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的掠夺》 序言 【序言 夏日炎炎正好眠? 叶霓】 大家好,我是叶霓。欢迎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夏日炎炎,一段伴随着雨丝与酷暑的数十天暑假也莫名其妙地给晃了过去,各位可曾遗憾有什么事还没有做的? 譬如说,打算把自己那辆破车好好洗一洗,或是准备来个房间大整理,更甚者是想交个男(女)朋友……如果什么都没做,那你们就太——正常了! 其实叶某人已不再是个可以放寒暑假的人了,开场白那些话纯粹是借用你们的心情说故事,但我也曾走过那段岁月,当然懂你们的心情啰! 没错,人就是有惰性,「今天事今日毕」这句话常出现在我们心中,当然叶某人也常常警惕自己得严守之,但效果不彰,因为全天下没有一件事能和我的「懒」相抗衡。 相信一定有不少人和我一样,在混日子、等日子中过日子,改天咱们联系联系,共商「懒」事如何?或许还可以组织个「懒人俱乐部」! 感谢各位对《龙之传说》的爱戴,系列之一《真情猎爱》已轰动登场,接下来要魅惑大家的是龙大学「忍术系」的会长宫本朔的故事。 龙大学的四系会长中虽已被拐走了一名帅哥和一位美女,但请有志者别失望、别气馁,还有两位器宇轩昂、桀骜不驯的男主角等着你们来争取,且看谁能得他们青睐,相信竞争过程定是万分精彩。 楔子 【楔子】 「喂,我薛斯昊。」 纬达集团副总裁办公桌上的专线电话响起,薛斯昊拿起话筒,双眸依然紧盯着桌上的文件。 「还在忙吗?」 很明显是由变声器传达的声音进入薛斯昊的耳膜,他猛一皱眉远离话筒中的怪腔怪调。 「总裁?」 「不错,你还记得我的声音。」 薛斯昊干笑两声,「这好比是魔音传脑,想忘记都很困难。」 「是吗?」笑声再度扬起。 薛斯昊微撇唇角笑了笑,这分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有什么吩咐了。」 「你满聪明的。」柴尔理冷哼一声,声音里有种难以形容的神秘力量。 「受一次教训学一次乖,面对总裁您,不放聪明点我还怕又被出卖一次。」薛斯昊挑明了说。 「敢这么说,你胆子不小,不怕被我炒鱿鱼?」柴尔理夸张地扬高音调。 「你舍不得的。」薛斯昊的唇角微微上扬。 「好吧!我服输了。」笑声再度传来。倘若不是薛斯昊有这股洞悉力,他也不会如此器重他。 「有什么事?我洗耳恭听。」薛斯昊实在没有空再跟他耗下去;总裁无聊时可以变音四处打电话找人聊天,他可不行。 「不受欢迎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好吧,那我说了。我记得龙大学西洋剑系的会长是你未婚妻吧!」柴尔理不怀好意的一番话,让薛斯昊多了分戒备。 「你是什么意思?」他皱起眉,口气不佳。 「别紧张,我只是向她问个好罢了。」 「那你到底是--」 「别急,你一向是最冷静的不是吗?」柴尔理卖着关子。 「但别扯上若缇,她还没毕业,我不准你动她脑筋。」若缇可是他小心呵护在手掌心的至宝。 「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这次我需要的是宫本朔。」 「宫本朔?」薛斯昊扬眉,对宫本朔那小子印象很深刻,二十五岁的他是个沉稳不多话的男人,聪明内敛。 薛斯昊心想,大概没有人能探究到宫本朔的内心世界吧! 「对,宫本朔,忍术系会长。你觉得他如何?」柴尔理突然敛去笑意,以正经的口吻说道。 「冷静沉着,功夫一流。」薛斯昊说的是实话,宫本朔外表俊朗,但却有个迥异的个性,是个冷静如狮的男人。 「那表示咱们意见一致。龙大学再来有两个月的假期,所以我有个任务想委任他,对他来说算是个难得的实习机会。」 「我想他会很乐意接受的。」宫本朔一向独来独往,看得出他对枯燥乏味的学校生活深感无奈,却又不得不勉强自己待完最后一学期。 若缇说宫本朔常一个人练功,不到汗流浃背、体虚力乏绝不休息,那种卖力行为并不像一个学生所表现出来的。潜意识里,他心底似乎有种目的,他自知必须加强自己的身手与反应能力,才能扳回他所要的胜算。 「若你也这么认为就好办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负责。」 「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实习性质?」 宫本朔就算是能力超凡,也不该乙太艰难的事务考验他。 「日本‘麻口组’你听过吗?」经由变声器变音之后的声音有些阴沉诡谲。 「麻口组?!老天!那可是日本数一数二的帮派,你要宫本朔第一遭就挑战他们?」 薛斯昊将手中的笔一扔,陡地站起,差点拉断了电话线。 「你不相信他的能力?」柴尔理倒不以为然。 「不是,你知道--」 「既然相信那就别再说了。要打开他的心结,就必须试这一试。」柴尔理立即否决了薛斯昊的驳斥。 「心结?」薛斯昊微怔。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记住,明天以前将这讯息传达给他,并命他后天飞往日本,会有人接应他的。」 「细节呢?」若打算由他转达,他总不能一无所知。 「等会儿就会有资料输入你的传真机。就这么说定了,有机会再叙。呵呵……」 诡异笑声再度响起,隐隐散去后,又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第一章 【第一章】 位在北美尼亚肯湖上的龙大学成立至今才十年,学生不多,却全是世界各地顶尖大学推荐而来的精英。龙大学不同于一般大学,它只有「忍术」、「射击」、「西洋剑」、「中国拳」四个系别,求学的三年内由学生擢选出四系的会长。 西洋剑系的会长是今年刚满二十岁的蓝若缇,此刻她疾步走在龙大学内的绿色大道上,只因齐氅校长急着见她,她不禁纳闷会是什么紧急事件。 「校长,您找我?」得到允许进入校长办公室,蓝若缇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翻阅档的校长齐氅。向来只要不是上课的时间,齐校长从不会插手学生的事,只要不使坏,不擅自离岛,即使是小小的疯狂举止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干涉。今儿个是怎么了?校长居然会在下课时间找上她。 「若缇,坐。」年约五十岁的齐氅露出笑容,邀她入座。 「我收到校长的留言后便立刻赶来,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蓝若缇在他对面坐下,态度从容洒脱,并不因是在校长面前而表现得拘谨。 「其实我也只是转述,真正找你的人是斯昊。」齐氅慈眉善目的表示。 「斯昊找我?」蓝若缇的声音里有着喜悦。 「嗯,有件事他想请你替他完成。」齐氅自抽屉中拿出一张传真递给她。「上头交代得很详细,你可以先看一下,不懂的地方我再补充。」 蓝若缇仔细地看过后,蹙眉问道:「斯昊提供宫本朔实习的机会可以由校长直接转达,为什么要我去跟宫本朔说呢?」 「你应该知道龙大学还不曾开‘实习’这项先机,宫本朔可以说是第一个范例,我知道同学们一定很希望能有这种实习机会,我怕由我来宣布,会造成许多人心里的不平衡,因此才会透过你。」 「透过我?」蓝若纬闻言更是一头雾水,她既不是校长,也非学校的董事呀。 「斯昊是龙大学第一届毕业生,而大家也都知道你是斯昊的未婚妻,由你来传达是最合适不过了。自龙大学毕业的人有权利选择学弟、学妹们成为他们的助手,但宫本朔以尚未毕业的身份被甄选上倒是头一遭。」齐氅娓娓诉说着这项传统。 「原来如此,那没问题。」蓝若缇露出青春般的笑意,随即又蹙眉道:「斯昊究竟在搞什么呀?为什么竟会挑上宫本朔那个木头?」 「你说宫本朔是木头?」 「难道不是吗?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就跟个哑巴一样,又跩又酷的,活像每个人都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蓝若缇嗤之以鼻地说。 「每个人的心境与成长过程都不一样,他或许有他的苦衷。」齐氅为宫本朔辩解,仍是一副和蔼的笑脸。 「那他一定有个很不愉快的童年,否则怎会不苟言笑到那副德性。」她调侃地说。 「你真会开玩笑。」齐氅往后仰靠在椅背上。 在他的印象中,蓝若缇向来是个无忧的人,即使薛斯昊不在她身边,她依然是一脸甜笑,还真是个少见且充满阳光气息的女孩。 蓝若缇笑意盈然地站起身,「校长,你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还好那块木头对我还有点反应,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呢。」 「那就麻烦你了。」 她摇摇头,微笑致意后,转身离开校长办公室。 宫本朔身着全白的亚曼尼休闲服,背着背包从忍术系大楼中走了出来。他颀长挺拔的身影、英姿飒爽的丰采吸引了许多女同学的注目,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和他攀谈,因为他漠然的表情总令人望之却步。被擢选为忍术系会长的他,身手一流、机智过人、身材结实、五官俊逸,唯独那冰冷犀利的眼神和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的淡漠态度让人不敢亲近,也因此吓退了不少追求者。 「嗨,宫本朔,刚练完功夫?」 蓝若缇踱步到他面前,挡下他的去路,一脸甜孜孜的笑容让他不忍驱赶,只能停下步履,问道:「有事吗?」 「没事难道不能找你聊天吗?」 「我们好像没有共同的话题吧!」他眼神半眯,刚毅冷峻的脸部线条依旧。 「不聊聊,又怎么知道没有共同话题呢?」她一脸笑容地逼视他,想瞧瞧他是真酷还是假装的。 「很抱歉,我没有尝试的意愿。」 「可是你在周报上又挺健谈的耶!」蓝若缇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皮条客黏着他不放,真是有意思。 「那是为了学校事务,身为忍术系会长,我必须为系上争取最好的权益。」说完,他便准备闪身而过。 「别急嘛!我是真的有事找你。」蓝若线张开双臂拦下他。 「别把我当成爱情顾问,我不会提供你任何鬼意见的。」他已不再和颜悦色。 「你把我当成没爱情灌溉就会枯死掉的劣等植物吗?」蓝若缇气得双手叉腰,敢情他以为她犯相思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你若是植物就不会任意拦下我了。」他有些责难地说。 「你--」蓝若缇气得频频深呼吸。「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那最好,让开。」不知怎地,宫本朔承认今天的心情没来由地浮躁不安。 「你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我知道你的心肠很好,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关心我和期昊的事。」 「我承认那时候的自己太无聊了,就像你现在这种幼稚的行为一样。」宫本朔两句话将能言善道的蓝若缇顶得哑口无言,他调整好肩上的背袋,又举步而去。 「我才不是幼稚,若不是为了斯昊,我才不会来这里当一面墙硬堵你的去路。」她刻意地哀叹了声,用眼尾瞄了下,此番话果真成功地留住了宫本朔。 「你说什么?」他倏然回首。 「我说了什么吗?」蓝若缇睁大眼睛反问他。 宫本朔微蹙了下剑眉,正要转过身子时,她又开口了。 「想不想利用接下来的假期离开这个岛?」 「离开?」这席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只是一个实习机会,却得用真枪实弹去对付敌人,很危险的哟!」蓝若缇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看得出是故意激他的。 「说清楚点,如果只是寻我开心,很抱歉,你找错了物件,未来的副总裁夫人。」宫本朔以为她是闲来无事挟薛斯昊的名义来逗弄他。 「喂!我是这种人吗?」蓝若缇也气了,这家伙平日不说话也就算了,干嘛难得开口便话中带刺。 宫本朔再度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等她继续说下去。 反正也没心情再逗他了,蓝若缇于是说出来意,「斯昊选上你当他的助手,为期两个月,算是给你实习的机会。现在就看你啰,胆子大就接受,倘若心脏不好就省了,我可不要到时候还得掏腰包付奠仪。」若有人胆敢招惹上她蓝若缇,她的嘴巴最先饶不了他! 「你说的是真的?」 「我现在可是在气头上,没骗人的心情。」 「好,我接受。」他爽快的答应,一点推托也没有。 这反倒令蓝若缇一愣,「你就这么同意了?」 第二章 「要不请问还得需要一些什么步骤吗?」宫本朔扬眉,问得可绝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连细节也不问,一下子就答应了,你起码得知道对手是谁?危险性有多少?生还机率多大嘛!」她也半开着玩笑。 「我如果怕这些就不会千里迢迢来这里上课了。」 是的,他要习得一番好功夫,他要报仇,因此无论多艰难、多辛苦,他永远不会喊出口,绝对咬牙度过。 「还真有种。好吧!你既然不在意,我也别穷操心,这个给你,里面是这次行动的细节,还有与斯昊的联系方式,你好自为之吧!拜拜。」 将东西塞进他手里后,蓝若缇摆手离去,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不单纯。斯昊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宫本朔又是招惹了什么呢? 宫本朔手中捏着那张纸,虽还未过目,却有丝颤抖涌上心头,有点郁闷与气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猛然摊开手中纸张,「麻口组」这名称赫然出现在眼中,他的肿仁渐渐浮山一抹痛心疾首的恨意! 太好了! 禁不住心中快意,他捏紧了那张纸,沉思半晌后,他陡地将它塞进口袋,返回宿舍。其实在享受快意之余,他似乎也感受到有个陷阱在等着他,这种彷徨与担忧是难以言喻的,他害怕的不是这项考验,而是怕自己会成为某出戏的丑角,但他会吗?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们宫本家与麻口组的血仇应该不会有人知晓才是,一定是他小心过了头,变得神经质了。 对,一定是这样。 「嗨,哥,你还在忙吗?」铃木诗翎由书房门缝中偷偷探窥了眼,见哥哥正在挑灯夜战,于是关切地轻声问道。 「我就快忙完了,倒是你怎么还不睡?」「麻口组」的帮主铃木洋达的笑容中溢满了宠溺,他放下笔走向妹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上她仅着单薄睡衣的身子上。 「我忽然醒了,想喝水,看见你书房的灯还亮着。怎么了?是不是组织里出了问题,老见你忧心忡忡的?」铃木诗翎善解人意地问道。 「没事,你只要把书读好就行了。」他轻拍她的肩,又折回了书桌,但铃木诗翎看得出他是在强颜欢笑。 「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不用了,我下面人手那么多,养着好玩的吗?」铃木洋达捏了捏她的鼻尖,笑她太过敏感了。 「好吧!那你就别再忙了,早点休息嘛!」父母过世得早,她早就把哥哥当成唯一的依靠。 「明天一早我要去机场接个大客户,得把资料整埋一下。」 「谁?我认识吗?」 「当然了,不仅认识还是心上人哩!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明天干脆由你去接机算了。」铃木洋达一脸的饶富兴味。 「你乱讲,我哪来的心上人!」铃木诗翎噘起唇,一脸不依。 「那么费慕齐是谁呀?」他故弄玄虚。 「你是说费大哥?他要回日本了吗?」铃木诗翎难以掩饰眼中的雀跃,只见她睁大水灵灵的双瞳,兴奋不已。 费家与铃木家是世交,他们三人从小就认识,感情亦非比寻常。费慕齐为人幽默风趣,常惹得铃木诗翎笑不可抑,但她只把他当大哥哥,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高兴了吧!在老哥面前别害臊了。」 铃木诗翎睨了哥哥一眼,「他怎么有空回来?法国那边的事业怎么办?」 费慕齐与铃木洋达两人的际遇差不多,费家在法国是以走私枪械起家,主要供应地就是日本的麻口组。铃木诗翎虽然知道哥哥与费慕齐所从事的都不是好事,但她一个女孩子也阻止不了什么,毕竟「麻口组」是父传事业,出生在一个黑道家庭中也是她的无奈。但她却懂得洁身自爱,对外她从不泄漏自己是「麻口组」帮主之妹,清纯得看不出她是出生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另一方面也是铃木洋达对她保护有加,不希望「麻口组」破坏了她的人生及幸福。 「当然是为了生意,不过,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铃木洋达拉长语调,促狭地说。「什么事呢?」铃木诗翎斜着头,天真地探问。 「来看我的宝贝妹妹呀!」铃木洋达俊美的眼光闪了闪,逗弄地道。 「讨厌!」铃木诗翎捶着他的肩头,娇嗔了句。 铃木洋达专心注视着妹妹,她实在是个美丽的女孩,明眸皓齿、温柔婉约,文静中又不失热情,一袭长及腰的直发更是强调出她沉鱼落雁般的姿容。 最让人不能抗拒的是她的内在,她心思缜密,总能揣摩出身旁人的心情,也因此她的每句话都能安抚人心,让人听了没来由地放宽郁闷的心情。 「愿不愿意替我去接机?那我今晚就不用熬夜了。」他特意制造机会,也明白费慕齐对诗翎的爱慕之情。 「那有什么问题。」能替哥哥分忧解劳是她最希望做的,接机这种小事她当然愿意代劳,何况对方还是熟人。 「他明早九点就到羽田机场,你赶紧去睡吧!免得迟到。」铃木洋达笑着催促。 「我才不是贪睡的猪。」她抗议。 「却是只小懒猫。」 「哥--」铃木诗翎轻蹙黛眉,举手欲捶,这回却被铃木洋达轻易闪过。 笑声顿时洋溢在书房内,屋外的月儿仿佛都眉开眼笑。 位于东京附近的羽田机场,虽属日本目前较老旧的机场之一,但因地理位置的关系,出入境的人潮仍旧是络绎不绝。 宫本朔走进了入境大厅,他还是一身白,因为白色是他最喜爱的颜色,洗得泛白的牛仔装,一双白色球鞋,再加上一百八十三公分的身高,更是凸显出属于他该有的年轻帅劲。 他放下行李与大型背袋,由口袋中拿出一副墨镜戴上,将他的清朗、帅气遮掩了起来,反倒增添了一股神秘气质,让人极想一窥他的庐山真面目。 与薛斯昊联系过后,他便毫不迟疑地启程前来日本--一个他睽违已久的家园。眼看这熟悉的一切,心底深处那段令人鼻酸、也让他愤恨的一幕又在他脑海中重演,他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拳,通着自己将这抹恨与怨压抑下来。 看了看四周,他找寻着薛斯昊所说的人物--狄凯。在这人来人往的大厅内企图找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还真不简单。 突然手腕被人握住,宫本朔一个反射性动作将对方一个倒转重重摔在地上,一声尖锐的哀叫声响起,他才知道对方是个女人! 「你……你不是费大哥!」 铃木诗翎疼得流泪,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认错了人!可是这个人也太过分了吧,认错人是常有的事,难道她就罪大恶极的要遭受这种凌辱和疼痛吗? 宫本朔蹙紧眉头,右手已伸出一半,却又猛然僵住。在他尚未弄明白这女人是何居心之前,没必要对她表示自己的友善。 「没错,我不姓费。」说完,他迈开步伐就欲离开,却心神不宁地在半路煞住了脚回头一看,她仍坐在地上,困难得起不了身,过往行人何其多,却没有半个人伸出援手,何时他的祖国变得连一点同胞爱也没了? 第三章 宫本朔此刻似乎忘了,他也是那堆没有同胞爱分子的其中之一。 一咬牙,他折回了她身边,在她毫无预警的当儿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惹得她又是一阵惊叫。「啊--是你!」 宫本朔没理会她,将她拉至旁边的椅子按坐下来,「好好坐着,这时正好入境的人多,别又被撞倒了。」好了,算是了结一桩心事。 「喂!」铃木诗翎喊不住他,只能看着他如没事人般地又离开了她的视线。「这个人还真冷漠。」 「诗翎,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铃木诗翎循声望去,远远地即看见费慕齐一脸笑容走向她。也难怪她会认错人了,不论是身高体格,费慕齐和方才那男人当真像极了,虽然费慕齐是法国人但发色却是少有的黑色,从背影看来,两人还真是如出一辙。 唯独不同的一点是气质吧! 方才那男人虽冷酷了点,但器宇非凡、磊落不拘;费慕齐则因常年置身在黑社会,多少感染了些许阴险气息。 她在心底无来由地做着评估。说也奇怪,一个摔疼了它的陌生人居然会让她有股莫名的心悸。 「费大哥。」她想站起,但臀部的疼痛却让她身不由己。 「你怎么了?」他看出她的不适。 「刚才许多人蜂拥而出,我不小心被撞倒了,扭伤了脚。」她扯了个谎,知道以费慕齐的火爆脾气,倘若知道她是被人摔的,铁定会去找那个人报仇。 「那些人难道都瞎了眼吗?知道是谁撞你的吗?」看!又来了。 「你别这么霸道好不好?我连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哪晓得是谁。」费慕齐疼爱她让她很感动,但他过于偏激的行为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记得她十五岁时,有个日本少年对她示好,被他知道后,那名少年却被他给打断了一条腿。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对他又敬又怕,不敢再将心事告诉他。 「以后小心点。」 「知道了啦!」铃木诗翎觉得奇怪,她居然对费慕齐产生了不耐感,她满脑子充塞着的竟是那个戴墨镜的陌生男人。 她悲哀地心想,那男人如果再出现在她面前,也许她还认不出来呢。她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不偷偷把他的墨镜摘下,即使再被摔一次也值得呀! 「快走吧!天色突然变暗了,好像快打雷下雨了。」 「打雷下雨!」铃木诗翎猝然一惊,往他身上靠去,好像潜意识里对打雷下雨怀着深切的恐惧。 「怎么了?」费慕齐不能理解她这奇怪的反应,似乎从一认识她开始,她便不喜欢雨天,尤其是雷雨。 「没……没什么。」这件事除了哥哥和去世的父亲外,她不想对任何人提起。 「那就走吧,我扶你。」他关心地说。 「谢谢。」 「咦,咱们几时变得这么陌生了?」费慕齐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铃木诗翎一笑置之,一颗心早飞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她不想解释,因为这是她心底永远的秘密。 「宫本朔,你让我等了好久。」 宫本朔正要走出机场大门时,身后的陌生男音唤住了他。 薛斯昊曾说会有人来接应他,刚好他也在找这个人,看来对方现身了。 「班机延误了,这也不是我要的结果。」他的语气中并无愧疚之意,然而炯亮的黑眸已紧盯着对方,像是在评估,更像是在探究此人是敌是友,到底是不是来接应他的「你好,我叫狄凯,想必薛副总裁已向你提过我了。」 对方也是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人,身材、身高与他相当,只是长相稍嫌稚嫩了些,与他本身的气质不太搭调。 「宫本朔。」既然会是日后的搭档,即便是陌生人,他也得接受,因此宫本朔破例率先伸出手。 显然对方因诧异而闪了下神,随即也伸出右手与他交握。「看来你并没有传说中难以相处嘛!」狄凯嘻皮笑脸地说。 「传说?!我还不够资格在传说之列。」宫本朔难得笑了,却笑得自嘲。 「两个月的时间让你对付‘麻口组’,有信心吗?」狄凯突然换了个话题。 「如果抱着必死之心呢?」宫本朔反问。 「你知道斯昊可没有要你死的意思。」狄凯微微怔忡,虽知他与「麻口组」一向怀有宿怨,却不知会那么浓烈。 「我知道。」但他却不想让对方活命。 狄凯耸耸肩,随着他往前走,又突然拉住了他。「喏,你瞧,那边那个高头大马的男人就是法国黑帮头头费洛利之子,至于那个女人你一定猜不出她是谁。」 宫本朔在见到那女人的侧面时,心跳陡地漏了一拍,见她拐着脚走路的模样,知道她一定还很疼吧!她是如此的楚楚动人,却和黑帮的人扯在一起,不知为何在知道这内幕时他竟有种心痛的感觉。 但无论她是谁,铁定和他产生不了任何交集的。 「我不想猜,更不想知道。」 「这可由不得你啰!她就是你的对手、‘麻口组’老大铃木洋达的妹妹铃木诗翎。」狄凯眯起眼睛,静观他的反应。 果真,宫本朔的脸色蓦然泛白,他咬紧牙关,用力撇开心里的苦涩,假意道:「哦,那正好,瞧她青涩得一点都不像出生在那种家庭,一定很好应付。」 「她的确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女孩。」 「哼!算了吧!」酸楚滋味依旧盘绕心头,但宫本朔强迫自己冷然轻笑,走出了人潮不断的羽田机场。 【第二章】 出了羽田机场后,宫本朔随狄凯来到了一处坐落于东京新宿的一栋摩天大楼,高居三十六层处则是宫本朔未来两个月落脚的地方。 「这环境还不错吧!是薛副总裁特别为你挑选的。