗?” 回应他的,是少女毫不犹豫的,“是。” 爆豪胜己死死咬住牙关。 “只有‘爆破’是不够的,你应该知道以前我只拥有它时有多么弱小。”花野弥生冷静地说,“宫本是开端,也是终结,我永远、永远不会重蹈覆辙。” 说这,碧绿色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与她不同,再次提到这个名字,蜘蛛无动于衷。 想要的东西就抢夺过来,失去了也不会为之驻足,这是流星街人的天性,而不是像她一样,永远留着这么一个伤口,日日夜夜提醒自己弱小的下场。 他正准备说什么时,一个信息电光火石间闪过大脑皮层,黑眸顷刻间沉入潭底,某些毛骨悚然的情绪在潭底游离。 坐在少女身旁的爆豪胜己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因为脖颈后唰地竖立起来的汗毛。 直觉有时比思维更能精准迅速地捕捉异样。 蜘蛛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少女,仿佛对这层皮囊下的内部构造很好奇。 “……库洛洛?”感受到男人身上逐渐沸腾起来的恶念,花野弥生下意识绷紧神经,在脑子里一遍遍来回翻看之前的记忆,企图找住哪个地方有问题。 气氛莫名陷入死寂。 “你总是能让事情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弥生。”库洛洛缓缓舒出一口气,似乎这样就能将占据胸膛的恶意驱散一点。 找到了,为什么会只剩下“爆破”的原因。 “爆破”对她来说,是“拥有”,除此之外,全部是“复制”。 数值所代表的感情毋庸置疑,只是因为初衷不同就会不自觉地分类,一旦产生自我质疑这类情绪就会引起基石动摇。 ——可笑至极。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解决,一旦有绝对不能失控的理由,她不会容许发生变故。 漆黑无光的眼珠转而对上奶金发色少年警惕的目光,库洛洛弯下眼角,却对少女说,“可不能再犯那样的错了,弥生,这世上不会有比力量更重要的事情,谁知道你下次会害死谁呢?比如……” 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的恶念倾泻而出,将少年层层裹缠。 ……这个家伙,在以他的性命做威胁,警告她不能再让能力失控! 瞳孔骤然紧缩成针,爆豪胜己直勾勾地盯着他,可掌心中的火花在闪烁的瞬间消失了。 他倏地低下头,看向轻轻搭在手腕上的手,白皙柔软的手指带来冰冷刺骨的触感。 “人间失格”,以及……“消除”。 乌黑的长发如漂浮在水中的海藻,碧绿的瞳孔边缘泛起诡异的光晕,少女神情冷淡地看着喷洒毒液的蜘蛛。 被无限延长的几秒钟终于过去,库洛洛感觉到失去的念能力重新回归到身体里,轻轻呵了一声,“看,这样不是很好吗?” 仿佛之前被剥夺念能力的不是他,嗓音里甚至流露出愉悦的意味。 “就算有点无关紧要的差别,你也是百分之百,”花野弥生在对上蜘蛛没有笑意的黑眸时,冷淡变为无奈,“你所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弥生!”强迫自己沉默已久的爆豪胜己终于忍不住了,“你……” ——咕噜。 ※※※※※※※※※※※※※※※※※※※※ 是的,我又开预收了! [综]论马甲的持久性 阿善在浪了n个平行世界后,决定找个老实人……不,找个和平世界养老。 然后某一天,世界壁垒破了。 她看着一众拎了四十米大刀的家伙,眼前一黑。 河神:你想要这个黑宰宰,还是要这个……嗯……灰宰宰? 阿善:告辞! #今天马甲还在吗?在!# #无论如何都要苟下去!# #还我养老生活啊喂!# 手册第一百六十八页 ……不。够了。停一停。 听到那熟悉又惊悚的声音, 花野弥生感觉头都要炸了,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她站起身走到一旁,保证影子周围没有障碍物。 库洛洛的目光落在少女脚下, 他是第一次看见“偷渡者”来这个世界的方式。 吞噬黑暗的泥沼中逐渐显露出黯淡无光的棕色头发。 花野弥生一眼就认出这是谁。 当那双金橙色的眼眸看见她时,温柔缱绻的目光几乎点亮黑暗,熠熠生辉, 犹如与虔诚信仰的神祗相遇。 “终于见到你了……”彭格列大空满足地叹息一声,“弥生。” 日日夜夜含在舌尖的名字终于奉到主人耳边。 花野弥生松了口气,“阿纲。” 她倾过身去,将手递到沢田纲吉的面前, 想将他拉上来。 后者搭上她的手, 却出乎意料地牵引着柔软白皙的手凑到唇边,旁若无人地在手背落下一个吻,“我很想你。” 长时间的失控终于迎来终结, 那不仅仅是劫后余生可以概括地了的。 蜘蛛微微挑起眉梢。 犹如羽毛扫过心尖, 微不可察的战栗感从被亲吻的地方,顺着手臂蔓延而上,花野弥生感觉耳尖有点烫, 下意识抽回手。 沢田纲吉也没有在意,撑着影子外的边缘处, 借力脱离泥沼。 黑色的西装革履将身形包裹的恰到好处, 此时的他眉眼含笑, 似乎对此时发生的一切都感到满足和愉悦。 学生时代的懦弱和胆怯尽数从身上褪去, 久居上位者的位置却没有凌厉冷肃的气势,整个人温润柔软,总给外人一种万事好商量的感觉。 但花野弥生见到过他和合作家族谈判时的模样,坚定果断,一旦做下决定,绝对不容许质疑或讨价还价,只有拒绝和妥协这两种选择。 可这一面,永远不会展现在同伴和她面前,脾气温和柔软地不可思议,总是在无底线地退让。 似乎没察觉到还有另外两个人在场,专注的目光在少女的面容上一寸寸游离,流连忘返。 在少女躲闪的目光下,沢田纲吉沉吟了两秒,“唔……感觉你看到我不是很高兴?” “当然没有。”花野弥生忙不迭解释道,“只是……” “那就是我来的时机不对?”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沢田纲吉有条不紊地接过话,见少女无奈又苦恼地微微颔首,这才开始打量周围。 然而目光只在昏暗的房间一扫而过,就径直落向坐在沙发上的蜘蛛,仿佛之前那几秒不过是在遮掩自己的目的。 额间等臂十字架被黑暗模糊了轮廓,坠入深渊的黑色眼眸凝在他身上,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男人弯眼一笑,算是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气息温和无害。 可是比起视觉,沢田纲吉更相信自己的超直感,“另一个世界的人?” 花野弥生点点头,想到他初来乍到,还是介绍一下比较好,“库洛洛。” 这种家伙有数值的话,未免也太…… “这是小胜。” 简简单单的音节仿佛触发了机关,思维顷刻间凝滞,执行潜意识命令的眼睛微一转动,沢田纲吉条件反射般看向另一张沙发上坐着的奶金发色少年。 青涩稚嫩的少年不像黑发男人那般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眉间微拢,猩红色的眼眸流露出略带敌意的审视,似乎在心里估量这个初来乍到的异世界旅客是否属于危险人物。 直到少女介绍了他的身份—— “这是阿纲,与阿武和reborn属于同一个世界。” 少年的眼神蓦然一变,泛起锐利的光芒,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一瞬间将他分类到“敌人”里面。 可他们一直都是敌人,不是吗? 被幸运眷顾的少年与苟延残喘的卑劣之徒,从来都处于对立面。 克制已久的恶意濒临崩塌,耳边又响起reborn的警告。 【蠢纲,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她有能够摆脱麻烦的底牌。】 说这句话时,家庭教师的神情冰冷刺骨,仿佛被扼住致命处的凶兽,偏偏连挣扎都不敢,只能鲜血淋漓地屈服。 于是,因为可以再次与她相见而燃起的期待与欢喜便被浇灭了大半。 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位世界第一杀手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连他都觉得束手无策,那就代表事情已经没有回转余地。 可男人的耐心也到此为止了,提醒了他后便消失不见。 他只能想办法联系与家庭教师一起回来后就不见踪影的彭格列雨守。 约定的地点是由山本武定下的——并盛中学。 他愣住,而对方没有等他拒绝,就直接挂断电话。 *** 当他深夜赶到并盛,脚步踏进校门的瞬间,时间仿佛回溯。 他下意识放慢脚步,走进教学大楼。 鞋底在走廊上敲击出轻浅的声响,指腹沿着墙壁轻轻滑动,感受那上面略微斑驳的痕迹,耳边隐约响起独属于学生的笑谈声,元气满满,洋溢着活力。 【喂喂!阿纲!你要不和小婴儿求一下情,让他免了周末的训练吧?】 【咦咦咦?!可、可是reborn一定不会答应的……】 【棒球笨蛋!你怎么可以为难十代目!还有!把那支搭在十代目肩膀上的手放下来!】 那个时候最大的烦恼就是苦不堪言的训练、奉行斯巴达教育的家庭教师、还有……苦涩又期待的等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毕业之后,他再也没来过这里,不只是他,彭格列的守护者们都没有再踏进这里一步。 所有人都在刻意回避这个象征开端的地方,它就像最后的伊甸园。 仅仅是路过,都怕身上的污浊不小心沾染上它。 面目全非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至少……让这里保持原样。 等回过神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面无表情地站在教室门口许久了。 死寂的黑暗中,他听见自己用冷淡的声音问,【怎么要是这里?】 隔着一扇门,里面传来彭格列雨守略带笑意的反问,【为什么不能是这里?】 不用刻意推开门,他都知道这个男人此时正坐在他学生时代的座位上。 他侧过身,慵懒地倚靠在墙边,眺望着窗外在乌云后若隐若现的圆月。 月光洒进窗户时,刚好落在脚边,没有施舍给他一丝光亮,冷漠至极。 似乎知道他的举动,男人的笑声里流露出些许讽刺,【不进来吗?阿纲。】 【没必要,这样说也可以。】他冷淡地说。 从踏进这里开始,每一个音节,每一次呼吸,每一步脚步,都如生锈的锯齿切割在身上,在血肉中狂欢。 作为最了解他的人之一,男人当然知道他在意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故意将地点定在这里。 也不知道在她的本世界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原本已经束手就擒的凶兽又突然被激怒。 窒息的感觉愈发强烈,他扯松领带后解开了一颗扣子,不想再拖延时间,于是直奔主题,【reborn说弥生有我们之前不知道的底牌,是什么?】 【不要着急嘛,阿纲,先聊聊别的?】男人刻意拖长腔调,显然对他此时的状态了若指掌,【比如……】 刹那间,他剥开虚伪的装腔作势,声音异常冷漠。 【作为第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你那时在想什么?】 ……看来是与能力有关。 【这个问题你以前问过。】他淡淡地回答。 男人若有所思地沉吟几秒,【“既然她已经决定用这种方式变强,那就顺势抓住机会”……你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从决定推波助澜那一刻起,她那荒谬的观念就变成了一种机会,只要抓住了,就可以摆脱无望的沼泽,所以……为什么不呢? 这个世界是她的之一,那么……这个世界的人也是。 他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是最直白的答案。 【阿纲,】彭格列雨守语气茫然地问,【站在这里……在这个地方,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后悔过?】 他的声音无限放大,以至于他的猛然凝滞的呼吸声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静谧而黑暗的教室走廊,他仿佛立于毒蛇的腹中,那些少年时期的记忆在脑中一帧帧闪现,在神经末梢掀起海啸。 他抬手覆于脸上,拇指与中指用力地在太阳穴的位置揉弄,以此来缓解尖锐的疼痛感,视野中的月光被食指分裂成两半。 这个地方真是选得太好了,在这里呆的每分每秒都是在用酷刑拷问他。 几秒后,他听见自己冷淡地说,【……后悔。】 早就后悔了啊,被负罪感啃食得千疮百孔,然后又情不自禁地沉浸在摧毁一切才得到的海市蜃楼中。 如此反复。 这个答案似乎不在彭格列雨守的预料之中,以至于他沉默了许久,才嘶哑地问,【如果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你愿意吗?】 【……无所谓,】他无声地笑了笑,【反正就算重新开始无数次,我依然会做下那个让我后悔的决定。】 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后悔只是种情绪,只要控制得好,不妨碍他享受胜利的果实。 人本身就是理智又感性的生物。 【所以……“重新开始”?这就是她的底牌吗?】他在男人开口之前,猝不及防地把话题拉回正轨。 意料之中,他得到的是一阵沉默。 她的个性只是通过感情复制能力,所谓的“重新开始”是新得到的能力?也不对,否则他们两人不会是这种反应。 猜测不停地垒砌,又不停地被推翻。 两人漫长的沉默最后还是被彭格列雨守打断了,【等你见到她,你可以直接问出来,她会回答你的……在那之前,不要做任何事情。】 男人停顿了一下,【尤其是对那个初始的“百分之百”。】 与世界第一杀手如出一辙的警告。 看来是有不能直接告诉他的理由,比如……制约。 他站直身子,随意地整理了下不见褶皱的衣摆与袖口,准备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这辈子他都不想再踏进这里一步。 与清浅的脚步声一同响起的,还有他故作疑惑的声音。 【说起来……既然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为什么你不选择呢?】 回答他的是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声,像是野兽终于从短暂的梦境中清醒,慵懒地撑了个懒腰,准备继续狩猎。 * “啊……你叫爆豪吧?之前reborn告诉过我你的名字,”沢田纲吉看着奶金发色的少年,金橙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流光四溢,“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呢。” 可与他的态度截然相反,少年现在就差把戒备写在脸上了。 “咦?什么一样?”花野弥生迷茫地眨眨眼。 “不愧是本世界初始的百分之百,”沢田纲吉感叹到,“总有令人青睐的优点。” 比如……碍眼至极。 ※※※※※※※※※※※※※※※※※※※※ 白花花的好日子到头了。 到头之后,这文就完结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嫁不了胜己就选择孤独 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静谧噪音 20瓶;春不见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六十九页 花野弥生想顺着时间顺序将事情转叙给彭格列大空, 然而讲到一半就坚持不下去了,声音越来越低。 “……不舒服吗?” 整整一天脑子都是晕晕乎乎的,温和的声音就像从另一个次元传来的,有些沉闷模糊。 “还好, 只是昨晚没休息好。反正明天中午就能离开了,离开乐园第一件事就先去下医院。”花野弥生勉强打起精神,正准备继续时, 就见彭格列大空抬手制止她。 “其实这些事情我可以问他们,”黑暗中,沢田纲吉露出歉意的神情,“抱歉, 我本来想和你多说说话, 没有早点注意到你身体不适。” 爆豪胜己摸摸她的额头,怎么都没有感受到发烫的迹象,眉头越皱越紧。 “没关系, 反正我也要等他们回来。”花野弥生眯着眼没有避开, “刚刚说到哪里了?” 视线在少年的手上一晃而过,沢田纲吉面不改色地说,“你之前说……天空上的投影?好巧, 有个平行世界也有类似的科技。” 百般无聊到只能翻看“盗贼的极意”的蜘蛛微微挑起眉梢,“平行世界?” 这是他第二次听见这个词, 第一次自然是从“它”的口中。 明明透露出这个信息的是男人, 库洛洛的目光却落在少女身上, 示意她解释一下。 “啊, 他们那个世界拥有可以到达平行世界的科技。”花野弥生说完,大概讲了一下关于十年火箭炮的信息,“不过这东西都是由蓝波保管。” 十年火箭炮能将人与平行世界未来的自己交换五分钟,彭格列的所有人都用过,基本上是交流些情报信息。 和他们不一样,她只是出于好奇。 哪怕不是同一个世界的自己,也会对未来感兴趣,所以怎么都想体验一下。 但不知道是否因为不是本体的原因,十年火箭炮在她身上无效,为此她失落了好久。 那时候大家为了让她开心,总是时不时的与未来的自己交换,千万个平行世界的历史走向和生长环境都不同,她每次见到的人当然也有区别。 但就算成长环境不同,大家的本质以及那些难能可贵的东西都没有变化。 可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再在她面前使用十年火箭炮了。 有一次彭格列雷守恶作剧的时候,正好将十年火箭炮砸中阿纲,那时候刚好大家都在。 交换过来的彭格列大空刚刚展开笑颜,目光从所有人身上一扫而过时,嘴角就僵住了,错愕地睁大眼睛,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在他的认知里绝不会出现的东西。 他的神色渐渐凝重,【你们怎么了?】 蓝宝突然就哭了,泣不成声道,【不、不是弥生的错,呜呜……】 她光顾着去哄他,忽略了周围诡异的死寂。 记忆中,那是她最后一次看见未来的彭格列。 后来她无意间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狱寺沉默了许久,直到一根烟在手上燃尽,才回答—— 【……因为怕被你发现啊。】彭格列岚守弹了弹烟灰,将残留着火星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 【发现什么?】她好奇地问。 狱寺隼人目光沉沉的凝视着她,眼底似是光影斑驳。 他抬起手,缠绕着烟味的手指将她耳边的发丝挽在耳后,又顺势滑至发尾才克制般离开,仿佛那一缕头发是什么令人爱不释手的奇珍异宝。 眉宇间浮起一丝挣扎,仿佛在犹豫将某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告诉她。 他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最后狼狈地移开目光,避开她的问题,说了句更让她莫名其妙的话。 【有了对比,你一定会讨厌现在的我们。】 她当然是想也不想地就否认,【怎么可能?一看见他们我就感受不到数值,你难道没发现我在他们面前很拘谨吗?嘛~虽然还是有点好奇。】 听到她的回答,狱寺隼人愈发复杂,像是很开心,但又因为这种开心而感到痛苦。 【对我来说他们不过是同名同姓,和你们有着同样一张脸的陌生人而已。】她软声笑道,【你们对我来说无可取代。】 彭格列岚守怔愣的看着她,倏地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入怀里,揽在腰身的手控制不住力道,恨不得把她镶嵌进怀里,与粗鲁的动作相反,他像只臣服的凶兽躬下腰身,低头埋进她的颈窝,紊乱的呼吸一下下铺洒在肌肤上。 他的声音嘶哑到极致,【弥生啊……】 *** “一定是哪个罪犯的个性。”花野弥生毫不犹豫地就往这方面想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还没有到可以制作天空投影的地步。 她又若有所思地说,“说起来……如果不是那莫名其妙的雷击,我们也不能那么快摆脱困境。” 想着这里,她转而看向少年,“那个时候你在向谁求救?” ——一个一言难尽的家伙。 爆豪胜己淡定地收回手,思考怎么绕过制约把那家伙的身份说出来,“晚点再说这个……” “对了,差点忘记重要的事情。” 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但因为都捕捉到了关键词,花野弥生下意识看向彭格列大空。 奶金发色少年收敛了神色,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果然是故意的吧。 “阿武和reborn是不是与你有些误会?”沢田纲吉对少年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他们回去后情绪有点不对。” 他刻意用上“误会”这个词,表明自己相信他们之前绝对不可能有一方真的有错。 这已经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之一了——为了不造成局面的失控,在任何事上都不能有立场,哪怕真的有争执,也必须要让它变成误会。 谁也。不能。失控。 当然也包括她。 “方便告诉我吗?如果我能在他们下次过来前回去的话,或许我能做些什么。”说着,他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似乎在担心不早点解决的话,会引起更糟糕的后果。 花野弥生茫然了一瞬,但很快就想起他们离开之前发生的事情,“果然是因为‘线’吗?” ……线? 沢田纲吉张了张嘴,强制停留在喉咙里的音节让他确定制约的存在。 他的反应在花野弥生的意料之中,正准备细说时,被另一个人截住。 “你真的要告诉他吗?” 蜘蛛在心里吹了个口哨,解除打发时间的念能力,姿态惬意地支着脸颊。与之前的温和无害相反,此时蜘蛛身上的气息顷刻间变得浑浊,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奶金发色少年,想要探究出他的目的。 从经历了流星街后,这个家伙对她就无底线地退让,不干预也不参与任何事情,哪怕有时不赞同,也会把异议隐藏在心底,听之任之。 棱角依然还在,只是不再将尖锐的地方对准她,他明白现在无力改变什么,就静静地等待机会,避开争端拖延时间,等到他足够强大的时候…… 库洛洛在心里叹息。 怎么也不能杀……真是太遗憾了。 花野弥生惊讶地看着少年,“小胜?” 爆豪胜己的目光落在彭格列大空身上,嗤笑一声,“说得倒是好听,其实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足以威胁到你吧?” 这些家伙,一个两个都已经把面具当做本性。 金橙色的眼眸清澈明亮,沢田纲吉无辜地说,“怎么可能?弥生从来不会做任何威胁我们的事情。” 他有意无意地在“我们”这个词上加重了点语气。 察觉到这一点的爆豪胜己愣了愣,神色骤然冰冷,“为什么要用复数,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咦?”沢田纲吉疑惑地眨眨眼,“可是……我们那个世界,有数值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像是怕他一时无法理解清楚,他意味深长地拖长声调。 库洛洛在一瞬间就明白他的用意,毕竟……那是宫本的初衷。 还未脱离温室的少年,想要激怒他实在太简单了。 ——她不在意,你难道也不在意吗? 猩红色的眼眸骤然收缩成针,周身的气息顷刻间紊乱,紧攥成拳的双手骨节泛白,爆豪胜己森冷地盯着他,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克制不住时,他蓦然闭上眼睛。 屏息了几秒后,他又睁开眼,目光撞上少女翡翠色的眼眸时,他看上去已经冷静下来了,濒临爆发边缘的怒意也烟消云散。 沢田纲吉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渐渐收敛神色,温润的眉宇间裹上一层白霜。 “你要考虑清楚,真相有时可以起到牵制作用,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只会激怒他们,”爆豪胜己对茫然的少女耐心地解释,“而且……我不知道他们的世界是怎样的,有没有可能他们有办法抹去——” 抹去线的牵制? 到时候,你要怎么从那些人手上保护自己? 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知道你有张底牌,但又不能透露出详细信息,任由那些肆无忌惮的家伙踩中底线,最后……解决隐患。 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花野弥生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片段在脑海中闪过。 知道线的存在时,气息可怕的彭格列雨守和意大利绅士。 以及……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摆脱太宰治和手铐的那段时间。 花野弥生意识到了什么,但那是与她融入本能里的恋爱观相悖的东西,以至于刚刚升起苗头,就被压弯脊梁,强行让它臣服于本能。 “可是……” “弥生,你是知道区分的,对吧?”爆豪胜己直勾勾地盯着她,捕捉每一丝异样,“比如艾斯和宇智波,比如他们。” 这个复数将其他异世界旅客全部归拢在一起。 花野弥生脸上骤然闪过一丝狼狈。 “她当然知道了。” 与开门声一同响起的声音让花野弥生偏过头去,猝不及防地撞进翻滚着风暴的湛蓝色海洋中。 “中也……”她倏地咬住下唇。 ※※※※※※※※※※※※※※※※※※※※ 等等,完结只是主线(?)完结,还有番外啊! 然后求关注一下围脖(嘿嘿嘿) 手册第一百七十页 重力使站在门口, 周身裹缠着暴戾刺骨的杀意,黯淡的月光小心翼翼落在他肩头,转眼间又被黑暗吞噬。 森冷的视线从帽檐下的阴影中射出,化为冰锥直直刺向蜘蛛与彭格列大空。 和他比起来, 他身后的太宰治格外被月光青睐,与两人外出前所流露的冷漠不同,他现在看上去平和了一些, 又或者……只是将原本一时失控的东西重新压制回去,而在夜色中显得晦暗无光的鸢色眼眸瞥了一眼奶金发色少年。 库洛洛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冷淡地瞥了两人一眼,似乎早就知道他在外面偷听, 但觉得无关紧要而忽视掉了。 空气里忽地凝结冰渣, 随着呼吸钻入肺里。 花野弥生怔愣地望着他,脑子里一遍遍都是他刚才说的话。 本质上,他、艾斯其实与鼬可以归为一类, 可就像树枝一样, 从根部向不同的方向延伸。 而艾斯因为误会她是真实死亡,再次相遇时负罪感早已根深蒂固,所以哪怕他不赞同自己的选择, 也只能暗地里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心慌焦灼,可就在他觉得无能为力的时候, 发现了她从未被任何人察觉的秘密。 这个男人的心思一贯直白单纯, 在他离开的最后时刻, 她那番哀求足以让他动摇——既然不管哪种选择都会让她痛苦, 为什么不索性随她心意呢? 当自己的能力暴露在鼬面前的时候,她已无懈可击,如果当时鼬的身体没有开始崩塌,会用更温和的方式来改变她,潜移默化当然比那些强硬手段更有效果,但很遗憾,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身上背负的东西不容许他将过多时间和精力倾注在她身上,粗暴的手段是他唯一的选择。 但即使没有开启数值被感情掌控,她也从未憎恨过他。 唯独中也,他是分界线,或许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事实,他同时承担了是能力失控与稳定这两个标记。 刚扯断线的那段时间,她其实有不近不远地观察过他,根本不用掩饰行踪,他身边的部下都认识她,或许以为两人在闹矛盾,也没有为难她,而他……是不可能发现她的存在的。 那是她第一次认识到,原来有的人没有遇见过她会过得更好。 偶尔甚至会质疑自己——花野弥生,你对这些“旅行”里遇见的人来说,是不是多余的? 从被扯断线到恢复记忆,他就像在一个被封闭了进出口的迷宫里走了一圈,哪怕出不去他也摸透了里面每一个角落。到目前为止他一直表现出置身事外,绝不插手的姿态,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或许是因为不敢轻举妄动,想要找准最恰当的时机一击必中。 但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秘密只有艾斯和她知道。 那个秘密之于她是很微妙的存在。 害怕它被那些觉得她误入歧途的人知道,尤其是鼬,他不会像艾斯那般好动摇,宁可让她遍体鳞伤,也会把腐肉一刀刀割下。在他看来,不割除的话等待她的只会是慢慢腐烂。 她又不敢让它暴露在那些能帮她更加稳定“大爱”的人面前,比如太宰和库洛洛,可是……明明他们能帮她变得更加无懈可击。 她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护好这个秘密,就好像让它继续存在着就能证明……她不是怪物。 哪怕没有人知道也没关系……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知道。 ——她不容许自己的能力再出任何意外。 *** 因为重力使一句话而骤然失衡的心跳重归于平静。 花野弥生轻轻呼出一口气,“你们也回来地太晚了,我都准备去找你们了。” 几乎在第一个音节响起时,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微转,落在她身上,冰锥从破碎到融化只需瞬息。 你们在外面呆了多久?都听到什么了? 这些问题她一个都没有问。 软软的嗓音里流露出一丝担忧和抱怨,让人一听就知道她不想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企图轻描淡写地揭过去。 缠绕在周身的杀意渐渐淡去,中原中也深深地注视着她,眼底翻滚的海啸几乎要把她淹没。 这样的目光让花野弥生狼狈地垂下眼帘,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的盔甲,让它不会被海啸搅成碎片。 “唔……这就是之前说的,陪同你一起来乐园的两位?” 温和的声音立即让少女投来“得救了”的目光,沢田纲吉露出一个两人心知肚明的微笑,如同以前每次帮她替她解围的时候。 “嗯,说起来你们的身份都是一样呢,”花野弥生忙不迭点点头,在彭格列大空意外的注视下微微一笑,“都是黑手党,太宰也是首领。” 但她的余光一直紧随走进房间的中也和太宰。 重力使的脚步声在耳畔无限放大,每一声都会让她下意识绷紧神经。 按照以往,她心底的为难在刚刚冒芽的时候就会被他察觉,然后会体贴地顺着她的心意转移话题。 “补充一下,”太宰治像个在校生似地举起手来,笑眯眯地说,“我已经让位了哦~现在的首领是中也。” 这种帮忙缓解气氛的行为让花野弥生又松懈了一点,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别闹了,既然成为了首领就请有点责任心吧。” 话音刚落,就听蜘蛛不紧不慢地说,“说起来……那个职业英雄还没有回来吗?” “咦?”沢田纲吉露出惊讶的神情,“除了川崎君,还有一位英雄吗?” 库洛洛配合地嗯了声,“虽说是出去看看还有没有敌人在周围埋伏,但是会不会太久了?” 太宰治瞥了蜘蛛一眼,同频的人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故作担忧的啊了一声,对蠢蠢欲动的少女提议道,“刚才我们也没有看见他呢,要不弥生出去找找吧?