没办法,他就是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所以给你挑了个那么高的住处。」狄凯打开落地窗,挟带着雨丝的冷风袭来,虽冷冽但很能令人的精神为之一,身处污染严重的大都会里,唯有在高处,才能享受到清净的空气。 「无妨,我对住处向来不怎么挑剔。」宫本朔放下行李,跨出阳台,看着底下如蚁般排列的车阵。 「需要麻口组的基本资料吗?还记得刚刚在机场看见的那个男人吗?他叫做费慕齐,与麻口组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法国费家与日本铃木家交情匪浅,麻口组的一些械斗武器全是由费家供应。」狄凯突然说道,眼神随着眼前的霓虹灯闪烁着。 「你倒是挺清楚的。」宫本朔冷冷一笑。 「没办法,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我得先调查好一切等着你来。」 「谢了,这本该是我的工作。」宫本朔沉声说道。 「我们是这两个月的合作伙伴,何必那么生疏?」戏谑的笑意从未自狄凯的脸上消失过。 他自有一股神秘感,让宫本朔深感不习惯。 「你不住这里?」宫本朔环顾了一下四周,干净清爽得像是等着他一个人的到来。 「我比较注重个人隐私,我想你也是吧!不住一块也没啥影响,我就住在隔街,五分钟的车程,这是我的名片,有急事随时可call我。」狄凯由上衣口袋拿出一张名片。 第四章 宫本朔接过来一看,睨了他一眼,「纬达集团业务经理?!」 「不好意思,正是在下。」狄凯扬眉笑了笑。 「你有这么好的职业,何必与我这个还是学生身份的人合作?」宫本朔以凌厉的目光看进狄凯的眼瞳中。 「你认为自己不够格?」狄凯不答反问。 「我……」首次,宫本朔感到语拙,也见识到眼前这个业务经理的厉害,难怪他能混到那样的位置,自己不该小看他。 「我信任你的本事,龙大学的忍术系会长,无论身手、头脑,让我佩服不已。」 「我没你说得那么好。」宫本朔回首看向狄凯,一绺不听话的鬈发垂落在额前,浓密睫毛下是一双精锐黑眸,他的确是个帅得不像话的男人。难怪他习惯戴上墨镜,他不喜欢别人给他的外貌套上「俊美」两字,这不是他要的,他只要复仇。 「好不好事后便知晓,我们也别在这里争了。时间已晚,你休息吧!明天再联络。」狄凯看了下腕表后便往大门走去。 「狄经理,谢谢你。」宫本朔在他身后突然说了句。 狄凯笑吟吟地回首,「狄凯就狄凯,别再喊那肉麻兮兮的称谓,我可是会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宫本朔也笑了,「随你了。」 待狄凯走后,宫本朔才放松心情坐在沙发上,看见狄凯无意留下的烟,他点燃一根,吞云吐雾了起来。平时在学校他是烟酒不沾的,但此刻他只想藉由它消逸心中莫名的情绪起伏。 十年前那一幕令他激愤、痛苦万分的景象又浮现他脑际,那是他躲也躲不了、忘也忘不掉的记忆,这使他瞬间头疼欲裂,对麻口组的仇恨也越来越深……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位于名古屋的宫本家中如同平时一样充满和乐融融的欢笑声。当时就读国中的宫本朔在家中排行老大,底下尚有一对可爱的弟妹。父亲是忍术协会会良,和蔼可亲、慈中带严;母亲则是位家庭主妇,生活重心全都摆在丈夫及儿女身上。 这样一个平凡的小康家庭怎会遭来横祸呢?宫本朔至今仍猜不透。 还记得那天是假日,全家人在一块闲聊,他接到同学打篮球的电话邀约便出门了,没想到因此而让他逃过一劫。 短短的三个小时,却发生了一件再也挽回不了的悲剧。 当他汗流浃背地回到家,还没踏进家门就已惊见父亲倒在门外的血泊中,全身都是弹痕,冲进屋内发现母亲与弟妹相拥死在壁橱内,隔着木板,子弹还是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打成蜂窝!温馨的家不在、一片狼籍,他傻在当场哭不出来,更喊不出声。 警方前来搜证,发现现场的弹壳上都有麻口组的标记。 从那时候开始,他使发誓要麻口组的铃木一家人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他要他们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趁着铃木洋达与费慕齐待在书房共商生意上的业务时,铃木诗翎以去图书馆为由溜了出去。她背着无尾熊背包,走在人行道上,嘴里哼着歌,顿感无聊极了。 上图书馆只是她逃避的藉口,今天是假日,她哪时候那么勤快了。她很纳闷,从前她绝不会为了躲开费慕齐而找这种逊毙了的理由,而且她也从没像今天一样那么讨厌他。 过去她甚至喜欢与费慕齐在一块的感觉,他风趣、幽默,虽然有时态度自傲,但她亦不曾排斥。今天却不知怎地,费慕齐老是将爱不爱这种话语挂在嘴上,哥哥更是在一旁穷搅和,一副月下老人的模样。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喜欢费慕齐,但不爱他呀,这是她心底再清楚不过的事了。爱不能施舍,哥哥没理由把她的幸福和组织的利益扯在一块儿,虽然他们铃木家多承费家的照顾,但是她也绝不会为此委屈自己。 也还好,下午虽然有一场骇人大雨,现在已停了,正符合她落跑。走到脚酸腿麻,她抬眼一望,「激狂」pub的夸张招牌映入眼帘。 虽然铃木洋达从事的是非法勾当,但对铃木诗翎却是施以全然的保护,上下学司接送,外出有保镖随行,但她方才已机警地甩开了那一批跟班,她可不想让那些人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pub是同学们口中的狂欢地,她却无缘一见,看来这是上天赐给她的好时机,能亲眼目睹它的真实风貌。 还好她有将哥哥给她的金卡带在身上,今天她可以大肆疯狂挥霍一次了。就像pub的名字--激狂。 她兴奋地踏进了这辈子以为无缘进去的地方,里头的灯光微微透露着诡异,酒香弥漫整个空间,她学着身旁一位打扮入时的妖娆女子坐上吧台。 「小姐需要什么?」酒保帅气十足地摇晃着雪克林,看着铃木诗翎纯真的打扮仿佛见了什么奇人异事似地睁大眼。 「我……我要点……酒。」铃木诗翎说不出酒名,只好指着酒保手中的雪克林说:「就你现在调的那种好了。」 「我手上的?!小姐,‘空军一号’可是后劲惊人的,不如我帮你调杯‘玛格烈特’!」酒保好心劝说。 「不,我就要你手上那种叫……‘空军一号’是吧?」铃木诗翎执意,既要激狂,何必怕醉? 「好吧!我不勉强。」酒保笑了笑,仿若已看惯了这种大小姐耍脾气的别扭吧!接过酒,铃木诗翎浅啜了口,差点被那辛辣味刺激得流出泪来,她掩住唇猛咳了数声。 「小姐,你没事吧!」酒保停下手上动作,问道。 「没事。」铃木诗翎含泪的眼尾一扫,发觉已有不少人看着她,真是糗大了!她赶紧拿着酒杯躲到角落的座位。 还好这里较隐密又阴暗,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瞪着眼前的酒,看来她是不能再喝了。 「小姐,你寂寞吗?瞧你坐在这里已经足足五分钟了,却滴酒不沾,醉翁之意不在酒,嗯?」 不知何时,铃木诗翎身旁突然站着两名混混,他们看着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就像是大野狼逮到了小红帽一般。 「你们……」不好的预感猛地窜进铃木诗翎脑海,她下意识地向后挪着,反倒更将自己逼进了角落。 「别怕,我们会照顾你的。」一张满是烟酒味的臭嘴凑近了她,铃木诗翎厌恶地紧锁眉头,却躲不过那刺鼻味道。 「我不需要,你们走开!」 「哇!你看,小妹妹发飙了!」两名混混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 「你们别过来,走开……」驱赶声几乎是从她齿缝中迸出的,但因为害怕而让这话语变得细不可闻。 「好啊!你就陪我们去床上一块滚吧!」 两双贼手不安分地往她胸口移近时,两名登徒子徒然摔出了狭小的角落,玻璃破碎声随之而起。 「该滚的是你们。」简而有力的声音扬起,两个不要命的家伙忌惮于对方壮硕的体格与不凡的身手,话都不敢说就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铃木诗翎迅速抹掉眼泪,强忍着委屈向施以援手的人道谢时,才抬头却望进了一双深幽的黑眸中,那眸光冰冷、无情,并没有将她的感谢当一回事。 第五章 她傻住了,是他!虽然那天他戴着墨镜,但她就是一眼认出他来。 原来他长得那么好看! 没等她找回说话的能力,宫本朔已转身离开。 妈的!他干嘛帮她,她活该被那两个家伙架出去凌辱至死!按捺不住寂寞的女人才会身着童装跑来这种地方钓凯子! 她才踏进pub,他就注意到她了,这女人还真厉害,竟敢点「空军一号」!那时他就不禁心想,这又是一种富家女打发时间的花招吧!但他恨自己的多管闲事,铃木洋达的妹妹活该死了算了! 「等等我!」怯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更是喊住了他的脚步。 宫本朔没有回头,冷冷地说:「嫌让人调戏不够,想转移目标是不是?」 「你怎么可以--我……我只是想谢谢你。」这男人看似斯文,想不到说起话来口气却是冲得可以,害她好好的一句感谢词顿时被遗忘到天涯海角去了。 「省省吧!」他再次举步,却意外地被她拉住右手臂,他回眸看进她无措的眼底。 铃木诗翎赫然松开了他。「对不起,但我真的有话想对你说,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就行。」 这种小女人姿态就连铁打的汉子都受不了,宫本朔纵使对她百般怨恨,佯装的冷硬再也撑不住了,但仍旧没给她半点好脸色。「好,给你三分钟,有话快说。」 她大胆地走到他面前,与他四目胶着。「我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我因为一时好奇才进来这地方,虽然受到骚扰但我不后悔,因为它让我们再度见面。」铃木诗翎顿时双颊绯红,但她不愿就此却步,因为错过了今天,她与他便真的绝缘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会永记心中。」 宫本朔难得地勾起唇角,没想到她居然认得他,这倒令他讶异。 「如果我死了,或许我会告诉你。」 「你别这么说,我没别的意思!」他就不能和颜悦色地跟她说句话吗? 蓦然,一阵杂遝的脚步声掺杂着粗喊声越趋越近。「老大,就是他!就是他打了咱们俩的。」 宫本朔毫无预警的将铃木诗翎往他身后一带,替她挡下这群不肖分子的垂涎目光,冷眼旁观他们的接续动作。 「小子,听说你打了我的兄弟?」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站在宫本朔眼前。 「你也想来凑个数吗?」宫本朔的神情睥睨之至。 「好家伙,你找死!」大汉抽出身上的刀,往宫本朔刺去,只见他俐落一闪,间不容发的瞬间将对方的胳臂一拽,以手刀劈向大汉手筋,刀子倏然落入他手中。 宫本朔将刀架在大汉颈上,说:「收回你的话。」 「我……是我找死,一时说错了话,请大哥饶命!」 「这种三脚猫功夫就不要在这里献丑。」连刀带人,宫本朔狠狠地将他推往他那群兄弟身上,登时又是惨叫声一片。 利用这空档,宫本朔迅速将铃木诗翎拉至门外,双双隐身在夜色之中。把她丢进驾驶座旁的位置,待他上车后他立刻发动引擎、踩下油门,车子扬尘而去。 「记住,以后想找刺激,我不会再现身。」他冷冷地说。见鬼了!他铁定是吃错药了,才会慈悲心大发,说明仇人。 经过刚才那一幕,铃木诗翎已吓得嘴唇发自,全身颤抖不已,更不知时间过得那么快,天都黑了。「对不起。」 宫本朔还想发泄什么,却在见到她那副可怜模样后收回了到嘴的话。他不再多言,载着她直奔麻口组总部。 到了目的地后,他看也不看她一眼,轻蔑地说:「下车!」 铃木诗翎惊愕不已,「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麻口组与我关系密切,我能不知道吗?」他的语气中充塞着伤心、绝望、愤怒,这种骇人的口吻让铃木诗翎心惊。 「你……」 她还想追问却被他喝止了,「下车!」 她缓缓开门下车,才刚站直身子,他已将门猛然拉上,疾驶而去。胸臆间积满了依依不舍,她突然想哭。 「诗翎,你去哪里了?把哥哥给急死了!」铃木洋达在得到门房的通知后,立即冲了出来。 「听门房说有人送你回来,是谁?」费慕齐只想知道对手是谁,语气中少了对她的关心。 铃木诗翎摇摇头,掩面低泣地冲进了屋内。她怎么告诉他们,她的心已给了一个陌生男人,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呢? 行驶在公路上的宫本朔也下定决心,他不再被动等待,打算倾注全力对待铃木洋达;他不再受娇柔的铃木诗翎所影响,弄得自己全身紧绷,满脑子怪异想法! 还记得狄凯昨天曾透露麻口组内有份黑市买卖的名册,上面记载着私购黑枪与贩售毒品的资料,最重要的是里头尚有一桩麻口组去年与义大利大毒枭察理逊的合作资料。 只因被严密控锁,即使是龙大学内的盗取精英也难突破其重重的设防与机关,可想而知薛斯昊必是想利用他在忍术方面的精深造诣来夺取此项机密档。但他不惜被利用,只要能看到铃木洋达自食恶果的下场! 当然,他也得和狄凯谈条件,他要掌握铃木洋达的生死大权。 麻口组的总部位于东京涩谷。 白墙红瓦的建筑物,镂空雕花铜门内是一条狭长蜿蜒的小径,可以直达深幽的门厅,白槐树与紫银藤环绕整个屋宇脊梁。白槐树上安装了许多摄影机,监看着庭园的每个角落;而紫银藤上的荆棘皆含有剧毒,稍有不慎被刺了,三秒钟内立即休克。 宫本朔一身黑色劲装,矫捷地翻进白墙内,以隐身术躲过摄影机,风驰电掣地穿越庭园来到正厅门外。眼看白槐树上的几口摄影机就快照到他,他立即纵身跃上树头,险些踩上紫银藤,他吁口气,为自己的大意而蹙眉。 「好家伙,竟然用紫银藤缠绕上每个窗口与围栏!」宫本朔冷哼了声,半眯的眼中有股势在必得的决心。 铃木洋达,你绝对没想到今天来这里的会是个懂得隐身术与地遁法的忍者。 他纵身一跃,突然消失,同一时刻在树根盘错的地底却隐隐鼓动,由于现象细微,躲过了监视摄影机荧幕人员的眼睛。 再度现身时宫本朔凭牢记在心的地理位置来到了铃木洋达的私人机密室外,四处仍有不少暗藏的机关陷阱,但他都小心翼翼闪过,并运用独特的开锁技巧打开机密室的四道密锁,闪身进入。 来到电脑前,他花了些时间解开密码,进入资料库,找出义大利大毒枭察理逊的资料档案并着手拷贝,从双方开始联络的那天,一直到交易,洗钱,黑钱人帐,全是一目了然。 完成后,宫本朔立即将磁片塞进上衣暗袋,并将现场恢复,打算循原路返回时,他突然瞧见壁柜上放置着的水晶,难道这就是传闻中能掌控麻口组的水晶图腾? 他撇唇一笑,伸手拿起。 月儿已高挂在静谧的夜空,而宫本朔也赢得了他第一回合的胜利。 第六章 一大清早,日本警方便包围了麻口组,以涉嫌贩卖军火及毒品逮捕了铃木洋达。因事出突然,铃木诗翎惊惶失措、求助无门。她只能死拉着哥哥的衣角,跪在员警面前哭诉,「求求你们放了我哥哥,抓我去吧!我愿意代他受过,替他坐牢!」 「诗翎,你快放手,哥哥会没事的,一定是警方弄错了,我去解释一下马上就回来。」不愧是麻口组之首,铃木洋达非常合作也毫无惧色地欲跟着警方前往警局,因为他有信心,警方不可能握有他赚黑钱的证据,这只不过是警方拿他没辙虚晃一招罢了。 而诗翎却心神不宁、眼皮直跳,不好的感觉充斥心头。「可是哥……」 「别说了,我不在时费大哥会照顾你的,他呢?」铃木洋达还不知道他的拜把兄弟早已逃之夭夭。 「他……」铃木诗翎说不出口,她亲眼看见费慕齐跃窗逃离,这样的事实是很伤感情的。「我不知道。」 「或许他刚好有事出去,他回来后替我转告一声,我会回来吃晚饭的。」 笑着拍拍她的肩后,铃木洋达头也不回地随着员警离开。 看着他的卓然背影,铃木诗翎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好似他再也回不来了!她不要,她不要……「哥--」她哭倒在大门口,窒人的恐惧越来越向她聚拢,她哭哑了嗓子,几近崩溃边缘。 站在对面大楼顶楼拿着望远镜窥伺的宫本朔见状心口蓦然一揪紧,怜悯之情油然而生,他放下望远镜,用力甩甩头,强按捺下胸口莫名的心悸感觉,旋踵离去。 然而在他心中居然形成了一个计划,一个令他自己都讶异的计划。 铃木诗翎手捧着书本,两眼无神地走在校园内,专研心理学的她居然弄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心境,她只觉得好累,好想休息,但哥哥呢?他的安危搅得她担心害怕、六神无主,算一算哥哥被警方带走了近一个星期了,而她也整整七天没安心合过眼。 她该怎么办?如今麻口组群龙无首,几乎四分五裂,她一个女孩子哪懂得如何去管理它。 天哪!她就快窒息了,谁来救救她? 已遣散司机的她现在只能天天搭地铁回家,为了应付庞大的固定支出费用,她别无选择,能省则省。走出校门,转过街角,她毫无预警地撞上一堵肉墙,她慌得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逸出的话语在她抬头望见对方时突然没了。 「我们满有缘的,又见面了。」宫本朔单手扣住她的下巴,听似热络的语气其实平淡且陌生,似有若无的笑意中透着冷例。 「你……我……」思念他多日,这突来的喜悦几乎让铃木诗翎说不出话来。 「你叫铃木诗翎,我没说错吧!」他慵懒地说。 「你知道?」她憨柔地问。 「我要是什么都不清楚,那天又怎能把你安全送回家?」他并不做正面回答,反正她将成为他的囊中物,毋需知道太多。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她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 宫本朔双瞳一闪,钳住她下颚的力道陡地加强。「你当真想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让铃木洋达入狱的始作俑者就是我。」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铃木诗翎抓紧他的手,眼中聚满了泪水,痛心疾首的感觉莫约如此而已。 「你可以去问铃木一郎。」他讽刺地笑一笑,一种强烈的悲痛隐藏在他的眼眸深处。 「我父亲?」父亲已去世多年,她如何询问呢? 「哦,我怎么忘了呢,像铃木一郎那种为非作歹、欺压良善百姓的混帐早该下地狱去了,哪还会有脸留在世上面对众人。」宫本朔肆无忌惮地狂笑,疏离漠然的神色更强烈,积压多时的恨意仿若想藉此一笑来纾解掉。 铃木诗翎趁他不注意,挣开了钳制,往后退了数步,翦水秋眸直瞅着宫本朔那张漠然的脸庞,好似她父亲当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隔了一段距离后,她颤声问道。 「可以。」他一个箭步就来到她面前,掀起她的手随即将她往车内一推。铃木诗翎惊惶得想大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好疼……手臂撞上了手煞车杆,看来尔雅的他为什么动作总是这么粗鲁。 而她却不知,以宫本朔的淡漠来说,别的女人就连他的粗鲁对待都无缘尝试。 见他也上了车,她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女人,你很喜欢发问嘛!但总得让我一个个回答吧!」他踩下油门,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路况。「现在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宫本朔缓和了一下情绪后继续说:「十年前,在名古屋有一户姓宫本的人家,夫妻俩恩爱非常,育有两男一女。本是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在一夕之间完全变了!」 「变了?」铃木诗翎突然想抚慰他伤心欲绝的心,也明白他必和那户人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不错,他们的大儿子或许命不该绝,被同学邀约出了门,短短三小时的时间却改变了他的一生。」他冷哼了声。「当他回家后,居然发现父亲、母亲、弟弟、妹妹已惨死,每个人几乎都身中数十枪,凶手手段之残忍几近人神共愤的地步!」 他猛地煞车,铃木诗翎来不及反应,前额撞上了挡风玻璃,受伤流血了。 宫本朔狠下心来不去看她,任她的前额淌着血。「你这点血还不足以赎罪的,我要让你们铃木家血债血还!」 「为什么?难道……」诗木诗翎忍住强烈剧痛,对他的不幸际遇很是心疼。 「对!就是你们麻口组下的毒手!我不懂,我们宫本家与你们铃木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为什么要对我的家人下这种毒手?从那时候我便发誓,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报此血仇!」宫本朔逼视着她,却无视于她额上的血渍。 「我不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要……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不会的--」 「住口!你是他女儿当然会为他说话,铃木一郎虽然死了,但还有铃木洋达和你,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我求你放过我哥哥,由我来偿还好不好?」铃木诗翎泪眼婆娑地恳求他。麻口组不能没有哥哥,但她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由你代替?」宫本朔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就像是他早已预知这答案一样。 「可……以吗?」她突然害怕起他眼底倏起的精锐光芒。 「当然可以,你做我的情妇。」他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铃木诗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期两个月,时间一到你和铃木洋达可同时获得自由。」他冷漠孤傲地说,眼中的精光慑人,他要让铃木洋达痛苦,因为他要毁了他心爱的妹妹。 「你--」听闻他这种语气,比杀了她还难受。她只是个赎罪的物品,只是个情妇!一场不能有爱的男女关系。 第七章 「不答应?可以,那结局只有一个,铃木洋达将监禁终生或者是被处以极刑,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们还是赚到了,一命抵四命,我还是不划算。」他欺近她的脸,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却让她冷入骨髓。 「不,不要!我知道不管怎么做也都弥补不了对你的歉疚,但求你放过我哥哥,由我来偿还我父亲欠你的债吧!」铃木诗翎完全乱了,父亲虽已于五年前去世,但生前的他是个温和有礼的男人,虽身处黑道但极重义气,只除了罪孽深重或是背叛组训的兄弟们他才会施以重罚外,在众人眼里,他是个不需要动怒即可让人信服的领导者。 为什么父亲要杀了宫本家的人?即使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能目无王法、夺人性命呀! 她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在短短几天之内全变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答应,可是我的学业……」她不想放弃现在的课业,心理学是她喜欢的科目。 「我不会剥夺你吸收知识的权利,但记住你的身份,除了我以外别接近任何男人,我是拒绝戴绿帽的。」昨晚他已由狄凯那里得到铃木诗翎的所有资料,没想到她的生活娱乐与人际关系居然单纯得像张白纸,可见铃木洋达对她保护得过分了。 「我不会……」 「那好,条件谈成了,现在你就跟我回去。」他独断又霸道地说。 「可是我的东西,我的书……」 「晚上我会帮你去拿。」他的语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我不见了,麻口组的那些……」 他凑近她,与她眼对眼,「别那么多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和那一群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难道不害怕?还是你已经习惯了和男人厮混--」 铃木诗翎的纤手用力掴上宫本朔的面颊,他轻抚了下,眸底有着刺骨的寒意。铃木诗翎怯生生地抓紧自己的右手,但她不后悔,谁要他出言不逊,伤她的自尊更诋毁她的人格。 「你敢打我?」宫本朔目光如炬。 「你不该这么说我的,我打你是因为你满嘴胡言乱语,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她实话实说。 「是吗?」隐藏在宫本朔体内的掠夺因数渐渐被挑了起来。「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盛气凌人!」 一个超猛的速度,他欺近她,掳获她娇嫩的双唇,这碰触居然像几百伏特的电压电得铃木诗翎不知所措,整颗心都快融化了!而她的柔嫩却像团火似地包围着宫本朔,烧灼着他的心魂,令他几乎把持不住自己的欲望,湿濡的液体碰触到他的脸颊……她哭了!一股沉重的心痛感觉侵蚀着他的心。 他霍地放开她,一咬牙,排档后速踩下油门,如风般地疾驰而去,丝毫不理会蜷缩在一旁的泪人儿。 