毕竟周围我们都不熟悉呢。” 这一刻,三人极为短暂地合作了一下。 看着这些家伙轻而易举地就将话题移开,奶金发色少年不甘心地攥紧拳头。 男人略微上扬的尾音还未落地,他便看见少女倏地站起身,几乎迫不及待地应下,“那我去找找他!” 爆豪胜己绷紧下颚,死死盯着少女,那双在黑暗中燃烧的眼眸几乎要将她灼伤。 花野弥生当然察觉到了,睫毛颤动着心虚的频率,却始终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像个落荒而逃的士兵快步往门口走去。 爆豪胜己咬咬牙,正准备跟上去,却被笑得一脸温和的彭格列大空拦下了,转眼便于那双毫无温度和笑意的金橙色眼眸撞在一起。 男人在少女的身后对他无声地比了个口型——就算碍眼,也要适可而止啊你。 奶金发色少年能感受到蜘蛛与另一个黑手党首领若有若无的视线。 就像在旁观一只想以一己之力对抗狂风骤雨的蝼蚁,连蔑视和讽刺都没有,充斥着冷漠又漫不经心,隐约又有点无奈。 ——喂喂,不能杀你不代表会容许你制造麻烦啊。 到底是谁在制造麻烦啊混蛋?! “花野弥生!”爆豪胜己几乎是把少女的名字在齿缝中磨碎才挤出来,燃烧着火焰的眼眸死死盯住少女僵直的背影,“只是区分而已!只是让你学会保护自己而已!连这个都不行吗?!” 或许其他人只感受到了少女等同于拒绝的沉默。 只有直面她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看见了少女在黑暗中倏地凝固的神色,就像是有什么在险些翻涌而出的时候,又被她惶恐而迅速的压制下去。 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在扫过他们时,居然露出一丝戒备。 就在太宰治为这个反应感到奇怪的时候,一声几不可闻的沉吟声在死寂中掀起波澜。 “唔……”库洛洛疑惑地看着奶金发色的少年,“真想让她学会保护自己的话……当初你为什么不教她使用‘爆破’呢?” 瞳孔在收缩到极致后又骤然扩散,像是被人狠狠刺中了致命处,爆豪胜己的神色倏地变得惨白。 他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一切崩塌之前,他做了些什么,甚至再往前一点,他是怎么让她只依赖他的。 看,还是这么好解决,毫无挑战性。 库洛洛终于流露出几分真实的无奈,“最初享受这份为所欲为的感觉的人,不就是你……” “不是不行。” 软糯的声音微微颤抖,一瞬间将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是不能。”花野弥生不敢回头,也不敢直视面前的两人,明明都是有数值的人,她现在居然有种四面楚歌的错觉。 她垂下眼眸,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大爱’的基石是感情,而我的观念……你是知道的,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能拒绝,不能反抗,只要不触及到某个界限,我就能承受一切。” 所有人都知道不触及界限有多简单。 不要妨碍她,不要动摇规则,不要伤害她觉得重要的人。 至于那些仅仅施加在她身上的,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回忆起某件事情,彭格列大空收敛了神色。 那种驾凌于三观与自我之上的感情……怎么可能会让她有自我保护意识? “你要我区分?用什么来区分?”少女咽了咽喉咙,企图缓解干涩的喉咙,“对错吗?可在我眼里,高数值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难道要我推翻自已一直以来的观念吗?到时候会不会对‘大爱’有影响?” “还是善恶?这个分界线又要怎么判定?每个人都在遵守自己的世界法则……在流星街那种地方能得到大家的保护,对我来说就是善,可同样,他们无恶不作。”花野弥生的声音愈发冷漠,“海军代表正义,但他们要处死艾斯,那就是恶。” 灵魂似乎脱离于躯壳之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发出声音的皮囊。 “还是以我自己的感官来区分?那只会有一个结果——不妨碍我的都是善与对,阻止我得到能力的是恶与错。”手指痉挛性地抽搐了一下,她倏地攥紧成拳,“但是不行,我不能这样做,那会伤害很多人。” “抱歉,小胜。” 背对着他的少女低声呢喃,爆豪胜己怔愣地望着黑发及腰的背影。 “我不能区分。”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就像按下静音键般,死寂蔓延。 明明是对他有利的结果,但蜘蛛此时的神情格外冷漠,就像是发现原本自己选择的道路变成不得不走下去。 一口气说了什么多,花野弥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再次迈开脚步,“我出去找——” 下一秒,无论是声音还是动作都停下了。 爆豪胜己错愕地睁大眼睛。 所有人的视线都定格在那只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少女手臂的手。 隔着一层黑色手套,灼热的温度清晰地传递到被接触的地方。 花野弥生的目光沿着手臂的弧度看向它的主人。 反应与发现当初他还没有连接起线却抓住她时一模一样。 可与那时被迫视而不见不同,此时的重力使一错不错地锁住那双碧绿色的翡翠,面容浮起肆意而张扬的兴奋。 就像一个终于找到破绽,能狠狠回击的复仇者。 ※※※※※※※※※※※※※※※※※※※※ 中也:一个让所有黑漆漆翻车的男人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越何欢、星辰万千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七十一页 港口黑手党和彭格列虽然同为黑手党, 但相比较而言,后者算得上是手段温和了。 沢田纲吉上位后虽然行事果断,处理反叛这类事情时也会下命令大规模清晰,但在处理其他矛盾上会优先避免流血事件, 尽量不用生命来交换利益。 哪怕是那个世界,也有不少人说起彭格列十代目的时候,第一印象便是心慈手软, 如果不是前面九代的积累,以他这种手段,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家族瓜分。 对此沢田纲吉从不否认,但他曾告诉过花野弥生他的真实想法——在适当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 疾速扩张并不适用于现在, 只有稳定的地基才能建造更高的楼层。 她从来没有问过如果现在是扩张的最好机会,他又会做什么。 那些被清洗的反叛者足以证明一切。 但历史背景与世界线的不同让港口黑手党没办法走上和彭格列一样的路,虽然太宰、中也和织田作已经尽量把她隔离在温室里, 但她能察觉到无尽的纷争、恐慌与仇恨, 来自上层的每一个决策都与生命有关。 在这种环境下成为黑手党干部的中原中也,脚下堆砌着无数鲜血和尸体,在某种程度上, 他的“善”是掺杂着黑手党观念的“善”。 重力使此时的神情,花野弥生很熟悉。 是那种复仇时可以将所有敌人一网打尽才会有的兴奋感与畅快感, 嘴角微扬的弧度都带着丝血腥气, 被他所注视的花野弥生一时分辨不出, 她是否也在复仇名单之中。 “呐, 弥生。” 亲昵的名字从舌尖滑过,缠裹着低沉沙哑的嗓音,被送到少女耳边。 花野弥生感觉自己的耳膜被轻轻挠了一下,在神经末梢激起一阵战栗,直到他移开目光才稍稍缓和下来。 “你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没问题吗?” 花野弥生条件反射地偏了一下头,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而动作在余光捕捉到奶金发色少年的身影时就停下了,始终不敢对上那双猩红色的眼眸,害怕里面看到受伤和失望。 见她知道自己指的是谁,中原中也将这个问题更清晰直白地表述出来,“你为什么会觉得把这个身上集中了所有敌意的百分之百丢在这里……不会有生命危险?没有你的保护,你不怕他被他们杀了吗?” 原本漫不经心的蜘蛛在听到这话后微微愣住,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面容以肉眼可察的速度覆上寒霜,森冷而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射向重力使。 花野弥生眨了眨眼后,眼底的茫然依旧没有散去,“杀了小胜?怎么可能?” “那么相信他们不会做什么吗?”中原中也噙着血气的笑容更加张扬了。 太宰治看见少女笃定地点头时,微微眯了一下眼,他现在有更在意的事情,以至于一时没有去琢磨黑手党干部要做什么。 被夜色覆上黑纱的鸢色眼眸流露出一丝近乎冷漠的审视,大脑里将少女那怪异的戒备反复回放。 【只是区分而已!只是让你学会保护自己而已!连这个都不行吗?!】 这句话……哪里有问题吗? “不,弥生,其实你是知道的,他们不是不会……”中原中也目光锐利得似乎要将少女的皮肉刨开,露出那颗跳动的心脏,想要触摸它最真实的想法。 这样的目光让花野弥生生起疼痛的错觉,逃避视线的同时条件反射地想要摆脱手臂上的桎梏,然后就听他一字一顿道—— “是不敢。” 她猛然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对这些人来说,不能杀他才不是因为怕你伤心这种可笑的理由……” 温和的笑意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沢田纲吉冰冷地看着仿佛不经意间与他对上目光的橘发男人。 视线在蜘蛛与彭格列间徘徊了几瞬,中原中也又看向少女,嗤笑一声,“而是不确定杀了这个唯一特殊的百分之百会引起什么后果,何况高数值与满数值只有一步之遥,既然都能和他一样,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风险?” 笑意在重力式脸上渐渐扩散,声音里却隐含着恼怒和咬牙切齿。 “你其实早就知道的,对吧?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饵,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这算什么?交易吗?” 太宰治终于回过神来,倏地看向中原中也。 *** 啊……她是知道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这一点的? ——连起库洛洛的线之后。 原来像库洛洛这种从流星街生存下来的生物,居然也会因为顾忌什么而刻意收敛,变得不再那么……为所欲为。 这在花野弥生的认知中简直是天方夜谭,随之而来的那种隐秘而扭曲的兴奋感让她恐慌。 一个声音在耳边怂恿到——再试探一下,看看他能退到什么地步? 另一个声音则坚定地反对——他是百分之百,你怎么可以为了好奇而伤害他? 本性当然让后者获得胜利,可她也忽然察觉到—— 只要付出足够多的“饵”,就能让他们产生一种“退一步也没关系”的感觉。 只要对得到的东西感到满意,他们就不会做一些得不偿失的决定。 旁人看到的只是她无原则的讨好退让,以此来乞求对方的怜悯,但只有她和某些人知道,这是利益交换,比如蜘蛛,比如揍敌客,又比如……彭格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第一次有人把这个只存在于阴暗与默契中的秘密揭开。 花野弥生怔愣地看着那双熠熠生辉的湛蓝色眼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承认?否认?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 “中也……你要做什么?”她听见自己低声呢喃。 张扬的笑意从唇角消失,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的风暴似乎消失了,又似乎被他隐藏在更深的地方。 “做我最擅长的事情——”中原中也一字一顿地说,“以暴制暴,以恶制恶。” 手上微微用力,将愣神的少女拽进自己的怀里,一手环过她的肩后,让她不能回头接触身后那些人的目光——包括旁边的太宰治。 他低下头,附在少女耳边犹如恋人般缠绵低语,几不可闻地蛊惑道,“弥生,你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了,还被摆布的话,真的甘心吗?” 温热的气息在耳蜗边激起一层战栗,花野弥生没有说话,近乎失神地听他继续说,“这明明可以是个对你最为有利的交易,为什么要这么委屈求全呢?”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缓缓睁大眼睛。 “他们这些人啊,仗着有数值就为所欲为,想要摆布你,想要操控你,却还是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是太难看了。”中原中也抬眼看向神色冰冷的蜘蛛,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太宰治,眼底的讥讽毫不掩饰,“你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只能得到那么一小步的退让呢?” 沸腾的恶念犹如海啸般顷刻间席卷空气,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不明所以的爆豪胜己条件反射地警惕起来,可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凝在重力使身上。 “哦呀……恼羞成怒了?”中原中也目光落向周身沸腾着恶念的蜘蛛,将挣扎着想要从怀里出来的少女按住,不准她回头,“不过……身为饲主又或者推波助澜的帮凶,当一切失控后只能苟延残喘,确实可怜。” 花野弥生所有的感官都被他的气息侵蚀着,身前是他温暖的体温,背后却被蜘蛛的恶念穿透,高数值与满数值的冲突原本应该让她焦灼才是,但身体里却有什么东西顺着重力使的话,悄悄地蔓延而上,让她犹如满含期待的罪犯静静地等待结果。 耳边低哑的嗓音叹息道,“但是怎么办?我的弥生也很可怜啊……” 中原中也垂下眼眸,在少女的额间落下一个满含怜惜的吻。 既然‘大爱’是把双面刃,那就只能委屈某些人来替你承受伤害了。 他们不是爱你吗?总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吧? “弥生,我不会妨碍你,不会动摇你的能力,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他平静地说,“既然你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那就让我帮你铲平所遇到的阻碍,好不好?” 最后,他轻轻嗯了一声,上扬的尾音满含希冀,以一种不安又孤注一掷的姿态请求她。 花野弥生恍惚地想,阻碍?她还有什么阻碍需要铲除的吗? 如果……如果到时候对“大爱”有影响,谁都没办法替她承担后果。 ——不,我不需要。 “……对不起……” 几不可闻的呢喃穿透耳膜,疼得呼吸一窒,中原中也不甘心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瞳孔骤然收缩—— 沸腾暴走的恶念倏地凝固,库洛洛僵硬地低头看去。 左手无名指处,一根眼熟到可恨的黑线凭空出现。 “花野弥生,”他轻轻笑了一下,“这就是你说的……我所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过于平静的口吻让少女忍不住往中原中也怀里瑟缩了一下,想要从他的体温和气息里汲取勇气。 沢田纲吉的视线只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停留了几秒,目光就顺着线延伸的方向,定格在少女的左手。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纤细的无名指痉挛了一瞬,少女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将左手藏进男人的怀里。 ——这就是她的底牌。 再联系彭格列雨守的话,他一瞬间就明白了“线”的意义。 所谓的“重新开始”,并不是指时间回溯,而是……随时会被抹去的记忆。 与他们相反,爆豪胜己只是皱了皱眉,单纯地不明白自己怎么也在波及范围内,但疑惑只是一晃而过,注意力就又转移到少女身上。 那声抱歉,是送给他们的。 除了中原中也以外的“他们”。 中原中也怔愣地看着那三根连向少女的黑线,从深渊蓦然被拽回人间的狂喜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喉咙,只有这样才能压制那狼狈至极的哽咽,喉咙里滚出嘶哑的声音,“谢谢……弥生。” 少女的身体正无法抑制地战栗着,对自己做下的决定感到无比惶恐,感情与理智形成两股不同的飓风,互相撕咬,想要将对方吞噬,身体似乎布满密密麻麻的龟纹,随时都会彻底崩塌。 她在做什么?她是疯了吗?! “你说、你说不会影响‘大爱’,你不能骗我!”她用力地抱住这个让她孤注一掷的百分之八十,颤抖地呜咽道,“中原中也!——你发誓!” 即使这个角度没有任何人能直视她的眼睛,她还是害怕地阖上双眼。 中原中也紧紧抱住她,用几乎要将她折断的力道,想要借此给她带来安全感,抚平惊惶与害怕,“我发誓——不管你想在这条路上走多远,我都会成为你的垫脚石。”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黎格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若月music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七十二页 被自己的选择折磨得几乎要窒息的少女抓住浮木, 猛然喘息了一瞬,疯狂战栗的身体似乎有平静下来的倾向,可说话时连呼吸都还在打颤,“我想……我想试试……就一次。就这一次。” 身后的视线几乎要把身体刨开, 几乎要搅碎内脏的挣扎和颅腔内尖锐的疼痛让额角沁出冷汗,花野弥生语无伦次地说,“反正只要数值不会出问题……” 你们不是怎样都无所谓吗? 剩下的话被条件反射地咽回去, 她狠狠咬了下唇。 “可是……弥生,这很奇怪啊。” 温和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到。 库洛洛瞥向彭格列大空,他微躬着腰身,双肘撑在膝上, 右手轻轻揉捏着被缠绕着黑线的无名指, 乍一看像是在摩挲一枚婚戒。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阿武和reborn会那么生气了,嘛~毕竟这种随时会被抛弃的感觉确实不太好,”沢田纲吉沉吟了两秒, 将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捕捉到的信息草草梳理了一下, 用一种安抚的口吻继续说,“不过没关系,他们也不会做什么的, 真让你不高兴的话,给个教训也可以。” 中原中也感觉怀里少女的战栗渐渐停止, 可环在腰间的手也随之收紧。 “看, 这不是很好的解决方法吗?有这个在, 永远不会有人敢真的伤害你。”凝在少女背影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真实的疑惑, 超直感似乎捕捉到某种重要的东西,但沢田纲吉没办法看清楚那是什么,“明明没必要去做什么改变,为什么现在要用这种方式威胁我们不准插手?” 他停顿了一下,再度开口时,刻意放缓语速,充满小心翼翼的意味,“弥生……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察觉到少女的身体像是被寒冰冻结般凝固,连呼吸都静止了。 ——果然。 彭格列十代目皱了皱眉,他早已习惯于将失控的火星掐灭,所以对那些细微末节格外敏感。 他看了看神色茫然的奶金发色少年,确定他也不知情后,这才转眼看向距离他最近的蜘蛛,暗示性地歪了歪头,似乎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或者线索。 肆意暴走的恶念早已平息,蜘蛛将所得到的信息串联起来,却始终因为没办法发现异常,眉间的丘壑越来越深。 爆豪胜己疑惑地眨眨眼,当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沉默许久的黑手党首领时,蓦然顿住—— 他往少女的方向微微垂下头,似乎在看那只被她隐藏起来的左手,柔软蓬松的黑发掩着双眸,一贯轻佻的笑意隐没于黑暗中。 每一秒沉默都被无限拉长,死寂和稀薄的空气让惶恐的麋鹿渐渐陷入泥沼。 “少得意忘形了……你们这些家伙,”溢满冷意的声音让时间恢复正常流速,中原中也扶着少女的腰身,让摇摇欲坠的她依在自己身上,“隐瞒?她在你们眼里难道连秘密都不配有了吗?” 他对投注在身上的隐含杀意的眼神丝毫不惧,反而扬起下颚,以极为讽刺的姿态点了点那依旧漂浮在半空中的黑线。 记忆、感情、羁绊全部都被掌控的你们,怎么敢这么猖狂? 唯一依仗的不过是驾凌于自我意志之上的“数值”。 “什么叫不敢真正伤害她?”中原中也嗤笑一声,“只要不触及底线,就算是隐忍了吗?”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你的敌意有点无差别攻击啊,至少对我公平一点,我的世界既不是开端,也不是终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转站而已,说起来,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说服我的吗?弥生。” 【每段感情的都有个出发点,金钱权利相貌,又或者善良开朗温柔这些性格上的共鸣。从这个点再向外扩散,变得更加喜欢一个人……】 每一个字,沢田纲吉都铭记于心,深深地融入骨髓、血管。 被感情驾龄于理智之上的,并不是只有她。 怔愣地聆听这一切的爆豪胜己不由自主地看向蜘蛛,一眼就察觉到他的漫不经心。 ——【爱情?才不是那种可笑的东西,她是……她是你的本能。】 可流星街人的本能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存在,那种可怕的感情为什么也能触发“大爱”的被动? 即使少女看不见,彭格列大空依然温柔地注视着她,用一种异常柔软的声调将她的话重复一遍,“能带来利益的数值反而是最真实的感情——我从来没有怀疑你,也没有伤害过你……难道因为我得到了一样其他人都有的东西,就反而成了罪人吗?嗯?” 短暂的沉默后,他看见少女微不可查地摇了下头。 可只有中原中也知道,她的呼吸再次紊乱,仿佛在无声地求救。 一直揉捻着左手无名指的动作终于停下来,他平静的声音里浮起一丝冷漠,“所以……你现在是后悔了吗?” 这回,少女急促且果断地应了声,“不。” 他轻笑一声,“那么,就像你当初说服我相信你的数值一样,现在也尝试着给我一个你想冒然做出改变的合理理由。” 作为已经在享受胜利果实的狩猎者,不会喜欢任何变故和意外。 “这个理由……我来告诉你。” 沢田纲吉倏地抬眼,与那双翻滚着海啸的湛蓝色眼眸撞击。 没有任何人发现,黑暗中的黑手党首领的呼吸已经凝滞许久,像是被终于察觉的某个秘密冲击得忘记了身体本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重力使的声音模模糊糊地穿透耳膜后化为生锈的锯齿,在颅腔内肆意破坏每根神经和血管。 ……这就是你的秘密吗? 弥生。 *** 施加在少女身上的力道再次收紧,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万无一失地保护在羽翼下,中原中也狠声说,“因为她现在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蝼蚁了,不管是敌人还是你们这些家伙……她都没必要忍让。” 冰冷麻木的身体传来疼痛感,花野弥生从恍惚的旋涡中探出头来,目无焦距地看向努力将体温传递给她的重力使。 中原中也眨眼间对上晦暗无光的翡翠,“弥生,不能区分没有关系,你只需要自己去感觉……他们是不是让在伤害你,就算、就算被感情操控的再彻底,你不可能什么都感觉不到。” 黑暗中,只有与少女近距离对视的重力使才能看见,碧绿色的瞳孔收缩了一瞬,几乎在同一时间,抵在胸膛处的双手做了一个矛盾的动作——条件反射般想要把他推开的瞬间,又强行收回力道。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看见少女的双唇微微张启,发出几不可闻的气音。 “如果……” 他下意识低下头来,柔软又紊乱的气息洒在耳廓上,他终于能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如果。能感觉得到呢。” 如果我所承受的所有痛苦,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曾遗忘…… 花野弥生屏住呼吸,怔愣地坠入蓝色海洋中。 就像发现坚不可摧的壁垒上有一条极其细微的裂缝般,中原中也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壁垒崩塌,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伤口。 “那么这些人……只配在你脚下摇尾乞怜,费尽心思讨你欢心,只为了不被你当做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扔开。”他低声呢喃,“忍受不了,弃权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非要伤害你呢?” 他在利用自己百分之八十的身份影响她,引导她走上……对她而言最安全的方向。 激烈的情绪感染了花野弥生,愈发猛烈的心跳声里渗入了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与男人低沉嘶哑的嗓音重叠在一起—— “有那张底牌在,其实你可以得到更多,弥生。” 花野弥生张了张嘴,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鼬也让我很痛苦,他总是想要改变我,难道我也要……” 可她紧接着又想到,她是拿鼬没办法的,既打不过,也因为承诺无法扯断他的线。 没等少女把意思全部传递出来,就被重力使以坚定的口吻打断,“对。” 中原中也低下头,与少女额间相抵,侵占她的全部视野,“弥生,我指的是——所有。” 包括那个愿意用自己的线来交换他记忆的木叶忍者。 原本无声冷笑的蜘蛛微微挑起眉梢。 爆豪胜己神色陡然一紧,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这条路上,只要是让你感到痛苦的,全部都是阻碍。”中原中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既然只能选一样,就必须是你,弥生,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自私自利的观念与花野弥生一直以来的观念相违背,她不安地抿抿嘴。 察觉到少女不赞同的目光,他暗暗松了口气,转而说,“你当然也可以任由他们继续为所欲为下去,不管那些掠夺者还是想要扭转你的人,但你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只要你想,就能让他们随时出局。” 他冷笑一声,“而不是让他们觉得,只有踩到底线,才会被丢弃。” 一旦察觉到这点,所有人只会有两个选择,要么收敛獠牙,要么被踢出局,到时候她就不再被人摆布,不再被人操控,不再被畸形的感情观掌控,以自己的思维为中心,将理智从感情中分离出来…… 数值不会被动摇,被改变的,只有她任人摆布的感情观而已。 “……中也,”花野弥生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你这样做,就不怕我肆无忌惮伤害所有人吗?” 短暂地沉默后,中原中也的面容浮现隐隐的悲哀,“你不会的……‘大爱’之所以会演变成这样,是因为你想保护所有人。” 连初衷都消失的话,谁能保证“大爱”不会再次崩塌? 中原中也终于松开了桎梏,细心整理少女披散下肩侧的凌乱的发丝,“一定要利用自己的底牌占据优势,只有这样,你才会变得更加无懈可击……好吗?” 花野弥生一错不错地凝视着他,微微颔首,垂下眼眸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那把用来交换能力的,足以将她千刀万剐的利刃只要还存在,那些被淹没已久的东西就不会将她杀死,她只是……只是不想那么疼而已。 她需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 漂浮塞半空中的线消失了,一切归于宁静。 被线的存在威胁着无法贸然开口的三人察觉到少女明显松懈下来。 如释重负的花野弥生在回过身,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某个身影时倏地停下,被忽略已久的异常闪过脑海—— 其他人是因为线的原因沉默,但是……他呢? 烙印在视网膜的黑手党首领一错不错地对上她的视线,鸢色眼眸如坠入深渊般,晦暗无光。 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制约的太宰治,以旁观者的身份将一切收入眼底,没有表露出丝毫打断的意图,缠绕在脖颈处的绷带似乎将他的声带截断了。 中原中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男人,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 太宰治静静地对上少女的眼眸,好半晌,垂下眼眸。 ——咔嚓。 “哇~真是累死了!” 门还未全部打开,轻快的声线就渗入屋内,紧接着,月光散落一地。 “咦?怎么都在这里——” 声音似乎被扼断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推门而入的白发男人径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右手还搭在门沿边,整个人就像被施了静止魔法。 像是视觉还未将映入视网膜里的某个画面传递进大脑中,紫罗兰色的眼眸呈现一种奇异的空白。 花野弥生疑惑地眨了眨眼,双唇微启—— “……白兰·杰索?”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向唤出这个名字彭格列大空。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袁圆遠 33瓶;好好看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七十三页 一个异世界旅客为什么会知道职业英雄的名字? 在这个问题闪过脑海的刹那间, 重力使凭借本能拥住少女,闪身远离玄关处,眨眼间出现在奶金发色的少年身侧,锐利地目光锁定被他的直觉判定为敌人的白兰。 与他如临大敌的反应相反, 太宰治只惊讶地挑了下眉梢,就露出玩味的神情,不紧不慢地向后退去, 与之拉开距离。 花野弥生抬眼时就看见他甚至还有余裕给予黑手党干部一个指责的眼神。 漆黑静谧的客厅里界限分明。 身后的月光被身体阻拦在门口,白发男人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脸空白看着彭格列大空。 沢田纲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与对方一样, 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冲击地凝固成雕像。 目光在两人游离了两秒, 手中具现出“盗贼的极意”,库洛洛不动声色地微笑道,“……哦?你们认识?” 凝滞的思维重新运作, 彭格列十代目倏地站起身, 死气之炎驱散环裹在周身的黑暗,也点燃了金橙色的眼眸。 看样子不仅仅是认识这么简单了。 自从接手彭格列之后,花野弥生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如此失色的模样, 上次还是因为阿武受伤的时候,她使用黑商契约, 也就是从那次之后, 她和阿武的关系才恢复原样。 总是温和待人的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控制自己不要攻击, 像是在面对什么极其危险的存在。 “那就很奇怪了……”太宰治沉吟了两秒, 似笑非笑地瞄了爆豪胜己一眼,“这不是来专门营救你的职业英雄吗?被议员推荐参与进来,还经过了警方和欧尔麦特的检验,被他们信任……你们的世界这么容易被人钻空子?” 爆豪胜己没有理会他最后一句,思量片刻,抬眼对彭格列十代目补充到,“他所展示的个性是‘空间’。” “个性?”沢田纲吉的目光依旧一错不错地锁定在“异变”身上,“不可能,我们世界的力量体系是死气之炎。” 他停顿了一下,“不过如果是他的话……或许是用了什么方法来伪装成‘个性’。” “……弥生,你再好好想想,之前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他吗?”库洛洛抬眼看向神情迷茫的少女,“比如……在他们的世界。” 他意有所指地用下颚点了点警戒值升至顶点的彭格列大空。 他当然能察觉到男人想要接近她的心思,之前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只是因为职业英雄这个身份,就先入为主的以为他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个名字让凝固在白发男人身上已久的时间重新流动,紫罗兰色的眼眸机械般的转动,看向被重力使和英雄科保护的少女。 得到的只是冷漠的一瞥。 从彭格列大空流露出敌意开始,他在她眼里就被判罪,不需要听任何说辞。 见他目光转向这边,中原中也将少女往身后一揽,彻底隔离他的视线。 “我从没有在那个世界见过他,”花野弥生笃定地说,“也从来没有听彭格列里的其他人提过这个名字。” 不过后者也是理所当然,彭格列的所有事务她都没有参与过,只要她一出现,就会被隔离在温室里。 “是敌对家族的人?”她猜测到。 沢田纲吉在少女疑惑的注视下摇摇头,“我们的世界……没有他。” “那为什么你会知道他的存在?”爆豪胜己愣住。 他冷凝地盯着回过神后,就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人,“因为千万个平行世界,只有我们的世界没有他。” 思维一向是极其微妙的存在,有时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关键词,就能是打开密室的钥匙。 枯枯戮山上功亏一篑的记忆历历在目,每一帧库洛洛都铭记于心。 囊括了世间万物的诡秘声音从库洛洛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个依附于揍敌客而出现的“它”说—— 【因为千万个平行世界里,只有一个你。】 【每个生物的存在,甚至每个世界在我眼里都是无尽的复数,即使会因为各种契机而发展走向不同,但在我看来,它们都没有区别。】 【只有你和我一样,独一无二。】 【……如果本体死亡的话,我又要用近百年的时间来修复你的灵魂和意识……】 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在库洛洛的意识里渐渐成形,眼底随之闪过错愕。 不会……吧? *** 从很久以前,彭格列就通过十年火箭炮知道“白兰·杰索”这个存在。 能够与平行世界的自己共享意识,能够窥视平行空间,掌握着足以践踏世间法则的科技与力量,又拥有灭世之心的人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 那个来自被毁灭的世界的入江正一说,【能力觉醒的那一天我正好和他在一起……他很开心,认识他那么久,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种狂喜的样子,狂喜到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最先出事的是莱斯利家族,只一晚上所有人就被清理干净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但莱斯利覆灭之后,他好像又冷静下来了,最开始他的情绪还很稳定,像他那样的人,你根本无法想象“期待”这种情绪会出现在他身上,】痛苦的回忆让入江正一的五官扭曲起来,【但是从第六年开始就渐渐失控了,没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所有人想尽办法都没能试探出他的秘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然而并不是每个世界都被毁灭了,也有世界还在正常的轨道上运行。 另外一个来自和平世界的山本武则提供了截然相反的情报,【我们那个世界的莱斯利家族早在几十年前就灭亡于黑手党倾轧之中,那家伙目前倒没什么异样,只是最大范围的掌控一切,啊……对了,他不喜欢有大范围的战争爆发。】 所有的情报都在表明,“白兰·杰索”在找一个人。 不知性别,不知年龄,不知国籍,甚至不知有没有出生。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生存于全世界的人口中慢慢排查,慢慢寻找,慢慢等待。 随着时间的流逝,千万个平行世界渐渐两极分化。 那些被战火吞噬的世界,与其说是存在于那个世界的白兰在肆意妄为,不如说是已经到达阈值的耐心彻底崩塌,才做出的最后选择。 杀光所有生命,毁掉世间一切,最后活下来的人里面,就一定有他要找的人。 而那些理智尚存的“白兰·杰索”则力所能及地让世界正常运行下去,就像一个打理后花园,除草施肥的园艺师,等待某一天把这个完美舒适的礼物献上去。 这种和平的假象面临着随时崩塌的危险,毕竟那些世界再覆灭之前,也是作为礼物存在的。 一个世界的生存或灭亡,完全取决于“白兰·杰索”的耐心是否到达极限。 所以即使有的世界安然无恙,也不代表能高枕无忧,谁也不知道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什么时候会掉落。 他们不像他那般拥有窥视平行世界的能力,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十年火箭炮。 就算时间和精力有限让彭格列不可能与所有平行世界的自己沟通,也被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世界,没有“白兰·杰索”。 那个原本他应该出生的家族,早在上世纪就全部死亡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从源头就消失的彻底。 没有人掉以轻心,为此彭格列还在情报部门专门独立出来一组人来寻找他,但是调查了这么久,不管是密鲁菲奥雷家族还是白兰·杰索,都杳无音信。 截止到目前所了解的全部消息,他们所存在的世界依旧是唯一一个没有“白兰·杰索”的世界。 可为什么……原本应该存在于他们世界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从见到这个人开始,疑惑和震惊就在颅腔内撞击出巨大的核爆,直到现在还残留着嗡嗡作响的耳鸣声。 用尽量精简的语言将白发男人的身份展露出来后,沢田纲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冷凝的神色仿佛被冰霜覆盖,往日里温和的声音也浸泡在寒霜中,“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你的存在?” 回应他的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时间似乎被静止了,回荡在空气里的只有几不可闻的呼吸,以及隐约从窗外传来的海浪声。 花野弥生不动声色地从重力使身后探出头来,静静地看向被质问的“异类”。 被夜色蒙上黑雾的碧绿色眼睛晦涩无光,让人无法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眼底的情绪。 而被质问时毫无反应的白发男人在看见她将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后,终于有所动作,就像停止运作的机器人得到了主人的指令。 操控着近乎丧失知觉的双腿略走了两步,凝固在门沿上手轻轻阖上门,将朦胧的月光彻底拦截在外。 他抬手按下墙面上的开关。 明亮而刺眼的灯光让早已习惯于黑暗的人微微眯了下眼,下一秒就察觉到异样—— 被子弹击碎的窗户前,原本在夜风中微扬的窗帘静静地垂落着,没有月光从间隙里渗入,取而代之的是泥泞扭曲的黑紫色迷雾,模糊的海浪声也消失不见。 ——这栋别墅被隔离了,所有人不再有进出的权限。 沢田纲吉神色陡然一紧。 不对……这不是他的能力。 一个人哪怕再强大,不可能连力量体系都能改变,如果白兰真有这样的能力,也不至于在那些被覆灭的世界还会视彭格列为阻碍,明明轻而易举就能将所有碍眼的家伙铲除。 一定还有哪里被忽略了…… “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倒皇冠刺青在左眼下呈现出尖锐的棱角,白兰慵懒地倚靠在墙边,双手环于胸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手肘。 原本温和无害的气息消失,周身缠绕着浑浊而诡异的恶意,像是褪下精心描绘的画皮,露出里面腐朽而狰狞的白骨。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彭格列。” 他的语气很平静,只是转向沢田纲吉的紫罗兰腾起毒雾,似乎想让这个映入视网膜的家伙化为灰烬。 ※※※※※※※※※※※※※※※※※※※※ 能看出白花花打出的新cg吗? 手册第一百七十四页 两人都没有回答对方问题的意思, 于是气氛理所当然陷入了僵持。 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走的每一步都会陷入诡异的怪圈,好像“阴差阳错”这个词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为了尽快找到她与afo合作,伤害了她重视的人, 又为了弥补这个错误,弄来职业英雄的身份,之后的路也铺好了, 足以让他万无一失地从这个事情里脱身…… 对所有的“白兰·杰索”来说,“意外”等同于惊喜,可他现在觉无比憎恶这个词。 他费尽心思从无止尽的深渊中爬出,指尖才刚刚缠绕上一缕阳光, 就总是有莫名其妙的家伙想要把他推回去。 啊……不可以。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谁也不能让他功亏一篑。 那些混账不能, 彭格列不能。 ……她也不能。 晦暗无光的眼眸在所有人身上一晃而过,从最终还是停留在彭格列十代目身上。 金橙色的死气之炎让他看起来一如既往地……碍眼。 “劝你不要在这里动手哦,这个屋子一旦坍塌了……”白兰微微扬起唇角, 眼底毫无笑意, “我也不知道你会掉到哪里去。” 沢田纲吉再次看了一眼浑浊泥泞的窗外,“……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些事情而已,”白兰抬手捏了捏鼻梁, 眉宇间浮起克制的厌烦,“呐……除了他们两个, 你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是‘个性’, 这些展现出特殊能力的人被他先入为主的分类到这里, 毕竟怎么也想不到除了他还有别人拥有跨越壁垒的能力。 “正确~” 白兰目光冷淡地看向笑意盈盈的黑手党首领。 “我这里也有一点有用的情报, 要不要和我交换一下?”太宰治笑眯眯地说,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凝重的气氛影响。 “……可以试试。”白兰说。 太宰治打了个响指,语气里流露出几分不合时宜的轻快,他神情雀跃地对上他的视线,“我和中也,你和沢田,以及……那个谁,现在已知的就有三个世界。” “那个谁”挑了下眉梢。 太宰治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对,好心好意地为这个不小心弄巧成拙的倒霉蛋解说,“这仅仅是目前出现在这里的人,你要是早几天出现的话,还能有更多惊喜,当然……” 他轻笑一声,“晚几天的话,也可以,话说回来……我也很期待见到更多的人呢。” 就像一个努力活跃气氛的司仪。 花野弥生好不容易忍下吐槽,抬眼就看见身旁的重力使和英雄科同样是一幅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太宰治歪了歪头,犹如好奇心旺盛的孩子,期待某个人为他解惑,“因为一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也想从你这里获取一点信息作为参考呢。” 看上去是很有用的情报,但由于黑手党首领把所有与少女有关的消息都掩盖下来,以至于显出几分华而不实,他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毕竟这点时间也足够对方摸清楚少女与他们间的关系了。 像是随意下了个饵,无所谓对方上不上钩。 ——这家伙会上勾的,毕竟他的目的一目了然,此时最想知道的应该就是少女为什么会和他们这些异世界的人有所关联。 可他不是“偷渡者”,也不像蜘蛛那般拥有“钥匙”,少女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他,作为异类,他提供的情报说不定可以让他们弄清楚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变成筛子,只要与她有关的人都可以过来。 而太宰治最想知道的是——会不会突然停止。 那意味着什么? 未来的每分每秒,他与她都将成为平行线,永远不可能有所交集。 那样的画面仅仅是短暂的闪现一秒,都让他觉得忍无可忍。 所有人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白发男人的神情。 他的眼底依然一片冷淡,似乎不在意咬住这个饵,配合蝼蚁的小伎俩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世界的壁垒有这么松散吗?谁都可以过来?”白兰懒洋洋的扯了扯嘴角,想要从对方口中得到更多信息,“跨越空间壁垒有那么容易的话,我也不至于——” 倦怠的声音戛然而止,紫罗兰色的眼眸倏地收缩了一瞬,似乎被突兀闪现的记忆掐断正在运作的大脑,思维被硬生生从身体里抽空。 *** 彭格列大空条件反射地绷紧神经,目光一错不错地凝固在他身上。 ——他知道这种异常是怎么出现的。 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人都确认这一点。 爆豪胜己屏住呼吸,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喉咙,轻轻的咕噜声给人一种足以击碎耳膜的错觉。 周遭死寂蔓延,心跳声似乎都能在空气中激起涟漪。 揉捏这鼻梁的手微微下移至唇边,却还是遮挡不住男人空白的神色,“……你们。是从‘门’那边过来的吧?” 中原中也神色陡然一紧,面容上滑过一丝不可置信。 “果然,你知道。”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太宰治弯了弯眼角。 “甚至于……”库洛洛的周身依然缠裹着盔甲般的念力,漆黑色的眼眸映着这个给他制造麻烦的家伙,“是你做的?” 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男人近乎自言自语般呢喃,“我只是想给那家伙制造点麻烦……才把‘门’拆了。” 几不可闻的声音渗出指缝,被花野弥生敏锐地捕捉到了,茫然地眨眨眼。 ……那家伙? 还没等众人琢磨清楚这句话的意思,就见男人倏地阖上双眼,轻笑声穿透手掌。 倚在墙边的白兰微微躬下腰身,强忍着的笑意让肩膀不停地颤抖,可没几秒他便不再压制,任由肆意而张扬将死寂撕得粉碎,带来毛骨悚然的寒意,沉浸于荒诞又可笑的真相中。 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沢田纲吉冰冷地看着他渐渐收声。 “啊……真是小看你了。” 倏地冷漠的声音将之前肆意的笑意击碎,每个音节犹如刚刚从寒潭中捞出般,裹上厚厚的白霜。 “我以为你是为了想见她才这么老实,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等着我。” 被他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的其他人没有注意到,神色忽然凝固的英雄预备役和蜘蛛。 只有这两个人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白兰不紧不慢地直起腰身,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抹去眼角残留着丁点水光,与拇指指腹摩挲着冰冷的湿意。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对上让他功亏一篑的彭格列大空时,腾起含着剧毒的黑雾,几乎要将他腐蚀成白骨,“被困在陌生的世界很烦恼吧,毕竟不管哪个世界,身为彭格列的首领总是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哪怕一天没有回去,多少也会有点乱套……” 看着沢田纲吉渐渐凝固的神色,恶意毫不遮掩地顺着微扬的嘴角蔓延,在精致的五官上攀爬。 “你知道为什么唯独你的世界没有‘白兰·杰索’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爆豪胜己联想到尖锐的指甲在黑板上滑过,刺得头皮发麻。 “你以为是因为幸运?还是巧合?”白兰竖起食指,幅度极小的摇动两下,“不是哦……是因为千万个平行世界,唯独这一层有她。” 突然被众人视线凝聚的花野弥生错愕的睁大眼睛,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话题会与她有关。 “哦呀,看来你知道‘它’的存在。” 花野弥生顺着白兰的目光,呆呆地看向身旁的奶金发色少年。 ……小胜? 英雄预备役还未能很好地掩盖住自己的神色,此时正不可置信地瞪着男人。 紫色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白兰叹了口气,“‘它’违规抹去‘白兰·杰索’的存在,自己也吃了不少苦头呢。” ……果然。 某个匪夷所思的猜测得到验证,库洛洛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 这家伙……曾经害死过她,以‘它’那种执拗到扭曲的保护欲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宝石还生存于有他的世界,不仅“楼层”不同,连“房间”也不同。 简直到了万无一失的地步。 “不过没关系哦,现在‘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很快就会加快速度把‘门’修好,”似乎想预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白来忍不住笑了笑,“到时候,你们所有人这辈子都不能再踏进——这个世界一步。” 说到最后,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眼底流露出缠裹着恶意的怜悯。 这对蜘蛛来说,恐怕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中原中也克制着自己不去看身旁的少女,紧接着,目光又下意识转移到另一个男人身上—— 周身气息凝滞的黑手党首领面无表情地立于原处,布满龟纹的皮囊勉强维持着人形,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成一地玻璃碎片,微垂的眼帘映出浅浅的阴影,让鸢色的眼眸氤氲着黑雾。 她已经永久脱离了他们的世界,不管“门”有没有修复好,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唯一与她相见的地方,只有她的本世界。 沢田纲吉蓦然闭上双眼,极力克制着面部神经,不让白兰探究出一丝情绪。 没关系……就算‘门’修复好,她的“旅行”也会再度开启,她还是能来他们的世界。 然而又有个声音在心底悄声问到——可如果“旅行”不会再度开启呢? 他甚至连去思考“它”是什么的心思都没有,大脑里每一个角落都被这个声音占据、侵蚀。 那漫无目的等待的日子,把他们每一个人拖进无望的深渊…… 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呢? 凭什么。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金橙色的眼眸迸发出刺骨的寒意,沢田纲吉听见自己说,“那个奇怪的天空投影……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个性,而是你带来的,对吧。” 所有情绪顷刻间凝固,白兰缓缓看向少女,像是生锈的齿轮正在强行运作。 他张了张嘴,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策划这起乐园事件的人,是你。” 杂乱的思维犹如垃圾般被这句话清扫地一干二净,花野弥生倏地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尖锐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四分五裂。 彭格列大空冷笑道,“弥生,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想办法不择手段的杀了他,刚才你也听见了吧?他和平行世界的白兰……” “……没有……” 沢田纲吉停顿了一下。 “没有什么‘平行世界的白兰’了。千万个平行世界……只剩下我一个白兰·杰索。” 肆意绽放的紫罗兰花海几乎要将少女淹没。 “唯一的。独一无二的。白兰。” 只属于你的白兰。 也是唯一能够占有你的白兰。 花野弥生下意识捂上自己的胸口——那里传来令人心悸的疼痛。 ※※※※※※※※※※※※※※※※※※※※ 白兰新cg:盅王 祝大家中秋节愉快啊!!! 手册第一百七十五 唯一的……白兰? 等反应过来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 毛骨悚然的寒意犹如嘶鸣的毒蛇,沿着背脊攀爬而上。 沢田纲吉惊愕地张了张嘴,好半晌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你……做了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虽然在回答他的问题, 但白兰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少女碧绿色的翡翠,“那些家伙。全部。全部都死了。” ……这家伙,把平行世界的自己全部杀了。 沢田纲吉眼前一阵眩晕, 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克制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此时白发男人身上那种掌控一切的游刃有余消失了,所有尖锐的棱角在看向少女的时候,都被硬生生磨平,尽量展露出无害的一面。 中原中也不确定这到底是画皮下最真实的血肉, 还是又一层伪装, 因为男人的瞳孔里隐约压制着某些疯狂至极的东西……对了,就像为了达到目的清道夫,将所有阻碍碾压成粉末。 包括被他映入眼底的少女。 一字一顿的音节被他用恨不得刻在骨头上的语气说出, 花野弥生有种他正在解释什么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 仿佛如果她不知道的话,就再也不会看他一眼。 可是……独一无二什么的,关她什么事? 蜘蛛微眯着眼, 只看一眼少女就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 所以上一次,是因为那些平行世界的自己插手, 才导致她的死亡?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错觉般的疼痛一闪而逝, 花野弥生放下手, 面容上的每一根神经与血管都诉说着冷漠, 唯独眼底流露出尖锐的敌意,让她看起来极具攻击性,“你是怎么拿到英雄执照的?” 曾经毁了他们一切的存在对现在的她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意识到这一点,白兰的五官呈现着不自然的僵硬,像是一瞬间被无数利箭刺穿身体,忍耐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哦呀,真可怜。 蜘蛛忍不住生出假惺惺的怜悯。 白兰听见自己解释,“我和一个混迹于乐园的议员做了交易,他帮我拿到英雄执照,我让他因为出车祸而变为植物人的妻子恢复清醒与健康。” 沢田纲吉冰冷的看着他。 从平行世界所获取的情报显示,这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然了,还有这种用软肋和弱点威胁人的手段。 库洛洛像个课堂上正襟危坐,准备发言的学生,虚抬了一下手,引来旁人的注意,“乐园事件闹得这么大,你就确定一定能从这里面脱身?” 原本不欲回答的白发男人在察觉到少女正在答案的时候,抿抿嘴,似乎在斟酌措辞。 让爆豪胜己不由想到了被绳索拴着脖子的狗,主人想往哪里走,他就主动引路。 片刻之后,白兰小心翼翼地将全盘计划交代出来,“我已经安排人去警方那边交涉了……就是那个反水的罪犯,他是专门负责制作通道的,只要到了明天,乐园里面所有的罪犯都会被一网打尽,然后我们就可以从这里离开了。” ……谁和你是我们啊? 花野弥生在心里冷笑。 “但被一网打尽的罪犯里面不包括幕后策划者吧。” 冷淡的语调就像漫不经心的旁观者,却又将矛盾的中心转移过来。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对上紫罗兰色的眼眸,机械地扯了扯嘴角,露出毫无意义的笑来,“你把这个身份栽赃到谁身上了?” 泛起寒意的目光只在他身上短暂得停留两秒便收回了,当白兰再次看向少女的时候,仍然是一幅弱势到极点的姿态,“……all for one,就是死柄木的老师,也是欧尔麦特的宿敌……欧尔麦特这次去神野也是为了解决他。”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安排了人帮忙。” 只有把乐园掌权人这个身份转移到实力与“和平的象征”对等的存在,才不会引人怀疑。 中原中也冷笑道,“也安排了人指正他吧?” 栽赃嫁祸这一套可是被某个人运用的炉火纯青,不管身为旁观者还是执行者,他都再熟悉不过了。 白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当然了,要不然怎么把那家伙钉死在这个身份上。 那个给他带来无尽麻烦的、可恨的家伙。 “所以……为什么你要策划这一切?” 这个问题才问出来,花野弥生就看见白兰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仿佛如临大敌,被白色制服包裹的身躯似乎下意识紧绷了起来。 他的声音轻地只在耳边一晃而过便消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找不到你。all for one找我合作,我帮他这个忙,他就给我一个……‘个性’,能让我不再浪费时间去找你。”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稍稍加重了语气,仿佛这才是他唯一觉得重要的事情。 但少女显然觉得唯独最后一句才无关紧要。 “……不是故意的?”花野弥生歪了歪头,嘴角掀起讥讽的弧度,“你差点杀了小胜,也差点毁了我的一切,就想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去?” 她停顿了一下,又狠狠地说,“还伪装成职业英雄骗取所有人的信任!” 她、警方、欧尔麦特……他把每一个人都当做可以操控的棋子,得意洋洋地掌控一切,如果不是阿纲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能揭穿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兰语无伦次地将音节拼凑成语句,“我没办法……我知道是你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才想办法补救。” *** 花野弥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白兰回应她的时候,露出祈求的神情,“不要生气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他的神情没有一丝异样,自始至终也都是束手就擒的姿态,简直把自己放在尘埃里,仿佛只要她想,就能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踩踏。 可有那么一瞬间,就像交错的思维同频一般,她仿佛听见有个冷漠的声音漫不经心地说—— 反正……反正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不是吗? 何况只是一个满数值而已,既不是独一无二,也不是非他不可。 ——没什么大不了的。 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俯视蝼蚁。 大脑里有两个声音在争吵不休,不停往相反的方向扯拉神经和理智。 ——你这样不对,不能依靠妄想来猜测他人的想法。 ——不会有错的,他就是这么觉得的。 见她一时沉默,其他人也没有说话。 爆豪胜己敏锐的从少女眼底察觉到一丝冰冷的审视,或许只有对她了解至深的人才能捕捉到。 