【第三章】 宫本朔手持水晶图腾来到了麻口组,果真无人敢挡下他。见此物如见主子,这句话虽然像极了古时见尚方宝剑如见君般滑稽,但在麻口组却是任谁也不敢违背的令条。 宫本朔把玩着手中物,着实觉得荒谬好笑,不过它确实是他手上的一张王牌,也幸好那天它突然被他瞧见了,这是不是表示他与它有缘呢?对于一个来路不明的领导者,麻口组的众弟兄是既排斥又无奈,那种无助的可怜模样还真是称了他的心。 「你怎么会有我们帮主的印信?」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任谁也不知该不该接受这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这个嘛,」宫本朔将水晶图腾放进衣袋内。「你们就不需要知道了,只要清楚现在你们该听谁的就可以。」 「我们得请示帮主。」其中一人突然呼出声。 「铃木洋达已被警方带走,不会再回来了。」宫本朔的瞳仁中散发出不悦的冷峻光芒。「你们其中有人不服气吗?」 「我。」副帮主木村乔伊走了出来。 宫本朔倏然旋身看他,周遭气氛登时变得僵凝。「那么你说,要怎么样你才服气?」 「当我们的代帮主可不能只是只好看的猫,来,我们来场徒手搏击。」木材乔伊挥动着拳头,一副赢定了的得意状。在麻口粗中就属他徒手搏击的功夫最佳。 「没问题。」宫本朔站直身等着接招。 木村乔伊冲上前去,频频对宫本朔施以拳脚。但他的气势并没维持多久,宫本朔让了他数拳之后,眨眼之间便将他制伏。 「怎么,服气了吗?」宫本朔单手钳住他的手,木村乔伊丝毫没有移动反击的机会。 「我……」他实在是无言以对。 「你们呢?」宫本朔瞟了眼四周,对在场的数十人放出挑战的讯息。「看不惯的人可以一起上,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现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接受他的挑战,大家仿佛都存着看好戏的心态,看是谁活得不耐烦,敢与眼前这个身手矫捷俐落的男人挑战。 静默了半晌后,木村乔伊说:「好!我认输了,你不但身手了得,又拥有我们麻口组的印信,在帮主不在期间理当由你为代帮主。其他弟兄有任何异议吗?」 「没有。」大伙异口同声回答。 「我希望各位能与我合作,你们应该不愿意带给铃木小姐痛苦吧!」 他之所以会前来代理敌人的帮务,一方面是想藉机查出铃木洋达除了摊在面上的生意外,还有什么是见不得光的,与义大利毒枭察理逊的合作会另有内幕吗?更重要的是,他得查出十年前铃木一郎为何要杀他们全家! 「小姐……对了!她人呢?昨晚我们没见她回来。」木村乔伊突然想起。 「她现在跟我住在一块,在铃木洋达回来之前,她是不会回来的。」宫本朔冷冷地说。 「你和我们小姐是……」木村乔伊心想,这男人和小姐应该是情人关系吧! 「你的问题太多了,现在我既是代帮主,可以去书房歇会儿吗?」或许书房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这……当然可以。」木村乔伊勉为其难答应。 宫本朔不再多言,由人带领至铃木洋达的书房。 诗翎走出校门,她已经两天没看见宫本朔了,不知他上哪儿去了。 今早起床后发现客厅茶几上有她的书,另外还有一箱衣物置于沙发旁,箱上有一封他给她的信件。信中寥寥几句,主要是告诉她,她可以回学校读书;而那箱衣物全是新买的,他并且说,既是养情妇,当然得用他花钱买的东西。 是啊!他还做得真彻底,彻底粉碎了她的心。 诗翎下意识顺了顺身上的新衣,穿上这些新衣裳时她有丝讶异,因为他居然将她身材的尺寸比例拿捏得那么正确,就连……内在美也不例外。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会是体贴的男人吗? 诗翎苦涩地笑了笑,她想太多了吧! 一辆白色跑车快速向她冲来,尖锐的煞车声响起的同时,它已赫然停在她眼前。诗翎惊吓地瞪着与自己相距不到五十公分的庞然大物,不禁冒出了涔涔冷汗! 是谁?是谁以这种不要命的方式吓她? 第八章 墨色的车窗玻璃被摇下,诗翎看见了那张令她怦然心动的脸庞。他是来接她下课的吗?「怎么那么晚才出来,你到底几点下课?」宫本朔烦躁地问,英挺的眉全锁在一块儿,好似已等了好一阵子。 「我……我不知道你会来,所以……」她不过是去系办公室帮教授修画了几张教学图稿,花了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而已。 宫本朔闭上眼睛,再度睁开它时本就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眸更浮上了一层厌恶。「别找一大堆我听不下去的理由,我只是要知道你几点下课?」低沉浑厚的嗓音一字字重重地从薄唇中逸出。 「大约四点半。」诗翎垂首,不敢面对他冰冷的双眸。 「看着我。」他沉声命令她,「我没习惯看着别人的脑袋说话。」 她立即抬头,对上的便是他那双阴鸷无情的眼睛。 「以后五点以前得回到住处,省得我要用到你时却找不到你。」他毫不避讳的大声说着。 此刻正值下课时间,校门口人来人往,他沉重的嗓音传进所有过路人的耳中,使得大家都因好奇而驻足。诗翎浑身颤抖,血色从她脸上褪去,他那番话让每个人都以暧昧的眼神看着她。他为什么不让她好过?为何要当众给她难堪?真恨不得有个地洞好让她钻进去。 在这尴尬时刻,宫本朔倏然打开车门,修长的腿从车里伸展出来,当整个人伫立在她面前时,诗翎被他卓然出众的外表吸引住了目光,忘了原先的困窘,仿佛被他勾去了灵魂般。 不仅是她,四周的人不论男女都有着一样的感触,身着白色猎装的宫本朔看来精神奕奕,浑身散发着一股独特魅力。宫本朔却无视于众人惊艳的目光,他步步逼近她,俯视她的同时一绺发丝垂在额际,更凸显出他优雅却又狂猛的矛盾气质。 此刻,他的脸上满是戏谑的神情,轻撇的唇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挑起她的下巴,他沉声道:「害臊吗?情妇是没有权利害臊的。」 诗翎瞠大眼,唇微张,惊愕于他如此不留余地的询问,在他眼中她或许连情妇都不如。冷不防地,宫本朔当下低头攫住她的红唇,狂猛地深吻着她,右掌抵在她的后脑勺让她无法移动抗拒,这个来势汹汹的吻捣碎了她所有的理智。正当她陶醉之时,他又猛然推开她,「回去吧!」 尚未从激情的吻中清醒的诗翎,只能依着他的命令绕往前座,却被他一声喝止,「前面有人,你坐后面。」 诗翎怔忡,低首企图透过墨色车窗看清坐在前座的人是谁。 「何必多此一举,进来不就看见了?」宫本朔嘲讽地说。 诗翎闻言胸口一窒,她告诉自己,为了哥哥,她一定要忍耐,不就两个月的时间吗?一咬牙就熬过去了。 「怎么?在想着离开我以后的逍遥日子?」他漠然一笑。「别傻了!那也要你撑得过这两个月。快上车,别让我等人!」他的口气倏地变得粗暴,令诗翎心生怯意,她只觉得双肩抖动得厉害,却无退缩的余地,只能被动地上了车。 一上车她便闻到刺鼻的香水味,抬头却对上一双妖娇的眼眸,它的主人浓妆艳抹的脸上闪烁着胜利的光彩,及一副准赢家的高傲姿态。 「爱咪,别看她,小心学了她的蠢样。」宫本朔坐进驾驶座,冷冷的嗓音飘进诗翎耳中。 「放心,我才没那么呆呢。」爱咪又回首看向诗翎,「小妹妹,你今年几岁了?」诗翎对她不屑地瞟了眼,不打算理她。 「你是聋子吗?没听见爱咪问你话?」宫本朔转过头,眯着眼看她。 「我没有义务回答她。」诗翎只是不争辩,却不是软弱。 「哦?那对我呢?如果不是为了铃木洋达,你会对我屈服吗?」已发动的引擎猛然熄火,宫本朔转身以一只大掌钳住她的下颚,望着她的眼神变得慑人,笑容却是慵懒且淡漠。 「我……在你面前我已毫无尊严可言,你又何必挖苦我呢?」宫本朔的脸蛋就近在咫尺,诗翎躲不过他太过犀利的眼神,泪水在眼中打转。 「不简单,才不过两天,你就学会顶嘴了。」钳住她的手猛一使劲,他又再度攫住她的唇,傲慢无礼又霸道,带着惩罚意味。诗翎张大眼眸,迎上一对似笑非笑、充满讥讽的眼睛。 「你还需要多学习,以后别用这种鬼眼神看着我!」他转过身,重新发动引擎后,一手搭在爱咪的肩上让她靠在他怀中,以温柔的声音说:「待会儿你想上哪儿去?」 「‘爱琴海’好了,那儿的酒不仅好喝,气氛又浪漫。」 「好,只要你喜欢,咱们就去那吧!」宫本朔重重地在爱咪颊上印上一吻,完全不顾身后诗翎的感受。 诗翎不想看他们这种暧昧的举止,于是转首看向窗外,强迫自己专心注视着窗外的景物。 她为何要任他这么糟蹋自己呢?完全是为了救出哥哥吗? 她心里明白,救出哥哥只是理由之一,真正的原因是……她爱上宫本朔了,无怨无悔地爱上了这个伤她心的男人。当然,这也将她的命运从此与绝望、悲伤、羞辱画上了等号。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这也才拉回她出走的灵魂,她看了看四周景物,原来已经到「家」了。 「你可以下车了,记住,把晚饭做好,我也许会回来吃饭。」宫本朔面无表情的命令。 「晚饭?」长这么大她还不曾动手做过饭呢。「你不是要在外面用吗?」还是他打算回来陪她一块儿用晚餐?这个假设让诗翎心底猛然漾起一片温暖。 「你未免管太多了吧!别忘了你的身份。」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般敲醒了诗翎已陷于温柔幻想中的脑子,更捣碎了她满是美丽梦境的心情。 「我……我懂。」她用力推开车门,直奔向大楼。 「等等!」宫本朔霍地喊住了她。他想干嘛?只是想告诉她她脚前有一摊水,要她小心吗?该死的!他是怎么了? 诗翎煞住了脚步,但她没有回头,直盯着脚前那摊照映出自己一张苍白脸色的水洼。 「记住,晚上我不知道几点才回来,饭做好后就别乱跑。」他沉声随便找个理由,好掩饰心中的无措。 她没说话,跃过水洼,冲进大楼内,此刻她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亲爱的,你怎么了?好像挺舍不得似的。」爱咪趴在他肩上,随着他的视线瞧向大楼入口,却已不见诗翎的身影。 「你胡说什么?」他挥开她的手,口气不佳地说:「我送你回去。」 「怎么可以?我们不是要去喝酒吗?难不成你真要回去吃那个发育不全的小女孩煮的东西?」爱咪颇为敏感,这或许就是身为女人的天性吧。 「我要怎么还用不着你来管吧!你再多嘴,以后就别再见面了。」他愤怒地踩下油门,跑车如箭般飞驰出去。 「别这样!我听话,什么都不提了。」爱咪立刻噤口,她好不容易钓到个有钱又帅的公子哥,她怎会轻易放过。 宫本朔并未放慢速度,沉声无语地直驱向爱咪的住处。 第九章 「你到底怎么了?我没想到你做得那么猛,怎么没跟我商量一下?」狄凯由酒柜中拿出一瓶酒,为宫本朔倒了一杯,递入他手里,但眼神中的不谅解倒是毫不避讳地显露出来。 他不过是离开了东京三天,处理些私事,哪知道一回来便听说麻口组老大铃木洋达已被警方拘留,不仅如此,他还伤害铃木诗翎那样善良的女孩,她是无辜的呀。 「我联络不到你,所以私下作了决定。」宫本朔无所谓地喝了一口烈酒,那辛辣灼热的感觉令他舒坦不少。 「我并不怪你,只是……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些吗?」狄凯的娃娃脸皱成一团,未料到宫本朔心底那股恨意居然强烈至如此可怕的地步。 「会吗?我可没害死半条人命。」宫本朔冷冷一笑,无所谓的表情差点激怒了永远笑脸迎人的狄凯。 「但我希望你放过铃木诗翎,她是无辜--」狄凯突然煞住了口,只因宫本朔那充满怀疑与不解的眼光看起来好犀利。 「你知道了些什么吗?」宫本朔终于忍不住问了。 「没什么,只是不希望你被仇恨给蒙蔽了眼睛。」狄凯也不想逃避,说就说,宫本朔还不至于掐死他吧! 「你什么都知道了?」宫本朔握紧拳头问道。 「当然,既然得与你合作,怎能不了解自己的伙伴呢?」凯狄只能以傻笑回应一张冷脸。 「原来,原来我终究还是被你们耍了。」宫本朔恼怒地眯起眼睛,难怪从一开始他就感受到强烈的不对劲。「但没关系,至少我报了仇。」 「薛副总裁要你接这任务,可不是要你赶尽杀绝,他要的是目前麻口组与法国黑帮的黑市买卖大内幕。既然已经抓了铃木洋达,就放了铃木诗翎吧,她只是个无辜的女孩。」 「但她是铃木家的人,是铃木洋达的妹妹!」宫本朔满脸的不屑与恨意,危险的气息霎时涌现。 「你已让恨意埋没了理智,我真担心你没救了!」狄凯为宫本朔的执拗猛摇头。 「现在我不想谈这些事,今天来找你是要跟你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说看。」狄凯把玩着酒杯,发觉宫本朔虽年轻,但算计人的心思却不容小觑。 「我要掌握铃木洋达的生杀大权。」宫本朔直言不讳。 「你再说一次!」狄凯重重放下酒杯,眼神充满了质疑。 「你听得很清楚。」宫本朔的口气也不佳。 「办不到!」狄凯一口回绝。他哪会不知道宫本朔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报复者往往是在行动后才尝到后悔的滋味,他不要宫本朔走上这条路。 「你--可以!反正铃木诗翎现在在我手上,你怎么对我,我就将这笔帐算在她头上。」宫本朔毫不留情地破解了狄凯的坚持。 「你搞清楚,她只是个弱女子,你这么对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狄凯倏地站起身。 「我没那个闲工夫去管他公不公平。」宫本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巩固好心防,他不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将他蛰伏在心中十年的恨与怨给磨灭掉,不可能的! 「我真后悔当你的伙伴。」 「那请便。」宫本朔沉声说道。 狄凯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那许久不曾这么激昂的怒气。不行!再这么下去,他不被这小子气出病才怪! 罢了,他投降了。 「好,我立即请示薛副总裁,东京警务局局长是他的好友,何况我们又是提供证物的人,不过……」 宫本朔斜睨着他,等着下文。 「不过我要你负责照顾铃木诗翎,最好别让她受半点委屈,否则最后痛苦的人会是你。好了,夜已深,你是不是该回去了,我也要休息了。」狄凯下逐客令,他目前也只能替宫本朔与铃木诗翎多制造些相处的机会了。他心想,他们俩冥冥之中似有股情愫在滋生,希望这爱意能化解两家的仇恨。 宫本朔勾起外套,二话不说地迈向大门,踏出的刹那他突然回头问道:「我很纳闷,你们不是要我对付麻口组吗?我是尽力去做,但你们似乎兴致不高,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你们玩弄的物件?」不待狄凯回应,他便走出了大门。 狄凯猛然回过神,不得不佩服宫本朔的精明睿智。现在的年轻人心思越来越难捉摸了,看来他得再进修才行。 【第四章】 刚从超市提了一大袋搭配好材料的菜回来,诗翎已觉得筋疲力竭了。绝不是她体力太差,连一袋子的东西都拎不动,而是她足足在超市里头徘徊了近两个小时,始终不知买什么东西才好。 以往在家有佣仆、管家伺候,出外有司机、保镖随行,曾几何时轮得到她动手操持过家务,尤其是烹饪方面,她不得不自嘲自己是「家事傻瓜」,更是「厨房白痴」。 没办法,她只好选择了配好的菜色,这样或许没有那么多困难。 看了眼壁上的钟,天哪!七点半了,也不知宫本朔几时才会回来,得赶快才行。 匆匆来到厨房,诗翎着手进行她生平第一次掌厨的晚餐,既是兴奋又是紧张,更有股小妻子等着心爱的丈夫回家享用的喜悦在心中一点一滴滋生,虽然她自知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她宁可在这种自欺欺人的幻想中度日,也不愿再回忆他那无情的言词与鄙夷的表情。 「啊!」一时的分心让她割伤了手,伤口不小,鲜红的血液滴上了她的白裙,她赶紧找出医药箱翻出绷带,克难式地包扎了一番。 再看一下时钟,当真没时间让她耽搁了,她忍着疼痛继续准备晚餐,待一切大功告成时,已将近九点了。 看着桌上的菜,嗯,还不错,但味道如何她就不知道了。 「怎么还没回来呢?」 傻瓜,说不定他现在正沉醉在温柔乡中,根本忘了有她这号人物了;况且他只是说「也许」会回来用餐。 窝回沙发上,她决定做个等门的小妻子,也不愿把自己想像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情妇。 时间慢慢过去,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诗翎原本一颗雀跃的心已渐渐被寒意所取代。 他真的忘了她了,也忘了曾交代她做晚餐的事。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伤她真的可以化解他心中的仇恨吗?倘若真是如此,她爱他的心是不是该就此埋藏起来,永远没有见光的一天。 想着想着,诗翎蜷缩在沙发上渐渐睡去…… 宫本朔进入屋内,打开了灯后,才发现诗翎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走向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她的肌肤白皙无瑕,长长的睫毛,红嫩的小嘴,高挺的俏鼻,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想叫醒她的话语刚到嘴边,又被他吞了回去,他警告自己,绝不能对她表现出太过热络,毕竟她是他仇人的女儿! 余光一瞥,他发现了她裙上的血渍,继而眼眸一转,又瞧见了她左手食指上早已染红的绷带。 老天!她究竟是怎么了? 轻轻解开她手指上缠绕得一团乱的绷带,映入眼帘的是那道深深的伤口与已经发炎溃烂的皮肉,这让他倒抽了口气! 第十章 妈的!她实在有够笨的,那么深的伤口她居然不上药、不消毒,只用绷带随便绕上,这伤口不溃烂才怪! 拿来医药箱,他为她擦上优碘,些微的刺痛惊醒了她。他猛然拉住她亟欲抽回的手,语气是伪装出的不耐,「少再给我惹麻烦,别动!」 诗翎蓦然一愣,集中焦距后,才看清眼前的人。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没?对了!她还做了一桌子菜等着他呢。 「我去帮你热菜。」她猛地跳起,不小心打翻了他手中的优碘。 「我再说一次,你给我坐下!」宫本朔怒声说道,诗翎依言坐下。 瞪了她一会儿后,他再从医药箱中拿出消炎粉,语气不佳地警告她,「这会有点疼,记住,别再鬼吼鬼叫的!」 他抓起她受伤的手,动作虽粗鲁,但诗翎仍能感受到由他手指所传达至她心中的阵阵热力。这份意外的喜悦居然会让她深感无所适从,已枯萎的心灵也渐渐复苏了起来。 他……他还是有一丁点关心她的。 她那份娇羞并未逃过宫本朔的利眸,每每看见她这种类似纯真的表情,他竟会觉得自己像是个残害幼苗的创子手! 去他妈的鬼感觉! 「你少用这种见鬼的眼神看我,你以为我会被你吸引吗?」他为她包扎的手劲突然加大,诗翎一阵瑟缩,却不敢喊疼。 宫本朔懊恼地咒骂了声,放轻了力道。 诗翎不敢直视他,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指上。他包扎的动作是如此熟练,这让她感到意外,想不到他一个大男人,也有细心的一面。 「好了,记住,别碰水。」他倏地松开她的手,好像她的手会烫人似的。 诗翎也因而发现,他几乎每对她吩咐一件事,总会加上「记住」两字,好似她已得了老人痴呆症,什么事都容易忘了似的。 不知她老了,会是什么模样?而他呢?会不会还在她身旁叮嘱她记住这个,记住那个?这个想法令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宫本朔闻声,看向她微红的笑脸,仿佛有些心荡神驰。他随即摇摇头,嘲讽地说:「少在我面前装白痴。」 诗翎凝住笑意,委屈地咬了咬唇,突然她又想到了,「我去把菜热一热。」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事实上,他只是满腹的黄酒与牢骚。 「吃饱了?」诗翎有些气馁,却不能说什么。 「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他故作冷漠。 「那我去帮你放洗澡水。」她随即站起。 「那么快就忘了我的交代?」他蹙眉说道。 「什么?」他交代了什么吗? 「嗯?」他犀利的目光飘向她受伤的手指,这让诗翎赫然记起了他所谓的「交代」。 「我……我会小心不沾上水的。」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算了,我又不是残废,连放洗澡水的事都得假手于人。」他走进卧室,她也跟进,并为他找出换洗衣物,略带羞怯地递给他。 「我想,你这么舍不得离开我,如此紧跟着我,是不是想得到我的‘宠幸’呀?」他接过衣物,不怀好意地碰了下她高耸的胸部。 「啊!」她惊退了一步。 「你如果要,可以等我。虽然我今天有些体力透支,但为了不让你失望,我可以勉为其难的跟你玩玩。」他以极其撩人的口吻说。 诗翎僵硬地杵在原地,看着他走进浴室。 宫本朔故意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当他步出浴室后,发现诗翎已如他所愿地睡着了。缓步走向她,却因为她眼角的泪水而触动了心弦,他狠狠地咬紧牙根,避开她那如磁石般的吸引力。 为什么她总要以那么纯真的容颜诱惑着他?又为何她老是以那种无辜的表情让他产生自责?难道真如狄凯所说的,他已因仇恨而埋没了理智吗?为了复仇,他竟然对一个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施以报复的手段! 但为何没有人替他想想,他的妹妹惨死时也不过是个十岁孩童,为什么就没人对她手下留情?所以,要怪就怪铃木一郎。是他死得太早,将自己的过错留给子女来承担,这是他的错! 但铃木与宫本两家究竟有什么怨和仇,需要宫本家承受这种残暴无情对待?爸、妈、弟、妹难道就活该倒楣死得这么不清不白吗?不!他要弄清楚,一定要将所有的事情给搞清楚才甘休。 不小心瞥见她襟口的雪肤,他竟然有股想要她的冲动! 天啊!他怎能对仇人的女儿起了这种要不得的念头,他的目的是复仇,可不能动情--宫本朔面色惨白地看着诗翎,踉跄后退。 不可能的!一个早已没有心的人怎可能动情呢?尤其是对铃木家的人! 直至背部抵上了门板,他才霍地打开门,像是遇见了鬼魅似地冲了出去,躲进与卧房相邻的书房。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诗翎的俏脸上,她徐徐睁开了眼睛。昨晚的情景一一浮上脑海,她猛然惊喊了一声。 糟了!现在是几点了?昨晚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睡着了?宫本朔他人呢?会不会气得跑掉了? 一大堆的问号一古脑儿全挤进她的小脑袋,她匆忙跃起身,冲进浴室快速梳洗一番后,又冲出了房门直往客厅。 他不在!失落感顿时涌上心头,诗翎颓丧地垮下肩膀,呆坐在沙发上。 咦!厨房里怎么有声音?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厨房,看见宫本朔背对着她正在煎着锅中物,蛋香飘进她鼻息,她咽了口口水,这才记起昨晚她为了等他什么也没吃。 对了,她费心做的那些菜肴呢?诗翎的目光瞟向已是空无一物的餐桌。 「对不起,我起来晚了。」她怯怯地开口。 宫本朔闻言,淡淡回眸一瞥,没有任何反应。 「我来吧!」她急急向前。 「不用了,我还不想死在你手里。」他漠然的表情中有一丝厌恶,端起算是丰盛的火腿和蛋走到餐桌上安坐着。 「我……我做的那些菜呢?」虽知问得不是时候,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全倒了。」他没瞧她,自顾自地吃着美味早餐。 「什么?!倒了?」她满是无法理解的责怪眼神紧盯着他瞧,好似他已活生生地将她的好意丢在脚下贱踏。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问你,你可有尝过自己煮的东西?」 「没有。」他还没用,她哪敢吃。 「那就对了,你分明是拿我当试验品!那些东西能吃吗?碱不碱、淡不淡,还酸得要命,如果你要拿它们来毒死一只大象也绰绰有余。」 昨晚在书房看了些书后,突然想起她做的晚餐,为了不辜负她的好意,他不管早已凉了的食物,拿起筷子吃着一碗看似可口的凉面,但可口归可口,却半分入喉不得,那酱料不知放了多少醋。老天,即便她爱吃醋,也不是这种吃法! 「天哪!真的吗?」诗翎咬着手指头,一直想不透为什么会这样。 「你以为我骗你?」他虽将满腹的怒气控制得很好,但并不表示不存在。 「不……不是,我本就没有做饭的经验,但我已经很努力了。」她说来惭愧又是无奈,哪知道以前看张嫂做起来很简单,自己弄来却像在打仗一样。 第十一章 「很努力?!亏你说得出口。我告诉你,你就算毒死我也救不回铃木洋达的。」他沉声说道。 「我没有要害你,也不会害你的。」她的头垂得很低,让他瞧不清她是羞愧还是在低泣。 「把头抬起来!」宫本朔粗暴地命令着。 诗翎窘迫地抬起头。她喜欢他,却害怕他霸道无理的态度,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均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的心房搅成一片混乱。 她不懂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宫本朔痴迷地看着她,她的确是婷动人,绝尘脱俗的美丽也是令人心动的原因,脸上沾着泪水,睫上留着水露,他突然打从心底想疼她、怜惜她。