是还有哪里可疑吗? 他毫不犹豫地与少女同一立场,将白发男人身上属于敌人的标签贴得更紧了。 捕捉到异常的当然不是只有他。 所有人的心跳声在冷肃的寂静中无限放大,一根无形的弦在空气中紧绷着。 片刻之后,弦断了。 ——卑微与祈求的神情从男人身上褪去,白皙的面容在灯光的照耀下绽放出诡异的色泽,衬得左眼下的倒皇冠刺青触目惊心。 紫罗兰花海腾起的毒雾狂喜般将烙印在视野里的少女吞噬,贪婪的包裹她身上每一寸线条,每一根血管。 花野弥生感觉身体被他撕碎,抽筋拔骨后触摸到了心脏,甚至带来错觉版疼痛,背脊处蔓延而上的寒意让她下意识攥紧拳头。 这种毛骨悚然的异变让所有人将警惕升至临界点,杀意扭曲空间。 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白兰只听见心底传来一声满足而愉悦的叹息—— 啊……果然。 被发现了。 白兰微微一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你很喜欢那件婚纱吧,毕竟是克丽丝夫人的作品。” 所有参与过这个话题的人都怔愣了一瞬。 顷刻间,花野弥生感觉一股汹涌的怒火无法遏制地从身体的核心里迸发而出,几乎想将目之所及烧为灰烬。 而映在视网膜上的,只有这个始作俑者。 她没去在意他说什么,满脑子都被一个念头占满——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并且承认了。 眨眼间,碧绿色的眼瞳化为万花筒写轮眼,花野弥生毫不犹豫地就将月读使用在他身上。 白兰的脸色蓦然变得惨白,那双晦暗无光的眼睛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面不改色地微笑道,“很疼啊……弥生。” 话语间在祈求她的怜悯,然而神情却是截然相反的肆意与疯狂。 ——这家伙! 花野弥生克制着自己不要后退,绷紧身子立于原处。 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这么肆无忌惮地伤害她重要的人! 谁说杀人才是夺取一个人的性命? 诛心也可以。 “……补救?”她咽了咽喉咙,将不寒而栗的恐惧感吞咽下去,冷笑着说,“我来告诉你,怎么才算是真正的补救。” 白兰歪了歪头,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永远。永远。”将怒颤的声音挤出喉咙时,她甚至有种快意的报复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白兰沉吟了两秒,摇摇头,无奈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甚至还用上了宠溺的口吻,“……这可不是你说得算。” “不,就是我说了算!”花野弥生咬牙切齿地说,猩红色眼眸绽放出嘲讽的恶意。 ——这家伙,一定有反向数值! 霎时间,在灯光的照耀下明亮的房间陷入黑暗。 ……停电了? 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一晃而过,花野弥生就面色惨白地瞪大眼睛。 ——铺天盖地的,千万根代表羁绊的黑线占据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 它们扭曲地挤压在一起,缠绕交错,没有留出丝毫缝隙,仿佛无数层黑色蛛网叠加在一起,残留的稀薄空气只一瞬就被吞噬殆尽。 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帧画面定格了许久才慢慢切换到下一幕。 极为短暂的惊愕后,她身旁的重力使与英雄科条件反射地想要抓住她,然而被密密麻麻的黑线限制了行动。 她能感觉到从库洛洛身上迸发的浑厚的恶念,它没有像往常一样游刃有余,而是紊乱不堪。 余光还捕捉到那从微不可察的缝隙中一晃而过的橙黄色火焰,只闪烁了一瞬,就被黑线吞噬。 “——弥生!” 太宰的声音在蛛网中穿插而过时,被扭曲地稍显失真。 与耳畔传来的,轻到极致的呢喃叠加在一起,湿润的舌尖轻轻略过耳垂。 “啊……弥生……” 每一个音节都包裹着克制到极致的喘息。 她被身后的人拥进冰冷而颤抖的怀抱。 下一秒,失重感从脚下传来。 映入视野的最后一幕,是挣扎着从黑线中朝她伸过来的宽大的手掌。 ※※※※※※※※※※※※※※※※※※※※ 正文快完结了。是时候筹备新计划了。 你们想要花花还是想要雨果奖?不考虑2p。 ……应该都懂吧?(超小声) 我:我要上高速! 基友:上! 我:等我! 基友:好! 650字后的我:我萎了! 基友:辣鸡!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黎格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七十六页 被上流社会青睐的克丽丝接到来自密鲁菲奥雷家族邀请时, 差点晕厥过去。 虽、虽然这么多年一直被这个家族保护在羽翼下,但不代表她不会心生恐惧。 在上流社会打滚多年的克丽丝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谁都知道密鲁菲奥雷家族的首领这几天有些奇怪。 所有早已察觉到真相的人都隐约感觉到,那在全世界范围内疯狂搜索什么的行为突然停止了。 这么多年,每分每秒都被压制地喘不过气的他们, 忽地被人从真空里放出,得到的可不只是澎湃的氧气,而是绝对的自由……令人惶恐的自由, 毕竟谁都不会喜欢末日前的狂欢。 不会再有人监视人际关系,不再有人掌控他们全部资料。 为什么? 是已经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事了吗? 还是像其他世界的白兰·杰索失去耐心? 又或者……已经找到了? 无数猜测和流言在暗处肆意蔓延,人心惶惶。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接到邀请代表什么? 被接到家族本部的豪宅时,克丽丝哆哆嗦嗦了好半晌才被失去耐心的保镖拽了下去, 直到管家引领她停在一间卧室门口时, 她都没能控制身上的战栗。 “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或许实在看不下去克丽丝惨白的脸色,管家象征性地安抚了一句。 但并没有什么用, 克丽丝的手工与她的胆小众所周知。 在得到克丽丝一个牵强的微笑后, 管家这才轻轻叩响房门,“少爷,克丽丝夫人到了。” “……进来。” 白色的房门被打开后, 克丽丝战战兢兢地走进屋里,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安静如鸡地盯着脚下的深咖色地毯, 一根根在心里数着上面绣着的精致暗纹。 “喏, 这就是克丽丝, 你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她定制的礼服。” 这种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让人难以想象是从那个“白兰·杰索”口中发出的。 克丽丝鬼使神差地抬眼看去—— 那是一只漂亮的金丝雀,只不过脏兮兮的。 立于墙角的少女身上穿着绝对不可能会在上流社会出现的劣质的平民便服,双手环在胸前,尖锐的神情让精致漂亮的五官充满攻击性,正用一种充满杀意与敌意的目光注视着对面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两人间的距离直接贯穿宽敞明亮的卧室。 可即使如此,白发男人也地用一种柔软目光注视着少女,就像辛勤打理后花园的园艺师终于将这个完美的世界献给了公主,然后化为乖顺的宠物,安安静静地匍匐在她脚边。 “没有什么以前。” 少女甚至没有施舍她这个旁人一个眼神,冰冷地说,“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放我回去。” 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克丽丝连忙低下头。 这是……找到了? “先不要聊这个话题好不好?”男人宠溺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做你的事情。” 后一句话是用命令的口吻说出的,克丽丝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提着随身的工具箱慢慢靠近少女。 “——别过来!” 裹着寒意的冰棱倏地蔓延至她脚下,尖锐的棱角警告似的对准她。 房间里温度骤降。 回过神来的克丽丝立即被吓得后退两步,踉跄着差点跌倒在地,惶恐地抬起头来,正好看见那双碧绿色的翡翠变化为猩红色的瞳孔。 炸了毛的少女紧紧贴着墙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双腿,大有她再靠近一步就斩断她双腿的气势。 “不要吓克丽丝哦,她胆子本来就很小,”身后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说,“我让她安然无恙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天,你要真觉得不需要,我会觉得浪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呢。” 这种类似于死亡宣告的话语让克丽丝不寒而栗,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哀求地望着少女,“我只是、只是量一下尺寸,要不了多久……” 那双开启诡异瞳术的眼眸一寸寸上移,当对上她的视线时,微微一凝。 还没等克丽丝有所反应,就见少女蓦然阖上眼,因过于紧张而凝滞已久的呼吸终于缓缓恢复过来,环在胸前的手死死扣着手肘,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密鲁菲奥雷家族笑意盈盈地附和道,“看,人家都这么可怜了。” 好半晌,少女睁开眼睛,碧绿色的翡翠重新显现,她缓慢地从覆盖着寒冰的墙角,紧贴着墙壁移至另一个角落。 感觉自己好像能多活几分钟的克丽丝连忙来到她身边,将工具箱放至脚边,从中取出皮尺,哆哆嗦嗦地开始工作。 柔软娇小的身体呈现出不自然的僵硬,克丽丝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不要碰触她,引起她的过激反应,手指与她的身体始终虚隔着两三厘米的距离。 或许是出于怜悯,少女将尖锐的杀意收敛回去,安静地就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看似平和的气氛却始终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克丽丝连吞咽喉咙都不敢,生怕刺耳的声音引起男人的关注。 “我想了很久……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线。” 还没有等她庆幸少女打破沉默,就被她接下来的话吓得手抖了一下。 “你其实并没有杀了那些平行世界的自己……你吞噬了他们。”少女的声音泛起无法抑制的颤抖,艰难地将拼凑出来的话语挤出喉咙,“所以你的力量才这么奇怪,读取记忆,跨越时间和空间……和这个力量体系是死气之炎的世界完全格格不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身后的男人沉吟了两秒,苦恼地啧了一声,“没办法,不这样就找不到你。别担心,‘他们’没有意识,只是一个……积木而已。” 当恐惧突破临界点的时候,克丽丝感到自己的双手已经开始机械性的动作,她已经对见到明天的太阳不抱希望了。 ……不,搞不好连这个房间都没办法踏出去。 闻言,少女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眼底的讥讽毫不掩饰,“这幅身体里面容纳了多少灵魂……你自己也数不清吧?你真的能分辨出,此时操控身体的是哪一个吗?” 像是直接戳到逆鳞,原本流畅的空气顷刻间变得粘稠,骇人的压迫感不停地挤压稀薄的氧气。 “当然能,因为最后只有我活下来了。” 男人咬文嚼字地强调着,似乎在忍受某个绝对不能接受的指责。 “是‘我’。活到了。最后。” *** 死亡是这种感觉吗? 没有可以支配的四肢,沉陷于黑暗中,除了没有视觉,与他被他们禁锢在意识角落里没什么区别。 ……不,或许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你害死了她!!】 混杂着万物之音的存在发出饱含憎恨与愤怒的咆哮,每个诡异的音节都尖锐到足以划破耳膜。 ……你是谁?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他没办法发出声音,只是麻木而空洞听它自言自语。 它暴跳如雷的咆哮。 【可恨!你知道非自然死亡的灵魂需要多久才能修复好吗?你这只肮脏的老鼠!!】 ……修复? 突破临界点的愤怒又质变为痛苦的哀鸣。 【没关系……弥生,没关系,别怕,我会救你的,下次……下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烙印在灵魂里的名字让凝滞的思绪重新运作,他努力想摆脱黑暗。 似乎察觉到他的挣扎,它冷笑一声,【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混账,永远……我永远不会再让她遇见你。】 他瞬间被卷入无形的漩涡,类似灵魂的存在被无数次被搅碎后又重组,如此反复,每一秒都感受着足以磨灭意志的疼痛。 无法感受时间的流逝,每一秒似乎被扭曲的拉长,可它说的话却和蚀骨的疼痛糅杂在一起,填充黑暗和时间。 他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储存在意识里的记忆渐渐被磨成粉末,最后只剩下与疼痛融合的名字。 ……我是什么? 弥生……是什么? 直到被死寂侵蚀的黑暗中传来狂喜至极的哽咽,【啊……终于……】 【去吧……这次的世界,是我千挑万选的…】 一道微不可查的,仿佛朦胧晨曦的光晕突兀的闪现一瞬,他本能地靠过去——不是朝着光晕,而是被光晕包裹着的,一个小小的、极其脆弱的“核”。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听见了它错愕的惊呼声。 【——怎么可能还有意识!】 …… 人生是可以重启的。 只是一开始他没办法很好地整理自己的思维,又或者幼童的身体无法承担他的意识,以至于哪怕到了能够自由行动的年龄,他的语言和肢体动作总会出现一定程度上的迟缓。 皮囊下不是骨架和血肉,而是只起到填塞作用的棉花。 所以时间一长,周围都认定他是个智力有损的傻子,但他没心思去在意这些。 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抽筋拔骨的疼痛,消磨理智的黑暗,以及……一个名字。 一个他已经忘记的名字。 每分每秒,除了睡眠时间,他都极尽所能的想要找回它。 这种痴傻的状态自然会引起佣人的怠慢,他不在乎,只要不干扰到他就可以。 但他们并不这么觉得,直到他不耐烦地将餐刀甩进一个在角落里肆意嘲讽的佣人的喉咙里,然后又在刺耳的尖叫响起时,解决了所有发出声音的人,周遭才重归于平静……或许用死寂来形容更确切。 这种行为自然引起了长辈的注意,为了得到绝对安静的环境,他沉默地配合做了个几个简单的测试,之后得到的待遇提高了好几个等级。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父母,能感觉他们的恐惧和狂喜,仿佛期待着他将来能为他们做什么。 然后,某一天,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的心跳声在提醒他什么。 他扶着墙壁迟缓地一步步走出房间,在管家震惊的目光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着跪在管家脚边的黑发女孩。 【……少爷?】 听见身旁管家不可置信的呢喃,女孩瑟瑟发抖地抬起头来—— 用那双湿漉漉的深褐色眼眸望着他。 几乎要冲出胸膛的心跳顷刻间停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神情,女孩惊恐地喘/息了一瞬,连忙低下头来,瑟缩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 慢步走下楼梯时所发出的脚步声让女孩的肩膀颤抖的更加厉害,他微躬下腰身,动作粗鲁地往后拽住她的头发,强迫她将整张脸对着自己。 目光在布满泪痕的脸上一寸寸游离,深褐色的泪眸倒映着他此时僵硬且凝固的神色,以及因为过于暴怒反而显得森冷的紫罗兰。 静谧的大堂里只有女孩惊恐的啜泣声,她连动弹都不敢,只是无助地战栗。 片刻之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音节,勉强拼凑成完整的语句,【这是。什么。东西。】 或许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话,管家在震惊中失声了几秒,才慌乱地说,【莱斯、莱斯利家族送给您的礼物。】 时间与空间开始错位,与埋葬在意识最深处的记忆重叠。 ——【少爷,这是莱斯利家族送给您的礼物。】 被点燃的□□转瞬间就引爆了核弹,汹涌的记忆翻涌而上,疯狂冲撞颅腔。 他大汗淋漓地跪倒在地,任由尖锐凛冽的疼痛凌迟遍布全身的神经脉络。 几不可闻的呻/吟里夹杂着烙印在骨髓里的音节。 【弥……生……】 *** 这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一切都在原来的轨道上,只不过有点小小的偏差——对他来说足以致命的偏差。 但没有关系,她还活着,一定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只是被“它”藏起来了。 全世界人口基数这么大,必须要掌握绝对的力量才能找到她,还不能走漏丝毫消息给敌对者,让她陷入危险,就算连他都不知道此时的她是什么模样,但也会造成太多变故,那太浪费时间了。 千万个平行世界的科技信息能让他轻而易举地达到所有目的,包括触及探索灵魂的领域,以及……在一定程度掌控自己的意识。 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找不到她。 这个世界找不到,那么……别的世界呢? 他每分每秒都在这一天做准备。 【……这是什么?】 【啊……弥生……】 【不见了?被藏起来了?】 【……她还活着。】 【说不定在我的世界。】 他任由记忆与思维被他们共享。 而记忆,自然包括了曾经的他们的记忆,那荒谬可笑的五年所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却犹如烙印。 他甚至泄露了“它”的存在,唯独隐藏了自己的底牌。 完全不需要指令,他们就不约而同地朝着一个方向涌去——找到她。 找到之后呢? 那还用说吗?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重蹈覆辙。 禁锢意识的方法,制造ghost的方法,他们都一清二楚。 不过这一次的起点对他们来说近乎一步登天。 新的开始,她的记忆和感情里不会再有那么一个无可取代的绊脚石。 他冷漠地旁观那些家伙的狂欢,自始至终,除了在自己的世界仍旧寻找她,他只做了一件事情。 不动声色的,吞并着“他们”。 抹杀意识,让之变为一块垫脚石。 谁也没有发现那些躯壳下面已经空无一物,只是个正在运行的傀儡。 比起突然间暴涨的力量,灵魂融合带来的痛苦简直微不足道。 还不够,想要跨越时间与空间,想要不重蹈覆辙,需要更多的“他”,比如……全部。 但不能吞并的太多太快,他还需要他们的帮助。 然后某一天,他终于触摸到“它”的存在。 虽然世界意识这个称呼听上去很厉害,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能做的事情太少了,连他把已经融合的一个灵魂分裂出去,塞进当初被折磨的地方,它都没办法直接抹杀,只能用老办法试图一点点消磨他的意识。 于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再次日日夜夜地品尝被无数次撕碎重组的痛苦。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懒洋洋地躺在温室里的躺椅上,枕在头下的双手无聊地拨弄着发丝,视野被玻璃穹顶外的天空侵占。 他知道“它”正在看着自己,用一种愤怒的目光。 【喂喂,你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他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 阴云密布足以表达“它”的心情。 【你不是会说话吗?我听得到,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要不然大家心情都不好。】 回应他的,是一阵刻骨铭心的疼痛。 可他仍旧面不改色地笑着,自顾自地说下去,【都这么多年了,就大发慈悲把她还给我吧,我现在已经拥有可以保护她的力量了。】 【……保护?】似乎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它终于嗤笑一声,【像你这种由无数灵魂拼组而成的怪物,也配谈保护?】 从那之后,他无论说什么,“它”都没有再回应过,但他知道自己无时无刻都在被监视着。 怪物?真是刻薄啊。 难道成为最后赢家反而成了罪过吗? 可笑至极。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已经耗尽耐心,于是千万个平行世界渐渐两极分化。 但他的耐心比任何人都要好,一边打理好自己的“后花园”,一边冷漠地旁观这一切。 终于,他等来了机会。 “它”接连两次打开通道,一次让他捕捉到异常,一次让他定位到正确的坐标。 而他在这两次的间隙中,将剩下的“他们”全部吞噬殆尽,为了万无一失,他连分裂出去的那一个都收回了。 怪不得……怪不得找不到。 这个世界,没有“白兰·杰索”,甚至与她所在的世界还隔着一层壁垒。 简直防备他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可那又怎样? 还不是被他找到了? 谁也不能阻碍他,谁也不能让他功亏一篑…… 同样,谁都不能让他失去她。 * 白发男人慵懒地倚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脸颊,小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倒皇冠刺青,一双肆意绽放的紫罗兰花海温柔缱绻地凝视着少女苍白的面容,甜腻柔软的声音跃出舌尖。 “所以……你也不能哦,弥生。” 在这里呆的每一秒都是煎熬,无意中得知秘密的克丽丝有种头颅已经不在脖子上的错觉。 她惨白着脸将皮尺收回工具箱,连扣锁的心思都没有就将之抱在怀里,低头讷讷道,“我、我先告辞了……” “辛苦了。”男人漫不经心地说,“明天先送常服过来。” “是。” 克丽丝躬了躬腰身,转身便迫不及待地往出口走去,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密鲁菲奥雷首领啊了一声,“对了,把借用的身体还回去的时候,记得叮嘱克丽丝完成任务啊……” 轻到极致的声音被笑意浸染。 “六道骸。” ※※※※※※※※※※※※※※※※※※※※ 白花花在线表演大鹏展翅,不他磨平怎么嘿嘿嘿? 等等!你们到底要花还是要雨果奖!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口氙气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七十七页 刹那间, 潜意识直接越过思维,向四肢下达指令。 花野弥生倏地从角落里消失,眨眼间挡在“克丽丝”身前,差点引起后者的条件反射。 握住三叉戟的手紧了紧, “克丽丝”微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毫无防备地将后背暴露给他的少女。 “正确的做法难道不是先攻击我吗?” 不满的抱怨让“克丽丝”抬眼,看向面露惋惜的白发男人, 那样子就像是错失了什么头等大奖。 而少女在听见这句话后,身上点燃的熊熊怒火几乎实质化。 只要一想到无数次攻击他的后果就是被趁机抱住亲两下,花野弥生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这家伙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正当防卫成功后需要补充能量?去死吧混蛋! 打不过,逃不了, 她的反抗在他眼里只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而已。 经历了无数次“旅行”, 花野弥生遇到过很多无能为力的情况,与此时最为相似的,应该就是那次被太宰锁在一起。 可是哪怕太宰没有线, 她也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 而这个人有线……她只感到害怕。 她害怕的是这种哪怕竭尽全力站在顶端, 都会被对方轻而易举压制下去的感觉,仿佛付出再多努力和心血,在他眼里都是蝼蚁。 按照往常, 如果仅靠付出数值就能得到这么强大的力量,她当然是迫不及待地去复制。 可一想到那铺天盖地的黑线, 她就无法压制心底的恐惧, 清空数值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种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她根本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哪怕现在已经不会再触发被动, 只要和这个人呆在一个空间,就总有种被无数层无形的蛛网笼罩的感觉,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让他走。” 仅仅几天的时间就被她用完了一整支牙膏,一张嘴就是刺鼻的薄荷味。 白兰懒洋洋地倚着椅背,连姿势都没有变幻一下,仿佛那瞬息的变幻不过是一阵微风拂过,“本来也没打算拿他怎么样,你不是听到了吗?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他而已。” 花野弥生才不相信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见她一脸“信你个鬼”的模样,白兰沉吟了两秒,不满地啧了一声,“好吧,是有点不高兴,谁让你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要不然也不会突然揭穿这个彭格列。 闻言,彭格列雾守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再次将目光落在少女身上。 从这个角度他无法探究她神情,只能从对方绷紧的身体察觉到,她对男人的戒备,以及对他的保护欲。 “既然你想提醒他们,没关系,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白兰期待地眨眨眼,“考不考虑给我一点奖励?比如今晚与我……” 他停顿了一下,神情自然地说下去,“共进晚餐。” ……他本来想说的是什么? 彭格列雾守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一言难尽的心情了。 花野弥生觉得这个狡猾的家伙肯定又冒出了什么黑水,于是谨慎地没有回答。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白兰弯眼一笑。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冲少女招招手,“……弥生,过来,这个可不是你所熟悉信任的六道骸。” 只这一句就让彭格列雾守知晓了少女的身份——她来自某个平行世界。 听到她的回答,彭格列雾守又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点——而且他们关系匪浅。 “再怎么样,他也是骸。” 至少比你这家伙可靠多了! 花野弥生把这句咽了回去,她只是想发泄一下怒气,不会蠢到真的激怒他。 然而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白兰的眼神冷淡了一瞬,紧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就算不是同一个人,打上彭格列的标签就能得到你的信任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花野弥生直接把这句话写在脸上。 支着脸颊的手终于放下来,轻轻搭着扶手,指尖轻叩的节奏与不紧不慢的语速重叠在一起。 “可是,弥生,你所认识的彭格列,是这千万个平行世界里唯一产生异变的存在,别被那些家伙欺骗了,说不定……”白兰抬眼看向少女身后的“克丽丝”,“这个世界的彭格列对你来说,反而更无害些。” 那些因为一念之差而扭曲的家伙们,可真是让他叹为观止啊。 在亲眼目睹之前,白兰从未想过,原来彭格列居然也能变成这样。 重要的人被攻击,花野弥生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愤怒,还没等她反击回去,就听身后的人轻声一笑。 “……异变?” 彭格列雾守似笑非笑地对上那双紫罗兰色眼眸,“恐怕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词了吧?” 啊……果然不管哪个世界的六道骸,都是一如既往的嘴欠。 被埋葬已久的潜意识探出了点小芽,花野弥生想也不想就回过头去,警告似地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雾守高高地挑起眉梢。 反应过来的花野弥生一阵头疼,又抿嘴小声嘀咕,“抱歉……但请您先保持沉默。” 白兰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插话,而是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不对哦,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就算是那个你所熟悉的六道骸,你们间没有关系友好到足以托付后背吧?” 彭格列雾守察觉到少女的神色有一瞬间狼狈和僵硬,当她的目光落在白兰身上时,用冰冷的怒火来掩饰真正的情绪。 “别生气嘛,我只是奇怪而已,”白兰没有戳穿她,而是好声好气地解释着,隐约流露出几分好奇,“……你们的关系一直很糟糕吧?这种人值得你信任?” 本来不应该理会他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身后站着的也是“六道骸”,就忍不住想要解释的欲/望,于是那句“少管闲事”到嘴边就鬼使神差地变成了—— “……信任与否和关系是否糟糕有什么因果联系吗?” 身后传来微妙的嗤笑声,花野弥生恨不得时光倒流两秒,把这句换按死在肚子里,于是硬着头皮转移了话题,“他的事与你无关,总之你……” ——咕噜。 她猛然低下头,看向脚下的影子。 *** 从小时候就是这样,嘴巴坏得要死,比艾斯还要过分,什么难听说什么,每次她被气得再也不想理他的时候,又总是会露出那种被抛弃的表情,好像她对他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一样。 这种又想她滚蛋又不想她离开的样子,矛盾到极点。 以至于生气的是她,最后屁颠屁颠回去找骂的也是她,习惯了之后……不,这种相处方式怎么可能习惯嘛!虽、虽然他口嫌体直,但不代表她喜欢总是时不时被刺几句。 有段时间她没有再降落到他身边,本来还以为他出事了,后来又莫名其妙恢复时,她的忧心忡忡换来的却是他一句——【少管闲事。】 但千种却像是看不下去什么似的,暗地里悄悄地对她说,【他只是怕你牵扯太多,遇到危险。】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提醒到,【以前也是。】 每次都被安排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吃吃喝喝打游戏的她觉得莫名其妙——危险?什么危险?难道不是嫌她碍手碍脚才勒令她不准乱跑吗? 矛盾的关系刚随着年龄的增长稍稍缓解了些,就被黑耀事件打回原形——她也是那时才知道他原来与阿纲他们是同属于一个世界。 与其说是原形,不如说是降至冰点。 直到现在花野弥生都记得他得知阿纲他们也是坐标时的神情。 精致面容被冰冷的怒火啃噬,仿佛遭到了最亲近之人的背叛。 还没来得及好好沟通,他就再次被关进复仇者监狱,同时也暂时失去了“坐标”的身份——她这才明白上一次两人断掉联系是什么原因。 哪怕之后他依附于库洛姆行动,也总是避免和她相见,仿佛“花野弥生”这个存在是什么人嫌狗憎的玩意。 无意间听到她委屈地哭诉时,库洛姆总是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是想解释什么,但又碍于某种限制,不敢随意开口,只能在旁边焦灼地旁观。 真正将她安抚下来的,是偶尔会路过她身边的陌生人不经意地一瞥,也是从那时开始,她慢慢点亮了“从他们之中找到六道骸”这项技能。 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她总能一眼就找到他。 他似乎也知道她将他认出来,只是两人谁都没有戳穿。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他们的关系一点点缓和。 穿着玩偶装的工作人员会递给她一个气球,街边卖花的小女孩会沉默地送给她一束玫瑰,突然冒出来的老人会将刚刚做好的花冠戴到她头顶,拐角处出现的小男孩会给她一粒糖果…… 当然,这些小惊喜都是在她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发生,但凡她周围有一个人在,他就只会看着她,什么都不做。 这种怪异的游戏模式反而是他们最平和的相处时间。 他在小心翼翼地尝试改变他们的关系,笨拙又谨慎。 非常成功,她本来就是容易满足的人。 可是……等他从复仇者监狱里放出来,正式加入彭格列也重新恢复“坐标”的身份,两人却开始进入了相对无言的状态,而那双异色的瞳孔总是冷漠地凝视着她委屈的模样。 尤其是在听见她和库洛姆聊到小胜的时候,他的眼眸就像刚从寒潭里面浮起来,冰冷刺骨。 真是的,讨厌她的话当她不存在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一直盯着她? 为什么又变成这样了?面对面得好好相处就这么难吗? 【……因为他知道如果越界的话,自己会做些什么。】听她哭诉的reborn这么说到,【六道骸和其他人可不一样,能克制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 她知道他们相遇之前,他经历了什么——他是被憎恨浇灌长大的,与毕业于并盛中学的彭格列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明明对任何人都挂着那副假惺惺地微笑,为什么一看见她就像时时刻刻被针扎进骨髓里的模样? 他似乎将全身的尖刺都对准了她,可她有时候又觉得,他也将最柔软的那部分毫无防备地在她眼前敞开。 每每她提出想回到阿纲或者阿武他们身边时,他又会不自觉地露出那种被抛弃的神情——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与小时候一模一样。 但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她不想再像小时候那样屁颠颠地讨好他。 凭什么?她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为什么要忍受这些? 于是在又一次降落在他身边后,她只看了他一眼,便扭头就走。 仿佛只要没有目睹那样的表情,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万万没想到,当有的事情已经习惯到形成条件反射后,会让她只在街上逛了一圈,就感到了满满的负罪感。 太阳还未落山便实在忍受不住煎熬,她终于忍不住转身—— 看见了一只被抛弃后还眼巴巴跟在后面的弃犬。 目光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时,那张陌生的十岁男孩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却又强迫自己没有移开视线,眼神愈发冰冷,却莫名让她觉得,他正在等待着什么。 面面相觑了好半晌,身为日常输家的她硬邦邦地说,【……孩子不见了父母会担心的,把他的身体还回去。】 为什么总要顾及他的感受呢? 这是她第一次戳穿他,幼稚的以这种方式报复他。 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他僵硬地站在原处,稚嫩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片刻之后,软嘟嘟的双唇微微张启,才刚蹦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又被咽了回去,似乎在强行忍耐着什么。 ……这个讨厌的家伙,总是这么犯规。 于是她听见自己说,【还回去之后,用你的本体来见我。】 下一秒,年幼的男孩扭头就走。 微妙的第六感却让她鬼使神差地偏过头去,望向不远处一个阴暗的小巷。 逢魔时刻,身着灰色风衣的少年隐没阴影中,靛色的发丝被蒙上黑纱。 一双晦暗无光的异色眼眸在人群的间隙中,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想了想,秉着“不和你计较”的原则,不紧不慢地穿过人群,站定在他身前。 对上他冰冷依旧的视线,她感到一阵疲惫,【骸,你到底想要什么?】 巷角似乎独立于另一个空间,吵杂的人声被压制到最低,让她的声音无比清晰。 那是第一次,她从这张或冰冷或讥讽的脸上探究出一丝挣扎,但很快又重归冷漠,似乎之前有什么东西差点挣脱禁锢,又被他强行打断四肢塞回去。 于是她知道自己还是没办法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 这个人身上虽然盖着“不会伤害我”的标签,可她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算了,随便你吧。】 一句话就表明了她的妥协。 之后什么都没有变,她自暴自弃地任由这种相处模式继续下去。 渐渐的,他们又好像稍微……平和点了?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再尖锐和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无奈,他仿佛和她一样开启自暴自弃的模式。 或许是变好的开端? 就在她这么觉得的时候,他突然单方面切断了两人所有的联系,只要她来到这个世界,他就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眼前,电话也直接挂断。 好像是……知道她与阿武交往的那一天开始。 ***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松口气,结果……却只是想想都让她难过和茫然。 不管观察多久,不管确认多少次,那些陌生的人群中再也没办法找到他。 这是她第一次被同伴抛弃。 为什么?就连在流星街那么危险的地方,她也没有被抛弃过。 但是似乎没有人觉得这是异常,更过分的是,她等到的不是解释,而是来自reborn的警告。 【弥生,最近……不,在我通知你之前,你不能再靠近六道骸。】 【……为什么?】她茫然地看着身体开始成长的小婴儿。 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异常冷肃,他从未用这种目光看着他。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以一种绝对不容质疑与拒绝的口吻命令到,【你必须听我的。】 怎么可能会有人敢违抗大魔王的命令?更何况…… 【反正我也找不到……】 【不,你连找都不能找,】reborn冷冷地打断她,【不要有任何主动行为,就算出现在他身边也立即离开,不要和他说一个字,不要看他一眼,任何直接间接的接触都不行。】 她被这苛刻的要求惊呆了,呆呆地又问到,【……为什么?】 直到她被他漆黑的眼眸盯到坐立不安,才得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答案。 【不要再挑战他的理智了。】 很快她就觉得reborn的警告是多余的了,因为骸的态度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决,即使是降落在他身边,也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让千种把她送走,像是在驱赶一个厌烦的家伙。 虽然他们两人的关系总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从未触及过这种类似决裂的状态。 ——我都已经退让了那么多步了,为什么你还越来越过分呢? 性格再软的人也是有脾气的,她索性变本加厉地还给他。 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只要一看见是他,连眼神都不给一个扭头就走。 这次,不会再有可怜兮兮的孩童跟在她身后了。 可是她的怒气总是维持不了多久。 看看我啊,只要看我一眼,我就原谅你。 十年……这么深的羁绊连个理由都没有就要被你放弃了吗? 气球、花冠、花束,还有糖果……它们都哪去了?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下次……要不先道歉试试?反、反正从小就这样。 【骸的话……还是先不要找他比较好。】 当她又一次向彭格列大空打听骸的消息时,得到的依然是这个答案,不过比起大魔王,阿纲的口吻要温和许多。 【不用担心,他会来找你的。】不忍她失落,陪同她一起来的阿武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她眼睛一亮,正欲说什么时,又被他笑眯眯地打断了,【到时候可不要太难过啊……】 他的笑容有些微妙,也不知道是指谁会难过。 【难过?怎么可能?】骸的臭脾气她早就习惯了。 阿武笑了笑,把她支出去,说有事情要和阿纲商量。 她从来不会打扰他们办公,阖上门后,隐约还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不过……真的没办法处理好吗……我原本以为他会……】 似乎想到了什么头疼的事情,阿纲有些苦恼的叹口气,【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 【昨天才动了手……他怎么把……数值又不是我们决定的……】 【算了,反正他已经……极限……就让他……】 被这些话勾起的期待和疑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花野弥生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与同伴决裂。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冰冷刺骨的质问像盆冰水直接泼得她血液凝固,久别重逢的喜悦瞬间被撕成随便,被他肆意践踏。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毕竟同样的问题reborn也曾问过。 看来这走廊上的相遇不是巧合,他是特意来找她的。 欣喜的笑容从嘴角隐去,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连目光都不屑与她交接的男人,【……你就只想问我这个?】 他像是没听见她的问题,目光虚落在她的脚尖,眉间的痕迹越来越深,似乎正在和什么抵抗着。 短暂的沉默让她冷静了一点,缓缓呼出一口气,【这么久没见,我们先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她向他走近两步,在看见他的反应后,双腿被千斤重的锁链拴得动弹不得。 被惊醒的他猛然后退一步,异色的瞳孔迸发出某种骇人的东西,一瞬间将面容上的冷漠撕裂。 又是这样,每次每次都是这样,“沟通”这个词完全不存在于他们之间。 性格这么恶劣的家伙,她为什么不能置之不理呢? 视野氤氲上雾气,她努力克制着鼻尖的酸意,【骸……】 气息紊乱的话语从他舌尖跃出,每一个音节都在耳边造成可怖的音爆,带来失聪的错觉,以至于她的思维也随之凝滞。 片刻之后,她听见自己麻木地问到,【……你再说一遍。】 异色的眼眸微微上移,她已经不记得他上一次直视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时候了。 冰冷的目光几乎要刺穿她的头颅,仿佛他们不是相伴十年的同伴,而是深入骨髓的仇人。 他用一种淡漠的语调,有条不紊地重复—— 【脱离这个世界……永远。永远。不要再回到这里。】 那一瞬间,所有知觉瞬间被淹没理智的愤怒点燃,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拉扯到极致,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想要重新认识这个陌生人。 【……你想我死?】 身体里翻滚着沸腾的怒火,可她看上去却出乎意料的冷静,用一种森冷的目光审视他此时的神情。 他的睫毛猛然颤动了一瞬,冰冷的面具下有什么在浮动,近乎自言自语的呢喃,【……本体不会有事的。】 等她慢步来到他面前时,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地不像样子。 【所以你这是在驱赶我?】她弯眼一笑,声音极轻地问到,【呐,骸,如果我说可以……你要帮我吗?】 她快意地看着无懈可击的面具龟裂出无数细纹,【扭断我的脖子,又或者直接刺穿我心脏……你要这么做吗?】 他蓦然绷紧下颚,但紧接着,嘴角扬起是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如既往地讥讽道,【你连这点小事都需要他人帮忙了吗?】 啊……真是受够了。 她居然盼望两人重归于好?简直可笑。 ——他们从没有“好”过! 她粗鲁地攥紧他的领带,让这个居高临下嘲讽她的男人躬下腰身,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六道骸!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蛋!】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两人间的呼吸融合在一起,异色的瞳孔紧缩成针,微微颤动着,喉咙里挤出的吞咽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凝聚在眼眶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他的面容在视野里模糊不清,她却能清晰感受到他的痛苦与挣扎。 还不够……还不够! 我要千倍百倍地偿还给你! 【你这个可恶的混蛋!想杀我?来试试啊!看看到底谁先死……】 一刹那,天旋地转。 她被人狠狠的掼在墙壁上,脊椎撞地生疼,眼睛被宽大而冰冷的手掌覆盖,可真正让她不敢动弹的,是那只掐在脖颈处的手。 生着薄茧的指腹精准地按着动脉,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觉得下一秒就会直接扭断她的脖子。 脉搏的每一下跳动都似在死亡的边缘狂欢,勾起毛骨悚然的寒意与……怒火。 【——六道骸!!!】她近乎暴怒的尖叫出声。 可回应她的,却是几不可闻的轻笑声,让人不由想到彼岸花海成群绽放的声音。 【啊……那试试吧。】 话音刚落,锁骨处传来刻骨铭心的疼痛—— 尖锐的牙齿狠狠地在上面啃咬,用上了恨不得连骨头一起咬碎的力道,与之相反,柔软的舌尖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轻轻甜食,将每一滴血液都吞咽下去,无比怜惜地想要治愈这个自己造成的伤口。 温柔与狠戾并存。 理智在疼痛中恢复的同一时间,身体就传来熟悉的感觉。 脱离的那一刻,隐约听见了他意味不明的呢喃。 【……算你走运。】 * 花野弥生怔愣地望着从泥泞黑沼中一跃而出的男人。 西装革履上还沾染着些许酒气,及腰的靛色发丝束在脖颈后。 那双异色的眼眸冷淡地看着她,与往常一般无二的神色,像是在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但是……她的第六感正在疯狂地报警。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花野弥生才发现自己已经向后退了两步。 于是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柔软的,毫无攻击性的音节滑出喉咙。 “好久不见啊……弥生。” ※※※※※※※※※※※※※※※※※※※※ 哥们你怎么冒出来的?! 不要问我什么时候完结,我不知道了,会提前一天通知大家的。 微笑.jpg 我已经做好一个月单机更新准备了 然后作死开了个新的预收 《论乙女游戏的正确攻略方式》 阮绵绵穿进一个自己曾经通关的纯情(?)乙女攻略游戏里面。 这里有小清新恋歌,也有黑漆漆隐藏支线…… 这么多好男人用来谈恋爱多可惜啊!只有兄弟才能天长地久! 于是她千辛万苦终于把所有攻略对象打成了……兄弟情! 兄弟们:你开心就好:) 字幕:恭喜你触发隐藏剧情 绵绵:喵喵喵??? 狗策划你官网上从来没有说有什么幕后boss啊! 手册第一百七十八页 这是白兰第一次看见异世界的人是怎么来到她身边的。 比起他费尽力气才能找到她, 还阴差阳错地掉进陷阱里,这些人轻易地让人感到嫉妒。 然而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恶意在看见少女下意识后退两步时,就像漂浮在空气里的泡泡,噗一声就破了。 什么啊……不过如此。 彭格列雾守静静地看着面露微笑的男人。 与自己面对面是什么感觉? 不是照镜子, 也不是幻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生命力,每一个微表情在视野中被放大的同时,他不自觉地从中捕捉到熟悉至极的恶意及憎恨, 以及掺杂在其中的某些匪夷所思的情绪。 它们如无数条藤蔓交织在一起,沿着目光的轨迹,以戏弄的姿态极为缓慢地缠绕在少女身上,享受着娇小的身体一点点变僵硬。 这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六道骸? 也未免太…… 彭格列雾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他绝对不会相信自己身上会出现这种格格不入的……东西。 【你所认识的彭格列, 是这千万个平行世界里唯一产生异变的存在。】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打量的目光毫不遮掩, 引来男人不经意的一瞥,似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微微挑起眉梢, 只停留了两秒, 就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白兰。 “……有趣。 对此时的状况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后,六道骸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 在少女刚刚后退的双脚一晃而过,这才看向那双碧绿色翡翠, “所以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你不需要帮助?” 似笑非笑的腔调熟悉至极, 花野弥生的眼角跳了一下, 将不合时宜的怒气压制回去,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来的不寒而栗又让她忍不住狠狠瞪回去。 “帮助?你?”花野弥生哈了一声,刻意作出听到什么可笑至极的笑话般的神情。 这种恨不得竖起浑身尖刺的模样让白兰好整以暇地决定旁观。 既然有人能帮他吸引火力,当然要让她好好发泄了一下了。 花野弥生正准备再刺两句,就见异色的双眸微微下移,落在了…… 左侧的锁骨倏地传来错觉似的疼痛,她下意识绷紧身子,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如临大敌地瞪着他。 全然不像之前她所说的这个人值得信任。 六道骸看了一眼被刻意拉开的距离,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没了?我以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此时就连对少女一无所知的彭格列雾守都能感觉到她几乎要燃烧起来了。 “——六道骸!你非要现在吗?”花野弥生磨了磨后牙槽,“适可而止点!” 闻言,六道骸惊讶地嗯了一声,上扬的尾音都沾染着讥讽的腔调,“可喜可贺,原来你的字典里还有这个词。” 虽然是同为“六道骸”,但此时彭格列雾守不得不暗暗叹息,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目的了。 每次、每次、每次都是这样,不是嘲讽就是冷漠,总会将“糟糕”这个词的底线一再突破,到最后居然还想杀了她! 没有任何人理解她当时的感受。 每一帧画面,每一句话在脑海里闪现的时候,都会让她坠入烈火中被焚烧。 哪怕后来阿纲试图在中间调节也没有用,最后只能选择将他们暂时隔离。 无法原谅! 她要让这个人知道—— 不是只有你六道骸能伤害我!我同样可以伤害到你! 不要以为我从没有做过!就觉得我是做不到! 这种报复性行为对她来说就是把双面刃。刺伤他的同时,自己也会鲜血淋漓。 不过没关系,她早就习惯了,而现在,她也要让他习惯!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花野弥生还能做的更过分! 可落入余光里的其他两个身影让她感到一阵抓狂。 两个六道骸,一个白兰……这个房间怎么适合人类生存?! 燃烧着的火焰在绿眸中闪闪灭灭,抵触的目光让六道骸完全能猜到她现在在想什么。 这种激烈的负面情绪……恐怕只给予过他一个人吧? 真是过分啊,这个家伙…… 过往的记忆极速闪现,六道骸微眯了下眼,刚抬起脚步就见少女像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惊住,下意识具现化出黑色书本,眼眸开启猩红的瞳术,条件反射进入攻击状态。 几乎在同一时间,花野弥生就感觉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 彭格列雾守一眼就察觉另一个自己的冷漠之下翻滚着粘稠的恶意。 “现在这种情况,你居然想要先攻击我?”六道骸目不转睛地锁定住碧绿色的翡翠,眼底一片阴翳,“你也差不多点吧。” 讥讽的语调里蕴含着怒气似乎随时都会突破临界点,让花野弥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畅快,“为什么不能是你?” 正乐不可支的白兰看着少女倏地指向自己的手指。 “白兰绝对不会伤害我,相反,他还会万无一失地保护我,不会让任何人碰我一根手指。” 短暂的愣神后,他心花怒放地弯眼一笑。 这种混杂着敌意的信任对他来说,也算是冰融的象征。 与他的好心情相反,彭格列雾守有不好的预感。 “而他……同样都是彭格列,对我来说,这个六道骸更加可靠。” 雾守垂眸看了眼指向自己的、正呈现出不自然僵直的手指,又抬眼看想面无表情的另一个自己,寒霜已经从面具的裂缝中渗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双冻结在冰川的眼眸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偏了偏身子,避开少女的指尖。 “他不会像你这样阴晴不定!不会让我一天到晚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更不会——”愈发激动的声调倏地压到最低,花野弥生从喉咙里挤出带着血腥味的玻璃碎片,“想杀我!” 她畅快地舒出一口气,那些只要一想到“六道骸”这个名字就缠绕心脏的荆棘,在看见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后,大发慈悲地放松禁锢。 花野弥生缓缓放下手来,猩红色的眼眸欣赏着六道骸此时近乎凝固的神情,“所以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是你?” 只有在乎你的人,才会被你刺伤——少女深谙这个道理,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对准男人的软肋,一下下刺穿。 连白兰都忍不住想要怜悯他了。 过了许久,直到窒息的感觉愈发沉重,六道骸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氧气填充肺部的时候,麻木的神经也开始重新听从大脑的指令。 “从很早之前我就想和你说了……”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却毫无笑意。 六道骸静静地凝视着少女,沉淀在灵魂深处的音节从被开膛破腹的身体里钻出。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沸腾的情绪倏地被冰冻,花野弥生歪头眨眨眼。 刹那间,骤然暴涨的杀意咆哮着席卷房间,形成与幻化而出的巨蟒撞击在一起,互相撕咬着对方。 敏锐的直觉在捕捉到异常的瞬间,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有所行动,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扼住。 而做出这一举动的少女正一错不错地盯着白兰,不知何时解除瞳术的眼眸泛着暗红色光晕,黑色发丝如海藻般漂浮起来。 在肆意扫荡的飓风下,黑色书本的页面稳稳地定格在某一页。 ——!!! 无法使用死气之炎的彭格列雾守神色陡然一紧,手中的三叉戟正准备刺向少女的时候,被一模一样的武器拦截。 但真正让他恍神的是,视野里与密密麻麻的毒蛇挤压在一起的橙黄色火焰,它们形成足以可怖的城墙将他们与白兰隔离。 直到异变消失,白兰都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怔愣地倚靠在椅背上。 看着突然空无一人的地方许久,他忽地酸酸地嘀咕一声,“关系都破裂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能这么有默契?” 果然彭格列都不是好东西。 直起身子撑了个懒腰,眼前的空间刚刚被撕开一个口子,白兰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又将之合拢。 “……嘛,算了,就当做奖励吧。” 作为【白兰绝对不会伤害我】的奖励。 现在已经在一个世界了,再步步紧逼的话只会让她更反感,还不如多顺着她的心思,尽力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反正……要不了多久,她就会主动来找他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嘟囔,“……想出去的话和我说也行啊,又不是真的要把你关起来。” *** 失重感消失后,视野变得开阔起来,熟悉的环境也没能让彭格列雾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刚才那是……大空火焰? 手中的三叉戟随意地指向地面,六道骸漫不经心打量着周围。 深咖色的窗帘将阳光拦截在外,探究不出窗外的环境,昏暗的办公室里装修风格和物件摆饰处处符合他的口味,一看就知道这里是属于谁。 “彭格列总部?” 耳熟至极的声音让彭格列雾守反应过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视线径直锁定住少女,手腕被人松开时,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 将所有能力解除的花野弥生冷淡地嗯了一声,满脑子都是将“消除”用在白兰身上时,对方怔愣的神情。 确实是意料之中的反应没错,但当他这么纯粹直白地表现出来时,又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以他的反应能力来看……总觉得也太顺利了。 心不在焉的态度让六道骸微微眯了下眼,嘴角一勾,“刚才你用在这家伙身上的是无效化?” 花野弥生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皱起眉头。 因为过于了解这个人的性格习惯,她不想说话,甚至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但她没办法控制一张没长在她脸上的嘴。 果然,接下来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讥讽的腔调。 “挺好用的嘛,能够发挥到这个程度……应该是百分之八十?” 微妙的恶意潜伏进昏暗中。 彭格列雾守眨了眨眼,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离,显然不太明白刚刚才合作一起脱离险境的两人为什么又变得争锋相对起来。 之前的一举一动,哪怕有任何一个环节出差错,都会功亏一篑。 舌尖在牙床用力扫过,花野弥生学着他的模样勾起嘴角,“啊……没错,确实很好用,所以我非常、非常喜欢这个能力的主人。” 只因这一句话,空气蓦然紧绷成线。 