但要撇开心中的仇恨却谈何容易? 「不准哭!做我的情妇你应该很开心才是。喏,这拿去,要买什么就去买,别让人以为我亏待你。」他由皮夹中拿出一张金卡扔在她面前。 拜铃木一郎所赐,他十五岁便成了孤儿,但也因为这样,他成了有上亿财产的有钱人,只因为父亲生前为全家保了巨额的险。而今利上滚利了十年,他完全不知自己的身价已有上百亿,要不是狄凯向他提起这档事,他可以说是忘得一干二净。 诗翎面无表情的盯着脚前那张金卡,没有捡起它的意思。 「我要出国玩几天,这几天你别乱跑,我会打电话回来和你说些情话的。」他微扯唇角,那抹时寒时热的目光令诗翎很是无措。 他是和谁出国呢?昨天那个混血美女吗? 他将叉子往盘中一扔,抽了张面纸优雅地拭了拭唇,「我走了,该回来的时候我自会回来。」 「你……你不带行李?」她陡地唤住已走至大门边的宫本朔。 「到法国再买吧!听说巴黎的服饰不错,需要我带两件回来给你吗?爱咪的眼光很好的,她挑选的东西一定令你满意。」宫本朔单手架在门框上,刘海垂落额前,再衬上一抹神秘笑容,简直帅得不得了。 「不用了,我不需要。」原来他真是和那女人一块儿去度假,这个认知不是她早就该有的吗?为何心口还会那么疼? 「随你吧!对了,炉上的锅子记得刷干净些,我可受不了有小动物霸占我的地盘。」他的眸光紧锁住她,半晌后才旋身离开。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诗翎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她走向厨房,掀起锅盖打算洗锅时,她愕然了。 锅心有两个荷包蛋,旁边还有一片火腿,是他为她做的吗?泪水静静淌下她的面颊,而她的心却是漾满了温暖、喜悦。 他终究还是有一丝丝关心她的。 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男人?纳入眼底净是冷酷无情的他,却又拥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她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他呢? 宫本朔独自飞往法国,来到这个算是陌生的国度。 近几日他曾在铃木洋达的书房内发现了一整叠铃木一郎生前传真给费慕齐的父亲费洛利的档正本,其中有几份还是已留存长达十多年的真迹,更令他难以相信的是这些已泛黄的纸页当中有一张竟是当年日本忍术协会的会员名单。 这八成和家人的死因有关! 这条线索,他怎能就此放过。因此在未告知狄凯的情况下,他打算走一趟法国,暗中调查,或许可以查出当年铃木一郎杀人的动机。 第二天,他打了通电话给狄凯。「我是宫本朔。」他的声音含着一丝疲惫。 「宫本朔!你人在哪儿?我找了你一整天。」狄凯听见了他的声音,仿若遇上了救世主般喜悦。 「我现在在巴黎。」宫本朔揉了揉眉心。 「你说什么?你现在……在巴黎?」狄凯高八度的音调,倒和宫本朔的低沉嗓音形成强烈的对比。 「没错,可能要待些时候,日本那边就拜托你了。」 「你不会平白无故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吧?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一定要知道。」狄凯极为坚持,他明白宫本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一个人跑去法国。好个先斩后奏的家伙!他还真不能小看他瞒天过海的本事。 「我要查一下黑帮的历史。」宫本朔非常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黑帮?你为什么不事先知会我一声呢?」狄凯的语调中充满了不谅解,但他知道宫本朔应该不会耗时去做一些没理由的事。 「担心你限制我的行动。」宫本朔开门见山的表示。 「的确,如果我事先知道你的打算,一定会尽全力阻止。」狄凯蹙眉说道。 「无论你如何阻止,我也绝不会放弃走这一趟。」 「为什么?难道你怀疑你亲人冤死与黑帮有关?」狄凯一语道中宫本朔心中所想。 「没错,我是这么认为。」在尚未有任何发现以前,他不愿多说,只希望狄凯能认同他的作法,或许日后他还有许多地方得向他求助。 「那好吧!我想,就算我不让你去,你也不会乖乖听话的。反正都已经去了,我多说无益,你尽管查吧,铃木诗翎那儿我会替你暗中看着的,放心吧!」他挑眉轻笑,别具深意地说。 「狄凯!」宫本朔很不喜欢他老是拿她来激他。 「行,我也不多说了,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谁要我是薛副总裁指派给你的搭档。」 「谢了。」挂下电话后,宫本朔打开笔记型电脑,试着进入黑帮的资料库。 诗翎匆忙地跑出校园,只因刚才临时补了一堂课,现在已经五点半,早超过了宫本朔所限定的返家时间。明知他不会那么早就回来,更清楚他不太可能拨电话给她,但她心底就是有股莫名的担忧,生怕遭他误会又惹他不高兴。 「诗翎!」刚到达地铁车站,尚未喘口气,她却被极为熟悉的声音喊住了脚步。 她猛然回首,在看清来者时,脸上蒙上一层阴郁的颜色。「是你。」 「才几天不见,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费慕齐笑问。他没想到向来以甜美笑容回应他的话翎也有对他怒目相向的一日。 「有事吗?如果没事我要走了。」完了!地铁就快开了,她不想在这儿和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穷蘑菇。 「干嘛那么急?急着回去做那个人的情妇?」费慕齐敛住笑意,口气转为责备。 「你知道?」诗翎顿住了脚步,眉头深锁,她并不打算将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召告天下,他又是从何知晓的?就连麻口组里的弟兄她也没脸回去见他们,现在麻口组究竟怎么了她也一概不知,为什么费慕齐会清楚她的事? 「不仅是我,整个麻口组的弟兄全知道了。」他冷冷低笑,好似在笑她的作贱与低俗。 事实上费慕齐的心底可是愤恨难消,两天前他偷了个空回麻口组,想凭他与铃木洋达的关系暂时入主,没想到那些手下只认水晶图腾不认人,还告诉他握有图腾的宫本朔已成为他们的代帮主,更可能成为他们的姑爷。 这莫名的打击怎能让他心服口服? 诗翎紧握拳头,她告诉自己,费慕齐没权利更没理由责备她,在他舍弃她与哥哥自行逃逸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不认他这个费大哥了。 第十二章 但她不懂,麻口组的弟兄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成为别人情妇的事除了她天真的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外,全世界的人都晓得了! 完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对所有人? 「你说弟兄们全知道了?」诗翎抖声问道。 「你该不会不知道如今的麻口组是谁当家的吧?」费慕齐试问。他一直认为是她将水晶图腾的下落告知宫本朔的。 「我一直没回去,怎会知道?我还以为他们早已自行解散了。」她说来有气无力,心头沉甸甸的。 「你真的不知道?」费慕齐的表情有丝错愕。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如果硬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恕我无法奉陪。」她丢给他一个嫌恶的表情,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诗翎,你明明知道洋达是被宫本朔那小子陷害的,为什么还要拿出麻口组的水晶图腾来帮他呢?」 「你说什么?水晶图腾?」有关麻口组的印信,她多少听说过,但却从未见过呀!费慕齐凭什么这么说她,难道那东西真在宫本朔手上? 「没有吗?」费慕齐纳闷了,看她的样子,像是真的不知道。 「哥哥的东西从未交给我,我也不曾过问他放在哪里,别拿这事来诋毁我,所有的一切我全不清楚,好了,我该走了。」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好乱,整个脑子混沌迷离。 「难道你就这么跟着他了,不打算救出你哥哥?」费慕齐喊住她,心口有股锥心的背叛在啃噬着他,她原应属于他的,他等了她那么多年,怎能就这么拱手让人? 「我这么做就是在救他,你没权利指责我。」在他弃他们于不顾的那一刻起,就不再与铃木家有任何瓜葛了。 「你明明可以利用近水楼台的机会杀了他,而你却没有!难道你已沉溺在他带给你的欢愉中?他的床上功夫很棒吧!」费慕齐气极了她的冷漠,霍然扳过她的肩,无情的眼直瞅着她瞧。 「费慕齐,原来你是这种人,比我想像还龌龊,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诗翎满载受辱的泪,甩开他的钳制,忍受着鞭笞在她心口的痛楚,直奔地铁车站。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用这种鄙夷、轻蔑的眼光看她?难道她真的做错了什么? 【第五章】 算算时间,宫本朔已离开五天了,这些天诗翎几乎以泡面度日,实因不愿用他所留给她的金卡,她已经没有自尊了,不希望连最后的人格也荡然无存。 如果他再不回来,或许她可以去打工,赚取生活费和学费,其他同学可以,她一定也行。 手里拎着两碗泡面走在返家的路上,突然感觉脚旁有个东西在蠕动,诗翎立即停下步履一瞧,好漂亮的小白猫,雪白的毛柔细无比,长相可爱,想必是有主人的。 「小猫咪,你迷路了吗?好可怜。」她放下装有泡面的袋子抱起白猫,轻轻拥在怀中抚慰着,发觉自己第一眼就喜欢上它了。 「瞄……」猫儿在她怀中磨蹭,仿佛已赖定了她,也认定她是它的新主人了。 「乖,饿了是不是?你吃不吃泡面呀?」诗翎顺着白猫的毛发。「你的毛好自好柔,以后我叫你小白好不好?不,还是白雪比较好听。」 猫儿喵了好长一声,好似能听懂她的话。 「白雪,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真有灵性。」诗翎开心地抱着它直转圈。 白猫舔着她的脸,回应着她的喜悦。 「白雪,你跟我回家吧!」诗翎一手抱着白雪,一手拎起泡面袋子,多日来她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孤单寂寞的。以后有白雪为伴,相信她会好过些吧! 将白雪塞进手提袋中,她偷偷挟带着它进入大楼内,虽知这种高级住宅是不能饲养宠物的,但她实在割舍不下它。 回到住所,她立即将门合上,像做了亏心事的小孩一般雀跃。「白雪,你要乖,不能到处乱跑,要是被抓了我可救不了你。」她轻轻将白雪从手提袋中抱出,只见它慵懒地舔着它全身的白毛。 「你现在就救不了它了。」突然从阳台传来沉重的男音,白雪吓得立即弓背怒视他。 「宫本……」诗翎手中的提袋蓦然一松,掉出了两碗泡面和一罐可乐。 天哪!他是几时回来的?她也不过才离开一个小时,怎么就被他撞见了?老天真是不帮忙。 他看着她错愕泛白的小脸,又看至地面上的垃圾食物,「这几天你就是吃这些东西?」 宫本朔说不出心底的愤怒是什么,见她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他居然会有种心如刀割的感受。他更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好不容易查出了一点东西后,便心急如焚地自法国赶回来,难道就是为了她? 他不该有这种突发的举动、反常的心态,绝不该有的! 他明明可以再待上一阵子,把所有资料搜集齐全再返回,然而心里却不停有个声音要他快回来,他都快被这种背叛的声音给逼疯了! 怎知他一回来却没立刻看见她,等见了她之后,她还和一只来路不明的猫儿玩在一块,看样子还挺快乐的。 她活得好好的,他居然急得像疯子。 「反正一个人,就随便吃。」诗翎口是心非的解释。 「如果是随便吃,街上到处都有卖吃的,不一定要餐餐吃泡面吧?」 「我没有……」 「你给我闭嘴!」他一个箭步跨近她,紧抓住她的手往厨房走去,指着尚搁在地上的一只泡面空箱。「这怎么解释?」 「这……」诗翎一肚子委屈,「你又没说不能吃泡面,我喜欢吃不行吗?也没碍着你,你发什么怪脾气?」 宫本朔毫无心理准备的被她这么一顶撞,顿时语塞。是啊!她爱吃泡面,成了木乃伊是她活该,他发什么脾气? 在过去的十年岁月中,除了满腔仇恨外,从来没有一个人或一件事能让他心绪波动,但是这女人却能轻易撩拨他的喜怒。 「行,你如果认为你的胃壁够厚,受得了折腾,我啰唆个什么劲儿!」他步出厨房,重重地坐在沙发上。 诗翎尾随着进入客厅,从背包中拿出他临去法国前留给她的金卡。「这东西还给你,我不要!」 宫本朔眯起眼,睨了她一会儿,没理会她伸出的手,「几天你都没用它?」 「我不需要。」她很傲骨的回答。 「你不知道它可以预支现金?」 「知道,但我说了,我不需要。」在她绝美的表情中有着倨傲。 「这也是你吃泡面的原因?」宫本朔的语气中有一股被漠视的怒意。 「让我出去打工好不好?」她不答反问,然所问的事却像极了炸药引信,把宫本朔潜藏在胸口的怒火点燃。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他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加重音阶,「情妇!你是我宫本朔的情妇!」 「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诗翎捂住耳朵不愿听他的嘲讽。 「你闹什么脾气?是不是气我没把你当情妇对待,没买华服、钻戒给你?还是没带你去国外走走,度度小蜜月?」 他猛然站起,一步步欺近她,执起她的下巴,狠猛地在她唇上印上一个火热的吻;若不是他依然紧抓住她,诗翎或许早已跌落于地。 第十三章 「我不要那些……」她说来乏力。 「不要?哦,那一定和其他女人一样,吵着我得多拨空陪陪你啰?」宫本朔目光冷冽,但心里却不停覆念着:说是呀!把女人贪婪的天性表露出来呀! 「你不要这样,我不要你这样对我!你可以走,永远别回来,我永远也不要见到你!」她被逼至墙边,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只能疯狂叫嚣着。 「你赶我走?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宫本朔伫立在她面前,黑眸看着她的泪容。 「那我走……」他的太过逼近令她感受到一股燃烧的热气在她体内凝聚,深深影响了她的呼吸。 「你可以不管铃木洋达的死活,却不能忽视你身为情妇的责任,我想,你应该也很向往才是吧!」他使劲地钳住她的双腕,懒洋洋地诉说着诱惑,然而眸中的寒光一如他的恨意如此的清晰慑人,震撼着诗翎的四肢百骸。 「别……啊--」宫本朔倏然深吻住她。 是她自找的!他极力否认心中对她的强烈渴望。 嘴唇沿着她的粉颈一路吻至她的胸口,温柔取代了原有的粗鲁,他结实的身躯与她细嫩的娇躯紧密贴合,诱惑着眼前的小女人款款相迎。 诗翎任由他挑逗着,只觉得自己正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挣扎,她企图找回自己的理智,它却因他有如魔法般的抚触而飘得更远。 她的颤抖让她厌恶,她的低吟更是令她错愕,她讨厌自己! 当他的手触及到她柔软的三角地带时,她不禁一阵僵冷,害怕地大叫:「住手!我不要--」 宫本朔的嘴角挂着冷笑,眼底却有着浓浓的欲望。「现在才喊停,未免太迟了吧!这该不会是你的手段吧!」 他残忍的语调让诗翎的心为之一冷,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她拚命抵抗着,「你走!我讨厌你,不要碰我!」 「是吗?如果物件换成费慕齐,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对不对?」流窜在心中的醋意让宫本朔感到害怕,他居然嫉妒起费慕齐在诗翎心中的地位! 「你滚!你滚!」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诗翎拚了命咆哮着,但她的力气怎比得过宫本朔,她的蛮横动作反而更是挑起了他的怒意。 他攫住她的唇,将她的叫喊声收纳于口中,不让她有半丝退却的空间。一直躲在茶几下的白雪猛然跃上宫本朔的背部,以它的利爪抓着他的背脊。 突来的刺痛感让宫本朔放开了诗翎,转首俐落地抓起了那只不要命的白猫。他讨厌猫,只因它的家人惨死的那一夜,他听闻了一整夜猫叫声,也因此日后他只要一看见猫或是听见那瞄瞄叫声,他就浑身打颤! 「找死!」 「不要伤它!我求求你。」他正要掐住猫儿的喉头时,却被诗翎抱住了大腿,楚楚可怜地哽咽着声音哀求他。 「除非你答应我立刻扔了它!」他的眼中有着不容反驳的坚持。 「为什么?」她不忍心丢下白雪呀! 「你难道不知道大楼里是不容许养这种鬼东西!」宫本朔逼向她。 「我知道,但我会小心的,绝不让它乱跑。」美眸紧紧锁着他微愠的容颜,诗翎自知目前她好比是在挑怒一只愤怒的狂狮,即使是体无完肤、尸骨无存,她也要为白雪争取活命的机会。 「你为了它,宁愿忍辱求我?」瞧她曲膝跪在他面前恳求的模样,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嫉妒这只该死的猫。 「算我求你。」她嗫嚅着说。 「算了,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只要我回到这间屋子,就不打算看见它,你办得到吗?」也不知怎么地,他居然心软了。 「我答应你,我一定将白雪照顾好,不会惹你厌的。」她哭着笑道。 他将小猫扔进她怀里,「希望你说到做到。去换件衣服吃饭去!还有,把那些泡面给我扔了。」说完,他走至厨房的水槽洗着刚才抓过白雪的双手。 诗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又抚上自己仍然留有他味道的唇。与他的接触总是那么令她害怕,但她仍情愿能常见着他。 晚风由窗口轻轻吹送在诗翎脸上,她偷觑了眼专注于路况的宫本朔。与他相处了数天,她依然没法子探知这时冷时热的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她知道他不快乐。难道他真要从羞辱她之中才能求得快乐吗? 到达了「非亚」法式餐厅门外,宫本朔下了车,也非常绅士地为她开启了车门,最后将车钥匙交给了泊车小弟。 「不用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吧。」她有些踌铸躇。 「怎么,日本麻口组的千金大小姐没来过这种地方?说出去没人会相信的。」他迟疑地看着她杵在门外的僵直身子。 「不是,而是我……」诗翎拉扯着身上的运动服。 她原以为宫本朔只不过是带她到外面随便吃一顿而已,哪知道会来这么豪华的餐厅,想必是他在法国吃惯了生蚝大餐,一时还不习惯日本的乌龙面或拉面。她更气的是既然他有计划带她来这里,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她呢?难道他就是喜欢看她出糗? 「别在意这些,只要有钱哪儿不能去?」宫本朔向来就不在意这些身外之虚华。 好吧!既然他不在意,她又何必不自在呢?诗翎深吸了口气,抬头挺胸地走进了与她现在的装扮完全不搭调的法式餐厅。 才刚坐定,她便看见宫本朔颇为不悦地看着她的后方,诗翎好奇地回首一瞧,看见打扮妖艳的爱咪正向他们俩走近。「还真巧,朔,你一进门我就瞧见你了,咦!这个小朋友是谁?哦!不就是那个老是一张苦瓜脸的大学生吗?」 诗翎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绞扭的手揩,却不知如何应对。 「爱咪,我饿了,你别来打岔!」宫本朔不想理会爱咪,侧过脸问着诗翎,「你想吃什么,尽量点无妨。」 想不到站在一旁的爱咪却咯咯笑道:「饿了?想必你这个小情妇喂不饱你这么大的胃口,何苦不来找我呢?害我这几天想你想得要命!」 诗翎听出话中玄机,霍地抬头看向宫本朔,原来他不是和爱咪一块儿去法国的,那他为什么要骗她呢? 这个想法居然让她的心跳乱了节拍,是雀跃吗? 「爱咪,你的废话太多了吧!瞧,你的男伴在跟你招手了,还不快回去。」宫本朔蹙紧眉峰,转首对侍者点了两份焗烤龙虾餐。 「别理他,他只不过是这几天你不在时的代替品,既然你回来了,当然是陪你啰!」爱咪毫不客气地坐下,仿佛赖定了他。 诗翎尴尬地站了起来,局促不安地说:「那我走了,你们用吧!」 「你给我坐下!」宫本朔沉声说着,「爱咪,我说最后一次,回你的座位上去。」 「朔,你不怕她丢你的脸吗?瞧她那副生嫩的模样,哪有人穿着运动服来这种地方用餐的,就算没知识也要有常识呀!」爱咪说得很大声,唯恐在场的人士没看清诗翎的穿着似的。 诗翎羞愧地掩住脸正要逃离现场时,却被宫本朔一把揪住手臂,他目光冷冽地瞪着爱咪,「爱咪,跟诗翎道歉!」 第十四章 爱咪抬高下颚,一脸狰狞,「要我向她道歉,不如让我给她一巴掌吧!」语落的同时,巴掌声亦响起。 诗翎没想到爱咪会动粗,一时没站稳,斜倒在地,头撞上了桌角,昏了过去。 宫本朔见状,立即蹲下身子搂起她,「诗翎,你醒醒呀!铃木诗翎,你别给我装死!」拍了拍她的面颊,发现她仍无反应,他立即横抱起她,低沉愤怒的嗓音飘进爱咪耳中,「如果她有什么事的话,我会要了你的命!」语毕,他快步离开了餐厅。 爱咪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骇然不已,更为宫本朔方才的警告而流下冷汗。 「她还好吧?」狄凯接获了宫本朔的电话后立即赶到医院,见他神情落寞地刚从诊疗室出来。 「医生还在诊断中。」宫本朔坐在候诊室的椅子上,双手掩面,郁闷的声音从指缝中逸出。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狄凯眸中有着不谅解,他发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这个伙伴的心了,他是否也低估了宫本朔的复仇念头? 「你以为是我伤她的?」宫本朔几乎是用吼的。 「难道不是吗?」 「我不否认我恨铃木一家人,但还不至于动手打女人,甚至将她伤成这种地步。」他的嘴角有着一抹苦笑,对于狄凯的误解,实难无动于衷。 「那么是谁?」狄凯疑惑不已,铃木诗翎怎么也不可能自己去撞桌子吧! 「是爱咪,我没想到去吃顿饭也会遇上她。」宫本朔懊恼不已地猛爬着自然鬈的黑发。 「就是那个欢场女子?」狄凯曾暗中跟踪过他几次,有一回就看见他和那女子从酒店出来。那女人的确长得明亮耀眼,难道向来对女人无心的宫本朔,也难过美人关? 不过即使爱咪长相艳丽婀娜,但和铃木诗翎相较,光那份气质就差多了,他就不相信宫本朔的眼睛当真被牛粪遮住了,宁愿舍珍珠取碎玉。 「你知道?」宫本朔赫然抬头,黑眸微露愠意。 「别忘了我是你的伙伴,当然得多注意、多照顾你了。」狄凯扬扬眉,平淡的语调中未做任何明白的表示。 「你监视我?」宫本朔当下沉下脸色。 「嗯……医生出来了,咱们赶紧问问看铃木诗翎的情况吧!」狄凯见到医生,仿佛见了救命恩人,也成功转移了宫本朔的注意力。 「佐司医生,她还好吧?」宫本朔连忙冲向医生,急问道。 狄凯站在一旁,可将他那急促不安的神情看在眼底。 「有轻微脑震荡现象,观察一夜后若没并发其他状况,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佐司医生和蔼地笑了笑,已习惯了这种夫妻、情侣恩爱的关切情景。 「能进去看看她吗?」 「护士小姐会将她送至普通病房,半个小时后你再去看她吧!」佐司医生微颔首,「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谢谢你,医生。」宫本朔明显地松了口气。 「铃木诗翎没事了,我是不是该问问你法国黑帮那边的情况?」狄凯见他有了好心情,终于切入正题。 「我已找出了几个疑点,还在研究当中。」 「能说来听听吗?」狄凯探问。 「我在铃木洋达的书房里找到了当年铃木一郎传真给费慕齐的父亲费洛利的档,其中居然有日本忍术协会的名单,而那年的会长就是我父亲。」宫本朔面无表情的解释,恨意重新出现在他脸上。 「所以你也把费洛利怀疑进去了?」 「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是盲目的复仇,我会查清楚一切。」宫本朔重申。 「当初薛副总裁请你前来日本可是要你专心对付麻口组,没想到你居然也卯上了法国黑帮,你跟薛副总裁报备过了吗?」狄凯问道。 「没有,但事后我会主动向他请罪;也请你帮我,别泄漏出去。」 宫本朔难得低声下气,让狄凯快慰不已。「行!谁要我目前的身份仅是你的伙伴,而不是纬达集团的业务经理。」 宫本朔递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我进去看看她。」 「我也去,让美丽的小姐认识认识我,哪天你腻了她,说不定她会投入我温暖的怀抱。」 「少在那儿痴人说梦话。」撂下一句听来酸意浓浓的话语,宫本朔头也不回地朝护理站走去,询问诗翎的病房去了。 狄凯耸耸肩,嘴角却擒着一抹诡谲笑意。 诗翎恍惚之中似乎看见宫本朔坐在床边看着她,但她太累了,没一会儿又睡着了。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已身置熟悉的环境--他的家,也是她的临时居所。 