这幅竖起尖刺的模样与之前所差无几,彭格列雾守错愕地睁大眼睛,对这两人的关系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关系糟糕是真的,信任也是真的。 淬着剧毒的话语是真的,默契的行动也是真的。 得意地欣赏完对方冰冷的神情,花野弥生这才转过身去。 当那双碧绿色的翡翠落在自己身上时,尖锐的棱角又收了回去,就像是完全把他们当做两个不同的人。 这让彭格列雾守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少女身后的男人抬眼看向他,异色眼眸在昏暗中闪烁着尖锐的光泽。 ——这家伙果然对少女之前拿他们两人比较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知道的也不多,最重要的之前已经透露给你——?!” 还没等花野弥生说完,手腕就蓦然被攥住,用力向后拽去。 后背撞进男人怀里的时候,充满侵略性的气息顷刻间将她缠裹成茧。 让她一下就回忆起那个阴暗的走廊,锁骨处尖锐的疼痛,以及……吞咽血液时发出的声音。 花野弥生垂眸看向横在身前的手,被握住的肩头隐隐作痛,“够了,你……” “你在看哪里?” 六道骸微躬下腰身,附在少女耳边,将温热的气息与刻意压低的嗓音灌进她的耳朵里。 “我才是——六道骸。” ※※※※※※※※※※※※※※※※※※※※ 690:我才是六道骸! 690:我tm就不是吗? * 我:我想完结。 手:不,你不想。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酒楼兰 15瓶;小玖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七十九页 彭格列雾守看着面对他的少女在短暂的愣神后, 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就像在得意又找到了一柄能够刺穿男人的利刃。 “没什么区别吧,你又不是唯一一个六道骸。” 花野弥生刻意放缓语速,快意地感受男人的指尖渐渐深陷进肩头——他当然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说起来……如果复制他的能力的话, 对我来说或许更简单一点。” 在倏地暴涨的森冷恶意中,她若有所思地沉吟两秒,语调变得轻快, “至少我不用担心他会利用高数值来命令我去死,对吧?” 彭格列雾守不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却见另一个自己蓦然阖上眼,像是在极力压制什么, 紧抿成线的双唇血色褪尽。 ……这个女孩, 赢了。 显然她也清楚这一点,畅快地扬起嘴角,可那双碧绿色的翡翠氤氲上的雾气, 又足以证明她此时真正的情绪。 察觉到彭格列雾守怔愣的注视, 花野弥生迅速地眨了几下眼睛,掩饰自己失态,略一挣扎, 就从冰冷刺骨的怀抱里挣脱。 她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摆,生硬地接上之前被打断的话题, “总之以我对白兰目前的了解, 恐怕以你们是没办法拿他怎么样的, 在找到他的弱点之前,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雾守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趁机试探出更多情报,比如少女和白兰的关系,比如大空火焰,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另一个人身上。 六道骸僵硬地立于原处,身体像是由支零破碎的肉块拼接起来,微弱起伏的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停止的错觉。 花野弥生注意到他的目光,没有回头,若无其事地扯了扯嘴角,“请问能先借我一个房间休息吗?” 来到这个世界的几天都将警惕拔高到临界点,哪怕白兰什么都没有做,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噤若寒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被无数黑线缠绕的那一幕。 能够支撑到现在还能打赢一场“胜仗”,她都想给自己的毅力鼓掌。 彭格列雾守看着少女眉宇间流露出来的精疲力竭,也不知道是因为白兰,还是因为刚才的争锋相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唤人进来。 无视部下见他突然冒出来而震惊茫然的脸色,简单吩咐了几句,就让他带着少女去招待贵宾的休息室。 直到少女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彭格列雾守这才看向六道骸。 既然是同一个人,还是省去那些弯弯绕绕吧,没必要浪费时间。 “大空火焰是怎么回事?” 闻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起层层盔甲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 “你们这个世界没有她……简直是太幸运了。” 丢给他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的嘴就像个紧闭的河蚌一样,怎么都撬不开。 * 花野弥生低着头,安静地跟在黑手党身后,从离开令人窒息的办公室那一刻起,身体里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铺天盖地地委屈和疲惫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视野早就被凝聚的泪水模糊,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都是那家伙活该,她才没有错。 走过拐角处后,静谧的走廊里忽地多出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手忙脚乱地用衣袖抹去泪水,抬眼时,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清澈的黑色眼眸。 引路的黑手党看见迎面而来的男人,恭敬地躬下腰身,“雨守大人。” 山本武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黑手党部下低下头侧过身子,等待对方先行离开。 不徐不缓的脚步在视野中忽地停下。 男人诧异地抬眼,下意识顺着对方的目光偏过头,落向他紧随他身后的少女身上。 被造物主偏爱的少女怔愣地望着彭格列雨守,她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看见了什么超出认知之外的、匪夷所思的生物。 高定西装展现出身体修长流畅的线条,黑色的领结工整地束在深蓝色领口,疑惑从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一晃而过。 他略带好奇地问,“……这是谁?” 沉淀在记忆迷宫里的一段无关紧要的画面顷刻间就翻涌而上,彭格列岚守的声音在少女的颅腔内引起核爆。 【……因为怕被你发现啊。】 黑手党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说,“是雾守大人的客人。” 彭格列守护者都知道这位雾守之前去做什么了,以至于山本武瞬间就被更重要的信息引开注意力,“他在哪?” “就在办公室。” 山本武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回来的?” 黑手党部下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偷偷瞄向还未回过神的少女。 山本武没再停留,迫不及待地迈开脚步,匆匆离开,与少女擦肩而过。 “喂!六道——???” 饶是山本武自认为已经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一时失声,目光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身上游转片刻,确定不是错觉后,他条件反射地将刚刚打开的门阖上。 彭格列雾守冷笑一声。 好半晌,做好心理准备的山本武重新打开门,眼睛来回乱飘,一时不知道看谁,“唔……挺热闹的啊,这也是你的客人?” “……她看见你了?” 山本武的目光终于停顿下来,对上那双异色眼眸时,杀手的直觉在疯狂报警,他微微收敛了神色,想了想,回答道,“你是指那个女孩?刚才有碰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道骸用一种新奇且诡异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得后者不由绷紧神经。 片刻之后,他弯眼一笑,异色的眼眸中流淌着怜悯、讽刺与恶意让与之对视的山本武感觉脖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 “真可怜啊……那家伙现在应该躲在房间偷偷的哭吧。” 恶与恶的区别总没有那么明显,自然不会比被恶侵蚀之前的善更有冲击力。 *** 直到少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第五天,山本武才隐约意识到那句话的意思。 她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仓鼠,把自己关在封闭的空间里,对一切都不闻不问,也不知是逃避现实,还是深陷泥沼的同时,拒绝任何人的帮助。 可哪怕她掌握着有关白兰的重要信息,彭格列守护者也做不出强行撬开门把她拖出来的举动。 彭格列雾守若是早知道她会这么把自己关起来,那时就应该让她立即把知道的都倒出来才对。 偏偏与少女相识的那个六道骸仿佛对她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这几天别说是叩响房门了,连房间门口都没有去过。 狱寺隼人和蓝波整天处于炸毛边缘,彭格列十代目一边擦汗一边安抚他,免得他真的一时冲动,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女孩。 雾守和云雀恭弥同样没那么好的耐心来等少女自己走出房间,但在强行破开房门这一点上,他们与山本武有分歧,于是习惯性地借用武力来解决矛盾。 这几天的彭格列简直用鸡飞狗跳来形容都不为过。 六道骸冷眼旁观这一切时,偶尔会陷入一阵恍神,与自己记忆中的彭格列进行对比。 越是比较,眼底的讥讽就越浓郁。 “区别很大吗?” 六道骸垂眸看向坐在身边戴着礼帽的小男孩,对上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时,一旁岚守与雨守的争执声渐渐模糊不清。 “……还好,”六道骸想了想,在自己的认知中选了个最贴切的形容,“人和鬼的区别。” 世界第一杀手静静地看着他,“‘我’在做什么?”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是不可能放纵事态恶化下去的,难道是已经死了? 或许知道他在想什么,六道骸低垂着眼帘,毫不遮掩嘴角的嘲讽。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便起身离开会议室。 耳边还残留着那些家伙吵杂的声音,闹得人心情格外糟糕,决定过来旁观根本就是错误的决定,他应该和她一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只等着有人送饭进来就可以了。 等回过神时,他已经面无表情地盯着深褐色的房门很久了,木门上流畅的纹理在视野中肆意蔓延。 里面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在想什么? 负罪感?她才不会有那种东西,这么一个面目全非的怪物只会沉浸于得到力量的满足感中。 从认识的那一天起就是这样,阴魂不散,怎么赶都赶不走,还肆意妄为地越过界限,也不管终点到底是立于花海的驯鹿,还是隐藏在荆棘中的毒蛇。 居然把他和曾经那些温室里的花朵混为一谈?愚蠢至极。 “小胜”,山本武……他无数次克制住自己不要将獠牙刺进她的咽喉,可现在想想…… 房门忽地被打开。 似乎没想到门口会站着个人,亭亭玉立的少女怔愣了一瞬,紧接着皱起眉尖,戒备地看着他,做好准备迎接那些言语化成的刀锋剑雨。 睫毛微颤,六道骸安静地立于原处,凝视着那片生机盎然的绿意,没有像往常那般展露出攻击性。 花野弥生等了好半晌都没等到对方开口,对这意料之外的沉默感到疑惑。 难得没有一见面就争锋相对,简直就是奇迹。 到嘴边的“让开”被她不争气地咽回去,可怪异的沉默让她不自在的垂下眼眸,有些后悔选在这个时间打开门,无数小心思纠结在一起。 “准备去哪?” 紧绷的肩膀因为这一句平静的话语微微松懈下来,花野弥生说,“……看看还有没有可以帮到忙的地方。” 既然人家已经给了庇佑之所,她也不能给别人填麻烦,这个世界的彭格列十代目和彭格列雨守已经来找过她好几次,再置之不理也太失礼了。 僵硬的一问一答后,两人又陷入沉默,显然他们都不适应这种毫无硝烟味的相处模式。 花野弥生只得将目光投向男人的脚尖,几乎在同一时间,对方默契地侧开身子。 感觉到凝在脸上的目光,她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走出房间时顺手把门阖上,“这个世界的彭格列雾守现在在哪里?办公室吗?” 努力装出来的若无其事显露出几分僵硬,像是不习惯主动开口。 看,对他来说想要缓和两人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根本不用他刻意示好,只要像这样沉默着,她就会小心翼翼地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六道骸低垂下眼帘,看着少女转身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早已蠢蠢欲动的恶意蔓延而上。 “为什么是去找他呢?” 就像运转的齿轮被异物卡主,少女的脚步猛然一顿。 “明明其他人更好沟通不是吗?”六道骸看着少女逐渐僵硬的背影,好奇的口吻中夹杂着毫不遮掩的嘲讽,“比如……山本武。” 他刻意点破知道两人见面的事情。 只一瞬间,两人熟悉至极的销烟在走廊上蔓延。 *** 荆棘盔甲从里至外层层武装,早已习惯这一步骤的花野弥生缓缓转过身去,神色平静地直面对方突然竖起来的尖刺,连想要去猜测琢磨的心思都没有,“当然是因为我对轮回之眼很感兴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是吗?我还以为你不敢见其他人呢,”抄在口袋里的双手轻轻摩挲着指腹,六道骸弯下眼角,“对了,这个世界的山本武是不是很有趣?” 仿佛被针雨扎进头皮,碧绿色的瞳孔骤然一缩。 “我观察了好几天,觉得这里最有趣的是沢田纲吉,”六道骸欣赏着少女逐渐凝固的五官,“他现在正好在会议室,要不要去看看?” 花野弥生咽了咽喉咙,从嗓子里挤出简短的音节,“……不用。” “为什么?”他好奇地歪了下头,“而且关于白兰的重要情报,与彭格列首领直接沟通不是更好吗?” 脚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花野弥生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就见那双异色眼眸弯成好看的月牙形。 “真巧,是这个世界的沢田呢。” 彭格列十代目正准备说什么,超直感就敏锐地捕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疑惑地眨眨眼,目光投向娇小的背影。 似乎在逃避什么,少女的肩膀正微微地颤抖着。 可想要离开的念头又被另一个世界的六道骸制止了。 “不是有事情想要问她吗?现在离开的话,下一次见等她从房间里出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目光从犹豫不决的彭格列十代目身上收回,六道骸看向面色苍白的少女,“怎么不回头和他打个招呼?你一定一眼就能察觉到他们的不同。” 每一个音节都被粘稠的恶意包裹着,压得花野弥生喘不过气,碧绿色的翡翠氤氲上森冷的黑雾,一错不错地锁定着六道骸。 “人是由记忆与感情砌垒的生物,他们有不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冰冷且僵硬地说。 他不徐不缓的迈开脚步,少女条件反射地想要后退,却又碍于身后的存在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站定在身前。 充满侵略性的气息携裹着恶意死死缠住她。 “不用害怕,就回头看一眼,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彭格列,而不是我们这些……”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嘲讽地嗤笑一声。 虽然不太好随意干预他人的私事,但沢田纲吉看见少女颤抖不已的身体时,生出几分不忍,既然是自己的出现造成这一幕,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然而刚迈开的脚步就被少女的话按下暂停键。 “……所以呢?” 破碎的音节拼凑成几不可闻的声音,花野弥生目光尖锐地刺向六道骸,“六道骸,你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吗?” 话音刚落,她便看见六道骸面容上的讥讽凝固了,仿佛轻轻一触就能让这张面具支离破碎。 终于找到了回击的利刃,花野弥生迫不及待地将之狠狠刺进他的心脏,“为了让他们变回‘真正的彭格列’——这就是你想杀我的理由?” 毫无意义的对话,永远看不到终点的互相伤害……她和六道骸就像面对面站在独木桥上,看谁先将对方推下深渊。 所有浮于表面的情绪渐渐沉淀下去,六道骸静静地看着她,眉宇间逐渐浮起一丝挣扎。 花野弥生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可反复确认几遍后,仍然从他的眼底捕捉到了疲惫和受伤——这在她的认知里比地球逆向运转还要匪夷所思。 那些美好的小惊喜仿佛是她一个人的幻觉,气球、糖果、花束……变成她小心翼翼藏在怀里的珍宝,每当面对他极尽所能的攻击时,总会把它们拿出来治愈被他造成的伤口。 印象中那是他唯一对她表露出柔软的一面的时候,可自始至终,花野弥生从未在他身上捕捉到这么……这么脆弱的情绪,就像战败的骑士在敌人面前卸下盔甲,让对方清晰地观察他身上每一道伤口。 以至于六道骸躬下腰身,视线与她平行时,她都没从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中脱离出来。 他似乎也知道此时的自己狼狈至极,却强撑着不肯移开目光,仿佛只稍稍错开眼,就会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戳破。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轻触到她的眉间时微微一顿,然后小心翼翼地滑向她的眼角、鼻梁、唇角……以指为笔,极尽温柔地描绘着她的五官。 “……不,这个才是理由。” 伴随着温热的呼吸,额间传来柔软的触感——那是一个蕴含了他所有勇气和柔软的吻。 它粗鲁地将她穿戴在身上的荆棘盔甲硬生生撕扯下来,疼得她瞬间泪流满面。 “这算什么……”花野弥生咬牙切齿地将不甘的质问挤出喉咙,“——六道骸!这算什么?!” 任由眼泪夺眶而出,她自认为凶狠地瞪着他。 他欲言又止了好半晌,异色眼眸忽明忽灭,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解释得更清楚些。 最后给与的回应,是一个沉默的,却仿佛敞开所有软肋的拥抱。 ——推开他! 这个时候只要推开他,一定能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花野弥生蓦然阖上眼,颤抖的双手缓缓抬起,在触及到他的腰身时,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倏地僵硬,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幅等待宣判的姿态。 指尖触碰到男人身后及腰的长发,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回应了这个拥抱。 环在肩后的双臂猛地收紧,用上几乎要把她揉碎的力道狠狠塞进怀里。 “你要是敢骗我……如果这也是你的阴谋……”花野弥生听见自已语无伦次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永远——永远不会再原谅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明明应该亲昵无间的两人为什么总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太久了……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久到仅仅看见了曙光,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不再在乎以前发生的一切。 埋在颈窝的双唇轻轻嗯了一声,而她就像得到了承诺似的,泣不成声。 第一次将觊觎已久的猎物拥进怀里,六道骸听见胸膛里跳动的器官疯狂得撞击身体,那种心满意足的恶欲让神经末梢传来头皮发麻的快敢。 无时无刻不在催促他——快点,你还能得到更多。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抬眼看向神情错愕的彭格列十代目。 目光相对的那一刻,这位心思单纯的“沢田纲吉”神情渐渐凝重,金橙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拔高到临界点的戒备。 六道骸竖起食指,轻轻抵在唇间,弯眼一笑的同时,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你教我的。 【弥生其实很好哄的,如果骸你改变主意的话……只需要说一句话就可以了。】 他偏过头,双唇轻轻含着小巧圆润的耳垂,将极尽温柔的呢喃灌进她的耳中。 “以后再也不会了……原谅我,好不好?” 看似道歉示弱,其实不过是陷阱上的一层伪装,隐诱猎物来到身边而已。 怀里的少女微微颔首,哽咽地嗯了一声。 看,她就是这么好掌控,自始至终每一句话都在意料之中,没有丝毫偏差。 ※※※※※※※※※※※※※※※※※※※※ 掐指一算,25号应该能正文完结。 番外指路文案。 然后!我改名啦!嘻嘻!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幼幼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八十页 当与一直争锋相对的“敌人”突然和好是什么感觉? 花野弥生第一次意识到, 原来六道骸身上也可以贴上“柔软”的标签。 虽然他大多时候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可恶表情,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再尖锐,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恨不得她消失在眼前,甚至……会望着她出神, 仿佛也对此时也没有与他争锋相对的自己感到新奇,利用每分每秒来观察她的言行举止。 他们两人都在认真学习怎么与对方和平相处。 只是一个额间吻和拥抱就能让曾经浑身竖满尖刺的人敞开软肋,一幅任由她胡作非为的姿态, 那这么多年的水深火热是因为什么? 她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关于以前的事情也一个字都没有提,就像翻开崭新且空白的一页,以此时为开端, 等它慢慢延伸, 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她都愿意承担。 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是再次决裂而已。 当然,出于以往养成的习惯, 她不敢做太过分的事情, 只时不时提出试探性的小要求,看看他会作何反应。 所谓的小要求,也幼稚到可笑。 花束、糖果、花冠、气球……曾经他借着别人的身体做的一切, 她都让他用自己的身体重复一遍。 每到这时候,他就有点恼羞成怒, 似乎这些要求对他来说就已经触摸到最柔软的核心了, 讽刺的话刚到嘴边, 只被她失落又眼巴巴地看一眼, 就边冷笑边照做,嘴上说着这是最后一次,可当再一次试探到来时,也只是将这句台词重复一遍而已。 因为她不愿意接触这个世界的彭格列,他便在中间充当传话筒的角色,她把从见到白兰的那一刻开始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知后,也没什么其他有价值的情报了。 ——其中包括铺天盖地的“线”,以及它所代表的意义。 得知线的存在,六道骸没有任何流露任何异样,只是用谈论天气的口吻,好奇地问了一句,“嗯?那我有没有?” 书房里的气氛格外舒缓,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这里,虽然大半个月的时间六道骸都没有回自己的世界,但他们谁都知道不过是迟早的事。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从来没有提过如果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她准备怎么办。 花野弥生学着他的模样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接过他剥好的葡萄扔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你怎么可能会有?那可是反向数值。” 这家伙要是有线……呵呵,那可要重新定义“线”的存在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目光从膝上的书本移开,花野弥生再次看向坐在身旁六道骸,一晃而过的直觉察觉到了什么,漫不经心地神色渐渐沉淀。 曾经决裂的那一幕在脑海中一遍遍闪现,隐约有什么被掩藏已久的事情逐渐浮出水面。 他低垂着眼帘,神情认真地用纸巾擦拭着指尖,似是不经意地瞄了她一眼,“我也很好奇。” 少女微微睁圆了眼,似乎对自己的猜测感到不可思议,阖上眼眸再小心翼翼地眯开一只眼时,看见漆黑的线漂浮在两人之间,两端缠绕着他们的左手无名指。 花野弥生吓地瑟缩了一下,连忙解除能力。 正好奇地注视着左手无名指的六道骸抬眼就看见少女一脸惊恐的神情,送给她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 ***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对于一个有反向数值的人来说过于伤人,花野弥生不由自主的收敛了神色,可一想到这个人是六道骸,又情不自禁地呢喃,“怎么可能……难道‘线’代表的不是反向数值?” 六道骸任由她好奇地打量自己,垂下的眼帘掩去眸中的晦涩。 味蕾上还残留着葡萄甘甜的味道,沉默许久后,花野弥生忽地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真的觉得都是因为我的错吗?” 随意地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里,六道骸张了张嘴,在发现想说的话被拦截在喉间,不耐地拢起眉心。 一只柔软白皙的手掌探进视野,掌心纤细的纹路清晰可见。 六道骸微微挑起眉梢,伸出右手与之十指相扣。 “其实很好分辨。” “人间失格”生效的瞬间,六道骸便感觉到无形的阻力消失了。 “你去问问那些人,愿不愿意被你扯断线,让人生获得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不就能确定了吗?” 花野弥生疑惑地眨眨眼,不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却不由想到了被她重新连接起线的重力使。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此时的茫然,六道骸不紧不慢地接着说,“想要被扯断线的人,就代表他们后悔与你相遇,后悔认识你,一旦他们想要重新开始,就等于把你钉死在‘罪人’这个身份上,认为你还是不存在更好。” 花野弥生屏住呼吸,安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十指相扣的双手互相传递着对方的体温,生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柔软白皙的肌肤。 “而不想被扯断线的人……”六道骸停顿了两秒,像是想要掩饰什么似的,凝在少女脸上的目光微微错开,移向她的咽喉,口吻冷淡到极点,“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大家同为棋盘上的棋子,没有什么对错,只有输赢。” 然而输赢的界限也很模糊,所以大多数看上去都是微妙的平局,形成“各取所需”的局面。 花野弥生怔愣地看着他,她从来没想过和她讨论这个问题的会是六道骸。 锐利的目光倏地转向自己,花野弥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那么你呢?” 想要缩回去的手被他紧紧扣住,拇指微转,指腹滑向她的腕间,他似乎在感受脉搏一下下跳动的节奏。 这种被掌控生命的感觉让花野弥生不安地抿抿嘴,有点后悔自己贸然问出这个问题。 她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像骸这样的人会触发“大爱”被动。 在彭格列的其他人才刚学会摸索前行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怎么用利刃斩断阻碍,每一步都踏在尸山血海上。 和蜘蛛与揍敌客那些没有三观是非的人不一样,骸的人生是被憎恨浇灌长大的,以至于从这片土壤中滋生的一切都浸染了恨意,包括对彭格列产生的羁绊。 这样的人,怎么会拥有足以触发“大爱”被动的反向数值? “……我想要赢。” 碧绿色的翡翠映出他此时冷漠如冰的神色,声带振动出低沉沙哑的旋律,六道骸将被扣住的手引至唇下,在白皙的手背轻轻留下一个吻。 各取所需怎么够呢?他想要更多,只有这样才能补偿以往愚蠢至极造成的结果。 不再克制后,那些犹如岩浆般沸腾的恶欲,每时每刻叫嚣着想要肆意妄为,理智岌岌可危。 ——【脱离这个世界……永远。永远。不要再回到这里。】 眼前这个人永远不会知道,他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来的。 