她依稀记得自已被送进了医院,只因当时她的脑子昏沉,意识一直无法集中,所以无法开口言语。是什么时候从医院回来的?她几乎一点印象也没有。 也或许是睡得太多,此刻她已是睡意全消,只想起身坐坐。才刚挪动上半身,却被一阵意外的声响吓了一跳。 「别动!医生说过你还不能起来。」 「宫本!」诗翎的确没料到他会一直守在她身侧,语意中有着喜悦与兴奋。她究竟是躺了多久? 「躺好,我可不希望我床上多个死人。」温柔的话语被他吞进了喉内,他故意恶声恶气,不希望被她看出他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诗翎却已习惯了他的硬脾气,并不以为意。「我昏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说完,他便起身到窗边拉开窗帘,让午后温煦的阳光照射进房内。 诗翎惊讶得微张着红唇,「那么久了!」 「这还算幸运的,你没给我死在医院。」他从窗外调回视线至她脸上,登时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诡谲因数。 诗翎躲开他肆无忌惮的注视,好心情顿时消失殆尽。为什么他开口闭口总是「死」,好像巴不得她立刻就在他面前断气似的。 忽地,她想起了白雪。「对了,白雪呢?」她抓着床缘就要跃下。 「你到底是听懂没?不准下床。」他一手压住她的肩,使她动弹不得。 「白雪呢?」她似乎没看见他眸中所掠过的怒意,又问了一次。好不容易获得他的允许留下它,而她竟然没尽到做主人的责任,那么久了,白雪一定饿坏了! 「不见了!」宫本朔口气不佳的回答。 「不见了?」诗翎闻言,心口宛如刀割般,恨自己居然放白雪自生自灭。 「你不相信?以为我骗你?」他不愠不火地反问她。 尽管他一脸平静,诗翎仍能感受得到他体内起伏不定的激昂情绪。 「白雪不可能不见的。」她依然坚持己见。 「猫那种鬼东西最擅长钻躲的功夫,你要留它,它不见得愿意待下。」宫本朔气她的别扭与固执。 「该不会是你杀了它吧?」泪水在诗翎眼中打转,她颤声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像创子手啰?」他居然有丝想笑的冲动,这女人把他想得太糟了吧! 没错,他是曾威吓过她,要把那该死的猫给宰了,而且他也恨死了那恶心的猫叫声,但他是人,总不至于和一只畜牲计较,而且既已答应她留它一条生路,他没必要拿自己的信用开玩笑。 第十五章 「我不是那个意思。」诗翎依然好心疼,白雪是只具有灵性的猫儿,她是多么难得才拥有它呀! 她一时觉得孤单极了,更想念起哥哥。 「你……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哥哥?」这句话她隐忍在心中许久,伤感之下很容易便脱口而出。 宫本朔波澜不兴的脸上突然一阵抽搐,他为之偏狂地问她,「怕我杀了他?你放心,他就算是死一万次,也抵消不掉我心中的恨意。」 「为什么你不去查查看,或许十年前的惨剧并非我们铃木家造成的。」诗翎始终不相信,一向内敛稳重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错事。 「你休想推卸责任。」他逼视着她。 「没有,让我见见我哥哥,我可以问问他。」她咬着瑰红的下唇,如泣如诉。 「我早就问过了,他的解释和你一样,所以我不想再让你们见面,以防你们俩串供。」 他极为独断的咒骂着,久久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反应过了头。 「你才刚复原,好好歇会儿吧!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里?」她冲动问出口。 他回眸,眯着狭长的眼细细打量着她,「我好像没有必要向情妇报告去向吧!」 诗翎如骨鲠在喉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迈出卧房的宫本朔险些被地上一球软绵绵的东西给绊倒,他蹙眉看向白雪,「该吃的也给你吃了,该喝的也给你喝了,你就不会乖乖待在自己的窝?」拎起它的颈背便往阳台一扔,他拍了拍手,关上落地玻璃门,率性走出了屋子。 【第六章】 巍峨的铜门上高挂着一块桧木匾额,上头苍劲有力的「麻口组」日文正是铃木一郎生前的笔迹。 门前两位半路相遇的男子正握手寒暄,然而眼神却偷偷打量着正往他们的方向走来的宫本朔。才刚要走进麻口组的宫本朔敏锐感受到身后一股骚动,他立刻闪身至矮墙处,正好躲过一发自他颈侧掠过的子弹。 是谁?居然以这种下流的手段暗算他! 难道是铃木洋达的死忠部下?抑或是与铃木家有着秘密生意上往来的大客户,因无法承受一时断了黑枪来源,而寻衅至此? 来不及细想,本在铜门前的两名男子已向他扑来,他立刻抽出腰际的短刀一挥,划伤一人的右手,对方手中的枪顿时掉落,他一个前滚翻接住了它,随即一个侧身朝对方的膝盖扣下扳机。 「谢谢你送我的枪。」宫本朔站起身,吹了下尚在冒烟的枪口。 「宫本朔,我给你个忠告,离开日本,放了铃木洋达。」那人手捂着膝,鲜血由他指缝中溢出。 「你是麻口组的人?」宫本朔收起短刀,剑眉微挑。 「不是!」那人忍着疼缓步前进,脑子里似乎正酝酿着什么诡计。 宫本朔当然也没忽略他那过人的毅力,显而易见,此人若非黑道分子,便是杀手集团特别训练的人手。但依他判断,应该是后者。 「说,是谁买下你来杀我的?」 宫本朔出其不意的一句话,果真令那人煞住脚步,狐疑不已地看向他,「你知道我的身份?」 「猜的,不过我想我猜对了。」宫本朔双眼微眯。 此人神色诡异,想必还有什么算计吧!他既然是杀手,不使出最后手段是不会放弃才是,瞧他闪烁不定的眼神便是最佳证据。 「你很聪明,但太过聪明却也会招来横祸。」那人身形随之往右一闪,枪声响起。早有准备的宫本朔霍然蹲下,右手也不得闲,立刻开枪反击。 一来一往的枪声惊动了麻口组里的人,木村乔伊第一个冲出来,那名杀手将枪口指向他,情急之下宫本朔未做考虑便挡至木村乔伊身前并开枪反击,对方的子弹同时划过了他的左手臂。 两名杀手见事迹败露,立即分开逃逸。 「代帮主!」木村乔伊怎么也没料到宫本朔会救他。 「快追!」宫本朔命令,他不愿意遗漏掉任何线索。 「可是你--」 「死不掉的!」不过是皮肉伤,瞧他紧张的。 「好,我这就去。」木村乔伊领命奋勇追敌。 宫本朔也不顾伤口地随即跟上,虽然神情中有着淡淡的疲惫,仍无损他英勇的气势。 两人在附近转了许久都没发现杀手的踪影。 「算他们狗运溜得快!代帮主,我送你去医院吧。」眼见宫本朔的一只白袖已被鲜血染红,木村乔伊坚持道。 宫本朔无奈一叹,气自己的疏忽。「不用了,你先回去,我的伤自己会处理。」无视于从指尖滴下的血液,他跨步离去。 隐身在暗处的费慕齐眼露凶光,他发誓绝不轻饶宫本朔。 「我说吧!太过逞强的结果是会得到报应的。」狄凯一边为宫本朔包扎,一边发着牢骚。他心忖,让这小子受点伤也对,至少可以让他有所警惕。 「既不是麻口组的手下所为,我想不透会是谁要置我于死地。」宫本朔一双剑眉紧蹙,深陷在自我的沉思中。 狄凯使劲用力一绑,故意弄疼他。 宫本朔眉头一皱,道:「你藉机报仇吗?」 「这么特殊的止血方法你没见过吗?」狄凯坏坏一笑。 「睁眼说瞎话。」宫本朔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心中始终有疑问。名义上他们俩虽是伙伴,然而狄凯却什么事也没做,充其量不过是提供一些他想知道的消息而已,有时候甚至还会扯他的后腿,真弄不明白有他这个伙伴有何益处?说得难听点儿,他只动嘴,而出生入死就全交给他一个人了。 狄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你真的猜不出是谁对你下毒手?或许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人。」 「哦?」宫本朔扬高眉。 瞧!又来了,这狄凯自始至终只会动嘴。 「费慕齐,我肯定是他。」狄凯走进卧室拿出一件干净的t恤,递至宫本朔手上的同时间他开口说道。 「他不是失踪了吗?」宫本朔蹙眉问道。事实上他也曾调查费慕齐多时,只不过他隐身得很好,让他扑空了好几回。 「他不过是躲起来,专心对付你。」 「就算他是要对付我,也绝不是为了替铃木洋达报仇。」宫本朔冷冽地说,他没忘记铃木洋达被逮那天,费慕齐是如何弃友逃脱的。 可想而知,那种人做任何事一定是为了私利。 「你想的和我一样,他不过是想并吞麻口组,当然还有……铃木诗翎。」狄凯微顿了会儿,继续发言,「费慕齐万万想不到到手的肥羊却又变成别人的,他当然气不过了。」他气定神闲地望着宫本朔阴晴不定的脸色,对自己的撩拨手段非常自得。 「我会找到他的。」宫本朔起身脱下已沾上血渍的衣服,动作之俐落看不出他左手臂有受伤。 「那得尽快,我有预感,他正在筹画着另一个计谋,反正你不一命归西,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狄凯惬意地坐回沙发上,看着宫本朔袒露的结实肌肉,他不禁在心中大叹--老天真是不公平! 「我并不在乎生死,只求十年前的血案能真相大白。」套上t恤,他走到门边,转开把手的同时他蓦然转首道:「谢谢你的‘特殊止血法’,但愿日后有机会为你效劳。」 第十六章 「哦,这倒是免了!我向来不求回报的。」狄凯干笑两声。 宫本朔冷笑回应,「你就甭客气了。」 「瞄……瞄……」 细细的猫吟声隔窗不时传进房内,诗翎霍然惊醒,她仿若听见了白雪的叫声。「白雪,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搂着抱枕,她的心为之怅然,更为白雪的安危忧心。 「瞄……」 天!不是她的错觉,真的是白雪回来了! 诗翎猛坐起,快速下床走出卧房。客厅里并无白雪的踪影呀!唉,还真是自己的幻想。正当她打算折返房里时,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外一阵摇晃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诗翎快步走到玻璃门边,她看见了白雪! 「白雪,你没跑掉!」她倏然推开玻璃门,将它抱起时余光却瞥见阳台边有一个可爱的木箱,是--猫屋! 是宫本朔买的吗?此时此刻,她心头笼罩着一股似感动又似欣喜的感觉,他竟然故意骗她,他真的好坏,坏得让她悸动不已。 猫屋旁摆着几个尚余有猫食的盘子,她的心情更是激昂难平。 她不懂,明明在他无情的外表下有颗比任何人都善良的心,为何他要将它隐藏起来?让别人误会呢? 抱着柔软的白雪,胸臆间激起的那阵温暖让她觉得自己仍是幸运的。 门铃声骤然响起,她搁下白雪去开门,却在看到来人的刹那脸色顿时惨白,想关上门却来不及了。费慕齐半个身子已占进了屋内,他不怀好意地说:「干嘛见了我像看见仇人似的,别忘了你从前是如何亲匿地喊我费大哥。」 「早就已经不是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出去!」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 「是不是怕我遇上那个叫宫本朔的,可见得你还是关心我嘛!」他用力推开门,整个人跨了进来,眼神满是轻浮之色。 他在大楼下观察许久,直到确定宫本朔没返回家的迹象,才敢上来。何况宫本朔也受了伤,纵使两人正面交手,他也不见得会输。 「我不愿再和你多说什么,你留下来只会让我更厌恶你。」迫不得已,诗翎终于说出心底的话。 「你厌恶我?那宫本朔呢?他可是害你哥哥被拘禁的祸首呀!该不会在他床上一温存,你就忘了自己哥哥的生死?」费慕齐眼光灼热,说出的话语极为难听。 「你不必用话来激我,你以为我没看见那天你是怎么弃我哥逃走的吗?直到那时候我终于看清你的面目。」她难得表现出愤慨情绪。 「你看见了?」费慕齐闻言一愣,随即找个理由,「你真傻,你应该很清楚当时的情况,我若不走便会被逮,到时候谁来救你哥哥?」 诗翎别过脸,丝毫不相信他的话。 「我今天来找你,是要你找机会杀掉宫本朔,唯有如此才能救出洋达。」他极卖力地表现出正义的一面。 杀了宫本朔!诗翎心下一惊,「不!我不会杀他,也不准你伤害他。」 「诗翎!」费慕齐没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你现在就走,要不然我喊人了。」只要一思及他想对付宫本朔,诗翎的心就七上八下的。 「喊人?你以为在这种独善其身的社会里,谁会管你呀?」费慕齐一步步靠近她,「铃木诗翎,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多久?你居然说甩就甩开我,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你想怎么样?」诗翎连步后退。 「你说呢?」他淫邪一笑,猛然扣住她的细肩,吻上她的唇瓣。 诗翎奋力抵抗,拚命挣扎,「别碰我!」 费慕齐愤而撕开她的衣襟,看见她袒露出的大半雪肌,不禁欲火焚身,「真是便宜了宫本朔那小子了。」 「救命呀!」诗翎没想到他失去理智是这么可怕,只能疯狂大喊。 宫本朔刚踏出电梯门,便听见诗翎的喊叫声,他心下一惊,使出回旋侧踢,猛力踢开大门,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他心智大乱! 费慕齐,你这个该死的人渣! 宫本朔二话不说便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便是一个过肩摔,随即猛力送他左右脸颊各一拳,胸口那股无处可发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他身上,直至他遍体鳞伤才罢手。 费慕齐倒卧在墙边,气喘吁吁地看着宫本朔,背脊是一片冷意。他完全没料到手臂受伤的宫本朔还能使出这等力道,动作之敏捷,让他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一个对手,实在太可怕了。 「你给我滚,下一秒钟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动杀机。」宫本朔指着大门,深沉难测的黑眸有着抑制不住的怒意。 费慕齐的脸色蓦然变得惨白,即使一动则痛全身,他也硬咬着牙,拖着满是淤伤的身躯,落败地逃出大门。 直至此刻,宫本朔才抚着手臂,血液顿时渗透了衣袖;他斜眸看向躲在角落不停低泣的诗翎,她衣衫不整、眼睫低垂,虽未说只字片语,但他看得出她受的惊吓不小。 随手从衣架上勾起一件他的外套为她披上,「你还好吗?他……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诗翎摇头,在宫本朔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扑进他怀中,「他……他好可怕,好……好可怕……」 宫本朔怔忡了一会儿,僵在半空中的双手终于圈住她,「别哭,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伤你的。」 诗翎紧紧埋首在他宽阔的胸膛,啜泣声也渐渐平息,「他要对付你,他要我帮他对付你,我没有答应,真的我没有答应。」说到激动处,她紧紧抓住他的双臂,却感受到手掌心有一股湿意,她猛抬头,看向自己的手心,「好多血!」 「没事的,我已经处理过了,刚才使劲的关系,才又流血。」宫本朔安抚着她,心想这还是他破天荒第一次安抚女人呢! 「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诗翎的心绪都乱了,她紧紧抓住身上的外套,外套上有着他的味道,仿若置身其中才能得到安全感。 「你想太多了,回房休息吧!」他不想再多说什么,横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置于床上,并为她盖好被子,打算离去。 「等等!」诗翎拉住他的衣角。 「还有事吗?」他顿了顿,不敢看向她凄美的面容,否则他真怕自己会按捺不住留在她身边的冲动。 「求求你不要走,陪我好不好?」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今天是她第一次表现出如此羸弱的模样,这是在过去遭受他言语上的冷嘲热讽也不曾出现过的脆弱。 「别害怕,他不会再来了。」宫本朔被她的泪水熨烫了整颗心,想迈出的脚步因而被挽留了下来。 「我不怕费慕齐,因为有你保护我,但我好希望今夜能守着你,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是很孤单的。」诗翎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她只知道自己差点儿被费慕齐夺去清白,如果这是她逃不过的劫数,她宁愿将自己交给心爱的男人。 「你……」宫本朔的表情中满是错愕。 「你说,我是你的什么人?」她起身跪在床上,外套因而落下,残破的衣衫露出她白皙的雪峰。 「别胡思乱想,快睡吧!」宫本朔别过头,他真想揍自己一顿,这出戏不该是这么演的,怎么越演越离谱了? 第十七章 「我已经睡了一整天,不想再睡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情妇,为什么你老是对我不理不睬的?」诗翎终于放下矜持,心里明白即使是承受难堪,她也不要一辈子后悔。 她的脑子里更是清楚,自己无法与他身边那些艳丽的女人相较,但既然她的身份是情妇,她就不再退缩。 宫本朔紧闭上眼睛、握紧拳头,他背对着她反省,是不是自己无形之中在她身上释放了太多温柔?不行,他不能再让她沉迷于这段不可能的情思中,光凭两家的仇恨,她就足以让他恨一辈子。 他重新调整心绪,瞬间换上一张玩世不恭的面孔,转身道:「怎么?小家碧玉开始学会抱怨了?」 「我不是抱怨,我是说真的。」诗翎没将他的转变放在眼中,语气却是无比的认真。 宫本朔闻言心口一震,随即敛去惊愕,脸露挪揄,「是认真的?这么说也就是按捺不住寂寞,想以身相许了?」 「随你怎么说,我不会再被你激哭了。」 宫本朔轻撇唇角,走至床边故意将脸凑近她,露出邪恶的笑容,「是吗?为什么奉献得这么无怨无悔?」 他伸出手掌轻抚着她优美的颈线,缓缓下滑至她露出的乳沟上,邪魅低笑,目的是在吓阻她对他的遐思。然而诗翎却褪下了睡衣,将整个娇柔的身躯靠向他。 「因为我爱你,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无怨无悔。」 宫本朔猛然放开她,倒退了一大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甚至知道你并不像你的外表那么无情,其实你的心是充满热情的!」 「你说什么笑话!」怎么会这样?这种脱出控制的感觉令他不安。 「我不是说笑话,如果你当真是个无心凶残的人,你不会为白雪买下猫屋,你不会怕它饿着而买猫食,你……」说到这儿,诗翎所得到的回应居然是宫本朔的笑不可遏! 「哈哈……」 「你笑什么?」 「拜托,小姐,你何苦为了一只猫儿出卖自己的身体呢?不错,我是买了猫屋,买了猫食,但凭那些你就认定我是个好人可就大错特错了!」他笑得连眼角都泛着泪光,今天的他还真是脱轨得可以。 「好,就算你是坏人吧,但我仍然爱你。」诗翎被他的笑所伤,但随即巩固自己略微摇动的决心,眼神须臾不离开他。 「难怪有人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就是喜欢上我坏坏的样子是不是?好,为了不让你失望,今天我就勉强尝尝你这个不熟的柿子,但愿咬下去千万别感到牙关发涩呀!」宫本朔相信单纯如她,一定会受不了他的轻狂,只因他几乎快受不了她纯真的挑逗,希望她就此打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诗翎并不畏惧他那十分暧昧难缠的目光,献上自己的唇,搂上他的颈项。 宫本朔的自制力溃散了,猛然反被动为主动,发动激烈的攻势,尽情释放自己的满腔热情,吻吮她柔软的唇瓣,沸腾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全涌至心脏,在他胸口狂肆流动着。 双掌揉捏着浑圆饱满的双峰,双唇转而覆上粉嫩的蓓蕾,他眷恋地舔舐着她,挑起她所有的情欲,颠覆了她所有的思想,他知道自己也遗失了该有的镇静。直至她的欢愉呻吟唤醒他脱轨的意识,宫本朔才如遭电击似地浑身一僵,徒然推开她。 「看来你还是生涩得让我咬不下口,等你成熟点再说了。」 他顾不得诗翎惊愕且羞愧的神情,拉开门便冲了出去。诗翎顿时陷入流沙之中,一心想留住他,但他却不肯为她停留。 看了看自己白皙无瑕的身子,难道真如宫本朔所言,她一点也撩拨不起他的性趣吗?男人都喜欢有经验的女人是不是?她悲哀地想,无措感顿上心头。 宫本朔平躺在书房的长藤木椅上,双手枕在脑后,两眼却直盯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怎么也无法入睡。 那女人是怎么搞的?像转了性似的,竟开始在他面前玩起勾引的游戏!偏偏他又他妈的上了瘾,怎么也甩不掉她盘据在他脑海中的凄楚面容。 窗外顿时下起倾盆大雨,宫本朔蹙眉,霍地起身踱到窗边拉开窗帘,懊恼反覆无常的天气,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银色闪光划过天际,不一会儿工夫,轰然雷声伴随而来。打雷了。 「救命呀!」隔墙一阵惊叫声,扰乱了他聆听雷之怒吼的闲情。 诗翎在呼救? 他立即冲出书房跑进卧房,只见诗翎整个人蜷缩在床角,以薄被蒙头。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是谁偷进了屋内吗? 「你怎么了?」他挪开薄被关切问道,却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声音有多温柔。 「我怕!」诗翎颤声说道。 「怕什么?」他提高警觉,不敢有丝毫松懈。 「打雷……」她不停靠边,挪离靠窗的那头,神情中有着深切的恐惧。小时候那段可怕的记忆似乎又回到她脑海,她努力想遗忘,却不得其法。以前至少有哥哥保护她,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 「打雷?」宫本朔心生疑虑,伸手想碰触她。 「别碰我……求求你别碰我!」她惊悚地直往后缩,声音中的颤抖表明了她的慌乱绝非装出来的。宫本朔蹙紧眉宇,看她那楚楚可怜、受尽惊吓的神情,一股心疼沁入心间,直想将她拥入怀里,细心抚慰。 他很好奇,究竟在她成长的阶段中曾发生过什么事?竟让她那么惧怕雷雨闪电。「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安抚地说。 诗翎闻言,正欲看向他时,一道闪光透窗照在她的脸上,她蓦然又是一阵惊喊,再次躲回了被中,紧接着是一阵雷声。 宫本朔重重叹息,对老天爷的找碴感到无奈。「别怕,有我在。」 又是这种温柔的语调,渐渐浸淫在诗翎心中。「你会保护我?」细如蚊蚋的声音悄悄从被中传出来。 「对,我会保护你。」宫本朔尽可能的软语安慰,对她那过分的骇意感到万分没辙。天!他究竟遇上了个什么样的女人?这栋楼楼顶有避雷针,她有什么好怕的? 诗翎透着被缝,瞄了他一眼,与他的目光交会。「你知道吗?他们要我父亲的钱,拿我的命做威胁,又把我关在好黑好黑的地方,我又饿又怕……」 「你说什么?」宫本朔听得一头雾水。 「不要丢下我不管,不要……」她的声音脆弱得几不可闻,颊上的泪影熨烫着宫本朔的心,让他一向清朗的脑子也混沌了。 「你过来。」他的黑眸炯炯如炬,目光虽犀利,却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诗翎不知不觉中慢慢挪向他。 他以双臂圈住她的身子,下巴磨蹭着她的头顶,「我不会离开你的,闭上眼睛安心睡吧!」 熟悉的声音透过耳膜传进脑海,处于惊吓中的诗翎总算正视宫本朔的话,她霍地抬头看进他眼中,「宫本朔……」 「没错,是我。我不走,留下来陪你。」当这柔情的语句道出后,连宫本朔自己也吓了一跳,然而他却不断为自己找理由,告诉自己他只不过是在日行一善,抚慰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女孩。 第十八章 「我不相信你,你每次都骗我。」诗翎紧锁眉头,微光下的她更显得苍白、脆弱。 「我不会骗你了,相信我。」他轻抚她细柔如缎的发丝,安慰道。 裹在诗翎身上的薄被滑落,一股馨香侵入他的鼻息,很显然她沐浴过了。 她的肩上只扣住两条细细的衣带,浑圆的肩头仿若在召唤着他的亲吻一般,使得宫本朔心神不宁。 诗翎抬首,与他四目交接,传递着互相渴望的讯息。她半跪在床上与他眼对眼,温和的呼吸吹拂在他脸上。宫本朔的心跳明显地漏跳了一拍,那种想要她的冲动,竟然冷不防地攫住了他的心。 他不打算再与自己的心情相抵抗,猛地做百噙住她的红唇,手指轻触她的肩头,沿着颈线往下挪移。此时他只想爱她,用自己全部的心去爱她,不想去管横阻在他们之间的仇恨。 细肩带滑落,睡衣因而褪至诗翎的膝部,宫本朔的双手着迷地拱起她的双峰亲吻。他不禁有点恨自己,恨自己一向对女人的免疫力居然彻底消失在她身上。不仅如此,他的心底更是狂烈掀起一股爱恋,一股对她的爱意。 爱?!宫本朔心下一惊,想就此逃脱,却因她细柔双臂搂着他的虎腰而无法动作。 他应该恨她的不是吗?为何会对她有这种恋恋难舍的情愫存在,似乎打从许久以前就产生了。 对,就是在机场相遇的那天! 不行!家仇未报,他怎能对她产生感情,或许如她所愿与她共用一次欢爱,她就不会再以这种让人受不了的表情撩拨他了。 打定主意,宫本朔的双眸紧锁在她脸上,以十分暧昧的目光与她纠缠。一出缠绵悱恻的戏码正悄悄地上演着,成功营造起一股暧昧的气氛。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你还好吧!」 有了这段暧昧的关系后,他发觉她的一颦一笑更能触动他的心弦,几乎让他放弃复仇的念头,真要不得! 诗翎羞涩地点点头,回道:「还好。」 「明天起,你就搬离这里。」他出其不意的一句话,让诗翎全身一僵。「我会尽快找到另一处让你安身的地方。」 他起身将身旁的薄被遮住她裸露的身子,脸上的冷漠伪装得无懈可击。 见他穿戴整齐就要离开,诗翎抛开心碎的感觉急急问道:「那你呢?你以后还住这里吗?」 「这里是我的住所,我不会离开的。」天,为什么绝情的话说来那么心痛!对不起,他只是不愿她对他再抱持着任何所谓的爱,那是对他的束缚。 更重要的是,费慕齐既已知诗翎住在这里,必定会再来找碴寻衅,为了她的安全,他一定得将她送走。 「你的目的只是不想再见到我?」这对她来说是何其残忍呀! 「我还是会去找你,」他正要走进浴室,忽然回首冷然一笑,「在你需要我的时候。还有,明天起也别去学校了。」 费慕齐在四处找不到她的情况下,铁定会找到学校,那种单纯的地方对诗翎来说已经不安全了。 「为什么?」他再出来时,诗翎也已穿上睡衣,紧跟在他身后。 「为了你的安全。」他没再多做解释。「天快亮了,雨也停了。记住,任谁来都别开门,我出去找地方,立刻回来。」 「宫本……」门关上了,诗翎举至半空的手也徒然垂下,原来她所拥有的还是只有失落。 【第七章】 「你说铃木诗翎差点被费慕齐强暴?他妈的!那家伙的动作还真快。」狄凯被宫本朔一阵急促的电铃声唤醒后,本是一肚子火,在听了他的叙述后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想不到那费慕齐不仅狠毒还是只淫虫。 「所以我要你替我再找个地方,而且越快越好。」宫本朔表面上虽是镇定,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将诗翎一个人留在住处,还真是不放心。 「你要搬家?」 「不是我,是铃木诗翎。」他烦躁地说。 「为了躲费慕齐?」狄凯也不笨,立刻会意出他的想法。 「你认为他会放过她吗?我不能冒这个险。」宫本朔无意间将他对诗翎的关切表露出。 狄凯吹了声口哨,「咱们这位酷男什么时候动起情来了?」 「你胡诌什么?」宫本朔睨了他一眼,「对了,我上次从法国拷贝回来的磁片,你研究得如何了?」 狄凯嘴角噙着一抹挪揄的笑意,「你还真会装正经。好吧!言归正传,你的东西我大略查出一点眉目,有些还得送回总公司的电脑室解读,才能有完整的答案,但我可以告诉你,费慕齐的父亲费洛利绝对和宫本家十年前的血案有关。」 「这么说法国黑帮也有涉案?」气氛顿时僵凝,宫本朔完全陷入仇恨的怒海中。 「应该是,不过细节方面你还得给我一点时间。」 宫本朔一直觉得心神不宁,想必这其中必有隐情。「狄凯,你老实告诉我,当初薛副总裁要我出这趟对付麻口组的任务,可有其他意义存在?」 「有吗?你别乱想了,否则我把你的计划泄漏出去,你可是会立刻被取消任务,提早回龙大学的。」凯狄有些招架不住这突来的问题,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他越是表现得如此,宫本朔可是越怀疑,但既然凯狄不愿说,他也不勉强,于是他换了个话题,「你可有铃木诗翎的资料,我想知道她过去曾发生过什么事,她非常害怕雷雨闪电。」 「你是指这件事呀!」 「你知道?」 「当然了,有关麻口组历年来发生的一些新闻我可是条条清楚哦!」狄凯倒是对这点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新闻?」宫本朔似乎无法将新闻和雷雨闪电之事搭在一块儿。 「是这样的,铃木诗翎曾在十岁那年遭人绑架长达三天之久,当时绑架她的是麻口组的敌对‘山本组’,主要是威胁铃木一郎将北海道一带的海洛英毒品市场让出来。」狄凯喝了口水,并将这段往事娓娓道来。 「后来呢?」在宫本朔紧蹙的眉峰中可瞧出他对山本组的不满。 「那三天铃木诗翎被囚在一处废弃的铁工厂内,山本组那些家伙只扔了几包干粮、几罐汽水给她便不再出现,偏巧那三天日本遇上十年来难得一见的暴风雨,你可以想像一个小女孩如何面对外头的狂风暴雨、闪电巨雷,那对她来说是一场噩梦。」狄凯顿了下又说:「当铃木一郎寻获她时,她已奄奄一息。」 「现在山本组那些人呢?」宫本朔猛然起身,紧握的双拳、颈间跳跃的脉动,都显示出他此刻的愤怒。 「哪轮得到你穷紧张,早在那时候就被铃木一郎歼灭了。」狄凯轻叹了声,「虽然灭了对手,但是铃木诗翎的心病却不是心理医师所能治愈的,一切都看你的啰!」他别具深意的笑说。 「我?」 「因为她信任你,不是吗?」狄凯走到门边打开了门,饶富兴味地道:「我知道你此刻一心系在她身上,回去吧,免得她人还没搬走,费慕齐又找上门来。」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也该补足了眠才有空帮你找房子呀!」 第十九章 宫本朔无奈地走到门边,「你是我的伙伴,竟然成天有睡不完的觉,而我却忙得要命,这公平吗?」 「很公平呀!因为铃木诗翎不是我的马子。」狄凯嘻笑一声,将门关上,把宫本朔的疑虑阻隔在门外。他重重地吁了口气,发觉这场游戏越来越不好玩了,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搞。 费慕齐待在宫本朔居住的大楼外监视已有三天之久了,这些天他都没瞧见诗翎的身影,手下也回报她并没有去学校,他当下明白她八成是被宫本朔那小子藏起来了。 于是他等,等着宫本朔出现。 「宫本朔!」真难得,他终于等到他了! 宫本朔停下脚步回首一望,冷笑道:「原来是你。」 瞧费慕齐那副自得的模样,原来是他身后多了六、七名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帮手。哼!想吓人吗? 「我们又见面了。」费慕齐盛气凌人地说。 「是呀!不仅是我们俩,好像还多了不少外人。」宫本朔的话语中净是讥诮之意,神情不屑,压根儿没将那些家伙看在眼底。 「你是说他们吗?他们不是外人,全是我由法国调集来的高手。」 「对付我的?」宫本朔那副毫不在意的笑容令费慕齐感到莫名战栗,已松弛的神经又倏然紧绷。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不错,他们全是我找来对付你的。」费慕齐以干笑声掩饰自己心中尚未褪去的惧意。他不断告诉自己,这几个人可是黑帮中的精英,就不信打不过宫本朔。 「上回在麻口组门外,我遇到狙击,那些人应该也是你派来的吧!所以说穿了,该是我找人报仇才对,哪轮得到你!」宫本朔的语气虽慵懒,但那抹自信却从未离开过他身上,反倒是费慕齐听得两眼冒火,脸色潮红。 「你把铃木诗翎弄到哪去了?把她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条活命!」费慕齐更气不过他居然能轻而易举得到诗翎的芳心,这是他奋斗了好几年所得不到的。 「你休想!」宫本朔的睥睨神情与气势在在令在场的人矮了一截,这让费慕齐更是愤恨。 「宫本朔,你找死!」他咬牙切齿地说。为了不让宫本朔死得痛快,他才故意在动手前挖苦他几句,最好是吓得他屁滚尿流,哪知道却反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彻底奚落了一番。 他分明是活得不耐烦!那就干脆称他的意吧!「我就让你死得干脆些,你感谢我吧!」费慕齐以法文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大汉立刻上前,有的抽刀、有的拔枪,直逼向宫本朔。 宫本朔冷静以对,每拳都挥中对方的要害,一时之间惨叫声连连。 其中一名大汉看不过他的意气风发,举枪便对他的脑后扣下扳机,他就不信宫本朔的身手能比子弹的速度还快。 宫本朔察觉后突然一蹲一跃,身形猛然一个变化便消失不见,这种情况莫不让费慕齐日瞪口呆! 难怪父亲会对日本忍术有所忌惮,当他告诉父亲遇见宫本朔时,他居然二话不说便将手下几名悍将调来给他,并吩咐他若不能将宫本朔收为己用,最好杀了他。 如今他亲眼目睹这种绝技,能不叹为观止吗? 此时,宫本朔突然在他身后现身,狂狷地说:「我在这里,难道你们能变出的把戏就只有这些了?」 「宫本朔,你别得意,若不是我父亲看重你有一身好功夫,还有那一套忍术绝技,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费慕齐倏然转身,面露惧色。 「费洛利?」宫本朔眼睛半眯。 「你知道他?不过我现在已不打算让你继续活下去了。既然敢来找你,我必有万全的准备,今天我要用咱们黑帮特制的‘毒枪’伺候你,上!」 在宫本朔尚未弄清楚何谓「毒枪」的刹那,费慕齐与他的一干手下便从腰间抽出一把比迷你手枪还小的玩意儿,对他发出细如银针的暗器! 几个后翻,他躲过了几发银针,但因对方逼得太急,出手又快,使他无暇再度使出隐身法,一个不留意大腿便中了一针! 「哈哈!隐身术算什么?哪比得上先进科技!」费慕齐见状笑不可遏,身旁的大汉也讥笑不已,宫本朔见机不可失,一个转身再度消失在他们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费慕齐难以置信,宫本朔在中了毒针后依然能隐身逃脱;就连那数名洋汉子也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帮特制的银针毒性虽不强,但却可以短暂麻痹四肢神经,动弹间是十分困难的,宫本朔是怎么办到的? 「你们还不去追,相信他走不远的。」费慕齐一声喝令,数人立即分开搜寻。他更是告诉自己,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诗翎抚着白雪的细毛,看看周遭这个她已搬来三天的新家,里面已被她打理得一尘不染,真找不出哪儿还需要加强的。 这几天她不能去学校,也不准出去外面散步,只能天天拿着抹布与家中的家具为伍,顺便打发时间。这里位于郊区,倘若真要出门,她还不知往哪儿去呢! 也还好宫本朔几乎夜夜都在这里陪她,与她缠绵至天明才离去,令她寂寞感顿消,只是漫长的白日,还真是难熬。 电铃声响起,大白天的会是谁呢?会是宫本朔吗?诗翎顿感胸口一阵狂跳,兴奋地前去应门。 宫本朔颠簸地回到住处,因毒性蔓延他有些微晕。所幸他自十年前全家意外被杀后,便开始喂食自己各种毒物,让身体对毒产生抗体,否则这回后果不堪设想。 门一敞开,诗翎惊见满身倦意、四肢呈无力的他。 「你……」 「扶我进去。」他痛苦地说。 诗翎闻言这才回过神,她连忙搀扶他进屋坐下,探看了下他的脸色,她惊呼道:「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我中毒了,找块布条来,先绑住大腿,得先止住毒液继续蔓延才行。」虽气若游丝,但他仍努力保持清醒。在这个节骨眼上,宫本朔自知自己绝不能倒下,否则以诗翎一个弱女子怎么对付心狠手辣的费慕齐。 「哦!」她冲进房内,随手抓了条领带出来。 「快绑上!」他咬着牙道。 诗翎虽胆子小,但为了宫本朔,她还是克制恐惧心理为他捆绑。 「你做的不错。」宫本朔难得的赞美,令诗翎脸颊略显红潮。「接下来便是得把握时机,尽快将毒针挖出。」 「什么?」诗翎心头一惊,立即反应道:「这里一没消毒设备,二没有麻药,为什么要在这里呢?我送你去医院。」 「不行。」宫本朔剑眉紧蹙,他绝不能冒险走出这里,方才在回这里的途中察觉有人跟踪他,他相信那些人一定还在这附近徘徊,此刻出去等于自投罗网,他可以不为自己,也不能不为诗翎的安危着想。 「可是你的伤……」诗翎眼角湿濡,她急坏了。 「没关系,我自己能处理,你愿……愿意帮我吗?」他明白要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是残忍的,但他需要助手。 「我怕我做不来,那一定会很疼的,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第二十章 诗翎自眼角淌下的泪水居然深深撼动了宫本朔的心,他执起她的手,「我现在不能出门,伤我的人还在外面等着我。」 「什么?」诗翎陡然站起,冲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和扫帚出来。「你放心,一向都是你保护我,这次我要保护你。」 瞧她那股气势,宫本朔忍俊不住笑出声,脑子似乎也没那么晕了。「别紧张,他们还找不到这里,快帮我把毒针挖出来,否则毒液一直蔓延就麻烦了。」 「可是……」 看着她的芙蓉面满布犹豫之色,宫本朔鼓励道:「我相信你,你一定办得到的。」 这句话当真比什么都有效,诗翎点点头,「好!我去拿医药箱,该有的消毒步骤还是要有的,可能会很疼的。」 「我忍得住,快去吧!」 诗翎拿来医药箱,小心翼翼地为他的伤口消毒,然后手拿着一个细夹,却迟迟下不了手。 「把针夹出来。」宫本朔命令她。 「好……」由于银针嵌得很深,诗翎得将细夹深入些才能挖出;好不容易挑出了银针,却自伤口冒出蓝绿色的血液,是毒血! 诗翎二话不说立即埋头将恶心的毒血用力吸吮出来。 宫本朔瞠大眼,无语地看着她。想不到他如此对她,她却以这种无怨无悔的爱意来回报他! 「诗翎……」 第一次听闻他以这么温柔的语调喊她的名字,诗翎深觉心口轻轻抽搐。 「别说话,你好好休息。」她佯装专心为他绑上绷带,双手在绕行绷带时不经意碰触到他的大腿内侧。 宫本朔倏然钳住她的手腕,「你又在挑逗我了。」 「我哪有--」 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他攫住她的唇,鹰眸近距离锁着她,冷峻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渐渐地,他的眼神为之软化,流露出迷惘的深情。 「你既然想,我就满足你的需要,再怎么说你也救了我一命不是吗?」他故意冷语伤她,为的是救她的心,因为他们俩根本不可能的!与其让她沉迷在这份没有结果的爱恋中,不如及早唤醒她。 「你偏要伤害我,才会感到快乐吗?」诗翎的美眸中泛着雾气,蹙眉伤心的模样全都落在宫本朔眼底。他别过脸,亟欲摆脱这股紧紧勒在他喉间的痛苦。 「我不是伤害你,我这是在救你。」他的神情紧绷,有股快要窒息的焦虑。 「我不要你这样对我,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只希望你对我笑一笑,即便是浅浅的笑容也可以。」诗翎急切地说。 宫本朔轻轻佻起她的下巴,撇唇一笑,「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仅夺去了麻口组,还让铃木洋达入狱,你应该恨我才是。」 「我……」诗翎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我想知道。」他的声音好轻柔,俊美的五官令诗翎为之着迷。 「是……是我们铃木家欠你的。」她好不容易挤出这一句话,但这只是原因之一。 「哦,原来你是为了还债!」他眯起眼,似乎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 「随便你怎么想。」她气得想逃。 「回来!」他抓住她的手臂,猛然拉她入怀中;她惊呼一声,倒进他的胸膛,任凭他温热的鼻息吹拂在她脸上。 他熟练地解开她的衣扣,「我虽中毒,但还能办事。」事实上,是他想念她柔软的身躯。「避孕药都记得吃吧?」 诗翎猛然一愣,自从她成为他的人后,他就丢了包避孕药给她,她气得将它扔进垃圾筒,根本不曾服用!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她未服用,否则他也许会气得一走了之,而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有些心虚地点点头。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与你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宫本朔说出了违心之论。 诗翎才不管那么多,她把握每分每秒与他在一起的机会,即使有了孩子,她也不后悔,她会自己承担下来的,纵使孩子的父亲不肯承认他。 她主动献上自己的红唇,刻意打破这个冷肃的场面;宫本朔终究拗不过爱她的心,接受了她的撩拨。 顷刻间,两人已褪尽衣衫,陷入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潮中…… 电话铃声很不识趣地扰醒了休憩在沙发上的男女,宫本朔慵懒地翻身拿起茶几上的电话,一手轻拂诗翎的发丝。 「喂。」 「宫本,我终于找到线索了。」狄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宫本朔一头雾水。 「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宫本朔烦躁地皱了下眉,口气倒与狄凯的心焦如焚形成强烈的对比。 「是这样的,你交给我的磁片经总公司解读后,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疑问。」 「哦?」宫本朔翻身坐起,这可是他等待多时的答案。 「在电话里讲不清楚,你出来一趟吧!」狄凯倒像是个亟欲表现的小学生,兴奋得不得了! 「好,老地方见。」挂了电话,宫本朔立刻起身着衣。 「你要去哪里?」诗翎自知不该问,但还是问了。 「会个朋友。你也很久没出门过了吧!等我回来,晚上我带你去吃饭。」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他突然改变了原本的无动于衷。 「真的?」诗翎的表情里净是掩不住的喜悦。 「我或许不是好男人,但不会故意去欺骗你这种小事。还有,打扮一下,我不要让你再一次因为我的不经意而受到伤害。」他想起上回爱咪让诗翎下不了台的那幕情景。 她点点头,忽然又皱眉道:「可是你的伤……」 「只是暂时有点瘸罢了,过两天就没事了。难道你不愿意和一个瘸子上餐厅?」他漫不经心地问。 「谁说的!我等你。」诗翎露出欣喜的神采,闪亮如星的眸光让她更为动人。宫本朔真想将她揽进怀里好好疼惜,但他终究还是克制了这股冲动。 看了她一眼后他便快步离去,诗翎愣然地看着他硕长的背影,不禁莞尔。 瘸?!亏他也说得出口,瞧他简直跟个没事人一般嘛! 【第八章】 「激狂」pub里,宫本朔和狄凯坐在吧台边。 「说吧!你发现了什么?」宫本朔饮尽手中的清酒,温过的清酒入喉后是非常舒服怡人的,尤其在这个寒冽的冬天里。 狄凯握着酒杯道:「有个档案里面详细的记载着你们宫本家族的历史,最重要的是里面有着费洛利将射杀你全家的罪行嫁祸给麻口组的指令。」 「你说什么?」宫本朔抓住狄凯的衣领,神色乍白。他不能忍受的不是法国黑帮的毒行,而是他与外界一样一直认为是麻口组做的,最重要的是他还对诗翎……老天,鹝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吧! 「说穿了麻口组只是代罪羔羊。」狄凯好整以暇地说。 「你确定?」 「这是我整理出来的资料,你自己回家研究吧!」狄凯从口袋中掏出数张纸,放在吧台上。 「如果真是如此,我定会要黑帮付出代价。」宫本朔眯起黑瞳,威胁地说。 「别轻举妄动,黑帮没有麻口组那么好应付,你得三思而后行。」狄凯劝他。 「我会从长计议的。」宫本朔冷冷地说。 第二十一章 「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想薛副总裁一定肯协助你对付他们的,毕竟恶名昭彰的黑帮早已是纬达集团秘密计划对付的对象之一。」 纬达集团明的是家船运公司,执船运界之牛耳,暗地里它更是一个打击犯罪的组织。纬达集团其实也是龙大学之幕后董事,内部职员有不少是龙大学的毕业生。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宫本朔冷硬地说。 「别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嘛!」狄凯虽佩服宫本朔的毅力,但也不禁要批评他在处世方面不够圆滑。宫本朔的个性还真是和他的父亲宫本劲二如出一辙,也难怪当初宫本劲二会得罪法国黑帮,惨遭杀身之祸。 当年,法国黑帮大头日费洛利就是看上宫本劲二在忍术上的造诣,几次劝说希望他能为黑帮效命,却都被他给正直地婉拒了。费洛利在连连被拒的情况下动了杀机,又担心受到黑白两道的谴责,于是嫁祸给麻口组。 麻口组当时的领导人铃木一郎虽曾为此案深感不解,却也没有怀疑是费洛利下的毒手,几度被警方传讯,但血案除了现场几个列有麻口组标记的弹壳外,并无其他人证及证据显示麻口组涉入此案,因而麻口组谋杀罪名并不成立。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宫本朔心中的那份恨意更深了。「很抱歉,我只是不想连累你们,毕竟黑帮的势力不容小觑,倘若失败,我宁可只牺牲自己。」宫本朔实话实说。 「你可是薛副总裁挑选出来的,该对自己有信心。」 「谢谢你,我尽可能告诉自己我是最强的,干杯吧!」宫本朔笑了笑,举杯敬狄凯。 诗翎早已装扮就绪,坐在视窗等着宫本朔回来。每每只要看见白色的车子接近,她的心就一阵狂跳,心想会是他吗? 果真,门外响起了一道尖锐的煞车声,诗翎迫不及待地去开了门。 门外的他身着白色的西装,眼中有着难得一见的温柔。 两人似乎极有默契,诗翎也穿着纯白色的合身短洋装,露出修长的美腿,加上美丽闪亮的发瀑,她好似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你好美……」宫本朔由身后拿出一束香水百合,「送给你,像百合般迷人的女孩。」 「给我的?」她不是在作梦吧? 见她久久没接过,他开玩笑说:「不喜欢百合吗?还是你比较喜欢玫瑰?但我觉得清新绝尘的你只有百合配得上。」 「我当然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她急忙接过花束,一滴感动的泪水正好滴在百合的白色花瓣上。 「爱哭的傻女孩。」他轻触她光滑的脸颊,以大拇指拭去她的泪。 「宫本……」他从未如此温柔对待过她,她似乎不太习惯他的转变,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嗯?」含情的目光依然紧锁着她。 「你……你没事吧?」她怯怯地伸出手,抚了下他的额头。 他拉下她的右手,合握在自己的大掌之中,促狭道:「当然有事了,我可是非常正式地邀请我的女人出去吃饭的。」 他不再用「情妇」的字眼,而是他的「女人」。 「可是你……」 「别再可是了。」他邪魅一笑,拿过她手中的花束搁在桌上后,便车着她的手往外走。 诗翎尚未从喜悦中恢复,已被他拉进车中。 「咱们去一个空中阁楼,那里是东京着名的旋转餐厅,可以一边用餐一边欣赏美丽夜景哦。」 看着他一脸兴奋的神采,诗翎总觉得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了,她禁不住脱口问道:「你为什么没约爱咪呢?」 他猛然踩煞车,转过身逼视她的脸,「你希望我约的人是她?」 「不!不是。」她有些惊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不是就好。」他扯了扯嘴角,又踩下油门继续前进。 诗翎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不敢再胡乱发问了。 久久后,他蓦然开口,「自从那天她打了你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哦。」她乖乖应和,没多说话。 「因为我警告她,如果她再动你一根寒毛,我定会加倍还给她。你说,她还敢找上我吗?」 「这么说,是我破坏你们的关系了,真对不起……」 宫本朔叹了一口气,倏然加快车速,将车转进一处暗巷中。 他熄了火,瞅着她的眸光如火炬般灼热。「你是怕我而已,还是根本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或是你的一切全只是为了救你哥哥,而我宫本朔在你铃木诗翎心里什么都不是?」 「我……」诗翎震慑得无法言语,他为什么要问这些? 「我记得你说过你爱我,是真的还是逗我开心的,嗯?」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探究的光芒。 「我是真的爱你。」想起自己的一厢情愿,诗翎忍不住又流下眼泪。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爱哭。」他吻了吻她湿润的眼眶,「既然爱我,就要懂得吃醋,懂得对我撒娇,懂得对我耍手段,可惜你什么都不会,而且你还大方的想将我拱手让人,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 「我没有要将你让给任何人的意思,也不要!」诗翎急急解释着。 「所以以后别再提起爱咪或任何女人的名字,我听了会很不高兴的。」话中虽无甜言蜜语,却让诗翎感动莫名。 排档后重新出发,不一会儿就来到他所谓的旋转餐厅。 坐定后,诗翎才意会出他所说的美丽夜景是什么。 万家灯火,尽入眼底。 「我在东京住了那么久,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致,哥哥把我保护得太周密了。」她的神情中有丝抱怨。 「他的保护是对的。」诗翎就像是个天使,怎能受社会不良的气息污染呢?但他却是污染她的罪魁祸首。 「你说什么?」诗翎似乎听不懂他的话。 