比害怕给她带来危险想要驱赶她,比她与“小胜”在一起时的忍耐,比她和彭格列雨守确认关系后强行克制自己,以及之后知道她贪婪渴望能力时死死按下翻涌而上的恶欲……比这一切都更彻底地背离自己的本性。 仿佛在亲手将自己身上的皮肉一层层剥离后,直接挖空了里面的五脏六腑。 恶鬼就是恶鬼,明明比任何人都想把她撕成碎片吞入腹中,何必花那么多心思去伪装成/人? 手上猝不及防地用力一拽,正在愣神的少女毫无防备地倒进他怀里,两人的体温瞬间糅杂在一起。 膝上的书本坠落在地,与深褐色羊毛地毯撞击出沉闷的声响。 另一只手揽上少女纤细的腰身,六道骸无视抵在身前的双手,轻吻上她的额间,冷漠的目光虚落在半空中。 “有‘线’的人是无法脱离你的掌控的,”他低声诱/惑到,“为什么不物尽其用呢?弥生。” 他将她的底牌变为诱饵,让她彻底放下戒备。 被沉默的呼吸声无限拉长的时间不再有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来自那双抵在胸口双手的阻力渐渐减弱,象征的意义不言而喻。 他阖上眼,在黑暗中看到了被阻碍十年的妄想终于露出獠牙,咬住猎物的咽喉。 六道骸微微颔首,唇间齿隙便尝到了渴望已久的果实。 *** 六道骸脱离的时候,数值已经到达百分之八十。 没有其他熟悉的人陪伴在身边,花野弥生也没有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感到不安,甚至还滋生了莫名其妙的勇气。 她没有悄无声息地离开,而是主动来到这个世界的彭格列十代目面前。 就像骸所说的,只需要一眼就能察觉出他们的不同。 这个男人似乎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也自知无力阻止,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许久后,露出愧疚的神情,“抱歉,那个世界的我……” “你不是他,你们只是恰巧拥有同一张面孔,同一个名字,”花野弥生微笑着打断他,“不要被骸骗了,其实阿纲很好。” “啊……嗯。”他手足无措地抿抿嘴。 大大方方地告别后,花野弥生独自一人离开彭格列总部,漫无目的地来到了喷泉广场,找了个长椅坐下。 没过多久,一位流浪画家走进余光里,等他布置好画具,花野弥生便察觉到他若有若无地视线,看来是把自己当做模特了。 像这样的人有很多,目之所及就有好几位,她便没有去在意。 不管是哪个世界西西里岛都是旅游胜地,周身尽是熙熙攘攘的旅客,她在欢声喧闹中静静地凝视不远处的音节喷泉,伴随音乐旋律跃动的水花在视野中四处飞溅,置于身侧的手指随着节奏轻轻在木椅上敲击。 她知道白兰为什么一直没有来找她——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只有两个办法。 要么他带她走,要么她复制他的能力。 这两种方法归根到底,其实可以合并为一种。 在六道骸这段时间的陪伴和安抚下变得不那么恐惧白兰的线,花野弥生还是有种微妙的感觉。 喜欢上一个人等于喜欢上千万个人什么的,根本就是恐怖故事嘛,可她别无选择。 每当这个念头闪过,她就格外可惜当初没能成功复制楠雄的能力。 比如现在。 刚刚滑出喉咙的唉声叹气被从身后递到眼前的黑白素描打断。 a4大小的纸张上绘着一位静坐于长椅的长发少女,极为细腻的绘画手法将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呈现出来,仿佛这幅画的作者将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倾注在上面。 花野弥生不懂画,但也感觉到它应该被裱装起来,出现在一些更高级的场合,而不是被人当做一张稿纸捏在手上。 前提是忽略画纸右下角那个可笑滑稽的简笔哭脸,以及旁边q版卖萌的字迹——“别生气了嘛~” “眼神不对,”花野弥生装作没看向角落,艰难地抠出一个毛病,“我刚刚想的事情可没让我看上去这么开心。” 她没有回头,但知道身后这个人是谁。 “没关系,”他的声音格外轻快,“以后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练习。” 花野弥生想了想,抬手接过画纸,指腹在右下角活灵活现的哭脸上轻轻摩挲,平静地说,“如果我不复制你的能力,你是打算把我一直关在这里吗?” “……关?”他疑惑地重复一遍,失笑道,“用一个世界来关你吗?” 轻微的脚步声淹没在喧嚣的人群里,身后的人绕过长椅站定在她身前,顷刻间就将落在她身上的阳光阻隔,灰蒙蒙的阴影如穹顶般笼罩着她。 还没等她抬眼看去,他便单膝跪下,双手搭在膝上。 明明可以与她视线平行,又刻意躬着腰身,微微扬起下颚,以一种信徒仰望神祗的姿态凝视着她。 花野弥生一下就坠入那片柔软的紫罗兰花海中。 鹅黄色的长袖卫衣衬得皮肤白皙透亮,让他看起来有种毫不违和的少年感,不管是穿着还是此时的姿势无害到极点。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世界,我们就到其他世界去旅游好不好?” 眼角的倒皇冠刺青被阳光染上浅浅的光晕,蓬松的白色头发下他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 每当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眼底的光泽又软又亮,像是把漫天星辰烙印在眸中。 “正好可以消除你心中的困惑。” 花野弥生回过神,意味不明地呵呵了两声,“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 “猜的,毕竟两个世界的彭格列区别太大,我想你应该会有点难过,”白兰停顿了一下,又认真地补充上他所认为的重点,“我可没有监视你,这段时间我唯一做的就是让人在你离开的时候向我汇报。” 他指了指之前花野弥生余光捕捉到,却没怎么在意的流浪画家的位置。 “虽然从你踏出彭格列大门开始我就跟在你身后,但看你需要自己静一静,也没有来打扰你。” 说完,他像个自觉表现良好然后期待表扬的孩子,眼巴巴地瞅着她。 “……不要把尾/随这种行为说得这么贴心。”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白兰乖巧地嗯了声,一幅“我知道错了”的模样。 花野弥生叹了口气,又把话题扭回正轨,“你是想带我去其他世界的平行世界去看看?” “嗯!”白兰兴致勃勃地点点头,“虽然世界构造没什么不同,但如果只注意人的话,会有很多有趣的发现。”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花野弥生还是说,“我只想回我自己的世界。” 白兰面不改色地笑着,故意回避重点,“不用着急,等过段时间,你自己也可以随意往来各个世界。” 花野弥生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将手中的素描放到一旁,沉默了许久。 说实话,她还是挺心动的。 他没有给她台阶下,而是直接造了个直达电梯,让她可以随心所欲。 白兰会给出的这个建议其实一举多得,既可以讨好她,又可以借着旅游的时间缓解两人的关系,让他有机会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她面前,他仿佛可以无底线的退让,不计较“之一”和“唯一”,必要的时候,甚至会主动帮她处理麻烦。 这么强大的人为什么会愿意把自己放到这么卑微的地步?他可不像她那般任由数值代表的感情来操控言行举止。 微妙的好奇心悄悄冒了出来,花野弥生轻声问,“我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应该有办法能让她想起那些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愿意这样做。 明明回想起一切后,他的起/点会变得更高不是吗?说不定可以直接到达百分之百,那样他就不用再浪费时间和精力讨好她。 话音刚落,就见白兰面容上轻松的笑意倏地凝固。 那速度太快了,花野弥生甚至奇怪地想,这个人怎么还没有碎掉? 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血液,白兰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之前盛开的紫罗兰花海在过往的记忆中枯萎,最后只残留了一片枯枝败叶。 片刻之后,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几不可闻的声音掺杂在紊乱的气息中。 “没关系……已经过去了,想不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莫名的怪异感让花野弥生皱了皱眉。 一贯擅长捕捉她情绪的白兰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仿佛有把尖锐的刀锋猛地从眼前划过。 微躬的腰身犹如被重负强行压下,他朝少女倾过身去,低头时额间轻轻抵在她的膝盖上。 甚至在那双冰冷刺骨的手轻轻抚上她的手背时,花野弥生都没有挣扎,只是屏息凝视着他的发顶,安静地捕捉他的声音。 “现在占据这个身体的,是属于‘我’的感情和记忆……我就是那个属于你的白兰。” 打着颤的呼吸停顿了一下,他咽了咽喉咙,将棱角尖锐的音节硬生生挤出来。 “真的只有我……所以你不要再……” 手册第一百八十一页 葡弗泽镇一年四季都是阴云密布, 三天一大雨,两天一小雨,大街小巷都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气息,这个被阳光遗弃的小镇人口基数低得可怜,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生活乏味, 每天都重复着佛系日常。 破旧的咖啡厅里播放着不知什么年代的轻音乐, 坐在柜台后面的白发老人闭着眼, 脑袋有一下没一下轻点着,乍一看是跟随音乐的旋律, 但均匀的呼吸声证明他不过是在打瞌睡而已。 从进来就没有得到任何找到的两人安静地坐在落地窗边的卡座,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能清晰地穿透劣质玻璃。 金发碧眼的娃娃脸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团长还没有来吗?』 这句话已经在耳边重复了无数遍, 目光漫不经心落向窗外某一处的飞坦看都没看他一眼,『闭嘴。』 『就我们两个人聊聊天嘛, 要不然太无聊了, 』侠客掀起眼皮看着他,自顾自地说下去, 『原本集合的地方不是在沙尔郡吗?怎么改在这里了?』 沙尔郡是著名的□□市,与死气沉沉的葡弗泽镇天壤之别。 或许知道自己如果不吱声他就不会放弃,坐在他对面的飞坦回答到, 『谁知道他?或许又是中途改变目标了吧。』 这对那个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的人很正常。 闻言, 侠客挑起眉梢, 拿出手机搜索相关信息, 没多久就有了结果,『果然,这附近有个遗迹……』 眼尖的捕捉到一个刚刚从街角处冒出来的身影,飞坦打断他,『来了。』 侠客连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远远扫了一眼他额间的白色绷带,不管这个造型出现多少次,他总会忍不住感叹对方温和无害的气质。 男人迈着不徐不缓的脚步走进咖啡厅,悄无声息的动作同样没引来店长的察觉,径直坐在侠客身旁的空位。 密密麻麻的雨线被西装男人缠裹在身上的念能力隔离在外,连根头发都没沾染上雨滴。 『团长,现在就出发吗?』侠客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了,哪怕去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遗迹都可以,『是伊罗凯遗迹吧?』 库洛洛嗯了一声,简单地吩咐了几句。 就在这时,两个身影停在落地窗外。 三人条件反射地抬眼看去。 即使见过的女人再多,侠客也忍不住感叹一句,这是张被造物主青睐的面孔。 那是一个身着米白色长裙的少女,黑发及腰,碧绿色的眼睛生机盎然。 她身旁的白发男人贴心地在她头顶举着把伞,雨水汇聚在房檐边缘,坠落在浅紫色的雨伞上,沿着伞骨的轨道垂向地面。 男人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便偏过头去将目光虚落向一旁。 库洛洛注意到少女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人,然后又用同样的目光看向另外飞坦和侠客,没几秒便收敛了神色。 『我只是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少女的声音和她周身的气息一样清澈软糯,渗入淅淅沥沥的雨声,穿透劣质玻璃时有点失真。 『不会耽误你们什么时间。』 似乎也知道自己很可疑,她简单直白地表明自己的目的,也不管他们作何反应,直接将问出来,『宫本在哪里?』 她的态度像是笃定他们一定认识。 ……宫本? 侠客想找个人和他面面相觑,然而飞坦根本没理他,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少女身旁的男人,另一个人…… 他看见幻影旅团的团长微妙的眯了下眼。 从记忆迷宫里的犄角旮旯里翻出这个名字,库洛洛不动声色地打量少女,企图捕捉更多信息,『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期间一直在观察他们三人反应的少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眉宇间笼罩了一层克制的悲哀,『……霍斯曼没有救他吗?』 哦豁~这个名字对流星街人来说可是耳熟能详。 但这个少女从头到脚都不像是与流星街有任何关联的人。 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她耷拉下肩膀,礼貌地对他们躬了躬腰身,『抱歉,打扰了。』 就在这时,飞坦注意到她身旁神色懒散地望向某处的白发男人微微挑起眉梢。 在少女看不见的角度,他无声啧了一下,紧接着紫罗兰色的眼睛微微一转,一看就知道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他歪歪头,朝着注视的那个方向,挑衅般吐了下舌尖。 视野里瞬间闪进一道虚影,充斥着杀意的浑厚念力将密集的雨线席卷成水涡,又被猛烈的攻击打散,余波毫不留情地击碎劣质落地窗,无数玻璃碎片切割空气。 这一帧画面仿佛在真空中被无限拉长,以至于飞坦能清晰捕捉那熟悉至极的武器,以及……一模一样的脸。 时间流速恢复的刹那间,蜘蛛们都已经暴露在雨中。 路人尖叫着四散逃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一个人身上。 侠客错愕的瞪大眼睛,扭转着咯吱作响的脖子缓缓看向身旁藏蓝发色的男人,『你兄弟?』 被同伴阴恻恻地瞟了一眼,他识趣地闭上嘴。 库洛洛看着那两个在半空中闪现的虚影,片刻之后,目光不紧不慢地投向街道对面,神情苦恼的少女身上。 *** 花野弥生手中拿着被白兰强行塞过来的雨伞,头疼地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更具体一点的话,杀气腾腾的只有飞坦,白兰一直处于防守状态,时不时还有余裕扔给她一个茫然无辜又可怜兮兮的眼神,像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遭受攻击,但又为了她束手束脚不敢还手。 她有些心虚地飘忽着眼神。 换成别人肯定想都不想就上前阻止了,可这个人是飞坦,她怎么也不敢自不量力地去干预他。 目光不经意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花野弥生的直觉开始报警,以至于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这个家伙。 她才不会天真地爱屋及乌,“库洛洛·鲁西鲁”这个名字本身所包含的属性怎样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本来刚才打算问完就跑的,结果飞坦突然冒出来打岔。 想到这,她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旁边的藏蓝发色男人,他正一错不错地盯着交战的两人,金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呃……』花野弥生给自己打足勇气,咽了咽喉咙,战战巍巍地说到,『你要真杀了他,我可就一辈子都不能离开这里了。』 那些蜘蛛的目光刺在脸上,但是她最在意的还是自己认识的那只。 暴力击碎雨幕的攻击倏地停止,淅淅沥沥的雨声重新 可肆无忌惮地恶念却没有收敛,像是找到了新目标,铺天盖地地朝她涌来。 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刚想后退的脚步被那双杀气腾腾的金眸定在原地,她只能硬着头皮对上他的目光,『……这也能让你生气?』 软糯的声音听起来茫然又无奈,就像有一只猫爪轻轻搭在肩上,撒娇似的想要往怀里拱。 侠客轻轻哇了一声,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居然有人会用这种语气对‘你’说话?』 他没有回应,只是高领下的双唇挑起微妙的弧度。 那个与他有着同一张面孔的人将此时的少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底的恶意毫不掩饰。 花野弥生有种随时会被他硬生生刨开的错觉。 第一时间对想要帮他解围的白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无论怎样都不要再出声。 后者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冲她比了个加油的口型,便开始随意拨弄着额间的湿发。 『过来。』 被压低的嗓音低沉嘶哑,穿透雨幕清晰地送到少女耳边。 花野弥生迅速地瞄了一眼他手上的伞剑,若无其事地冲他笑了笑,『你先把武器收回去。』 侠客简直想给她的勇气鼓掌,然后用一种微妙的心情期待男人的反应。 似乎没想到她会讨价还价,飞坦微微挑起眉梢,『你确定?』 他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旅团,目光在这个世界他身上刻意停顿了一下。 毕竟是同一个人,从少女说话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那家伙想要做什么。 想到这,飞坦的声音又降低了几个调,『连他们也敢靠近,你疯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啊。 花野弥生松了口气,不紧不慢地来到他身前,虽然知道他不需要,但还是将雨伞撑在两人头顶。 『我只是想看看这里的宫本是不是还活着,刚刚正准备走的。』 所有人都察觉到,这种将身上所有的致命处都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男人眼前的姿态,让他身上的恶念极为短暂地凝滞了一瞬。 然后那些一直侵蚀着少女的恶念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四散开来。 见危机终于解除,花野弥生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赞。 『就算活着又怎样?』飞坦冷笑,『无论这个世界发生过什么,都与你毫无关系。』 说到最后,他无意识地加重语气。 藏蓝发色的男人明白他的意思。 不会有任何人喜欢随时被取代的感觉,尤其是流星街人。 『我知道,』似乎回忆起什么,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库洛洛为了提醒我这点,他还把那个世界的自己杀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少女的库洛洛挑起眉梢。 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同一个人的思维频率自然同调,一举一动都被无限预知,花野弥生看着都觉得好累。 当时为了安抚他,她不遗余力地攻击那个世界的蜘蛛首领,态度表现地非常诚恳。 可当那个人真的死了,库洛洛又有点微妙地不高兴,仿佛不满她也太过决绝了一些,简直让人头疼。 『放心,我不会混淆的,』她又补充到,『更不会对陌生的流星街人放松警惕。』 飞坦淡淡地看着她,突然说到,『之前有一个世界,侠客说你和那里的他相处地很好。』 白兰噗嗤一声笑出来,身为导游当然要学会这里的语言了。 花野弥生决定以后再也不到这种有幻影旅团的世界来了。 她看了一眼那边正因为猝不及防提到自己的名字而怔愣娃娃脸,软软地啧了一声,『那家伙居然回去告状?真讨厌,有不满就当场说出来啊,我还以为他在那里玩得很开心。』 那次的情况没有这么复杂,找到侠客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 侠客顺着自己的性格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在给她下套,想试探一下她的态度,结果……呵呵。 为了不重蹈覆辙,花野弥生决定把隐患扼杀在摇篮里,她抬眼看向嘴角上扬的白兰,“去下个世界吧。” 白兰连忙收敛神色,像个仆从正正经经得躬了下身,抬手在身旁划开一个通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陪我去别的世界看看?』 飞坦看着那双笑弯眼角的碧绿色眼眸,四溢的恶念终于全部湮灭。 见他将武器收回去,花野弥生笑眯眯地牵起他的手,转身朝着通道走去。 一瞬间的思维同频让飞坦回过头去,终于直视这个世界的自己。 淡漠的眼底浮起充满恶意的警告,以及……若有若无的炫耀。 电光火石间,库洛洛抬手按上同伴的肩膀,制止他的任何动作,漆黑的眼眸凝在那个嘴角噙着笑意的白发男人身上。 直到那两人被浑浊的空间吞没,后者才送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再也不见。』 *** 及腰的长发在海风中肆意飞扬,咸涩的气息无孔不入地侵袭身体,耳边传来的海浪声传递到意识里时变得模糊不清。 白兰安静地站在少女身后,目光从墓碑转移到她身上时,眼底的冷漠化为齑粉,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怜惜。 少女已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许久了,任由尖锐刺骨的疼痛不停地践踏神经末梢。 冰冷的十字墓碑上刻着的名字如刀尖般狠狠挖进眼里。 ——艾斯。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个平行世界了,可所有的结果都只有一个——死亡。 不是在还未出生时就被海军扼杀,就是死于各种意外,而顶上战争似乎便是他生命延续的极限。 仿佛这个人的命运已经被死神写在了复写纸上,然后漫不经心地在后面补充代表年龄的数字。 已经没有再继续求证的必要了。 花野弥生疲惫地跪倒在地,潮湿的草地浸透衣料。她倾过身去,颤抖地拥抱冰冷的墓碑,溢出眼角的泪水泯灭于脸颊与墓碑的缝隙中。 被海浪声侵占的空气中突兀的响起熟悉的咕噜声,似乎看清此时的状况,来人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直到温暖的掌心轻轻抚上她的发顶,她才泪流满面地睁开眼睛,看着蹲下申来,视线与她平行的男人。 他或许这千万个平行世界里,唯一活着的波特卡斯·d·艾斯。 她语无伦次地将之前所看见的他的结局说出,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仿佛预见到了什么,身上每一处都洋溢着生机的火拳注视着她的眼神愈发悲伤。 直到承受不住,她才颤抖地搂住他的脖颈,脸颊紧紧贴在他的动脉处,感受着代表生命的跳动。 “艾斯,你看,是值得的。”哭腔渐渐褪去,她的声音与意志变得坚定,“不管我付出了什么,不管我承受了什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拥抱着少女的手臂无法抑制地收紧,艾斯无力地呢喃,“弥生……”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我要把‘波特卡斯·d·艾斯’这个名字从死□□册上抹去……”她平静地打断他,“永远永远,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火拳停留在她身边的这段时间,再也没有提起任何关于“大爱”的话题。 每个来到花野弥生身边的人都没有刻意打断她的行程,就像个随意路过的客人,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但更多时候,只有她和白兰两个人。 日积月累的相处再加上白兰专心又诚恳的姿态,开启数值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然因为要克服某些心理障碍,导致数值增长的有点缓慢就是了。 得知她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白兰怔愣地望着她,犹如被惊喜冲击地无法思考,不知所措。 紫罗兰花海被阳光笼罩上一层光晕,流淌着炫目的光亮。 他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凑到唇边,在指节上落下细碎的轻吻,无比温柔地说,“没关系……无论多久,我都能等。” *** 其他人保持沉默还算正常,让花野弥生感到出乎意料的,是鼬的反应。 他出现的时候,她与一个二十岁的齐木楠雄正坐在甜品店的隔间里,刚好可以坐下四人的空间充斥着甜腻的气息。 就是因为时常会有人来,在这种没有任何力量体系的普通世界她才会尽量避开人群。 ……有超能力者的普通世界。 示意数值为百分之十的白兰坐到粉色头发的少年身旁,也不知道心灵感应听见了什么,后者倏地僵硬了身子,抬眼瞥去时,对方仍然是一幅微笑的模样。 齐木楠雄咽了咽喉咙。 而忽然出现的男人则神情自若地坐到少女旁边,他不动声色地听了听,又缓缓松了口气。 “等我一下,马上就好。”花野弥生将自己还未动过的奶茶推到木叶忍者面前,“试试,我以前来这里最喜欢的就是这个。” 她的运气格外好,这个世界居然也有这家甜品店。 第一次来这里是楠雄带她来的,他爱这里的咖啡果冻,而她也找到了喜欢的奶茶,两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往这家店里钻。 宇智波鼬垂眸盯着奶茶好半晌,在少女期待的眼神中拿起吸管。 花野弥生这才将注意力转回对面的齐木楠雄身上,继续刚才的话题,“以前因为不是本体的原因,楠雄的超能力大多对我无效,最明显的就是心灵感应……齐木君,你现在能听见我在想什么吗?” 少女刻意用两种不同的称呼区分两个人。 另外两个男人显然从这句话中得到了重要信息,几乎在同一时间,齐木楠雄便听不见他们的心音了。 ……这两个是人类吧?怎么做到的? 他下意识地分辨了一下,被少女唤作白兰的男人像是把自己的思维封闭起来,偶尔还会有模糊的音节一闪而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刚刚出现的男人则彻底放空大脑,仿佛视觉与听觉接收到的一切都无法直接对接思维,只在表层经过机械地处理。 [能。]齐木楠雄垂眸盯着早就被扫荡干净的盘子,[不过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这个能力了。] 这句话也不知是在对谁解释。 当然了,他现在才不会刻意去控制。 他只是想探究清楚这些人才选择使用超能力,毕竟被突然冒出来的少女套近乎,怎么都会觉得诡异。 ——就算她主动提出请他来这家店享受咖啡果冻也不能改变什么。 “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花野弥生惊讶道,转而笑了笑,“恭喜呀,以前楠雄就总是烦恼这个能力让他没办法安静下来。” 齐木楠雄抬眸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杂念,只是纯粹地替他开心,而传递到脑海里的心音也验证了这一点。 完全不像能做出那么残忍又荒谬的事情的人。 他犹豫了几秒,[你要小心,我的超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增强,找到你……是迟早的事情。] 他毫不掩饰自己之前在聆听她的心音。 花野弥生皱了皱眉,“强大到能穿过世界壁垒?” 那不就和白兰一样了吗? 太阳穴的隐隐作痛让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奔波,这几天一直有点头疼。 注意到这个小动作的白兰迅速地瞄了她一眼,眼底的光泽沉了沉。 [能。]齐木楠雄笃定地回答。 花野弥生迟疑道,“可是他已经不记得我了,还会来找我吗?” [“大爱”的被动充其量只是能力的一种,制约再强大,也总有临界点。]齐木楠雄回答,[所以我才说是迟早。] 花野弥生又疑惑地歪歪头,“为什么要说小心?就算想起了,楠雄也不会伤害我,我没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被强制性的抹去感情和记忆,最后还为了脱离跳楼自杀,这还不算过分? 齐木楠雄在心里呵呵的同时,忍不住怜悯另一个自己。 [……你觉得一个可以对整个世界为所欲为的超能力者发怒时,会做些什么?]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更何况我之所以会提醒你,就是根据我自己的思维来推算的。] 话音将落未落之际,他便感觉到另外两个男人的目光锐利地扎在他脸上。 直白的警告让花野弥生敛去嘴角的笑意,沉默许久后,微微颔首,“谢谢。” 她停顿了一下,又问,“那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做什么?” 齐木楠雄顺着她的话思考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被那样对待的又不是他,感情与记忆无法同步的话,也不知道会异变到什么程度。 [但如果非要选一个可能性最大的标签的话……] 他注视着那双生机盎然的绿色眼眸,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凝重。 [独/裁者。] 当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变成独/裁者,会造成什么后果? 直到齐木楠雄离开了许久,花野弥生都没办法想象。 那个人可是楠雄啊,看似冷漠却比谁都要善良的楠雄,怎么会变成独/裁者? “如果那个人真的来找你,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茫然的思绪被一句话拉回正轨,花野弥生抬眼看向身旁的木叶忍者。 他仍然是平静无波的神情,只是黑眸比刚才出现的时候更晦涩了一些,隐约中,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偏移了一点方向。 “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 不能再起飞了,正文没有齐神。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月落华裳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八十二页 隔音效果一流的落地窗让海景别墅外的海浪声显得几分模糊不清。 当意识从睡梦中脱离的时候, 花野弥生完全没有想睁开眼睛的意思。 清晨的阳光隔着眼帘亲吻视网膜,睫毛颤了颤,她昏昏沉沉地缩进被子里,无奈又有点恼怒的申吟声无意识地溢出嘴角。 片刻之后, 静谧的房间响起轻轻的叩门声,直到她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对方才推门而入。 花野弥生不用睁眼都知道是谁进来了, 他明明可以随意地进出她的房间,却为了表现出对她的尊重,发挥房门的作用……当然,门锁还是等同于摆设。 白兰对她的作息规律一向很了解, 总会估算出她醒来的时间, 然后迫不及待地想要第一时间见到她。 “还是觉得不舒服吗?” 温柔的声音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担忧。 身旁的床沿凹陷下去一块,紧接着额头被略微冰凉的手背轻轻贴上。 花野弥生闭着眼蹭了蹭他的手背,“嗯, 不过没有发热。” 百分之二十的数值让她能自然地做出这些小动作, 而这让白兰的心情在一大早就得到了质的飞跃。 “唔……果然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好。” 贴在额间的手微一抬起,紧接着生着薄茧的手指轻轻略过少女的脸颊,将柔软的发丝挽至耳后, 又亲昵地捏捏圆润的耳垂。 花野弥生眯开眼睛,一脸控诉地看着他, “我还想再睡会的。” 白兰送给她一个愉快的wink, 将轻快的声音递到她耳边, “我给你准备了海鲜粥, 吃完你就可以一觉睡到中午了。” 双重诱/惑直接戳中红心,花野弥生没怎么犹豫就上钩了,“那你先出去,我换了衣服就出来。” 白兰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拎起之前摆在床边的购物袋放到少女的枕边,“喏,试试这个。” 看着袋子上的商标,不用看她也知道里面的裙子是什么样子。花野弥生惊讶地眨眨眼,“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路过这家店的时候,玻璃橱窗里展示着一件漂亮的连衣裙,她下意识多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年头,就被街边的艺术表演吸引了注意。 回应她的是一个猝不及防地额间吻。 “身为追求者当然要多注意小细节了。” 说完,白兰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踮着轻快的脚步走出房间。 顺手阖上门的瞬间,眉宇间弥漫的温柔与笑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原本肆意绽放的紫罗兰花海在离开少女视野时便化为一片荒芜。 被骨架支撑而起的皮囊缓缓穿过走廊,最后停留在观景阳台。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湛蓝色的天空,森冷的声音挤出喉咙。 “少得意了,你以为这样就赢了?我会找到办法的。” * 就算再迟钝的人,也会察觉到不对。 起初只是太阳穴突突地跳,偶尔出现神经像是被拉扯的疼痛感,然后又叠加了一层头晕目眩,只要一睁开眼视野就会有无数透明的颗粒物质游离,直到现在就更加夸张了,脑子里就像被灌了铅水般,重得几乎能压断脖子。 任谁长时间被这种叠加的负面buff折磨都会耗尽耐心,为此还耽误了她的行程。截止到今天,他们已经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大半个月了。 哪怕在科技发达的世界的医院里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不管多少医生看了后都只是叮嘱些多多休息注意饮食之类无关痛痒的话。 在还没有那么严重的时候,花野弥生还以为是自己过于奔波导致疲惫,但没多久就推翻了这个猜测。 白兰是个很体贴的人,这么长时间来吃穿住行上安排得无微不至,他比她更能掌控她身体的负荷程度。一旦心理或身体上稍稍触及到疲惫的界限,他就立刻会带着她去清净的环境好好舒缓一下。 现在她对着镜子都能明显感觉到脸色呈现出诡异的透明感,就像被绝症一点点蚕食生命,怎么也没办法哄骗自己只是疲惫导致。 与逐渐加深的病情对应的,是白兰愈发冰冷的神色。 自从两人开始旅行,白兰就从未在她面前展露出一丝负面情绪,只要和她在一起,他每分每秒都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她几乎能看见他头顶上绽放的小花。 那并不是伪装,线的存在足以证明一切。 ……虽然他的线非常一言难尽。 可现在,那双总是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眼眸,沾染上了他想要掩饰都掩饰不了的晦涩,仿佛所有的精力都凝聚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无暇分神。 当花野弥生忍不住探究的时候,得到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起初他还会移开视线,或者垂下眼眸,再到后来,就会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以极具侵略性的姿态将她拽进那篇枯萎的紫罗兰花海。 他在独木桥上挣扎,想要拥抱她一起跳下深渊。 这个人一定知道她身体出现异常的原因。 她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以前除了每次脱离旅行的时候会有些这种类似感冒的症状,她真正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医生那里给出的也是千篇一律的答复。 上次出现这种身体自发性的不适还是在…… 花野弥生猛然睁开眼,碧绿色的瞳孔紧缩成针。 紧紧合拢的遮光窗帘将月光拦截在外,陷入黑暗的卧室死寂一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耳边只有她因为某个猜测而倏地紊乱的呼吸声,以及猛烈到几乎要穿透耳膜的心跳声。 视野里依旧游离着无数透明的颗粒,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目无焦距地盯着仿佛随时会坠落的天花板。 “……你早就知道了?” 黑暗中,响起微不可闻的—— “嗯。” ***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从角落里走出,缓缓靠近床上蓦然惊醒的少女。 他脚步悄无声息,犹如幽灵漫步。 花野弥生转动着眼珠,朝他看去。 白兰静静地立于床边,那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主宰众生命运的神明,晦暗无光的紫色眼眸锁定着她,眼底翻滚的毒蛇蠢蠢欲动地张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将毒液注入她的动脉。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花野弥生出乎意料地平静,“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重新开启数值后的第二天,”白兰的声音压得极低,“那天早上,你醒来的时候说头疼。” 花野弥生愣了愣,“仅凭这点?” “一开始还不是很确定,”白兰扯了扯嘴角,“但是数值到达百分之二十的时候……也没办法装傻了。” 花野弥生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他似是撒娇似是抱怨数值在百分之十那里停留得太久了,于是她尝试着将数值提高到百分之二十,成功的那一刻,他笑得格外灿烂,兴高采烈地扑过来想要亲吻她。 而她在躲避的时候,因为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踉跄了一下,反而不小心跌进他怀里。 现在想想,如果按照他以往的习惯,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撩几句,可那时他却只是收紧了环在她腰身的手臂,什么都没有说。 白兰蹲下/身来,随意地坐在地毯上,“你又是怎么察觉的?” 他的双手懒懒地搭在床沿,抬起一只手随意地支着脸颊,自始至终目光都没有离开她。 “我刚刚才想起,”花野弥生怔愣地呢喃,“上一次‘生病’的时候,正好也是我开启了你的数值,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想,就觉得……太过巧合了。” 每一次数值提升,身体的状况就会变得更糟糕,它们就像处于天平的两端,只有一方能够占据高处。 复制楠雄失败体现在逐渐失去掌控的能力,可现在却体现在逐渐崩塌的身体。 前者就像溢出杯子的水,而后者……仿佛是剧毒,只要还存在就会不停地侵蚀摧毁她的健康。 眼前这个白兰,是由千万个灵魂拼组而成。 仅仅是百分之四十就能让身体崩塌到这个地步,再这样下去,不要提什么高数值或者满数值了,恐怕连百分之六十都不能到达。 不,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 无法再得到数值的白兰……会做些什么? 花野弥生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花野弥生”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以至于她直接忽略了渐渐崩溃的身体,所有注意力都倾注在白兰身上。 花野弥生艰难地侧过身,想要更清晰地捕捉他的神情。 仅仅这一个小动作都让她觉得异常疲惫。 像是看见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一幕,白兰蓦然绷紧下颚,瞬间紊乱的呼吸声在诡异的死寂中格外清晰。 她不敢再随意动弹,小心翼翼地安抚他,“你可是白兰啊……一定有别的办法对不对?” 能够随意跨越空间,掌握着所有世界最超前的知识与最强大的力量的白兰,怎么可能会连这点小事都不能解决? 可又有个声音在心底悄声说——他不会有办法的,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 闻言,白兰的神情犹如浸在寒潭中,异常冰冷。 “啊……办法倒是有很多种。”他冷漠地说,“第一,把身体里那些垫脚石全部分离出去,可那样我对你来说就没有任何价值,不再需要我的能力,不再受制于我的力量,你会眼都不眨就把我扔到一旁。” 花野弥生没办法反驳这一点,选择重新开启他的数值,确实有这两点在里面。 “而且变回以前那个无能的家伙,不仅随时会被人杀死,‘它’也会抓住这个机会,把我从你身边驱赶开。” 他停顿了一下 ,眉宇间浮起克制的无奈和阴翳。 “更重要的是……我没办法再万无一失的保护你。” 像是预见到了什么,他神情恍惚地沉默下来。 片刻之后,白兰缓缓舒出一口气,再次开口时,声音显出几分轻快,“然后我就想到了第二个方法,剥夺你的个性,只要你的感情与力量没有关系,所有问题都能解除。” 花野弥生的心猛然下沉,张了张嘴,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当然,你一定不会愿意的,所以到时候我会抹除你的记忆……” 白兰的神情倏地兴奋起来,紫色的眼眸绽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其实这样更好,我会继续带你去其他世界游玩,等‘门’一修好,再把那些蜘蛛杀了,就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两个。” 这对他来说显然是最优选项,当那些积累已久的恶意不再隐藏克制,足以将整个世界淹没。 花野弥生知道,如果他真的做下这个决定,她毫无反抗之力。 视野渐渐变的模糊,泪水还未蓄满眼眶,便迫不及待地滴落,将枕头染湿。 还未等她说什么,白兰伸过手来,拇指指腹轻轻在她的眼角摩挲,又将沾染上的泪水凑到唇边轻抿,“要放手……我上一次就放手了,否则你也不会选择复仇和自杀。” 温柔的口吻无比怜惜,仿佛在小心翼翼地呵护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朵。 他将摧毁她,然后带她走向新生。 花野弥生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浑浑噩噩地等待那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 整整一个晚上,白兰都安静地坐在原处,像是被冰冻的雕塑,毫无生机又寒意粼粼。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句匪夷所思到完全不在她认知范围内的话语从耳边一闪而过。 微阖的双眼迟钝地对上他的眼睛——那里一如既往的冷漠,花野弥生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什么?” 于是那句话变得更清晰了一些。 “清空我的数值吧,弥生。” 直到窒息感传来,花野弥生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屏住呼吸,氧气重新填充肺部,她泪流满面地盯着他。 可这次,他没有再温柔地替她抹去泪水。 白兰僵直着身子,面无表情地说,“你的身体承受不了我的能力,只要清空……你就不会再生病了。” 他的脸色惨白到近乎透明,仿佛这个决定抽空了身体里所有的鲜血,只能安静地等待死亡。 话音刚落,周遭再次归于死寂。 劫后余生的感觉汹涌地冲击着神经末梢,花野弥生颤抖地支撑起身子,将残留在身体里的全部力气都用来拥抱他。 “谢谢……白兰,”她泣不成声地呜咽,“谢谢你……” 冰冷刺骨的手臂环上少女的腰身,白兰低下头,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弥生……” 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名字化为锋利的刀刃,将他的舌尖切割地血肉模糊。 这个强大到足以践踏世间一切法则的男人,含糊不清地呢喃—— “救救我……” ※※※※※※※※※※※※※※※※※※※※ 白花花的线终于全部走完了,哇~他身上真的全是刀呢,揉一揉。 下章正文完结,开新坑补番外,有兴趣的话可以预收一下哦,就在专栏里,笔芯! 目前名单治崎宫本齐神狱寺,待增加,每章都会标注甜饼还是黑泥。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酒楼兰 5瓶;君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手册第一百八十三页 花野弥生把白兰的数值降到了百分之五, 这是不会让她感受不适的最高数值了。 但不管是作为感谢他高抬贵手的谢礼, 还是因为那微妙的愧疚感,在白兰看来都无关紧要。 这个坚定不移地朝圣者就像一下失去了道标,茫然无措地被漫无边界的黑暗笼罩,不知接下来该朝哪个方向迈开脚步。 之前一直是他充当导游的身份, 陪她在各个世界寻求答案, 摆脱困惑,但接下来的旅行开始本末倒置,换成她陪伴着这个迷途者在迷宫里漫无目的地行走,摸索他情绪的同时,也想力所能及地安抚他。 回去本世界的事情就暂时被她放置了。 然而收效甚微, 哪怕是在陌生的世界, 白兰对一切都无动于衷,总是神情冷漠地任由无数画面从眼前一晃而过。 花野弥生提着一袋零食走进酒店房间的时候, 一眼就看见坐在阳台上的白兰。 明亮的阳光铺洒在他身上, 让脸色看上去有种病态的透明感, 深蓝色的宽松卫衣衬得身体有几分瘦弱, 他姿势懒散地倚靠着椅背, 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眸, 目光虚落在摆放在小茶几上的绿萝,仿佛没有听见她回来的动静。 【弥生……救救我……】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般日日夜夜耳边徘徊,引起令人心悸的疼痛感。 花野弥生舒出一口气, 几秒便调整好面部表情, 来到他身边坐下, “可乐?还是咖啡?” “可乐。”他眼都没抬一下,回答地简洁明了,不像以前那般千方百计地延伸话题。 于是想尽办法挑起话题的人换成了她。 花野弥生从零食袋里拿出可乐,顺手拧开瓶盖后才递给他,“等会去哪个世界?” 白兰接过冒着冷气的瓶子,就这么握在手中,连喝一口的兴趣都没有,“随便。” ……又出现了,这种把天聊死的局面。 但凡想让他根据自己的喜好或者心情做决定,他的回答总是随便、都可以、无所谓…… 花野弥生淡定地实行方案二,又拿出一袋草莓味的棉花糖撕开,放在玻璃茶几上,“喏,专门给你买的。” 白兰兴致缺缺的嗯了声,捏出一粒棉花糖在指尖揉弄。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彻底放空大脑。 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朝着终点不停奔波的旅人突然停下脚步,精疲力竭之际,茫然地望着原本应该是终点的方向。 为什么会做出那样匪夷所思的决定? 像是一时冲动,又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两者间的界限无比模糊。 “……白兰,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紫罗兰色的眼眸以极为迟缓的速度转向她,眼底滑过一丝茫然,白兰下意识重复了一遍,“怎么办?” 花野弥生静静地对上他的目光,“和你在一起‘旅游’的这段时间已经让我想清楚很多事情了,你随便问我一个关于未来的打算,我都能给你答案,可是你呢?” 这个问题让白兰渐渐集中注意力,他将可乐放在茶几上,安静地听少女说下去,笼罩在身上的阳光让他看上去很平和。 “我能给你的很少,百分之五的数值没有什么意义,如果你还是决定继续呆在我身边的话,会遇到很多麻烦,”花野弥生谨慎地斟酌措辞,“一旦遇到我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被放弃的永远是你。” 到时候……你会忍耐多久? 白兰明白她的意思——等级压制。 那些一肚子黑水的家伙杀不了他,就会利用唯一能够刺伤他的武器一点点挖开他的心。 花野弥生仔细观察他神色,“或许……你可以试着寻找一个新的方向?” 白兰沉默地看着她,柔软的五官轮廓没有透露出丝毫情绪,揉捏着棉花糖的动作微微一顿,“你是想让我离开你?” 出乎意料,少女摇摇头。 “你已经做到这个地步,我很感谢你,再提出这种要求的话,除了激怒你不会有别的结果。” 如果可以的话,她会扯断白兰的线,让他永远远离自己。 ——他不应该承受永无止境的伤害。 花野弥生抿了抿嘴,“我会提醒你可能发生的事情,但不会替你做任何决定。” 平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丝丝裂缝,白兰无奈又惋惜地说,“真谨慎啊,你刚才如果直接要我离开的话……” 他轻声笑了笑,花野弥生一点都不想知道被他咽回去的话是什么。 “不过……新的方向什么的,完全没有头绪。”白兰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将指尖已经被揉地扁扁的棉花糖扔进嘴里。 他偏过头去,目光再次落向阳台边缘的绿植,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泛着清澈澄亮的光泽。 花野弥生没有打扰他,慢吞吞地吃着买回来的零食。 湛蓝的天空偶有飞鸟划过,此时宁静的气氛让人莫名感到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白兰不紧不慢地撑了个懒腰。 “这样吧,你来告诉我答案。” 正捧着罐装咖啡一口口小抿的花野弥生看着突然站起身的白兰,“我都说了我不会……” 话音未落,就见白兰划开通道,一个闪身钻了进去,没两分钟又重新出现。 花野弥生错愕地看着他手中拿的东西,“……十年火/箭/炮?” “千万个平行世界只有一个‘花野弥生’,所以置换过来的只会是同一个人,让我见见十年后的你……她一定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白兰微笑着说,“只要提前知道答案,我就会往那个方向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旋地转的那一秒,她看见白兰猛然睁大眼睛,瞳孔紧缩成针。 仿佛收入眼底的一幕,在颅腔内引起毁天灭地的核爆。 *** 脚下踩着柔软的羊毛地毯,身后是深蓝色的布艺沙发,两个粉色的小猪杯子依偎在玻璃茶几上,周围散落着两袋被打开的零食和一个电视遥控器,悬挂在简洁干净的电视墙上的电视正播放着一对情侣互诉衷肠。 另一边,铺盖着格子桌布的餐桌上摆放着浅咖色陶艺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布满露珠的百合花,一旁的水果篮里盛放着新鲜的香蕉和梨子。 这间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温馨的生活气息。 花野弥生好奇地打量着,目光最后落在玄关处,鞋柜旁整齐地摆放着两双鞋子,一双米色平跟单鞋,以及一双……男士休闲鞋。 她在心里哇哦了一声,虽然心里隐约有了猜测,还是准备寻找照片或者画像之类的东西。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你再这么乱吃零食,小心——” 低沉的嗓音戛然而止。 花野弥生怔愣地望着站在楼梯口,穿着深蓝色家居拖鞋的男人。 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被剪裁精致的白色衬衣完美修饰,完全褪去年少时的稚气后,男人的五官轮廓成熟坚毅,不变的是奶金色的头发,以及那双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猩红色眼眸。 他一脸空白地与她对视。 两人一时都没有从目之所及所造成的冲击力中回过神。 片刻之后,他听见自己溢出嘴角的声音轻到极点,“……弥生?” 此时此刻,对花野弥生来说,哪怕是世间最悦耳动听的音乐都不及这一声呢喃悦耳。 隐约的猜测得到证实,花野弥生几乎要被无尽的喜悦淹没,无法控制地绽放出极尽欢喜的笑容,“——小胜!” 这个亲昵的称呼男人听了二十年,从未像此刻这般让人心悸,以至于平稳的呼吸紊乱了一瞬。 在花野弥生有所动作之前,男人便从楼梯口走下来。 他的动作有些奇怪,迟缓而僵硬,左手一直紧紧贴在扶手上,肌肉线条凌厉的手臂紧绷着,像是这个动作支撑了身体全部的重力。 花野弥生也没有多想,以为他是被突然出现的十六岁的自己惊住了,更何况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某个东西引去。 回过神后,男人才将将走下最后一层台阶,少女迫不及待地跑到他面前,脸颊因为过度兴奋和激动泛起诱人的酡红。 看见少女朝他伸出手的那一瞬间,他条件反射地想要往后退去,然后又在脚后跟撞到台阶时惊醒。 没有察觉到异样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左手捧至眼前,翡翠色的星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上面镶嵌着一颗比满天星辰还要耀眼的钻石。 就在少女屏息凝视的时候,男人低头看着她,全部视野被这个十六岁的少女蚕食殆尽,掌心间传来对方温暖的体温,感受柔软纤细的手指在无名指处的位置细细描绘。 “这是……婚戒吗?” 犹如身处梦幻天堂,花野弥生听见自己几不可闻的呢喃,害怕他没有听见,又稍稍提高了声调,想要更清晰地重复一遍,“呐,小胜,这是我们的婚戒……” 最后,她像是害怕什么似的,又放轻声音,“对吧?”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他压低嗓子,轻轻嗯了一声。 紧绷着的肩膀因为他的回答骤然松懈下来,花野弥生忍住过于欣喜而泛起的酸意,正想抬头望向他,便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拥抱住,宽大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按在脖颈后,让她不能再完成抬头的动作。 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每一根血管,都被他极具侵略性的灼热气息侵蚀。 十年火箭炮只有五分钟置换时间,她还有无数话想要说,必须抓紧每一秒时间。 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另一只揽在腰身的手微微收紧,嘶哑地气音与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灌进耳中。 “……嘘。” 哇哦,这就是十年后的小胜?简直太犯规了! 花野弥生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羞赧地往他怀里拱了拱,双手轻轻环上他的腰身。 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反、反正她已经嫁给小胜了,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还有什么比从小到大的愿望被实现更让人心满意足? 简直幸福到让她的整个世界都绽放出绚烂的烟花。 即使她在心里无数遍祈祷这五分钟能过得再慢一些,分别的那一刻还是到来了。 男人似乎也估算到了时间,在最后打破温馨凝聚的气氛。 “……弥生,”他的声音微不可闻,“以后不要再使用十年火箭炮了。” *** 淡紫色的雾气腾起又消散。 爆豪胜己稍稍松开桎梏,怀里的女人扬起头来,画着淡妆的精致五官更加夺目。 她看着他此时的神情,眼底滑过一丝无奈,“我那时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毕竟当时停留的世界与本世界的时间不一样。” 爆豪胜己低垂着眼帘,猩红色的眼眸在她的五官轮廓上一寸寸游离,嗯了一声后问到,“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听话?” 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不满,花野弥生嘟了嘟嘴,“当然了,这十年里我从来没有使用过一次。” 碧绿色的眼睛微微一转,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带着讨好的意味撒娇道,“既然这个时间点已经过去了,那我以后能不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爆豪胜己干净利落地打断她,将她身子一旋,推着她往玄关处走去,“不是要出去补充零食吗?快点。” 被冷酷无情拒绝的花野弥生背对着他瘪瘪嘴,将身体往后倾去,懒洋洋地顺着他的力道前行。 “对了,刚刚见到白兰了。”花野弥生踩进鞋里,略微挪动几下就将脚后跟塞进去。 正蹲坐着系鞋带的爆豪胜己微微一顿,“是吗?” “哇……一不小心就把他欺负哭了,”她扭过头面对他,指了指眼睛,“这里红彤彤的。” 五分钟的时间本来就很短,那个男人又被“答案”猝不及防砸中,他们之间根本没办法交流几句。 在这之前她完全想象不出那个男人居然会有眼泪,简直不可思议。 爆豪胜己在心里冷笑一声——惺惺作态。 花野弥生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也没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看见他慢吞吞系鞋带的手时,碧绿色的眼睛微微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娇小的身体忽地朝他扑过去。 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扑,身体无法维持平衡的爆豪胜己直接坐倒在地,双手却条件反射地搂住她,让她不会朝一旁跌去,“——你干嘛?!” 花野弥生就着这个姿势直接把他按倒在地,双手支撑在他脸侧,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墨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两人周身,视野被她彻底占领。 爆豪胜己微微收敛了神色,看着那双碧绿色的翡翠倒映着自己的面孔。 “小胜,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花野弥生低下头来,在他的额间落下一个温柔的亲吻。 “我发誓,”她低声呢喃,“我是只属于你的花野弥生,谁也不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 爆豪胜己躺到在地,猩红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她,片刻之后,他伸手按住柔软纤细的后颈,轻吻上她的双唇,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戴在左手无名指的钻戒。 呼吸交错的时候,会让他产生两人已经融合在一起的幻觉。 “……这是你说的。” 无比清晰的画面再次从记忆中浮现而出—— 身着白色婚纱的新娘蒙着一层柔软的白纱,他却能捕捉到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中浓烈到令人心悸的爱意。 【我愿意。】 那是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动听的誓言。 ※※※※※※※※※※※※※※※※※※※※ 这篇文真的完结了,番外的话,另外开一个新坑陆陆续续填。 半年时间,感谢追到最后的小天使,没有你们这篇文坚持不到现在。 这篇文从头到尾就是无纲狂奔还日更,依靠串联脑洞来维持,每天我也只比你们早那么几分钟知道这一章是什么内容,状态非常非常不稳定。 期间剧情无数次起飞,刚刚有稳定的趋势又再次飞得更高,又无数次徘徊在坠机边缘,印象中好像没有降落过qaq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缺点……这些都是我下篇文需要改进的。 真的很谢谢大家的鼓励、支持、包容,感激不尽。 (开启完结小红包模式,大家踊跃留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