「没什么。对了,明天我要去办些事,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无法待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多小心。」 「大概多久?」她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下。 「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对付黑帮可得全力以赴,也为了她的安全,他得暂时远离她。 「需要那么久。」她细声喃喃,但宫本朔还是听见了。 「等我办完事情,就是你哥哥回来的时候。」是的,如果一切求证属实,证明麻口组是被法国黑帮嫁祸,他会想办法让铃木洋达提前假释出狱,并当面向他请罪,因为他爱诗翎,无论铃木洋达赞不赞成,他都要带她走。 「你说的是真的吗?」诗翎应该是开心的,可是继而一想,这是不是表示他们俩的关系也到此为止。算算时间,的确再半个月便是她「任职情妇」届满两个月的时候。 看她神情为之落寞,宫本朔不解地问道:「怎么,你好像并不高兴?」 「怎么会,我是太高兴了。」诗翎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 「那你这是喜极而泣还是乐极生悲?」宫本朔压根儿不相信她的鬼话。 「没事的,东西真好吃。」她佯装笑意,心里虽是紊乱不堪,但她不愿让他发现,至少在这段美好的时间里,她不要浪费,该珍惜才是。 第二十二章 「那就快吃吧!」明知她说的不是真话,宫本朔也不逼问。 精致的美食、美丽的景物都顿时失去了吸引力,诗翎唯一挂心的是眼前的男人,不知何时他会赶她离开,两人从此形同陌路? 宫本朔将狄凯交给他的资料做了全盘性的了解。 原来法国黑帮与义大利黑手党起了争执,而费洛利正好与日本麻口组的铃木一郎私交甚笃,经由铃木一郎口中得知宫本劲二于忍术界的响亮名声。 宫本劲二不仅是日本忍术协会的会长,更是全球知名的忍术研习者,而让他声名大噪的即是那失传已久的隐身术。 费洛利想藉宫本劲二的隐身术对付义大利黑手党,在经过宫本劲二几次的拒绝之后,费洛利怀恨在心,又担心宫本劲二会为外人所用,进而动了杀机。更令人发指的是费洛利敢做不敢当,居然将所有罪行嫁祸给一心信任他的铃木一郎。 宫本朔面无表情地盯视着资料,心中那股恨意却已不停在体内翻搅。 费慕齐,咱们走着瞧! 他立即将桌上的资料收拾妥当,步出屋外。 宫本朔先来到麻口组整理一些资料,而后单枪匹马赶往他早已查出的费慕齐藏身之所--一间位于田町的空屋。 到达目的地后,他先勘查四周环境,之后神情轻松地仿若进入无人之地一般,踢开大门。屋内两人突然跃起,却一时找不到枪放在哪儿,慌成一团。 宫本朔看向他们,再看看他们方才蹲着的地上,满地的针筒,可见方才他们正在注射毒品,也难怪一脸恍惚样。 「费慕齐呢?」他眯眼问道,丝毫不将两名法国大汉放在眼里。 那两人互觑了眼,犹豫地看了看另一间房,想撑起场面,却无能为力。 宫本朔迅速上前制伏他们,随即撞开另一扇门。门内春光无限,他帅性地倚在门边,「费慕齐,很抱歉,我没空等你办完事。」 原来费慕齐也是满脸被毒侵噬过的陶然样,他正光裸着身子趴在一名女子身上;那女子一见有外人进入,立刻起身着装,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你坏了我的好事。」费慕齐冲向宫本朔,却被他轻巧闪过。 宫本朔嗤鼻道:「想决斗可以,但请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可不想被人误会。」 费慕齐却藉着毒瘾装疯卖傻,「我偏不。」 「要不要随你了,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会不会伤了你就不得而知了。」宫本朔陡然拔起枪,枪口正对着费慕齐的命根子。 费慕齐吓得立刻背转过身,套上长裤,「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猛眨着眼睛,力图清醒,挺害怕宫本朔手上那把枪。而他的枪尚搁在另一头的桌子上,身上没有抵御的武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要找个人,对麻口组的人力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宫本朔看出他的企图,走到桌旁没收了他那把枪。「别耍心眼,你的人全倒在外面,现在只剩下你和我。」 「你打算杀了我?」费慕齐双脚直打颤,无法集中能力思考。 「我不会杀你这个小人物,但我会毁了黑帮,杀了费洛利。」宫本朔冷声道。 「我父亲?」费慕齐瞠大眼。 「没错,麻烦你告诉他,我宫本朔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为什么?」 「你可以回去问他十年前究竟做了什么好事。还有,别忘了告诉他,老天是有长眼睛的,别妄想一手遮天。」宫本朔忿忿不平地说。 「你要对付我父亲?」费慕齐似乎有丝清醒了。 「你等着瞧吧。」撂下这句话,宫本朔旋身就走。同一时间费慕齐跃上床,由枕头下拿出一把枪,对着宫本朔的背部宫本朔早料到对方会有此小人行径,转身精准无误地射下他手中的枪,子弹更是顺势打断了他的手筋,令费慕齐惨叫连连。 「宫本朔……你好狠!」他按住伤口痛苦呻吟。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宫本朔冷冷一笑,「你右手已废,再也不能扣扳机了,我这算是造福人群。」 「你……」手痛加上心绞,费慕齐已经吼不出声。但他在心底发誓,他不会让宫本朔好过的! 「我等着你。同样的请你告诉费洛利,叫他等着我。」 当宫本朔走远后,费慕齐瞬间沉下了脸色,一抹恨意出现在他的灰眸中。 诗翎走在街上,脑海中全是刚才医生说的话。 她怀孕了! 生理期其准无比的她发现月事已晚了五天后,便上妇产科检查,结果也正如她所预料一般。 她抚着小腹,有股初为人母的喜悦在心底蔓延,但她随即想起宫本朔曾说的那句话,这使得她再也快乐不起来了。 「我不希望和你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这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久久不散,就像一团阴霾扰得她看不清头顶的蓝天。 唉,她该告诉他吗? 返回住处,白雪一看见门开启便俐落地跳到她怀里,她轻抚着它的毛发,把它当成倾吐的物件。「白雪,我该说吗?我想凭我一个人也一样可以把小宝宝教育得很好是不是?」 白雪喵了声,像是同意她的想法。 「但是没有父亲的孩子很可怜耶!」她皱紧眉,无措地说。白雪窝在她怀中,磨蹭着她的身子。 「我可以想像当他知道后,会是何等愤怒,说不定会逼我拿掉孩子,但孩子是无辜的,是我的心肝宝贝,我舍不得呀!」 最主要的是孩子身上有他的一部分,拥有了孩子,她就可以幻想自己一直拥有着那的男人,占领了她全部心思的男人。 喵……白雪似乎不想听了,它打了个呵欠,索性打起盹来了。 「白雪,你为什么不愿听我说话?」诗翎瞄了它一眼,「他已经离开三天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现在连你也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但她却过得像行尸走肉般,只因没有他的一声问候。 唉!她已然决定,等她变成了弃妇后,她要独力抚养腹中的小生命。 看来两人这纠缠不清的关系铁定是躲不过了。 「你说什么?宫本朔打算到法国对付我?」费洛利透过越洋电话,在那头怒吼着。 「我安排的眼线指称,宫本朔将于明早飞往法国。」费慕齐盯着右手的绷带,他担心宫本朔那变幻无常的功夫会危害到父亲,故忍痛拨了这通电话。 「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是收买不了他,就杀了他!」费洛利猛一拍桌,喧天巨响传进了费慕齐耳中。 「我尽力而为了,你知不知道你儿子的右手已被他毁了!」费慕齐亦为之激动,为何只能做父亲的发脾气,他受了鸟气就不能抱怨? 「你的手……」费洛利为之震惊。 「没错,你儿子的右手再也不能扣扳机了,为了你的命令和野心,你满意了吧!」费慕齐突兀地打断父亲的询问,在他的印象中父亲除了满心拓展黑帮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事能让他挂心,包括他的亲生儿子。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所有的努力不都是为了你吗?」费洛利几乎震愕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三章 「不用!我问你,你是不是对宫本朔做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用那种充满仇恨的目光瞅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费洛利陡然站起,脸上的表情错纵复杂。 「我看得出来宫本朔对你的恨意很深,你好自为之吧!」费慕齐现在不想提这件事,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执行。 想到这儿,一抹奸佞笑容由他脸上漾起,令人胆寒! 「等等,你说清楚!」费洛利怎么受得了他这种没头没尾的话,挑起他心底的战栗后又不了了之。 「要我说,不如问你自己,毕竟事实真相我也不了解。不多说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呢!」他急躁地说。 「你到底要干嘛?不要在日本给我闯祸!」费洛利大叫,难忍胸中的怒气及莫名的担忧,这似乎是个不好的征兆。 「你放心,扯不到你头上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担心你呀!」费洛利蹙紧白眉,用力将手中的雪茄捻熄在桌面上,不惜将上好的桧木桌灼上一个痕迹。 「不用了,父亲,你还是多为自己操操心吧!」不等费洛利开口,费慕齐便挂了电话,反正该警告的他也警告了,现在他该用心在自己的事情上面。 宫本朔,我定要让你后悔伤我右手,等着瞧吧。 【第九章】 傍晚时分,费慕齐来到诗翎的新住所。或许是天公作美吧!昨天他的手下在新宿一带看见诗翎,于是便跟着她回住处。好不容易掌握了她的去向,岂能不好好把握? 明天一早宫本朔便飞往法国,再也没有人可以从中拦阻他的好事,等宫本朔回来发现自己的女人已成为他的,不气得跳脚才怪! 铃木诗翎本就属于他费慕齐的,这种早就注定好的宿命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等他救出铃木洋达,他就不信诗翎不会对他刮目相看。 这次,他不打算用强的,得用计策来掳获美人心。 诗翎手拎着一袋垃圾,跨出家门时与迎面而来的费慕齐撞个正着,她立即转身打算逃离。 「诗翎,别躲我。」费慕齐抓住她的手臂。 「你别碰我!」诗翎用力挣脱他,心中陡升恐惧。 「好,我不碰你,但请念在你曾喊过我‘费大哥’的份上,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吗?」费慕齐不停告诉自己,急不得,他必须先软后硬,才能让美人上钩。 「你究竟要干嘛?在你那天的行为后,我已不承认你是我所认识的费大哥了。」诗翎受不了他突然的转变,这其中含着一种她说不出的诡异。 「别这样,诗翎,我问你认错行不行?也为那天弃你哥于不顾的行为忏悔,但我发誓我一定会救他出来的。」费慕齐几度想握住她的柔荑,都给他克制了下来,他相信诗翎终会是他的,千万别急于一时,坏了整个计划。 诗翎闭上眼,有丝烦躁,「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就原谅你。」 「我是诚心诚意来向你道歉的,你应该看得出来吧!」费慕齐伪装出一副苦瓜脸,「如果你原谅我,可不可以让我请你吃顿晚餐,当是赔罪。」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再说此刻突然刮起风,她害怕又要打雷下雨了,还是别出门好。 费慕齐的眼珠子转了转,心想既然拐不走她,那就把计划挪前进行吧!反正只是少顿饭而已。 「你知道吗?我今天来找你吃饭赔罪只是其次,最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可是……唉!」他装模作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麻烦你一次说完,否则我要回去了。」见他不打算离去,诗翎不由得眉心微蹙,眼底掠过一丝不耐。 「好,我说,宫本朔有危险了。」费慕齐暗藏笑意与歹毒心思,表面上却很着急,企图博得诗翎的好感。 「你……你说什么?」诗翎漂亮的脸上溢满震惊与不相信。 费慕齐猛叹了口气,「事情是这样的,近日来麻口组遇上了一些麻烦,有些刚窜出头的小混混存心趁你哥不在的时候挑战麻口组,宫本朔身为代帮主当然是首当其冲--」 「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我只想知道他怎么了?」诗翎截断了他冗长的因为所以,她心里只在乎宫本朔的安危,其他有关麻口组的事她根本不想知道。 「他已被那些混混骗到东京湾外的渡船上,准备毁尸灭迹。」他的眼神充满了忧虑,把担心者的角色伪装得毫无破绽。 诗翎不发一语,暗暗忖度着他话中的真实性,在她印象中宫本朔是英勇的,怎可能被他所谓的「小混混」撂倒?她不相信! 「告诉我,骗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她谨慎地探问。 「天哪!我怎么可能骗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句话你该听过吧!也只有已闯出名号的黑道人物会讲信义重承诺,那些急着想一步登天的小人物可是什么狠招都耍得出来,你若不信我带你去看,我朋友在那儿正好有艘游艇。」 诗翎倒抽了口气,她是信还是不信呢?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好!我和你一起去。不过我警告你,你最好别骗我,否则即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诗翎的手抚在小腹上,她需要孩子给她勇气和力量。 有一刹那,费慕齐被诗翎脸上的决绝给吓住了,随即他找回说话的力量,「怎么会呢?你去了就知道。」 他急切的将诗翎带进车内;而持翎手中的垃圾袋不知何时已掉落。 数里外的空中已出现了几道闪光,诗翎紧抱住自己,力求镇静。她不能害怕,绝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害怕。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天上立刻下起了倾盆大雨,顿时雷电交加。 宫本朔飞也似地前来诗翎的住所,他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往机场,怎奈这场雷雨来得突然,让他怎么也放心不下她。不来看看,他铁定无法安心前往法国。 冒雨冲到屋前他拿出备份钥匙准备打开门,锁头一阵松动,奇怪,怎么没上锁?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宫本朔心头,他倏地推开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跃进他怀中,是白雪。它不停舔着宫本朔的颈子,一副非常依赖的样子。其实动物有时候比人还精明,它记得宫本朔曾为它买了猫屋、买了猫食,也因而认定他是好人。 「诗翎呢?」宫本朔整个人全乱了,他居然问一只不会说话的猫。 「该死的!」他抛下白雪来到卧房,房内没有诗翎的踪影。 他踱回客厅,房里房外皆无一丝凌乱,不像是被人侵入,那她到底去哪儿了?外头雷雨交加,她绝不可能跑出去屋外。 一定有问题,他不能再待在这里做无谓的猜测和等待,他该出去找她,在出发前一定要找到她。 他冲出屋外,却在半路看见了一个不该搁置在这儿的垃圾袋,难道诗翎是在屋外被绑架的?这样的可能令他全身发颤,第一个窜进脑中的人就是费慕齐,目前也唯有他会对诗翎做出这种事。 天!他居然不知道费慕齐会把诗翎带到哪儿,原以为将她安置在这里是百分之百的安全,现在才知道他错得有多么离谱! 第二十四章 车速一百四十,不一会儿工夫宫本朔便来到了狄凯的住所,像急惊风似地狂飙上楼,猛按着电铃。 「是谁呀?别把我家电铃按坏--」狄凯刚沐浴出来,身着睡袍,手拿着毛巾正擦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他气愤地将门猛拉开,在见到宫本朔一脸颓废疲惫的表情后,登时煞住了口。 「我要见铃木洋达。」宫本朔大步跨了进去,专注地看着狄凯,丝毫不给他打马虎眼的机会。 「你怎么了?」狄凯将毛巾往沙发上一扔,为他倒了杯热水,「喝杯水吧!我看你阴阳怪气的,八成是生病了。」 「你要我再说一遍吗?我要见铃木洋达!诗翎不见了,我得从他口中得知费慕齐可能的藏身地,我没时间去调查了,你听懂了没?」他捉着狄凯的睡袍襟口,大声咆哮着。 「喂,你别拉呀!穿帮了可不好看。」狄凯拉拢睡袍,睨了宫本朔一眼。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当初是谁答应将铃木洋达的生死大权交给我?你怎么能言而无信?」此事迫在眉睫,宫本朔没空和他闲扯谈。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呀!」狄凯露出无辜神情。「你总得让我换套衣服才能出门吧?」 「那你还不快点!」再跟他扯下去,宫本朔相信他定会像中国古人伍子胥一样,黑发一夕变自。 在宫本朔的催促下,狄凯不得不迅速换好衣服,一道出门了。 自从知道铃木家与十年前宫本家血案无关后,狄凯便持宫本朔秘密得来有关法国黑帮从事不法勾当的机密资料交由日本警方,由狱中保释出铃木洋达,并安排他住在涩谷附近的别墅内,除了有人看守、行动受限外,其余一切都待之为上宾,应有尽有。 「费慕齐不可能会伤害诗翎的!」铃木洋达不相信狄凯与宫本朔所担心的事。 「你这傻子!你被警方逮捕那天,费慕齐可是弃你于不顾的,他更在这段期间不止一次找上你妹妹,企图非礼她,这还不够吗?」狄凯受不了他的死脑筋,就像他父亲铃木一郎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但对方是怎么待他的,他直到死后都还不知道竟被费洛利嫁祸。 「这……」铃木洋达似乎还怀疑着狄凯的话。 宫本朔早已按捺不住,道:「你可以恨我,但别怀疑我们的话;还记得我曾问你有关十年前的那件血案吗?那也全是费洛利一手策划、并嫁祸给麻口组!」 「你说什么?」铃木洋达瞠目结舌,顿时气血翻涌。 「信不信由你,你如果再不说,我也懒得跟你耗下去,宁愿派出所有麻口组手下将东京整个翻过来也在所不惜。」宫本朔已打定主意,全力卯上了。 「等一下!」铃木洋达喊住宫本朔,「好,我说,不过我要和你们一块去,我要亲眼看见才能相信。」 「行!你快说!」 「费慕齐来东京虽不下数十回,但每次都住在麻口组,实在没什么朋友,如果真要说有,那也只有一个可能。」 「哪里?」宫本朔和狄凯异口同声问道。 「位于东京湾的渡船区,听说有一位自黑帮退出的手下改行在那儿做渡船游艇的生意……」 「我这就去。」宫本朔不待铃木洋达说完,已冲了出去。 「唉!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毛毛躁躁的?我说铃木洋达,你得多多忍受你这位准妹婿的行事作风。」狄凯还有好心情在开玩笑。 「你说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狄凯轻笑,好似所有的一切均在他的掌握之中。 狂风骤雨之下的天色昏暗,诗翎虽然怕死了这种天候,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 费慕齐带她到一艘游艇上。「你在这儿等一下,我马上回来。」他在她耳旁说道。 「他在哪里?」诗翎的视线须臾没离开这片漆黑的海面,突来的闪电,让她整个人瑟缩成一团。 「诗翎……」费慕齐想拥住她。 「你别碰我!」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仿若他身上有病毒似的。「你说宫本朔有危险,可是他人呢?他人呢?」 「你别激动,我去拿些热茶来让你喝,你就会平静些。霍克,照顾好铃木小姐,我去去就来。」费慕齐的眼神说明了他定会让她死心。 「你别走,你是骗我的是不是?费慕齐你别走!」诗翎硬要跟上,却被那个叫霍克的男人强行制住。 天哪!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双手扶上栏杆,泪水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海中。半晌后,她瞧见远远地有一艘船慢慢靠近,模糊的影像也渐渐清晰,她看见了宫本朔的背影。 「宫本--」喊他的话语尚未脱喉,她却看见有人放他冷枪,他一个站立不稳便掉进了大海中。 诗翎毫不考虑地便要跳进海里。 「铃木小姐,你这是干嘛?千万别做傻事呀!」霍克急忙抓住她。 「他们杀了他!你有没有看见?我要去救他!」诗翎大声呐喊,希望宫本朔能听见她的声音。 「你快别这样,很危险的。在海上杀人对黑道来说是常有的事,你又何必大惊小怪。」霍克难免有取笑她身为麻口组角头之妹的意思。 「大惊小怪?你们视人命如草芥,但我不是!如果他死了,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说着,她已跨上栏杆。 「你别找我麻烦呀!」霍克硬是抓着她不放。 此刻,费慕齐已换掉湿淋淋的衣物,着上刚才换下的衣物。他不禁笑了,这场冒牌戏他演得还真过瘾。 他不止一次听手下弟兄说他的背影与宫本朔极相似,因此有了这个主意。方才是他先乘小船过去,然后冒充宫本朔中弹坠海;接着他再以安慰美人心为由,好近水楼台,如此一来诗翎不仅会接纳他,他要夺得她的心也容易些。 迅速吹干头发后,他端了杯茶跨上甲板,「诗翎,你怎么了?」 「快!你快叫他放手,我要去救宫本朔,他中枪落海了!」诗翎心绪纷乱,泪眼婆娑,表情中净是刻不容缓的急躁。 「不行的,诗翎!」他搁下杯子,也加入拉她的行列。他有点意外,因为外表看似柔弱的诗翎,力气居然如此之大,瞧霍克都一头汗了。 「霍克,去拿镇定剂。」 「我不要镇定剂,我只要宫本朔,你让我去!」她不停挣扎。 「这怎么可以,海水深不见底,你泳技又不佳,要拉一个大男人上来是不可能的!」费慕齐只能尽可能绊住她,否则她这一跳下去他岂不前功尽弃? 「那我就跟他一块儿去,他上天我上天,他下地我下地。」没有了他,她就算是苟活世上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费慕齐一愣,他压根儿没料到诗翎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像已失去了理智,一心想追随着宫本朔而去。 她不是一向怕雷、怕雨吗?如今雷雨交加,闪电不断,她居然有勇气跳下海去? 宫本朔,你到底对她下了什么蛊? 「诗翎,你冷静一下,你看看我呀!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费大哥,难道在你心里就不能留一点空间给我?」费慕齐如受了刺激般,豁出去似地狂吼。 第二十五章 诗翎直摇头,她的眼神一直盯着宫本朔的落水处,希望能看见他。 见她一点都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费慕齐更火了!他像是得了失心疯般,猛摇晃着她的肩膀,「如果没有宫本朔,你是不是会选择我?」 「不会不会!我一直把你当大哥,即使没有宫本朔,我也不会选择你。」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海面,一颗心揪得又疼又急。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费慕齐陡然放开她,猛爬着头发,对着长空大声咆哮。 诗翎见自己自由了,立即跨上栏杆一跃而下。 当费慕齐听见身后的噗通声后才赫然觉醒,他转身冲上前一瞧,已惊见海面上的起浮人影。 此刻底下白浪涛天,天际风疾雨骤,他怎么也不愿相信从小就害怕雷雨天候的诗翎会有勇气跳下海去,她居然为了那个男人,不顾一切后果地跳下去! 「诗翎--」 此刻宫本朔、铃木洋达与狄凯已乘快艇赶至,宫本朔想不到自己竟亲眼目睹诗翎跳海的一幕,他登时心如刀割,他居然晚来了一步!他压根儿没有时间多想,当下便跳入海中。 他的勇气与爱意令铃木洋达及所有目击者傻了眼,狄凯趁大家目瞪口呆时当场将费慕齐逮住;而黑帮的数名手下见此状况只好缴械就缚。 「费慕齐,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不相倍你居然是这种人!」铃木洋达狂肆地送他一拳。 「洋达……」费慕齐无话可说,只能认栽。 「够了!先把他带走吧!还有许多事咱们得帮宫本那小子善后。」狄凯劝道。 「可是诗翎她……」铃木洋达不放心地立即折返身子也准备往海里跳。 狄凯一把抓住他,「你疯了吗?你这么跳下去也无济于事,相信宫本朔一定能救回你妹妹的。」 「可是我不放心!」 「那艘快艇是摆着好看的吗?」狄凯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方才他们三人乘来的快艇。 「对呀!我怎么忘了,谢谢你。」铃木洋达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跳至快艇上,发动引擎,全速追往。 铃木洋达遥远地望向那两个模糊的黑点,心中的急切与焦灼无人能懂,希望能赶得上,更祈求宫本朔能教到诗翎,他仅有的亲人。 诗翎的泳技还算差强人意,只因狂风掀起了不少巨浪,让向来平静的东京海湾像是着了魔道似地翻腾不已。她拚了命地不让自己沉下去,因为宫本朔生死未卜,她又怎能就此放弃,至少她要知道他是生是死。 「诗翎!」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宫本朔在呼唤她的名字,只是意识已渐渐薄弱的她实在提不起半丝力气回过头看看,她真的好累……「诗翎!我在这儿,你要撑下去!」就快要追上她的刹那,一道巨浪将她越送越远。糟了!他向她猛力划去,他能感觉到诗翎的体力已不支了。 到了,快到了!宫本朔不断鼓励自己。老天,求鹝行行好吧!让我追上她。 「诗翎!不要放弃!」眼看她已往下沉了,宫本朔不禁心口抽紧。 他索性沉潜至海中,奋力上前抓住她的衣角,将她往身上一带,努力游出海面。他不停拍打着她的脸颊,要她力图清醒,但诗翎已呈现昏迷状态,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立即覆上她的唇,朝她口中猛送气,只求她能活下去。诗翎一阵猛咳,吐出不少海水。宫本朔吁了口气,略微放心的轻喊,「诗翎,你还好吧?」 「宫本……」诗翎吃力地睁开眼睛,当她瞧见宫本朔时,两行清泪滑过面颊滴落在海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海水太冷,我们得赶紧游回船上,你还能游吗?」宫本朔尽量帮她浮在水面上。 「我……可以。」她不停打着哆嗦,但依旧对他露出笑容。 「好,那我们一起努力。」才要行动,宫本朔便看见铃木洋达驾驶快艇飞驰而来,他咧唇一笑,「你瞧,我们得救了。」 铃木洋达停下快艇,伸出一只手,对他友善一笑。「宫本朔,上来吧!」 宫本朔先将诗翎送上,自己才勾住船缘俐落地一跃而上。 「哥……」诗翎看见久违的哥哥后,喜极而泣。 铃木洋达紧紧握住她的手,「别说了,看你虚弱的,睡一会儿吧!」他随即将诗翎交给宫本朔,不再多言,迅速将快艇开往岸边。 窝在宫本朔怀中,诗翎不知该说些什么,此刻是不是她该离开他的时候了?两个月的时间到了吗?看着哥哥硬朗的背影,这表示宫本朔没有欺骗她,哥哥也没有受到虐待和委屈,她是该感谢宫木朔的。 唉,觉得好累呀!她的确是该休息了。 闭上眼,她静静地依偎在宫本朔温暖的胸膛里睡着了。梦里她看见了他难得的笑靥,并对她情话绵绵,明知是场梦,她依然觉得好幸福。 【第十章】 宫本朔面无表情地坐在床畔,看着床上紧闭双眸的诗翎。 他绝没想到当他们上岸后,却怎么也唤不醒沉睡中的她。他当时真的吓坏了,在他近十年的生命旅程中,心中除了被恨意填满外,从未放得进其他东西,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诗翎在他心中的份量早已超越了恨意所及的范围,他甚至可以很肯定地告诉自己,他这辈子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没有她。 更令他意外及愕然的是,医生说她怀孕了。 老天,她竟然没告诉他,难道想隐瞒他一辈子吗? 他恨自己曾经无情对待她,那种违背自己心意的作法他也是痛苦至深,也难怪她不敢告诉他孩子的事。 天哪!他该怎么告诉诗翎,他是多么的爱她呢?而她又会相信吗? 看着一脸苍白的她,那股揪在心间的不舍是如此浓烈!医生说她因怀孕而体力稍差,再加上长时间浸于冷水中,所以出现了昏迷现象。诗翎,求求你快点醒来吧! 费慕齐已将所有一切坦诚了,姓费的冒充他中弹落海,而诗翎则是为了救他才会自动投海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敢在雷电交加之下为他投海! 但他早就知道她是深爱他的,不是吗? 如今只愿她清醒,他可以拿所有的一切来换,只求她能醒过来。 「水……」他听见诗翎在呓语,虽声如蚊蚋,但他却听得非常清楚。 「想喝水是不是?你等会儿。」他倏地冲至桌旁为她倒了杯水,并扶她起身,以杯就口。但诗翎像是无法吸收,水液不停从她嘴角流下。 宫本朔蹙眉,眼看这样根本不是办法,于是他含了一口水,而后印上她的唇,缓缓将口中的水送给她。就这么做了三回,她徐徐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宫本朔焦灼不安的脸色。 「宫本……」 「别再叫我的姓氏,别忘了你已是我的人,以后喊我朔。」他温言软语地说着,性感的唇不时逗弄着她的,若不是她才刚醒来,他真想一口吃了她。 「你……」诗翎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我想,我还没醒吧?」 第二十六章 「你是睡了很久,但我保证你现在是清醒的。」他轻笑,笑容中亦是少见的浓情蜜意。诗翎不太肯定地闭上眼,再度睁开时依旧是他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庞,她企图坐起。 「别动。」他压住她,又说:「医生刚刚才给你打了安胎针,小心别又动了胎气。」 诗翎陡然睁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气若游丝地说:「你……你知道孩……孩子的事?」接下来他是不是会要她去医院把孩子拿掉呢?不,她不要,她死也不要! 「我想……等你舒服点后,带你去医院--」 「不!我不同意。」未等宫本朔说完,诗翎便大喊。 「你怎么了?」宫本朔抓住她乱挥的手。他说错了什么吗?为何她变得歇斯底里的?「求求你别带我去医院,我不去……」 「好,不去,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宫本朔有预感,一定是他们俩在沟通上出现了问题,当他告诉她知道孩子的事后,她仿佛视他为魔鬼般,该死!他绝不能让她再这么误以为下去,否则疯掉的人会是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吃药的,也不是故意要有小孩的,可是既然有了,能不能让我拥有他?」此时的她宛如一只楚楚可怜的母绵羊,正跪在凶狠的饿狼面前维护着她的小羊一般。 他懂了。「你以为我不要小孩?」他有些哭笑不得,一股不舍的怜惜之情渗进他心头。 「难道不是吗?你曾说过,不想和我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她抓紧被子,怯生生地重复他曾说过的那句话。 他当初一句无心的话居然让她牢牢记在心坎上,他说不出心底是何等滋味,只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该死! 「我是混蛋!诗翎,你打我好了。」宫本朔抓起她的手用力甩在自己脸上。「我该死!我不值得你爱--」 「不,不要!」诗翎陡地收回手,「不管如何,我爱你的心还是不变。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要剥夺我爱你的权利好吗?」 柔细的手心轻触宫本朔的面颊,望着他脸上的红印,诗翎心里好不舍呀! 「你这个小傻瓜,我爱你呀!」他执起她的小手,深情地说。 诗翎闻言一愣,她不敢相信,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此刻的心绪是纷乱又复杂,老天爷千万别再试炼她了。 宫本朔撇唇一笑,笑中有丝苦涩,「想不到我宫本朔第一次向人示爱,所得到的回应竟然是如此冷漠?」他趁诗翎因惊愕而张着小嘴之际,吻上他思念已久的唇。 他的吻火热又缠绵,这会不会又是他戏谑她的一种方式?但她无暇细想,只是本能的回应他,多希望自己能一辈子拥有他不放。 他的大掌仿佛充满了魔力般,被他抚触过的地方,诗翎均禁不住一阵轻颤。宫本朔凝神注视着她,睡衣下的玲珑曲线不停诱惑着他,他极力压抑即将爆发的热情,怕因把持不住而伤了她。 「你到底搞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了没?」见她表情依然懵懂,宫本朔显然有点被她打败的挫折。 「你这么说我当然开心,但我还是不会拿掉孩子的。」诗翎将母性的伟大发挥得淋漓尽致。 反倒是宫本朔,他简直快疯了!原来她以为他是因为孩子才愿意在她面前出卖自己的情感? 他钳着她的肩,语气急切地说:「诗翎,看着我的眼睛,现在你只准听我说,但不许胡思乱想,你办得到吗?」 诗翎点点头。 看着她眼中浮现不堪一击的脆弱,宫本朔握起拳头,有种很想重重揍上自己几拳的冲动。他将她视为手心上的宝贝,她却敬他如鬼神! 但这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能怪得了别人吗? 「诗翎,你以为我会狠心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吗?当初我确实说过这么句狗屁话,但那不是真心的,因为我害怕,害怕自己爱上你的无力感,所以才会故意拿话伤你。事实上,当我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后,我只想要告诉全世界的人,我宫本朔要当爸爸了!」他闭上眼,重重地吁了口气。 诗翎的眼瞳闪闪发亮,伸手轻触他的面颊,「你爱我?也爱孩子?」 宫本朔抚上她的手顺势将她带进怀里,「你和孩子是我在世上仅有的亲人,我不爱你们,爱谁呢?」 「宫本……」 「我说过,你该改口了。」他佯装怒意,微蹙眉宇。 「朔,我也爱你。」诗翎总算放心了,闭锁的心情也顿时清朗。 「既然爱我,那你是不是该证明给我看?」他在她耳畔轻轻耳语,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证明?哦,我懂了。」诗翎撇唇一笑,搂着他的颈项献上自己最深切挚情的吻。 以往的悲苦都已远去,如今只有满心的喜悦。 诗翎知道自己果真没有选择错误,宫本朔自始至终都是值得她托付终生的男人。 宫本朔的吻细腻而温柔,急遽起伏的胸口说明了他极力压抑的情潮,就在他快把持不住的当儿,他赶紧放开诗翎将她拥在胸口,两人浓浊的喘息声回荡在静谧的房间里。 「想不想见你哥哥?为了争夺照顾你的资格,我昨晚跟他狠狠地打了一架!」他轻抚她的发丝,故意找个话题,撇开她诱人的吸引力。 「什么?你有没有……」 「放心吧!只是肚子挨了他一拳,好疼哪,但幸运的是我赢了。」他露出一口白牙,帅性一笑。 「那我哥呢?」 「你待会见了他就知道了。虽然不想与人分享你,但他终究是你哥哥,我去打电话让他来见你。」对她眨眨眼,捏了捏她的鼻尖,宫本朔走出房。 诗翎失神地看着他那抹孩子气的表情,曾几何时,如此冷冽狂猛的大男人也有浪漫得一塌糊涂的时候? 「哥,你怎么了?」 诗翎怎么也没想到,当她与哥哥见面时,居然是看到一个肿了半边脸的铃木洋达。 「你去问问外头那个姓宫本的家伙,他居然敢打他未来的大舅子!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不会放过他的。」铃木洋达那副装模作样的怒气还真是吓住了诗翎。 「哥,你不可以……」 「是谁不打算放过我呀?」宫本朔正好端了两杯咖啡和一杯果汁进门,并将托盘搁在桌上。他体贴的将果汁交给诗翎,「孕妇不适合喝咖啡,喝点果汁会舒服些。」 「孕妇?诗翎,你……」铃木洋达难以想像向来洁身自爱的妹妹居然会……妈的!这个宫本朔一脸死相,哪里迷人了?居然能让女人自动投怀送抱? 「哥,对不起。」诗翎摇着他的手,半是撒娇,半带歉意。 「你知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对我的?这两个月来他让我吃足了苦头,还大摇大摆地进出麻口组,更差劲的是他让我吃了近两个月的素,自己却在外面吃香喝辣的,你说这公平吗?」铃木洋达气得咬牙切齿,与宫本朔的眼神在空中交会,显然又有山雨欲来之势。 「吃素?」诗翎纳闷地看向宫本朔,单纯如她实在听不懂这句话的隐喻。 第二十七章 只见宫本朔笑不可抑地俯身在她耳旁嘀咕了几句,诗翎霎时红了脸颊,分别送给两个臭男人一人一记卫生眼。 原来他们男人无论到哪里永远忘不了香艳的女人! 「宫本朔,你还笑!我是越想越气,不打算把我仅有的妹妹嫁给你了。」铃木洋达好整以暇地说。 「喂,铃木洋达,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难道你连另外半边脸也不想要了?别忘了我手中还有你们麻口组的水晶图腾。」宫本朔也不是省油的灯,何况这还关系到未来老婆这等大事,怎能马虎? 「你敢威胁我?」 「为了诗翎我什么都敢做。」宫本朔坐在床缘,在诗翎脸上重重地印上一吻,以表明自己的所有权。 其实,从他亲眼目睹宫本朔跳海救诗翎的那一刻起,铃木洋达就明白宫本朔对诗翎的心意了。他微扯嘴角,说:「看来,你是爱死我妹妹了。咱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说说看。」宫本朔倒是好奇这会是个什么样的商量。 「我们铃木家总不能白白被你冤枉了十年,干脆你教我隐身术怎么样?」 「哥!」诗翎阻止他继续说,当年就是为了「隐身术」才发生那件血案,她不要十年后再度重演。 「没关系,诗翎,我不会那么小气的,何况对方是我的大舅子。」宫本朔大方地说。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了。诗翎,你好好休息,哥先回去了。」带着兴高采烈的心情,铃木洋达很识相的离开了。 「你真的要教我哥隐身术?」诗翎忍不住问道。 「这种功夫不是说学就能学的,往往得从二岁起就练就最基本的功力。」宫本朔笑得有点儿邪恶。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哥哥?」诗翎不解。 「瞧他高兴的,我怎么忍心泼他冷水呢?再说……」他耸耸肩,露出无懈可击的俊美笑容。「再说那也并非完全不能学的,只是精不精湛而已,或许我可以教他几招小孩子玩的把戏。」 「我敢保证,要是哥知道你耍他,铁定会气得跳脚,你不怕他又阻止我们的婚事?」哥哥外表看似斯文,但诗翎明白他的脾气比谁都拗呢! 「你放心,他如果不听话,我就把他隐身到北极去陪爱斯基摩人去,说不定可以在那里找个爱斯基摩女人当老婆。只是,我有个疑问。」宫本朔扬起剑眉,一副极力思考模样。 他那滑稽的表情还真是把诗翎给逗笑了,她从不知道他竟那么会搞笑。 「什么疑问?」她憋着笑意问道。 「爱斯基摩人长年睡在冰屋中,躺在冰床上,试想,所触及的东西全是又冰又冷的,再加上成天穿得像个大雪球似的,真不晓得他们是怎么做爱的?」 被他这么一问,诗翎也愣住了,表情中还带着一丝羞涩。 「所以我很好奇,你哥哥他要怎么传宗接代?」说到这儿,宫本朔笑得更狂烈了。 诗翎忍不住抡起拳,捶在他胸口上。「你好恶毒哟!告诉我,你真能将人变到北极去吗?」 「你说呢?」他钳住她的手腕。 「我又不是傻瓜,才不相信哩!」 「那就对了。隐身术并不是什么法术,只是一般人都将它神化了。」他的笑容瞬间隐去,换上一抹愁容。诗翎了解,他必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朔,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就别再想了好吗?我相信你父母、还有弟弟、妹妹也不希望你如此。」她触碰他的脸,多希望能抚平他眉宇间的愁。 宫本朔握住她的手,「很抱歉,当初误会了你们麻口组。」 诗翎微笑道:「别说误会,我们不就是因为这场误会而认识甚至相爱的吗?所以我一点也不后悔。」 「诗翎,我宫本朔何德何能,能拥有你。」他紧搂住她,多想就此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再过几天假期就要结束了,他得回龙大学,虽然剩下几个月就可以毕业,但就是放心不下诗翎。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法国黑帮已瓦解,费洛利他入狱了,对在天上的父母弟妹总算有一个交代。 「我想问你,如果这不是场误会,真是我父亲杀害了你的亲人,你还会要我吗?」 这一直是诗翎挂念于心的,她想知道在爱与恨之间他会选择哪一项。 「我会。」他毫不犹豫地说。 「是真的吗?但这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诗翎眸光如水地又问。 宫本朔的黑眸闪过一丝促狭,「如果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自己的亲人,我想你有办法赎罪的。」 「怎么赎罪?」她很认真地问。 「帮宫本家生一窝的孩子。」他猛然霸住她的身子,亲吻着她细腻的颈窝。 「你好讨厌。」她痒得咯咯娇笑。 他蓦然抬头,以额对额,非常严肃地看着她,「诗翎,你愿意等我吗?最多半年。」 「你要离开我?」诗翎凝住了笑意。 「对于我,你还是很陌生吧?其实我还是个学生,这次是利用假期来日本的,快开学了,我还是得回美国。」 好远呀!「我不能陪着你吗?」 「那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是不许学校以外的人进入的。如果你无法忍受没有我的日子,我可以为你辍学。」他极其认真的表示。 「不,我不是自私的人。你不是说最多半年吗?我可以等,即使是等一辈子也无怨尤。」他都能为她辍学,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知道你怀着孩子,这段日子是最不舒服的时候,真对不起。我将每天写信给你,孩子出生时我一定守在你身边。」他承诺。 她点点头,主动献上红唇,将他款款浓情吞进腹中。炽热的情火如燎原般蔓延在他们俩四周。 一团东西突然跃进他们俩之间,宫本朔怒火顿起,恨不得将这不识趣的家伙大卸八块。他陡然拎起白雪的后颈迈向房门口。 「你要干嘛?」诗翎不放心地问。 「丢回它自己的窝去,以后你的床上只许有我。」他其准无比的将白雪扔进一尺外的猫屋内,又跨步进房,当然不忘关上房门。 「它在这里又不碍事。」她嘟嚷。 「老婆,你想让我性无能吗?」乖乖,他可没有在一只畜牲面前表演a片的经验;再说,若白雪见了后到处去发情,那声音可难听了。」 诗翎闻言低头娇笑。「我爱你,朔。」她喃喃,双手紧紧攀住他,如调情般地慢慢搓揉着他的颈项,这种美妙的感触令他意乱情迷。 「你令我疯狂!」他低喊。 「只是疯狂而已吗?」她笑着替他拨开额前的头发,首次享受着驾驭他的乐趣。 「你在考验我?」他又怎会瞧不出她正洋溢在那份得意中,但他不会让她惬意太久的。 他干脆整个人瘫在她身上,紧捧她的圆臀,湿润的舌隔着睡衣挑弄着她优美的胸线,偏偏避开她敏感的乳尖,一只手更是缓缓且折磨人地往下滑至她的两腿之间抚弄。 诗翎只觉头重脚轻,频频扭动着身躯,娇喘不已。 小腹所压抑的狂潮只有宫本朔自己懂,但面对身子才刚恢复的她,他不想太急切,只好忍耐些,慢慢来了。 尾声 【尾声】 「朔,你到底要带我去见谁?」诗翎不解地问道。 明天宫本朔就要返回美国龙大学了,他今天却迫不及待地带她去拜访朋友。会是谁呢?对他那么重要。 「一个伙伴。这段日子多亏有他帮忙,而且他对你也不算陌生。」他指的这号人物就是狄凯。由于这几天他一直在照顾诗翎,连和狄凯正式道谢的时间也没有,明天就要离开了,向他道别也是应该的。 「这么说我见过他啰?」但她地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应该说是个见过你,你并没见过他。」他扬起一抹从容的笑意,散发出一股俊逸非凡的神采。 「怎么说?」诗翎笑问。 「好几次,他都是在一旁默默地帮助我。就像你这次在东京湾被救起时,他也在场,只可惜你晕了过去。还记得上回你在餐厅被爱咪推撞到桌角而昏迷不醒,他也曾去医院看你。」 「好像他每次出现,我都必须昏迷不醒似的。」说完,诗翎忍不住笑出声。 「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呢。」宫本朔帅气大笑,诗翎转首看他,再一次为他着迷。 「那我不去了,免得又无缘无故晕了过去。」明天他就要回美国了,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珍贵,她可没空再昏过去。 「那些只不过是巧合罢了!」宫本朔的脸上满是柔情。他怎会不知道诗翎的心情呢?离开她对他来说也是种折磨呀。 「希望真是巧合。」 「别多虑了,你瞧前面那栋大楼就是了。」宫本朔找了个停车位停好车后,便带着诗翎上楼。 而屋里的狄凯此刻正站在镜子前,在他的脸上抹上一层又一层的药剂,不一会儿工夫,他的脸皮居然浮动了起来! 他从容不迫地慢慢撕下它,隐在娃娃脸皮底下的竟是一张帅气十足的成熟容貌。他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然后用特制的洗面皂彻底清洁脸部,当泡沫冲洗去之后,狄凯对着镜子咧嘴一笑。 不,现在的他已不叫狄凯了,柴尔理提醒自己。 门铃声陡然响起,他蹙眉心想,八成是宫本朔那小子,他明天就要回龙大学了,现在可是来向他辞行的? 看来这小子还满念情谊的,不过他却不想见他。 柴尔理冲出浴室,躲进密室中,按了下遥控钮,大门顿时开启。 「狄凯!狄凯……」宫本朔纳闷,怎么没瞧见主人,门会自动打开呢? 他拉着诗翎顺着走廊走进狄凯的卧房,依然不见狄凯的人影。 诗翎则是好奇的四处张望,走进浴室的她突然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啊--」 「怎么了?」宫本朔马上冲进去,双手护着她。 「你……你看……」她颤抖地指着盥洗盆里那怪异又恶心的东西。 宫本朔趋前一看,立即愣住了,这……这不是狄凯的脸吗?原来只是副特殊材质制成的假面皮! 「妈的!他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人,不是鬼。」突然冒出狄凯的声音。 「你在哪里?究竟是谁?」宫本朔眯起眸子,全身呈戒备状态。而诗翎则是紧张地抓住他的手,不曾稍离。 「我就在附近,至于我是谁,让你去猜。」柴尔理又玩起捉迷藏的游戏。 「那么就让我猜猜看吧!」 「可以,你说。」柴尔理饶富兴味地说。 「我猜你就是纬达集团的总裁。」他曾听蓝若缇提起过这号神秘人物,知道他性喜捉弄人,依他看八成是了。 「朔,纬达集团不是全球最大的船运公司吗?」诗翎拉了拉他的衣袖问着,虽然她不懂经济政治,但这个扬名国际的企业集团可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铃木诗翎,你不赖哟!还知道敝公司名号。」 「你果真是!我问你,你这么做是何居心?应该不是吃饱撑着吧?」跟他耗了两个月时间,他这个总裁还真是闲呀! 「你或许不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乐趣便是当媒人,见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我最高兴的件事。」 「你--」宫本朔有股被戏弄的感受。 「别吼了,那副脸皮我才刚扯下,疼死了,想去歇会儿了。这房子就免费借给你们俩度度春宵吧。还有,书柜上有个牛皮袋,算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请笑纳了。哈哈……」一阵刺耳的笑声后便再无声音了。 宫本朔立即在书柜上找到了那只牛皮袋,里面竟然是一张诗翎进出龙大学的许可证! 「算他还有点儿良心。」为了这张证件,他曾试图与薛斯昊联络,但始终找不到人,想不到它竟在眼前。 就在这一刹那,宫本朔原有的懊恼也全被感激取代了。 「我能和你一道去了是不是?」诗翎的脸上有着乍现的喜悦。 「当然可以了,我也终于能够亲自照顾你和宝宝了。」这也是他高兴的事。 「我是不是该谢谢那个总裁?」 「省省吧!我相信他一定还在这间屋子里,你这句话就可以让他乐上半天了。」宫本朔犀利地看了看四周,最后在衣架后方一处极为隐密的角落发现了监视镜头。 他索性走过去,对着镜头咧嘴笑道:「谢谢你了,总裁,不过,想看免费的a片就别作梦了。但为了不让你失望,这个就送给你了。」他将置于桌上的「蒙娜丽莎的微笑」照片转向镜头,「希望美女的微笑能够让你过过瘾,而我和诗翎打算去找一家浪漫的宾馆,怎么?羡慕吧?」轻扯笑意后,他亲匿地搂着诗翎的肩便离开了。 「我又错了吗?」柴尔理问着荧幕上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不过没关系,龙大学「中国拳」及「射击」两系的会长还没有爱情滋润,他很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的,但愿那两位不会是个过河拆桥的家伙!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01、龙之传奇之一《真情猎爱》; 02、龙之传奇之二《狮的掠夺》; 03、龙之传奇之三《调情圣手》; 04、龙之传奇之四《残酷的伪装》。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